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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襟见肘。 而且杜云瑟如果今年秋天秋闱就中了举人,还得准备来年春天去京城参加会试的花费。 车到山前必有路,秋华年把账全部算清楚,心里有了底,也就没那么焦虑了,他的身体状况经不得郁结愁思,好在秋华年本身心态就是绝佳,不怎么受到外界的影响。 祝经诚去了南边谈生意,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依旧是苏信白来替他向杜云瑟几人道贺。 苏信白自己带了帮厨和一众食材,让巧婆子看着做宴席,不叫秋华年家为难,他为人处世看似冷冰冰的,实则非常周到,但这周到是隔着东西的,让人感不到一丝温度。 秋华年心里对他的印象,是一个才华出众、气质出尘的冷美人。 这种冷和十六的“三无”不太一样,十六像是已经失去了大多数感情,苏信白则更多是压抑着,将情绪隐匿在冰山之下。 吃过宴后,云成小两口和孩子们都去休息了,下人们收拾着东西,苏信白和秋华年说话。 “大公子信中说,要将一座府城附近的庄子委托给秋公子试种棉花,我找出了三座近一些的庄子,秋公子看看。” 三座庄子一个是六十亩的,两个是四十亩的,都是中小型庄子,其中一个靠山,能猎到野物,一个有几亩鱼塘,一个有温泉。 苏信白把庄子的情况写的很清楚,他的字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不太一样,非常飘洒俊逸,文采风流。 秋华年选了那个四十亩的有温泉的,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最近,一方面是想看看古代的温泉是什么样的。 苏信白点头,“这座庄子是我的陪嫁,过两日我叫庄头来见秋公子。” 秋华年有些诧异,苏信白会把自己陪嫁的庄子放在可选项里,按理说这是祝经诚应承的事情,只需拿祝家的出来就行。 苏信白对祝经诚的称呼是规规矩矩的“大公子”,听不出半点夫夫之间的情谊,祝府下人们的态度也很微妙,苏信白与祝经诚的感情估计没有那么融洽。 “秋公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公子请讲。” “我听大公子说,你编撰了一本种植棉花的农书,可否让我一阅?” “书稿在书房里,苏公子随我来吧。” 秋华年不介意农书被别人看到,反正他是准备完成后免费供所有人阅读的。农书原稿已经给王县令看过,十六也带走了一份,不担心有人窃取后颠倒黑白。 苏信白出身大家,没有接触过农事,他原本是想看看一位哥儿编的书能编成什么样子,看着看着,却渐渐入迷了。 直到看完整个选种育种的篇章,苏信白才恍然从书中抽身。 “苏公子觉得如何?”对这本农书,秋华年相当上心,想多听听不同的意见。 苏信白开口,语气与以往有些不同,“遣词用句,与世间大多书籍不同,但却是极好的。” 秋华年笑道,“我之前常听到的都是这样粗显的词句不好,苏公子倒是不同。” 苏信白摇头,“此书就连我这个从不曾做过农事的人看了,都知道该怎么育种棉花,语句生动简达至此,多少大家都未必做得到。书本来就该让需要的人看得懂才对,传道授业是本职,那些故作玄虚的人,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苏信白的语速加快了几分,语毕后顿了一顿,重新敛目,“抱歉,失态了。” 秋华年笑着摇头,“这算什么失态,苏公子有见解,愿意讲出来,我也愿意听,反正这里也就你我二人,传不到别人耳朵里去。” 苏信白放松了些,清冷的眸子染上几分生动,“我不怕这话传出去,我早就当众说过,只不过当时……” “秋公子这书是绝世好书,但恐怕坊间有人不识货,以后需要刻印出版,可以来找我。” “苏公子有这方面的门路?” “祝家以书坊起家,虽然后面丝绸布料生意做的更大,但书坊也没有落下。如今祝家的书坊都是在我手里管着的。” 就算不是最赚钱的生意,所有书坊加起来,也是不小的产业了。苏信白这么年轻,嫁入祝家的时间不会太长,能直接管着这么多产业,他在祝家的地位,比秋华年想得高的多。 苏信白……秋华年心头一动,因为方才已经与苏信白聊熟了些,直接问他,“苏公子与辽州左布政使家有亲戚关系吗?” 苏信白垂下漂亮冷淡的眉眼,低声嗯了一声,像是不太在乎,只在说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辽州左布政使苏大人,是我父亲。” 说者语气平静,听者却无法淡定。在古代士农工商等级如此严格的背景下,一位辽州二把手,朝廷从二品大员家的哥儿,嫁给了商人之子,哪怕祝经诚是祝家长子长孙,也称得上惊世骇俗的下嫁了。 见秋华年欲问又止,苏信白直接把他想问的都说了,“我是父亲原配所出,家中还有继母和妾室所出的弟妹。这些事在襄平府不是秘密,你熟悉之后,随便打听就能知道了。” “……” 苏信白的眼睑微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他不想要所有关于这些事情的评价,无论是奚落还是同情。 “今日叨扰了,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等等。”秋华年叫住他。 苏信白回头,那位漂亮且充满生机的哥儿冲他展颜一笑。 “我觉得苏公子对书的见解与我不谋而合,苏公子有没有喜欢的好书,推荐我几本?” 第68章 还是别去碍眼讨人嫌了吧…… 杜云瑟和云成进入清风书院读书后, 家里清静了下来,不过秋华年很快找到了新的事情做。 那日苏信白与秋华年聊了一会儿襄平府市面上的书,隔几日又下了帖子, 邀秋华年去书坊坐坐。 孟圆菱刚开始读书识字不久, 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是以留在家里看孩子逗猫, 秋华年自己出门。 苏信白邀请秋华年去的书坊, 与去年秋华年去过的不是同一座,它应该是祝家产业中最大的书坊,位置也在清风书院附近,占地至少有一千平米, 修成了院落的模式, 里面还有花园与小湖。 院落最里面,客人们到不了的地方,竹影交杂中, 有一座两层高的精巧小楼,斗拱檐柱具绘着彩绘花纹, 坐在二楼隔窗望去,可以看见九曲桥与花园。 小楼名为苦舟楼, 取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之意,入门处的牌匾与对联皆是名家所写。 小楼的二楼空间开阔,不设阻挡,中间摆着长数丈的平阔桌案, 分门别类放着一摞又一摞书稿。 苏信白对秋华年说, “襄平府的文人们写了书,会投给书坊, 被书坊选中,则可刻印出版,得到一笔润笔费。” “这里是祝家书坊近几个月收到的书稿,想看些不一样的书,可以直接从里面找。” 秋华年还真没了解过古代出版业,这么听起来,书坊不只是印刷厂,也不只是书店,还有出版社的作用,一坊身兼数职。 秋华年发现,那些与科举有关的书籍的书稿,全都被摞起来放在一边,看来苏信白对此不甚感兴趣。 想到今天秋华年要来,其余种类的书稿,苏信白全都让人找出来放在桌案上,供秋华年翻阅。 古代没有手机和互联网,书籍算是最集中的接触大量信息的渠道了,这么多书稿摆在面前,秋华年就像连接上了网络,看的津津有味。 未经书坊选择出版过的书稿,种类更丰富,内容也更加大胆。 秋华年至少看到了十几本志怪小说,有人鬼恋,有人妖恋,有写伦理的,有写恐怖悬疑的,有故意谐趣搞笑的。 有的里面是男人和女妖,有的里面是女人和男妖,有的更加大胆,什么三人行,什么兄弟盖饭都出来了,那些词句虽然是古风浓郁,婉转多情的,但怎么看都是小黄书的内容。 诸如“梨花一枝春带雨”、“露滴牡丹开”、“曲径通幽处”之类的句子,都不能结合前后文细想。 谁说古代人保守?但凡看两本古代小说,都说不出这话来。 这些志怪小说虽然新奇,但读多了就会发现,也就是那么一两种套路,情节比起后世的网文和电视剧,显得粗糙平直,秋华年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 苏信白在一旁看其他东西,见秋华年放下了那些志怪小说,眼中闪过赞许。 “这样的书,千百本里能挑出一本好的,但大多不过是为了润笔费跟风模仿,多看些就知道,没什么好看的。” 秋华年点头,又去看“出版社”的其他稿子。 秋华年最感兴趣的无疑是游记,但游记类书籍在桌案上较为少见,总共也就那么四五本,还都是语焉不详,记述不清的那种。 古代文人出门少,游记又不如志怪小说卖的好,是以没什么人写。 而秋华年想找的关于农业种植的技术类书籍,更是一本也没有。 从祝家书坊收到的投稿里,可以看出如今市面上各种书籍的分部情况。 秋华年问苏信白,苏信白解释道,“京中的御书库每年都会编一些农书,呈给圣上,民间是没有人编的。” 他让人去找御书库所编的农书,很快下人就捧着书来了。 秋华年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书虽然有可取之处,但显然是给士大夫们看的,语句艰难晦涩不说,还没有配图解释,就连秋华年读起来都有些吃力,更别说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农人了。 “御书库编撰的书,由圣上批可后,所有书坊都会翻印,不过只有想充门面的人会买罢了。” 原本是为了发展农业生产,传播种植技术的农书,最后只顶着御书的名头,高高摆在达官贵人家的书架上,何其可笑。 秋华年心头一动,“祝家书坊刻印的书,都是由苏公子选的吗?” 苏信白摇头,“若让我选,恐怕一月也出不了一两本,刻印出版的书都是由书坊的管事们选的,我不过闲暇时过来看看。” “苏公子觉得这些书不合心意,为什么不主动收些好书呢?” “如何收?”苏信白不解。 “投稿的人多是为了润笔费,肯定会选择好过稿的书去写,书房的管事们爱出志怪小说,他们也就爱投志怪小说。” “如果苏公子放出话去,定了标准,要收什么类型、什么语言风格的书,施以重金奖励,还怕有人不写吗?” “……这,以银钱诱写书稿,到底不雅。”苏信白还是有出身带来的顾虑。 秋华年笑着摇头,“人活在世上总要吃饭,哪里不雅了?如果苏公子能让那些有才学的人把能力用到正处,而不是为了糊口,只能写一些跟风的粗浅玩物,岂不是好事?” “苏公子手里有书坊,有银钱,又有独到的见解,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做这个呢?” 苏信白怔了一会儿,转头看向窗外,室内炭火烧的充足,半开的窗户外,园子里还是一片萧瑟之景,一只寒鸦从冰冷的水面上掠过,扑腾着飞向远方。 “我此前从未想过……我要再想一想。” 秋华年不多劝他,只是意有所指道,“无论做不做,人都该有一个目标,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才不算白活。” 目标…… 苏信白修长纤细的睫毛颤了颤,掩下清亮眸子中的波光。 恍然回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浑浑噩噩活了这么久。 生活已经重新归于平静,当初的那些志气与梦,现在捡起来,还来得及吗? …… 那天在书坊里的对话,对苏信白到底造成了多少影响,秋华年还不得而知。 他现在每日在家,不是逗猫,就是画画、看书、聊天,天气好的时候出门逛一逛街,平时想一想新鲜的吃食,让巧婆子试着做。 夜深人静,算算杜云瑟什么时候休沐,想想杜云瑟正在做什么,带着笑意陷入梦乡。 直到苏信白带着自己陪嫁庄子的管事上门拜访,秋华年才活动了一下疏松的筋骨,重新找到正事。 苏信白与秋华年的关系升温的很快,虽然苏信白一直是一副冷冷的模样,但从他邀请和拜访秋华年的频率上,可以看出他对这位新友人多么满意。 庄头姓邓,今年五十多岁,周围人多称呼他为老邓头,已经管着庄子十几年了。 知道庄子今年要被交给别人代管,老邓头把自己儿子和长孙都带上了,好让主家认一认人。 老邓头交上庄子近几年的账目,苏信白不太爱看这些,直接递给了秋华年。 庄子四十亩地,有三十亩农田,五亩梅树林,其余是住人的农庄,有温泉泉眼的地方,盖了一座宅院,平时空着,等主人家闲暇时去住。 三十亩农田里十亩上等田,二十亩中等田,全种的是水稻,这几年平均产粮在五十石,也就是差不多五十两银子。 五亩梅树林的梅树都在盛果期,夏秋时节,产的梅子总共能有四五千斤,也有五十两银子。 庄子上的佃户们可以免费住庄子上的房舍,种地不用掏种钱和肥料钱,一年分二成的收益。 也就是说,这一个四十亩的小庄子,每年能给苏信白赚七八十两银子。 而据苏信白所说,他的嫁妆里这样的小庄子有十来个,大庄子有三个,还有一些铺子、银楼和酒楼,光是产业,每年的收益就在几千两上了。 这些嫁妆有一半以上,是祝家出的,送给苏家转了个手,成了苏信白的家底。 为了娶从二品大员家的哥儿,祝家无疑大出血了。但他们也得到了足够的好处,有本州的布政使做亲家靠山,在辽州的生意是越做越大。 秋华年第一次听到,难免想到自己的两斗高粱,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有过多放在心上。 靠着一家人的努力,他会把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的。 秋华年很快看完了账目,心里有了底,抬眼看站在地中央的老邓头。 老邓头原本很放松自信,被秋华年这么看着,心里逐渐打起了嘀咕。 这位哥儿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之前没听说过,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华年,可有不妥?”苏信白问他。 秋华年摇了摇头,对老邓头说,“你们先去后面坐坐吧,待会儿有事再叫你们。” 老邓头看着秋华年挑不出一点毛病的笑容,心中更加忐忑了,管了十几年庄子,第一次手心冒汗。 老邓头几人被巧婆子领到后面罩房喝水休息,秋华年才给苏信白指出庄子的问题。 “庄子的上田和中田的产粮量,虽然分开记了,但用肥量却是一样的,这不符常理,虚报的肥料钱的去处必有猫腻。” “其次,庄子种水稻和梅树之外的五亩地,不可能全是房舍,应该还种了蔬菜,养了鸡鸭猪羊等家禽家畜,可收益也没有记在账上。” “这账目不全,按我估算,一年被隐掉了二十来两银子。” 苏信白皱起好看的长眉。 他倒不在乎这点银子,可这庄子是他以为没问题,才挑出来交给秋华年的,现在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让他脸上有些难堪。 苏信白抿唇,“我不太善于经营管理家业,出嫁之前,只粗浅学过一些,每年看庄头和管事们对账,大抵对得上便罢了。真没想到,里面还有这许多门道。” 秋华年笑道,“这些东西,不在村里生活过,也没几个人知道,庄头做的巧妙,不怪你没看出来。” 其实老邓头贪的不算特别多,达官贵人家的庄子里,主人家不懂农事,估计全都有类似的问题。 但秋华年是要用庄子试验完善棉花种植之法的,为了让佃户们不弄虚作假,中饱私囊,导致试验数据出现偏差,必须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杀鸡儆猴。 苏信白舒了口气,“华年,这个庄子怎么管,我全交给你了,其他的产业,我最近也要好好理一理,钱是其次的,不能叫人这么糊弄。” 认识秋华年短短一阵子,苏信白居然给自己重新找到了不少事情干。 秋华年和苏信白熟了,开玩笑道,“‘钱是其次的’,这话我什么时候也能轻松说出口啊?” 苏信白眼底也浮出几分轻松笑意,“等杜公子中举,朝廷赏赐下十五亩农田,免五十亩地税,你再买个十来亩,也就有小庄子了。” “到时候再买几房忠仆,以他们的名义去经商,铺子等产业起来,便不会缺钱了。” 苏信白知道秋华年比自己擅长经营的多,年纪轻轻,手腕老练,根本不像个乡野出身的小哥儿。 “中举啊……” 乡试三年一届,秋天举行,俗称秋闱,一旦通过,便是真正跨越阶级的举人了。 最近的一次秋闱就在今年秋天,满打满算还剩不到八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秋华年看向门外,院里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苏信白带来的丫鬟怕冻着贵人,把大红撒花的门帘放下,隔绝了院中的雪景。 “不知道云瑟……咳。”秋华年记起苏信白还在,尴尬噤声。 苏信白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艳羡,善意转移话题,“又下雪了,不知还要多少场雪才能到春日。” 秋华年算了算日子,“还有几日便是二月二龙抬头,紧接着惊蛰,之后春分、清明,春天便盛了。” “对了,祝大公子是不是快回来了?” “按之前的来信,应该在这几日。”苏信白想到外面的雪,沉默不语。 “等他回来,应该会挑一个杜公子休沐的日子,宴请你们。” 苏信白没说自己到时候会不会出席,秋华年也没多问。 苏信白对自己的丈夫,一直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但秋华年隐约觉得,他其实并不讨厌祝经诚。 雪下大了,秋华年让巧婆子把自己昨日和孟圆菱出门淘的铜锅找出来,烫锅子吃。 铜锅全由黄铜打造,是中间一个添碳的圆筒,旁边围着一圈圆槽的样式,和现代的老北京涮羊肉锅差不多,秋华年发现它,很是惊喜。 这意味着他可以烫火锅了。 秋华年给巧婆子细细吩咐。 “先去买几根大骨头和鱼骨,油煎一下后,熬成骨汤,再把鱼刺和骨头都滤出来,加入淘洗后切成细丝的酸菜,加一点大料煮着,做酸菜锅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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