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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都能与家人团聚。 …… 第二日秋华年和孟圆菱一起出门,采买了干薄荷、樟脑、桂皮、丁香、茶油、蜂蜡,都是换着铺子打散买的。 在现代世界,清凉油最早出自清末,是一对在缅甸开药铺的福建父子发明的,缅甸气候湿热,蚊虫众多,这对父子将中药与东南亚流行的药草配方结合,制出了清凉油。 清凉油又称万金油,不仅可以防虫止痒,提神醒脑,还能活血消肿,治疗轻度烫伤,实乃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 哪怕发展到现代社会,清凉油依旧流行,秋华年作为一位合格的生活区视频博主,自然复刻过。 回到家后,秋华年开始制作清凉油。 第一步是将干薄荷、樟脑、桂皮、丁香等药材用药碾碾碎。东西太多,秋华年操作了一会儿沉重的铁碾胳膊就酸了,索性叫金三来做,他在旁边看着。 所有原材料都变成粉末后,秋华年把它们按一定比例混合起来,倒入茶油全部浸湿,搅拌成均匀黏稠的糊状,静置上一天一夜,让茶油充分提取香料里的有效物质。 到了时间,再盖上盖子,上火蒸两刻钟,做最后的提取。 这一步之后,就可以用白纱布过滤糊状混合物,将茶油全部挤出来。 此时的茶油已经有了浓郁的复合型香味,和清凉油所差不多了。 但这时候的茶油保存使用不易,还得再来一道步骤。 那就是用小火加热茶油,在里面加入干净的蜂蜡,蜂蜡融化后,搅拌均匀,趁热将小锅里的液体分装入比铜钱稍大些的广口矮身小罐中,冷却之后,就凝固成了清凉油。 无论是色泽、质地、味道还是功效,都与现代卖的清凉油所差无几。 做好之后,秋华年迫不及待地用食指揉了一点,涂在太阳穴上,大脑顿时凉飕飕地清醒了。 秋华年知道这是做成了,立即拿了一大包,去清风书院送给杜云瑟。 清凉油的原材料并不便宜,但材料转化率高,秋华年大致估算了一下,平均下来一两银子的原材料能做出十小罐。 而且这东西每次用量不多,节省一点的话,一小罐就够用一两个月了。 秋华年拿这么多,除了要分给云成一些,也是方便杜云瑟送给同窗和师长们。 费些自己做的东西换人情,非常划算。 清风书院外院游廊上,秋华年和出来的杜云瑟找了个角落说话。 秋华年拿出一罐清凉油,打开盖子,纤长透粉的食指在墨绿色的膏体上打着圈揉了几下,垫着脚抹在杜云瑟两侧的太阳穴上。 秋华年发现,杜云瑟最近又长高了些,而他自己像是不长了,两人的身高差更大了。 一阵风吹来,清凉油提神醒脑的效果瞬间发挥,明明处在炎夏中,杜云瑟却感觉到了凉意。 “被蚊虫咬了,在咬痕上涂一点就不痒了,觉得闷热的时候也可以在太阳穴上涂一点,这味道还能驱虫。” 秋华年给杜云瑟殷殷叮嘱,“东西不贵,你放心用,要多少都有。” “这几小罐给云成,这几小罐我待会儿去看看闵乐逸,余下的都是你的,你可以送给师长与关系好的同窗,不够了就回家拿。” 杜云瑟含笑点头,表示自己全都认真记下了。 杜云瑟进去后,秋华年打算去看闵乐逸。 这些日子他给闵乐逸下了许多帖子,但闵乐逸只来了一次,那位郁氏推荐的嬷嬷,严格到让秋华年直皱眉。 秋华年想起祝家的小学堂也请了位宫里出来的嬷嬷,不放心地问过九九。 九九说祝家的嬷嬷远没有那么严厉。 “嬷嬷会教我们一些规矩礼仪,也会讲许多她亲眼见过的故事,提点我们其中的内情,告诉我们该如何行事。” “但嬷嬷说这些东西知道就好,必要的时候能做出来,不吃亏就够了,没必要处处绷着学成个能供进庙里的泥像。” “不过嬷嬷也说,如果我们日后要嫁到那种规矩森严的地方,比如说宫里、王府里、讲究极多的世家大族里,学成现在这样是不够的。但我们年纪还小,家里也没有要求,所以她就宽松着来了。” 秋华年听完后放心了些,摸了摸九九的头,顺便强调九九以后绝对不会去那种地方,所以永远不用那么学。 但与此同时,他对闵乐逸的担心却更重了。 闵乐逸还以为自己只要熬过几个月,熬到乡试之后就能结束折磨。 但听了九九转述的那位嬷嬷的话,秋华年不免想到,郁氏一族内部的日子,对闵乐逸来说恐怕比现在还要可怕。 秋华年来到与清风书院相邻的闵府的正门,对门房说明自己的来意。 门房却说闵乐逸接了帖子,出门赴约去了,秋华年只能让门房转交清凉油,遗憾离开。 第88章 “我不嫁了!” 秋华年虽然不去知府夫人组织的青芜庵礼神活动, 但一直关注着相关消息。 现在不好打扰苏信白,秋华年便让接触的人多的孟圆菱多留意一些,也让金三和金婆子注意外面的风声。 事实上, 他根本不用做这些叮嘱, 因为青芜庵发生的事情,在帖子邀约的当天就传遍了全府城。 “你说知府夫人在青芜庵发现了来历不明的女冠?” 金三点头, “千真万确呢, 提刑按察使司的捕快们出动了不少,现在城里都在传,之前丢的那些小姐和哥儿,都是被寺庙拐没了。” 秋华年点头不语。 这事其实有些蹊跷, 毕竟知府夫人是提前几天大张旗鼓要去的, 青芜庵就算真有问题,幕后之人也该早就清理干净了才对。 怎么会放在那里,一下子就被知府夫人发现? 说不准, 这是知府司泾设的一个局,为的是打草惊蛇, 把幕后之人引出来。 听到这些消息回来的孟圆菱说,“华哥儿, 我听说闵家小公子今天也去青芜庵了。” “乐逸?”秋华年叹气,“只要收到帖子,那嬷嬷肯定要他去,不管他是不是受到排挤,能不能和其他人相处得来。” “乐逸这次没出什么事吧?” “应该没有?我听到的消息是那青芜庵里的贼人藏不住了, 想把身份不明的女冠杀人灭口, 被闵家小公子发现救了下来。这是好事啊。” “乐逸受伤了吗?” “我专门问了,说是没有, 他的身手肯定不会受伤的。” 秋华年说,“我准备些礼品,回头上门慰问一下他吧。” …… 青芜庵已经被官兵团团控制住,今日神佛自然是拜不成了。 为了防止知府夫人请来的贵眷们出现意外,所有人被统一护送到了知府家的附近的大庄子上。 事发突然,闵乐逸和跟着自己的下人们没在一辆车上,他也不想去找,一个人蹲坐在僻静处发呆。 脚步声打断了闵乐逸的思绪,他回头,看见的不是嬷嬷,而是个更讨厌的人。 “苏小姐,有什么事吗?” 苏信月居高临下看着闵乐逸,一副找事的样子。 “看来传闻不错,你确实规矩多了,终于不再满口的村言粗语污人耳朵了。” 闵乐逸眉毛一竖,“苏信月,听说你被嫡母关了将近三个月的禁闭,刚被放出来又想关进去吗?” “你——” 苏信月正欲争吵,突然听到一声咳嗽,两人回头,看见了带闵乐逸的那位嬷嬷。 苏信月立即收敛神情,举止娴静地站在一旁。 闵乐逸低着头站起来。 “闵小公子,老身终于找到你了,这里人多眼杂,请小公子跟老身走吧。” 闵乐逸脚步犹豫,他知道他肯定又要挨训。 “闵小公子?”嬷嬷语气平静地又叫了一声。 闵乐逸余光看见苏信月幸灾乐祸的眼神,一时气闷,跟在后头走了。 嬷嬷把闵乐逸带进一间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桌上设着茶水。 “这里是庄子上管事分给小公子的暂歇之处。” 闵乐逸吞咽了一下,嗯了一声。 嬷嬷转头,“这里无人,老身就在此处问一问小公子规矩吧。” “今日在青芜庵,小公子为何以身犯险?” “我敬完香,走到侧面想躲个清静,突然听见呼救和挣扎的声音,我怎么能不管?” “小公子可以出来叫人过去。” “当时近处只有贵眷,我是最能打的了,等去外面叫护卫和小厮进来,人都已经被勒死了!” 嬷嬷淡淡道,“那也是她的造化,是老天要她死。小公子千金之躯,怎能立于危堂之下?” 闵乐逸吸了口气,想要辩驳,生生忍住。 嬷嬷见他不服气的样子,皱起眉头,脸上皱纹加深,像严峻的沟壑。 “这样要命的事,小公子还不知反思?小公子本就因为打架名声不好,这次动手的事情再传出去,不怕给家中蒙羞吗?” “我都是没办法才出手的,上次是为了救猫,这次是为了救人!” 嬷嬷目光冰冷,看得闵乐逸浑身不自在。 “小公子今日这是第几次出言顶撞了?如果不想让老身教,老身即刻便可辞馆离去。” 闵乐逸想到父亲和郁氏一族,怕真气走嬷嬷,自己没法交代,只能服软。 “嬷嬷别生气,我不会再乱说话了。” 但这一次,嬷嬷并不打算就此收住。 “小公子还未认错。” 闵乐逸抿了下嘴,握紧小拳头,倔强地保持沉默。 嬷嬷皱眉,转身从桌上拿起一根柳条。 “我还从未这么和小公子立过规矩,看来今日是不得不动手了。” 筷子粗细的柳条长约一丈,柳叶被摘了,树皮还带着青色,末端被嬷嬷拿在手里,微微摇晃。 “小公子伸手吧。” 闵乐逸僵硬了一瞬,把两只手并在一起伸起来,拇指和食指上的针痕还未消去。 “小公子认错吗?” 闵乐逸不说话,他不想承认自己救人是错的。 唰的一声,柳条打在细嫩的手心,瞬间留下两边凸起的红痕。闵乐逸肩膀抖了一下,一声不吭。 “小公子认错吗?”嬷嬷的声音愈发冰冷。 闵乐逸还是不说话。 又一道柳条落下,鞭打在细肉上,声音在空旷的屋里回荡。 “小公子认错吗?” …… 一连打了数十下,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手心已经红肿一片,几丝破了皮的地方露出鲜红的肉,闵乐逸依旧一声不吭,倔强地死活不开口认一个错,哪怕是假意认错他也不肯。 嬷嬷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硬点子,她知道闵乐逸的手不能再打了,不然就真要留疤留伤了。 她放下柳条,淡淡说道,“小公子先好好想一想,明日老身再来问你。” 听见身后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闵乐逸呆呆站了一会儿,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手上的伤钻心地疼,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这样挨过打。 之前在南边乡下,小时候的他太淘气,祖母必要时也会打他几板子,教他道理。 但那时候挨的打,和今日挨的打,一点儿也不一样。 闵乐逸茫然地走出屋子,他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是避着人走着。 一直走到没人的墙角边,几丛花树下,他又被熟悉的人拦住了。 苏信月瞧了眼闵乐逸发红的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我就知道你要挨打了,痛哭流涕的时候是不是后悔死了?” 她是专门等在这里看好戏的。 闵乐逸反应过来,忍着手上的疼痛扬声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从来不后悔!” “还嘴硬呢?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闵乐逸不明白。 “有娘生没娘教的野哥儿,太可笑了。你真没看出来?郁氏根本就没瞧上你,不然早就定亲了。” “郁氏一族的大夫人如果真没权利给郁闽定亲,她何必专门来一趟?不过就是看你不行,才找借口推脱,说她一个人决定不了,再送个嬷嬷教你,给你个机会好好改过。” 苏信月看着闵乐逸,眼神复杂,有嘲讽也有嫉妒。 “如果不是你父亲是郁闽的恩师,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辽州郁氏是何等人家,郁闽又是公认的天才,你这种野货也配?” “你胡说!”闵乐逸下意识反驳。 “瞧出来郁氏打算的又不止我一个,这些日子你在外头赴宴,谁不把你当笑话?背地里都打赌你究竟能不能改好呢。” 苏信月见闵乐逸眼睛红了,畅快而满意地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好好学规矩吧,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郁氏小夫人。” …… 秋华年一直打听着青芜庵的消息,天色渐黑时,听说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官兵从庵中抓出数位有嫌疑的贼人。 那些跟着知府夫人出去的贵眷们,也都妥善护送回家了。 秋华年松了口气,让金婆子做些闵乐逸爱吃的糕点,打算明天上门看望他。 与此同时,岫岩山清风书院,昏暗的天色里,郁闽有些踟蹰。 刚才大嫂请的嬷嬷托贴身小厮来书院告诉他,说闵乐逸今日脾气太倔受了些教训。 嬷嬷给他说这个,是让他知道一下,撇清关系,免得他日后从别处听到风声说不清楚。 郁闽想到闵乐逸的脾性,能猜到这教训恐怕不轻。 他犹豫了一下,朝书院外走去。 自从两家有心定亲后,为了避嫌他就再没见过闵乐逸了,但他猜闵乐逸或许在那里。 闵府后花园,靠山外的地方,有一大块太湖石,顺着它爬上去,能爬到墙外的亭子里。 郁闽到的时候,果然在亭子的阴影里看见一个单薄的身影。 闵乐逸抱着膝盖低着头,昏暗的光线照不清他的脸。 郁闽上前,站在几步外,不知该说什么。 他从未见闵乐逸这样沉寂过。 其实他并没有特别了解闵乐逸。 这个哥儿是张扬的、放肆的、大胆的,看似蛮不讲理,实则最讲道理。像清晨长河水面上红彤彤的太阳一样漂亮。 不等他想好怎么开口,闵乐逸先说话了。 他声音嘶哑,听着就痛。 “郁闽,你是不是也知道,你大嫂她不喜欢我,知道她说没法做主婚事是骗人的?” 郁闽愣了一下,闵乐逸怎么突然问这个? “说,不许撒谎。”闵乐逸咬着牙。 “……我只知道祖母给了大嫂定亲的镯子,但大嫂没拿出来。” 闵乐逸低低笑了几声,指甲戳进受伤的手心,疼得他发抖。 “所以你们骗我,说秋闱后定亲是假的,让我以为事情已经定了,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 郁闽急道,“怎么会?只要你改好了,我们怎么会不定亲呢?我心里一直是拿你当未婚夫郎看的。” “连你也觉得我不好,我得改是吗?” 闵乐逸猛地抬头,布满整张脸的泪痕让郁闽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闵乐逸泪眼蒙眬地看着郁闽,那一点年少的心生出的些微好感,如镜花水月般破碎,被风吹散,徒留填不平的疮口。 他急急从腰上解下郁闽送的玉佩,砸在对方身上。 “你们爱娶谁娶谁,爱教谁教谁,小爷我不嫁了!” 他不看郁闽,咬紧牙关,拼命朝山下跑去,怕稍留一步眼泪就会夺眶而出。 郁闽慢了一拍,没拦住他,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手里冰冷的玉佩似有千斤重。 他挑的时候,没有特别上心,此时拿在手里,却像是贵重到拿不动一样。 就像闵乐逸,亲耳听见他说出“不嫁了”,郁闽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慌张与心痛。 他握着玉佩,浑浑噩噩回到书院,晚间的课堂已经结束,学子们正在各自洗漱休息。 郁闽迎面碰到杜云瑟,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星。 “杜公子,我……有事问你。” 杜云瑟不动声色地抽回袖子,除了秋华年,他不喜欢任何人这么接近。 “郁公子请讲。” “你和秋华年,你和你夫郎,为什么事吵过架吗?” 杜云瑟微微皱眉,眼神冰冷。 “郁公子的问题未免太失礼,我与夫郎的私事,为何要告诉你?” 郁闽知道自己问得荒唐,但他心里堵得厉害,实在是忍不住。 “怎么可能不吵架呢,对吧?总有些小问题,有合不上的小地方。” 杜云瑟淡淡地打断他,“在我眼里,我夫郎什么地方都是最好的,更不忍用争吵让他伤心。至于郁公子怎么样,与我无关。” “还有,我夫郎与郁公子素昧平生,还请郁公子少提他的名字。” 杜云瑟不再言语,转身离去。 郁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月下,直到露水打湿他的薄衫,也没有移动。 …… 夏日天黑得晚,春生上的私塾放学也晚些。 秋华年几人等春生回来后开始吃饭,刚吃完饭,原葭就带着原若上门了。 秋华年一听,原来是为了清凉油的事。 春生带着清凉油去学堂,原若没见过很好奇,春生就把自己的送给了他,回来告诉秋华年,秋华年又给他补了一个。 原葭替弟弟道谢,“原若年纪小,看见新鲜的好东西,免不了多问几句,春生和他关系好,人又大方,直接给了他,给乡君添麻烦了。” 秋华年笑道,“这是他们俩的同窗情谊,一瓶清凉油不值什么,不用专门过来的。” 原葭摇头说,“乡君大方,但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不能不教他,不能让他养成要东西的习性,所以特意带原若来给乡君道谢。” 原若头上戴着一条漂亮的绣花抹额,红唇白齿,像观音座前的童子。 他乖乖对秋华年拱手施礼,“谢谢乡君。” 秋华年被萌了一下,拿旁边的果子给他吃。 “这罐你们先收着,过两天清凉油就在秋记六陈里卖了,一罐两钱银子,不限量,你们觉得好用的话,以后可以去铺子里买。” 原葭放下心来,和秋华年说了一会儿话。 秋华年没有看错,原葭确实在数学上很有天赋,秋华年写的那本《算学浅要·方程》,她已经全部吃透了,还无师自通想到了更深入的问题。 “我父亲生前曾任某县的主簿,负责清算粮仓,监督水利工事,每天都和算术打交道,我耳闻目染下也学了一些。” “原来是家学渊源。” “只是些小技罢了。” 秋华年觉得原葭的想法值得深入研究,鼓励她也写一本书,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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