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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来,现代的加压式喷水壶肯定行不通,秋华年做了一个连动式的动力机关,操作的时候,把液体加入刷了桐油的木头水箱里,脚下踩着水箱旁的踏板,就能让水流向上冲入管道,从喷水口喷洒出去。 这种喷壶装置没有现代的高压喷水壶喷的远,但肯定比人工洒水节省力气且均匀的多。 从打算种棉花开始,秋华年就一直在琢磨喷壶装置怎么做,每一个设计都是自己总结归纳失败经验后确认的,最后的成品可谓凝聚着他的心血。 十六对秋华年做的喷壶装置和种的棉花很感兴趣,秋华年实验喷水的时候,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 秋华年见他久不说话也不离开,主动开口,“十六公子想试一试?” 总不能是十六童心未泯想玩水枪了吧! 十六摇头,对秋华年说,“你很聪明。”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秋华年一点点调整细节,最后成功做出了这个十分机巧的装置。 秋华年没想到十六这么冷的性格,居然会如此直白的夸自己,愣了一下才谦虚道,“微末小技罢了。” 十六却说,“你愿意我将此事禀告给我主人吗?” 禀告给太子?一个喷水壶,何须惊动这样的人物?而且十六真想禀告,他难道还能阻止不成,何必多问这一句? 秋华年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十六了。 “除了水壶,还有棉花。”十六罕见的多说了几句,“如果你所言为真,按你的方法漳县的气候能丰产棉花,我主人可为你请封县主。” “……” 秋华年被十六的话砸蒙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先想哪个。 首先,秋华年最近从未提过棉花丰产之类的话题,十六知道这个,恐怕暗地里调查了不少与他们有关的事。 其次,棉花种植法的价值虽然很高,但他一介草民,根本不可能因此就获封县主,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贵族爵位。 想要达成此事,十六的主人,裕朝的太子殿下一定要出不少力气,十六和太子的关系比他想象的更亲近。 最后,他和十六又有什么关系,怎么十六这样的人突然会说这么多,为他考虑这样的事了? 秋华年没有掩饰自己的疑问,十六却不做解释,继续问他,“你意下如何?” 秋华年只能说,“我研究如何种植棉花,编写农书,为的是将此法无偿传授给天下万民,让更多百姓用得起棉花,行得正坐的端,十六公子禀告与不禀告都无妨。” 十六点头,“我再留三日,看你除虫后便离开。” “……”连他计划三天内首次试验生物酵素除虫法都知道,秋华年可算明白十六一直在忙什么了。 十六转身离开,秋华年犹豫一瞬,叫住了他。 “十六公子,我不会违心说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县主,但是没有它我靠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如果此事对你来说勉强,有可能危及你自己,请不要强求,保重自己更重要。” “……” 十六没有回头,好几次秋华年都觉得他会说点什么,可最后,他只是脚步略显急促地离开了前院。 秋华年看着他鬼魅一样无声无息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酸涩与难过。 …… 直到回到后罩房,十六才伸手按住自己的心脏,这个地方,原本以为早就不会痛了,现在却一下一下猛烈锤击着他的身体。 那不是新伤,而是经年累月前的旧痛从未离开,尘封多年后突然被一句久违的关心唤醒,正在不甘地四处叫嚣。 秋华年…… 十六不知该如何看待他,看待这位很可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位血亲的人。 他想找的其实不是他,可他的长姐已经在遭受了无数非人的折磨后化为一摊白骨,至死也未等到亲人来寻,煎熬到了最后一刻。 那时候的他还在宫中的教习所熬着日子,忍受着严苛的训练与责打,学会忠诚,学会舍生,成为一道致命的影子。 教习所经验老道的管事们从不会看错人,他确实已经成了一只听话的鹰犬,愿意为主人的命令付出一切,只有这样才能离开那里。 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一只忠心的狗不会叫那样的名字。 但他心中依旧有一个拼命隐藏起来的奢望,那就是寻回梅家灭门惨案之前,因为去城外进香所以不知所踪的长姐,那是除了他之外梅家唯一一个尚有可能活着的人。 他找到了,但来迟了,迟到了整整十三年,久到连幻想都无法救回她。 她留下了一个孩子,是一个与她长得很像,聪明勤奋,哪里都挑不出毛病来的小哥儿,身上没有半点来自卑劣父族的影子。 但十六还是不想承认他,他固执地不想把梅家的一切告诉这个一无所知的孩子。 可当意外听见秋华年的关心时,他竟如此无措的心痛…… 十六正在闭目平复不该有的情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动静,他眼神一厉,飞速转身,手已经摸上了袖中的暗剑。 “你?” 看到身后的人是秋华年家那个叫春生的小孩后,十六不动声色地收回暗剑,问他来做什么。 春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虽然十六这几天表现的很平和,但春生还是有些怕他。 不过为了心中的愿望,春生还是鼓足勇气来了。 “十六叔叔,你、你可以教我怎么捕猎吗?” 十六来之前,能套到兔子的孟武栋是春生最崇拜的对象,十六来之后,这个对象迅速换人了。 十六本想直接拒绝,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你为何想学打猎?” “如果我能像叔叔一样每天都猎到那么多猎物,就可以换好多钱,像姐姐一样帮家里赚钱,华哥哥就会继续宠我,大哥也不会逼我读书了!” 十六眉头一皱,冷声问他,“你觉得秋华年对你不好?” “没有!”春生一听瞬间急了,“我才没有说华哥哥不好!只是、只是家里每个人都很厉害,我不会做饭,不会绣花,读书还不如云康,我、我……” 春生带着哭腔喊道,“我这么没用,华哥哥以后说不定、说不定就,就想要更厉害的小孩了。” “……” 十六在刀光剑影间拼死搏杀过,又在尔虞我诈的宫中浸染多年,稍微露出一点脾气,就足以吓哭普通孩子。 他反应过来后稍微收敛了一些,虽然努力想柔和起来,声音却还是冷的。 “你的两位兄长都不是这样的人,你这个年纪,还是用心读书吧。” 春生垂下了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依旧固执地不肯离开。 十六看着他,恍惚间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遭逢巨变之前,他也是这般天真冲动,在家人的宠爱中不知世事,每天仅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烦恼,说出来逗得长姐捂着帕子轻笑。 也是这个年纪,七岁那年,边关突兀失守,十六的祖父作为守将战死城墙,梅家全族被敌军屠杀,战报送到朝中,祖父被定了玩忽职守之罪,逝者无有哀荣,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也被没入宫廷,从此失去了名姓。 十六看着春生,他是如此的天真,如此的愚蠢,如此的让人想产生一种冲动。 “打猎,不过是猎些野兽,换些许银钱,不值得我教。” “那叔叔想教什么?”春生激动到呼吸急促。 十六抛出袖中的暗剑,如水刀光闪过,在春生脚边入地一尺。 “杀人。” 第42章 一个歹毒的计划油然而生 杀、杀人? 春生咽了口唾沫, 四周张牙舞爪的恐惧感终于击溃心神,将他团团包裹。 他的脚后推了半步,几乎要夺门而逃, 但在最后一秒钟, 他控制住了自己。十六的神秘与强大令人恐惧,却也令人血脉喷张, 激动兴奋。 春生有一种天然的直觉, 他知道十六不会真正伤害自己,这个认识支撑着他为了心中的向往坚持下去。 “学会杀人……有什么用吗?”春生艰难地问。 十六沉默片刻,“或许无用吧。” “嗯?” “杀人本身是无用的,只有你想守护处于危险中的什么事物, 或者你效忠的人需要你去杀了谁时, 它才有价值。” “……” 春生心头那团颤动的火焰突然熄灭了,不再那么激动,也不再那么恐惧。 他年幼的有限认知告诉他自己, 他并没有什么处于危险中的想守护的东西,也没有什么效忠的人, 杀人对他而言,好像确实毫无用处, 他也根本想不出自己需要杀了谁。 春生畏惧而喜爱地看了眼脚边的利刃,最后问道,“如果真的想学,要怎么学呢?” 十六看着春生,“带你离开辽州, 改名换姓, 每日练武十个时辰,不学有所成不许见任何外人, 不许踏出院子一步,十年之内应当会学有所成。” “……” 春生惊惧到连话都不会说了,他接连后退了几步,脚后跟碰到门槛后,突然猛地转身跑向前院,仿佛身后有厉鬼在追赶一般。 十六淡淡的看着他的背影,等春生进入前院,才自顾自开口,“你进来吧。” 藏在隔壁罩房里的秋华年摸了摸鼻子,讪讪走了出来。 春生悄悄跑到后院去找十六,秋华年很快就发现了,他赶来的时候,十六和春生的对话才刚开始。 秋华年本该直接打断他们,道歉后带走春生,但当时春生正好说到自己的心事,为了知晓春生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秋华年犹豫了一下。 这一犹豫,屋内两人的话题就像脱缰之马一样跑出了十万八千里,让秋华年想打断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春生被吓跑时,秋华年赶紧藏进了还没装门的隔壁罩房,好在春生离开时六神无主,没有发现异常。 但以十六的身手,恐怕早就发现秋华年在外面了。 秋华年尴尬地看着十六,“小孩子不懂事,让十六公子费心了。” 十六淡淡道,“无妨。” 秋华年轻咳了一声,“之前家里的事太多,难免疏忽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春生的心结,之后我会和孩子们聊一聊,让春生不再打扰你的。” 十六上前两步取回自己的暗剑,擦拭过后合入剑鞘,“你们若舍得,我说的也未尝不可。” “什么?” “杜家已有杜云瑟这样的经纬韬略之才,其弟读书天赋远不及兄,沿其道路前行只会拾人牙慧,平庸无成,不如另辟蹊径。” “如果杜家兄弟二人未来能文成武就,你也能轻松许多。” “……” 秋华年总觉得十六现在和自己讲话十足像一位严肃挑剔的长辈,明明十六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岁,也就比秋华年大个六七岁。 他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太久远了,春生才多大,有的选何必让小孩子吃苦呢。等他长大明白了,他想走什么路我不会拦着,他想平稳幸福的度过一生我也不会逼他。 “你……”十六欲言又止。 秋华年没有等到下文,十六沉默不语了片刻,突然把手中的暗剑丢给秋华年。 秋华年慌忙接住,暗剑长约尺半,低调的鲨鱼皮剑鞘摸起来很有分量感,方才秋华年已经见识过它锋利如水的刀光。 “此剑无名,可削金断铁,留着防身吧。” 十六的态度,摆明了不容推辞。 秋华年下意识观察这预料之外的馈赠,越看越觉得不凡,“这样的宝剑怎会没有名字?” 十六顿了顿,垂眸道,“它从此跟着你,你为它取名吧。” “……” 秋华年想了一下,“我不会给兵刃取名,今日正好是小暑,过后便入伏了,天气炎热,万物旺发,急如烈火,是个好寓意,就叫它伏暑剑如何?” 十六点头,“你决定便好。” …… 秋华年把伏暑剑拿回正房收好,从厨房取了两碗白面打算包饺子。 南方小暑有“食新”的习俗,会在这一天将新割的稻谷碾成新米,祭祀过五谷大神和祖先后食用,北方农作物成熟的没那么快,赶不上吃新米,但很多地方也有在小暑有吃饺子的习惯。(注1) 饺子开胃解馋,还形似元宝,有招财进宝的意思,入伏后人们食欲不振,正适合吃一顿饺子安慰脾胃。 秋华年懒得去镇上买肉,从园子里割了一大把翠嫩的韭菜,配上炒散的鸡蛋和早上云康送来的小河虾,加入少许盐搅拌成馅,鸡蛋的黄色与韭菜的绿色夹杂在一起,全都簇新鲜艳,只看馅料就让人食欲大开。 看见秋华年打算包饺子,九九放下针线洗手过来帮忙,九九的手很巧,秋华年稍微指点了一下,她就包出了像模像样的元宝状的饺子。 九九一边包饺子一边问,“华哥哥,春生一直在东厢房里不出来,他这是是怎么了?” 本来春生这几天的别扭劲都快过了,结果又突然这样了。 秋华年笑了笑,“春生刚才悄悄去找十六,被十六吓到了,没什么大事。” 九九听了咬着下唇道,“华哥哥明明都说了不许打扰十六叔叔,他怎么这样!” 九九虽然有些气恼,但眼中的担心却遮掩不住。 九九心细早熟,早就从两位兄长的态度和十六的日常行为中看出十六身份不简单,绝不会只是一个路过借住的故友。她心里既气春生不听话,又怕春生惹了什么祸吃了亏。 秋华年用沾着面粉的手指点了点九九的鼻尖,留下一个白印,九九赶紧抬起手背去擦,脸上那超出年纪的忧思瞬间消失了。 “小孩子不能总皱眉,长出皱纹的话戴花就不好看了。”秋华年笑眯眯地说。 九九鼓了下脸,长长叹了口气,“春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秋华年失笑,“你说的好像自己已经长大了似的。” “我也想早点长大,这样就能去更远的地方了。” “九九想去哪?” 九九摇头,“我还不知道,就是不想一直待在一样的地方,我想去京城、去南边、去许多我不知道的地方,认识许多不同的人。” 秋华年从九九口中听出几分孤独感,他突然意识到,九九的好朋友存兰好几天不来找九九玩了,魏榴花和柚哥儿如今又出不来,云康差着性别和年纪没有共同话题,春生还闹别扭不理人,九九这几天一直闷在家里一个人读书和绣花,难怪会心情低落。 秋华年试探着问,“九九怎么不去找存兰玩?前几天哥哥不是刚给你买了一本花样子吗?你去找存兰挑一挑,有喜欢的绣出来多好。” 九九摇头道,“我过几天再去,一直去不好。” “这是怎么了?”秋华年不明所以,他们和族长家的关系明明不错,九九是遇上什么事了? 九九不想多说,“华哥哥已经很忙了,别为这些小事操心了,真的没什么,我会处理好的。” 秋华年见九九不想说,没办法强求,只能先包饺子,回头再找机会打听。 …… 晚上吃过一顿味道鲜美的饺子后,第二天秋华年决定开始实操生物酵素除虫法。 这是第一次实践操作,秋华年不能躲懒必须到场,好在喷洒生物酵素的最佳时间在下午五六点,太阳已经不那么晒了。 秋华年和杜云瑟用骡车把稀释过的生物酵素液体和几个喷水装置拉到田边,许多听到动静的村民们都来围观。 最早秋华年家把所有旱地换成水地,全部用来种棉花时,大家都不太看好,有些心酸嘴尖的人还在背地里说过闲话。 但现在几个月过去,眼看着秋华年家地里的棉花越长越好,已经开出了花朵,许多村人们的心思开始变了。 不少人已经打算好了,如果今年秋华年家和另外两家试种的棉花能够丰收,他们来年一定要和华哥儿打好关系,也学着种棉花。 是以秋华年家这边动静一传出来,有想法的人家全都呼前喊后跑来打探情况。 “华哥儿他们从车上卸下来的那个大木箱子是干什么的?旁边怎么还连着猪肠子?” 胡秋燕也在旁边看着,如果秋华年今天试验成功,他们家和族长家的地也要跟上了,啃食棉花茎叶的棉铃虫已经多了起来,再不防治,等它们咬坏棉桃就来不及了。 胡秋燕给旁边的人解释,“那是华哥儿做的喷水的装置,比手洒的均匀,华哥儿说喷上他特制的水后,棉铃虫就不咬棉花了。” 棉铃虫这东西遍布全国,对棉花的危害最大,但也会啃食玉米和蔬菜的茎叶,村人们对它并不陌生,听胡秋燕这么说,大家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对此胡秋燕没有过多解释,反正华哥儿已经开始试验了,很快事实就能摆在眼前,比说一百句都有用。 虽然早就完全相信了秋华年,但胡秋燕还是有些激动和忐忑,毕竟一旦成功渡过防虫这一关,棉花的丰收就近在眼前了,她之前算过,哪怕按亩产一百八十斤、一斤棉花卖一百六十文算,一亩棉花也能赚接近三十两银子了! 他们家卖几年的鱼也到不了这么多啊! 胡秋燕热切地看着不远处地里笨重的大水箱,华哥儿已经答应过了,只要错开时间,他们家和族长家都能免费借喷水装置用,唯一的花销是猪小肠坏了得自己补上。 华哥儿不要钱,胡秋燕心里却过意不去,他们家占的便宜已经够多了,可惜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自己也不像魏榴花那样有好手艺,除了送鱼送虾外找不到别的补偿方法。 几米之外,秋华年站在地头,指挥着杜云瑟和雇来帮忙的人调试装置,他的身体还没养好,杜云瑟禁止他上手帮忙,只用动嘴就行。 胡秋燕看着秋华年单薄的身影,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 她娘家有一门远亲住在在辽州更北边,以挖人参为生,能入药的人参得长够至少三十年,寻找不易,但人参籽却是每年都结的,也是一种大补的药物,可以安神补气。 新鲜的人参籽保存和运输不容易,一般都是就近卖掉,除了原产地,其他地方容易买到假货。胡秋燕打算回头问问秋华年需不需要人参籽,如果需要她可以帮忙牵线,买到最好的原货。 …… 稀释过的生物酵素被倒入大木箱,雇工拿着喷头,按秋华年说的匀速踩动一侧的踏板,水流开始向管道涌动,几秒钟后喷出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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