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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那紫竹簪一样,都是油亮暗红色的,与大红喜服倒是很配,她取了红玛瑙镯子说:“今儿是喜日子,好事成双,戴两个红色的正好。” 红玛瑙圆润通透,颜色红艳,戴在顾青竹纤细的手腕上,与赤藤镯并垂,一深一浅,一木一石,相得益彰。 腰间的玉坠,顾青竹只选了一块黄玉镂雕的荷花鳜鱼佩,再不肯用其他的,饰品虽少了些,却不失清丽典雅,陶婆子也就作罢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外间正炸了头遍鞭炮催请,孙氏和徐氏送了六样糖水点心进来,顾青竹心里百感交集,喉咙里如被放了冰凌,梗地说不出,也吃不下。 “青竹今日真漂亮呀,新嫁娘该高兴。”徐氏见她捧着碗,泫然欲泣,赶忙劝道。 大丫和招娣被孙氏叫了来,大丫一见昔日玩伴,今朝就要盛装出嫁,一时倒先哭了。 “青竹,我舍不得你!”大丫眼含热泪,也不管她娘的眼刀,一把抱住顾青竹道。 招娣拉她:“你别惹她眼泪了,一会儿又要补妆,耽搁了时辰。”她虽这样说,却滚滚流下泪珠来。 她们都哭了,顾青竹反倒勉力露出一丝笑容,安慰道:“往后,我们就离得近了,我若得了空,就能到面馆去。” “嗯嗯嗯,你说话可得算数!”顾大丫抬袖子抹眼泪。 陶婆子和颜悦色地说:“少夫人入了将军府,就是女主子,想去哪里去不得的。” 听了这话,大丫和招娣方才止了泪,又觉不好意思,遂劝顾青竹吃了一口东西。 外头鞭炮响了第二回,顾青竹提着衣裙走出来,面向顾世同盈盈一拜:“爹!” 顾世同坐在堂屋中,每一声鞭炮都像炸雷催心肝,虽说顾青竹的亲事,是他一力促成的,可这会儿,他万分舍不得,又见她身穿大红嫁衣,乖乖巧巧垂头跪在地上,一时忍不住,热泪纵横。 “世同!让青竹起身走吧,莫误了吉时。”顾世福在一旁小声提醒。 “丫头,快起来!”顾世同伸手扶她,泪水滴在她绣着繁复花样的袖口上,洇湿一片。 顾青竹终究再无法忍住,泪盈于睫,满是哭腔地唤了一声:“爹!” 其声如子规,压抑更显悲伤,周遭的人闻之俱都红了眼睛。 孙氏上前抱抱顾青竹道:“女孩子哭嫁是常有的,你娘不在,婶子们陪你。” 而后,徐氏等人也来安慰顾青竹,陪她落几滴泪,又说了许多宽慰吉祥的话。 “阿姐!”青英太小,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她的大姐要离开家了,一时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顾青松紧咬着嘴角,他也舍不得,但他倔强的不哭。 顾青竹走近他们,将他俩抱在怀里:“青英,要听爹的话,别整日疯玩不着家,青松,学业要抓紧,阿姐在南苍县等你来。” “嗯。”兄妹两人看着大姐,连连点头。 半晌,陶婆子递上绣百合花的丝帕:“少夫人。” 顾青竹接过,知她怕耽搁了时辰,遂无声地摁摁眼角的泪痕,春莺给她披上雪狐毛斗篷。 按习俗,新娘出嫁,该由自家兄弟背出门,青松弯下身子,将纤瘦的阿姐背上,从大门到院门不过十来步,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平稳,门口停着垂着大红流苏的八抬喜轿,其后是腰扎红绸的鼓乐班子。 顾世同牵着青英送到门口,陶婆子和宋媒婆轻轻放下了轿帘,鞭炮齐鸣,响彻云霄,郑家禄的唢呐声拔地而起,欢快喜庆,与接亲鼓乐相和。 顾青竹坐在一大片艳红色里,眼前被头顶的喜帕遮挡,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轿子晃晃悠悠起了,她有些不适应,赶忙抓住旁边的扶栏。 “少夫人,咱们先坐轿子出山,等到了翠屏镇上,换乘马车就好了。”陶婆子隔着轿子小窗低声道。 “嗯。”顾青竹定定神,听着外头的风过树梢的声音,知道迎亲队伍是往老君山上走。 山风送来冰雪的寒意,林中鸟雀啾鸣,抬轿人踩断枯枝,郑家禄的唢呐声隐隐约约,顾青竹知道,他们已然上了鸡冠子山。 “上山路不好走,让大家伙儿歇一会儿吧。”顾青竹在轿中低声道。 陶婆子正走得上气不接下气,巴不得停下喘匀了气,赶忙道:“谢少夫人体恤。” 她转而对轿夫说:“找处平稳的地儿,停下歇歇再走。” 此时已过了正午,下山坐上马车,不消一个时辰就能回到慕府,故而,陶婆子不着急,再说,主子临行前,特意吩咐过,府里正有件焦头烂额的事,他们只要在吉时前赶到就行。 轿夫和鼓乐班子背对着轿子,坐在大山石上说话,顾青竹依旧坐在轿中,春莺细细为她补了妆。 歇息了约莫两刻钟,陶婆子催促着下山,轿夫们抬杠上肩,鼓乐刚奏响一个声调,只见野狼谷右侧山路上突然冲下几十个人,急速朝鸡冠子山奔来。 众人不曾见过这个阵仗,俱都面面相觑,有好事的还站着张望,却不料那群人转瞬就到了他们跟前。 这二三十人,俱是强壮的男人,年纪二十到四十不等,穿着或黑或灰的短打袄裤,当头一位,二十四五岁,雄健魁梧,头发乱蓬蓬,穿着獾皮袄,领口外翻,露出黑灰色密匝匝的毛。 他肩头斜扛一把大刀,瞪着滴溜圆的眼睛,歪嘴咧牙,邪气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做我的压寨夫人 “你……你们是山匪?”宋媒婆大吃一惊,面无血色,牙齿直打颤。 轿夫和鼓乐班子的人全都吓傻了,一时噤若寒蝉,动弹不的,连轿子扛在肩上都不晓得放下来。 老鸦岭上有山匪,这事流传已久,真没谁见过,只当是个吓唬人的说辞,没想到,无巧不巧,今儿竟然真撞见了! 拦路人哈哈大笑:“你倒是有点眼力劲儿!” 他身后衣着褴褛的喽啰举着刀叉棍棒,齐声高喊,老大威武!老大威武! 陶婆子交握着手,走上前行礼道:“这位大爷,自古各行有各行的规矩,绿林好汉更有七不夺,八不抢的说法,老婆子知道,喜轿丧队,游医信差,道尼僧,鳏寡孤,大爷们都不作兴为难。 您瞧,我们就是接亲的,您拦喜轿,不过是图个喜庆吉利,这些个银钱,还请笑纳,时下天寒地冻,正该喝杯水酒暖暖。” 将军府的府兵全留在了翠屏镇,陶婆子原以为一顶喜轿接个人出山是极顺利简单的事,却没想到遇见这么个天大的麻烦事。 这会儿,无法通报山下的府兵,又没人能回顾家坳,也就只能花钱消灾了。 拦路人接过荷包,掂了掂,随手往后一抛,邪魅一笑:“这位大娘,不好意思,我是野路子出身,做事只凭喜好,你说的那些个规矩,在我这儿都不好使,别说你是接亲的,就是送葬的,遇着我莫天林,该留的还得留下,你那点钱还不够我打牙祭!” 陶婆子听了他的话,头皮发冷,她进山接亲,虽带了些银钱以防万一,却没准备什么大额银票做买路钱呀。 陶婆子放低姿态,好言哀告:“大爷见谅,老身出来匆忙,容我等返回府里,一定着人送钱来。” 莫天林顺了顺乱蓬蓬的头发,冷嗤一声:“呵,我还不晓得你们这些人的手段,只怕你一下山,官府的鹰爪就该来抓我了,到时我还有命花钱么!” “可我这会儿确实没有钱呀。”陶婆子皱眉道。 莫天林嘻笑着摆手:“没钱不打紧,我山上还缺个压寨夫人,正好留下你家的新娘子。” “放肆,你可知这是南苍县慕将军府里的喜轿!”陶婆子见他言语不羁,怒斥道。 莫天林半点不怵,厉声说:“将军府?我怕个逑,抢的就是他!” 他身后一个驼背老头抄着手,怂恿道:“老大,和这婆子费什么话,砍翻那些个男人,直接抢了就是!” “冯驼子,小爷不急,你急什么,难不成你看上那婆子,想抢回去暖被窝?”莫天林斜睨他一眼,轻佻道。 他的话引得后面的喽啰哈哈大笑,冯驼子笑得腼腆,露出一口黄牙。 顾青竹在轿中听得分明,拍拍扶栏,让轿夫放下轿子,她不顾春莺的阻拦,扯下红盖头,从轿中走出。 适才还笑得东倒西歪的山匪,看见外披雪狐斗篷,内着大红嫁衣的顾青竹,一步步走近,一时惊为天人,俱都大张着嘴巴,傻愣在当场。 山风猎猎,吹动她鬓边碎发,满头金饰在淡白的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雪白的斗篷鼓胀,映得她眉目如画,宛如山鬼神女。 顾青竹淡然一笑:“我是顾家坳的,土生土长的山里人,在这条山路上走了五年了,从来没见过山匪,今儿果然是好日子,竟将蛰伏多年的你们惊动了。” 莫天林片刻愣神后,痞痞地说:“既然是多年的邻居,姑娘可敢到老鸦岭上一坐?” 顾青竹眨了下杏眼道:“这好像由不得我说不吧。” “还是姑娘识时务,这些人的性命都攥在你手中,你若不去,他们就得立时受死!”莫天林挥刀一扫,阴沉沉地说。 众人胆战心惊,像冬日的鹌鹑似的挤做一团,眼巴巴地看着顾青竹。 “既如此,我跟你走便是,但这些人不过是挣点苦力钱,还不至于白搭上性命,你放了他们!”顾青竹往前跨了一步。 “少夫人,不可!”陶婆子一把抓住她的长袖,拼命摇头。 顾青竹回首,假装抿发,低声道:“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不好都死在这里,若嬷嬷能侥幸逃脱,还请给我父亲捎个口信。” “真当我是傻的?一个不放,全带上山去!”莫天林冷哼一声。 众喽啰们早等不及,涌上来将轿夫和鼓乐班子的人推推搡搡赶往老鸦岭。 “姑娘,请吧。”莫天林皮笑肉不笑地说。 顾青竹暗暗握了握陶婆子和春莺的手:“今儿,都是我带累你们了。” 陶婆子心中微动,感喟道:“少夫人说哪里话,与你生死在一处,总好过让你一人独闯龙潭虎穴,如若不然,老婆子有何颜面,留一条老命苟活于世。” 春莺早吓得手心满是汗水,反倒安慰陶婆子:“嬷嬷切莫说些丧气话,少夫人是有大造化的人,必定逢凶化吉!” 一行数十人,前头有冯驼子领路,莫天林走在顾青竹主仆三人旁边,他斜扛着大刀,嘴里叼着一根枯草,嚼来嚼去。 顾青竹专拣低矮枝丫和带刺藤蔓处走,有意将狐皮斗篷上的毛刮挂在上面。 莫天林的山寨在一处不显眼的山坳,外头设有寨门,里头十分宽阔,别有洞天,山脚下搭着一排茅屋,鸡鸣狗吠,菜畦阡陌,与外间并无两样。 见他们回来,留守在山寨的喽啰殷勤地上来帮忙,将轿夫等人都关在一间屋里,门口留两个人把手,莫天林径直走进中间最大的一间屋子,其他人鱼贯而入,顾青竹主仆也被裹挟进来。 屋里燃着一个大火盆,上面架着一个大铁锅在炖肉,白汤翻滚,肉香扑鼻。 冯驼子指挥人上菜上酒,莫天林一把将顾青竹拉到身边坐下:“陪我喝一杯!” “我不会喝酒!”顾青竹甩开他的手。 “我劝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喝酒,就扔那屋里一个人去喂狼!”莫天林恶狠狠地将一杯酒递给她。 顾青竹气得全身发颤,却只得捏住酒杯。 底下的喽啰哄闹:“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莫天林端起另一杯,与她的轻碰,挑眉道:“既上了我的山,端了我的杯,你的清白早就说不清楚了,不如做我的压寨夫人,逍遥山林,岂不比困在将军府做什么少夫人快活?” 他半点不介意顾青竹眼里的嫌恶,扬脖喝下酒,接着道:“那些个银样蜡枪头不过是靠祖上荫蔽,仗着有些花拳绣腿,就自诩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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