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那些女人虽有雨露润泽,却硬是没一个敢生出一男半女来,所以,林家至今只有她生的一个嫡子。 苏暮春突然到来,让她感觉到家产要被分割的危险,之前,她欺苏暮春无依无靠,在林家白吃白住,本想使个美人计,将他赶出去,却没料到他竟敢到老太爷那里告状,且老太爷十分罕见地将她叫去训诫了一顿,她这才安生几日。 这会儿,顾青竹送了这么大的礼,话里话外都是让她照顾的意思。柳氏转转眼珠,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慕家虽垮了,但到底传承了百年,钱财或许不多,但像这样的好物件应该不少。 她眼角一夹,扯出一个假笑:“他如今一时落难,又在燕安城,我是他舅母,眼皮子底下,哪有不管的道理,慕少夫人放心吧,我肯定将他当自家孩子待。” “那我先谢谢了。”顾青竹矮身福了福。 “一家子亲戚,客气什么,坐坐坐,你家里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一点,真是怪可怜的,可那都是爷们的事,我们这些关在内宅的妇道人家,插不上话。”柳氏生怕顾青竹还要说出其他话来,一开口就将话头堵死了。 “谢谢林夫人的关心,我今日来就是认认门,和夫人说说话,旁的,自有男人们操心。”顾青竹说着,顺手将牡丹黄玉佩上的碧色流苏理了理。 “你这块……”柳氏眼尖地看见了。 那玉佩雕工精细,玉料油润,一眼就看出不是寻常物件,柳氏心思微动。 顾青竹将玉佩托在掌心,笑着说:“这是之前九公主赏的。” “你认得九公主?”柳氏暗暗咋舌。 顾青竹说得轻描淡写:“不过是一次意外,我救了九公主,她便将她随身带的玉佩送了我,除此之外,七王爷还送了我一对莲花灯当赏。” 柳氏嘴角抽了一下,慕家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七王爷九公主都是皇族,若不是因为卷进了之前的案子,这会儿,哪还会求到林家来。 她想到这里,脸上倨傲的表情都绷不住了,她儿子林斌中了举人,却一直高不成低不就,既不想外放出去当个芝麻小官,又不愿在京中做书吏主薄这种苦差。 父子两个当家人,为了面子,还想让林斌考,可知子莫若母,依柳氏看来,林斌恐怕不是那块料,这若是攀上皇家的关系,在哪个衙门里谋个事少钱多的肥缺闲职,岂不是更好? “少夫人啊,你放心,慕家的事就是林家的事,我下午就与老太爷和老爷说去,无论如何也要相互帮忙啊。”柳氏将“相互”两个字咬得很重。 “对,相互帮忙。”顾青竹笑着重复了一下。 柳氏见她如此知情识意,立时高兴地笑起来,脸上的粉,像下雪似地飘飘扬扬。 她这脸变得太快,顾青竹又与她周旋了几句,见外间日头升高了,估摸着慕锦成那边也差不多了,遂起身告辞。 柳氏虚留了几次,见她执意要走,只得假意惋惜作罢。 小丫头送顾青竹出了林府,外间已近中午时分,路上比炉膛还烫,滚滚热浪直往人身上扑,顾青竹只走到停在巷子里的马车跟前,不过几步,后背就已经湿了。 坐在车辕上的熊吉,见她来了,立时跳下来,挥舞着手里的蒲扇,给顾青竹扇风。 “三爷还没来吗?”顾青竹用帕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 “爷也是刚出来的,他说这几日高温,怕二爷夜里睡不好,去前头冰铺订冰去了,叫咱们前去与他会合。”熊吉抬手指了指前面,忙不迭道。 “那走吧。”顾青竹提裙上了马车。 慕锦成在冰铺里软磨硬泡,又加了些钱,才买到半块冰,送冰的伙计有专门的马车,待顾青竹和熊吉到的时候,冰车已经早一步出发了。 慕锦成大掌里握着一块碎冰,一见顾青竹,就塞到她手里:“你也凉快凉快。” 两架马车跑得快,很快就赶了上来,与冰车一起停在药行门口。 谭立德招呼几个小伙计,帮着卸了冰,熊永年找来了几个大小不一冬日里腌菜的缸,将整块冰敲碎,分装在缸里。 “这个给二哥送去,这个放在莫天林屋里,谭叔,你拿这个……”慕锦成一一将缸分配了,因冰有限,只能先照顾病患和长辈。 第四百五十三章 见慕绍台 没享受到冰块降温的其他人,见慕锦成夫妇也没有,自然没什么话说。 慕锦成和顾青竹回到自个屋里,熊吉送来了厨房留的午饭,天气实在太热了,两人只用冬瓜汤泡了一碗饭,囫囵吃了。 慕锦成挨着桌边坐着,手拿蒲扇扇风,顾青竹与他对坐,刚好一人扇风,两人凉。 “你与林老爷谈得怎么样?”顾青竹抬手倒了两杯凉茶问。 慕锦成气哼哼道:“别提了,林岸白那个老狐狸,根本就是敷衍我,说什么张为赫不会通融,又不肯介绍大理寺的牢头,后来,他直接借口有客人,将我撇下自去了,直到我走的时候,都没见着他的人影!” 顾青竹慢慢啜了口茶:“林老太爷年纪大了,没几年就要致仕,而林岸白过了不惑之年,靠着老子的荫蔽,至今也不过才是个军器监少监,想来没啥大本事,至于林家第三代,听他夫人的意思,好像也不是什么栋梁之才。 面对这样日渐式微的家族,做为未来家主的林岸白,只想安稳度日,不愿为他人招灾惹祸,本是正常的事,可若是如此,他大可不理会我们的拜帖,何故接了,又搪塞呢?” “谁知道呢!”慕锦成没好气地摇摇头,转而问她,“他夫人和你如何说的?” “他们夫妻好似并没有事前说好怎么应付我们,林夫人几番改口,待见了我这块牡丹黄玉佩,知道九公主与我们的渊源,直接将事情应承下来了,由此可见,林家是有路子的,只是林岸白还在观望。 我猜他在观望皇上在安南海寇事情上的态度,顺水人情与忤逆龙鳞之间,林家赌不起,更输不起,所以,做为未来的当家人,他这样谨慎无可厚非。” “那他昨日肯接拜帖,是不是说明在安南海寇的事情上,主战派占了上风?他有意先示个好?毕竟林家也不想暮春爹获罪。”慕锦成想了想,又道,“我去的时候,林岸白说,林尚书令临时进宫去了,莫不是又有了变数,让他不敢答应了?” 顾青竹了然道:“你说的有道理,林老爷子临时被皇上召见,事情变得吉凶难料,林岸白怎么可能会给明确答复。” 慕锦成焦急道:“那可怎么办?眼下,除了林家,我们一时也找不到其他能帮得上忙的人。” 顾青竹微叹了口气,摇摇头:“就是能找出旁人,保不齐是第二个林家,天子脚下,谁敢逆天而行?” 慕锦成有些泄气,连摇扇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顾青竹接过扇子,给他轻扇:“你也不要太急,那么久都等了,不在乎这几日,若是顺利,明儿就该有信儿了,倘若有变,只怕更难了。” 慕锦成一口气将凉茶喝了,抹抹嘴道:“也只好如此,二哥和莫天林的伤,尚未彻底恢复,趁这个时间,再养些时日,路上也能少些担心。”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后续的安排,一晃,日头就下去了。 因着是人口稠密,店铺林立的京城,纵使日落西山,城里仍然闷热难挡,吃了晚饭,慕锦成打了井水,浇了门前的砖地,与顾青竹坐在紫薇树下乘凉。 天上原本挂着丝丝缕缕的云,一弯新月悬在树梢,可隔了一会儿,深蓝的夜空就变得漆黑一片,乌云翻滚,夜风吹落了无数的花朵。 “要下雨了,咱们回去了。”顾青竹收拾茶盏竹椅。 后半夜果然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雨帘密集得像从天上垂下来的一卷无休无止的布,地上的水来不及流淌,在门前汇集成了一条宽宽的水面。 雨声轰鸣,仿佛住在山涧边一般,顾青竹披衣起来,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头漆黑一片,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顾青竹摸到桌边,想要点灯,去看看屋里的水钟,却听慕锦成含混道:“今日雨下得这般大,能有什么事,权且偷个懒吧。” 顾青竹想他这些日子挨了打,又带伤奔波,一日也没好好歇过,今日刚好有个借口,便没有点灯了,摸黑回到床上。 慕锦成习惯地将手臂搭在顾青竹的腰上,继续睡觉。 若不是肚子饿了,这个回笼觉,慕锦成能再睡半日,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赖了会儿,起来洗漱更衣。 此时,外间的雨渐小,顾青竹将窗户全打开,混杂着草木清香和泥土腥味的空气一下子涌进来,让人感觉十分凉爽,宛如秋日。 “三爷,三爷!”熊永年提着长衫一角,飞奔而来。 “怎么了?”慕锦成忙迎了上去。 “林家遣仆人送来了一封信,我怕是紧要的事,半刻也不敢耽搁。”熊永年从袖子里抽出一个信封。 “快给我瞧瞧,林家如何说的。”慕锦成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 里面是一张折着的素笺,展开,端庄大气的字迹映入眼帘,只有四个字,明日可见。 “青竹,青竹,明儿可以见二叔他们了!”慕锦成回头大声喊。 “哎呀,太好了,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谭先生去!”熊永年急急忙忙又走了。 顾青竹走出来,淡笑道:“看来,朝堂上就要见分晓了。” 慕锦成可管不了那么多,只管高兴地在屋里踱来踱去,盼着天黑,盼着明朝早些到来。 第二日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慕锦成夫妻早早起了,很快吃了早饭,和谭立德和熊永年一起去了大理寺牢房,苏暮春正等在那里。 许是事先打点过,只有第一处的衙役问了几句简单的话,其他关口都很快放行了。 “二叔!”慕锦成一见慕绍台,声音顿时哽咽了。 其他人俱都行礼。 慕绍台显然没想到他们会来,足愣了三五息,才反应过来,他一下扑在铁栅栏上,急切道:“锦成,你怎么来了?” 慕锦成勉强露出一点笑容:“二哥的案子平冤昭雪,我们来看看你们,二叔放心,我们肯定想办法救你们!” “啊?真的?那怎么没见明成?”慕绍台极力探身,却没看见熟悉的身影。 慕锦成没有细说,只含混道:“二哥在牢里吃了太多的苦,现下正休养呢。” “嗯嗯嗯,他到底文弱点,身子骨扛不住。”慕绍台叹息道。 “二老爷,这是我们准备的一些衣物和吃食。”熊永年将一个包袱从栅栏间递了进去。 “谭先生,你与我哥关系匪浅,我也将你当大哥看,明成既然无事,听我一句话,明日就带着这些小辈回南苍县去,安生过日子,以后也不要到这里来了,生死不由人,我这案子不是寻常事,是杀是放,全凭圣意,旁人是左右不了的。”慕绍台抱拳道。 “绍堂兄已经不在了,你说这话,叫我将来如何交代!又让小辈们如何安心?”谭立德直言不讳道。 “不在是什么意思?大哥,他……难道……”慕绍台瞪大了眼睛,悲痛地说。 谭立德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大哥啊,大哥!”慕绍台低声饮泣。 他的声音压在喉咙里,比放声大哭,还让人伤心,外间的人也跟着流了一回眼泪。 隔了会儿,谭立德和熊永年一起上前劝说,他方才止住了。 “你二婶可好?”慕绍台终于忍不住问起最关心的人。 顾青竹上前道:“罗姨身体底子好,母子都很健康,二叔请放心,我们来时,我已经和我爹说妥了,他会隔三差五去山庄看看的。” “有世同在,我就放心了,可你们怎么住到山庄上去了?”慕绍台疑惑地问。 慕锦成微微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所幸害慕家的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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