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快消散在风中,没有丝毫眷恋。 过了一会儿,他领到小小的一包骨灰。他没有打开布袋,如果可能,他希望这些骨骸也能随风飘散,就像她从未来到过这个世界。 下葬时人们又开始谈论她的一生,成功的,缺憾的,失去的,得到的,她的父亲,她的丈夫……他看着骨灰盒上的照片发呆。 那是她照过的最美的一张照片,在拍结婚照之前,她特意烫了卷发,画了妆。 美是那么脆弱,短暂,易于消逝,可人们还是那么迷恋美。这好像是一种刻在灵魂深处的本能,足以超越肉身的狭隘,就连他父亲也被它迷惑过,产生过类似爱情的幻觉。 他不是异性恋,尹焰没有向路铮鸣坦白。 父母的婚姻像一场荒唐的骗局,始于各自不切实际的幻想。 一个经历单纯的女人,迫切地想从笼子里逃出来,却落入陷阱。一个被天降幸运砸中的男人,出卖自己的灵魂,以为能搏到他梦中的圆满。他们一拍即合,都以为这是爱情,直到时间磨碎最后一点期待。 尹焰的母亲宁可活受罪,也不肯离开这失败的婚姻。她背后永远有一双挑剔的眼睛在审视她,等她投降,归顺她背叛过的一切。而他的父亲也没能侥幸到底,拆穿他的正是逆来顺受的儿子。 他对尹焰的情感很复杂。就连尹焰自己也说不清,这情感里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很少有人体验过被至亲嫉妒的感觉,这嫉妒的带来恨,有时会超过血亲之间的爱。 那个男人会像其他父亲一样,带他去海边,坐在礁石上看浪潮起伏。他很少聊天,但他的眼睛并不沉默,尹焰能看到某种和海潮类似的动荡,压抑又汹涌。 他画过许多礁石和海浪,想表达那种汹涌。可不知为什么,他一下笔,那些东西就死于压抑,显得沉闷又呆板,好像他也背着什么沉重的东西似的。 然而在尹焰身上,他倒是能顺畅地汹涌。 画得不好要受罪,画得好也要受罪,尹焰花了许多年才学会不受罪的方法——变得像他一样。 每当他表现得像父亲那样,把绘画供在神坛上,像个清教徒一样苦修最严苛的教条时,他才会表现出些许欣慰,看上去勉强像个父亲。 这些事三十岁的尹焰能看透,也能忍耐,十三岁的尹焰不能。 他厌倦这种表演,却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用隐晦又扭曲的方式让他痛苦。比如故意流露出对方梦寐以求,自己富有到可以挥霍的灵气。拳脚落在身上,他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因为父亲的眼神比自己更痛苦。 即使杀了自己,他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 和这快感相比,肉身的痛苦就不再是焦点,特别是习惯它之后,快感和痛感重叠在一起……许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 它是世上最妙的滋味。 或许父亲也懂得这种滋味。 那是个失眠的夜晚,尹焰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想去画室找本书来打发长夜。 他很少半夜离开房间,因为父母讨厌深夜争吵时被自己听到,暴露脆弱和无能会消解他们的权威,使他们失去俯视自己的立场,只能用加倍的暴力来弥补。 所以他没有穿鞋,把脚步放得很轻。 画室的灯亮着。 那里的门有一半是玻璃,挂着半透明的窗纱。平时他在这里练画,他们不用走进去,就可以看到他是否专心。灯光透过玻璃,纱帘近乎透明,从外面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外面。 尹焰看到父亲面对着门口,坐在画架下看书。虽然他看不见自己,可那张脸面对自己时,还是让他感到心虚。 于是他打算原路返回,刚要转身,就听到一声叹息。那声音很轻,在寂静的午夜却格外清晰。尹焰僵硬地站在原地,心脏狂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片刻之后,屋里又传来一声长叹,比刚才那声高了些,带着一种陌生又浓烈的情绪。 他壮着胆子向屋里窥视,发现父亲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他脖子上绕着母亲的丝巾,丝巾外绑着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系在画架顶部的横梁上。 那画面极像在寻短见,震惊过后,他又觉得说不出地奇怪——这样上吊死不了人,因为那条横梁不能承重,很容易被坠断。而且,寻死的人为什么要一边看画册,一边自杀? 好奇压下了恐惧。他屏住呼吸,贴近玻璃窥视,越来越感到异常。 父亲喘得很厉害,身体还在有节奏地起伏。他的一只手和躯干被画册挡住,好像在翻书,又好像在忙碌什么。 尹焰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用最快的速度逃回房间,因为再慢一点,他就要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从那时起,尹焰就对父亲彻底失去畏惧。每当他殴打自己,或带着阴鸷的眼神辱骂自己时,尹焰总是想到他临近高潮时那张扭曲的脸。 也许性是最能消解权威的东西。一神教里的神都是无性的,他们全知全能,创造一切,却不会和任何存在有性的关联,仿佛那样会把它从至高的神坛上拉下来,泯然于凡间。 那个男人平时有多鄙夷享乐,他那张沉溺肉欲
相关推荐:
逆战苍穹
女儿红
有只按摩师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医武兵王混乡村
恶毒雌性野又茶,每天都在修罗场
重生之公主要造反
炼爱(np 骨科)
罪大恶极_御书屋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