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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来,两个人呼吸似乎挨得很近,然后又分开,少年走着走着就情不自禁地蹦蹦跳跳起来,手晃来晃去。 而李廷玉却没做到。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少年笑容灿烂得像是春日枝头第一朵盛开的迎春花,勇敢地破土而出,金黄色燃烧了整个冬天。 “咔嚓” 天道也会难过么?真是可笑,他都死了一千遍了,如今却跟他说这样的话,简直是虚伪至极,可笑至极。 他不知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这种话,也不知对于天道来说,“有情”会是怎样的结果,也不知道,或许在他这一千多次的死亡中,天道可能也是会变的。 第 108 章 第108章(加更二合一) 碧江万顷,天空阴沉,风雨咆哮,无数雨滴从万里之上的高空而降,冰冷而狠厉地拍打在少年惨白的脸上,江水上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残破的红纸灯笼在屋檐上被狂风吹得打转,簌簌作响。 红衣少年如同一只狼狈不堪的流浪猫,浑身湿透,如一朵破碎的浮萍飘于水面,他一双空洞而木然的眼就那么抬起来,看着苍穹,脸上是奇异的微笑。 谢纾望着那灰扑扑没有一丝色彩的天空,忽然觉得他人对自己的评价果然没错。 自己确实蠢得一无是处。 心魔,乃是所有修士走火入魔的最致命的一个引子。自古以来,每个剑修对心魔都谈之色变,然而其中有一例外——便是鬼修,实际上是最难生心魔的。 不外乎其他,鬼修此道,便是逆天而行,浑身都是反骨,死生倒转,生来就是不仰不敬之人,论世间之魔,他们倒是位列首席,不然也不会被压在无涧鬼域的浮屠塔下,人人谈之色变。 因此,当初鬼医甫一见到周不渡时,近乎是脱口而出:“你身为鬼修,怎么会有心魔?” 他看周不渡表情不像是周不渡被心魔缠上,倒像是周不渡缠上了心魔,匪夷所思,震惊不已。反倒是周不渡此人,对这见怪不怪,不痛不痒,脸色淡然,衬得鬼医反倒是像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弄得他抓心挠肺,对周不渡的心魔生出一点好奇心。 只是周不渡从来不告诉他,无论他用多少灵丹妙药诱惑勾引——这混账兔崽子都巍然不动,把他这老骨头气得够呛,只能让他凝心练气,多抄《静心经》。 只是这心魔却愈发严重,鬼医心惊肉跳,总觉得周不渡是在悬崖边走,一旦失足,便万劫不复,可他平日里,对着谢纾依然温和无害,倒像是个白净书生,如匪君子。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他能压制一次,两次,但难道次次都能压制么? 周不渡还没来得及细想,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好像鼓足了勇气,脚尖一转,准备去面对自己的心魔,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打湿,只是他一转身,却整个人怔了一下。 本该睡着的红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下来,他像是没睡醒,整个人还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地抱住了他的腰,道:“……师兄,你要去哪里?” 周不渡被他的叫法一惊,猛地掐住少年的下巴,连那心魔也不管了,急声道:“是是,你叫我什么?” 少年似乎也愣了一下,他睁开一双困得水光潋滟的眼,一副无害的模样,仿若又回到了当年没心没肺的模样,“唔?我刚刚说了什么?” 竟然是睡糊涂了。 周不渡被自己心中那把火燎了一下,五脏六腑都差点挪位,过了好一会,他才后知后觉自己额头愈发滚烫,盖住少年的眼睛,“没什么,你快去睡吧。” 这下谢纾倒是不依不饶了,他把头埋进周不渡的胸膛中,拦腰抱着他,居然斩钉截铁道:“不行。” 周不渡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纾如今神魂怕是逐渐归位,因此当初那混世魔王的性子逐渐回来,把他原本如小白兔般无害的外衣戳了个洞,露出里面本该属于少年的尖刺。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忧,最后是一种充满了苦涩的喜悦占据了他的内心,因为他大概是知道,已经要没有时间了。 谢纾似乎是困糊涂了,怎么也不放手,周不渡的额头快被心魔印烧穿个洞,他看着少年抱着自己,满脑子都快被“没有时间了”占据,眼底闪现浮躁,可又被他咬着牙压了下去,轻柔地揉了下少年的耳朵,“是是,我有急事离开一会,很快就会回来。” “什么事?”少年从他胸口处抬头,眼睛还没睁开,周不渡说:“我修行出现了一些毛病,需要去闭关一阵。” ……是谢纾爱他爱得太深,是谢纾一厢情愿,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可谢纾此时看向他的目光茫然陌生,只是安安静静地缩在那个白衣男人怀中,一副依赖的模样。 如今想来,昨日种种,都仿佛是笑话。 沈乘舟像是被狠狠踩了一脚似地,几乎跳起来,他费力挣脱周不渡对他的桎梏,恨不得用眼神把周不渡钉死。 他从刚刚就对这个莫名其妙的白衣人感到恼火,只是想着先哄好谢纾,可周不渡这句话简直是往高高堆起的干柴中迸溅出一粒火星,让他轻而易举就怒火中烧起来。 他提高声音,对着他怒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他和我一起长大,我们认识了多少年,你又认识他多久???他为了我做了那么多,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难道以为,你就配得上他了?你不过是他拿来气我的工具人罢了!” 他再也忍无可忍,拔剑直接劈砍向这个碍事的鬼面白衣:“滚开!!!” 他满身杀意地提着剑席卷而来,可他到底是道心破碎,那剑连原本三分之一的力度都未使得出来,然而即使如此,威力也不可小觑。 周不渡只是双眼一眯,他将谢纾轻轻一抛,在他身下掌心绵柔地运了道劲,平稳无波地把意识开始模糊的少年递给了小黑。 小黑仓促把谢纾接到怀里,甫一抬起眼,便见到两道雪亮的光芒狠狠相撞,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顿时刺拉拉地响彻客栈。 剑风将周不渡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可他举止轻慢,一柄雕花折扇甚至没有展开,扇尾微抬,上面挂着的铜钱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就那么直直地与沈乘舟那气势凛然的剑撞在了一起,咔嚓一声——居然把沈乘舟的剑撞出个豁口! 沈乘舟的心脏狂跳了几下,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便瞧见了周不渡嘴角的一丝讥笑,在他那出尘的气质和样貌下,居然生出了几分邪气。 沈乘舟根本不信邪,他飞快地提剑后撤,脚猛地一蹬地,借助冲力又重新冲了上来,剑与折扇之间顿时一阵“呛啷”作响,这一次,沈乘舟用了巧劲,一只手飞快地腾转挪移,横砍劈刺,试图以速破力。 可这鬼面白衣如同咆哮海浪中巍然不动的礁石,他神色甚至没有一丝变化,只是低垂着眼,手轻飘飘地抬起,接着以外人几乎看不清的残影之势,在每一寸即将被沈乘舟刺到的地方,都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怎么可能? 他惊骇地抬眼,与周不渡对视——那双本该古井无波的眼睛,此刻却怀着最大的恶意向他袭来。 那双眼睛明明白白,表达清晰地看着他这副披头散发、瞎了只眼的狼狈模样,仿佛在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你永不得超生。” 沈乘舟意识到什么,表情骤然狰狞起来。 某种预感在敲击着他,没错,就是眼前的人夺走了他的记忆,如果不是眼前人,他怎么会和谢纾错过,怎么会再也找不到他。 他再次一剑劈去,嘶吼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把小师弟还给我!!!” 周不渡神情淡淡的,他轻飘飘地躲过沈乘舟这一剑,笑了笑,极有涵养道:“想知道?” 他的表情骤然冷下,森然道:“沈乘舟。” 他带着森然的杀意,血红色占据了他的瞳孔,他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一点也不先斩后奏,彬彬有礼地说:“我要杀了你。” “你要离开我?” 他忽然冷笑一声,“真不知道那血观音受不受得了你这神经质的模样,现在你还能在他面前装君子,可若是让他知道,你往他身上放追踪符,无时无刻不在监视他,他还会对你毫无芥蒂,信赖你么?” “要是我知道有人这般监视我,我早就恶心吐了。” 他被周不渡吊在这里折磨,嫉妒得面庞扭曲,因此说起话来十分尖锐,银牙咬得咯吱作响,气得下巴都在抖,可周不渡依然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垂着眼睛。 若是真要说,他与沈乘舟最大的不同,便是沈乘舟分外在乎世俗的声音,而周不渡却毫不在乎,你说他一句,十句,他都漫不经心可你若是说了谢纾一句,你都能被卸掉下巴。因此周不渡风轻云淡地微笑道:“你说得对,所以只要我把你在这里杀了——” 他轻声道:“不就没人知道这件事了么?” 鬼修一瞬间汗毛倒立,悚然地看着眼前的白衣人,真真如穿上白衣的修罗般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可很快,愤怒就压倒了他的恐惧。 “哈,杀了我?就你这个胆小鬼?最为可笑的是,你分明当了鬼王,却居然自愿守在无涧鬼域?你不应该带领鬼域的众鬼起义造反么?!就为了那血观音?哈,你倒是宝贝他宝贝得紧,可他那副模样,一看便是烂熟的果子,身上都是糜烂的味道,谁知道有几个男人糟蹋过他——咳!!!” 他话未说完,一把剑猝不及防地就直接捅进了他的嘴里,锋利得吹毛断发的剑锋划破了他的舌根,嘴里顿时涌现出一大股铁锈味,眼看就要往喉眼里捅进去,下一瞬就要刺破他的脖子,他顿时吓得尖叫起来,眼泪直接夺眶而出:“唔唔唔等等——等等!!!” 他吓得飞快求饶,可眼前的男人只是不紧不慢地一撩眼皮,居然还笑了起来,眼底血腥翻涌,他好整以暇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鬼修吓得呜咽,就差没当场尿裤子。这鬼王性格阴晴不定,也不知那血观音怎么能安然无恙地呆在他身边,真把他当成一只无污染无公害的雪兔不成?! 周不渡见他这般模样,才慢慢收了剑。他一收,鬼修的舌头便被切没了一半,鬼修顿时痛得眼泪狂飙,看见自己嘴里的半个舌头软趴趴地落在地上时,瞪大了眼睛,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周不渡!!!” 可惜,他舌头已经被切了一半,因此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分外可笑。他本来还是怕死,可眼下自己身体的残缺直接让他当场发疯,狗急跳墙,蓦然地睁大了眼睛,嘴里喷出一道血雾,一瞬间就将周不渡笼罩在一个迷瘴之中! 他癫狂地笑道:“行,是我不及你,我认输,可是周不渡,我也看得出——你身中心魔良久,随时都要被反噬吧?!倒不如让我看看,你的心魔是何种模样!!!” 周不渡被那血色迷瘴笼罩时,额头霎时间一片滚烫。他微微皱眉,眼瞳彻彻底底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那妖异如血莲花的心魔印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浮现,一阵不知何处而来的狂风将他的乌发吹起,配得他一身白衣,此时倒真真正正有了鬼意,与他平时那麻木不仁的冷淡相差甚远,几乎与他那双眼睛甫一对视,就令人魂飞魄散! 鬼修此时还在尖声道:“周不渡,我倒要看看你这伪君子,内心究竟装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魔!!!” 他贪婪而狂喜地盯着一动不动,陷入心魔瘴的白衣人,若是能掌握白衣人的心魔,便能知道他最大的弱点,生为这世道上颠覆生死,最大不敬、最混不咎的鬼道,居然还能深陷心魔,可真是贻笑大方—— 谢纾嗫嚅道:“我怕……我怕麻烦你。” “是我麻烦你。” 周不渡把少年垂在脸颊的一绺乌发拨到他耳后,露出少年白嫩的耳尖,他表情严肃起来,说:“我其实很胆小很胆小,没人牵着我,我就不敢走路了。” “所以,可以麻烦很厉害很勇敢的是是,不要放开我的手吗?” 谢纾呆了一下。 “你……你会害怕吗?” “当然,我也有害怕的事情。”周不渡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害怕到晚上睡不着,做梦也会醒来,恐惧到浑身发抖。” 谢纾被吓了一跳,他立刻马上就牵起了周不渡的手,这次握得很用力,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会这么严重,那我,我会好好牵着你的。” “你说的,不放开的那种?” 谢纾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不……”不放开。 周不渡笑了,他轻轻捂住了谢纾的嘴,像是释然一般,低笑喟叹道:“够了。” 是我不知足,骗你一句承诺。 你不要遵守。 你要自由地燃烧,自由地奔跑,自由地飞翔。 谁都不要成为你的枷锁。 “是是。” 灯火阑珊中,白衣人微微侧过身,他牵着他,轻声唤他。 那声音轻轻的,带着安抚的笑意,“你听。” 谢纾怔了一下,他被牵到一个巨大的空地前,刚一抬头,耳畔忽然有清澈至极的脆响,在那万千嘈嘈切切的辱骂中忽然杀出一条路,令人灵台瞬间清明。 “叮——” 在阁楼上的少女们纷纷被转移了视线,她们爆发出惊喜的欢笑声,互相推搡道:“快看——!” “是打铁花!” 可他笑容只是刚浮现脸上,还没来得及彻底展现,便已然一点一点地凝固。 他没有关于谢纾的回忆,也不想拥有,那段回忆对他而言,注定是拖他后退的累赘。 谢纾这种人,与他的回忆注定是恶心扭曲的。 因此他挺直了腰杆,不愧疚,不道歉,不以为然。 就算是他误解了谢纾,刨开他的金丹,他也牺牲了自己,与谢纾同婚。他和谢纾之间,有什么欠与不欠的? 可是昆仑的弟子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们失望至极,“师兄,谢纾不应该这样被你对待。” “他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有弟子哭了,“我们应该找回他的啊,师兄。小师弟他尸骨未寒,忘川河一定很冷,你让我们进去吧。” 沈乘舟这般被他们质问,倒显得他才是那个无心无情、冷心冷肺的恶人,他隐隐动怒,咬着牙,“我对他做什么了?我对他做什么了!是他强迫的我,与他同婚,我一个男性,居然与他,” 他羞于启齿,没再继续往下说,看到昆仑弟子继续没日没夜,哭着找人,屈辱万分,难以置信。 前几日暴雨过大,昆仑山侧方坍塌,有弟子魔怔般,在半夜忽然鬼叫起来,说他梦见了谢纾被压在那泥石流下,哭着说,好冷。 他顿时疯了一般,衣服都没穿好,半夜提着剑就开始冲进那泥石流中挖人救人,其余弟子居然也信了他,紧接着,乌泱泱的一大群昆仑弟子在暴雨中,在雷鸣般的洪流中,试图去寻找那个孱弱的红衣身影。 他们漫山遍野地喊着谢纾的名字,打着灯笼,害怕那少年找不回回家的路,削铁如泥的剑被他们用来挖泥,一身白衣校服上满是泥泞与污浊的雨水,脸上都是惊惶。 “小师弟,别怕,我们来找你。我们来找你了,你别哭。是我们错了。” “对不起,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们却这样对你,是我们废物,是我们无能,对不起,对不起。” “是不是很疼?能不能回来看看我们,我们不会再犯错,这次会好好保护你。” 他们不断地一遍一遍重复地说,剑挖不动,就用手指去挖,指甲挖劈了,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哪里都找不到他们的小师弟。 他们好像集体都无意识地遗忘谢纾死在了忘川河的事实,好像只要不在忘川河,就能找回那个被他们丢掉的少年。 沈乘舟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也不愿意承认谢纾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是站在阴影中,看他们像丢掉骨头后发疯的野犬,眼眸沉沉。 他试图拦过这群好像有些不太正常的昆仑弟子,但是差点没打起来,心底徒然升起一点怨气。 凭什么昆仑弟子一朝之间,全都站在谢纾那边? 他们只看到了谢纾受到的苦,那他算什么? 他身为昆仑掌门,这几年拼命地成长,学习如何管理宗门,认真地教导每一位弟子。可这些昔日同袍却不替他说话,一心一意地去拥护他们曾经痛斥怒骂的婊||子。 李廷玉看沈乘舟久未说话,嘴角讽刺的笑意愈加深沉:“怎么?看来昆仑掌门春风一度,过得不是很好?” 他呆呆地看着双眼猩红的谢纾,手抓住谢纾纤细的手腕,几乎被那寒冰似的温度给冻伤。 怎么会这么冷!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动作慢了半拍,喉咙被挤压的声音嗬嗬作响,面色青紫,两眼渐渐上翻,眼看就要出事! “谢纾!” 一声厉喝炸响,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周不渡瞬移一般,居然猛地出现在他们俩之间。 他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少年用力至浮现青筋的手腕,微微一掰,骨头脱臼的声响响起,在少年不得不松手的一瞬间,周不渡回身长腿一扫,直接把小黑踹出了房门,小黑狠狠地摔在庭院的草坪上,朱门在他面前轰然关闭。 房间内只余周谢二人,然而少年即使手脱臼了,依然双眼通红,因为愤怒,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对痛觉感知极差,刚刚一跃而起时,更是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瓷瓶,碎片深深地扎进他踩在地上的脚掌,他赤脚踩在那些玻璃渣中,一片鲜血淋漓。 他看见周不渡把自己的猎物抢走,眼神中浮现暴怒的神色,他猛地往后一仰,柔软的腰一折,在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宛若一尾漂亮的游鱼在半空辗转,竟然直接在近距离来了个翻身。接着,少年笔直的小腿顺着惯性,猛地往周不渡胸口踹了一脚! 周不渡闷哼一声,那脚力气极大,简直是在胸口处突然掉落一块重达千钧的重石。 谢纾这些年武功修为越发高深,即使如今金丹已失,但他的身法依然老练狠辣,与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有天壤之别,一招一式间,竟仿佛是个无情的杀人兵器。 两个人过招拆招,眨眼间交手数回,空中全是凌乱中透着规整的交手残影,烛火直接被劲风扑灭,周不渡心知不能继续打下去,谢纾现在知觉全无,再打下去他的伤口必然开裂。 因此他故意留了个破绽,抓住少年的手腕,却留了个空档,百密一疏间,少年凭借野兽般的直觉,竟然是直接不客气地张嘴,居然死死地咬住了周不渡的脖颈! 他此时整个人倒在周不渡身上,两个人像是在拥抱,气息交缠,可暧昧却被少年残忍的撕咬打破,他尖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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