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灵启都市 > 第24章

第24章

久久不动,满脸漠然。谢纾眼底的希望像是被扑了水,一点一点地暗淡下来,最后熄灭。 他眼底的疲惫一闪而逝,然而他只是抹了把脸,把内心那点遗憾与不舍往下一压,抬抬下巴,仰着脸,冷笑道:“不愧是冰清玉洁,嫉恶如仇的沈师兄。” 沈乘舟面色沉了沉,正欲开口,谢纾却忽然伸出手,充满恶意地抓住了他的手。 那手干燥而温暖,小时候总是托在他的大腿处,背着他上下山。 而如今,却恨不得把他的脖颈握在手中,活活掐死。 谢纾笑了一下,接着在沈乘舟的震惊和嫌恶的眼神中,直接张嘴把沈乘舟的手指轻轻含在了嘴里。 少年滚烫的鼻息轻轻打在沈乘舟的手背上,温暖湿润的口腔温柔而紧致,潮湿的舌头微微卷起,像是一块被打开的蚌肉,吸附包裹住了那根白皙手指,那种柔软无骨的触感让沈乘舟瞬间头皮发麻。 他像是被某种湿软黏滑的水怪缠上,暧昧的水渍声响起,少年含着他的指尖,腮帮鼓起来一块,垂着眼,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纯黑色的瞳眸蒙着一层淡淡的水汽,显得湿漉漉的,令人想起被雨淋湿的小狗。柔软湿滑的舌尖在沈乘舟指腹吮吸轻咬,带了点依依不舍的味道。 沈乘舟眸色暗了暗。可下一秒,本来还乖巧温顺的少年骤然撕下面具,尖锐的犬齿直接扎破了沈乘舟的指腹,空气中涌现出一股血腥味,沈乘舟像是被剧烈地烫了一下,猛地抽出手来。 他手上还残留着少年柔软而略带湿润的轻咬触感,可他却毫不迟疑地反手甩到谢纾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谢纾!你疯了不成?!” 谢纾猝不及防被甩了一巴掌,没站稳,他浑身无力地往后仰倒,头狠狠地磕到案几上,脆弱的头骨和梨花木相撞,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声“砰”。案几上的文房宝具被撞乱,喜庆的红烛直接滚落在地。 他眼冒金星,口中骤然涌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被他死死地压在喉咙里,额角被撞破,鲜血从拇指粗的伤口汩汩流出,滚落在他苍白的脖颈,红得刺眼。 他的瞳孔涣散了一下,神智昏茫,像是有只大手伸进他的脑海中用力粗暴地搅动,疼得他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 沈乘舟怔了一下,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没想到会对谢纾造成这样的伤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可很快就止住了步伐,皱着眉看了眼神情空白的谢纾,狠声道:“你……我已经答应了你,你把金丹挖出来还给小师弟,我同你成婚……你好自为之。” “……”谢纾扶着案几,狼狈不堪地从地上站起来,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咽下一口血。 他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慢慢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带血腥气的字:“我就那么令你不齿吗?” 沈乘舟的目光沉沉,看向他时如锋似雪,几乎快要从他身上剜下一层皮。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如一把利刃刺进谢纾胸膛,一击致命。 “你自私自利,作恶多端,名声败坏,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他审判道:“谢纾,我从来就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 “那些你口中关于我二人的过往,我丝毫也不想知道。” 谢纾脑海中一片混乱,他胸口像是被压住一块大石,让他几乎窒息。可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我作恶多端……我作恶多端?那些事情分明是……分明是……” 就在他祸从口出的一瞬间,沉寂已久的系统在他脑海中倏然阻止道:“住口!” “天机不可泄露!此乃天道之秘,宿主请勿触犯天道禁令!” 谢纾闭了嘴。可那股郁结之气依旧在他胸口沉甸甸地压着。谢纾又想咳嗽了,他死命忍耐,胸口重重起伏,竟像要昏过去一般。 沈乘舟皱眉,想起此人过去斑斑劣迹,斥道:“还装?!你挖祝茫金丹时怎不见你手下留情?他如今还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 “那我呢?”谢纾勉强把气顺下去,艰难地撑在案几上,看着沈乘舟,“……你昨日才挖了我的金丹还给他,他算人,我便不能算人吗?” 沈乘舟沉默地盯着他。 这是默认的意思吗? 洞房里红烛罗帐,桌上原本放着的两根龙凤高烛已经滚落在地,窗上贴着大红喜字沉默地看着这对喜结连理的新人。 谢纾嘴里满是铁锈味,他不顾腹部传来的几乎让他死去活来的疼痛,不由分说地抓着沈乘舟来到案前那张红色宣纸面前,把他那流着血的指尖往上面用力地、死死地、几乎摁碎那薄薄的一张纸般盖了个戳。 宣纸上,写着他二人的名字,昭示着从今天起,直到死去,他二人的生命注定就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誓言曰:“……沈乘舟,谢纾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沈乘舟怔愣地看着这句话,恍惚了一下。 谢纾是第一次结婚,可他又如何不是? 可还没等他将这纸婚约吞进肚子,再回味几番,一道报喜便已匆忙而至。 那人在门外惊喜万分地叫道: “大师兄——小师弟醒了!你快去看看他!” 他喊道:“魔教正在攻打山下的亡村——山下村民死亡惨重!” 他们脑袋齐齐“嗡”了一声,对这预料之外的展开始料不及。 不应该是直接放火烧昆仑吗?怎么会是……屠戮百姓? 第 32 章 第 32 章 “魔教来袭!诸位弟子听令!” 谢纾从太学院中冲出,他望向山脚,隐约可见那里的小镇火光冲天,脸色发白。 书童见他出来了,赶忙要把他带走,“公子!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吧!” 他看着谢纾有些的脸色,知道这小少爷从小“深居闺阁”,怕是第一次面临魔教,便安慰道:“您不用太害怕,昆仑有护山大阵,魔教攻不过来的。” 地下室潮湿阴冷,无光无声,角落里的蛛网落满了灰,连稻草都已经发霉。对他来说他,他童年的很多时光,都是在这个又小又脏的地下室中渡过。 他饿了三天三夜,饿倒在那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时,冷漠而又阴郁地想,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那日他听见夫子在课堂上念,说道:“仙人乘舟归去”,可他既没有来路,也没有往生,却依然对那虚无缥缈的“乘舟”生出了一点向往。 好似只有他乘上一叶扁舟,就能从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离开,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登上那万里长途的升仙求索之道。 ——以至于十二岁那年,他离家出走,遇见贺兰缺时,甚至都没听清她嘴上开玩笑似地询问“要不要来我家做童养媳”,便已然点了头,入了昆仑。 昆仑的弟子统一着白衣,沈四郎在一众款式有着微妙不同的白衣中,选中了一件最朴素,却也是最白净的白衣。 他从前在沈家,每天只有脏衣破布,穿得跟个抹布似的,因此一直渴望自己能穿的干净整洁一些。对他来说,好像只有穿得与不再与从前相同,才有资格做人,而不是一条寄人篱下的野狗。 他拜入谢棠生门下,谢棠生闭关,贺兰缺便暂时代替他。她让少年敬自己一杯茶,可这半大孩子竟然板着脸,抿着嘴跪在地上,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地给贺兰缺磕了整整九个头,算做拜师的“九拜”。 这是最高规格的拜师礼。贺兰缺被吓得不轻,茶都喷了出来,惊恐地打住:“停!停!!!倒也不必???” 可少年却充耳未闻,继续一下又一下地磕在贺兰缺前。 他从小就常常被指着鼻子嘲笑“没教养”,这三个字简直是沈四郎的逆鳞,让他几乎是对克己复礼生出了点诡异的偏执,好似只有这般,他才不会总是被人瞧不起,被人暗地里讥讽,说他“上不得台面”。 ……才能算个人。 贺兰缺甚至没拦住他叩拜完九次,就看见这半大少年仰着脸,露出一个红彤彤的额头,乌发凌乱地贴在他线条凌厉的侧脸,唇线紧绷,道:“师父。” 贺兰缺只能心酸地把少年扶起来,怎么也没想明白,同样是小孩,怎么自家那位小祖宗上天入地,飞檐走壁,这白衣少年就如此讲究讲文明、懂礼貌呢? 这还算是同一个物种么? 到底还是少年,无论他怎样的寡言少语,却还是渴望被人认同的。 贺兰缺无奈:“昆仑门下不讲究这些……你只需随心所欲便好。昆仑有太学院,往后你便去那里学习。” 沈四郎:“是。” “不过……” 贺兰缺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像是在纠结什么的样子,又有些不太好意思,一副要丢烫手山芋的模样,最后还是说道:“我的孩子也在太学院修习,你们若是见上面了,希望你们能成为好朋友。” “只是他性子不太好,希望你照拂他一二。” 喔。少年面无表情地想,又是一个纨绔少爷。 他还未来得及与这传闻中无法无天的昆仑少爷相识,便已然是听了一耳朵的风言流语,因为年纪小,小少爷还来不及好声色全马,骄奢淫逸却也只差了个“淫”,好吃懒做倒是在昆仑独一份。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油然而生了一大堆不屑,嫌弃,与厌恶,阴郁冷漠地在他内心里翻滚。 他平生最恨这种生来便嘴里含着金钥匙,无忧无虑,没心没肺长大的纨绔子弟,分明大家都是人,可凭什么他要从小吃泔水臭叶,而这种人就能被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地呵护长大?昆仑太学院往届不收平民弟子,可自从贺兰缺上任后,也改了这个规矩,凡是上进的,有追求的,无论家境几何,能否负担学费都可进修昆仑。 因此,昆仑在他们眼里,是神圣的,是坚守道心的。 是全天下的人都心驰神往的圣地。 更何况,听说昆仑弟子都十分团结友爱,从他们对背叛过昆仑的血观音嫉恶如仇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可他听闻到的消息,却让侍从感到匪夷所思,他道:“听说昆仑的谢长老失踪了,那日亡村有不少村民还见过他,可是转眼间他就不见了,还导致那家酒肆的大火。” “……因为这事,不少村民暗地里都在指责他,还是后来沈掌门去安抚。” “但是听说昆仑的小师弟祝茫,好像又犯了什么错,被关进了寒潭牢狱。” “剩余的弟子,则漫山遍野,疯了似地找人,听说已经找了七天七夜了。” 李廷玉微微一顿,“找人?” “是的。” 侍从有些微妙,“听说为了找那个人,沈掌门和剩余的昆仑弟子,似乎还起了很大的冲突。” 李廷玉眯起眼睛,忽然想起了那日失踪在他怀里的谢纾。 一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想,难道是在找谢纾? 但很快,他就“哈”地笑了一声。 怎么可能,昆仑恨不得将谢纾诛之而后快,怎么可能会疯了似地跟一群野狗一样,漫山遍野去找那个婊|子? 满地都是玉盏的碎片,酒液在日光下蒸腾,四周满是淡淡的酒香。 李廷玉嗜酒,他平生最爱品尝各类的美酒,在战场上杀敌时都会佩一壶酒。 知道这个事的人不少,因此,不少有求于他的人都会精挑细选,选中最芬芳最馥郁的酒送给他。 他闻着在日光下蒸腾的佳酿,这是九州最有名、规模最大的酒商所制,历经十年,方可制得。 他在心中判断了一下,刚刚被他摔碎了那么一小盏酒液,恐怕价值,重逾千金。 而完整的一坛酒,至少能买下一座城。 他想起那日,红衣少年得意洋洋地捧着一罐看不出是什么名号的破酒坛子,宣称着这是他珍藏已久的好酒。 他抱着那个酒坛时,眉飞色舞的,一双眼睛笑得弯起来,像是被春风揉皱的春池,看向他时满心的欢喜都快溢出来。 好酒? “李廷玉,你可真是,你可真是……” 他一边后退,一边不断摇头,像是大夫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李廷玉莫名有些不悦,“你这般激动做什么,那不就是路边最廉价最劣质的酒,你这边好酒千万,难道还没有这样一坛酒么?” 他越说,白乙的神色却越来越不对劲,神情怪异而同情地看着他,那表情活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或者……是一个傻子。 李廷玉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怪异,他眉头皱起来,忽略那种异样违和的感觉,厉声喝道:“你这般看我做什么?!” 白乙摇了摇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为搞笑滑稽的事情,眼泪都笑出来了,“路边最廉价最劣质的酒?春风渡是路边最廉价最劣质的酒?” “哈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有什么好笑的!”李廷玉怒了。 白乙表情冷下来,“当然好笑了。” “我笑你愚昧无知,笑你鱼目混珠却当做宝物,笑你眼拙不识真心。” “春风渡是所有酿酒之人追求一辈子的仙酿,已经数百年没有人能酿造成功。” “因为春风渡是世间最为香醇的酒,无数酒鬼趋之若鹜,千金难买春风渡一滴,而酿酒师们要么酿造失败郁郁而终,要么死在了酿造春风渡的过程中。” “春风渡,需要用世间最赤忱之人的心头血酿制而成,以及最纯洁最珍贵的情谊化盖封口。” 白乙一字一顿道:“李廷玉,你欠他的,恐怕没有一件,是你还得起的。” “把你们的脏脚挪开!!!” 他拼命地要捡起来那张废纸,人们不小心踩了他好几脚。 “咔嚓” 瞬间就有骨头碎裂之声响起,一股锥心的痛楚从他的十指传到心脏。 人们也被他的疯劲吓到了,慌张抬脚,震惊道:“我靠疯子!这他妈不是一张破纸吗?!” “你不要命啦?!你在发什么癫?!” “癫子!!!” 沈乘舟却满身泥与灰尘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地抱着那张破碎的婚书。 他惶然抬头,再次起身,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跌跌撞撞地跑,“小师弟?小师弟?” 他脸上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小师弟,我看见你了。你不要躲了。” 一会,他又面目狰狞扭曲,“你身边那个人是谁?!谢纾,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我与你有婚约在身,我们是一拜天地过的,我们,我们……” 他越说,嘴唇哆嗦起来,本来英俊的脸变得比厉鬼还可怖,脸上是不可置信,憎恶,嫉妒,愤怒,悲伤,绝望,他喃喃自语道:“他是谁?他凭什么插足我与你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他勾引了你?是不是他要挟了你?你是不是根本不自愿?是你说的,你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你……” “你怎么放下牵我的手,去牵了别人呢?” 他发疯一般往前跑,可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找到,整个人状若疯癫,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样。 “谢纾……” “谢纾!!!” 他崩溃地大叫,像是一个被抢夺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眼泪夺眶而出,一双眼睛通红滚烫。 谢纾忽然被周不渡拉入巷子中。 他似乎听见了后面有谁在喊自己的名字,好奇地想要回头看,结果男人在他想要回头时,捏住了他的下巴,把他的头轻轻掰回来。 男人轻声道:“不用管。” 谢纾忽然被推入昏暗的巷子中,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周不渡压在他身上,影子将他全部都笼罩在身下,似乎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槐花香。 巷子外,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过,周不渡眉毛微微动了一下,他偏头看向外面,一瞬间,脸上露出厌恶至极的眼神。 但他很快就恢复平静的眼神,只是撑在谢纾头顶的手微微下移。 两个人距离一瞬间挨得更近了,谢纾背后是粗糙的墙壁,前面是男人炙热滚烫的身躯,热度丝丝地从男人身上冒出来钻进他的身体里,他一时间莫名脸红耳热,心脏扑通扑通在胸膛里狂啸不止。 他只是冷哼一声,催促道:“行了,快开始吧,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研制。” 他嘴角挂着冷笑,可是当谢纾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却凝固了一下。 “拿出蛇毒草和人面花给我。” 虞爻神色微凝,脸上满是异样的神情,“你要那些做什么?那些是剧毒的毒药,吃了后会五脏六腑溃烂而死,痛不欲生,你——” “麻烦虞岛主帮我炼制一下。” 谢纾微笑着说:“然后,喂给我吃。” 他高高在上,冷漠嘲笑,就在此时,他的铜镜忽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像是风铃撞击。 他接起,看见铜镜里那张脸时,面带嘲讽似地笑了一下,慢悠悠道:“我以为,沈掌门那日唐突地挂断我的通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比如,和你的新娘洞房花烛夜。” 铜镜里是沈乘舟有些憔悴的脸,他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副神情,好似高山雪莲,雪原冰湖——如果忽略他眼底下两个淡淡的乌青的话。 沈乘舟闻言,脸色更差了。 自从“浮生若梦”开启后,这段时间,他就没有一天好好休息过。白天要处理谢棠生留下的烂摊子,同时还要防止昆仑那几个有些魔怔的弟子闯入忘川河,以及如阴冷毒蛇般,随时准备咬下他一口肉的祝茫。 这些天,他一直在沉默。无论是在浮生若梦中,还是来到秘境外。他的良知在叩问他的心扉,告诉他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你误会了谢纾,沈乘舟。” “他没有背叛昆仑,还为昆仑赴汤蹈火,死了二十多次。” “他也没有剜下祝茫的金丹,是祝茫咎由自取,而你,狂妄自大,自以为是,才这么害他的。” 他这段时间,不仅失去了向来支持他决定的谢棠生,同时失去了曾经满眼是他,信赖他钦佩他的祝茫,更失去了昆仑弟子们……的尊敬。 昆仑弟子对他的厌恶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可是他们的眼神却明晃晃地写着,“你也是伤害了谢纾的一人,你凭什么不愧疚呢?你难道没有良知吗?” 他那么喜欢你啊。 ——可是谢纾的喜欢有什么用? 浮生若梦中,即使隔着一层薄雾,也能看见谢纾始终与另一个人相处,那个人一袭白衣,说话时也是冷冷清清的。 但沈乘舟心底有种预感在叫嚣,那个人是他,就是他。 而浮生若梦中,那名白衣少年也似乎对谢纾没有好感,说话不愿意搭理谢纾,也不愿意与谢纾有肢体接触。 这也证实了他的一个猜想,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喜欢过谢纾,是谢纾一厢情愿,是他爱他沈乘舟太深,却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爱情有时候是令人舍身忘我,死心塌地的,像是一个

相关推荐: 红豆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桃源俏美妇   秘密关系_御书屋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过激行为(H)   百美仙图:女神宝鉴   村夜   规则怪谈:就算死了也要过副本   将军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