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风,从昆仑上飘下的桃花香,听着等着火冷灯熄。 “恭喜宿主已完成所有任务。” 谢纾仰头看着在他眼前跳跃出的一行大字,一双眼睛如漆墨般无光无芒,死寂沉沉。 他的头无力地歪着,脖颈处缠绕着几根鲜艳的红色丝线,如钢丝铁网一般勒进他苍白脆弱的脖颈中,血珠顺着锋利的丝线坠落在无声无息的夜色中,他过了好久,才从鼻腔间挤出丝奄奄一息的疑问,“……我完成了?” “是。” 谢纾靠着桃树,虬曲的枝桠凹凸不平,硌得他后背生疼,他重复地问道:“……不用再去杀不该杀之人了?” “叮,订正一下。您杀的这些人在未来都会成为十恶不赦之徒,杀妻夺子,作奸犯科数不胜数。您不应该因为他们还年幼而放过他们 墨池则小声叫了一声:“哥哥,注意安全。” 谢纾“嘘”了一声,他一边爬墙,还一边不忘吐槽起他那个便宜爹,牙疼地压低声音道:“嘘。我要是被谢棠生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什么完蛋了?” 谢纾一惊,他一扭头,发现墙的另一边,一个男人沉默地站在那里,他一身肃杀的掌门衣袍,玉冠高高扎起,双眸沉沉,正死死地盯着他。 谢纾当即惨叫一声,吾命休矣!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 第 141 章 第 141 章 昏聩,上弦月被浮云缓慢地遮盖住。夜色下,谢棠生的脸色看不太清明,只有一双眼睛不声不响,久久驻足于谢纾身上,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谢纾轻轻地打了个激灵,冷汗浸湿后背,好在,谢棠生还是松了手。 他一松手,谢纾几乎是离弦之箭一般从他怀中一跃而起,身体紧贴墙角,一边警惕地圆睁着眼,一边飞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硬着头皮开口道:“我……” “我回来的晚,是因为、因为……”谢纾舌头打结,每次一看见谢棠生,他就又气又慌,平时如簧的巧舌如冻上了一层寒霜。 “因为什么?” 无边无际的黑暗旷野之上,莹蓝色的电子流如天鹅绒幕布上流淌的银线,一根巨大的光柱伫立在旷野中央,数千万个颜色各异的光球以它为中心依次排布,如同成千万个飘飞的蒲公英种子飘扬于暗渺的星空。 一个毛茸茸的小光球听到自己名字,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它激动地扭动着挤开周围的光球,挺直了圆滚滚的小身板,声若洪钟地喊了一声:“在!” 仔细看,它背上居然还背了一个蓝色的小书包,此时,这毛线球正面长出了两个黑豆般的眼睛,万分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主系统,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主系统差点没被它的喊声叫聋:“……很好,很有精神。” 祂咳嗽了一声,给小毛球面前扔下一个显示光屏,光凭上浮现着“实习任务”四个大字,小光球浑身柔软的毛发心情激荡地炸了炸,激动不已地接过来,闪着清澈光芒的两颗小黑豆却在看清上面的信息后骤然凝固,眼神痴呆起来:“主、主任,这是给我的任务对吗?” 两颗黑豆开始水波纹形状抖动,化作了两颗烧焦了的荷包蛋,两行眼泪喷射而出,它嚎啕大哭起来:“怎么是S级任务啊?!” “主任,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我、我怎么会做得了S级任务呀,呜呜呜……” 它哭得格外大声,主系统空间甚至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主系统两眼一黑,赶忙画出个大饼,试图安抚这个唢呐转世的小毛球,“虽然你在实习期,但是,现在正准备委派你一个S级任务。只要完成,你回来就能顺利转正,升职加薪。” 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祝茫耳朵嗡鸣了一下。 他捏着伞骨的指骨发白,手上青筋骤然跳出,如青蛇一般蜿蜒到他的手背上。过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大师兄,抱歉,雨太大,我没听清楚。” 他依然保持着嘴角的笑容,只是若是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眼角眉梢有一闪而过的阴郁和暴躁,让他像是一条因为久未寻觅到猎物而有些焦躁的毒蛇。 沈乘舟皱了皱眉,他刚想要开口,就被祝茫打断了,青衣青年低着头,脚尖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磨蹭了一下,“我们不是来找血观音的灵剑吗?雨等会恐怕会下大,我们赶紧再找找吧。” 沈乘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着继续在竹林中寻找,竹叶沙沙作响,祝茫从未如现在一般觉得春雨声烦,水汽过于浓重地堆积起来,重重地挤压着他的胸口,让他觉得烦闷至极,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篡住了他的心脏。 他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冷静下来。 没关系。 沈乘舟曾经失忆过一次,听说当时捡到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没有意识地倒在路旁,刚好是谢纾叛逃的那个节点。 当时他头撞到路边的石块上,整个人灵魂像是都被剥离了,忘记了不少事,也因此性情大变。 或许是在那次事故中,他也不小心把属于他们的过往忘了。 他垂着眼,掩盖淬了毒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心里的恨意与愤怒瞬息膨胀。 谢、纾。 又是他。 他到底还要妨碍自己多少次? 他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有些后悔没有折磨一下谢纾。 他伤得比谢纾轻,又得到了很好的治疗,因此比谢纾早醒,也知道了谢纾与沈乘舟即将大婚的事情。在知道的时候,他没忍住撕下平时总是温柔似水的面具,发了一通大火,暴躁地把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个遍。 最后他踩着一地凌乱的落花,手中拿着一罐红瓶子,来到了谢纾的房门前。 看守的弟子与他有私下交易,因此他没费什么力气,就走入了被月色浸满的房间中。 房间正中央的床上,红衣少年艰难地躺在上面,蜷缩着手脚,双眼紧闭,呼吸又弱又乱,整个人被冷汗浸湿,像是陷入在一场万劫不复的噩梦中。 月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睫毛颤抖着,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房间里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没什么表情地爬上红衣少年的床,把他的身体扳正,细细地端详了一番。 确实长得不错。 然后,伸手捂住他的口鼻。 他的嘴角是漫不经心的笑意,看着少年因为窒息在他手下无意识地挣扎,死命地扒着他的手,却怎么都拔不开,最后脸跟唇都开始发紫,留着血的脖子上鼓起脆弱的青筋,乱蹬的脚逐渐无力起来,渐渐地不动了。 不行,只是这样不够。 青衣青年松开手,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谢纾跌回床上,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佝偻着颤抖的背喘气,肚子上的伤口因为挣扎而渗血,忽然很想把他身上的衣服划烂。 就这样,把他拖出去,然后从山下叫上几个人,他们都是喝醉了酒吃了药的壮汉,看见少年这么好看的人,会被下半身驱使,而他只需要把他的双腿打开,让失去意识的少年去迎接几个醉汉的发泄。 恐怕这样,才能打碎他总是宁折不弯的脊梁吧? 祝茫叹息一声,可惜,风险有点大,要是牵扯出他来,败坏他在沈乘舟面前故意竖立这么多年的形象,就不好了。 他伸出两根手指,撬开了少年的牙齿,随后讶异地挑了挑眉。 谢纾居然已经把自己的舌头咬烂了,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剧烈的疼痛折磨。此时没什么力气地被他捏在手中,吐出一点软而红的舌尖。只要用食指轻轻摁一下,鲜血就涌得更厉害,显得湿软的舌尖更为嫣红,祝茫的眼神愈发幽深起来,喉结忍不住上下一滚。 “骚货。”他冷笑一声,最后往谢纾脸上轻轻拍了拍,侮辱地嗤笑,“插足别人的小三,你就这么爱?” 他打开手中的红瓶,里面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毒性不大,但是只要多服用几次,就可以让人神智不清,记不清事情,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他捏住谢纾的下颔,透明的液体被不容抗拒地灌进他的嘴里,水迹从他无法合上的唇流出来,在他的脖颈处留下一片蜿蜒的水痕,汇聚在凸出来的锁骨处,莫名想要让人在上面细细啃咬几口。 祝茫“嗤”了一声,把昏迷不醒的少年重新丢回床上,回到了本该是谢纾房间的竹屋。 他并不觉得自己抢谢纾东西有什么错,毕竟物竞天择,人本就是靠掠夺才能活下去的生物,他出生就比谢纾拥有得少,是谢纾自己不珍惜,才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谢纾太过张扬,他像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明亮到刺眼,可为了与沈乘舟在一起,他不得不不断地妥协,露出柔软温热的腹部,让冷水一重又一重地扑到他身上,只为了能更好地接近沈乘舟,不让沈乘舟被他烫伤灼伤。 可最后却彻底熄灭,成为一簇残蜷于手心、余温散尽的灰烬。 他知道谢纾逢年过节都会偷偷来到昆仑,他知道在谢纾口是心非的外表下,内里是深爱着昆仑的一切。他在人群中亲眼见到谢纾捧起泥泞里的桃花,小心翼翼地塞入怀中,眼底是惊喜与珍惜。 他能感觉到谢纾像是像是一个被重复打碎又黏成原样的花瓶,可他为了靠近昆仑的一切,把自己缝缝补补,勉强地拼凑着,不顾瓶身上布满交错的裂纹,每走一步路,都能听见碎片互相撞击发出的令人心惊的声音。 可那又怎样? 他也过得不好,有谁会可怜他么? 只是没想到,药刚发挥作用,他就自己想不开跳进了忘川河中。 他看见时,就差没当场笑出声来,拍掌唱歌了。 小毛球哭声一顿,“真、真的?” 主系统:“真的。” 祂打开身旁的传送通道,把小毛球提起来,往传送通道一放,“任务紧急,边看边去。” 不远处的光球们挤在一团,窃窃私语,“123这是得罪了主系统吧……” “看来主系统不想它转正了……没办法,毕竟123不太聪明……” “你别说,123之前看到领导摸鱼,结果直言不讳地指出来,太死脑筋了,该。” “实习生做S级任务?怎么可能成功。它这是捡到了什么极品。” 它们幸灾乐祸,而123愁云惨淡,萎靡不振地呆在通道里,“完了完了,怎么可能做的了呢?” 它一目十行地看完故事背景,念出了一个名字:“谢纾,昆仑之子,从小性情顽劣……” “谢纾……?” 系统空间忽然安静了片刻,角落里,一个阴暗的系统爬了出来。 “让我来。” 它声音沙哑,整个“球”状似乎都撕裂了,浑身上下都是不祥的黑色,每走一步,身上就有碎片不断掉落出来。它一双眼睛中满含怨恨,喃喃道:“凭什么给你做……我的……那是我的……” “还给我……还给我!!!” 它尖叫着朝123扑过去,如同一只疯狗势必要抢夺回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小毛球顿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然而等那诡异癫狂的系统扑过来的最后一刻,传送通道忽然发出一阵巨大的光闪,123原地消失,让那疯狗般的系统扑了个空。 . 庆历三年春,昆仑的桃花开得正好,春日野穹下坠着水汽的桃花沉甸甸地压在枝头怒放,空气温暖湿润,潮湿的水汽穿过燕子堂前,迎面而来的风灌满了花香。 一个少年嘴里咬着一块桃子,正飞快地在桃树林中跳跃穿梭,他一身红衣胜火,衣袍猎猎,怀里还抱着几个桃子。 那几个桃子又大又粉,碧叶青翠,一看便是饱满多汁的极品。他一双眼睛明亮如星辰,眼底带着点狡黠得意的笑,不远处,一声怒吼猛然在桃花林中炸开,震得枝桠上的归鸟哗啦啦地飞起。 “谢纾!!你又偷桃?!” 一个老头抄着鸡毛掸子,呼哧呼哧地在半空中胡乱挥舞着,他涨红了脸,怒目而视,气喘如牛,气得差点没厥过去,“你不仅偷桃,还是旷课来偷的?!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我定要向夫人禀报!” 谢纾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桃,他轻盈地落在一棵桃树上,漫不经心地晃着脚,脚腕上的银链哗啦作响。闻言,他哼笑道:“笨老头,我这些桃子都是准备孝顺我娘的!等你告状的时候,我娘早就被我哄开心啦!才不会舍得骂我呢!” 他毫不客气地做了个鬼脸,在老头即将追上来的前一刻,又蹦跶着逃之夭夭,独留看桃老人气得在原地直跳脚。 雨后天晴,昆仑山上还积着一滩滩小水洼,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绵延起伏的白云,以及纷纷如雪落的桃花。谢纾毫不在意地一脚踏碎,踩出一串串剔透的水花,往贺兰缺的房间跑去。 …… “娘!” 谢纾抱着一怀抱的仙桃,一脚踹开了屋门,他气势汹汹,甚至有几颗桃子从他满抱的怀中滚落在地,“快来吃桃……咦,不在么?” 屋内干干净净,简介利落,一桌一床一柜,再加上几把椅子,便组成了贺兰缺房间的全部。此时,八仙桌上的茶水还在冒着白烟,袅袅直上。谢纾灿烂的笑容慢慢消失,他把桃子放在了桌上,歪了歪头,“出去了吗?” 谢纾想了想,觉得贺兰缺应该不会离开太久,于是蹲在了房门的阶前,看着西下的太阳,想要等贺兰缺回来。 不是他吐了谢棠生一身么?怎么周围的人一副厌恶不已,恨不得对谢棠生甩上一巴掌的模样? 他正想着,贺兰缺就已经上前一步,一掌掴过去。 清脆的响声,谢棠生被打歪过头。 谢纾惊呆了,忍不住下意识地鼓掌:好——不对,我的亲娘!您这是干什么?! 他娘亲居然还对这个受害者大打出手了! 第 142 章 第 142 章 谢棠生被打得头一歪,他难以置信地捂住脸,猛地扭过头,看向贺兰缺,面容扭曲起来:“贺兰缺……!” 贺兰缺冷冷地看着他,“你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你还不明白么。”她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看看那孩子看你的眼神,只有恐惧和厌恶。谢棠生,你上辈子害死他一次,让他在我走后……过得那么凄凉,如今怎么还有脸出现在他面前?” 谢棠生被她戳中痛点,艰涩道:“我想要弥补……” 他忍不住惶惶地看向谢纾。谢纾被他那么一看,受惊似地抖了抖肩膀,往祝茫身后缩了缩,只露出半张瓷白的小脸。 他内心隐秘地生出一股绝望,以及不甘心。 谢纾却忽然睁大了眼睛。 他的瞳孔竖成一道直线,白天乌黑莹润的眼眸,此时却如猫眼石般发出阵阵银蓝色的光芒。在黑夜中,猫出色的动态夜视以及强大的机动力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爆发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可身体却先行一步,一把扯过了沈乘舟,两个人身份位置立即调换,而那黑夜中的长箭却已经脱壳射出,如一条迅猛的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对准少年的后背,下一刻就要将少年咬得鲜血淋漓! 沈乘舟大脑“嗡”的一声。 他好似一个即将被失控的马车撞死,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把他推开的人。他瞳孔剧烈地缩小,满脸不可置信,似乎无法相信自己居然是被人拯救而逃离死亡镰刀,而在他回头时,他清晰地看见那根弩箭划破长空,下一刻,就要撕碎少年薄薄的肩胛骨,血肉四溅。 少年仿佛一个漂亮的蝶,却在下一刻被残忍地贯穿翅膀,钉死在墙上,血液四溅,脸色惨白得像是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他脑袋“嗡嗡”作响,不停在脑海中回想着三个字——为什么?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少年注定是要死了,并且,是为他而死他什么也做不了。 在这一刻,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表情扭曲,目眦欲裂。 “是是——!” 谢纾闭着眼,他脑袋一片空白,身体比大脑先反应,因此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差点死了,在下一刻,他猛地撞入一个胸膛之中。 耳畔涌现出嘈杂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隔着胸膛敲响在他耳膜。有个人死死地抱着他,他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宽大温暖的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游走着,似乎在检查他有没有哪里缺斤少两,被划破皮。 而那柄弩箭已然射偏,“呛啷”一声重重刺入墙壁之中,尾端还“嗡”地一声,颤抖了一下,而那块被它刺中的砖在顷刻之间便已经四分五裂,碎成粉末了。 谢纾这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他呆愣了一下,缓慢地抬头。 月光下,白衣男人的面色惨白。他一双眼眸满是红血丝,几乎是痛苦而疯狂地看着怀中的少年,眼角神经质地抽搐,手指痉挛地抚摸着怀中少年的脊背,一寸一寸,似乎在仔细数他一块又一块的脊骨。 “你……” 谢纾呆住了。他看了看一副发病模样的周不渡,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看他身后的沈乘舟,在头顶缓慢地冒出来三个问号:“啊???” 卧槽,怎么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小猫震惊,小猫傻眼,小猫尖叫。 那他……今天一天都是和谁呆在一起的?! 谢纾傻住了,他看起来比今天白天看见的那头小野猪还要傻,缓慢地张大嘴,隐约能看见灰色的魂魄从他嘴中缓缓吐出……那魂魄还是个抱头尖叫的小猫。 沈乘舟死里逃生,他披头散发,整个人好不狼狈,刚刚被谢纾扯着转圈时,狼狈地跌倒了地上,此时满身泥土地爬起,往日,总是端庄的面具,此时却好像被砸碎了一个角,露出了里面的某种执拗般的情绪。 他们两个针锋相对的双胞胎,平日里只想着怎么杀死对方,只是眼下,两个人对对方的关注都转移到了红衣少年身上。周不渡阴沉着脸,不断检查谢纾身上有没有哪里伤到了,而沈乘舟则踉跄了一下,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拉住谢纾,“你……” 他嘶声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谢纾还没有回过神来,他迟缓地扭头,嘴巴张成了个“O”。他顿了顿,似乎准备说些什么,然而,后颈却忽然搭上了两根修长冰冷的手指。 那两根手指上满是冷汗,却不由分说地掐住了他的后颈肉,在某个穴位处,轻轻一按。 谢纾顿时头一歪,直接昏迷在了周不渡怀中。 周不渡抄起少年的膝窝和肩胛骨,将少年打横抱起。少年的头歪倒在他的胸膛上,鬓边的小红花格外惹眼。 周不渡将那朵花取下来,藏进了怀里。他抱着少年,冷冷地扭过头,看向沈乘舟。 刺杀局已经过了最佳的时机点。沈乘舟的护卫迟迟赶来,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圈,手持武器,警惕地盯着他们。 两方势力僵持着。过了好一会,沈乘舟才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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