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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死死地、几乎摁碎那薄薄的一张纸般盖了个戳。 宣纸上,写着他二人的名字,昭示着从今天起,直到死去,他二人的生命注定就要绑在一起,生生世世,至死不休。 誓言曰:“……沈乘舟,谢纾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最后一句话, 人类金丹于玄武幼崽乃大补。 ……什么意思? 他脑袋忽然空白一片,某种被他一直忽视的可能性忽然从深潭中冒出了个头,在他冷清无情的心里扎破了一个洞。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瞬间,铜钟轰鸣的声音骤然响彻整片昆仑! 边境上刚修缮好的印铃再次疯狂摇晃起来,警报声席卷,打破了宁静的雨夜。 有人在破封印! “掌门!大事不好了!!!” 他猛地抬头,有弟子从门外闯入,他一脸惊慌,跌跌撞撞,沈乘舟一挥衣袖,喝道:“冷静!是鬼王?” 鬼王这么多日终于有了动静?他…… “不是。” 沈乘舟一顿,缓慢抬起头。弟子惊恐地瞪大双眼,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他仓皇地喊道: “是祝师兄——祝茫要破封印!他要去忘川河!!!” 沈乘舟手中的古书轰然坠地。 他像个玩偶一样被左摇右晃,衣领卡住他的脖颈,让他几乎呼吸不上来。乌发软软地贴着他的脸颊,让他此刻看上去,像是一个冷静的疯子。 “谢棠生,你很爱母亲吗?”他直呼其名。 “可是,”他弯了弯眼睛,像是一对月牙,“那个木柜,是母亲留下最后的东西了。” “被你亲手,毁掉了。” 怎么可能,他一个天潢贵胄,白衣少年虽比他年长,但充其量只是他用来解闷的乐子罢了。 月凉如水,斑驳的树影晃动着,谢纾看着白衣少年的影子被月色拉长,房间清冷死寂,灯火昏暗,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每年的生日,他就这样过的么? 在这样冰冷的屋子,一个人对着烛火? 匪夷所思! 而另一些人则忍不住迷茫起来,他们想起李廷玉之前对谢纾的辱骂,忍不住低声道: 他们游移不定,忍不住悄悄看向李廷玉。 沈乘舟却不停地说着“给我,还给我”,李廷玉的怒火“蹭”地一下冲天而起,他用那满是鲜血的手狠狠揍了沈乘舟一拳,心里的嫉妒也如洪水般将他吞噬。 不多时,小黑就带着鬼医来了。 周不渡没说什么,他默不吭声地挑着少年脚上的玻璃渣,手指轻轻地颤抖,好似那玻璃扎的不是谢纾,而是扎到他身上一般。 鬼医飞快地检查了一下谢纾身上的伤,舒了口气:“还好,腹部的伤没开裂。可能是因为想起过往一部分的记忆,对他造成了刺激……他经历过战争?” “凡人之间的战争,理应是修仙之人不能介入的。他这是?” 周不渡在阴影中,他摩挲了一下少年细瘦,冷得慑人的脚踝,把灵药往那些细小却繁多的伤口上抹。 半晌,他才轻声开口:“子规城的人,都是他杀的。” 鬼医脸色微微一变。 他想起周不渡说的话,倒吸一口凉气,所以是因为这个,谢纾后来才学医的? 小黑看着他们二人交谈,他跪下,涩声:“是属下,犯错。” 他记得谢纾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整个人忽然就疯了。 周不渡静静道:“不是你的问题,他心疾过重,郁结于心,如此这般,比前几日一潭死水要好。” 可黑衣少年头却低得更下,他沉默地看着地上一地的血。摊开自己的掌心,掌心已经被自己扣破,扣烂,肉都翻出来。 那是对自己的惩罚。 他眼眶酸涩,眼睛发红,鬼医见状不妙,对周不渡又说了几句话,直接把他拎走。 鬼修情绪失控会成为很恐怖的事情。他临走前,扭头又看了周不渡一眼,才松口气。 殿下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他不疑有他,最后大步离开。 只是他没注意,白衣人的背影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微微透明。 往后的几天里,谢纾没有再次发作,他醒了睡,睡了吃,吃的是周不渡端过来亲手喂的流食,而在他睡着后,周不渡会给他擦拭身体,然后再去处理无涧鬼域和外界一些繁琐的事情。 他杀了几个试图造反的鬼修,也杀了几个试图闯入无涧鬼域的正道。血沾在他的白衣上,可是他的表情依然是平静的,像是一只不小心染上鲜血的莲。 在这几天中,谢纾没有再清醒过。他重新陷入了木僵状态,少年每次睁开眼睛时,那双在过去中异常透亮,清澈如琉璃的眼睛却如一潭死水。 仿佛灵魂都寂灭了。 小黑每天都有来看望过他,有几次是在窗外,有几次在谢纾睡着后偷偷来到了床前,他换下了黑衣,穿了一件暗蓝色云纹的衣服。 他跪在谢纾床前。 少年安安静静地躺在白色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身上是一件雪白的单衣,陷在枕头里的脸似乎只有手掌大小,呼吸微弱。 “谢哥。” 宋白笙嫉妒得要发狂,凭什么谢纾就这么喜欢沈乘舟。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沈乘舟皱眉,神情冷下来,寒声道:“我并未这般想。宋白笙,你莫要平白污人清白。” 他抽出泠泠长剑,剑光如寒川冷雪,他耳垂还因为酒意而泛着红,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涩感,“你究竟来昆仑,做什么?” “要,人。”宋白笙一字一顿,“我要带他走。” “走?”沈乘舟眉头微微一松,“他的家就在这里,他哪也不去。” “你不喜欢他,你还要把他关在你身边?”宋白笙从未觉得有如此无理取闹之人,简直像个土匪强盗,而不是劳什子高高在上的昆仑掌门,“他不是你的东西,沈乘舟。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家?不是你们把他赶出去的吗?现在怎么又眼巴巴地要他回来?还回家?荒谬至极!把人交出来!!!” 沈乘舟身上剑气骤然一凛,往宋白笙扫荡而去:“够了,这是我们昆仑的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与我何干?!”宋白笙被他的剑气猛地扫到胸膛,他如遭重击,手中长鞭猛地拉直,他撑在地上,往后退了一步,“沈乘舟,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谢纾绝不是你的道侣。”他冷笑着,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却被他咽下,他道:“你们俩的婚书,只盖了你一人的指印,不是么?” 沈乘舟骤然一僵。他手指抓住又松开,低头看了婚书一眼,抬起头,神情没有半分动摇的模样,“他忘记罢了。等他回来,补上便好。” “补上?沈乘舟,你真是令人笑话,你不会以为这世间的所有东西,都能‘补’上吧?” 他脸上的黑龙猛地涌动出来,附着在他手上的长鞭。长鞭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寒光凛冽,隐约有龙吟从中传来,他鞭指沈乘舟,寒声道:“那么,我想问问沈大掌门——既然你欠谢纾一条命,是否可以补上呢?” 沈乘舟脸色一变,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猛然震住:“……你说什么?” “你难道不知道?不可能,他肯定会委屈地跟你说——他就是这样,本就吃不了什么苦,娇滴滴的,结果,” 宋白笙手指颤抖,连同手臂都在抖,瞳孔中浮现龙瞳,不人不鬼,语调森寒。 沈乘舟猛然想起前不久的一小块记忆。少年意识不清地倒在他怀里,乌发散乱,湿哒哒地黏在他侧脸上,浑身颤抖,气息微弱,手指痉挛地抓住他的衣襟,留下斑斑血迹,“师兄……” 他吐出一口血,小脸惨白,眼神里满是哀求的神色,像是一只千辛万苦前行,却依然被不断抛弃的小兽,“我是为了救你而来的……你信我……”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他脑袋骤然嗡了一声,便听见宋白笙冷冷地道: “我说谢纾,是为了你,才进入玄武境的。他是为了救你才去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他虽然笑着,眼神却是冷的,看向谢琅,逐字逐句:“我和血观音,是怎么‘研制’出猩红病的解药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炸了。 所有人看向谢琅的目光带着质疑与疑惑不解,谢琅浑身忍不住颤抖,可是他只能死死地抓着自己,手指扣进自己的掌心,霎时间掌心便血肉模糊。 他像是一个即将被人戳破面具的鬼怪,无所遁形,右眼皮疯狂地跳动,可是即使他暴起,在场的无论是真被血观音勾起好奇心的虞爻,还是已经成为谢纾的疯狗的沈乘舟和李廷玉,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就算虞爻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可另外两个,无论是哪个都一副狂犬病发作的模样,随时都能暴起把他撕成碎片。 在这样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膨胀至极的泡沫,表面光鲜亮丽,可下一刻随时都能被风戳破,这样的不堪一击。 岛民们见他这般,惊诧不已,内心也忍不住怀疑思考。 难道……胭脂笑不是谢琅所制? 他们惊悚起来,冷汗被这个假设给惊出来,可他们没有更多心力放在谢琅身上,很快就被幻境中的过去重新吸引。 其实无论是彼时的天道系统,还是幻境外茫然质疑的百姓,都不知道谢纾到底要做什么。 炼猩红病的解药——可无数人前仆后继,都没有炼制出来的东西,谢纾他又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一定能做到呢? 幻境中,虞爻也充满了质疑、不屑、愤怒,他忍不住冷嘲热讽,“你要炼制猩红病的解药?未免太不自量力。你药理了解得又有多少,每个药的剂量,药性,副作用,甚至不同温度下发挥的作用,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你……” 他根本不相信少年能做什么,他没有他懂得药理,他知道些什么呢? 谢纾笑而不语。天道也忍不住在他的耳畔警告道:“谢纾,你到底打算做什么?我不能……” 祂听到谢纾要求把猩红病的病源种植在他身体里时就已经足够的惊惶,此时更是焦躁不安起来,像是有口气喘不上去,宛若被巨石压住了胸口——如果祂有实体的话。 祂总有种即将失去什么东西的惊恐感,只能围着谢纾不断地打转,鸟毛大把大把地掉,急得一张鸟脸憔悴不堪。可谢纾根本看不到他,也没有理会他,只是与虞爻去了他的一个秘洞之中。 这里是虞爻平日里研制药物的洞穴,里面有一张巨大的石床,角落里是一个巨大的桃木柜,上面贴了防腐的符咒,柜子又小又多,像是药铺中常见的柜台,每个小柜子都贴满了各色药材的名字。 洞穴内被虞爻挑了一盏火烛,灯火葳蕤,两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谢纾笑眯眯地说:“你这里什么药材都有,对吗?” 虞爻有不祥的预感,他冷哼道:“你若是真的能炼制出来,那随便你使用这洞穴中的任何药材。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谢纾很惊喜似地抱拳拱了拱手,他避而不答,只是笑道:“那便多谢虞岛主了,不过,稍等我一下。” 他拿出一份宣纸,摊在石床上,从储物芥中拿出墨笔。 虞爻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写什么,或许是药方——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便靠近,可是他却吃了一惊。 因为那根本不是药方,而是遗书。 谢纾忍不住开玩笑般道:“我其实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可是死了这么多次,我却一直没有写过这样的东西。” “不过我有种预感,对于这一次,我没有太大自信,所以我想提前先准备一下。” 虞爻对他的说法皱眉,“什么意思?说话乱七八糟的,你……” 小黑磕磕绊绊地说:“我,答应,你了。” 可是他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如今却支离破碎。 真的能治好吗? 他低下头,神色痛苦,几近窒息,他回想起他被踹出门时,朱门在他面前轰然关闭的那一刻,他狼狈不堪,听见里面少年的失声咆哮,自己却只能跪在地上,头磕在青石砖。 一时间,他觉得血都要冷了。 就是眼前这个人,曾经与谢纾大婚。与谢纾共同穿上大红婚袍,跨过三千长阶,在一片唢呐高鸣,锣鼓喧天中一拜天地。 他明明曾经拥有这么多,明明曾经拥有他如今不敢奢望的一切。 李廷玉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可以拥有沈乘舟曾经拥有过的幸福,该有多么快乐。可谢纾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即使是把他当朋友,也从未喜欢过他,这样的认知在他醒悟的那一刻,几乎把他压垮。 鬼医脸色稍霁,可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谢纾的话令他雀跃的心沉到了谷底。 少年翁动了一下嘴唇,慢慢地,没有起伏地问道: “我……是谁?” 第 46 章 第 46 章 “他怎么样?” 此时吴钩高悬,水滴缓慢地从计时的漏刻坠落,在房间内发出一声清脆的“滴答”声。 神鬼殿的一间侧室,灯火昏暗,窗棂前撒下一片薄薄月色。周不渡立在窗前,月色从半敞的竹制窗扉间散落,银辉浸着男人清俊的面容。 他戴着的鎏金面具遮住了一半的脸,另一半露出的脸却刀削斧刻,月色下,好似半个玉人。 或许在这一刻,他只要杀死隋连锁,这一段旅程就能到此结束了。 可是他想要尝试另一种结局。 这里美好得如梦似幻的时光是他偷来的,太过美好,太过耀眼,可是以后会成为他苦难日子中的一粒糖,偶尔拿出来舔舔,应该还是能品尝出一点甜的。 而现在,到了他还债的时候。 谢纾剑尖一转,对上了自己。 “是我错以为你需要被保护,不忍心,可是现在看来,你心冷如铁,好得很。” “等……” 祝茫似乎害怕了,他眼底闪着恐惧的光芒,生怕那真相把他压垮,他后退几步,可沈乘舟却往前走了几步,不容他逃避,他抓住祝茫的手腕,在他退缩躲避的眼神中,他掷地有声,不紧不慢地为他放下了断头台的铡刀。 沈乘舟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谢纾的金丹,就在你体内。” 不……不…… “——我亲手挖的。” 祝茫呆住了。 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雨声停滞了一刹那,使得沈乘舟冰冷绝情的声音落针可闻,让祝茫避无可避,听得一清二楚,几乎让他失聪。 他难以置信,不敢相信,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眼前到底是人是鬼怀疑自己究竟是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大脑空白一片,天地都变得空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重新运转,雨声再次淹没了他的耳朵,哗啦哗啦地在世间落下,打在他脸上生疼。 他张了张嘴,挤出嘶哑难听的一声怒吼,像是被一箭穿心的野兽,撕心裂肺般吼道: “沈、乘、舟!!!” 祝茫双眼猩红,目眦欲裂,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血液在他的血管中咆哮着,“你怎么敢!!!!!” 他简直要崩溃了,拿着剑的手疯狂颤抖,几乎握不住,他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般吼道:“他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记忆忽然汹涌而来,他终于想起了那天,疼痛中,似乎有一个人对着他喊快逃,可他为了贪婪,还是向玄武伸出来了手。 那声音急促,带着少年的清澈与慌张。与记忆中谢纾的声音逐渐重合在一起。 他被抓后,说了什么? 他求玄武去挖谢纾的金丹。 他求玄武去挖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的金丹。 他在昏迷中似乎还听到了少年的哭声,模糊的视野中,红衣的少年跌坐在白衣人怀中,脆弱的腹部被破了个口,刺眼灼目的鲜血不断地涌出,他吐出一大口血,呜咽:“师兄……不要这样对我……” “师兄……” 他在哭。 李廷玉一动未动。 红衣少年抱着酒,眨了眨眼,一个翻身落地,举起酒坛,揶揄道:“廷玉,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当当!一壶好酒。我跟你讲,这可是我珍藏了十年的好酒,我……” 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像是与好友久别重逢,因此一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兴奋不已。 然而仙盟盟主却不如他想象中的欢迎他。 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李廷玉原本客客气气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乌云密布,牙齿猝然咬紧。 他眼底从深处翻起了滔天恨意,像是谢纾对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下一秒,他更是拔剑出鞘,竟向谢纾一剑刺来! 谢纾震惊地躲开,“……你干什么?!” 李廷玉咬牙,他刚刚还悠然自得、玩味不已的神情已然变得扭曲。 “你怎么还敢来找我???!!!!”李廷玉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茫然的谢纾,情绪失控般大吼道:“谢纾,你怎么还有脸?!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谢纾被吼得脑袋“嗡”了一声。 他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不太能情绪化,也不太能接受旁人的情绪化,每次情绪剧烈波动时,他就像犯病一般脸色煞白、心脏疼痛,四肢无法控制地颤抖,几乎要窒息,所以他总是笑吟吟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此时猝不及防地被李廷玉吼了一脸,他抖了一下,脸色瞬间白了。 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平稳自己的心跳,有些不理解地抬头望着面色盛怒的李廷玉,像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小孩,手足无措地看着李廷玉:“你怎么啦?” 他想了想,想了好久,意识到什么,难为情地揪了揪李廷玉的衣角,小声道:“你不会因为我偷尝送你的酒生气了吧……?好吧,我道歉,但是这个酒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喝的,我好不容易酿成的,送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下次不偷喝就是了——” 谢纾的语气软绵绵的,像是试图在哄李廷玉,把他当一个孩子。 然而李廷玉看着他这副模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怒火从他的眼睛中燃烧起来,胸膛不受控制地起伏了好几下,像是一个处在临界点边缘的炸弹。 谢纾的手还抓着他的衣角,李廷玉简直不能忍,下一秒,他就把谢纾的手指抓了起来。 少年的指腹柔软,然而却本应该白皙的手却满是伤痕,李廷玉捏了一下谢纾纤细的指节,谢纾怔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时,李廷玉便用力地拧断了他刚刚揪住李廷玉衣角的手指。 空气中顿时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宛如裂帛。 “——!!!”谢纾睁大眼睛,一声惨叫卡在他的喉咙中。 李廷玉猛地把他的手指挥开,脸上露出嫌恶至极的表情,用手绢拼命地擦拭着刚刚碰过谢纾的那只手,像是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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