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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把。 红衣少年吓了一跳,可那只手还没来得及伸过去,一把雪亮的刀汵然出鞘,冷冰冰地往桌子面前猛地一砍,那只手但凡再伸过去半寸,此时便已然肢体分离。 鬼怪差点没忍住尖叫一声,脸拉得老长,被吓得翻白眼,就听见一个少年冷冽的声音,“不想要,手,就继续。”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眼睛,发现原来是方才一直抱着剑的蓝衣少年。他脸色沉闷,一身劲装,警告地盯着不安分的鬼怪,侧脸在刀锋的反光下显得更为瘦削线条尖锐,像是一把随时为了谢纾而出鞘的剑。 老鬼医在旁边觑着,差点气得捻断自己的胡子,一脚就要把这个鬼怪踹出去,怒了:“我都还没有摸过我徒弟的脸,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抢我——” 那鬼怪瞬间哭得更惨了,涕泪横流,可怜巴巴,谢纾忙不迭地抱住老鬼医的手,道:“他不是故意的,师父,你别欺负他了。” 老鬼医被他一声“师父”唤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偷偷看自己的小弟子,一身红衣衬得他白白嫩嫩,像是一株还在长大的小树苗,乌发垂落在肩头,眼尾的一粒红痣衬得他眉目愈发动人,仰着头看着他,脸颊还有点被周不渡喂出的肉,似乎戳一下就能陷下去,宛若白色的小米糕。 ——一条名为“不悔路”。 从今往后,“不悔”便是他的道心。他将为了这两个字,终其一生。 天道给了他无数次死亡后重来的机会,他又何尝不能把这般机缘化为己用? 他又何尝不能借此修道,再上一层楼? “不悔”,“不悔”,可不就是,大不了,死了再重来,永远也不会后悔,永远都能拼尽全力吗? 他的不自信终于被母亲坚定不移、无条件、绝对的、纯粹得不能再纯粹的信任给打破了一个口,他就像是一只被圈养在家的猫,眼下,他终于踏出了真正的一步。 虽然从今往后他注定流离失所,注定往后的路艰难而惨烈。 ——但是他不想后悔了。 不想再次看着母亲被吞没在火海中。 不想抱着白衣少年的尸体,在暴雨中无能地哭泣。 不想埋怨自己,为自己的行为悔恨不已。 谢纾的命运大概是从此刻开始,就注定成为了佛桌边燃烧着红蜡。 火焰向上,泪流向下。 但永远是最明亮、最干净的模样。 他被爱推着前行,谢纾久久没有动弹的修炼门槛,终于松了一个口。 腹内,似乎有颗圆润的金色圆球在缓慢地转动着,承接天地灵气,汇聚于四肢百骸之中。 他竟然顿悟了,从筑基中期,直接飞跃到了金丹初期。 他们这次好好告别了。 不再匆促,不再生离死别。 门忽然被用力推开,窗外的暴雨瞬间哗啦啦地灌了进来,一片电闪雷鸣中,谢棠生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兴师问罪:“谢纾,谁允许你从祠堂——” 他手中的灵鞭还未收,话忽然一窒,上了贺兰缺的眼睛:“兰缺?你怎么在这?你……” 贺兰缺看着他,她放开了谢纾,在谢棠生怔忪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掌心带风,一巴掌,狠狠地,用尽全力地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谢棠生一个八尺男儿,居然直接被这个巴掌扇飞。 他直接从屋内被扇到屋外,撞坏了门窗,一阵噼里啪啦声中,他跌落在泥地中滚了两圈,狼狈不堪地起身,绸缎昂贵的衣服上满是脏泥,玉冠直接碎裂,雨水灌进他的嘴里,他瞪大眼睛,“兰缺,你疯了?!谢纾他杀了人,他——” 老鬼医不行了。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哎呦哎呦”地叫唤,心想完蛋了,萌死老夫啦! 他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自己上一个便宜弟子虞爻和眼前的红衣少年,心里愈加鄙夷,冷哼想道:虞爻那个废物,长得一般般也就算了,心肠没有眼前少年的半分柔软,又臭屁又自以为是,与谢纾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好一个废物点心! 他对自己戴上的厚厚的老父亲滤镜不以为意,丝毫不顾自己那个常常被人夸赞好样貌好天赋的大弟子的死活,只是看着谢纾,一颗心就要化了,恨不得向全世界炫耀他有个这么可爱又聪慧的关门弟子。 至于虞爻?——让他吃屎去吧! 男人脖颈处的血淅淅沥沥地打在少年素白的面庞上,好似一场落雪。 谢纾忽然安静下来。 他怔怔地睁大双眼,“死了……?” 他不可思议般,“怎么会死呢。” 周不渡伸出手,谢纾以为他要打自己,立刻一缩脖子,手臂交叉地护在头顶。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发生,结果是轻轻的抚摸。 少年身材欣长,裹在一片白衣中,他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肌肤白得像落雪,脸颊两侧是烧出来的嫣红,像是银装素裹里的一寸红梅,烛火给他的侧脸镶嵌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远远望去,像是一尊漂亮的暖玉像。 他刚刚哭过,眼尾还是湿漉漉的红,鼻尖也泛着红,看向贺兰缺的目光充满依赖与信任,是谢棠生从来没见过的乖巧和听话。 谢棠生的眼睛骤然红了。 第 39 章 第 39 章 贺兰缺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剑陷进男人的肩膀中,又残忍地旋转,像是恨不得把那烂到骨子里的肉给挖出来,刨出来。 谢棠生手握住她的剑,手上被割得鲜血淋漓,他忽然间不敢直视贺兰缺的双眼,倒在泥泞中,偏过头去,嘴唇蠕动了下,居然不敢说话。 “谢棠生……”贺兰缺旋转着那枚剑,红着眼睛,恨声道:“你真是个畜生。” 祝茫离了谢纾的灵力支撑,又失去了金丹,面色肉眼可见地灰败起来。 谢纾灵力骤然被打断,浑身剧痛,忍不住蹙起眉头,眼前白影重重,他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怒吼:“小师弟!你怎么样了!” 谢纾下意识地动了动,然而等沈成舟与他擦肩而过,把倒地之人扶在怀里时,才反应过来,哦,不是在叫他。 他的大师兄有了新的小师弟。 来人白衣佩剑,身形笔挺,剑眉星目,玉冠乌发。 他那张总是如冰雪般没有感情的脸终于裂出了一丝裂缝,焦急道:“小师弟,你怎么样了……你的金丹呢?” 他摸了摸青年的腹部,感受了一下青年空空荡荡的灵力,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抬头,看向谢纾,目眦欲裂,“血!观!!音!!!” “祝茫与你无冤无仇,你作何要挖他金丹害他如此境地?!” 沈乘舟本是与祝茫共同进入玄武秘境,然而秘境入口不稳定,二人分散后,他担忧祝茫受伤,害怕他吃亏吃苦,因此找了祝茫足足三天三夜。 可他心急如焚地赶到时,便看见那传闻中十恶不赦的血观音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祝茫,手上似乎试图抓住什么,然而那金色的液体像流沙一样从他指尖流逝而过,而祝茫失去金丹后身体骤然衰弱,眼看就要死了。 他一直听闻谢纾此人心眼狭小,睚眦必报。前不久,便有弟子提醒他,祝茫取代了谢纾原本的位置,恐怕会妒火中烧,让他小心。 他本来没放在心上,谢纾是自愿叛出昆仑的,怎么可能还有脸去嫉妒祝茫? 他怎么敢?! 谢纾被沈乘舟吼得稍微颤抖了一下,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头痛欲裂,捂住嘴,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星星点点地滴落在地上。 他低低咳嗽了一声,喉咙一片铁锈味,嘶哑道:“我没有伤他……不是我……” “少骗人了!金丹凭空消失——这分明是化丹手的痕迹!此处就我们三人,你又修炼魔修功法,除了你,还能是谁害得他?!” 这话说得也不算全无逻辑。能凭空使人金丹消失的功法,确实只有魔族的化丹手,可取人金丹而无需剖腹。 但是事实确实不是这样的,谢纾呼吸有些困难,微弱地喘了几口,“……是玄武,玄武吸走了祝茫的金丹……” “闭嘴!”沈乘舟难以置信,“这般低劣的谎言你竟也说得出口!黑玄武是上古妖兽变异血脉之一,妖丹大成,与人类的金丹灵力根本不同,作甚要夺祝茫的金丹?!况且,这种情况从未在典籍上记录过!” 因为恐怕也没有任何典籍上记录过玄武幼崽的存在,因此也不会有玄武觊觎人类的金丹。可对于未成型的幼兽,金丹却是绝补。 谢纾试图辩解,然而沈乘舟却已经怒急攻心。他想起出门前,弟子提醒他的话,质问道:“你觊觎玄武甲?” 谢纾睁大眼睛,“不是,我没有……” 沈乘舟心道果然如此,对他愈发痛恶,眼神沉沉,“那你来玄武秘境,果真为了杀祝茫的?说,是谁透露给你的消息?” 他骤然抽出长剑,铮地一声鸣响,剑尖停在了谢纾脖颈处,凌冽如霜,碧光流照,谢纾脆弱的脖颈被凌厉的剑风划破,血顺着剑锋缓慢地流下,触目惊心地在那如芙蕖般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斑斑血痕。 谢纾跪坐在地上,他经脉逆流,浑身绵软无力,被迫仰起脖颈躲避锋芒,乌发散乱,湿哒哒地黏在他没有血色的侧脸上。 他苍白的唇翕动了一下,“没有,我不是为了杀他……” 可此时,祝茫忽然在沈乘舟怀里动了一下。 他意识不清,气息微弱地开口,“好疼……不要挖我金丹……求求你……” 这一声求助无疑成为火星,点燃了沈乘舟的怒火。他并指如刀,飞快地在祝茫身上点了几下穴位,然而,祝茫的情况丝毫不能好转。恐怕唯有把金丹的漏洞给他填不上,才能救他一命。 他扭头看向谢纾,眉眼间一片冷漠,而谢纾还在辩解,他疼得神志不清,低声道:“我是为了救你来的……你信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点绝望,好似如果他不来,沈乘舟就注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沈乘舟冷笑一声。谢纾真是脸也不要,他已然元婴,距离渡劫也只有一步之遥,何须这修为刚到元婴的魔修来救他?何况,正道与魔修水火不容,他又为何救他,又如何来救他? 重重疑点使得谢纾的话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沈乘舟嘲讽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会死?” 谢纾:“因为系统……啊!!!” 他刚欲说出口,心脏便传来一阵阵的疼,像是有人死死地掐住他的心脏,像个玩具般用力揉捏搓扁,天道系统冷漠地开口,“宿主,谨言慎行。” 谢纾又吐出一大口血,浑身无力地软倒,系统在惩罚他,可落在沈乘舟眼里,便是他无话可说,连辩解也想不出来,怒火更旺。 “师兄,你信我一下,我真的没有挖他金丹……” 谢纾趴在地上,艰难地伸出手,抓住沈乘舟的衣袖,无措地摇头,“我想救他,但是我的灵力已经不够了,我……”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沈乘舟打断了他。 他放下祝茫,往谢纾方向大步迈出,背着手,,高高在上地俯视无力地跪坐在地的谢纾,冰雪般的眉眼间一片厌恶: “谢纾,我原以为你只是背叛宗门,和魔修狼狈为奸的白眼狼——”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恶毒之人。” 谢纾怔了一下,接着,沈成舟漠然道:“一报还一报。你的金丹,我替祝茫拿出来,还给他。” 谢纾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他像是遇到了难题的小孩,怎么也不明白眼前这人怎么会想着要挖他金丹。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他来到玄武秘境,和玄武拼尽全力地打了三天三夜,根本不是为了自己。 可是沈乘舟根本不相信他,他一步又一步,坚定而沉重地向谢纾走来,谢纾灵力枯竭,软倒在地,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露出雪白的肚皮,等待着沈乘舟刀起刀落,把他的一切挖走。 这种时候,寻常人应该抱紧沈乘舟大腿,哭天喊地,或者骂他不知好歹,可是谢纾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打不过沈乘舟,闹下去,只会显得他滑稽得如同跳梁小丑,什么也得不到。 因此他最后只是挤出一个笑脸,怔怔地看着被沈成舟牢牢护在怀里的青年,慢慢说道:“……好,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谢纾答应的时候,沈乘舟不禁愣了一下,他皱了皱眉,一双冰冷的眼中满是警惕,“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谢纾笑了一下,然而他试了好几次,却都没能再提起嘴角,只能无力地仰起头,鼓起勇气问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抱抱我?” 他浑身是血,一双如墨的双眼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只流浪了很久的小狗,渴望将他抛弃的主人能重新将他捡回来。 谢纾想,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比起要剜他金丹,这是很小的筹码,如果放出去,想必会被人破口大骂,揪着他耳朵骂他蠢。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会对自己做此举的人早就不存在于世,因此他无论如何对待自己,也不会有人心疼。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成舟竟然拒绝了:“不。” 谢纾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茫然地抬头,看向自己的大师兄,嘴唇颤抖了一下,沈成舟厌恶至极地看着他,冷漠道: “尔等叛徒。休得痴心妄想。” 谢纾脑袋里“嗡”了一声,似乎有根名为理智的弦发出裂帛般的声音,被眼前这人拉扯到极致,下一秒就能崩坏。 他捂着脸,脑浆沸腾,痛得他几乎要就地打滚,但是他死死地咬着自己嘴里的软肉,直到品尝到血腥味,才喘了一口气,哈哈笑道:“痴心妄想?痴心妄想?沈成舟,当初分明是你对我……现在便做不得数了么?” “一码,归一码。”沈成舟语气毫无起伏,“你叛出宗门,我合当是要杀了你,何况,我并不记得你。” “我与你无缘无故,除了死敌关系,不可能再有其余瓜葛。”他垂着眼睛,睥睨着谢纾,居高临下道:“此次我只是挖你金丹,下一次,我便是要杀你不可。” 话音刚落,谢纾的腹部倏然被一只手洞穿,那只手穿过他的皮囊,在腹中一阵乱搅,拨开层层经络与肺腑,抓住了那枚金丹。 明明伤口在腹部,但是那一刻,谢纾的心脏疼得要揪起来。他吐出一大口血,软倒在沈乘舟的怀里,眼瞳渐渐涣散开来。 他们此刻的姿势十分亲密无间,可谢纾却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他疼得剧烈地在沈乘舟怀里挣扎起来,重重喘气,眼尾通红,冰凉颤抖的指尖死死地陷入沈乘舟的衣袍中,像被拳打脚踢欺负,却只能缩在墙角的幼兽,呜咽道:“不要……不要……师兄……不要这样对我……师兄……” 那一声声“师兄”喊得肝肠寸断,嗓音近乎崩溃,沈乘舟一僵,但只是皱了皱眉:“我并非你师兄,住口。天道有常,报应不爽,谢纾,这是你应得的。” “…………” 我应得的?我应得的??我应得的??? 谢纾终于崩溃了。 他几乎要窒息了,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摁进水中,头痛欲裂,怒极反笑,理智被汹涌的嫉妒吞没。 凭什么。 凭什么??? 他迎着沈乘舟厌恶的目光,倏然抬起头,忍着痛,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热气吞吐在沈乘舟的耳畔,似乎能感觉到少年温热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 他笑了笑,软软地问道:“师兄,你很讨厌我吗?” 沈乘舟被那股暧昧不已的热气弄得浑身僵硬,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一瞬间的不自在。可接着,便听那阴晴不定的血观音在他耳边冷笑一声。 那声音轻柔缥缈,可却是字字带恨,声声泣血,谢纾轻声道:“那我非得变本加厉,惹你心烦。” 他带着难以形容的憎恶戾气般,一字一顿,道:“我不好过,你凭什么好过?” 他腹部中金丹倏然发热,滚烫得如同沸油铁锅。 沈成舟明白他要做什么,脸色大变,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碎裂,怒喝道:“住手!你疯了不成?!” 谢纾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湿哒哒地黏在了沈乘舟的白衣上,可是他却微笑着,熬着那剧痛,十分不要脸地趁人之危: “沈乘舟,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偏要强求予夺,我要你同我合籍。” 沈乘舟眸色猛地一沉,“痴心妄想——!” 可他话音未落,谢纾舔了舔嘴角的血,慢条斯理地缓缓道:“否则,我就引爆金丹,我们三人一起,血溅当场。”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十年前,与沈乘舟初见时,故意欺辱他,让他背他上三千级台阶时如此。 十年后,逼迫沈乘舟与他成亲,换取一颗金丹时,亦如是。 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刚好令宋白笙失神。 他弯起眼睛,眼睛盈盈一团乌黑,又映着冲天的火光,像是话本中的妖魅对他伸出了手。 少年说:“要不要和我做一个交易呀?” 第 40 章 第 40 章 烈火将黑夜照彻得如焚焚白昼,火星四溅,桃树一寸一寸化为灰烬飘散在两人之间,凋零的花瓣打着卷飞旋。 少年踩着一地的落花,红衣如烛,眼睛亮如晨星,光华流转,巧笑倩焉地撑着下巴,眼尾一颗红痣像是桃花吻上的烙印,灼灼其华。 宋白笙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少年。 祝茫局促了一瞬,知道自己再拖下去,今晚怕是又要被老鸨一顿好打,因此僵硬着脊背弯下腰,摸索着,把少年抱在怀中。 少年很轻,入手是一片凉而滑的绸缎,应该是上乘的衣料。他的指尖被少年滚烫的体温灼了一下,刚把少年抱在怀中,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然拉近的距离,少年就一抬手,把胳膊环在了他的脖颈上。 少年柔弱无骨地被他抱在怀中,不安分地哼唧着什么,柔软的唇瓣若有若无地蹭了一下祝茫的锁骨。 祝茫如遭雷劈,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之前一直做的是小厮的打杂苦役,第一次离他人距离这么近,少年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下巴上,痒痒的,隐隐约约,似乎还闻到了少年唇齿间的酒香。 他感觉到自己心跳乱了一瞬,咬着牙心一横,一张好看的脸上依然面无表情,耳垂却已经鲜红得几欲滴血。 他抱着小少爷,因为蒙着眼,每走一步都十分地小心翼翼,因此这段路也极其漫长。他放空自己,终于把小少爷放到柔软的床榻上时,才忽然想起来。 不对,这小少爷不是来嫖他的吗? 这念头宛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他站在那,却像是浑身都湿透了。 他并不喜欢男人,更不喜欢居于人下,他光是想到那样的光景,愤怒的血液就涌上大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死死地捏在一起,痛得他几乎要窒息。 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面无表情地把小少爷带进房门后,二话不说,手搭在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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