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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别再回来了。” 谢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上披着自己的红衣,显得少年形体单薄。谢棠生眼底骤然爆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红光。他红着眼,怒道:“滚回来!” “谢纾,你要去哪?!”他忽然像是只失控的野兽,嘶声咆哮:“滚回来!!!你哪也不许去!!!” 去哪?谢纾去哪?谢纾要离开他?谢纾怎么可以离开他??? 他还没来得及纠正少年骨子里那根反骨,还没来得及惩罚他做错了事,还没来得及……听他亲口叫他一声爹。 他依然记得,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少年时,少年躺在一颗桃树上,一只小腿在半空中晃荡着,挂在靴上的银铃哗啦啦作响,一阵春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是一年中生命力最顽强,最旺盛,最生机勃勃之时。 少年一身艳丽红衣,卧躺在春花烂漫处,皮肤比细雪还要白上三分,红唇乌发,烈日白昼下,一双眼瞳乌黑得宛如黑檀石,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落一片颤抖的阴影,隔着层层掩映的桃花,抬起一双弯着的眼睛与他对视时,仿佛看见压满枝头怒放的繁花。 红衣风流,艳若桃李。 他想,最初的时候,他也是喜爱这个唇红齿白的孩子的。 他长得那么漂亮,谁看了都要心软上三分,连落花都有意无意地飘落在他身上,仿佛是神佛对他的眷恋。 可是少年见了他,却不爱戴、不尊重,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跳下桃树,拍拍身上的尘土,就要跑了。 好似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可那怎么可能? 少年身体里流淌着他一半的血液,天生就刻着属于他的名字,“我的”。对,是他的,如果没有他,这个孩子根本不会诞生。 而这种扭曲的占有欲,在看见少年眷恋地扑向贺兰缺时,骤然爆发,失控地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奔驰。 他试图耐心地对待少年,譬如,给他煮一碗粥喝,可是少年嫌粥味清淡,转而跑去食堂中,和狐朋狗友勾搭在一块吃着饭。 桌上的粥温了又凉,凉了又温,可是等不回少年回头。 他把那碗粥砸了。 他阴沉地看着少年睁着一双明亮的、烈焰般滚烫灼热的眼眸张扬而过,他看天看地,会依恋地注视贺兰缺,会挑着眉看他那些狐朋狗友被他三言两语耍得团团转,会气鼓鼓地瞪着一起上课的同桌。 可是就是不看他。 偶尔瞥过,也充斥着不耐烦与厌恶,像是在责怪他这么多年的缺席。 但他心高气傲,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对少年道歉,反而因为少年太过调皮捣蛋,他在外背负了个“养子无教”的名声。 相比其他宗门的继承人,谢纾确实太过平平无奇,除了那张脸,身体力行地多方面证明自己如何“一无是处”。他的自尊心、占有欲、控制欲、嫉妒和掺杂其中、为数不多的属于父亲的爱混杂在一起,让他剑走偏锋,只想要闯进少年的世界,也占据一方天地。 爱不够,就用恨意来填补。 他冠冕堂皇地用“我在为他好”为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腌臜情绪披上了一层糖衣,然后义正严词地去惩罚少年,去抽他的脊梁,去用暴力让少年在他面前一寸寸屈服。 可是无论多少次,少年都会倔强地抬起头,像一头不屈服的小狼崽一样狠狠地瞪着他。 他一身烈烈红衣,越是愤怒,眼瞳越会闪着燎原似的野光,即使已经疼哭了,眼底蒙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也藏不住他眼底的恨意与不屈,令人想起寒冬中凛然又耀眼的野火,水扑不止,雪盖不化,即使烧过万千野草也不会熄灭,永远燃烧,永远向上。 那个时候海棠花开得正盛,本来是一个春风和睦的早晨,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打更的声音,晨起时摊贩的吆喝声也不见了。 谢纾自从来了子规城后,经常会躺在院落中的躺椅睡觉,任由海棠花飘落在他的肩头,风和阳光都是温暖的。 他很喜欢这里。子规城的大家伙都对他很好,总是给他塞各种点心与吃的。 因此他渐渐地也没那么消瘦了,眼下的乌青淡了很多,脸上也慢慢地会浮现笑意,脸颊上甚至可以看到一点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 这本应该是日复一日,平淡又幸福的早晨,他可以去城中井打水,午饭可以做酸梅汤,隋连锁说李廷玉快来了,乘着海棠花还未凋零,他们还能再一次赏花饮酒。 可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怔住了。 外面的嘈杂与尖叫如惊雷劈下,他晕眩起来,远处的房屋倒塌了,正在雨中飘着青烟,火舌舔舐着房屋,大火冲天而起。 他一瞬间像是兜头迎了一盆冷水,那燃烧的大火、倒塌的屋瓦让他恍惚回到了当年的昆仑,他心鼓噪如雷,脸上是茫然与不解,“发生了什么?” 隋连锁来不及和他解释,她脸上是狰狞的青筋,谢纾从未见过她这般表情,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直到他看到红色的印痕爬到隋连锁雪白的脖颈上时,猝然瞪大了双眼,失声道:“隋姐,你的脖子……” 隋连锁“啧”了一声,盖住自己的脖子,“你快离开子规城——跑!” 那印记如一条蜿蜒的红蛇,爬到少女修长的脖颈上显得毛骨悚然。 她抽出一把剑来,谢纾没能理解她的意思,反而被推得一个踉跄,用袖子掩嘴,在浓烟滚滚中呛咳了一声,“到底是怎么——” 他踉跄中撞上一个男人,他扭头望去,那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那是他们的邻居,是个女儿奴,平时总是会抱着他尚在襁褓的女儿来找谢纾炫耀,包饺子的手艺很好。 可是眼下,他双眼泛着不正常的猩红色,走姿奇怪,身上的骨头像是锈蚀住一样,随着他每个动作而咔咔作响,脸上赫然已经满是与隋连锁一模一样的红纹,谢纾的“阿叔”还没喊出口,男人就瞬间张开了血盆大口,那口中的尖牙高高凸起,泛着冷冽的光,眼看就要向他咬来! 谢纾呆住了,他瞳孔放大,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猝不及防,可就在男人即将咬住他白皙脖颈时,他猛地被一推,隋连锁冲到他面前,用自己的手挡住了男人! 她的手瞬间撕裂了一大块血肉,鲜血淋漓,被卡在男人的嘴间,谢纾反应过来,“隋姐!” 隋连锁扭头,她看向谢纾,眼睛也隐隐泛出赤红色,手腕上被咬的地方红印开始浮现,沿着她细瘦的小臂游走起来。她深呼吸一口气,瞪了谢纾一眼,道:“快走!” 她眼底隐约浮现怒意与焦躁,谢纾第一次看她这个模样,可没等他说什么,隋连锁忽然掏出剑,剑锋锵然作响,疾风劈砍而过——她居然一剑将男人砍了! 男人的血液喷溅出来,隋连锁却没让那些血液溅到谢纾,她身上被血溅到的地方滋啦作响,泛出滚滚黑烟,皮肤宛若被烫伤般烧红。 隋连锁:“没时间解释了,谢纾,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谢纾心神大乱,他对当下发生的事情不能理解,可是刚刚隋连锁说出的话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脑海中一阵电闪雷鸣,灵光一闪,他睁大眼睛,哑声道:“隋姐。” “你刚刚……叫我什么?” 隋连锁微微一顿。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隋连锁没吭声。 血滴滴答答地从她垂下的剑尖落下,半晌,她才微微叹了一口气,扭过头来,看向一脸怔然的红衣少年。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毕竟我不是李二狗子那傻蛋。”她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收留我,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谢纾是一个怎样的人啊。”她微微笑起来,“隔壁阿叔抱着女儿来看你时,你伸出手指被那个小生命握住时,你笑了,眼睛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谢纾凭什么要戴这样的东西? 他有些恍惚,下一刻,便听见有人在他身后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没用,区区昆仑上任掌门,居然要靠自己的儿子才能救自己。” ……谁? 他猛地回头,看见跪在地上的祝茫对他露出嫌恶的表情,“谢棠生,你可真是人渣。” 四周一片安静,昆仑弟子们的注意力从梦境中,回到此间的现实。 他们眼瞳中的悲伤、后悔、难以置信、自我厌恶渐渐沉淀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 这次,他们眼底的一丝一毫敬意都没有了,看着谢棠生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令人作呕的蛆。 “谢棠生,”祝茫又重复般问了一句:“你真的,把谢纾当你的孩子吗?” 谢棠生浑身一僵,眼珠缩动。 “他不是你的个人物品,不是你可以呼来唤去的小狗。” “你想要的,其实根本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个听你话的狗。” 他每一句话都在撕碎谢棠生高高在上的伪装,这样的真相会撕碎他总是高傲自大的面具,让他内心的阴暗腐烂丑陋全都暴露在这些曾经最尊敬自己的弟子前。 他们看他的眼神好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一滩腐臭的,令人作呕的烂肉。 谢棠生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他是我孩子?”他自言自语,微笑起来:“他怎么配?”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轻声道:“我的孩子,本应该是最惹人喜欢的,是最听话,最温柔,最乖巧的好孩子。” “他认真向上,有天赋,做事一丝不苟,勤恳而真诚。” “怎么会是谢纾那样满嘴谎话的孩子?” “谢棠生你疯了!!!” 有弟子终于忍不住,像是想要向他冲过来对着他那令人恶心的嘴脸打上一拳,却又被其余弟子死死地拉回去摁住,仓促间对着他吼了一句:“你还要他怎样!你还要他怎样?!” 他难以置信,指着谢棠生的手指都在颤抖,脸上是被谢棠生恬不知耻震惊恶心到的表情,“他都为了昆仑做了那么多,为了昆仑死了那么多次,为昆仑流了那么多血和泪。” “你作为父亲,不为他自豪,至少不应该……心疼一下他吗?” “你快告诉我,我还对他做了什么!!!” 他已经要疯了。他伤害了谢纾那么多,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他究竟还做了什么???? 他简直像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弟子看他反应,“祝茫……你真的喜欢谢纾?” 他此时脸上露出真真正正的失望的神色,“他背叛昆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喜欢他?” 祝茫将他一拳打翻。他喘着粗气,眼底满是猩红的血色,牙齿咯咯作响,“谁允许你骂他的?” 弟子不敢置信,他吐出一颗牙,颤抖了一会,也暴怒了,“祝茫!你现在装什么情种!当初你看我们骂他,不是看得挺开心的吗!你真以为没人能看出来?” “马后炮有意思吗?”祝茫反讥。 “是,是,有意思极了。” 弟子眼神阴沉,冷笑一声,“你就不想知道,谢纾为什么和大师兄忽然合籍了么?” “他一个千古罪人,”弟子狞笑着,“怎么配和大师兄合籍,你不好奇原因是什么吗?你不好奇谢纾用什么要挟沈掌门了吗?” 祝茫心里猛地一空。 如果沈乘舟不喜欢谢纾,他们缘何要忽然合籍?之前他站在沈乘舟的角度,以为肯定是谢纾又要干坏事,所以要把他拴在身边。 可是他现在知道自己错爱了人,立场倒转,他忽然慌起来,谢纾怎么能让沈乘舟答应的? 交易。 这里面一定有某种交易。 他知道谢纾从小就骄傲跋扈,可他不可能真的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和他曾经一起大被同眠过,他不会再认错。所以……一定是谢纾牺牲了什么。 那牺牲他不敢想象,他害怕,可他必须知道。两种感情在他心里来回撕扯,他眼眶通红,弟子却笑了,“你想知道?” “去问大师兄啊。” 他嘲笑道:“你不是最喜欢大师兄了吗?” 这句话简直是重锤锤击在他心中,杀人诛心,祝茫嘶吼道:“闭嘴!!!” “我让你现在就说!!!” 他道:“我决不允许你认为自己比他差,你比他努力,比他善良,比他值得更多。我这辈子最恨之事,最后悔之事,便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让我颜面尽失,还气死了自己的母亲。试问,天下比他心狠手辣之人还能有谁?” “一只白眼狼。”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谢棠生的儿子。”他一挥衣袖,“够了,无需推脱,你只需相信我便好。” 祝茫故意提起谢纾,就是为了彻底激谢棠生一把,他垂着头,感恩地叩首:“是……父亲。” 谢棠生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他把祝茫扶起来,欣慰至极。祝茫也十分高兴的模样,只是,他的脸色有些犹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羞于开口。谢棠生挑眉:“怎么?” “弟子……不,孩儿有一个不情之请,”祝茫一鞠躬。 “今天是你生辰,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必然满足你。” 祝茫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才不好意思道:“孩儿的房间离学舍有点远,可否申请离学堂近一些的位置呢?” “弟子常路过一间空房,不知是否……” 有弟子悄声交流:“那不是谢纾的空房吗?” 祝茫瞬间神色一僵,慌张起来,赶忙低下头抱歉道:“我不知那竟是谢公子的房间,是我冒犯……” “罢了,也没必要给他留着,你就住进去吧。” 谢棠生满不在乎,大度地一挥手,根本不需要征得谢纾的同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他,哪里来的谢纾? 何况谢纾现在早就不是昆仑的人了。 在他的授意下,所有人居然直接涌进谢纾的房间,四处打量着。 这是一间竹舍,曲径通幽,花草深深,扑鼻而来全是竹的清香。里面全都是谢纾的记忆,甚至有人发现门廊前的竹上面还划了几道痕迹,一道比一道高,这是谢纾小时候母亲给他丈量身高的老竹。 “有些老旧了……” 弟子们打量着这间屋子,评头论足着,有弟子主动站出来,“我替阿茫打扫一下……” “你个混蛋,怎么把我的活儿给抢了,那我把屋子里没用的东西扔了吧。” “这里居然还放着衣服?啧,碍事,丢掉。” “还有画?画得真丑,这是在画谁?画技这么拙劣,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阿茫住这破屋子真不觉得委屈?冬日怕是会冷,我等会就把我屋里的火属性灵气给你抱过来。” 他们嬉笑怒骂着互相推搡,句里句外都是对祝茫的维护和对另一人的不屑。 祝茫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嘴角带着笑容,眉眼温柔,“大家慢慢来,这样一来,我们就住得更近了,平时有什么都可以互相帮助呀。” 他接连几拳砸在那弟子脸上,拳拳到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弟子也是个硬骨头,他啐了一口血,冷笑地看着他,死活不说,反而继续讥讽。 “你的喜欢原来这么廉价?说变就变?” 祝茫呼吸急促,“不是的,因为我认错了……” “喜欢的人也能认错,你真的有多喜欢?” “我当年没看过他的脸……” “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张脸就能决定什么?” “我父亲对我说,一个合格的父亲,不应该让孩子受到太多委屈。” “如果父亲没保护好孩子,是父亲没有尽职,没有尽责,没有尽心。” 他的声音抖着,眼眶红了,眼泪落下来,像是一声声泣血的控诉:“谢棠生。你什么都没为他做就算了,可……你怎么还舍得说他?” “你想要乖巧的孩子,那你有没有问过谢纾,想要你这样恶心扭曲的父亲吗?!” “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与欣赏,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恶人。” “我一开始收留你只是打算看看你打的什么算盘——虽然我一开始也想过,不过就算你是恶人,我在家里都设满了机关,你逃不出去的。” “而且——” 她笑了笑,“喜欢吃桂花糕的人不会是坏人啦。” 谢纾怔住了。 他从小是被母亲的爱意灌溉着长大,骨子里是骄傲自矜,因此如何都不能轻易被驯服。 谢棠生被那股烈火点燃,焦灼与燥热包裹住他,可他依然想要把这簇火关进笼子里,要打压他的火势,要他稍微熄灭一点,这样才能让他好好地握在掌心中。 所以他在谢纾背叛昆仑后,故意要去折辱他。他怀着一种被背叛的恼恨,故意放肆那些弟子对谢纾的指指点点,故意把谢纾的房间送给祝茫,故意在他面前说诛心的话,为的就是报复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 他失血过多,神志不清,说话像是个牙牙学语的孩童,人在最疼痛的时候会无意识地胡言乱语,他像是个给自己奖励糖果的小孩,不断地安抚自己。 那少年年纪看起来太小,因此像幼猫一样低声呢喃时,忍不住让人的心脏有些疼痛,那些血沾染上他如新雪般的脸颊,他眼底下是一片乌青,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他身上,瘦得令人心惊。 看上去……有点可怜。 那些本来还在嘴硬怒骂的酒客们,看见他这模样,顿时哑了,有些说不出话来。 第 57 章 第 57 章 是不知为何,他在看到谢纾绝望空洞的表情时,本来准备虚化的身体一滞。 他呆呆地看着双眼猩红的谢纾,手抓住谢纾纤细的手腕,几乎被那寒冰似的温度给冻伤。 怎么会这么冷!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动作慢了半拍,喉咙被挤压的声音嗬嗬作响,面色青紫,两眼渐渐上翻,眼看就要出事! “谢纾!” 一声厉喝炸响,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周不渡瞬移一般,居然猛地出现在他们俩之间。 他有力的大手掐住了少年用力至浮现青筋的手腕,微微一掰,骨头脱臼的声响响起,在少年不得不松手的一瞬间,周不渡回身长腿一扫,直接把小黑踹出了房门,小黑狠狠地摔在庭院的草坪上,朱门在他面前轰然关闭。 房间内只余周谢二人,然而少年即使手脱臼了,依然双眼通红,因为愤怒,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对痛觉感知极差,刚刚一跃而起时,更是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瓷瓶,碎片深深地扎进他踩在地上的脚掌,他赤脚踩在那些玻璃渣中,一片鲜血淋漓。 他看见周不渡把自己的猎物抢走,眼神中浮现暴怒的神色,他猛地往后一仰,柔软的腰一折,在空中划出一个惊人的弧度,宛若一尾漂亮的游鱼在半空辗转,竟然直接在近距离来了个翻身。接着,少年笔直的小腿顺着惯性,猛地往周不渡胸口踹了一脚! 周不渡闷哼一声,那脚力气极大,简直是在胸口处突然掉落一块重达千钧的重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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