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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下,“这不是少爷……” “怎么。”贺兰缺掀起眼皮,深黑色的瞳孔望过去,“你也以为他在无理取闹?” 她的瞳孔黑而静,睫毛纤长,谢纾的眼睛就是继承自她,是一双漂亮得宛如黑曜石的眼。但是当她没有笑容看人时,那双眼却猝然冷厉下来,像是这对黑曜石分明的棱角暴露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光是对视就令人下意识地避其锋芒。 黑衣人赶忙低下头,贺兰缺摸着茶盏,瞳孔一片冰凉,她看着谢纾离开的方向,“我忙于公务,他知道只有这样说才能引起我的注意力。” “这些人恐怕不只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私下里恐有小动作。” 她言简意赅:“查。” 一弟子语气嘲讽。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望向谢纾的目光重新又变得怨恨起来,像是一只只恨不得啖其血肉的野兽。 他们忘不了昆仑之月色一般冰凉,看向他们时,仿佛他们是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背叛永远都是鲜血淋漓的。因此他们也必将鲜血淋漓地报复回去。 梦境中的桃花依然纷纷扬扬,谢纾一边踢着石子一边离开,表情有些闷闷不乐。 贺兰缺虽然对他是掏心挖肺的好,平时总是给他塞各种小零食小点心,可父亲一直闭关,作为天下大宗,昆仑自然有数不胜数的事务要处理,说一声“案牍劳形”也不为过。 因此即使是爱他,也总是如浮光掠影,他只来得及浅尝辄止与母亲在一起的温情,就总是被各种事情打断。 他出了门,眼前是昆仑的三千石阶,他本就不太开心,一想到又要爬这三千石阶爬得一身汗,就心头火起。 余光忽然一瞥,接着,便抓住了花树下的一个少年,不容置疑道:“喂!你!” 他拦在那个少年面前,抬了抬下巴,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踩在玉石阶上。 “背我下山。” 隔着迷瘴,他隐约看见了一个如鬼似的身影出现在了周不渡身后,等他看清时,他瞪大了眼睛,原本尖利的声音一顿,就像是喉咙里被塞了几块滚烫的烙铁,冷汗霎时间就爬满了他的后脊,一股寒意从脚尖直冲天灵盖,他头皮几乎是瞬间炸了! “你——你——” 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眼前的男人分明看上去年轻,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上任鬼王给扼杀,也终于知道他自己败在了哪里。 周不渡的心魔浮现时,他还没表态,鬼修却当场就要被吓疯。 第 116 章 第 116 章 暴雨倾盆,阴风冷冷地穿堂而过,街上路边的旌旗在雨中随风摇曳。 刚刚还面如寒霜的男人怔了一下,接着,面色便柔和起来。 谢纾从未见过他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像是春水破冰,乍暖还寒。 他心里咯噔一声,有不详的预感,下一秒便见到男人转身迈开步伐,转身欲走。 竟是要在新婚之夜抛下他,去见别的人。 这简直像是又甩了他一巴掌,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指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厉声喊道:“沈乘舟!” 沈乘舟漠然转头,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没有感情的东西。谢纾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强压下心中诸多乌七八糟的情绪,“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你应当是知道的。” 洞房内,满眼的红纸灯笼。他坐在一地狼藉中,脸上的盖头早已不知所踪,他的侧脸有些红肿,乌发散乱地贴着他的脸颊,可是他却倔强地抬着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强势地命令道:“不许走。” 要是沈乘舟真的就那么走了,无疑会让他成为一个千古流传的笑话。沈乘舟冷眼看着谢纾,似乎是要等谢纾拿出威胁他的筹码,而谢纾也确实如他所愿了—— “否则,我就引爆祝茫体内的金丹。你永远也别想见他了。” 话音刚落,门外弟子的脸色骤然僵硬,接着,便看见沈乘舟眼中寒冰碎裂,倏然爆发出熊熊怒火,下一秒,阴风大作,本是喜庆的婚房内骤然降低了十几度,冰霜四起,而沈乘舟便已以迅雷之势地掐着谢纾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摔倒在床榻上! 沈乘舟目眦欲裂,咬牙切齿,“谢!纾!!!” 谢纾被他掐着,看着沈乘舟铁青的脸,觉得有些好笑,“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废物?” 他一身大红嫁衣,乌发如瀑,散成千千万万缕滚在他们俩的婚床上,沈乘舟声音如寒冰,他气笑了:“不然?难道喜欢你这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他清清白白,什么都不知道,却还要被你利用,被你算计。谢纾,你从出生起便什么都有,那你能不能为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孤儿考虑一下?” 沈乘舟压着他,膝盖卡在青年的两腿之间,像是成心让他难堪。他用力地掐着谢纾的脖子,高大的身形覆压而落,宽阔的肩膀比谢纾几乎大了一圈。 谢纾像是被猛禽捕获,身体不受控制地产生一股惧意。男人的眼底满是危险的情绪,身躯滚烫如火,几乎要贴着那薄薄的衣襟把他架起来燃烧殆尽。 他明知道现在对男人道歉,平息他的怒火才能让自己少受些痛。他不自觉地细细颤抖着,可还是倔强地仰着脖子,直视着沈乘舟,眼底满是戏谑,嬉笑道:“那又如何?不是你说的我就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东西么?我只恨,我怎么只是挖了他的金丹呢?” “你!!!” 他说出这些话,并不是心中所想。他知道沈乘舟在意祝茫,在意这个他亲手从青楼捡回来的孤儿,因此当他生气时,他只想着让沈乘舟不顺心如意。 只是沈乘舟即使不顺心如意,他也没有多好过,所以在说出这句话时,虽然嘴上还是挂着笑,眼眶却不自觉地红了。 沈乘舟在看见谢纾眼尾那抹薄红时,几乎勃然大怒。他胸膛起伏,气得几乎要升天,一双总是冰凉的瞳孔中满是戾气,简直快被这人逼疯。 谢纾被他死死地压在床上,腹部的伤口早已重新裂开,缓缓往外渗血。 可嫁衣是红色,无论他流多少血,眼前的男人也是看不到,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从他柔软的腰腹渗出来。 谢纾疼得眼眶更红了,他忍着丹田处伤口传来的疼,笑吟吟道:“怎么,大师兄难道还未曾开荤过么?师弟在此只望大师兄还念及昔日同门之情,等会能手下留情,毕竟,我的金丹才被你挖出来不久,你若今晚不节制一点,说不定明早便能见我被你操|死在床头……” 他话音未落,就被沈乘舟不耐烦地用盖头捂住他的口鼻。他冰清似雪的脸庞上几乎刻满了厌恶与憎恨,咬牙切齿地警告道:“谢纾,你别太过分。” 谢纾只是挑着眉,讥讽地看着他。 他一身大红嫁衣,被掀起来的盖头下,是一张长相精致俊美的脸,唇红齿白,嘴唇还留着一点濡湿的痕迹。红衣衬得他肌肤如雪,一双黑瞳中满是倔强。 而偏偏此时这张脸上还有着一个泛着血丝的巴掌印,仿佛被人凌虐过,却还要不屈地伸出利爪挠你,顶撞你,像是一只怎么也不听话的猫。似乎非得把他摁在床榻间,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打他、欺辱他、折磨他,让他吃尽苦头,崩溃地丢盔弃甲,才愿意坦白求饶。 沈乘舟眼中的恨意混着愤怒,唇边挂着冷笑。他冷冷地审视着谢纾,从青年红肿不堪的脸,泛着水光的唇,到他不断颤抖的肩脊。谢纾还在那瞪着他,一双凤目扬利含怒,不屈不挠,可落在沈乘舟眼里,却如同浓重夜色中一弯清冷冷的寒月,竟有种惊心动魄的惊艳。 沈乘舟神思顿窒,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内心处某种不可言说的欲望油然而生,铺天盖地地顺着谢纾与他纠葛在一起的墨色长发,如脱缰野马,把他的理智硬生生地冲垮。 谢纾被他掐得快窒息,手指甲用力地抓进沈乘舟的手臂中,下一秒,他忽然天旋地转。 沈乘舟目光沉沉,粗暴地把谢纾背翻过身来,面无表情打下去。 谢纾:“你干什……啊!” 他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刺痛感传来。 谢纾难以置信,他的脸色烧红起来,耳廓红得几欲滴血,他又气又恼,张嘴就骂,张嘴就咬。 “你怎么敢……呜!” “沈乘舟你给我停下来,不要打了……” “沈乘舟!我叫你停下来!你个混账!王八蛋!!!” “你是混蛋,伪君子,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呜……” 他骂一声,沈乘舟便打一下,打到后面谢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像是被鞭子狠狠抽过一般。 他试图反抗,可很快便被沈乘舟无情镇压下来,只能困在他的阴影之下。 沈乘舟手里还有少年刚刚温软弹性的触感,像是一块水豆腐。他眯了眯眼,脸上挂着冻人的嘲讽,把嘴唇凑到谢纾耳旁,粗浑灼热的吐息打在谢纾敏感的耳垂处,让谢纾脚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接着如遭雷击。 沈乘舟轻声吐出四个字:“勾栏倌馆。” ——这是在骂他跟男妓一样了。 谢纾浑身一僵,他难以置信地想要回头。可是沈乘舟不容分说地把他的双手高高抓起摁在床头,大红嫁衣被粗暴地、没有一丝情感地撕开,露出青年苍白瘦削的背脊。 那背脊像是埋藏在雪原中的山谷,白得晃眼,因为愤怒,那薄薄的一层肌肤上似乎还带着点粉,像是雪原上落下一大片红梅,被冷空气刺激得瑟缩了一下。 沈乘舟的呼吸沉重起来,手指掐在了少年纤细瘦弱的腰腹间,像是想要活生生把他拧断,苍白的肌肤上泛出狰狞深重的红痕。 “不要!!” 谢纾疯了,他试图挣扎,可他才被刨出金丹,伤痕累累,头重脚轻,浑身上下只有一副嘴还有力气。他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还是打了沈乘舟好几下。 沈乘舟嘴角也带上了血,眸中闪着猩红,压抑的怒气快把他吞噬殆尽了,他抓着谢纾的脚踝用力把他拖回来,低喝道:“你逃什么?!不是你强迫我同你合籍么?!现在如你所愿,你逃什么!!!” 床上全是长长的拖曳的痕迹。洞房花烛,本该是红浪翻滚,此时却变成了两人在床上拳打脚踢,互相殴打。谢纾被沈乘舟摁着头,又撞了几下床杆,脑袋中嗡嗡作响,昏昏沉沉。他衣不蔽体,狼狈不堪,再也无法强撑,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喉咙滚出泣音,像是一只呜咽的小兽。 “不对……我不是想要这个……” 他知道自己不被喜欢。可不被喜欢就得遭受这般待遇吗? 谢纾把自己的脸埋在胳膊中,有些哽咽,“我想要……我想要……” 他恍惚间喃喃道,嗓音有些崩溃。 “我想回家……” 这话可真是可笑,谢纾是昆仑宗主的儿子,昆仑便是他的家,他如今已经在家中,嘴里竟然还念叨着这种蠢话,实在是贻笑大方。 他一生受伤无数次,小时候母亲尚在,跌倒时有人疼,因此也会偶尔哭得额外大声,可后来他独自在外飘零辗转数百年,在时光洪流中踟蹰独行,无人疼他在意他,便再也不哭了。更多的时候,那些伤心和难过化作了锋芒毕露的盔甲,刚强地撑着他活着。 但眼下他像是被剥开了那层盔甲,露出了里面孱弱的青年。水光从他的下巴滑落,沈乘舟愣住了,伸手捏住谢纾的脸,逼他从湿淋淋的被褥中抬头,迟疑道:“……你哭了?” 谢纾不想被他看到眼泪,但他眼前阵阵发黑,根本没有力气反抗,被沈乘舟捏得下巴都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可是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隔着雾气,恶狠狠地瞪视着沈乘舟。 他发着狠,声音却很脆弱,像是被欺负的幼崽,一身大红嫁衣几乎被撕成碎片,破破烂烂地挂在他身上,凌乱不堪,真如沈乘舟讽刺他的那句话一般无二。沈乘舟看见他哭,心脏忽然间像是被一只大手抓了一下,一阵一阵地麻,疼得他几乎栽在谢纾身上。 谢纾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水汽氤氲,眼尾发红,沈乘舟犹豫了一下,下意识地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触碰到谢纾的睫毛,谢纾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他长卷浓密的睫毛坠落到沈乘舟的指尖,他伸出手,似乎想要给谢纾擦一下眼泪。 然而他忽然间像是过电一样,猛地收回手。 因为此时,他倏然听见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匆匆,越来越近—— “大师兄怎么还没来见我?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么?”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小师弟麻烦你再等等!等一下就好了!” 门外的声音清澈温暖,停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门口,“我想感谢他在玄武秘境中救我性命,我刚刚仓促做了一点点心,怕久了会凉,我给完他就走。” 另一个声音叫苦不迭,“姑爷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吱呀—— 门被推开,那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出现在门后,他一身青衣,眉眼间含着一种温柔的素雅,手中拎着一个竹篮,似乎因为走得太快,还有些喘,弱柳扶风地扶着门。 他身后追着的弟子看见洞房里面的第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忍不住一巴掌盖在自己眼睛上,根本不忍直视这副画面。 昏暗的洞房内,红烛与文房宝具散落一地,可见战况激烈。床榻上,沈乘舟正死死地抓着红衣青年的手,不由分说地摁在他的头顶上方。他一只腿屈起,暧昧地卡在红衣青年被强迫打开的两腿之间,另一只手还掐着红衣青年的腰,隐约可见红色的指痕。 谢纾衣冠不整地被男人压在床上,眉眼间一片湿润,嫁衣被撕得乱七八糟,放眼望去,一片白花花得令人晃眼的皮肤。 青年茫然地睁大眼睛,手中提着的篮子“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里面精心准备的糕点四处滚落,沾了一地的泥土。 他猝不及防地问:“大师兄,你们……在干什么?” 他拿着折扇的那只手剧烈地抖动起来,那红衣少年有着他上百年间朝思暮想的模样,眉眼如画,周不渡只是瞥了他一眼,三魂便惊散了七魄,“呛啷”一声,那柄利如钢铁的折扇就脱手掉在地上,可他甚至连被砸了脚都没有察觉。 可不等他伸出手,颤抖地抚摸上少年冰冷的脸庞,少年身后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就撞进了他的视野之中。 ——那是无论目睹了多少次,都令周不渡痛不欲生,煎熬千百年的苦楚。 第 117 章 第117章(三合一) 谢纾这几日在无涧鬼域的名声愈发火热,不少人……鬼,都排着队,渴望见这“人美心善”、医术高超的小神医一面,因为鬼数众多,甚至差点在药肆门口掐起架来。 好在小黑和鬼医一个比一个地护犊子,任何扰乱秩序,或者被他们单方面判断有害谢纾安危的鬼——比如态度恶劣、长得太血腥、嗓子太粗说话声太大,会吓到少年,都会被他们毫不客气地拎起来,一脚不客气地踹出百米外。 一个鬼修抱着一包药方,感激涕零地站起来,他不断地鞠躬道歉,“谢谢小神医,谢谢,谢谢……” 他迎着沈乘舟厌恶的目光,倏然抬起头,忍着痛,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滚烫的热气吞吐在沈乘舟的耳畔,似乎能感觉到少年温热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 他笑了笑,软软地问道:“师兄,你很讨厌我吗?” 沈乘舟被那股暧昧不已的热气弄得浑身僵硬,紧皱眉头,脸上露出一瞬间的不自在。可接着,便听那阴晴不定的血观音在他耳边冷笑一声。 那声音轻柔缥缈,可却是字字带恨,声声泣血,谢纾轻声道:“那我非得变本加厉,惹你心烦。” 他带着难以形容的憎恶戾气般,一字一顿,道:“我不好过,你凭什么好过?” 他腹部中金丹倏然发热,滚烫得如同沸油铁锅。 沈成舟明白他要做什么,脸色大变,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碎裂,怒喝道:“住手!你疯了不成?!” 谢纾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湿哒哒地黏在了沈乘舟的白衣上,可是他却微笑着,熬着那剧痛,十分不要脸地趁人之危: “沈乘舟,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偏要强求予夺,我要你同我合籍。” 谢纾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大红色,阳光透过盖头,在他清秀漂亮的脸颊上落下一小块阴影。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珍珠流苏在他乌发间跳跃似地闪动,手里牵着合籍大典用的红绣球,一头在他手中,另一头则被他最亲爱的大师兄牵着,耳边是唢呐吹鼓冲天而起,千响炮仗炸响,震耳欲聋。 然而本该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氛围,此刻却一片死寂,只有炮仗刺鼻的硝烟硫磺味,如鬼雾一般笼罩着这漫漫长阶。 围观的昆仑弟子面色难看,唢呐吹出来的仿佛不是百鸟朝凤,而是死乐,像是在为一场葬礼哀鸣。 没有人道贺。 “谢纾!你怎么还有脸再踏入昆仑!” 踏过昆仑的白玉石门槛时,一个昆仑弟子终于忍不住,站出来破口大骂。 昆仑弟子们站在石阶的两侧,本该笑容满面地献上一句句的祝词,祝福这对新人白头偕老,长长久久。 然而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眼底是滔滔怒火。他们红着眼睛瞪着谢纾这妖人,仿佛他是什么弑父夺妻之人。 有人辱骂道:“谢狗!你不得好死!挖小师弟金丹,强迫大师兄迎娶你,怎的会有你这般不要脸之人!” 有人恨道:“十年前副宗主听你叛道的消息直接气死过去,你对得起副宗主对你十几年的养育之情吗?” 有人大声质问:“你十年前叛变昆仑,与魔族同流合污,把昆仑至宝献给魔族,其后又更是和魔族狼狈为奸,残害无数无辜百姓,你怎么能问心无愧?!” 喧骂如碎石般不断向谢纾扔来。 谢纾本不是很想理他们。 毕竟据这些人言,他狼心狗肺,蛇蝎心肠,对他而言,喧骂都能当做祝贺,这种小石子顶多只是能把他砸得一身青紫,死不了就好。 谢纾出身起便是天之骄子,上天似乎独宠他一分,天赋,家世与外貌一个不落,都大方地施舍给他。 他出身于昆仑,是昆仑掌门与副掌门的独子,自小金枝玉叶,娇生惯养地养大。 究其原因,是他父亲自他有意识起便闭关修炼,而母亲则对他万千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 然而在他十六岁那年,上天冷酷无情地收回了对他的偏爱,昆仑被魔族设计攻陷,家破人亡。 就在这时,天道系统找上他,与他交易。 “请宿主帮助天道修正即将毁灭的世界线,对应的,天道将给予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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