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此行只带了两个箱子,兄弟俩一人搬一个,一趟就完成了差事。 箱笼放到内室,赵柏托着世子爷扔在椅子上的紫檀色外袍,不安地劝道:“爷,先穿上吧,天还没那么热,您小心着凉。” 陆濯瞥眼他手中的外袍,脑海里便浮现出魏娆掩鼻的小动作。 “扔了。” 赵柏大惊,这袍子是今春新做的,世子爷才穿了一次…… 赵松偷偷戳了他一下,叫他先下去,世子爷穿着这袍子在店里与陌生的小姐说笑,现在世子爷又要扔了这袍子,足以说明世子爷与少夫人正是因那一幕而大吵了一架。 “爷明日去军营,那明晚招待表公子的宴请?”赵松低声请示道。 陆濯没有回答。 赵松默默地等着。 过了很久,陆濯才揉着额头道:“宴请不改,日落前我会赶回来,你们记得提醒少夫人。” 赵松懂了。 第二天一早,陆濯骑马去了军营。 赵松观察世子爷的脸色,有点替那批新兵担心。 送走世子爷,赵松托小丫鬟请来碧桃,让她提醒少夫人,今晚的宴请照请不误。 要不是碧桃传话,魏娆都差点忘了此事。 表哥根本不知道她与陆濯是假成亲,如果现在突然说出真相,表哥肯定会为她的事分心,影响皮毛进货就遭了,不如继续瞒表哥一阵,回京后彻底和离了,她再写信知会姨父姨母。 第72章 “姑娘,您与世子爷真的过不下去了吗?” 日渐西沉,世子爷还没有回来,碧桃从外面走进来,见自家姑娘又在摆弄那套放在梳妆台上的牧童木雕,碧桃走到一旁的小椅子上坐下,神色复杂地问道。 魏娆将小藤鞭放到女娃娃木雕的手中,再安排男童提篮子,这才瞥了碧桃一眼:“一开始就是假的,你还指望我与他能过多久?” 碧桃嘟嘴:“就是觉得姑娘太亏了,冲喜一场,什么都没捞到,我之前总想着如果你与世子爷相处的久一些,世子爷会真心喜欢上你,那样姑娘就不用和离了,继续做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谁也别想说姑娘的闲话。” 魏娆笑了笑。 这样的好事,谁没想过呢,可从陆濯苏醒后发现新娘子是她后看过来的第一眼,魏娆就知道最有利她的那条路已经被陆濯堵死了,再后来,陆濯对她的羞辱越来越多,魏娆彻底死了与他做真夫妻的心。 陆濯每辱她一次,魏娆想要和离的心就越迫切一分,以前总是权衡利弊宁可忍受他的冷眼冷语,可这一次,魏娆不想再委屈自己。 “庄稼有欠收,做生意也有赔本的时候,谁能保证自己总是一帆风顺,我亏也就亏了名声,还有五万两聘礼可拿呢,互抵之后还是赚了的。”魏娆开解碧桃道,毕竟她的名声早就黑了,再黑一些也无所谓,魏娆要的是,她可以选择只与待见她的人相处,那些厌恶她的,她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却可以主动避开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碧桃没有那么豁达,主要是她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世子爷若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您,为什么还愿意带您来锦城?” 魏娆道:“因为他之前冒犯了我,带我来锦城游山玩水是他补偿我的赔礼。” 碧桃:“那在路上,为什么您跑到哪里世子爷都跟到哪里?” 魏娆:“他怕我跑丢了,无法向祖母、外祖母交代。” 碧桃:“……可您都与他吵得这么凶了,都说好要和离了,世子爷为何还坚持今晚宴请表公子?昨晚他那么生气,外袍都没穿就去前院了,以他的身份,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取消今晚的宴请啊。” 魏娆顿了顿,猜测道:“给表公子的请帖是他发出去的,他不想毁约吧。” 碧桃:“那今晚见到表公子,你们要怎么做呢,不演戏表公子定会担心死,演戏,世子爷还愿意陪您演吗?” 魏娆还真不知道陆濯会是什么态度。 魏娆既不想让表哥担心自己,也不想表哥盘问她与陆濯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她完全能想到揭穿真相,表哥会抛出来多少问题。 “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请您打扮好了就过去。” 驿馆小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魏娆笑着叫碧桃不用担心,自己过去了。 陆濯就站在院子里,穿了一条湖蓝色的锦袍,他正在与赵松说着什么,神色清冷,发现魏娆,他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等魏娆走过来,陆濯态度疏离:“出发吧。” 魏娆叫住他道:“世子军务繁忙,我表哥也不是什么贵人,世子既不愿过去应酬,那就早点休息吧。” 她一个人去,只说军营临时有事陆濯走不开,也能糊弄过去。 陆濯背对着她,冷声道:“姑娘放心,陆某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这点礼数还是懂的。” 他要做君子,魏娆还能说什么? 走出驿馆,两人前后上了马车。 酒楼就是上次表兄妹俩招待两位富商的河边那座酒楼,路程不远,马车很快就到了,不过四月好时节,路上行人来来往往,马车只能停在巷子里,需要两人下车,步行一段时间。 陆濯在车里时一直闭目养神,下了车,他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玉。 魏娆真的很佩服他的涵养,明明那么清高,却可以在心里明明抵触的情况下笑得若无其事。 为了应酬表哥,陆濯都笑了,魏娆自然也笑了,不过她戴着面纱,笑不笑旁人也看不出来。 河风清爽,却比白日凉了很多。 魏娆穿了一件柳青色的褙子,下系绣着海棠花的白底长裙,河风一吹,雪白的裙摆在陆濯的余光中翻飞,仿佛一只白色的蝴蝶,就要乘风而去。河风同样眷顾了她的面纱,轻纱贴到她的脸上,印出了秀挺鼻梁与丰盈唇瓣的轮廓。 明明那么美,明明是承安伯府的嫡女,明明也可以做人人称赞的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她偏要走寿安君、丽贵人的老路,越被人诟病,越离经叛道,越要把自己的名声弄得愈加糟糕。祖母那么喜欢她,若知道她这几日的所作所为,恐怕也会应了她提出的和离,或许会有失望,或许会有几分遗憾。 然而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她的心太野,英国公府装不下她,她也没想过要留,但凡她想,都会有所收敛。 酒楼到了,魏娆抬头,看到表哥站在窗边,低头朝他们笑了笑。 魏娆的眼睛弯起来,熟悉的亲人的脸,让她心情愉悦。 陆濯默默跟在她后面,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二层。 雅间门外守着霍玦的长随,看到他们,长随恭敬地推开门,等他们进去了,再从外面关上。 “表哥来了多久了?”魏娆取下面纱,笑着问。 霍玦笑道:“我也是才到,世子军务繁忙竟还能抽出空来见我,霍某荣幸之至。” 他朝陆濯行礼,陆濯笑着避开:“都是一家人,表公子无须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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