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掌柜为着您可也算是诚意十足了,不过三两日的工夫,您可莫要另攀了高枝便要翻面不认人了。”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想来是已然知晓贺瑶清不会应这亲事,便干脆要将她的名声给弄臭。 不曾想,贺瑶清倏地冷了面,轻笑一声,朝内唤道,“出来两个人,将箱子打开瞧瞧。” 内里几个绣娘不明所以,却也应声跑了出来,随即便扯开箱子上头绑着的红番便要开箱子。 不想当即被几个抬箱子的伙计拦住了。 那媒婆道,“掌柜如今这做法我倒是不明,哪有不应婚事,却要看聘礼的道理?” 李云辞见状,朝阿二抬了下巴使了眼色。 阿二得了令,跨步出了铺子也不管旁的,径直便去开那盖子。 那几个伙计自然要拦,只区区几个伙计,如何是阿二的对手,不过一瞬,便踹开了几个伙计,抬手掀开了箱子。 不过一眼,贺瑶清便忍不住嗤笑出声。 那头媒婆一瞧,亦是变了脸色。 围拥着瞧热闹的众人赶忙上前一瞧,皆是一片哗然。 里头哪有什么绫罗珠宝,竟是几块大石。 “这……怎的竟是石头?” “看来苏掌柜来下聘是假啊!可为何要搞一样一出?” “这你还瞧不明白吗?这就是奔着坏人名声来的!想来手里头的耳坠子也不知是从何处偷来的!得亏王夫人前来作保!” “怕是没这么简单,你们可有发现,最近雍州城里头新出了好些新的绣样,贵人身上穿的衣衫也与先头不大一样,这些新式的绣样款式,皆是从寻雁堂出来的,怕是同行必堵。” “而且,每每寻雁堂出了新的绣样,过不了多久,百绣阁便也会出,初初不过是以为两家绣坊有合作,如今想来,怕不是日日听着寻雁堂偷师吧?” “只百绣阁做出来的已然却哪里是与寻雁堂能比的?天差地别!” “想不到百绣阁的苏掌柜平日里瞧着惯是谦逊有礼,竟是这样的小人?” 一时间倒是激起了众怒,众人皆替贺瑶清愤愤不平了起来。 饶媒婆再厚的面皮,哪里还能再待得下去,忙一溜烟地便跑了。 却不过走出了几步,便被在李云辞授意下的阿二拦住了去路,也不与她多言,当即便扭了手臂往官府去送了。 想来莫说那媒婆,便是苏凤卿,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贺瑶清手执团扇,朝众人笑道。 “今日多谢各位,日后若要买绣品,可来寻雁堂瞧上一瞧,便是什么都不买,来喝一碗解暑的酸梅汤也好哇。”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笑着应下。 人群渐渐四散开,贺瑶清入了铺子,转头朝绣娘们轻声道。 “今日也多谢你们了,快些回二楼罢。” 众绣娘又宽慰了几句,这才入了内间上二楼去了。 至此,铺子里头便只剩了贺瑶清、李云辞,还有翠儿账房四人。 那李云辞一直不曾开口,待眼下见着人群四散,才缓缓迈步至贺瑶清跟前,唇口轻启,声音低沉又慵懒,却又下意识带着三分亲昵。 “瞧你谢了这样多的人,不知何时来谢我?” 闻言,贺瑶清倏地垂了眼眸,不知是因着什么,眼睫轻颤着,倒似是展了羽翅的蝴蝶微微扑闪着翅膀,更称着她眉眼秋水动人。 “正要谢您呢,请随我来。” 说罢,也不曾抬眸,遂转过身,掀了幕帘入内,李云辞顿了顿,唇边的笑意更甚,遂迈步跟了上去。 二人入了内,贺瑶清带着李云辞入了内间,随即阖上门。 至此,屋内一时寂静,只余二人轻而又轻的唿吸之声。 贺瑶清抬手示意,李云辞便寻着小案旁坐下。 待李云辞坐定,贺瑶清才小心翼翼地坐在小案的另一头,又抬手倒了一杯茶水毕恭毕敬地置于李云辞跟前。 从外间入内伊始,李云辞的视线便不曾从贺瑶清面上移开过,连低头饮茶水,都不舍挪开半分。 李云辞用过茶水,便将茶盏置于案上,遂扬了唇角笑道。 “如何,可想好了要如何谢我?” 贺瑶清垂着眼眸,神情却不似李云辞那般晏晏,默了半晌,才轻声道。 “先头原让王爷入内,是想与王爷道个歉。” 李云辞闻言,挑了眉眼。 “我知晓了王爷那日在苏宅所为,倒是我,识人不清,误会了王爷。” 贺瑶清说罢,兀自倒了一盏茶水向李云辞敬来,“我以茶代酒,敬王爷。” 言讫,李云辞面上一时有些不自然,脖颈之处竟微微泛了红,继而摆了摆手讪讪道。 “原也没什么,不用挂心。” 贺瑶清放下茶盏,复又一默,才道。 “对过的酒楼,可是被王爷买下来了?” 闻言,正摆弄着面前茶盏的手指轻轻一顿,李云辞还不及作声,便又听到贺瑶清的声音。 “前阵子寻雁堂的门口总是有些卖苏菜的小贩,今儿是小笼,明儿便是盐水的鸭子,想来亦是王爷的手笔。” “只我不明,王爷此番,所为何?” “你以为我此番,所为何?” 李云辞目光灼灼得望着贺瑶清,一字一顿道。 可贺瑶清从始至终都不曾抬眸,更不要说二人四目相对。 贺瑶清轻蹙了眉头,缓缓歪过头,面上带着一丝茫然与淡漠,“那日王爷说,瞧见了我的信。我想了想,许是王爷想补偿于我?” 李云辞面色倏地一阵,复启唇,“阿瑶,先头是我的不是,我一直视东珠为妹妹。” “我不该凭一己揣测,连问都不多问一句,连你的解释都不多听,便将我二人置于先头那样的境地。” “我……我心悦于你。” “这处……只你一人。”李云辞一手轻置于胸口,缓缓低下头,妄想能瞧着贺瑶清如今低垂着的眼神。 “阿瑶,你跟我回去罢。” 听到李云辞这样的话,贺瑶清却始终垂首不语,连眼帘都不曾掀一下,只眼睫轻颤着,微微抿了唇瓣,唿吸渐促。 屋内一时静得宛若针落,更漏滴答,和着谁人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低沉而仓皇。 贺瑶清深深吐纳着,倒似是在努力平息眼下心头翩飞的思绪。 半晌,才兀自开了口,“王爷想来知晓我与蔺璟之旧,我自小在皇后宫中长大,其实除开请安之外,并不多能见到皇后,宫里头的人待我自然也无所尽心。原我也不知晓何为尽心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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