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透出坚硬而银白的金属色泽,淫邪到异端。 然而砂被如此凶煞的怀抱拥着,神情反而松懈下来。 那是一种面临死境的平静与悲哀,疼痛但不痛苦,仿佛在这个相拥的瞬间,一切苦痛都化作了虚无。 他用蝎尾和虚软的手臂温情地搂着这位神智全无的老友,惨白的肉体与酷寒的机械交融,是羔羊与毒蛇的抵死交媾,是残酷寒夜里仅存的依偎,他们靠肉体厮磨出一点微弱的、温存的暖光,就像萤火虫一样,随时都可能被残忍地扑灭。 这样艰难的拥抱,简直无可救药地愚蠢,在这张孵化腐烂和新生的刑床上,他们相拥的躯体如同被献祭的、洁净的羊犊,在无比虔诚地祷告,祈祷一个赎罪的机会,一片救赎的良药,一杯解脱的毒酒。 以及,一点足以令他们赴汤蹈火的……虚无缥缈的希望。 机械雌虫的脖子被砂温柔地绞断了。 与此同时,深埋在砂身体里的机械足肢开始猛烈膨胀,深入躯体的机械触腕从口腔、食道、肠胃再到肛口,嵌合成了一个死亡的闭环。 它开始往砂的体内注射某种药物,执行肉蜜程序,砂的肚腹被撑出紧绷的弧状,如同鼓胀畸形的孕肚,浑身皮肤呈现出玻璃糖纸般晶莹的质地,肌肉纹理在皮下缓慢消解,面部五官也开始像烂泥般融化,雌虫的灵魂便如一团被裹在皮茧中的脓血,在薄薄的皮肤下甜蜜又怪诞地晃荡。 透过透明的腹腔,可以看到他胃袋里的肉莲在如火团般燃烧,被药物细腻地消解掉每颗细胞里的基因,带来剧痛的腐蚀感。 砂刚开始还能忍耐,可随着内脏的溃烂如霉斑般蔓延,他开始本能地抠挖起喉咙,抓挠起肚腹,手指越抓越快,仿佛那份深入骨髓的痒意只有撕烂皮肉才能缓解,但肉体疼痛远不及精神痛苦,药物对他的头脑产生了致幻效果,仿佛能听见霜的亡魂在他的胃袋里扭曲而毒怨地尖叫。 他是军部的雌虫,接受过最残酷的忍痛训练,但没人教过他怎么吞吃挚爱,又怎样忍受挚爱在脏器间回荡的凄厉惨叫。 因为恐惧,抑或因为绝望,他无助地呜咽起来,犹如羊羔鸣泣,似乎想要道歉,或者忏悔,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痉挛,手指近乎疯狂地撕扯皮肉,从透明皮肤里翻出水银色的血汗,那团孕肚似的腹部高高隆起,孕育新生的柔美洁净与畸恶丑陋相杂糅,像是恶胎孵化的温床。 那种深入灵魂的疼痛……太痛苦,太惨烈,也太绝望,他瞎掉的双眼嵌着里金属管道,茫然地溢出带血的眼泪来,似乎被恐惧、被苦痛完全击垮了,那双被药物浸透的手掌浮现出清晰的骨骼轮廓,还在拼命地、颓丧地抓挠肚腹,想要将挚爱挖出,就像挖一团被厌弃的、腐朽的死胎。 鬼餐优雅地走近了他,饶有趣味地将脑袋靠近他滚动的咽喉。 从砂紧窄湿热的咽喉里,发出小小的、细碎、纤细又痛苦的呻吟:“求你…唔…求你…”那声音无措又空茫地顿了顿,近乎讨好地祈求着,“求您,杀了我…唔…好痛苦…杀了我……” 鬼餐揶揄地眨了眨眼睛,那模样温和又斯文。 “真美啊,爱的殉道者。” 他的手指在砂的咽喉来回抚摩,就像抚摸一只被折断翅膀、剪掉翎羽,终于愿意屈服的猎鹰,手感极佳,非常适合进一步肢解与分割,于是鬼餐露出餍足的微笑,看向镜头:“瞧见了么?” “——这就是背叛虫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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