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唐瑾扭头看向她。 “我倒觉得这婚事很好。”苏丽媛说,“原本我还以为这臭小子要一直孤寡,介绍那么多都看不对眼,没想到联姻给误打误撞上了。” 唐瑾淡淡笑着,正想接话。 对面坐姿散漫的贺境时莫名提起别的:“我记得星云酒庄在宋小姐名下?” 宋星瑶抬眸:“干嘛?” “不怎么。”贺境时懒洋洋地笑了下,“只是唐夫人的话让我想了起来。既然说不能厚此薄彼,那五百万能买下星云酒庄吗?” 星云酒庄是宋星瑶十八岁那年,唐瑾花下大手笔全资购下的生日礼物,因为斥资巨大,这件事当时在上流圈子里笑谈了很久。 区区五百万,怎么能买下星云酒庄。 宋星瑶的脸色顿时难看:“她一个养女,还敢眼热我的成年礼?” “养女又怎么样。”贺境时淡淡道,“当初联姻对象如果不是她,你以为我会应下?” “……” 心口一撞,宋宜禾转过头。 场面因为贺境时的直白而静了几秒,但她置若罔闻,满脑子都回荡着那句话。 他是觉得自己比宋星瑶更好吗? 虽然知道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确不是时候,可宋宜禾仍然因为被认同而失神,红唇微抿,心底抑制不住地泛起丝丝缕缕的愉悦。 “做不到一视同仁,唐夫人其实就不用特意赶来一趟惺惺作态。”贺境时将卡片重新退了回去,“所以这五百万大可不必。” 唐瑾低笑:“也是。” 被贺境时这么怼了一通,她似乎毫不在意,拿过卡装进包里,一言不发地站起身。 “不留下吃饭吗?”苏丽媛挽留,“阿境就是这样的秉性,小唐,你别介意。” 唐瑾垂眸理着袖口,闻言漫不经心地轻挑了下唇角:“饭就不吃了,想也吃不下。”而后她看向宋宜禾,“小禾,能送送我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客厅。 出了门,唐瑾才缓缓开口:“这五百万,站在我的立场还是希望你能接受。” 宋宜禾没有说话。 直到站在车前,她才转身看向唐瑾:“您其实不用拐弯抹角,我并没有想要跟宋星瑶争什么的意思,我也不是您的女儿。” 唐瑾喟叹:“你果然还是这么天真。” “您说是就是吧。”宋宜禾温声道,“您今天来贺家,不就是想提醒我,不要痴心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吗?否则又何必拿钱与婚约来说。” “……” 唐瑾一时哑口无言。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儿,她忽然想起那年在丈夫钱包里看到的合照。女人依偎在男人臂弯中,眉眼弯弯,简直与宋宜禾如出一辙。 前脚换联姻对象的计谋刚失败,后脚宋老爷子就通知回家,这不就是为了给她撑腰。 仅仅只是因为他知道了老三的算盘,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顾了。 老爷子当真是看重她。 宋宜禾看不出唐瑾在想什么,只疑惑地问了句:“但我一直很好奇您当年说的那句话。” 唐瑾神色微变。 宋宜禾安静地看着她:“你很久以前就认识我妈妈了,对吗?” …… 不远处的拐角口。 贺境时环抱着胳膊候在那儿。 其实他刚才本来并没打算开口,但见唐瑾越说越离谱,一想到这些年来,宋宜禾或许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实在忍无可忍。 在宋家这样的世家大族里,刻意刁难养女的事很少发生,但不免会出现轻慢忽视。 贺境时前些天跟宋家兄弟俩打听过,但可惜到底是男人,女人之间很多七弯八拐的东西,恐怕比付衍的脑回路都还要多。 唯一能猜到或许会欺负她的宋星瑶,在初中毕业就被送出了国。 之前有次他问宋宜禾是不是过得不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没话找话,他是真不知道。 贺境时对她更多的印象,只有住进宋家之后的那些回忆,再往前,就仅剩下五岁那年,不算清晰的零星几段画面。 至于这之间他一直在国外。 没出事以前,学业、训练以及比赛,这些都在前头等着他,回国一次简直比登天还难。之后确定回来了,很多事又开始摸不着头脑。 听着耳边细碎的对话声。 贺境时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一声轻叹。 胳膊突然被人碰了下,他回头,只见宋星瑶站在旁边:“你刚才说得没走心吧?” 贺境时往旁边让开:“说什么?” 宋星瑶:“星云酒庄啊,那是我成年礼。我给她一套海景别墅,你别打酒庄主意。” “我稀罕你的东西。”贺境时对宋星瑶没什么好印象,“我的都是她的,缺你那套?” 宋星瑶翻了个白眼:“神经。” 大抵是在等两人谈话结束。 宋星瑶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忽然想到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俩结婚有我的功劳。” 话是这么说。 但贺境时没打算搭理她,侧过眼,似笑非笑地问:“但她住进宋家,你没少欺负她吧?” “……”这话题打了宋星瑶一个措手不及,面色僵了僵,梗着脖子,“关你屁事。” “以前的确不关我的事儿,但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贺境时向来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强调冷淡,“别再招惹她,否则我会让你的酒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 宋宜禾原本也没打算能从唐瑾口中得到些什么消息,但听她否认,依旧略感遗憾。 吃过晚饭,家里四处都在为明天的家宴做准备,宋宜禾上楼时,接到了秦钟意的电话。 中午回家后,她只跟秦钟意微信报了平安,得知对方也安全到家,便没有再联系。 这会儿通了话,她才知道袖扣还在对方手里,但说着说着,不由得还是谈起贺境时。 “你不知道,我看见他那眼神,简直能立马给我吓晕过去。”秦钟意语气夸张,“感觉用眼刀就能把那男的刮下一层肉。” 宋宜禾闻言失笑:“这也太吓人了。” “我说真的呢。”秦钟意说,“不过你这老公质量真好,肩宽腰窄大长腿。” “……” “欸禾宝,你有没有——” 不用她说完宋宜禾就知道后半句话是什么,想到洗手间里那个吻,她脸一热:“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就是联姻!” “联姻怎么了?”秦钟意不以为意,“联姻最后修成正果的难道还少吗?” “……” “况且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好。” 宋宜禾默默点头。 秦钟意:“但我还是要提醒你,男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太容易得手的都不会珍惜。” “得什么手?” “你说还能是什么手!”秦钟意恨铁不成钢,“婚都结了怎么还这么傻白甜。” 见话题跑偏,宋宜禾脑间闪过贺境时那句“每天进步一点点”,脸蛋红得愈发厉害,抬手扇了扇:“我去洗澡,不跟你说了。” 挂断电话,宋宜禾又吹了阵风。 直到脸上的热度降下,脑子恢复清明,才蹦跶着到了卧室门口,一把推开门。 没想到贺境时正坐在床沿边,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过来。” 宋宜禾走近了点:“什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贺境时忽然伸手牵住她的腕口,将人拉到自己腿/间,把东西塞给她。 宋宜禾低头一看,手里顿时多了两张薄薄的银行卡,分量很轻:“这是?” 仔细看了看,她以为是唐瑾给的那张。 但发现颜色似乎对不上。 贺境时张开双臂,松松垮垮地圈住她的腰,双手交握搭在她腰窝的位置,嘴角轻扬。 房间里只开了盏昏黄的落地灯。 宋宜禾撞入他的眼里,大概是环境所致,贺境时的眼神仿若多了一层薄薄的雾,却又能透过雾面,看清倒映着的小小自己。 宋宜禾心口紧了紧。 他的注视似乎带着温度,像烈日下的熔岩,快要将她的心理防线烤化。 唇角翕动,宋宜禾在这样的目光下,半点声音都没能发出来。 而后她就感觉后腰间的那双手微微用力,听见贺境时回答:“这是我的全部。” 宜婚18 宋宜禾的心神像被石子微撞。 咚地一声, 平缓的水面浮现起细微涟漪,晃晃荡荡地飘忽不定。 低头看着手里的卡,宋宜禾完全是跟随着意识回应:“只有这两张吗?” “资产都有固定理财师处理。”贺境时被她这话逗乐, 指尖蹭过她腰窝,“我平时没有大开销的地方,两张卡还不够?” “……” 贺境时说的是实话。 他年少成名, 背后又有贺家这棵大树,就算不工作也能养得起宋宜禾。但他物欲很浅,身边没有人,也没有过置办副卡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成家,当然得如数上交。 “我不喜欢繁琐弯绕的东西, 从小到大的生活也是能简则简。”贺境时往前靠了靠, “以后你来帮我管账,好不好?” 后腰一阵酥麻, 宋宜禾禁不住抖了下,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不行, 你得有。”贺境时最喜欢她这副模样,调侃道,“回头签个婚后协议, 我名下所有股份产权,全部都加上你的名字。” 宋宜禾一震:“你不能这样的。” “我哪样?”贺境时将下巴贴上她小腹,嗓音蛊惑,“我们贺家的男人都是恋爱脑。” 没想到他直接拿贺家全部男人说事。 宋宜禾沉默了两秒, 还是摇摇头:“就算这样我也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被交付全部身家的感觉令宋宜禾惶恐。 这段时间她对两人的婚姻虽然适应, 却仍有种走钢丝绳的错觉,一步踏错便万丈深渊。 贺境时的确对她很好。 可这种好,实在让宋宜禾恍惚。 沉浸其中的那一瞬她觉得好幸福,只是唐瑾出现,又立马让她认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众星捧月的贺家小公子,与宋家养女。 原本就是云泥之别,他和她结婚,帮她逃离联姻赌注,只能是因为他在爱里长大。 至于其他,宋宜禾不敢想。 依赖感与牵挂在这些天滋生,宋宜禾不是铁石心肠,但看着贺境时的走向一步步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宋宜禾很害怕。 这让她想到了亲生父母。 也想到了养母一家。 宋宜禾摩擦了几下银行卡,声线柔和:“我不擅长这些的,贺境时。” 贺境时唇线微抿。 宋宜禾:“我不需要你以此来给我安全感,我都明白你的。” - 次日家宴筹备得当,宋宜禾总算明白了贺境时口中的旁系人数众多是什么意思。 看着前厅中坐满的男男女女。 贺境时牵过她:“要是不适应,我去给奶奶说一声,咱们出去吃饭。” 感受到掌心温热,宋宜禾愣了愣,回握住他的手:“没事的,很快就结束了。” 贺境时打量她几眼,嗯了一声。 昨晚那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贺境时并没有强求,只是拒绝之后,宋宜禾没有错过他眼底的细小失落。 思及此,她垂下眼睑。 旁边忽而有人喊了声贺境时:“贺哥,我们这边三缺一,去牌室玩啊。” 宋宜禾扭头,恰好对上他收回的目光:“会打牌吗?要不要去坐会儿。” “你先去吧。”宋宜禾笑,“我等会儿。” 贺境时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松开她的手:“那你有什么事喊我?” 似乎从今天早上开始,他的神色看上去就有些怪怪的,总是盯着她走神,刚刚说着话,还因此被几位长辈开了玩笑。 宋宜禾不清楚跟昨晚有没有关系。 但目前为止,她似乎也没能想到解决办法。 于是捏捏他的指尖,宋宜禾点头。 贺境时这才离开,看着他走近那群人,她听见他们的调侃:“贺哥,你看这么紧啊?” “不喊嫂子一块儿过来玩吗?” “肯定是贺哥舍不得。” 熙熙攘攘的笑声中,夹杂着贺境时冷冷淡淡的回应:“一个个的话都很多是吧?” 他在不高兴。 看着他们上楼,收回目光,宋宜禾找了个角落坐下,手里捧了杯水,莫名跟着走了神。 思来想去也不太明白。 正神游之际,椅背突然被碰了下。 宋宜禾回过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贺蔚安晃着香槟,单手环抱,吊着眼尾看向她。 “怎么,吵架了?” 宋宜禾的目光与她的对上。 上次这人在客厅里对她的刁难还历历在目,宋宜禾本来没打算再跟她碰上,就算碰上也保持礼貌敷衍度过。 可现在思绪被打断,她莫名有些烦躁。 “我之前就猜到你们的关系,鬼把戏骗骗老太太得了。”贺蔚安抿了口酒,“贺境时这种众星捧月的公子哥,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宋宜禾静静地看着她。 贺蔚安却好像半点没察觉到,自己这话说得有多僭越,继续道:“听说唐瑾昨天来了?你该不会真以为她是来专门给你送嫁妆——” “您每天都是靠说闲话过日子的吗?”宋宜禾忽然打断她,笑了笑,“猜忌别人的婚姻,谈论别人的日常琐事。贺女士,您跟贺境时好歹同样都是贺家人,可区别怎么能这么大呢?” “……你说什么?”贺蔚安愣怔,“你敢在我的家里这么说我!” 宋宜禾喜静,找的位置靠近走廊后门。 部分女眷们这会儿去了阳光房,剩下一些都在几步开外的休息室闲聊,吵吵嚷嚷。 贺蔚安的声音不高,显然也是担心引得旁人注视,她冷笑一声:“果然没妈没教养。” 手指颤了颤,宋宜禾抬头。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可澄澈目光里透着瘆人的寒,耐心告罄:“没教养的人才会做没教养的事,您在说谁?”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门之隔的走廊外。 贺帆听到动静时,手里的烟已经快抽完。他从宋宜禾坐到这边来的时候,就站了有一会儿,看她出神,自己便也点燃了一根根的烟。 直到几根结束,他看到贺蔚安。 对于贺家这几位长辈,贺帆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唯一的姑姑,刻薄到简直不像贺家人。 当年因她脚踏四只船被人找上门,爷爷突发心肌梗死住院,虽勉强被救了回来,可身子却已经不太行了,又过了半年郁郁而终。 老爷子生前最疼她,然而风水轮流转,谁也没想到会养成这么个混世魔王。 贺帆咬着烟蒂,慢悠悠地打量着宋宜禾。 听到她回击的那几句话,贺帆混不吝地挑了下眉头,唇边挂上了几丝兴味的笑。 眸光闪烁,带着点难言的情愫。 直到贺蔚安徒然扬起了手,贺帆面色一变,连烟都没摁灭,拉开门走近拦了一把。 “二姑。” 贺帆的出现让两人都愣了愣。 看到是他,宋宜禾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但又想起黎思甜口中并不为实的家暴传言,抿着唇角朝他看了过去。 贺蔚安的手被挡住,扭头看了眼来人,面色不虞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到处的墙角可是真的不少。”贺帆扬唇提醒她,“今儿这么多人,您想闹事也得挑挑时候吧?” “……” 像是想起今天的家宴,贺蔚安冷冷地抽回自己的手,阴阳怪气道:“倒是没看出来,老二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贺帆无辜摊手:“路见不平而已。” “晦气。” 贺蔚安懒得再理他,气得转身就走。 等人离开,贺帆掐灭烟,随意地挥了挥散开的烟雾,平淡的视线垂落:“怕我?” 他没有错过她那瞬间的后退。 宋宜禾有些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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