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捞起手机走出房间。 思索片刻,他直接拨了电话。 “下午没有任何动向,他去面馆吃了顿饭,然后就回了住的小旅店。”小朱事无巨细地说完,“不过宋家大夫人那边倒是传来消息。” 贺境时眉心微蹙:“什么?” 小朱:“五点左右她跟江北广电的工作人员吃了饭。具体聊了什么不清楚,除此之外也很安静。” 挂断电话,贺境时微微扬起头,捏着手机在指间缓缓转动。 其实他跟唐家那边的人接触并不多,对唐瑾的了解,更是仅限于当年唐宋两家联姻时的传闻。 只是传闻这东西终究不实。 据说宋家长子宋南山曾有位情投意合的女友,后来宋家需要联姻,老二已经结婚,老大又有女友,故而起初定下的是宋家老三。 然而唐瑾不愿,只要宋南山。 再之后便是俗套的宋老爷子干涉,宋南山分手,与唐瑾联姻。 那段时间,这传言使唐瑾在江北的名声一落千丈,她也丝毫不在意。直到几年后宋南山过世,唐瑾开始吃斋念佛。 这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正常。 可贺境时始终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针对宋宜禾。 一个毫无威胁性的、外嫁的养女,根本不会对她们母女俩造成任何威胁,可唐瑾为什么要这么恨她。 某个念头在脑间一闪而过。 还未成型,主卧门忽然被人打开。 贺境时偏头去看,宋宜禾湿着头发正在看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接个电话。”贺境时岔开话题,朝门口走去,“怎么头发不吹干就往出跑。” 宋宜禾:“我看你不在。” 以为他是遇到苏喻然和沈璃心情不好,眼前闪过刚刚打开门,贺境时背靠墙仰头出神的模样。灯光落在他脸上,映得清俊出尘。 宋宜禾被洗澡水蒸过的脸更红了。 只是贺境时倒没发现,伸手在她脸颊上碰了碰:“怎么这么黏人。” 宋宜禾老实道:“我怕你不开心。” 贺境时抬眉:“因为苏喻然?” 宋宜禾轻轻嗯了声。 对上她像蒙了层雾的柔软眼神,贺境时呼吸稍滞,心脏如同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捏了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少见的酸,却看得叫人心神微漾。 想起之前宋宜禾因为沈璃吃醋的模样,贺境时喉结滚了滚,眼尾溢出笑意。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极其突兀地,就生出某个想法。 “我先去洗个澡。”贺境时捏捏她的脸,“出来有话跟你说。” …… 他速度很快,洗完澡出来,宋宜禾已经吹好头发盘腿坐在床上等他。 见状,贺境时笑了一声:“这么着急?” “你不是有话要讲吗。”宋宜禾仰头看他,拍拍身侧,“是要跟我说什么啊。” 贺境时站在床沿边,擦头发的动作稍顿,不置可否地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宋宜禾。” 宋宜禾眨眼。 “黎思甜跟你说过我跟苏喻然的事,在网上能查到的,你应该也都查过了。”贺境时看了她两秒,“我现在跟你说点你不知道的。” 宋宜禾:“我不知道的?” “我十八岁那年在国外拿下比赛,原本是要冲次年F3冠军的,但是没过多久,我出了场不算严重的车祸。”贺境时眼睫低垂,“策划这件事情的,是苏喻然。” “……” 宋宜禾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垂落在膝头的手慢慢蜷缩,将睡裙裙摆勾进掌心。 恍然几秒,她讷讷:“其他人知道吗?” 贺境时扯了扯唇:“或许吧。家里人知道,至于圈子里的,应该并不清楚。” “那他怎么还厚着脸皮出现在你面前。”宋宜禾咬唇,许多猜想在脑间浮现,想问贺境时,却又不知怎么开口,“他……” 贺境时:“想问他为什么?” 宋宜禾绷着脸点点头。 为了烘托氛围,在贺境时洗澡的时候,宋宜禾刻意将卧室里所有的照明大灯全部熄灭,只剩下几根暖黄色的灯条。 房间里光线昏暗,隐隐绰绰。 瞧见宋宜禾的模样,贺境时原本因这桩尘封往事被提及而有些闷的心情,倏然放松,嘴角勾起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抓住宋宜禾的手指:“你什么表情?” “什么?” “没什么。”贺境时随意把玩着她的指节,淡声道,“或许是嫉妒吧。” 也或许是恨他、恨贺家。 贺境时无从得知,也不想再因此去追究,时间太过久远,他只记得得知车祸真凶时,那一刻的震惊与茫然。 贺境时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认识苏喻然,似乎从有记忆开始,他们就始终在一起。 苏喻然父母与苏丽媛同为苏家,只不过隔了很远,连称呼都不知道该怎么喊。 两人一起长大,一起成为赛车手。 贺境时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 直到他们出国第二年。 苏家出事,大伯贺汀山撤资,挖走苏家技术骨干,逼得苏喻然父亲在宣告破产当天,从二十三楼一跃而下,母亲也紧跟着自杀。 彼时苏喻然与贺境时刚踏入欧洲赛车圈,没日没夜地比赛与训练,国内的事一直被乔新兰夫妻瞒着,半年后才被苏喻然知晓。 他堕落小半月,贺境时便陪他小半月。 直到苏喻然接到一通国内电话,才慢慢恢复状态,又变回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似乎半点都没被父母双亡的事实所影响。 但其实还是有什么变了。 只是那时候的贺境时从来没有多想过,贺汀山做过的缺德事,让他在苏喻然面前,总是有种抬不起头的罪恶感。 可苏喻然依旧对他很好。 培养一个赛车手,需要的不仅仅是精力,更需要有强大的财力支撑。 苏家父母去世之后,苏喻然在欧洲的一应开销,全都由乔新兰夫妇接手,吃穿用度更是与贺境时同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本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但最终那场车祸令他清醒。 贺境时回国前最后一次见苏喻然,是在能下床的次日。他记得那天很热,烈日烘烤在橡胶地板上,空气中飘荡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他与苏喻然头回对立而面。 视线一寸寸扫过少年温润如玉的眉眼,贺境时试图找出丝毫的不同,但无济于事。 苏喻然依旧是温和无害。 贺境时忽然就没了计较的心思,只轻声问了句:“是不是你。” 苏喻然没有否认:“你知道了也好。” 那一瞬间,贺境时向来骄傲的脊背仿若被人抽走支撑的骨头,明明车祸只殃及肋骨与腰腹,可他却浑身疼得厉害。 整整十八年的兄弟情义。 在那天彻底葬送。 贺境时面色冷静,好像他只是来要一个结果,得到答案,也只云淡风轻地点点头。 转身离开时,苏喻然在他身后说了什么,贺境时一句都没听清楚。只在垃圾桶前驻足,将很多年前奔赴欧洲时,苏丽媛特意在庙里为他们开过光的相同手串拽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丢进垃圾桶,眼风扫过微怔的苏喻然:“我退役,别让我在江北见到你。” 纵然那个年纪太过年少。 可贺境时也明了,贺家对苏喻然的伤害,其实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仇恨的种子。 他走,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从训练场离开,一直到准备退役,整个过程贺境时都平静至极。 只在最后一次触碰那身印有国.旗标识的赛车手服时,贺境时尾指发抖,暴露了他死死遮掩在冷淡下的惊涛骇浪。 回国他什么都没有带。 包括那只曾被寄养在苏喻然家一段时间,却已经不认得他才是主子的银渐层。 苏喻然说:“人都这样,更何况是动物。” 那是贺境时顺风顺水数十年来,第一次尝到无能为力的滋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卧室内一片安静。 贺境时揉捏着宋宜禾的指骨,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小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长睫如同蝴蝶振翅般轻轻颤抖,始终没有抬头。 见状,贺境时笑着问:“发什么愣?” 宋宜禾猝然抬眼,微暗的光线点亮了她的面孔,眼圈通红,眸间如同被盖上了一层浓浓的水雾,看不清底下是心疼还是什么。 贺境时的笑意在顷刻间变淡,眉心不可抑制地拧了起来:“你哭——” 话没说完,眼前的人忽地倾身。 莹白的双臂环住他脖颈,娇小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绵密的触感令贺境时哑然。 宋宜禾紧紧抱着他。 过了很久,贺境时才回过神,掌心抚上她后背轻轻拍了拍:“哭什么。” “我……”宋宜禾声音微哽,许多话挤压着堆积在喉咙口,几个小时前还说不出的话,此时却极其容易地冒了出来,“我心疼你。” “……” 贺境时原本被她主动投怀送抱,推得稍稍往后仰去,单手撑在旁边稳上半身。 这话一出,他喉咙滑动:“为什么?” “……” “宋宜禾,为什么心疼我?” 分明已经是肉眼可见的事实。 贺境时也清楚,宋宜禾喜欢他这件事。 但她主动的机会实在太少,况且每一次,都能超出贺境时的预料。所以他不得不费尽心思,在这样的情况下多索取些什么。 显然宋宜禾并不清楚贺境时的念头。 她满脑子都回荡着刚刚那些过往,心疼难过的情愫快要冲破心脏。 听见他问,宋宜禾吸了吸鼻子,将脸用力埋进他脖颈,声音含含糊糊:“喜欢你。” 因为太喜欢你。 听到那些不好的过去,才会心疼到无法控制。 闻言,贺境时的另一只手也贴在了宋宜禾的腰侧,让她整个人跪坐在自己盘起的腿上。 两人的姿势极其亲密。 但因着彼此脑间飘荡的画面不同,连氛围都无法旖旎。 宋宜禾正满心伤春悲秋。 极度后悔的,认为自己不该好奇贺境时的过去,否则他也不用再次将伤疤撕开。 毕竟按黎思甜所说,赛车是他的梦想。 可贺境时却被她这反应取悦,起初存在的那点抵触,也随着宋宜禾的投怀送抱而消散。 掌心温热,隔着布料轻轻抚动。 因着满怀柔腻,他眼神微暗。 只不过好在他并未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过了好半晌。 贺境时才掐着她的腰将人拉开,薄薄的眼皮抬起,忽然冒出一句:“但我觉得值了。” 宋宜禾还没从情绪中抽离,愣愣地看着他。 而后只感觉贺境时摸了摸她眼皮,笑着凑近:“这不是才能娶到你。” 宜室41 宋宜禾的呼吸微微滞住。 联想到贺境时言简意赅讲清楚的过往, 心口酸涩,吻落下的那一瞬,她脸颊轻轻侧过, 触碰上了对方的嘴角。 下一秒,她主动仰头靠了过去。 察觉到她的反应,贺境时扬眉。 但所幸他从不浪费任何一次能够拉近距离的机会。 在宋宜禾贴近的瞬间, 他反客为主,扣住腰身的那只手上移,压在她后脑,用了点力道往自己怀里摁来。 呼吸交缠,唇齿紧密相依。 或许是宋宜禾的主动刺激到他。 贺境时这个吻有些沉重, 压着力的拇指抵住她耳骨, 捕捉到对方青涩的回应,他丝毫不加以收敛, 指腹轻轻揉了下。 抱着宋宜禾倒了下去。 但亲吻再热烈,贺境时的脑间依旧保持清明。 半阖的眸光落在宋宜禾的眉目间,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贺境时撤离,与宋宜禾拉开一些距离, 居高临下地盯向她。 “……” 突然停止的动作令宋宜禾茫然。 她恍惚睁眼,对上贺境时晦暗沉沉的眼神,愣怔几秒。 刚才因为无法呼吸, 而拽住他睡衣前襟的手指倏然上移,脑间还没回神,迷离失措地去够贺境时的脖颈。 谁知手腕忽地被对方擒住。 宋宜禾躺在他臂弯:“怎么了?” 情.潮涌动的甜软嗓音听得人喉咙一紧,眸间带着水雾, 贺境时的眼前闪过她被亲吻时的画面…… 不敢再想下去。 贺境时闭了闭眼,按在宋宜禾脸侧的手覆上她眼皮, 清了清嗓子:“睡吧。” “再往下一个吻就收不住了。” 宋宜禾回过神,顿时明白了这意思。 抵在他肩头的手瑟缩蜷住,回忆起自己胆大妄为的举动,她迟钝地意识到羞窘。脖颈红了一片,浑身的温度顿时沸腾起来。 宋宜禾偏头,把脸埋进贺境时怀里。 片刻后,贺境时深吸口气。 扭头在她耳垂亲了下,哑声道:“恋爱得慢慢谈。” 宋宜禾含糊地嗯了一声。 - 那天跟苏喻然在商场偶遇的事很快被付衍得知,晚上八点,一行人常去的那家娱乐会所内,付衍整整骂了半个小时。 贺境时单手支脸,坐在旁边安静听着。 “……我他妈是真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脸到你面前跳。当初你退役,我就直说了他在欧洲肯定混不下去,这不,后面几场大赛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我一向不爱嘴女人,但沈璃这姑娘也不是个东西。” “他俩还真是天生一对!” 骂骂咧咧地,付衍捞起酒杯喝了口。 而后又重重放在桌上。 见他这气性高,旁边几个男人都没敢劝,直到付衍停下,其中一个染着粉毛的男人才慢悠悠道:“何必为那种傻逼生气。” “你俩当初不好的穿一条裤子?” 粉毛嗤笑:“那怎么初三之后我就不跟他来往了呢?” 被这么一提醒,付衍也才想起来。 苏喻然因为跟贺境时好,和他们这伙人算得上是朋友,但到底阶级不同,也不过只是见面三分情的交集。 但粉毛男从认识苏喻然起,跟他关系就挺不错。 思及此,付衍张了张嘴。 粉毛看他一眼,没什么耐心地解释:“那傻逼惯会用背刺那招。” 贺境时当年在欧洲的事,发小圈子里知道的都不多,但私下里议论过,大多都清楚,其中肯定跟苏喻然有关系。 都是聪明人,加上那场车祸对贺境时并未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但他却一言不发地选择退役。 知道贺境时不愿提及,朋友便也没人敢把这事儿拿到他面前扎眼。 偏偏这会儿话赶话,粉毛不得不简单说了几句。 无非是男女间的那点事儿。 “懒得说他。”粉毛摆摆手,“我现在真烦听到他名字。” 付衍嗤笑,也撂下这话茬。 室内很快又续上了别的话题,笑嚷声不断,付衍跟着其余几人吹了会儿水,听到旁边手机震动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 只见一整晚都安静的贺境时勾着唇,看上去满面春色。 这表情看得付衍一阵无语。 等他回完消息,付衍轻踢了下贺境时的鞋:“我说小贺总,看什么呢?” “今晚战队有比赛。”贺境时朝他亮了亮手机屏幕,散漫抬眸,“你有事儿?” 付衍:“你谈工作要笑得像花?” 贺境时轻挑了下眉。 反而是粉毛听到这话,不厚道地乐出声:“牛逼,头回见上赶着吃狗粮的。” “你个小崽子!”付衍敲他,“不会说话就闭嘴。” 贺境时懒得搭理这两人。 重新低眸,看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 是宋宜禾发来的照片。 宋宜禾: 宋宜禾: 宋宜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图片里的短裙是她衣柜里从未有过的酒红色,贺境时的记忆中,除了拍结婚照,宋宜禾穿过红色旗袍外,似乎再没见过这种颜色。 眼前晃过几个月前的画面。 贺境时喉咙有点干。 思忖两秒,他慢条斯理地敲字: 宋宜禾: 宋宜禾: 贺境时: 贺境时
相关推荐:
极品太子爷
大齐除妖人
穿越年代,做交通员的那些年
丝袜姐妹物语
迟早(限)_御宅屋
斗罗:毒液武魂,开局附体小舞
老婆的同学会
师妹今天咳血了吗 NPH
(伪)反系统再见,掰弯直男系统!
他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