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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蝴蝶抖动着一对对毛茸茸的鲜黄色翅膀。映在鸢尾花上的云影在跑,一只巨大的银色幽灵迅速穿过花园,铛的一声,像撞击钟鼓那般敲击灵魂。 一位少年在歌唱。他是稚弱而俊美的,若他此刻愿在汲水池上照一照自己面容的话。 “「魔法之父奥丁,他躺在斯莱普尼尔背上的马鞍; 骑到尼福尔海姆的深渊,他遇到来自地狱的猎犬; 它身上沾满了血腥,从远处咆哮; 系魔鬼所措之词,亦最接近于上帝的显灵; 奥丁依然前行,直到他到达海拉那高大的房子。 遨游在舞台,是你罪恶之见的幻想天空!」”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Devin.” “Devin…我警告过你无数次,不要再唱这首歌了。”女人严肃地说。 “对不起,妈妈。”少年很快低下了头。 女人撩起他身上一截缎带,从结扣中穿过去,似乎太紧了,这让少年的呼吸收了一收。她说:“是谁教你唱的?” 少年依旧把头垂着,女人再三追问无果,最后只能有些粗鲁地拍他的肩,推走说:“你该去实验室了!” 实验室深埋于一棵大树之下,一片刺骨的寒冷与深远的黑暗之中,是两排穿着纯白防护服的冷漠研究者,他们尊称女人为“Dr. Hela”. 女人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急匆匆离开,少年独自下到地下最深层…… 冷冰冰的培养仓,泡在幽蓝色营养液里发白的皮肤…无数的克隆人从培养池诞生,仪表盘实时监测着精神状况、身体状况、基因的稳定性,一旦超出指标范围,其回收过程和屠宰场的动物没两样。 杀灭的过程并不人道。 但这些被当做武器、廉价劳动力、甚至是消耗品,器官培养工具的克隆产品也拥有同等的感情,他们撕心裂肺地痛叫着,此起彼伏的极高分贝,使得海底的水母一起发抖。 生杀都发生得太快太寻常,像舞台剧,比赛着疯闹。 在这个昏暗而血腥的地方,待得时间长了,何止一丝丝恐怖的气息。少年抱紧了手臂,前行着,一边不算高声地呼喊道:“Fenrir,你在哪里?” 这里的试验品“更新换代”如此之快,要在上万的序列中找到这位“Fenrir”,实属是有极高难度。 “Here.” 少年立刻循声跑了过去,见到对方的时候脸色当时便生动了,它灿烂的时候,还真的好看,说:“Hey,我叫你好久,你怎么才回答?” 虽然表情是含些不乐,但手上仍在为Fenrir换上最新的培养液,他们需要把自己浸泡在化学药水里来抵御可怕的痛苦,可是时间一长,这些营养液也会因为代谢垃圾而产生腐蚀性。 “Told You Do Not Call Me That.” 词语都拆开读了,祈使句,是命令。 少年不情愿地正要回嘴,但一对上那双绿眼睛就霎时怯生生的了,坐在他面前,可能也只搁半边屁股。 他莫名增加了叙事篇幅,大概也是为了掩盖这没由来的恐惧:“所以为什么不能这么叫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妈妈…哦,不,是所有人都说你这样成功的,一千万里也没有一个,所以你的代号是Fenrir,你不明白这有多……啊!” 少年突然惊呼一声,被吓得向后仰了过去。是培养舱的玻璃裂成了放射状,形形色色的试剂瓶子碎了一地。 “不……不要生气……”少年支吾着,一点没有技巧地试图安抚他,“我,我是在说你很厉害!这不是,挺,挺好的……” 想起前天看过的一部科幻电影,试验品在变成怪物之际,杀死了当初鄙夷他的科学家……少年的声音更小了,即使Fenrir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和他对视,少年也还是招不回来吓丢了的魂。 怪不得从这个男人诞生起,就从来没有研究员敢踏足这片区域,听到Fenrir的名字,他们的脸色就齐刷刷顿时变成了乌紫,一片鸦雀无声的死寂。 所以,这到底是谁创造了,并且在囚禁、奴役着谁呢? 少年觉得自己的血管也要爆炸了,可过了一会,他就把脸扬起来,说:“可是你也叫我‘Devin’了,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so call it even!” 他就这样反其道而行,像一个发音不准的傻瓜异乡人。 Fenrir的表情没有一点松动,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但少年偏偏最不能允许自己被小瞧,一股巨大的挫败感攫住了他,居然猛烈地拍起了玻璃:“Hey!我在和你说话了,我说我们扯平了!你再生气就是无理取闹了……!你凭什么……你,你要有点礼貌,这…对了,你不是也不知道我的中文名字?” 不用事后想想,他当时就清楚知道,这真是一次无古无今伟大的试胆行动。 可勇气是必须一以贯之的,少年想,所以又和那样的目光碰撞、交缠在一起的时候,对视的眼神也没有一点点淬灭。睫毛像蝴蝶颤动的翅膀,好容易迷住人。 直到Fenrir终于回应,他说得兴许比较轻,轻而又十分有份量,又或是少年怔了没有听见,但辨出了他的唇形,似乎在说:“NAME.” 少年真的、真的不再敢看他了,眼睛像在历经惊心动魄的逃亡。 “季、季天蓼。” 玉珰缄札何由达 对方没有任何值得描画的回应,只余水浪懒懒涌动。 “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是这么写的…”少年不满这样的慢待,把名字写在纸上,每写几笔眼睫毛眨一下,最后反过来贴在舱壁上。 但他忽的想起来:“咦对了,你是不是不会中文?我教你好不好?” Fenrir兴致缺缺,他不说话,但眉梢眼角无一不在赶客。 如果少年认真阅读桌上的实验日记,他会明白这是程度再轻不过的威严了。Fenrir对omega的精神操纵能力,类比的说法来讲,足以把将万物打得粉碎,甚至引发大地震。 出于争勇情绪的耐心很快耗光,少年受不了了,忘记自己正在面对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角色,竟然摇晃起输氧的橡胶管。 威胁里带点娇气:“我教你怎么读好不好?你知道,我真的不喜欢‘Devin’这个名字,但他们都这么叫我…你上次答应了和我做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很寻常?” 所谓“上次”,不过就是昨天下午,他们第三次见面;言之凿凿的“答应”,其实只是对方当时的长久沉默。 少年知趣地没再讲话,但他也没退缩,他知道Fenrir并非是人造胚胎中诞生的无疵作品,而大概率曾经是一位自然人,这里的军用研究所会利用电子设备强化听力、视力、和肌肉力量,人脑双向数据传输、神经感知增强,增强视觉成像,等等,等等。 他的年纪不能完全窥清科学逻辑,但前两天听到几名白大褂在背地里笑谈,改造率/替换率在百分之多少还能算人类的话题,由此产生了这种想法。 或许这个人是某个战壕里捡回来一条命的大兵吧,不对,他更像个冷酷的职业杀手,一个人头的价格能买下一座岛屿的那种。 忍不住越想越奇幻,所以既然本来就是正常人,有脾气也无可厚非,fine,少年撇撇嘴。 实验记录本的空白页很多,据说是因为无人可以扼制住Fenrir的狂暴因子,所以不得不常常中断进度。 他抬头端详起Fenrir——真的有传言中那样恐怖吗? 不提别的,光是这张脸,就足以验证Fenrir绝不是克隆工厂里的流水线货。 他的英俊有种与生俱来的端肃,致使他即使在狭小的舱里这样窘迫,甚至无法充分伸展开来他那漂亮、健壮的四肢,却不妨碍他就像拥有黑曜石尾鳍的人鱼王,或者是阿波罗面孔的海神波塞冬。 总之他不该泡在药水里,他应该驾驶铜蹄金髦马驾的车,用金剑和银弓收取天鹅、鹰、狼这样的祭品才对。 少年从笔记本上扯了一页下来,桌上有铅笔。 “Qué te pasa.” Fenrir终于看了他,重音强调的位置,微微眯紧的眼睛, 都在说明他这句话的真实意思:你到底在干什么? 纸上不断发出沙沙声,这次换是少年没有看向他,过了很久的时间。 白而细嫩的皮肤像一朵洁白的莲花,天真鲜活,他仰起头对他笑,把这样的灿烂送给他,说:“画你呢!” “送给你!” 丢下这句话和画,少年就草草离开了,因为听到了母亲的传呼。 女人站在三道防护门外,她永不敢涉足这里。 这是多好的事啊!对少年来说,他有了一个可以喘气的宝贝空间,在这里谁也管不到他。没人可以捉他去学那些枪械知识,他倒不反感理化课程,但幼小如他也知道,他们没用科技做过半件好事,所以总是逃课。 中国话里这人就是一口烧不热的冷灶,但那又怎么样呢?Fenrir总比母亲可爱得多得多。 便以为荒漠般的心灵深处,总算还有一片绿洲。 所以次日再溜进来的时候,他大称Fenrir是自己的保护神,不算恭维。 他忘记追究那幅未完的画哪里去了。 万里云罗一雁飞 少年一周会来七天。他始终畅通无阻地进出这块森严的禁地,时间很快过了个寒暑,直到那个意大利男人回来了。 他很小时候见过一次罗曼,罗曼的皮肤像是白化病叠加了严重的银屑病,天干物燥的时候,让人害怕会不会秃噜秃噜往下掉墙皮。 他那天佩了一根典雅的天竺式样的、描绘月护王的手杖,犍陀罗艺术是希腊式的佛教艺术,慈悲为怀,但无人见了他不是一副临刑前准备挨枪子的模样。 罗曼·德卢卡波西托,是罪行横贯欧亚大陆的黑手党“赫尔海姆”的首领,他就是“毒龙尼德霍格”。组织的名字由来北欧神话,意为冥界,只有亡者的灵魂会来到这里。 而这座庞大的地下实验室,名为“尼福尔海姆”,只是他微不足道的一件小生意。而少年的母亲,Dr.Hela是这里权限最高的科学家。 罗曼频繁来到Fenrir的观察室外,他驻足赞叹。有时候撞见了少年也在里头,他则露出微微笑容,笑容像是看见了奇迹将至的预兆。 夏季的某一天,罗曼领回来一个小孩子。 少年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一只眼睛大得出奇的长满雀斑、金发小猴子。他第一次知道,真有人的笑声可以是咭咭格格的。 罗曼先生在这方面有奇异而独到的专业性,他指出贝缪尔有先天性的恒牙胚发育不良。 但贝缪尔有种魔力,可以让所有人争相恐后博取他的关注。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像个宗教狂热者那样乱抓乱砸。 贝缪尔胡乱开枪,多厚的人肉块都会变成他的筛子。 呻吟的北风在哭泣的监狱,而他在牢房里尖叫,十几颗长钉凿进手肘里,不是受了刑,是他自己非要撞开门锁导致的。灿烂的金发脏污满是泥土,不要命的反抗像一颗旋转的铜豌豆。 先是大面积的破伤风感染,继而股骨头坏死,但是罗曼有一支无与伦比的医疗团队。 总之,少年总是看见贝缪尔生死徘徊奇迹复苏。他还发现贝缪尔开始信教,常喃喃的是这两句: For God so loved the world that he gave his one and only Son, that whoever believes in him shall not perish but have eternal life.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Jesus answered, "I am the way and the truth and the life. No one comes to the Father except through me.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 少年只觉得这些是无稽之谈,看贝缪尔或许是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吧,居然会信这些,贝缪尔还是念圣经。 For I know that my Redeemer lives, and that at the last he will stand up on the earth; and after my skin has been thus destroyed, then in my fles h I shall see God. “我知道我的救赎主活着,末了必站在地上。我这皮肉灭绝之后,我必在肉体之外得见上帝。” 少年说你真的信有上帝么?贝缪尔嘻嘻地笑,那时他不美观的牙齿被一颗颗敲掉了,笑起来惊心。 秋天的天气干燥温暖,一朵大朵的花从闪亮的树枝上稳稳绽开,贝缪尔说,没有上帝,那我就是自己的上帝了! 少年用力点头说有道理,上帝有resurrection,你不也经常复活么?以后就叫你耶稣好了。 后来大了一些,少年渐渐明白,贝缪尔是罗曼珍美的禁脔。但他不懂,为什么镇日面对一个s级别的alpha,贝缪尔的后颈一直平安无事。 有一天他忍不住问了出来,贝缪尔还没听完就发出哈哈爆笑,仰天笑完又指着裤裆,笑了有足足一分钟。 少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扭头就要走,贝缪尔却拽住他,扔过来一沓相片。 横死野外、无处埋骨的人……无一不是alpha男性。 因为那条毒龙的可怕妒肠,贝缪尔手指点着相片品玩说。 所以你明白Fenrir的用处了!贝缪尔遥遥对着实验舱挤眼睛。 惟解漫天作雪飞 地下实验室中人人三缄其口,所以即便生于此长于此,少年也只知这个组织的片星凶行。他早早学会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但对于Fenrir身世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Fenrir搭理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应的字数少得可怜,但只要Fenrir对他稍看一眼、稍好一些,一好便是百好。 是他在乞求这种单方面的陪伴,否则他真活得像个寄居地下的远古生物。 天空和大海是什么样子呢?他自出生便无缘一见了。但是Fenrir一定知道吧?因为这个人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落难贵族的气质,他必然博知。 有时候少年忍不住幻想:战神阿瑞斯尚且会战运不佳被狄奥墨得斯刺伤,有虎落平阳的一天,就必有龙归大海的一日。到了那个时候,Fenrir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带出这炎炎地狱呢? 少年大抵是被贝缪尔带歪了,也有点信奉未可知的东西起来,他睡前常常默念的便是这句:The lamp of the wicked is snuffed out; the flame of his fire stops burning. 恶人的亮光必要熄灭;他的火焰必不照耀。 具体指的是哪个恶人?没有人比罗曼更恶了。在罗曼出现之前,少年的生活是孤寂而昏默的,而现在,就只有死灭和永劫的黑暗了。 罗曼的眼皮子少抬一下就是不高兴,他手下无数死士随时听候调用,努力上爬为他的心腹也不安全,终免不得在丑陋的欲情竞争中互相残杀。而他规定射猎必须打到活物才快活。一地的头骨与阉伶的残躯,也只不过是小有状态而已。 少年见惯了他们举手杀人的场景,起初夜哭到明,明哭到夜,后来心灵渐尔麻木,那种想哭哭不出来的感觉,真是没法说! 再演变到类似于精神半死亡,属于恐怖主义造成的思维异化。大量屠杀的细节,都以奇异的方式串联起来,在大脑中寄生。 不少次有人起哄,抓着少年的手去拿枪,最后有没有在欢呼声中扣动扳机,少年不知道、不记得,不愿追忆。 而人血溅到年轻的双颊,像毒芹开的花。 记得那一天,一位可怜人的颈血不小心射到了实验台上——一管胃肠道营养液里。 Fenrir的“食物”就这样报废,仓库里恰恰没有替代的存货。 少年突发奇想,把自己的午餐面包撕成两瓣,打开舱盖飞快丢了进去,他对Fenrir开怀笑:“嘿,别饿肚子!” 好一会,直到面包屑吸饱了水,缓缓几片落到头顶,Fenrir才睁开似眠非眠的绿眼睛,以一种罕有的轻微上扬尾音问道,你在喂鱼? 少年忙说没有没有,然后笑了笑说:“I’d rather feed the fish.” 并非字面意思,他在说,他巴不得落水葬身鱼腹。少年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想象在侧耳倾听着激越的海浪声,仰头见飞鹭向太阳。 想象多和美,锈黄的钥匙圈是一环金戒,记录簿撕下一小条,是早柳上折了一个枝。 他问Fenrir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活着与死又有何区别?圣经里光明的造物向何处寻? Fenrir只说:“It’s coming.” 他语调混合着水声,像智者和圣人窖藏的格言。少年却没有当真,擦擦被泪水半遮掩的眼睛,颓唐萎靡地笑说,罢了,算啦! Fenrir执意:“I swear.” 莫名地,满眶的泪水又一次淹没了眼眸,少年为了掩饰故意说很多话:“你发誓有什么用?你没有用的,你的名字就不吉利,知道神话故事里Fenrir的结局吗?‘在诸神的黄昏时,芬里尔击败奥丁并将其吞下肚,维达赶上前,一脚踩住芬里尔的下额,两手抓住狼的上颚,最后用剑刺入狼的心脏,报了父仇……’你看你,你真的会死的…” “不会。” “会的!” 对话偏离初衷,少年只为了一争高下,也不继续哭:“那你心不都会没的…人的心没了不就死了?还能怎么办?” “Then you will be.” 少年不解:“什么?” 像一个潮湿而空渺的山谷里传来的声音,引人进入星光思绪:“El culuzzón.” 满衣血泪与尘埃 “El culuzzón……” “El culuzzón……” 心脏剧痛得快要爆炸开来,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即将碎裂,但是一听到遥远记忆里的这声呼唤,季天蓼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某种莫名的寄托,身体在打哆嗦,颤栗穿过他的全身。 他震颤着紧闭的眼皮:“Fenrir……Fenrir…” 但睁眼见到的不是封聿,先听到一连串不知名可怜的尸体丢进土坑里的声响,然后满脸是血的昆汀骤然向他移近,他竖椭的瞳孔接近无色,眼睛发直,一动也不动,紧接着突然嘴角裂到耳根,露出一个角度惊人的笑容,笑声不知是笑还是叫。 罗曼则在后方点点微笑,他的笑始终蕴含悲悯意味,像在惋惜一件被毁掉的艺术精品。 季天蓼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个日夜,只感觉身体可怕地脱水,声带冒烟共振不出一个字,五脏六腑干燥得像是盛夏正午烤焦的几片树叶,而母亲还正在一旁汲汲地抽他的血。 “啊……!”季天蓼发出一声撕裂的痛叫,因为昆汀的脚踩在了他的腹部上,力气几乎折断了他的肋骨,他的胃袋快要反呕出来,以类似泵压的方式挤出了半管血液。 然后这些珍贵的液体缓缓注入昆汀的体内。 昆汀的手背上满是淤青流脓的针孔,溃烂得像一种有点发紫的浆果,他喟叹着赞美:“Oh Devin…我爱你的肝,爱你的肾,也爱你的血液细胞……” “LIGAND”,配体,或者称供体,季璟用这个词代指季天蓼:“供体各项指标符合要求。” 季天蓼看着眼前的拜伦式苍白的意大利男人,他忆起了一切,为什么先前每次见到罗曼,总会无缘无故地脸色青白,心里直刺得痛,所有谜团都有了清晰的解释。 用他那象征着令人心醉神迷权力的手杖,罗曼闲适走来俯视季天蓼:“玛利亚的儿子耶稣已经殒毙,而在这已经坍塌的圣坛面前,你之沉寂的国度人们理宜跪拜祈祷;须知邪恶只不过是一种虚空,因而我们要因着自己的善良而高慢。” 这时,一个仆从进来说:“您的贵客到了。” 季璟好像有意留住罗曼,可他说:“一定是我的安琪儿。如果能让我在他脚边哭泣一小时,我宁愿选择少活十年。我已等之不及抚鉴他肩颈的风致芳华,怆然的春日里天使金色的头发洒在金色的画壁。我爱他的美睫今会如抖颤的月桂树叶。” 罗曼言罢离去。 季天蓼被喂了几针血糖补充剂,昏睡过去不知多久,才有力气重新睁开眼睛—— 身处郊外的一所洋馆中,四下空寂无人,除了母亲在不远处紧按着两鬓流泪。 “Devin.”季璟缓缓抬头望向他,“一切都该结束了,可这一切早应该结束,不是吗?就在你发了疯地抗拒‘移植’的那一天,Fenrir突然暴走毁掉实验室的那一天,你们毁了我的所有心血……你的腺体在后续十年逐渐成了废器,是你的自作自受…” 季天蓼感觉自己是一只杨絮,身轻无力,终飞不远,他只能听着季璟继续自语下去,眼睛却始终与她对视,目光分毫不弱。 “是因为你愚蠢的抗拒才导致了这一切不幸…你的父亲更是一个蠢徒,他为了阻止我葬身在一场实验事故中是罪有应得……他是恶魔,你就是撒旦之子……” “你那蒙昧的父亲做了那种无可挽回的蠢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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