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自己的钱袋,从里面有零有整取出许多碎银和铜钱,刚好手中一把,然后将这些零碎放到阿飞手中。 “我知道你有些整银,不过给这些更合适。” “嗯,我会快去快回的!” 说完这些,阿飞收好铜银,去更远的一个畜棚牵了自己的马,随后直奔月州城外而去。 如今天气合适路况也不算太差,阿飞纵马疾行的情况下,下午的时候已经从月州城到了元江县,不过他没有去县城,而是直接去了西河村。 行至村中,阿飞就直接下了马,牵着马在村中走着,视线扫过村中一张张好奇地面孔,凭借记忆他还能找到易家的院落,他不问路,也没人敢接近他,显然衣衫一改,村里人没多少认得出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村中的狗在远处对着阿飞狂吠。 阿飞心中微微诧异,这村里有这么多狗么?之前和易前辈来的时候似乎都没听过多少狗叫,还是说那会它们都不叫呢? 很快,阿飞牵着马到了易家院外,正巧碰到易勇安听到附近的狗叫声出来看情况。 “你是……麦大侠?” 易勇安先是疑惑,随后脸上逐渐露出惊喜,阿飞也笑着拱手,一边说一边瞅着院内。 “易大哥,前,呃,易先生可在家中,就说阿飞来看他了!” “哈哈哈哈,麦大侠快请进,大伯不在,他现在在县衙当差呢,累了吧,快进来喝茶!阿宝,去叫你爷爷,说麦大侠来了——” “哦……” 院内的孩子刚要跑出去,就被阿飞伸手拦住了。 “不急不急,易先生去县衙当差,难道是捕快?” “什么呀,大伯一个文人当什么捕快,他呀在县衙编撰县志呢。” 阿飞点了点头,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心中已经有了脉络,前辈就在县衙里面,那件案子中的小人正好撞上了,出手也就顺理成章了。 “易大哥,我就不留下了,去城中看望易先生,嗯,这个给你,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说着,阿飞将一个钱袋子递了过去,除了父亲给的那些,他自己又加了一点点,易勇安伸手接住只觉得袋子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都是铜的和银的。 “嘶……这么多钱?麦大侠,使不得啊!” 易勇安下意识要把钱袋递回去,又被阿飞轻轻一推就推到了胸前。 “收下吧,我去县城了。” 说完这句,阿飞就牵了马离去,而易勇安愣愣看着手中的钱,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追出去几步喊道。 “麦大侠,您吃晚饭吗——” “不吃了——” 阿飞也挥挥手,快速朝着村外走去,一到村外就骑马离去了。 所幸马快,虽然折腾了好一会,但阿飞总算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到了元江县城内。 靠近城门的大街牌坊位置,一些匠人在官差的监督下,在那敲敲打打地搭建台子,周围人路人偶尔留下的几句议论声很快解答了阿飞的疑惑。 “那恶商终于要杀头了!”“就是,早该死了,到时候杀头可得来看看。” “听说是腰斩吧?”“管他呢,反正都一样!” 议论声随着阿飞牵马路过而渐渐减弱,他也明白了朝廷大概是要在武林大会正式召开前结束那桩案子了。 阿飞没有立刻去找易书元,而是先寻了一处客栈住下,随后才向着县衙方向走去。 易书元本来正在文库中记录整理书稿,忽然间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就放下了笔。 在阿飞于县衙外围犹豫许久不知该以何种方式让易书元知道的时候,却见易书元已经从县衙内部走了出来,一看到阿飞,他的脸上也流露出自然地微笑。 这一刻,阿飞惊喜的同时,一直微微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前辈看起来气色很好! 第63章 以武入道 “前辈!” 阿飞这一声前辈没有直接发出声来,只是动了动口型,易书元带着笑容走到了他近处,他才出声作揖,比起江湖常见且较为随意地抱拳礼,他觉得面对易前辈更好似面对一位夫子。 易书元伸手拍了拍阿飞的胳膊,点了点头道。 “从月州城过来的吧?走,找个地方请你吃饭。” “嗯!” 毕竟在雪山中相处过相当一段时间,易书元和阿飞今天这一见并没有什么生疏感,一个前面走着,一个在旁边跟着,很快就离开了县衙区域。 不巧的是,因为来了不少江湖客,元江县的两大名楼同心楼和醉宾楼都没有位置了,但巧的是易书元和阿飞都没打算堂食。 易书元从同心楼买了一些包子和两壶酒,又顺路从醉宾楼买了一只焦酥烧鸡,随后带着阿飞一直向前。 两人越走周围的人流就越是稀少,越走就越是安静,很快就到了县城城墙的西北侧墙根处。 因为城墙坡道和城门距离这边都比较远,而且这边光照条件非常不好,反而显得较为荒凉,除了一些草棚柴堆和杂物,连块荒芜的草田都没有。 此刻已经是黄昏,天色也已经昏暗了下来,易书元抬头看看城墙,又看看身边提着吃食的阿飞,笑了笑道。 “让我看看你的轻功练得如何了。” 说完这句话,易书元轻轻一跃,整个人如同一片随风而起的鸿毛,身形甚至带着一些摇曳和飘动,犹如烟絮延展,悄无声息之间已经上了三丈多高的城墙,站在了女墙之上。 比起月州城城墙上的诸多岗哨,元江县的城墙上连个大头兵都没有,守城门的壮班衙役已经是四道城门唯一的守备力量了。 阿飞抬头看着易书元这一手惊艳到令他心中微微震撼的轻功,心中也升起动力。 下一刻,阿飞运转内力提气一跃,身形在空中螺旋拔高,随后双脚空踢两下就落在了易书元身边的城垛上。 一落地,阿飞就忍不住问道。 “前辈,您的伤好了?” “哈哈哈,算是吧……” 易书元哈哈一笑也不说破了,曾经雪山中的一切就当是个美好的误会吧。 说完这句话,易书元轻轻一跃跳向东南角的角楼,阿飞则立刻跟上,和易书元一前一后上了这角楼的屋顶。 因为年久失修,元江县城墙上也就城门处的城楼还算完好,而角楼屋顶的砖瓦都有不少破损,甚至还长了一些草。 易书元就坐在朝西一面的屋瓦上,阿飞有样学样在他身边坐下。 两人视线中最直观的就是阔南山,虽然山脉总体上位于元江县北面,但向着西南延伸,所以每当太阳落山,元江县天黑得也相对比较快。 此刻两人所能看到的也就是山那边的晚霞。 易书元一直没说话,阿飞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先开口了。 “前辈,那案子中提及出手的先天高手,是您吧?” 这点在阿飞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易书元点点头直接就承认了。 “确实是我,那时朝廷还没关注到此案,贾云通又是案件关键人物,元江县衙守备薄弱,若我不出手,恐小人迫害成功,只是没想到之后引来了许多麻烦事啊……” “果然是前辈!” 阿飞内心十分高兴,不光是因为易前辈的伤势似乎大有好转,也因为前辈行事符合他的想象,不过求慎重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前辈的身体无碍吧?传言中说您似乎是因为身体问题,要寻传人的……” “嘿……” 听到这话易书元又笑出了声,谣言这种东西传得有鼻子有眼,越传越离谱,最后弄得很多人都信了,甚至是最开始传谣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在传播正确信息了。 现在如是,上辈子网络时代这种更加容易获取信息的地方则反而更加夸张,有时候是误会,有时候则可谓是敲骨吸髓恬不知耻。 而在武林大会这件事上,始作俑者是朝廷还是其他人已经不重要了。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至于在不在武林大会上现身,其实也并不重要,不论结果如何,朝廷终究是达到了目的,武者终究是共襄盛举,你也可以借此机会一展拳脚,看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阿飞认真地说道。 “我麦凌飞现在算不上是四十岁以下的最强者,但这一次我必为魁首!到时候把山河仙炉图送给前辈!” “哦?为何敢这么说?” 阿飞笑容不改。 “大会比试的安排由武林前辈和朝廷共议而定,出具各方路引以证身份和年岁,年龄相仿者同台比试,最后方是强者角逐。” “同辈人中我可不惧任何人,每一场比试都是我武功精进的基石,而且我内力占据天然优势,到强强角逐之刻,各方高手必然内力大有损耗,短时间内不可能尽复,而我武功时刻精进,内力维持鼎盛甚至更近一步……” 说到这里,阿飞看着易书元的眼神极为明亮,充满自信地说了下去。 “我麦凌飞,如何不能赢得?” 好小子,有心计的啊! 易书元听完都忍不住拍了拍手。 “啪啪啪啪啪……” “不错,并非盲目自信,那就让我来看看你现在有几斤几两吧!” 话音一落,易书元竟然毫无征兆地出手朝阿飞攻去,一掌挥出掌风呼啸。 阿飞猛然一惊,整个人一跃而起跳到角楼中心尖端,随后再度一跳自上而下挥拳打向易书元。 “嘭嘭嘭……” 易书元站在原地不动,以单手运掌接住阿飞来势汹汹的三拳,随后左脚上踢阿飞胸口,被他双臂交叉挡住有借力腾空,身形翻转直接以腿回击,瞬间又踢出三脚。 只是这招式虽然凌厉,可在易书元这还不够看,即便他动用的真气十分克制,但站在原地单手出击就能轻松化解阿飞的攻势,横臂一扫之后将阿飞扫开。 “就这点本事?” 易书元以言语相讥,阿飞顿时浑身气势一变,先天境界的高手当面,用不着他留手,直接使出十二分功力就是了! 下一刻,阿飞双手在角楼屋尖一拍,再度冲向易书元的身形和动作快了何止一筹,更是直接一脚扫起多片屋瓦。 “啪”“啪”“啪”“啪”…… 瓦片在易书元手中被击碎或者打飞,也是这一刻,阿飞犹如破风而出,朝易书元中门飞踹。 易书元刚要挥掌相迎却没想到挥了个空,阿飞以手撑地右脚虚晃,同时刻左脚踢出蓄力一击,一脚打在易书元掌力爆发的末端,易书元也在这一份力道下后滑半步。 这一刻,阿飞气势瞬间攀升,向着易书元追击过去,身形在角楼上快速腾挪,每一拳每一脚都好似带上了风雷之声。 一连二十几招下来,易书元终于用上了双手,阿飞克制心头喜悦,攻势也越发凌厉,直至易书元开始施展身法,阿飞为了跟上动作,本已经到极限的招式和身法又更上一层楼。 两人在狭小的角楼顶上飞速交手,手脚相击恍若幻影,拳脚之声被淹没在狂风呼啸之中…… 大约一百招之后,阿飞又一掌打来,易书元右手轻飘飘一掌,用出了几分真力。 “嘭……” 一掌过后,阿飞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袭来,双脚急速踩着瓦片后退却无法止住身形,直至一下摔倒在屋顶。 “嗬,嗬,嗬,嗬……” 面对易书元,阿飞运功太猛毫无保留,此刻的内力已经耗尽,刚刚就已经拼着一口气在强撑,现在只能躺在那喘息着,连起身的力气都没了。 即便易书元对江湖上武者的细分排名并不了解,但就冲阿飞刚刚的表现来说,绝对差不到哪去的。 “能做到这一步,算是非常不错了。” 说完这一句,易书元笑着将阿飞拉起来,两人重新坐到了一起,而刚刚交手刻意避开的地方正放着带来的酒食。 “饿了吧,先吃东西吧。” “嗯!” 易书元将身边的油纸包一一打开,还冒着热气的吃食散发出一阵阵香味,喝酒吃菜看晚霞,两人也笑谈当初在雪山中的事情。 阿飞和易书元打过一场之后只觉得心情舒畅信心倍增,即便明知道前辈让着自己,但天底下有资格和先天高人交手的人能有几个? 此刻阿飞的心态也变得更加放松,只是实在忍不住疲惫,边吃边聊的时候已经躺回了瓦片上。 “前辈,您是真正的先天高手,那先天之上真的还有路么?一些个江湖术士也常搞些驱鬼捉妖的行当,是真的有鬼有妖么?当初的那条雪蟒,是不是真的成精了?” 易书元将手中的包子塞入口中咀嚼着咽下,起身迎着晚风走向檐口,站在角楼挑檐尖端望着最后一抹晚霞。 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刚刚切磋时一直坚持不散的儒巾在此刻终于在风中瓦解,在吹飞出去的那一刻被易书元伸手抓住,任由长发在风中飞舞。 易书元知道阿飞想问什么,而真正的先天高手当面,自然是问这种问题的难得机会。 “古往今来,习武之人到了某个境界,能感内功质变,逆反先天化生出真气,能以全盛之姿直至临终,这一步被江湖人称为先天武者陆地神仙,嘿嘿……好生狂妄啊!” 天边晚霞是夕阳的余晖,即便元江县城大部分地方已经变得十分昏暗,在此处却依然能欣赏那一份日落前的美丽。 易书元心有感慨地说道。 “只不过所谓仙道,并非他人吹捧一句陆地神仙就心飘飘然了,能成先天者皆惊才绝艳之辈,若能勘破虚妄明心见性,其实已经一只脚踏入仙道之中了……” 易书元所说的都是实话,因为这皆是自身感受所得。 “呜呼……呜呼……” 狂风在此刻呼啸着,天空骤然光亮一闪。 “轰隆隆——” 雷鸣九霄之刻,惊得阿飞心头一跳,他看向天空,分明没多少乌云。 易书元皱眉看向天空,也不再多言,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看着最后一抹朝霞暗淡下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阿飞的视线从天空收回,再看着易书元的身影,心神竟有些恍惚。 阿飞忽然发现自己可能错得很厉害,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根本还不了解易前辈。 就刚才寥寥几句,可以说言明古今先天高手心中桎梏,但换种角度理解呢? 阿飞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了不少,难道易前辈已经勘破了虚妄明心见性,一只脚踏入仙道之中了么? 古来多少先天高手,临终都是“闭死关”之后就再没有出来过。 阿飞联想到此前易前辈严重不佳的身体状况,再看如今易前辈的从容气度,分明就是迈过了传言中的那一个虚无缥缈的“死关”! 此刻易书元的身影和记忆在阿飞这里又到了另一重高度,一切的一切汇聚成了江湖中最美好也最绝望的传说——以武入道! 第64章 罪徒处刑 而在远方月州城的云端之上,一名天神正踏云来到武魂天鼓处,忽然间感受到九霄雷响,心头也是微微一惊,他诧异地看向天宇,却不见再有异动。 四名守在武魂天鼓四角的神将也眺望天际又看向遥远的凡尘,不知道刚才为何起了雷声。 “星君,方才为何响起了雷声?” 武曲星君一身红锦朝袍好似和自身神光融合在一起,他看过天宇四方后收回视线。 “不过是偶有气机变动,激得云水生木罢了,乃天地自然之常态,不必在意。” 一般这种晴雷,也就一击之力,果然如武曲星君所说得那样,雷声也就这么一下,之后再无动静。 武曲星君走到武魂天鼓处,抓起天鼓鼓槌,向鼓面打去,一击落下,华光随着鼓声一起爆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元江县西北城墙角楼上,易书元寻声看向天宇一方,能见到武魂天鼓又露了出来,神人正在天际擂鼓。 阿飞见易书元看向天空,也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去,恍惚间,他好像又隐隐听到了一些动静。 “易前辈,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有鼓声?” 易书元回头看看阿飞。 “许是有神人在天际擂鼓吧。” 阿飞只当是易书元的玩笑,提起酒壶往嘴中倒酒,又提及其他事情。 “今日我来县城中时见到街口在搭建行刑台,应该是那案子的案犯都要被处刑了,这案子应该算是结了吧?那样前辈有没有空闲去月州城凑个热闹?” 易书元晃动着自己的酒壶,看向城中一个方向,好似能看到那一处刑台。 “算是结了吧,后天就行刑了,至于凑热闹嘛,再看吧。” 这案子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只能说朝廷有朝廷的考量,皇帝有皇帝的想法,现在这样已经算有魄力了,毕竟元江县这边是杀一个贾云通和其爪牙以及一些武者,但在梧州可是连杀带革职,几乎将整个梧州官场肃清,如天鲸帮之类被连带被处置的人则更多。 如果不是月州武林大会和山河仙炉图的事情吸引了大量的目光,由元江县起头带出的梧州盐案绝对更加轰动。 “后天么?那我也看了行刑再回去,反正武林大会要到初一,还有好几天呢。” “你还是快点吃吧,吃完早点回客栈调息,今天耗尽了内力,可别第一场就败了。” 易书元调侃这么一句,阿飞则嘿嘿笑着。 自阿飞的清心诀的修炼步入正轨之后,他的内力生生不息,越是损耗得厉害,每次恢复之后就会比之前更精纯一分,恢复速度也会更快,一夜时间足够恢复个七七八八了。 …… 在三月二十七这一天,对于元江县的百姓来说是个看热闹的重要日子,因为贾云通要被行刑了。 当然,由于武林大会的事情,所以一起看热闹的远不止元江县本地人,除了一些外地客商,更是有为数不少的江湖武者,阿飞则和一些武者一样混迹在人群之中。 元江县中心大街的街口牌坊处,行刑台已经搭了起来,周围满是看守的士卒,而元江县自己的衙役只是在外围维持秩序,防止老百姓靠得太近。 街道这边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有的百姓甚至从自家带了凳子过来,为的就是获得高人一等的观看位置,更不用说街口附近的几栋茶馆酒楼之类的地方,楼上位置早已被人占满。 若非武者在月州大会的情况下都会卖官府一个面子,只怕一些屋顶上也会站人。 只不过何欣的家人终究还是没能在这一刻赶到,或许对普通人而言路途还是太过遥远了。 行刑台上,贾云通和一众犯人被五花大绑着跪了一排,其中有贾云通手下的一些凶恶仆从,也有孙士万和那几个在元江县被抓的天鲸帮武者。 这些元江县抓的人在这里行刑,而其他需要处刑的犯人大多在同一天的梧州正法。 罪犯们边上除了有一名刽子手,贾云通旁边更是放着一把黑色大闸刀。 行刑台上还摆了几张桌子,桌后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县令林修,一个是月州通判,一个是朝廷监察司的巡查。 贾云通跪在那边,感受着身边闸刀的森森寒气,身子止不住地打着摆子,他边上的几个曾经的仆从也同样不堪。 几个江湖人或心如死灰,或面无表情跪在那边,倒也还算安分,只是面对周围数不清的围观百姓,个别人眼神中多少带着一些复杂。 “怎么还不杀头啊?”“是啊,都站了这么久了。” “你们懂什么,要等午时!” “啊?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那你回去呗,哎哎,别挤我呀!” “茶水,茶水~~~一文钱一盏,卖茶水咯,一文钱一盏……让让,哎让让,卖茶水了,哎让我过一下……” 有人等着看杀头,有人在这里做生意,衙役们用水火棍横在身前,时不时喊话让百姓们靠后。 易书元和一些衙门中人则多少有点特权,可以在行刑台后面这种相对宽敞的位置观看,他的身边除了吴明高和楚航,还有这段时间因为武学方面的交流已经和易书元混熟了的杨捕头和老教头。 老教头这会打趣着说。 “咱元江县好多年没砍头了,没想到今年一砍就是一串,易先生的县志中可不能少了这一段。” “那是自然。” 易书元回应一句,视线却看向另一边,在那里,一个孩子被一个略显紧张的妇人搂着,那妇人的视线愣愣地看着贾云通,眼神中多少也带着一些复杂。 再看向人群,除了翘首以盼的百姓,还有众多江湖客也在等着,阿飞就站在一个店铺的廊柱旁。 呜呼…… 一阵常人难以察觉的阴风吹来,易书元立刻侧目,只见一队阴差已经来到了刑场边,有的佩刀有的腰挂锁链,有的撑着大黑伞。 “易先生!” 为首的是日巡游孙恒,他向着易书元方向拱了拱手算是问礼了,而易书元此刻自然也不好回礼,微微点头算是回应。 阴司都准备来收魂了。 不远处的日晷阴影逐渐指向午时,那边的朝廷巡查看向林修道。 “林大人,请吧。” 林修点了点头,以今天监斩主官的身份慢慢站了起来,而因为他这个动作,周围诸多围观百姓也不约而同地慢慢安静下来。 “嘘,要杀头了!”“别吵了别吵了!” “快看快看!” …… 原本嘈杂的街道很快变得有些寂静。 林修看着行刑台上跪着的一排人,从桌上抽出一支令箭,一边丢出令箭,一边以中气十足的嗓音下令。 “午时已到,行刑——” 令箭丢在地上,刽子手和两名官差走到了贾云通身边,后者整个身子都已经近乎瘫软,呼吸都变得非常急促。 刽子手将闸刀拉开,两名官差则将贾云通拖到闸刀的刀座上。 “呃啊啊,我,我……” 贾云通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巴抖得厉害,视线下意识看向那边的妇人和孩子,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的人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就连围观者现在也大多一言不发。 而贾云通所看的方向,妇人蒙住了孩子的眼睛。 一边的刽子手活动一下肩膀,然后双手抓住闸刀的长柄,提起浑身劲力,猛然往下一压。 “嘎嗤……” “嗬呃……” 闸刀切肉分骨的声音响起,贾云通却并不是第一时间发出惨叫,反而吸气无声,鲜血内脏和污物霎时间染红了闸刀的刀座以及一部分行刑台。 很多人选择将孩子的眼睛蒙起来,也有很多人自己都闭上了眼睛。 但很快,贾云通就感受到了痛苦,并且越来越强烈。 “呃嗬……杀,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嗬呃……” 腰斩之所以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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