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材料,而是再普通不过的纸而已,甚至上面画的鬼物也是普通的墨迹和颜料。 也就是说,这画虽然是残缺的一小角,却也很有可能是人画的! 土地婆领会显圣真君的意思,点点头道。 “是,小神这就设法去查!” 这件事的源头肯定是从人间来的,天律也好,过于大的动静也罢,亦或是可能影响人间驳杂的气数,神祇都不方便一直露面和凡人接触,还需由人来相助。 一缕檀香的烟雾飘向伙房,那边的老庙祝折着黄纸的时候渐渐昏昏欲睡,很快靠着椅子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好似听到有人咳嗽,并且在呼唤他的名字。 “咳咳咳……启贵,启贵……” 庙祝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已经装了半篓子的黄纸元宝,自己怎么折着折着就睡着了。 “启贵……” 声音再次传来,似乎是个苍老妇人的声音,庙祝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土地庙地方不大,也不可能时刻有人过来,所以庙里除了他一个人都没有。 “谁,谁在叫?” 庙祝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启贵……” 声音再次传来,庙祝心头猛然一跳,下意识看向一眼可见的殿中土地像,那坐在神台上的泥塑土地婆似乎正在看着他。 “启贵……” 土地神显灵了! 庙祝赶忙跑到神像前,连连拱手作拜。 “拜见土地婆婆,拜见土地婆婆!” 这庙祝也是个有些本事的,算是一个乡下的神棍神婆之类的人物,传承了很多土方土法,能瞧一些病,也能驱一些邪,一些术士的原身也是类似的人物,或者说庙祝也能算是术士。 “启贵,你上次镇压在我香炉下的那东西可是邪性得很啊,惊动了上神,必须知道此物的来历,你可还记得那次的情况,知道那家人的事?” 庙祝抬头看向神像,见到神像真的张嘴在说话,又是激动又是彷徨,随后反应过来,细思上一次的事情,但这会思维混沌得很,怎么都想不起来。 “快些去查一查……查一查这画的来由,勿要打草惊蛇……” 声音好似越来越远,庙祝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好似在移动,明明站在殿内没走,却距离神像越来越远。 下一刻,伙房内的椅子上,庙祝身子一抖就醒了过来。 这会的庙祝头靠着椅子背半躺着,他看看头顶的木梁低头看看竹篓子,里面的黄纸元宝折了大半篓子,而刚刚的梦还历历在目,梦中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 庙祝站起身来,打开伙房的门看向庙殿,土地婆神像端坐在神台之上。 作为一个经常帮附近村人处理红白事,一起帮忙做些土法的人,庙祝对刚刚的梦可不敢大意,他快步走到殿内,然后看向那个香炉。 犹豫了一下,庙祝将香炉抬了起来,却发现下面的纸张已经不见了。 “土地婆婆,是您收走了么?” 这么说了一句,庙祝拿起神台角落的爻杯,虔心祷告之后摔落。 “啪嗒~” 圣爻,一连摔了三次,都是圣爻。 庙祝已经明白了,向着神像拜了拜,随后回伙房将灶中微微燃烧的炭火熄捣灭,披上一件厚一点的衣服,又戴上一顶皮绒帽,关上伙房门之后出来又到了庙殿中。 庙祝再次向着神像拜了拜,然后双手抓起了一根供奉在神台前的桃木棍。 此刻易书元就站在神像不远处,见此直接向着桃木棍一点,顿时指尖一道神光射出,落入了桃木棍中。 庙祝拿起桃木棍的时候,只觉得木棍微微变沉了一些,他诧异地细看一下,只觉得木棍上竟然隐约有一层金辉泛起,再看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但木棍的重量确实是变了。 庙祝不再犹豫,立刻出了庙向外走去,土地庙也无需他太过操心,乡人来上香拜神都可以自理。 土地庙虽然在这个村子外,但附近三个村子有事都会过来,上次出事的那家稍远,但以庙祝比年轻小伙子更快的脚力,去一趟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庙祝一走,易书元看向土地婆,道了句好生修行吧,随后就直接消失在了她眼前。 这一幕看得土地婆吃了一惊,因为她根本没见到任何遁法,也没见到神光远去,就好像显圣真君根本不曾存在这里,真就直接消失了。 易书元当然不是消失了,而是直接散去天神变,以神念之躯跟随庙祝过去了。 显圣真君法身太过显眼,虽然可以用种种神道手段,但易书元自觉也没必要舍本逐末,直接神念游走方便快捷。 而且这世上能发现他神念游走的存在估计不会多的,比正常神道手段要更加隐蔽。 …… 登州城,显圣真君庙中,胡匡明在庙后院的起居室内神情严肃,光把脉就把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从紊乱的脉象中把握到一些细节。 在对病情有所把握之后,又开始翻书。 “这孩子现在还活着简直令人惊奇,就好像体内生机都被夺走了但还吊着一口气……” 胡匡明皱眉看着陈寒道。 “还有一点也十分奇怪,如此虚弱的体质,脉搏联通经络,竟然还有几分生机,脚底涌泉都是自内而现的温热,不应该啊……哦,这当然是好现象!” 陈寒看了麦凌飞一眼,这当然是因为先天真气。 可以说这孩子现在完全是靠着先天真气吊着一口气了。 “不能让他再染风邪了,压惊镇魂,还得以温润药食循序渐进地补足元气,或许还能活命……” 胡匡明还是和以前一样,看病带着一大堆的书,这会床边和桌上摊开了不少书籍。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他看书并没有一种焦急感,而是心中总有一些脉络把握在,总有信心能对症下药。 易先生曾说过,所谓医者仁心,医道中人秉承这一点看待世间病患,存了求知欲更想要助人康复之心,那么医术的精进有时候会更为迅速。 这或许就是这世界的一些特殊之处了,“有如神助”一词并非空穴来风,而这个“神”未必就只是真的神祇,可能也是万物之灵,也可能是心中之灵。 陈寒见胡匡明似乎要开方子了,她便先起身离开,走出了起居室。 很快陈寒就来到了前部的殿内,显圣真君的主殿叫伏魔殿,此刻殿内依然有香客在上香,看到她过来也有人和她打招呼。 外面有个大香鼎,可供信众插香,里面的小香炉则受限地方小,插的不多。 陈寒一一回应,随后走到了神台边,看向那个香炉,她好似要帮几炷没插好的香重新插稳,抓住香的底部往下插了插。 她心中此刻也明白了过来。 香炉中的东西确实不见了。 不过陈寒可不是土地小庙的庙祝,而是真正的化形之妖,她心若明悟,抬头看向显圣真君像。 真君,刚刚是您降临了么? 第316章 寻踪 陈寒看着大殿内檀香笔直的烟雾,大致也明白极有可能是显圣真君法身降临。 这怪物才刚刚被放到香炉里没多久,真君就降临了,说明那东西很不寻常,也让陈寒升起一股警惕心。 不好! 这一刻,陈寒心头猛得一跳,顾不上有香客想要来搭话,立即冲出伏魔大殿,随后轻轻一跃就到了后院起居室门外。 凝神静气一息之后,陈寒才开门进去,里面的胡匡明还在写着方子,并且将各个注意事项也写得清晰明了。 阿飞和池庆虎一个留意着床上的孩童,一个则正在为炭盆添炭。 而床上的孩子依然一动不动昏睡在那,陈寒细细瞧了好一会才微微松一口气,她就怕这孩子也有问题。 而且现在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凭什么这孩子还没有死呢? 这不是陈寒妖性难改的冷漠,而是客观看待事实,这孩子本身并无什么特异之处,又被这种诡异的鬼怪弄成这副摸样,正常而言应该是已经死了。 而且自己那个小弟应该是没那能耐可以维持这种状态的。 “陈姑娘,就按这个方法调理,药我会亲自配好送来的,不过最好找到他的家人……” 胡匡明写完了方子,见陈寒回来便起身过来叮嘱,几句,一边的阿飞凑过来看看桌上的纸张,密密麻麻写了一堆,和寻常大夫尽量简洁的方子有些不同。 胡匡明的观念是,叮嘱的过程不能少,但最好还是记录下来,因为人有可能忘事,而纸上的字不会跑。 陈寒凑近桌子一边听,一边时不时看向那的孩子,胡匡明也回头望望床铺。 “唉,这孩子可怜啊,别是因为这病被父母抛弃的吧?听说你是在河中把他救上来的,天底下不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吧?” “不会,这孩子的父母一定很焦急呢。” 陈寒安慰了一句,胡匡明只是抚须摇头,这病他得一直跟进,一来是这种奇症少见,二来也是不放心。 “你庙中事物繁多,但这孩子的事情要多上心,若是再忙不过来,请个人照料一些也可以……” 胡匡明还在不断叮嘱,在他眼中陈寒也是一个奇女子,跟着他学了一些医术,并且悟性很好。 只可惜居然当了庙祝,虽然世人对女子当大夫会有一些偏见,但一些妇人的疾病来找她也十分合适的。 不过另一方面而言,有陈寒照料着孩子,胡匡明还是心宽不少的,更加上她这庙祝似乎会一些术士手段,有时候也会有些奇特效果。 陈寒一面点头,一面走到了床铺边,伸手翻起孩童左眼眼皮,眼中神光涣散。 思量一下,陈寒右手之间浮现一小团灰色物质,正是取自伏魔大殿内的香灰,陈寒直接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指尖,神阳之力结合她自身妖身的阴寒之力,将香灰直接化开成一点香灰之墨。 随后指尖在孩童额头一点。 唰~ 麦凌飞立刻侧目,似乎见到孩童额头有红光一闪而逝,而其余人则都没有发现。 此前陈寒不敢随便施法,现在孩童体内有一股先天真气护体,胡匡明也看过了,认为暂时还算安定,那她现在就敢尽量小心地施加一些保障。 “姐姐……姐姐……” 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这声音就只有陈寒能听见了,即便麦凌飞也听不到。 “劳烦麦大侠照看一下孩子,我有事要再出去一趟。” “陈姑娘请放心。” 陈寒微微点头,凑近麦凌飞道。 “麦大侠,这孩子可能没那么简单,或许被妖邪所侵,这里是真君庙,邪物不敢造次,但也请务必小心对待。” 阿飞微微皱眉,还是轻轻点了点头,一边的池庆虎也听到了陈寒的话,下意识看向床上的孩子,他可还没见过什么所谓的邪祟。 陈寒不再多言,再次出门,随后直奔后方的临水台阶。 她看向水面,隐约能见到水下晃动的蛇影子,似乎是感觉到她来了,大蛇偷偷探出一点头皮到水面,两只眼睛隔着水波看向视线中显得有些晃动的身影。 “姐姐!” “不是告诉过你安静待着吗?现在香客这么多,我一个庙祝难道还直接搬了贡品给你送来么?” 大蛇的兴奋感都被剿灭了一些,难道我在姐姐心中就是这种形象么? 不过很快大蛇就摇了摇头,晃起一阵水波。 “不是的姐姐,我见到伏魔圣尊了!” “真君?” 陈寒早就清楚真君降临,但没想到竟然先找了弟弟,仔细一想也合理。 “真君现在何处?” “我跟你说啊,真君出现的时候,可吓坏我了,平日里我总想见见这大神,没想到真见了这么吓人啊,我……” 陈寒抬起袖子就是往水面一扫,一阵实质般的风扫得蛇头一个踉跄。 “说重点!” “哦……我带着真君去了发现孩童的抗旱渠,真君就站在我头顶,我感觉自己妖力大增,御水之速都快了非常多,真就是有如神助啊!” 陈寒明白这应该确实是真君相助。 大通河理论上是龙族管辖水脉,即便出了洪尉这件事,但天庭更不会过于触怒龙族,所以自然不可能马上册封一个河神,毕竟当初开阳运河,龙族也保持了默契。 而龙族在之前的事情上十分尴尬,而显圣真君道场显然是在岭东了,又直接镇着大通水脉,加之岭东万民的排斥,龙族也不好送新的水神。 这就造成了一个古怪的事实。 大通河现在甚至可以说是显圣真君下辖的区域,因为不论是天海两方的顾忌,还是人间信众的愿力,都隐约指向这么一个事实。 “然后我们就到了那地方,真君直接唤来了土地神,谁知道那土地竟然……竟然成了怪物……” 大蛇说着说着也严肃起来,即便是它也清楚这事不简单,其实它应该什么都不说才好,但实在忍不住,而且姐姐是真君首庙的庙祝,应该是能说的吧。 陈寒听得眉头紧锁,身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这事情比想象中更大,难怪连真君都被惊动,亲自下界来了! 嗯是的,陈寒认为真君应该是居于天上,至少也是在各方遨游,而天上和海里的人则认为,显圣真君应该是坐镇道场的。 实际上猜的方向都不能说错,但又都猜错了。 “此事切勿四处去说,知道了吗?” “我就和你说,最多和小妹说……” 大蛇这么讲着,却迎上了陈寒严肃的神色。 “是是,小妹也不说……那姐姐,要是又有什么事,我跟不跟你说?” 陈寒咬了咬唇。 “我可以说……” “哦……” …… 新田县山边张家村。 这村子近山,一些住户间隔比较远,一些还贴着山,老庙祝手中的桃木棍既是他的法器,也是拐棍。 大冷天的愿意出门的人虽然不多,但也要看是什么时候。 毕竟快要新春,这边家家户户也是热闹的,这会也有一些人在张罗着装点院落,毕竟这个新年对岭东人意义不同。 有人看到老庙祝会打声招呼,有人也会说几句话。 老庙祝一一回应,或者边说边走,脸上同样洋溢着笑容。 只不过随着接近之前那户人家,老庙祝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那是一个土坡下的小院子,用石块泥巴垒起起了围墙,此刻正炊烟袅袅,显出几分烟火气。 庙祝走到院门口,里面就有热情的声音传来。 “哎呀,是启贵叔啊,快请进!” 讲话的也是个老妇人,但却还需要叫庙祝为叔叔。 “呵呵呵呵,正好路过,就来来看看,对了上次的事后,家里都还好吧?” 老妇人提着扫把笑呵呵迎着老人进屋。 “都好都好,家里人进城办年货去了,我给您泡茶吧,灶里面烧着热水呢!” “好好好!进年货去了啊……” 老庙祝手中的桃木杖不离身,进屋了还在地上“咚咚”地点着。 易书元此刻同样进了这里,视线扫向屋前屋后,也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 “对了,上次那画,你们说是一亲戚家里带来的,那亲戚远么?” “远倒是不远,就在城里呢,小孩子撕了一张画,就大发雷霆,画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招邪,再也不去了……” 老妇人絮絮叨叨埋怨开了,都是说那亲戚坏话的。 上次老庙祝的结论是,这画画得太生动也太邪气,所以招邪,让他们提醒自己那亲戚一下,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去提过。 而易书元在一边听得皱眉,一是思量那城中人,二可能也是对这家的家长缺乏对熊孩子的管教有些不喜,这是上辈子的一些影响了。 第317章 画中百鬼无面为首 老妇人说着便为老庙祝泡了茶,甚至还拿出了一些山中收集的山货招待,就这么边聊天边喝茶,等待着家中的人回来。 一般这边村里人进城都是起个大早,下午的时候就回来,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果然,没等多久,就已经有脚步声传来,进城一家四口人都回来了,夫妻两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大的男孩和夫妻都提着东西,最小的那一个抓住一根木棍甩来甩去。 老妇人和庙祝立刻迎了出去,自然是一阵寒暄过后,都回到屋中询问谈天。 天气寒冷,一家人外加老庙祝这一个来客全都在厨房聊天,因为灶炉没熄呢,这里明显比家中任何地方都要暖和。 易书元一面听他们聊天,一面观察着这一家人,也看着他们从城里带回来的东西。 除了糖、盐等紧俏物品,还有一些对乡村人来说比较稀奇的玩意,以及一些红纸,用来让附近识字能写的人帮忙写春联写福字,比如老庙祝。 随后易书元的注意力也逐渐被几人交谈的声音吸引。 “这么说,你们那亲戚是独居在城外,并不是在城中?” “挨着县城不远,但确实不在城中,一个破旧的祖宅,自己栽了几棵树,围了个篱笆,自称什么草庐先生,前些年见都见不着,房子都塌了,去年旱时回来了,也不见他出门……” “对对对,一个读书人,一大把年纪了,一无功名利禄,二没有成家立业,三更不可能有什么子嗣,实在是丢人……” “还有啊,生活落魄寡言独居,孤僻得很……”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似从他们口中能不停数落那个亲戚,听得老庙祝频频皱眉,也听得一边的易书元微微摇头,至于摇头是因为那所谓的亲戚多一些,还是眼前的一幕多一些就不好说了。 “那他可忌讳外人去拜访?” 老庙祝这么问了一句,心中已经起了去一趟的念头,神祇托付的事,他可不敢怠慢。 “呃,确实不太喜欢外人拜访,我们因为到底还是亲戚,去了他也会招待一下,不过也没甩什么好脸色,上次更是……” 说到这老庙祝忽然对着一旁喝骂一声。 “不能乱动!” 这一声吓得一边的小孩子身子一抖,赶紧跑回了母亲身边,原来是这孩子刚刚从灶边取了一根顶端亮着火星的细柴,拿着这个来戳老庙祝身旁的桃木杖。 “哎哟,不好意思启贵叔,小孩子不懂事……” “哼!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上次惹了鬼,要是恶了这桃木杖,这次就是惊了神了!” 老庙祝说话没什么好气,将桃木杖放到的膝盖上,虽然这杖又当拐棍又防身,但都是心存敬畏的去做一些事,不可亵渎。 说着老庙祝站了起来。 “好生管教,不是次次都有好运气的,马上年三十了,就又要大一岁,咱乡下孩子皮也不能缺管教!我走了!” “哎哎,启贵叔,再坐一会啊。”“是啊再坐一会啊!”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庙祝打开厨房的门,外面的寒意一下子扑了过来,让他也不由紧了紧衣衫。 一家人送他到院门口。 “启贵叔,那改明去土地庙找你写字啊?” “行,我在的时候就过来吧,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还有事,走了,别送了!” 老庙祝挥了挥手,杵着桃木杖离开了,在贴山的土路上依旧健步如飞,他看看天色,天上没什么太阳,似乎是要下雨,或者更可能是要下雪。 易书元又在那户人家那待了一阵子,随后静心感受一番,一步踏出已经跨越风云,去往了那新田县城。 北城外独居的院落其实依然十分宽泛,但在易书元这自然已经并不难找,几乎是神念所至,立刻便知道了确切方位,也站到了那院落之外。 这院子还挺大,屋前屋后被篱笆所围住的地方加起来得有一亩地,院内院外都栽着一些树,有桑有柳还有桂树。 院内的屋子是一间比较大的主屋和挨着的厨房,外加一个在院子边缘的茅房,看着都十分陈旧,但破败还不至于。 站在院外,易书元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很快就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 在屋外转了一圈之后,易书元一步跨出已经到了屋中。 一进屋内,易书元顿觉眼前一亮,这间主屋不小,除了内里的一个估计是睡觉用的隔断,外部除了家具和一些杂物外,屋中挂满了字画。 不只是墙壁上挂着字画,较为宽敞的主屋内,还有绳子系着竹竿悬挂,这架子不是晾衣架,而是挂画用的。 花、鸟、虫、鱼、山水、人文、奇异幻景…… 各种各样的大小字画超过了百幅,并且其中有不少看着就知道技艺精湛,虽然很多画缺少神韵,但即便是到街头去卖字画也足以维持生计了。 这些画琳琅满目,在常人眼中自然都画得很好,但在易书元眼中,画作的水平差异是比较大的。 有些画只能说画得不错,有些画则惟妙惟肖,有些画则神韵自生。 当然这也不能说不正常,毕竟也可能有随便画和认真画的时候,真正让易书元疑惑的是,其中不少画风格过分迥异。 带着这些思虑,易书元最终站到了一侧的墙边,看向一块挂着的大黑布,大小就像是八人大桌的桌盖。 这黑布也是易书元刚才在院外面露古怪的原因之一,因为十分有意思的是,这黑布之上有一尊画像,正是显圣真君像。 这一尊显圣真君可谓是惟妙惟肖,虽然通体色调较为单一,以淡金色画成神像,但线条勾勒复杂,神韵斐然。 哪怕易书元自己就站在这,也不得不承认这画画得好啊! 至于这黑布的后面,易书元也已经明了,应该就是熊孩子撕下一角的画了。 搞了半天,还是我镇着这幅画咯? 这种古怪的念头让易书元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但同时也对自己的神道之变有了另一种更深的理解,只画像一幅,竟然也有神效! 此刻的易书元也不好做什么,便先到了那隔断的卧室之中,看看这画师究竟是什么模样。 相比外面空间的宽阔,屋主睡觉的地方则显得相当狭小,几个装衣服杂物的木箱,一张矮矮的单人小床,屋主裹着被子睡得似乎也并不安生。 这是一个看着得有五十出头的男子,胡须和头发都已经花白了,面容十分消瘦,眼窝深陷颧骨凸出,但总体来说也只能是瘦,还不到骇人的地步。 易书元微微皱眉,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技艺超群的人,只是天还没黑却已经在睡觉了。 “唉……” 床上的人叹了口气,显然已经醒了,他睁开了眼睛,呆呆看着房梁。 “画不出来,画不出来啊……” 男子抓了抓头发,随后从床上坐了起来,披头散发的样子看着十分颓废,看这情况,似乎并不是睡得早,而是起得晚。 很快男子便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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