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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吓,要么到处狂奔,要么不敢动弹。 黄宏川就在江郎身边,用一只小手指掏着耳朵。 “江龙王何必吼这么大声呢,把山中动物都给吓到了!” 江郎吼出这一嗓子之后又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看向黄宏川。 “唉,我输了!输给老易和灰勉了!” 黄宏川又换一只手掏另一只耳朵,随后再“呼~”地吹一下手指甲。 “不至于吧,这才几个月啊?” 所谓的打赌其实也不能算上易书元,主要是江郎和灰勉之间的,黄宏川和西河村土地神也就是听说而已。 江郎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优哉游哉等着和易书元一起出门,赌的也就是这个,倒是也没有什么赌约附带的条件。 “唉……” 江郎略显颓然。 “是才几个月,正常而言,有时候我睡一觉也能睡几个月呢,但在这还是不同的,每天穿衣起床脱衣上床,偶尔劳作一起用餐,日日不改日日如此,实在是……” 黄宏川摇摇头,想了下道。 “或许是因为江龙王终究是个旁观者,而这在易先生那是融入家人生活,在江龙王这却是装作融入凡尘,对于龙族而言就像是被装入了一个小水缸,怎么都不自在的。” 江郎笑了笑,看向山岗另一头,易书元背着柴火也走了过来,西河村都知道他这易家大太爷身体硬朗,经常会上山砍柴。 灰勉则已经跳到了江郎肩上。 “怎么样,我说了你等不到先生出门的!” 江郎侧目看向肩头的小貂,在这个又一次即将入冬的深秋,山中到处有好吃的,它这会也捧着一个果子在啃着。 而且阔南山中很多有灵性的动物和精怪都认识灰勉了,很多时候它进山就有主动送过来的零食。 “你为什么不觉得无聊?” 灰勉停下嘴,咧开一口尖牙。 “因为先生的生活也是我的生活啊,我们是真的在生活,而你是在演生活!” “说得好!” 易书元这么一句,人也到了山神庙后的位置,这就变成了江郎一个华服公子身边陪着两个樵夫了。 “好吧,或许凡人的生活还是太过无趣了!” 易书元放下柴担子,看向深秋时节的阔南山美景,感慨着说道。 “凡人的生活其实并不无趣,即便是如西河村中之人,也有着他们的惊心动魄……” 比如自己的胞弟易保康,从小到大几经变故,在一个人间小人物身上都是惊涛骇浪。 “行了,我便回长风湖了,随时欢迎你们来长风湖找我。” “你要和保康他们说一声么?” 一听灰勉的提议,江郎赶忙摇头。 “不了不了,老易代替我会知一声就是了,还有,这个算是这段时间借宿的费用了,我倒也不是和你好友计较这个,你们易家那些家丁私底下背后偶有议论我还是听得见的……” 易书元把手摊开,手中是一枚龙眼大的明珠。 “好了,黄公老易,江某这便告辞了!” 江郎行了一礼也不再废话,肩头一抖就把灰勉抖了下去,随后直接化作龙影飞天而去,天空还隐约传来龙吟。 易书元望着天空,随后低头看向手心,明珠隐约有光辉显现。 “这东西把整个易家大宅买下来还得有余吧?” 天空中的龙影越飞越远,江郎回头望向阔南山方向,他无聊是无聊,但其实也真没到受不了的地步,只是他忽然明白了这等待可真不是一朝一夕的。 龙躯跨越万千里,到长风湖上,则从天而落。 没有掀起惊涛骇浪,甚至都没有太大的波涛,在长风湖上正准备回港归家的渔船上,没有谁会意识到有一条蛟龙刚刚落入湖中,已经游向龙宫水府。 还没到已经能觉出各种气息,有水族也有其他妖族的,果然如预料的那样,还是有很多访客在,毕竟比起江郎在西河村的感受,这里的几个月真不长。 不一会,一阵带着怒意的龙吟在长风湖龙宫响起。 “昂——” 刹那间,等候几个月许多水族和妖怪纷纷惊而退走,破水而出遁逃之辈不知凡几…… …… 娥江水府之中,夏灵蓝抬头望向上方水面方向,从那龙吟声中可知,长风湖龙王已经回去了。 陆雨薇和江珠儿一起走了过来,夏灵蓝则正好转头看向她们。 “雨薇,我们也回天元池吧。” “啊?我们不是要等易先生么?” 江珠儿更是赶紧道。 “夏夫人,你们只管多住一段时间好了,不用觉得会打搅我们!” 夏灵蓝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打搅不是你们,而是易先生!我们等在这久了,倒是会有种逼迫别人的感觉了。” 陆雨薇皱起眉头。 “易先生不会这么想的吧?” “先生自然不会,但我们不能如此不知礼数!走吧,我们去向姚娥娘娘辞行!” 至于易先生那边,母女二人则不再现身了,夏灵蓝本就明白易先生所需的时间或许不会太短,连江龙王都走了今次就不妨离去吧。 …… 茗州城中,当初易书元租住过的荒郊院落从倒塌破败到重新立起,也收拾得比当年更加整洁一些。 此时在门前院中,墨晓容穿着新衣裳开心得直打转,衣衫转动之时让小女孩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显得格外灵动和美丽。 “太好看了,我太喜欢了,谢谢卓姨,哈哈哈哈哈哈……” 转了很多圈之后小女孩就头晕了,随后冲向坐在门前的卓晴。 “卓姨,阿哥说你就是用头上的步摇簪织的衣服么,好厉害啊!” “这可不只是步摇,既是天梭,也是剑!要看看么?” 墨晓容面露惊喜疯狂点头。 “要看要看!” 卓晴笑着站起来,将头上发簪取下,剑身随心意显化而出,长发也如瀑布般滑落肩头。 轻声剑鸣之中,剑身无刃的纤细金梭剑出现在卓晴手中,看得墨晓容都瞪大了眼睛,真的是一把剑! “卓姨,您一定是一位剑仙吧?能不能使个剑法给我看看,哪怕就一招都行啊,阿哥总是什么都不给我瞧!求您了!” 卓晴手持金梭剑,姿势很帅,但听到小女孩的话却又很为难,她至多会御金梭,哪里会什么剑法。 “求您了,求您了,就一招,就一剑!趁着兄长还没来接我,求您了!” 墨晓容挽着卓晴的手不断晃动,卓晴笑着摇头,心道出个丑便罢了…… “好,你躲开些!” “嗯!” 墨晓容一下跑到了屋檐下,期待地看着那边持剑而立的仙子,卓晴面对她的眼神却微微闭起眼睛。 虽说是出定丑了,但心中倒也没有太大负担,只是这一刻,幂篱那带着微笑的身影恍若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也让卓晴自然而然露出笑意。 看剑! 顺着心中的声音,感受这小院曾经的气息,卓晴也清喝出声。 “看剑!” “铮——” 金梭挥动随着飘飘衣衫一起舞出半轮月华,剑鸣声震四野,意随剑影恍若弦音…… 这一刻,剑气未动但剑意如潮。 整个荒郊都好似被惊醒了过来,无数萤火虫纷纷飞起,好似提前让夜晚的繁星降临! 墨晓容愣愣望着卓晴持剑而立的身影,又看向周围漫天萤火,一时间只觉得美呆了。 而在荒郊的道路上,石生正走在来接妹妹的路上。 做一件天衣要多久,石生其实不清楚,但上次杜小琳身上的其实没太久,这次卓姨显然住得比较久。 今天天衣完成,卓姨应该也要离开了,当然,这院落以后肯定会尽量维护一下的。 墨家已经出面找当初的那家的后辈买下了那一处地方,实话说人家自己都忘了,等于白送钱。 只是这一刻,石生闻剑音感剑意,身子都是微微一抖,愣在原地好一会,随后看着无数萤火虫飞舞起来。 那丫头一定终生都忘不了了吧…… …… 时光有时候好似缓慢挪动的蜗牛,有时候却如同开闸的水一样迅速流逝。 眨眼间,自天界星罗法会之初回到家中,易书元已经在西河村待了快四年。 这四年来,除了最初有江郎等人找来了以外,其后就再没什么人来打搅了。 还是那句话,三四年在修行之辈的世界中,并不算多长的维度。 或许,对于有些凡尘之人而言,三四年也同样十分短暂。 还是一个严寒之夜,大庸承天府,诸多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在深夜被惊动,随后不顾一切地纷纷赶向皇宫。 很快,皇帝寝宫内外,就已经站满了前来的朝臣,而床榻边则都是最亲近的眷属和朝臣。 刚刚用了各种手段将皇帝稳定下来的太医已经是满头大汗,谁都知道肯定不是因为室内火盆太暖了,就这还是有章良喜这位大高手配合才转危为安的。 不过鉴于刚才情况确实有些危险,已经赶到的诸多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自然不可能散去,更有一些还在赶来。 寝宫靠外一些位置,太医用汗巾擦着汗出来,立刻就被楚航等诸多大臣拦住。 “太医,陛下情况如何?”“前阵子陛下身体不是还可以么?” 太医看向这些手握大权的朝廷栋梁,火光照耀下一个个都满脸不安。 “唉,陛下的身体多年来本就已经积劳成疾,近两年不思静养,反而操劳依旧,基石已朽大厦将倾……诸位大人,我要去休息一会……” 太医拱手离开,身为太医院首席,他也只能抓紧时间休息,且必须随传随到! 床榻上皇帝的意识已经清醒了过来,身边的皇后紧紧握着他的手。 “陛下,陛下您有什么话说?子冀,子冀你快过来!” 太子慌忙凑到床前,见到父亲的眼神看了过来,嘴巴微微开合。 “朝廷重臣可都在?” “在呢,父皇,各部重臣都在呢!您有什么吩咐!” 这一刻,太子的悲伤不似作伪,但实际上,心中也难免有另一种激动,实际上他知道父皇之前就已经留好诏书了。 “谭,谭元裳呢?” 也等在一边的谭元裳这才穿过诸多亲近的嫔妃和皇子皇女,跪到了床榻边上,悲切的眼中含着泪花。 “陛下,谭元裳在此!” 皇帝脸上露出几分轻松,但又似乎在寻找什么,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派人,传……传易书元觐见……” 或许这一刻,皇帝已经无暇想起易先生也是垂垂老矣,亦或许在这一刻,他也算是最后任性一回。 易书元是谁?在场很多人根本没听过,诸多重臣都面面相觑,但谭元裳却一下站了起来。 “遵旨!” 说完之后,谭元裳竟然快步冲出了寝宫。 只是谭元裳还没走远,背后就传来成片悲呼,也让他僵立在了寝宫院中,却又不敢回头! 天空飞雪飘落,一夜将承天府染白…… 承兴三十三年冬,勤政一生的大庸天子项屹驾崩,享年五十九岁! 第477章 “圣人”逝神人出 这个冬天对于大庸而言注定是不平静的,皇帝驾崩的消息从皇宫传出,整个承天府陷入一片哀伤之中。 随后消息伴随着风雪,从承天府四门而出,传向大庸天下。 人们常说天高皇帝远,百姓岂知帝王事,最直观的也就是一方父母官了。 但其实凡事都是有例外的,当一国之君足够贤明,对官吏管辖和统治力极高,政令通达且能切实惠及民生,长久以来自然为百姓铭记。 承兴三十三年发生了太多事,很多人是一点点感受着大庸向好,渐渐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民间风气都开放向善,是为承兴盛世。 所以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出,是真真切切有不少人为之哀伤,年纪不大的升斗小民中或许大多数还好,越是有点见识越是有点学识,甚至越是年长者,此伤情越有所共鸣。 各处以县为单位张贴官府告示,又有官差在告示旁不断宣读,宣告天子驾崩的消息。 也有差人去往一些重要府邸或者场所专门告知,各地乡绅望族也有专人通知。 苍南道,月州书院,一处学堂上的数十名学子正在交头接耳闲聊着,因为课上到一半夫子匆匆出去了。 “你们说是什么事啊?”“可能是易夫子家事吧。” “我还看到另外的夫子经过了呢。” “入冬下雪了,咱们什么时候去阔南山逛逛?” “好啊好啊,听说冬日阔南山,其景尤胜春光!” “嘘,夫子回来了!” 有靠外的学子远远看到夫子回来,一声提醒之下,所有人立刻都正襟危坐在书案前。 等夫子进入学堂,很多学子明显能看出其表情不太对,似乎显得有些哀伤,不少人心中猜测,是否是夫子家中出了什么事。 易阿宝此刻情绪难以言说,哀伤肯定有,但又比其余知道此讯息的人更复杂,因为他是亲眼见过皇帝的,所以情感比常人更深刻一些。 走入学堂回到夫子书案之前,易阿宝良久都没有说话,其余学子也不敢出声。 好一会之后易阿宝才看向堂中这三十多名学子,向这些平日里也喜欢高谈论阔之人说出了那个讯息。 “官府来通告,我朝圣君天子驾崩了……谥,文德,庙号明宗……” 学堂中起了一阵骚动,满堂学子无不惊愕。 类似的反应也在书院其他几个学堂上出现,类似的情况也不只是在月州书院。 元江县的一处城门口,诸多百姓围在告示旁边,其中就有和家丁一起赶着马车进城的易勇安。 在人群前方,告示边的官差大声宣读着告示的内容。 “天子遗诏言,诸事从简,不得惊扰百姓,民间百无禁忌……然孝立为先,凡我大庸治下百姓皆为天子之子民,理当哀悼,自腊月初九起,七日内不得嫁娶,不得操办庆典……” 听着好像是宣布禁令,但在场百姓除了低声议论,没谁表示愤慨,因为这一切的前因大家也都知道了。 就算听了半段的,一会官差也会重复,就算没耐心的,找边上人一问便知。 而且七日哀悼实在不算多长时间。 易勇安也不由叹了口气。 “唉,天子这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怎么就驾崩了呢……” 这种程度的对皇帝的议论,甚至更露骨一些,在大庸是完全允许的,边上叹息的百姓也不少。 消息随着易勇安等人赶车回村,也传遍了西河村。 傍晚的柴房附近,易保康匆匆走来,那边兄长正在劈柴,他知道兄长是关心社稷之事的,特地过来告知一声。 “兄长,官府贴告示了,说天子驾崩了!” 易书元手中握着斧子,轻磕圆木,随后带着木头重重劈落。 “咔嚓~”一声,木头一分为二。 “知道了。” 易保康叹了口气。 “天子还不到花甲之年,这在宫中锦衣玉食的,怎么就驾崩了呢……” 作为真正从大庸相对黑暗的年代过来的老一辈,易保康此刻还是十分感慨的。 而易保康自觉这些年家中日子好过了,吃得好住的好,所以自己已经年过八十,一个耄耋老叟依然身子硬朗,天子在皇宫中理应更好却驾崩了,更是感叹天子早逝。 易书元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胞弟。 “要治好天下,比我们种田砍柴要累多了!” 说着,易书元望向西南方向,恍若隔着千山万水望向承天府。 大庸天子逝世,气数随风云而动,天下间为天子而哀者不知凡几。 “这皇帝死了,新皇帝不知道怎么样呢……兄长,一会开饭了,随便干会就可以过来了。” 易保康叹息着走了,易书元应了一声,又看向天空,晚霞犹在星光渐起,天上紫微帝星反而愈发明亮。 弟弟走远,易书元也放下了手中的柯斧,坐在柴堆微微闭眼。 正常而言,即便是一国之君亡故,阴差也需将死后之君带往阴司受审。 但明宗则不然,承天府鬼神只是守在如今的明宗灵柩旁,并无任何人带走其魂魄。 驾崩天子无思无想,仿佛等不及将灵柩安葬皇陵,劳累一生之后已经深眠于棺椁之中。 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月,马上冬月过去就要到腊月了,仿佛能永远睡下去。 只是在这种“沉眠”中,今日好似梦起,项屹只觉眼前似乎有光亮,忍不住有种眼皮跳动的感觉。 荒唐,朕都已经死了! 此念一起百念归来,甚至好似能听到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这一刻,项屹就像是睡不下去了,尝试着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周围明亮一片,原来自己站在天上,立在风雪之中,下方的大地好似很远,天上的云彩好似很近。 但如此高度,项屹却不觉得如何恐惧。 “陛下醒了?” 一个不算熟悉但却难以忘怀的声音传来,项屹在天空中转身,却见有人同样立于风雪之中,正是临终不得一见之人。 “易先生?先生也过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多谢陛下关心,易某还尚未寿终,只是见陛下一直在睡,便来看看陛下!” 项屹看着易书元,好一会才笑了笑道。 “原来先生不是凡人啊!” “曾经不便透露,还望陛下见谅!” 易书元空中行了一礼,也算是承认了,项屹摇头一笑。 “我便不叫先生仙长了,而今朕已退位,先生也不必叫朕陛下!” 说着项屹还好奇地上下顾盼一番。 “人死后不应该去阴司地府么?难道根本没有阴间?” “那倒不是,只不过你乃是一代明君,又因为如今此方天界气数变化之机,所以尤为特殊,纵然是阴司鬼神亦不好动你。” 项屹身形像是重新恢复挺拔,思维也变得敏捷和轻松,死后能再见易书元实在让人高兴,纵然对方或许是神仙,但亦是知音。 “哦?鬼神动不得,先生却能动啊?” 这一句玩笑话体现了项屹的心情,也让易书元心生佩服,他凌空走来,到了项屹近处,手中出现了一把折扇。 “其实易某也没动你,这算是死后之梦吧,就让我来带你走走……” 易书元言罢折扇一展,向着周围一扫,就好似风雪环绕两人四周,等风雪散去,已经出现在了东海之滨。 纵然易书元如今算是货真价实的仙道高人,也不可能转瞬带人从承天府到东海,所以这是梦。 但这又不只是梦,随心神而动,于道推算而生,类于掐算,又因入梦之法而不同。 只要天数气机没有复杂变化,所见之景几乎就是真实的,只不过易书元和项屹并没有在那海滨罢了。 项屹站在礁石上望着远方大海,回头又是落日美景,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海中可是真有龙宫?” “有!” 项屹眼神一亮,看向易书元。 “先生去么?” 易书元笑着摇了摇头。 “没去过东海龙宫,这便去看看!” 说话间,易书元折扇又是一扫,周围好似水汽成雾,变得模糊不清,下一刻周围已经是水流动荡晃荡不止。 易书元和项屹犹如再次“挪移”,出现在了一座恢弘灿烂的水晶宫殿之外。 即便眼前一切时而清晰一些,时而好似被水流环绕显得模糊,但却惊得项屹说不出话来。 “嗯?” 一阵厚重低沉的声音带起一片震动,刹那间周围一切都模糊了。 此时此刻,东海龙宫中,宫殿深处的沙床上,一条真龙已经睁开了眼睛,刚刚似乎有人在推算我龙宫之事?只是似乎并非恶意,且也不深入什么气数。 等项屹再次能看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和易书元站在一处高山之上。 “这是哪?龙宫呢?” “龙君有所察觉,龙宫气数则变,自然看不清了,而这里么,是大苍雪山……” 项屹闻言不再局限于脚下,而是眺望远方,入目皆是重重叠叠的雪山,仿佛望不到边际! 易书元甚至眺望了苍山的某个方位,似能隐约见到模糊的蛇影,却又显得不真切。 从天上到地上,从名川到大泽,从大山到原野,当然也有人间各处的村落和城池,甚至不限于大庸之地,还去往草原西域乃至南晏…… 易书元折扇一动,他和项屹的方位就会产生一次变化。 有时能近观美妙,有时只能远远一瞥即消散,景色有的清晰有的会变得模糊,山川美景清晰的多,而到了大城之中,有时一声孩童啼哭就会模糊一片。 当然,也仅限于易书元知其名,且对山川地势人文景观有过了解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项屹心中的震撼还是无以复加的。 感觉是一会会,又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项屹和易书元又回到了承天府上空。 项屹才是依然心绪难平。 “这就是仙人一日之内游遍天涯海角么?” “易某只是取巧,带你心游罢了!” 项屹摇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忽然想了想问了一句。 “那朕该去哪?” 易书元笑了。 “若想入轮回再转世,自然是去幽冥,可你也还有另一个去处,我想你应当也看得到了……” 或许是因为易书元一句话点醒,也或许本来就能感觉到。 项屹此刻抬头望向天空,隐约能见一缕缕光辉在天际闪耀,更仿佛能见到一条天阶显现。 天界,浑天宫的金阙玉鉴之前,自大庸天子驾崩之刻起,天帝就出现在了这里。 至此刻,金阙玉鉴之上开始始绽放神光…… …… 元江县内,入夜前夕又开始飘雪。 易家院中,易勇安朝着柴房方向吆喝了几句不见回应,就往那边走了过去。 “大伯~吃饭了,别忙了,咱家的柴火都够烧到明年冬天了!大伯……” 易勇安的声音一下顿住,心头蓦然升起一阵惊慌! 那边的柴房旁,大伯坐在柴堆上靠着栅栏一动不动,飘落的雪花好似浅浅将人盖上一层毯子,落在地上的柯斧都被雪绒染白…… “大,大伯……” 易勇安小心翼翼上前,颤抖着将手伸向大伯。 “嗬……” 哈欠声吓得易勇安浑身一抖,随后他就见到自己大伯伸了个懒腰。 “哎呦娘唉,大伯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吃饭了?” “吃饭了吃饭了,大伯您快别干,这都又下雪了。” “哎哎,这就过去!” 易书元扶着栅栏要站起来,易勇安立刻过来搀扶,并且帮着大伯一起拍身上的雪。 等整理了一下衣衫,易书元面向承天府方向,拱手施了一礼。 这一礼不代表凡俗礼节,而是敬神礼,易书元身为大庸子民,也得社稷之益,这遥遥一礼不对神像,只对那一颗治世安天下之心。 也是这一刻,天界金阙玉鉴上神号显现,是为:皇天紫薇灵君。 天帝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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