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思绪至此,易书元看看那边陷入思索的石生,这一趟石生离家将近四年,对于他而言,墨家或许也会也许多变化吧,而齐仲斌也是望着东方陷入神思。 云头一时间静了下来,只有周围的风声在耳边划过。 “对了师父,来见您之前还遇上了一件好玩的事呢!” 石生一提这一嘴,灰勉和齐仲斌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 “对啊对啊,先生,我们遇上长发鬼了,这其中一定有故事,以后也一定会有故事的!” “哦?说来听听!” 易书元果然产生了兴趣,而两个弟子外加灰勉则绘声绘色描绘着此前所遇。 从灰勉和齐仲斌到墨家寻石生开始,追寻那一枚化作天星的星罗丹,随后又到了岭东,偶遇已然转世的长发鬼,最终撞见鱼鳖争丹.就如同学易书元说书一样,两人一貂讲得极为透彻,也十分细腻,更是显出几分“书中人”的情感。 等易书元听完露出笑意的时候,法云也已经到了熟悉的地方,经过长途飞遁,已经到了原本的大晏上空。 这倒不是石生驾驭法云开小差,是易书元心念影响,以至于法云周遭风云相应,带偏了方向,而石生有所察觉也不会刻意去变。 当然,如今这里或许已经不能被叫大晏了,毕竟诸侯割据的局面早已经形成,莫说当年南晏还在的时候就早已不是盛世,就是现在还记得南晏的老人,活着的又有多少呢? “师父,徒儿这便先回家了!” 石生行礼辞行,如今长大了,也不是什么事都想着跟在师父身边的。 易书元挥了挥手,石生直起身子之后,看了一眼齐仲斌,师兄弟相互点头,随后石生便向南御风离去了。 “石生,记得给我准备好吃的,后面我会去找伱的——” “知道了灰前辈——” 声音来去的时候已经远了。 齐仲斌倒是也没说什么,随着自然而然将法云化去的师父牵风而走,飞向下方大地山川.——夏日的江河之上,黎明晨光挥洒到江面带起一片水波流光,在这里有一艘小舟停靠,舟上有一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正持竿垂钓。 一边的岸上,一追一逃两方人马正在厮杀,刀光剑影鲜血飞溅,却仿佛影响不到那钓鱼翁。 追逃双方有人义正言辞慷慨激昂,有人愤恨不甘,也有人言露嘲讽.似乎也不只是江湖仇杀,但这样的事,这些年在这块土地上,亦或是所有土地上发生得都太多太多了。 钓鱼翁只是手持鱼竿看着鱼漂,听着身后岸上惨叫,轻轻叹息一声,却也始终没有回头。 易书元与齐仲斌化作清风吹过附近,人群的厮杀声自然也就传到了耳中。 打得很热闹,不过双方其实势均力敌,追的一方人多但略显混乱,跑的一方人少,但身手高出一筹,虽然这会被追上了,但撑一会不成问题。 易书元和齐仲斌落到岸边,先是看过那边打斗的人,随后视线看向那边小舟。 纵然是蓑衣遮身,但那股淡淡的熟悉感就像是从当年透到现在一样,从青涩到成熟,再到如今钓鱼翁,阿飞也老了! 第590章 江湖梦,梦江湖 易书元就站在岸边,齐仲斌看向那边的钓鱼翁,不由感叹一句。 “麦大侠武道先天境界,虽不及仙道长青,但也当是驻颜有术,如今看起来却也是显得有些苍老了。” 易书元微微闭眼,似乎是感受到了许多事,再睁眼的时候,更是仿佛透过那边钓鱼翁周身的气息,通感到其身上的种种复杂情绪。 曾经的阿飞在易书元眼中,永远是朝气蓬勃的,也或许是因为在阿飞最朝气蓬勃的年岁遇上了易书元。 这些年阿飞身上应该发生了很多事,也算是历尽沧桑了吧。 在易书元心中感慨的时候,岸边的打斗却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刀剑交击的“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双方都出了全力,兵器的每一次相撞都会多上一点豁口。 很显然,交手双方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杀人或者被杀都有心理准备,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追击的一方总计有二十余人,而原本逃跑的一方则只有六人,还有一人年少,虽然看起来武功也不错,但明显事先就受了伤,更似乎是众人重点保护的中心。 “啊——” 一声尖叫,有一名女子中了一掌,使得保护圈子瞬间被打开缺口,一时间又有几人受伤。 不过六人中有一人武功明显高出其他人一大截,他一人就拖住了至少十人的注意力,此刻更是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一根镔铁棍舞得狂风呼啸,围攻之人几乎都不敢过分上前。 “当~” 围攻者手中的刀被扫中,整个刀刃都被打得扭曲,刀也飞了出去,手更是不断颤抖。 “退开退开——他的疯魔棍法还没练到家,他撑不了多久的!” 显然追击者对于六人都极为了解,而且疯魔棍法不只是极耗内力撑不了多久的问题,更是能否控制住的问题。 当男子疯魔乱舞的时候,追击者纷纷后退,而自己这边的人也不断退后,若男子杀红了眼,很可能连自己人都分不清。 这一刻那边不远处小舟上的钓鱼翁转头看向了那个方向,就连易书元和齐仲斌都为之侧目。 “师父,这棍法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蛮劲,力强于意,似乎缺了什么。” “即便是邪道,也算有点门道了!” 易书元说着,看向那男子舞动镔铁棍,棍影呼啸之中周围的风都好似变大了。 “呜呼.呜呼” 这会变成了男子撵着追击者跑,或许也是为了不误伤同伴,而追击者没有人敢和他正面交手,纷纷逃窜。 “嘭~”一人直接被一棍打飞,半空中就没了气息。 就算是有人跑到一边的林木边上也无法限制这一根铁棍。 “轰——” 一棍打在一棵树上,将大树打出一个大坑,树上更是不断摇曳,也让刚刚纵身上树的一人站立不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连人带树杈就被一棍打下,刹那间血肉飞溅.有人甚至正要上马,却被“嘭~”的一下,一棍砸中马身,连人带马数百斤被整个掀飞起来,马匹和人的惨叫和惊呼让其他人更加惊慌。 而所谓的“撑不了多久”究竟是多久,仅仅几息之间已经折损半数人手,领头追击之人打了退堂鼓,选择带人果断撤退,反倒是剩下了几匹马“呜呼.呜呼呜呼” 使棍男子依旧在疯魔乱舞,一根镔铁棍在手中疯狂乱扫,击石则碎,捣木或摇或倒.同伴不断后退,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直到又过去一会,男子似乎是耗尽了力气,胡乱甩动几下棍子之后,撑着棍子站在原地。 “嘭”的一声过后,男子倒了下去。 这一刻,原本畏惧的几人纷纷惊慌大喊。 “班大侠——”“班叔——”“班大哥——” 五人纷纷冲了过去,冲到了使棍之人的身边,不过男子只是暂时力竭。 “嗬,嗬,嗬,嗬我,我没事.” 男子还能说话,喘息之中也能露出笑脸,也让大家心中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被保护的那个休息了一会之后,男子不敢再过多停留,而是让众人扶着他起身,随后大家牵来了那几匹马,准备作为代步工具逃离。 “太好了,上面还有干粮!”“快走吧,说不定他们还会回来!” 没想到追兵的马上还有吃的,众人高兴之余正准备翻身上马,毕竟是要处理伤口也得先逃远一些。 只是这时候,刚刚那个男子却忽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的江边。 “怎么班大哥?” 同行一名女子询问一声,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向江边,自然也看到了那一艘小舟。 “这小舟一直没有动过?” “好像是的吧” 这么一说,有些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看向那艘小舟。 “那钓鱼翁一直没动过?”“我刚刚竟然都没有留意这一点!” 除了被保护的少年,其余人都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的,不说他们了,刚才的那一群追击者也都非等闲之辈的。 正常来说,双方都不该忽略那一艘小舟上的钓鱼翁。 使棍的男子微微眯起眼睛,皱眉看着那边的渔船,钓鱼翁穿着蓑衣持杆垂钓,依旧无动于衷。 “若是寻常渔翁,刚刚我们打斗这么厉害,早就吓坏了,他却还坐在那一动不动?” “说不定已经吓坏了呢?” “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几人低声言语几句,中间那名少年脸色略显苍白,但看着那边渔翁却好奇问了一句。 “又不下雨,他干嘛穿着蓑衣啊?” 仿佛就是因为这句话,也或许本来就是注定的事情,天边忽然响起一阵雷声。 “轰隆隆” 众人这才惊愕抬头,原来刚刚打斗的时候天还算晴朗,这么一会已经有了阴云,没过多久,雨水就落了下来。 “哗啦啦啦啦” 从淅淅沥沥到较为密集,这雨不大,却也不容忽视,整个江面都笼罩在了雨点带起的涟漪之中。江边上,风雨避开了易书元和齐仲斌,或者说风雨落到他们身上都会自然滑落。 齐仲斌抚须看着岸上那群人,再看看钓鱼翁,不由又感叹一句。 “麦大侠已然接近由武入道了!” 多少年来,江湖上对于这一点都是一种介于传说和向往的态度,却也似乎从没见过真正有这样的人,或许麦凌飞已经接近,甚至触碰到了。 “班大侠,我们还是走吧.” 班裕光的体力这会已经恢复了一些,他抬手止住众人,将镔铁棍往地上一杵,随后一步步走向江边,来到了小舟前,距离易书元和齐仲斌也不过两丈远。 其他人面面相觑之后,也纷纷跟了上来。 “家师临终前曾云,有武林前辈隐居在此,胜过那些名声在外的所谓武林泰斗百倍千倍,也是我等此番在这一带找寻这么久的原因.” 说着男子已经到了小舟边上,声音也轻了几分。 “只不过那位前辈乃是世外高人,本也不是大晏之人,或许早已经去了其他地方吧” 这些话明显是说给钓鱼翁听的,但后者似乎是没听到,依旧静静坐在船头。 雨声之中,男子和身后的人都快要被雨水淋湿了,但这种情况下,没有人随便乱动。 忽然间,鱼漂一动,钓鱼翁杆子一提,水面顿时晃动起来。 鱼竿左摇右晃最终将鱼提了起来,钓鱼翁收杆掐鱼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受惊慌乱的样子。 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钓鱼翁绝对不是普通人。 直到钓鱼翁上鱼的时候,班裕光这才抱拳出声。 “这位前辈,在下班裕光,家师池巅,师祖池庆虎,不知可否知晓前辈尊姓大名?前辈是否认识麦大侠?” 钓鱼翁到这时候才回头看了一眼。 “你找他有何事?” 男子面露惊喜。 “我们希望麦大侠能够帮忙,一起找出前朝遗藏,帮助西北义军整顿山河!” “义军?又一个义军.嘿嘿” 钓鱼翁放下鱼竿,一步步走到船尾,拿起船桨往岸上一撑,小舟就一点点离开岸边,而他就坐在船尾划着船离去。 江边男子和众人心头一惊,牵马的牵马追逐的追逐,就跟在岸边不断前进,索性小舟没有往江对面去,只是平行江岸前行。 “前辈——前辈——你等一等——” 钓鱼翁在雨中行舟,始终不紧不慢,易书元和齐仲斌则是已经站在了小舟船头,只是二者此刻仿佛轻若无物,似乎没有影响小舟的沉浮。 “这么多年来,所谓义军老朽也见得多了,何以为‘义’?何以成‘军’?天下纷乱,我等百姓皆苦,见多了义军也就不信了” 说着,钓鱼翁一边划船一边叹息一声。 “唉,你们走吧,这里没有伱们要找的人” 易书元站在船头露出笑容,这一幕让他有种步入上辈子影视剧中的感觉,不过阿飞,你这么说谁会走啊?亦或者,高人有时候这么说也故意的? 果然,岸上的人紧追不舍,根本不可能离去,口中依旧“前辈前辈”叫个不停。 最终,钓鱼翁划船数里,一处江河支流蜿蜒处的一个篱笆小院中,而后面早已经被淋成落汤鸡的众人则一直跟随着。 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伤势,有两人的脸上都已经没了什么血色。 钓鱼翁没有再赶人,而是请人进屋避寒,又是生火煮水,又是开锅做饭烧鱼.草屋一大间,厨房床铺等全都在一间大屋子中,隔开了几个屋舍,分别位于不同的角落。 草屋中有渔具也有农具,充满了生活气息,没有什么江湖人的痕迹,当然也没有其他人,似乎只是一个寻常老人的独居之所。 端热水,递布巾,暂时换下湿衣服,众人也在屋中休整。 “滋啦啦啦啦” 烧鱼的滋油声响起,香味很快就起来了,老人钓的鱼不止一条,也都不小。 班裕光一直在炉灶前看着老人的动作,帮着他添柴控火。 本以为是遇上了高人,不过最初的激动过去之后,接下来几天,老人留六人吃住,分享自己本就不多的粮食,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武功,也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一段时间之后,六人精力恢复伤势好转,老人的粮食也被吃掉了许多,他们也实在不好意思留了。 临行前,男子想要留下些银两,但老人却婉拒了,只是送他们到了江边,随后今天也不钓鱼了,只是漫步着回家。 江河支流交叉口,原本望着江面的易书元和齐仲斌转过身来,是那六人牵着马离开,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有人露出警惕眼神,但也没什么多余动作。 这会师徒两人没有用什么障眼法。 等众人走了,两人也没动,灰勉站在易书元肩头看着那些人摇了摇头。 “走吧!” 易书元说了一句,同齐仲斌一起走向那些人刚刚来的方向,顺着支流前进的远方就是那草庐。 班裕光等人已经走远,但他这会又回头望向那个河口,刚在站在那的两人已经不见了。 草庐的院门半开,里面已经升起炊烟,显然老人已经提前生火烧水,就仿佛本就有了一丝预感。 不过此刻的老人虽然在烧火,却坐在那边发呆,这一刻的情绪之中,饱含了无限追忆与复杂,也让已经到了门外的易书元轻叹一声,仿佛只是这一刻,他就感受到了阿飞此生的种种经历.“咚咚咚” 易书元敲了敲院门,那边厨房的老人就侧目看向门口。 一首《逍遥叹》,易书元不是用唱,而是在进门的时候轻吟着说出来。 “壮志凌云几分酬,知己难逢几人留,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笑叹词穷,古痴今狂终成空刀钝刃乏,恩断义绝梦方破 路荒遗叹,饱览足迹没人懂多年望眼欲穿过,红尘滚滚我没看透.” 第591章 似熟非熟 厨房那边的老人看着院门方向睁大了眼睛,双眼之中瞳孔微微放大,门口那边的身影有些陌生,但又是如此熟悉。而从院门处传来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旋律,让老人恍惚中看到了曾经年少轻狂的自己,也闪过之后的种种经历。 “易先生齐天师.” 老人扶着灶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愣愣地看着院门处已经进来的两人。 但对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易先生依然还是当年模样,老人却出奇地并不觉得太过意外,哪怕曾经的易先生在易家那边似乎已经老去过了。 易书元口中轻吟着渐渐收声,脸上的带着微笑步入院中。 在易书元的眼中,此刻的阿飞亦如当年在雪山中的模样,眼中闪烁着光芒,随后渐渐这个身影与如今的老态相重合。 “怎么,不欢迎我们进来?” 易书元这么玩笑一句,老人这才如梦初醒,神色显出几分激动来。 这么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老人如此激动了。 “快快,先生,老天师,快快请进,水马上就开了!” 老人脚步利索地邀请两人入里屋,但这屋子的格局注定了里面较暗,易书元索性从里面搬了两条凳子,递给齐仲斌一条。 师徒二人就坐在屋外的屋檐下,正好也能看着阿飞烧火准备。 老人回到厨房的时候,锅中的水已经开了,舀起开水就先往准备好的茶壶里面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收起来过。 今日心知客将至,却不知客是谁,实在没想到是这样的惊喜! 凳子都搬出来了,老人索性也搬出来一张小桌板,茶壶和茶盏摆到上头,更是翻找出茶点来,其中有一些东西还是之前那群江湖人留下的。 “易先生,老天师,请用茶!” 老人亲自为两人倒茶,而易书元则是拍了拍自己坐的长凳一角,示意阿飞过来坐,后者也并不推辞,就这么坐到了一旁。 自南海龙宫那一劫的夏至过后,距今已经又过去数月,天气时冷时热,今日正是秋凉的时候。 茶盏可以暖手,热气腾腾的茶水带起一阵阵水雾。 易书元其实有很多东西可以问,问阿飞为何不回家,问阿飞为何不成家,问阿飞这些年经历了什么,问阿飞为什么在这.但这些问题似乎又有些苍白,似乎在隐约之间,易书元也能感受到阿飞的几分复杂情绪,这里面本就包含了答案。 所以话到了嘴边,出口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阿飞,你知道我们要来?” 老人托着茶盏,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知道有客人要来,却不知道是易先生和齐天师要来,对了,我还预留了一条鲜鱼,一会为先生和老天师做来吃!” “那可太好了!” 灰勉的声音发出,同时也一跃从易书元衣领处蹦出来落到了小桌板上,自顾自拿起了一块饼子。 这声音让老人面露诧异,曾经也见过易先生身边的这只貂儿,而灰勉则转头看向老人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 “认识,不过想来还不够认识!” 麦凌飞当年可是斩过妖的,多年来也并非没有遇上过一些其他的一些怪事,见到能说话的妖怪也有心理准备。 说着,阿飞站起身来,向着灰勉拱手行了一礼。 “在下麦凌飞,重新认识阁下!” 这让灰勉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食物拍了拍爪子,也向着阿飞拱手回了一礼。 “我叫灰勉,乃是乾坤一脉护法!” “护法?” 阿飞复述了一遍,而一边的齐仲斌则是笑道。 “麦大侠可勿要把灰前辈同当年那只蝗妖联系起来,二者不可同日而语,你眼前的小貂儿,非凡人可想也!” 其实齐仲斌不用说这么多,一句“灰前辈”足够说明问题了。 “灰前辈请用茶!” 麦凌飞又取了一个茶盏,单独为灰勉倒了一杯茶水,让灰勉也咧开了嘴露出笑容,它本就对阿飞感官不差,这会更是多几分好感。 “你这小子,也难怪先生看重伱!” 这话听得易书元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看着阿飞。 “在这住了多少年了?” “九年了” “知道你外甥一家一直在找你么?”听到这,阿飞略显惭愧地点了点头。 “江湖拖累,有心也好,有欲也罢,便不打搅他们的平静了,就当麦凌飞已经死了吧!” “不想再找个传人么?” 易书元说着,端起茶盏吹开茶沫喝了一口,茶是好茶,却也是陈茶,虽然还没问过,但他却知道阿飞曾经有过徒弟。 听到这话,阿飞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似乎略有晶莹,良久没有做声,好一会后才摇了摇头。 “不想再找了,免得害人.” 易书元伸手拍了拍阿飞的肩膀,忽然想到了当年雪山中的事情,想到了传阿飞清心诀之前的那些事。 “这些年,是不是也有许多人找到你,在你面前求着你收下他?” 阿飞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追忆,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由微微点头。 “以前是有很多,也有人曾打动了我,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吧.” 说着阿飞又看向易书元,当年在元江县,他就已经想到了易先生可能以武入道了。 后来在岭东的真君庙,那种感觉更加强烈,那会老天师喊易先生师父,他就知道绝不简单,而城外的一场比武,让阿飞提前见识到了几乎在先天以上的精彩。 如今再见易先生,一切事已经不言而喻,所谓仙人,或许就是这样吧。 只是对阿飞而言,如今的他却并不是太过在意这些了。 齐仲斌只是坐在旁边没说话,而灰勉喝了一口茶水,倒是主动开口了。 “麦大侠,说说这些年的江湖事吧!” “又如何是一时半会说得完的呢?对了,我来处理一下鱼!” 阿飞起身去厨房杀鱼,而易书元平静的声音也从后方传来。 “我们也不急,便慢慢说就是了!” 阿飞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点了点头,或许就如易先生来时轻吟的诗词一样,知己难逢几人留,再回首却闻笑传醉梦中。 能真正坐下来倾诉的对象,世上还剩几人呢?江湖梦,梦江湖。 麦凌飞的前半生可谓是精彩纷呈,道尽了少年江湖客意气风发春风得意,道尽了快意恩仇闯天涯! 只不过人生有得意也会有失意,阿飞其实一直是一个较为感性又胸中有义气的人,从草原到大庸,从大晏到西域,他所过之处,路见不平拔刀相救常有,也会做一些更深层的事。 大晏这片土地上混乱起来的时候,阿飞在这停留的时间就长了,帮助的义军也不少,更是曾经结识自己的红颜知己,有过最接近美满的时刻。 如今却成了往事如烟一场空。 或许这也是阿飞此前对所谓义军多少有些不屑一顾的原因,从他口中,易书元得知,其人亲手杀的义军头子也有两个呢。 江湖岁月催人老,催人老的不只是简单的时光流逝,更是江湖中的种种遗憾令人哀伤。 红颜故去是其一,池庆虎当年因为义军而死也是其一,亲传弟子之死也是其一甚至是大庸武林麦家,因为先天境界的事情终究传出,其后发生一系列的事情让阿飞彻底心寒,也是其一。 “所谓江湖啊,就正如渔翁泛舟所过能见之江湖,有白天黑夜,晴天与风雨,有些事来得猝不及防” 阿飞对于许多事都是简单带过,似乎三言两语,就说了许多许多。 可这也是麦凌飞的一段人生,其中可定是有波澜壮阔,有惊心动魄,有温存柔情,有风消雨歇的宁静。 只是此刻从阿飞口中说出来,似乎都颇为平静,只是眼神深处偶尔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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