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前面有一个老工人一头扎进了水里, 半天都不出来。 陈子轻坐起来点想,不会淹死了吧? 他正要喊宗怀棠, 余光无意间瞥到门口,那个老工人正往这边来。 “…………” 陈子轻使劲拍趴在池子边午睡的男人:“宗怀棠,我不洗了。” 宗怀棠的背上让他拍出了红掌印,火辣辣的疼:“又看到什么了, 这么发神经。” 陈子轻不想说。 出了泡澡池, 宗怀棠摸摸陈子轻的腰窝,流氓样地摩挲了好几下:“你身上黏黏的没洗干净, 去隔壁冲一下。” 陈子轻摇头:“我不去, 你就让我黏着。” 宗怀棠推他进淋浴的房间,里面雾气弥漫, 水声非常响,有很多人在冲洗。 然而陈子轻穿过那片雾气…… 没有人, 一个都没有。 小小的, 一个接一个的淋喷头下面还在流水, 哗哗流着。 陈子轻头皮发麻:“我就说不冲了!” 宗怀棠皱眉:“这么多人, 还有第一个车间的同志在, 你也怕?” 陈子轻嘴唇抖了抖,他正要说“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是一个画面”,一滴水珠从他头上滴下来,滚到了他的眼皮上面,他闭了下眼,睁开时就见到了一堆工人,有不少熟悉的面孔,见到他跟宗怀棠,笑呵呵地打招呼。 “过来,在这里冲。”宗怀棠站在一处空位边,旁若无人地对他招手。 他深吸一口气,几下冲完就出去穿好衣服离开。 最近怎么感觉见鬼的次数比之前提高了一大截,陈子轻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古怪的疑虑,是不是某种预示?他的胡思乱想被一声笑喊打断了。 联谊会在团里办,要进行到晚上,现在还早,里面的男同志对女同志谈人生谈理想,也谈柴米油盐。 陈子轻跟宗怀棠的关系只有厂花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因此他们路过这里的时候让同志见到了,就会热情地邀请他们进来参加联谊会,指着他们拉一波人气。 尤其是宗怀棠,他只要人到了,比一百张鼓动大家积极活跃多主动,成家立业缺一不可的发言稿都要管用。 “有对象了。”宗怀棠拿着两个对在一起的盆,丝毫不影响他招蜂引蝶的气质。 陈子轻的头上搭着毛巾,他快速扭头,毛巾角把他的眼角打得泛红,湿润起来的眼瞪着宗怀棠:你怎么把我的理由抢走了? 宗怀棠老神在在地扫他一眼,就准你有对象,我不能有? 陈子轻撇嘴,确实,自己实属强人所难。 “宗技术有对象了吗,我的天,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哪个车间的女同志啊,藏这么严实。”那同志比自己找到对象还激动,他要吼一嗓子,想着得找个更好的机会就憋了回去,期待地望着宗技术边上一心擦头发的人,“向师傅呢?” 陈子轻抱歉地说:“不巧,我和宗技术一样,也有对象了,所以就没资格参加联谊了。” 系统没发来警告。 万幸。 “据说今年的联谊会特地请团里排了舞蹈,那一定很精彩,我个人错过了,还是有点遗憾的。”陈子轻叹气。 宗怀棠气息一冷,什么意思,是怪他确定关系确定早了,应该挪到联谊会结束以后? 他欲要把盆扣对象头上,耳边就响起一声笑:“不过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宗怀棠瞬间没了脾气。 . 团里飘出了手风琴声,陈子轻有种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白荣没送他师傅回家,在联谊会上拉琴。 陈子轻去窗边向里打探,白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怀里是他的手风琴,他是闭眼拉的。 有男同志邀请女同志跳一支舞。 第一对出现了,就会有第二对,第三对……大家陆陆续续地跟着琴声跳了起来。 陈子轻完全被白荣吸引了,他一个外行听不懂琴音里的故事,只觉得白荣不是在给大家拉琴,那是在给谁拉? 给他自己吗? 陈子轻不假思索:“像王子。” 话音一落地,头上就咚第一声响,盆扣上来了。 宗怀棠扯住他垂在耳朵两边的毛巾,拢到他下巴底下打了个结:“你泡澡的时候,水顺着鼻子的两个孔流进脑子里了?” 陈子轻下巴那里的皮肤被毛巾勒得有点疼,他把结打开,摸着下巴转身对着宗怀棠仰头:“看看,是不是红了。” 宗怀棠因为他夸白荣的那声“王子”聚集的怒气在这一秒烟消云散。 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在听琴的时候勾引自己。 宗怀棠取下他头上的两个盆,分开,一左一右挡着当掩护。 陈子轻眼前视线暗了点,一只手箍着他下巴,让他脖子的线条拉得更直。 嘴上一软。 视线恢复了,宗怀棠拿开盆说:“先这样,回去再继续,很想就走快点,别因为不相干的人跟事磨磨蹭蹭。” 陈子轻莫名其妙就挨了欲求不满的罪名,他加快脚步甩开成天误解他意思的宗怀棠。 落后的宗怀棠摇摇头,怎么急成那样了,再急也做不成。 一,条件艰苦,二,经验匮乏,三…… 待补充。 以上两点就够他们折腾了。他瘸着腿走在路上,眉头紧锁。 见此情形的同志们都纷纷猜测,宗技术这么严肃凝重,是不是哪个车间的设备出问题了啊,不是就快统一更换了吗? 难道有变数? 他是厂长弟弟,一定知道内情。 于是宗怀棠还没想明白怎么克服那两点,厂里已经传第二季度换不成机器了。 陈子轻人没到宿舍就被焦急的工人传递了消息。他在路口等宗怀棠求证。 宗怀棠作为当事人不是一般的迷惑。 “谁说的,鬼扯。”宗怀棠给陈子轻准信,“会换,按计划换。” 他不能理解:“那些人真能想。” 陈子轻心说,谁都比不上你。 宗怀棠把他拉到无人的屋角:“白荣是王子,我是什么?” 陈子轻有点走神,怎么宗怀棠的头发没怎么擦,干得都比他的快,他的一路上都在擦,还是半湿的。 宗怀棠没等到答案,脸色就臭了:“向宁,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糊弄……” 陈子轻说:“对象。” 宗怀棠的唇角没那么绷着:“换一个。” 陈子轻张口就来:“男朋友。” 宗怀棠的唇角扬了起来:“普普通通,比不上王子高贵优雅。” 前一刻还在挑剔,下一刻就说:“这个话题暂时不讨论了,走,回宿舍打啵。” 陈子轻抿嘴:“我不想打。” 宗怀棠的目光跟了上去,嘴上说不想打,却做出暗示性的动作,他考虑到自己是男朋友,可以适当地惯着点,便说:“那就不打啵。” 陈子轻不敢相信地抬起头。 宗怀棠把他头上的毛巾拽下来丢进盆里:“我们回宿舍亲嘴。” 陈子轻:“……”有什么区别吗??? . 月底的时候,厂里就第一车间光辉组马强强的处罚进行了改动,只扣部分补贴,大家没有意见。 虽然这是处置公告出来后第一次被更改,但改得好。 毕竟先前那个处置太重了,真要是那么执行,今天跟他们没有关系,不代表永远没关系,万一哪天就伤害到他们自己的利益了,他们不会不懂。 这个月各个车间生产的钢件数,达标的一拨,没达标的一拨。 第一车间在达标的那拨里,早早就收到了总务科发放的补贴。陈子轻把组里的同志叫到宿舍,他坐在桌前翻日记本,这上面是组员的全勤和产量记录。 “都过来领吧。” 陈子轻喝口宗怀棠给他泡的枸杞茶,宗怀棠以厂长的身份外出办公了,说是今晚会赶回来,走之前命令他不要去找别人,他定定神,叫道:“小周,40。” “小吴,40。” “……” 报一个领一个。 马强强的名字在最后,这时宿舍里就剩他俩了。 “小马,你能拿到25。” 陈子轻冲还坐在门槛上的马强强喊:“小马,你怎么了?” 没回应。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劲,他拉开椅子走过去:“小马?” 马强强的脑袋深深地垂着,不知所措地喃喃:“哥,我爹的病加重了,身体不行了,手术成功的希望不大,可是不做手术……不能不做,总要试试。” 陈子轻惊愕不已,原主的记忆里,马强强他爹前段时间还来厂里给原主送老鸡汤了呢,看着恢复得不错啊。 这怎么就加重了。 由不得他深想下去,他快步回宿舍拿马强强的补贴,还有自己的那份。 “小马,这是你的补贴,剩下是我的,你拿着。” 马强强呆呆地说:“你全部都给我?” 陈子轻:“嗯。” 马强强没有去接,他把手放在嘴里咬着,口齿不清地说:“你不寄给家里了吗?” 陈子轻忘了这件事了,回头再说吧,他安抚道:“你不用管,你收好钱就行,不够我再替你想办法,宗技术跟汤同志的家境丰厚,他们那里我都可以试着去借。” 马强强的嘴里流出口水,眼里流出眼泪,他拿出手,呜咽着表示感激:“谢谢,谢谢哥,谢谢。” 陈子轻拍拍他的脑袋:“回家吧,骑车慢点。” 马强强踉跄着站起来,他走到楼梯口停下来,用力地朝着陈子轻挥手。 陈子轻也挥了挥,他想着马强强他爹的病情,想着手术的费用,实在不行就向厂里申请给他捐款,等他明天来上班了问问。 第二天马强强没来厂里。 第三天,第四天也没来厂里。 ??34 ? 启明制造厂 ◎时间线不对◎ 陈子轻以为钟菇知道马强强的家在哪, 就让她带自己跑一趟。 哪知钟菇说不知道。 陈子轻很是惊讶:“小马去你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你没上过他家?” 钟菇被问懵了:“我印象里好像提过几次想去他家来着,最后因为什么没去成就不记得了。” 陈子轻好像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给忘了, 似乎是跟这个话题有关的内容, 就是想不起来了,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摸着机器的铁皮蹙起眉心。 钟菇以为他在为马强强操心:“向宁, 你赶着去小马家啊, 是担心他没来上班出啥事了吗,我到人事科问一下他家的地址, 都有记录的。” 陈子轻不纠结着非要现在想起来了:“我自己去问吧。” “成。”钟菇利落地把腮边发丝别到耳后,“那你问好了,我陪你去。” “不用,我让宗技术陪我。” 陈子轻把手伸到背带裤后面, 将蹭上去点的衬衣往下顺了顺, 他随口问道:“对了,钟菇, 你跟你哥送刘主任回家, 没发生什么事吧?” 钟菇隔着裤子捏捏兜里的一叠符箓,笑道:“没啊, 一路上顺着呢。” 还是不给向宁说了吧,只会让他跟着一起发毛。 “那就好, 刘主任也算是入土为安。”陈子轻把朝下的手表转上来, 看着时间就要走, 钟菇喊住了他。 “向宁, 我哥的状态不怎么好, 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和他聊聊吗?” 陈子轻一时没答应。 钟菇“啪”地把手套甩在操作台上:“我哥让你不痛快了?” 那掐架的势头十足,下一秒就要说我找他去。 陈子轻赶紧说:“不是不是,是我自身的原因,你哥那边什么问题都没有,他很好。” 钟菇“噗嗤”笑起来:“你咋这么慌,舌头都要咬上了。” 陈子轻尴尬地挠挠手背,一言难尽道:“总之,对于你哥这段时间的情绪低谷,我提供不出有效的价值,反而有可能造成更坏的结果。” 钟菇欲言又止:“我哥他……” 陈子轻眼神询问。 钟菇在心里把后半句补全:他做梦叫你名字了。 “其实我哥那样也正常,谁站在他的位置都是一个样,夏天过去应该就好了。” 她自顾自地说:“夏天过去没好,那秋天过去准能好,早晚都会好的。” 陈子轻“嗯”了声:“你留意着点你哥。” “以我的经验,情绪起不来就多吃甜的,像那罐头啊,巧克力啊,糖啊,多吃吃,对心情有好处。” 他跟钟菇说完就去了人事科,短时间里出现了第二个意料之外。 人事科的女同志翻箱倒柜地扒拉工人信息表:“怎么就找不着了呢,那么几大摞……” 陈子轻跟她一起找,两人把储物室翻得乱七八糟。 女同志摸了把被细汗打潮的披肩长发,理着因为找信息表而起了不少褶子的连衣裙,她几次看陈子轻,有些许局促和考量。 陈子轻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女同志这才暂时撇下羞愧,有了开口的勇气:“向师傅,这事你无论如何都得先替我忙着。” “不着急,不是一张纸,是小一万张,夹不到哪里去,肯定是堆在什么地方了,你慢慢找。”陈子轻做好安抚工作就去办公楼,厂长手里有所有工人跟领导的档案。 这会儿厂长是宗怀棠。 反正他正要也要去找宗怀棠,让对方陪他去马强强家。 陈子轻出了厂房往西,扑面的风里有淡淡的烟味,他的当务之急是见马强强,所以他就没去管。 碰巧的是,烟味的来源地就在他去目的地的路上。 几个工人蹲在一个树洞口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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