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往里走,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宗怀棠用剪刀剪着腊烛芯:“上个月我哥外出过一次,之后就没回厂里,我一直以为他是要经营私生活,前不久我才知道他是生了怪病,家里把他放在这里调理,蜡烛八卦镜什么的都是请道士弄的。” “人还没醒,随时都会醒。”宗怀棠长话短说,“就这样,我最近装我哥装得比以前勤。” 陈子轻没有发表看法,他的视线放在床上,那位长在原主记忆里的厂长,终于让他亲眼所见了。 虽然他通过原主知道这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字迹,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可是……… 记忆是平面的死的,实观是立体的鲜活的,冲击性差太大了了,他一下子就被冲击得安全系统拉响了最高警报,在他脑中呜啦啦地狂叫。 床上的宗林喻,跟他身旁的宗怀棠,活脱脱就是复制粘贴。 世上有像到这种级别的双胞胎吗? 还是说他孤陋寡闻? 陈子轻下意识去看宗林喻的左腿,想把裤管卷上去,看看腿部肌肉有没有萎缩。 这很奇怪,按理说他不该想到这个,因为其实不光原主,厂里的工人们都可以作证。 厂长双腿健康,能自由行走。 陈子轻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宗林喻的脸上,没有凹瘪的痕迹,跟宗怀棠一样精神。 像睡着了。 宗怀棠把剪刀放下来,手抄进口袋:“我两头当太累,本来想先自己给自己办手续离开,再以我哥的身份回来暂管制造厂。” 陈子轻勉强把那股说不出来的怪异压下去:“那你后来怎么又没那么做?” 宗怀棠深深看他许久:“我当了厂长,就不能当你室友。” 陈子轻刚想说话,突然就闭上了嘴巴。 他先是用余光偷瞄宗怀棠,之后又正眼看,几次都要张嘴,但都没有张开。 宗怀棠的不耐中隐约含有几分不自在,混着那么点挺迷的恼羞成怒:“有问题?” 陈子轻:“……” 问题大了,宗技术,你好像……不直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晚安,明天见。 ??30 ? 启明制造厂 ◎打个啵◎ “看也看了, 走吧。”宗怀棠把手放在陈子轻的后背,本来只是想推他出去,这手有自己的想法,放上去就自由活动, 手指往下, 用极轻的力道,一节一节地摩挲着清晰的脊骨。 察觉身边人脚步轻顿, 宗怀棠做贼心虚地停下摩挲, 分秒间就想好了三五十种对策, 见他似乎没发觉,于是又继续。 路过一条凹进去的线。 宗怀棠如同让电花给撩了, 气息粗重浑身发烫,下一秒他眉头紧皱神色难明,这不就是人体的正常构造,谁都有, 多新鲜啊, 手都抖了。 脊骨也是,有什么好摸的。 摸自己的不也一样。 宗技术一边唾弃, 一边坚持不正当行为。 手停在那条背沟的末端, 再下移点便是屁|股,拇指一伸直就能划到腰上, 他行着不轨事,正儿八经道:“下回我希望不会再听到你质疑我哥是不是真的存在, 也不要以为我会装我哥去跟他未婚妻约会, 这对我的身心都是一种伤害, 希望向师傅能慎重。” 陈子轻理亏地说:“抱歉, 我没有怀疑你的人品。” “嗯, 我知道。”宗怀棠一副理解的姿态,“你只是脑子里长了蘑菇。” 陈子轻:“……” 为什么是蘑菇,因为宗技术不爱吃。 陈子轻走出房间:“我觉得你不能以你哥的身份管制造厂,你坐着站着都没问题,一走路就容易穿帮。” “不走,少走,减少在人群多的地方活动,避免露馅的方法多的是。”宗怀棠懒懒道,“况且我哥说不定明天就能醒。” 陈子轻点点头:“也是啊。” 房里处处透着古怪,房外气氛更怪。宗怀棠的手掌像吸铁石一般吸着陈子轻,眼角若有似无地扫他两下,疑惑他怎么摸了半天都没发现。 陈子轻在宗怀棠看不到的角度抽抽嘴,是的呢,我是痴呆。 宗怀棠烦闷地想,怎么反应这么迟钝,被人占了便宜都不知道。 话说回来,谁会占男的便宜。 我不就是。 宗怀棠的面色一阵黑一阵红,他恼火地推了推陈子轻:“杵在房门口干什么?” “那八卦镜我都没有怎么看,有点好奇,我进去看一下就出来。” 陈子轻语焉不详丢掉头回了房间,他装作把头凑得离床顶的八卦镜近点,假装站不稳,身子晃了晃,不经意间碰到了宗林喻的左腿。 肌肉没问题。 确实是两个人,一对双胞胎。 陈子轻终于打消了十分不合常理的疑虑,宗怀棠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腕,站在他身后,几乎半拢住了他。 “向师傅,能不能注意点?尊重我点?” “我只是不小心按到了你哥的腿,不好意思啊。”陈子轻抽回了自己的手。 宗怀棠面部冷沉沉的,他们都到这一步了,还当着他的面乱碰别的男人,找借口给自己辩解,难道他那句话里的“我很在乎你”还不够明显? 又跟他装傻是吧。 是不是非得抱一块儿,再啃一块儿? . 宗怀棠这趟出门用的是“宗林喻”的身份,坐的是厂长配置的汽车,他跟陈子轻都在后座。 回去就是一个后座,一个副驾。 车里的空气流动得不太顺畅,让人喘不过来气。 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打量:“哈哈,向师傅,你让厂长不高兴啦?” 陈子轻抿了下嘴角。 “厂长头一回这么情绪上脸。”司机开玩笑。 陈子轻当快递员那阵子,中午就随便在哪个小区楼里的椅子上躺着睡午觉,他会听小说,流行的惹火霸道总裁你追我跑也有听过,司机说的跟“少爷从来没有这么笑过”有区别吗,本质上没有啊。 我的妈呀。 陈子轻把两条胳膊抱在怀里,外人眼里他是不知悔改,不借机顺着司机的台阶走下来,在这摆谱装模做样,仅仅是单独跟厂长外出了一次就脑子昏头了,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岗位。 实际上他只是不让鸡皮疙瘩掉一车。 车子在前面路口拐弯,路坑坑洼洼,陈子轻在后座东倒西歪,他往前面坐了坐,抓住驾驶座的椅背稳定身子。 宗怀棠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抓椅背都不抓他的,这花招玩的溜,真有意思。 陈子轻装作没有感受到副驾含冰渣子的目光,他心情很沉重,好好一个直男竟然弯了。 还是因为自己。 这点不会错的,都明显成什么样了。 陈子轻的心里生出了一丝负罪感,宗怀棠就算一条腿残疾,依旧很受人青睐,他也不小了,按比较普遍的流程走,下一步就是娶妻生子,妻子是和他来往暧昧的厂花或者别的姑娘。 现在却弯了。 陈子轻的脑门抵着手背垂下眼睛,他理性的情况下能注意跟直男的距离,一旦理性崩塌了,就容易忽略自己的言行分寸,让人误会。 主要是他高估了这个时代的人对同性恋的顿感。 他们只是纯朴,又不是白痴。 不就有前车之鉴吗,钟明就以为自己对他有不单纯的想法,幸好他及时采取了措施,成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法子对宗怀棠不好使。 钟明简单耿直,宗怀棠的心思太灵活了,指腹都能钻进他背沟里,城府也深,一个把“离家出走”挂在嘴边的,三十出头的老男人,谁能管的了。 现在这搞的,怎么就掺和进来感情了呢。 陈子轻愁了一会,眼前迷障豁然退散,能弯的都是潜在的基佬! 纯直的是掰不弯的,只能掰折。 这么想,陈子轻的良心上就好受了一点点,他现在该把心思花在“宗怀棠喜欢上他了,可以用”上面。 会遭天谴的吧。 还管什么天谴,任务失败就回去当植物人了。 陈子轻歪头看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虽然可以利用,但他装不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因为他还没有带着纯洁的情动和污浊的生理欲|望喜欢过谁,装不出来,只能试着用同类的心态去了解宗怀棠,说不定能喜欢上。 毕竟宗怀棠那脸长得没话说。 对着喜欢的人,他说话应该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地乱刺啦。 尽管目前没那苗头。 不过宗怀棠真要能做到那样,陈子轻觉得他的抵抗力早晚要废,他细细地分析,这个时代没有多少科普的途径,也找不到小群体,放不出雷达。 所以说,宗怀棠到底是怎么下定决心跨过世俗的湍湍急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 好像今天中午在天台就不对劲了,属于在自己原来的路上彷徨阶段。 这还在当晚的前半夜,时间隔得并不久,宗怀棠就已经换跑道了,他的心理斗争肯定激烈又短暂。 陈子轻偷瞄副驾,闭目的宗怀棠突然睁眼,把他逮了个正着。 “……” 陈子轻刚想对他挥手,他就重新闭上了双眼。 宗怀棠心烦,他下班后故意不回宿舍,想着从明天开始躲后座那位,也不会在207住下去,他暂时在办公室过夜。 计划实施起来不一定就顺利,也许过了几天,他就回去了,但他不会跟那家伙说话。 也许又过了几天,他会和那家伙说话,绝不走一起,上下班必定错开。 也许又又过了几天,他们大概率会走一起了,恢复到他看碟片之前,仅此而已。 …… 现实是,他连半个晚上都没熬过去。 他只用了两包烟的时间,就走进了陌生世界的大门,选择去那块永远无法见光的角落里,和一个老爷们躺在一起。 这一场压缩时间迎来的疾风骤雨山塌地陷,以及灾后重建都无人知晓,宗怀棠始终是一个人面对,也只能是一个人面对。 路还长,如果这点罪都抗不下来,那就别走。 这都没关系。 谁能告诉他,走向为什么跟他预料的差这么大。 到这会了,都到这会了,那家伙都没有要哄他的意思。 挥个屁手,就差说“同志你好”了。 宗怀棠的手指在腿上敲出杂乱的节奏:“开快点。” 于是司机提速,没安全带的陈子轻颠得都要散架了,他在车子稍微不那么晃的时候赶紧从后座这头挪到那头,坐在副驾后面扒着椅背,对宗怀棠说:“厂长,是有什么工作要急着处理吗,安全第一啊。” 宗怀棠没反应。 两根手指从椅子后面伸到前面,摸到他的衬衣袖子,拉了拉。 他那口闷气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不快不慢道:“向师傅说的对,是我急躁了,就原来的车速吧。” 司机应声,并对后座刮目相看。 向师傅原先很敬仰厂长,现在敢惹厂长生气了,还能让厂长服帖,也不知道是在哪修的道法。 陈子轻要是知道司机的想法,他脑子里的霸总文学会卷土重来,鸡皮疙瘩兜不住。 . 晚上207的两位同志都失眠了。 陈子轻睁眼到天亮,他去楼下刷牙洗了脸回来,发现宗怀棠在扫地。 一向睡懒觉的宗技术起了个大早,还拿起了笤帚。 陈子轻退出宿舍看看日出的方位,是从东边起来的,没错啊。他拍拍脸,瞧我这没出息样,宗怀棠变就变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扫地的男人没有出声,陈子轻把盆放到洗脸架上,拿了盆里的毛巾挂起来,把漱口杯端到柜子上,瞟见地上的暖水瓶就打算先去打水。 一拎,沉的,水都打好了。 陈子轻如果嘴贱脑抽,就会在这时候提到当初请宗怀棠搬来这里开的条件,问宗怀棠怎么抢了他的活。他是不可能那么干的,他只会一言难尽地把暖水瓶放回地上,暗自去看宗怀棠的侧脸,握笤帚的手。 进到窗户里的风吹动了宗怀棠身上的白衬衣,和他的短发。 时机太巧妙,一下就给他染了层艺术气息,再搭配不张口时的斯文气度…… 陈子轻一时没有回神。 “嘭” 宗怀棠踢到了椅子,他嫌弃地回头训斥:“能不能别在我做事的时候让我分心?” 陈子轻:“……” 宗怀棠现在这症状,就像是吃了一把洗髓丹,直接打通任督二脉跳过筑基直接进入化神境,可以把人生吞活剥了。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虽然这身体不是他的,但他能感受。他不太敢跟现阶段的宗怀棠过招,可怕的很。 中午陈子轻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当时他跟钟明在他写诗的厂房后面碰头,两人坐在草地上谈话。 他念着昨天那只鬼猫,几次观察草丛的动向,钟明就误以为他不认真。 “向宁,是你说你想知道那场事故的死亡名单,你希望我查李科长,我才跟你在这里见面,你的态度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一定要知道烧死过多少人,还是一时的好奇,你和我说话,总是心不在焉。” 陈子轻忙解释:“我只是在找猫,你说的我都有听!” 钟明硬朗的面部发青:“你连个好点的谎都不撒,厂里从来没出现过小猫。” “是死了的。”陈子轻把一只手放在嘴边挡着说,“化工厂的猫。” 钟明微顿:“魂吗?” “对啊。”陈子轻叹息,“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当年还有一只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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