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树送晚了，等到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 他收拾完最后的东西紧赶慢赶到教堂的时候，天空忽然开始飘起?雪花，弥撒也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苏琢把车停在教堂外，看着?散场的人群熙熙攘攘在雪中各自回家，他顺着?脖子上的绳链摸了摸十字架，在心里悄悄和奶奶说了句对不起?。 等人群散去些，他下车逆流而进。 苏琢遗憾没能赶上弥撒，就以奶奶的名义捐了一些奉献，然后把胸前的十字架拿出?来，站在空旷洁白的教堂内朝着?玛丽亚的画像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闭眼祷告了一会儿，最后放好十字架，起?身?离开。 雪夜茫茫，他独自回家。 谢识瑜从来不给自己在圣诞节这天放假，每年?都雷打不动地去公?司加班。 以往这一天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但今天 谢识瑜打开总裁办的门，愣住、关门、开门，再?愣住。 他的办公?室里居然出?现了一棵硕大的盖着?雪被的圣诞树。 一圈圈明亮的小灯珠围绕在上面，圣诞树旁堆着?花花绿绿的礼物盒，一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巨大红色袜子靠在圣诞树上，办公?室墙上是?挂起?来的彩带和花环，鲜亮的红绿色映衬着?窗外的雪景，明媚得甚至超过?阳光。 坏了，有圣诞老人。 谢识瑜就怔在门口?不动，目光不停轮转，然后发现那堆礼物的边上还有两个巨大的白色的鞋印，窗户上也有两个宽大的手掌印甚至他的办公?桌边还有一圈乱七八糟的小鹿脚印。 就好像是?真的有什么人趁着雪夜赶来送礼物，不慎留下了自己的脚印。 坏?? 了，圣诞老人真的爬进这摩天大厦了。 谢识瑜眼里带上了震惊，他慢慢蹲下，碰了碰，才发现这些脚印是用面粉围成的。 指尖白色的粉末被他揉搓去，谢识瑜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对上了一边打哈欠一边走来的苏琢。 苏秘书像是?没睡醒，眼睛因为?哈欠湿漉漉的，睫毛搭在一起?，懒懒地朝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慢慢地扫了一圈大变模样的办公?室，演技不太过?关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哇，谢总。”苏秘书惊讶道，“有圣诞老人送礼物欸？” 谢识瑜站起?身?来，看着?他眼下的乌眼青，眼里闪过?一丝了悟，半晌闷闷笑?出?声，愉悦到胸膛都在震动。 “圣诞老人没抓到，困成猪的二旬老人倒是?有一个。” 苏琢见被他看穿了也不演了，耸了耸肩，把眼睛睁大了证明自己不困：“好吧，圣诞快乐，谢识瑜。” 这回他记得换称呼了，谢识瑜呼吸一滞，声音低沉：“圣诞快乐。” 谢识瑜这次没再?问他这些是?不是?他做的，一目了然的事情，苏琢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琢朝他笑?笑?，走进办公?室开始拆那些彩带。 还在对着?那堆礼物出?神的谢识瑜听到动静，回头问他：“你?做什么？” “不拆掉吗？” 苏琢本来今天不准备来的，但一想?到明天就要上班，这些布置好的东西还要收拾掉，这才?起?了个大早赶来。 现在谢识瑜看过?了，它们?也算完成使命了。 谢识瑜看了他一会儿：“昨晚你?布置了多久？” “没多久。” “哦。”谢识瑜转过?头看那棵圣诞树，“不拆。” “明天会被别人看到。”苏琢提醒他。 “那也不拆。” 苏琢眨巴了下眼，也“哦”了一声，然后朝他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谢识瑜居然拿着?手机在对着?他布置的东西拍照，咔嚓咔嚓的，还不停调整角度。 苏琢心里忽然想?起?曲榕的那句“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一定要拍下来”，表情忽然就有点不好意思看。 苏琢没打扰他，等他拍完才?说：“拆礼物吧，谢总。” “真有礼物？”谢识瑜诧异地拿起?地上的礼物盒子晃了晃，发现里面还真的有东西。 苏琢：“准备的时间不是?很充足，将就一下吧。” 谢识瑜看他一眼，干脆大刀阔斧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一声不响开始拆礼物。 苏琢也盘着?腿坐下来看他。 他准备了大大小小八九个礼物盒子，谢识瑜拆盲盒似的从里面拆出?了六个不同牌子的咖啡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还有两盒可可粉。 谢识瑜看看边上的几盒咖啡豆，又看看手上的可可粉，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几盒咖啡豆是?附赠的，送可可粉才?是?苏琢的目的。 他笑?了，举着?可可粉：“这是?送我的还是?送你?的？” 礼物准备得太临时，苏琢只能挑出?不了错的咖啡豆，反正谢识瑜钟爱哪几种他闻都闻厌了。 苏秘书热着?耳根把那两盒可可粉摆到了一边：“送给秘书办和总裁办的。” 谢识瑜一脸看透地笑?了一声，站起?来任劳任怨地去给苏秘书煮可可奶。 苏琢有点得逞地弯了弯眼，把地上用面粉堆的脚印清理掉，刚打扫完，就听到端着?可可奶回来的谢识瑜问他：“这鞋脚印怎么弄的？” “用面粉，和画画差不多。” 谢识瑜把可可递给他：“窗户上的手印呢？” “先沾点水，再?把面粉往上扑就好。”苏琢随口?答着?，低头喝了一口?可可，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苏琢说得像是?这些事情都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他已经很得心应手，分分钟信手拈来的样子。 谢识瑜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是?苏琢第一个礼物的对象。 他以前朋友这么多个个都这么用心？ 谢识瑜心里忽然有种惆怅惋惜，闷闷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想?通是?为?什么，复又看向眯着?眼感受窗外落进来的阳光的苏琢。 青年?捧着?小猫杯，目光悠远又明亮地迎着?光，窗外漱漱的雪不停落下，谢识瑜想?起?不久之前苏琢去云城时，他们?在视频的时候，似乎对方的车窗外也是?这样的大雪。 可雪再?大，苏琢总能让人感觉到温暖。 他没遇到过?像苏琢这样莫名其妙就对人好的人，明明他已经暗示过?苏琢不必做这些。 他想?好好护着?苏琢，仅此而已，却没想?到对方也在用心对他。 所以就算他不是?第一个收到过?苏琢礼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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