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陈启都没机会拒绝,稀里糊涂就跟着时雨回了家。 时雨去洗澡,洗完澡居家办公,和陈启一人占一个独立小空间,互不打扰。 晚餐由陈启提过的厨师做好送上门,有时雨爱吃的蜂蜜煎鸡翅和银耳羹。 临走前,厨师笑着说:“这边的厨房比丽贝湾宽敞,以后工作要舒服多了。” 时雨愣住,过了一会儿才问:“陈启让您以后到这边上班?” 厨师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丽贝湾那套房子挂牌出售了都。” 时雨微笑说:“明白了,您慢走。” 从一起吃晚餐到晚上加班,时雨都没提起卖房的事。 陈启精神好多了,在客房噼里啪啦敲键盘,把这两天落下的工作补完。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时雨端着热好的银耳羹进门,轻轻放在桌上。 陈启停下手上工作,合起笔记本电脑,礼貌得十分刻意:“多谢时小姐收留。” 时雨弯下腰,手臂压在桌面上,睡衣领口垂着敞开,大片白皙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嘴上说谢不算的,按我这房子的配置,一晚租金不便宜。” 陈启僵硬转回头,端起银耳羹一声不吭地喝。 “要不然,”时雨开口如同塞壬歌唱,“你用别的抵房租,也行。” 陈启阴着脸说:“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时雨好像很惊讶:“你在想什么呀哥哥,我又没说要买。” 陈启耳边盘旋着“哥哥”两个字,脑子差点不会转了。 时雨揭秘说:“我有一样东西放在书架顶层,登上最高的梯子都拿不到。陈先生长这么高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你说是不是?” 陈启“噌”地一下起身,白着脸问:“在哪儿?” 时雨不疾不徐,带他走到书厅角落,指着顶层的粉盒子。 “在那。” 书房特别高,陈启爬上梯子才能够到天花板,也就能够到书架顶层,取下粉盒子。 时雨接过那盒子,当着陈启的面打开。 “找到了。” 盒里躺着一枚学号牌,铭刻金色的数字,属于陈启。时雨也有同款的一枚牌,高中毕业时送给了陈启。 陈启记得那天天气很好,夏风轻拂,掀起他的校服衬衫一角。老师同学对他说毕业快乐,他像个机器人一一回复“毕业快乐”,心却早已飞到大洋彼岸。 时雨六月初开始商院的夏校课程,没参加高考,也没法出席毕业典礼。陈启心情郁闷地走完流程,准备提前回家。 周展宇叫住他问:“舞会不去了?” 他说:“不去,没意思。” 他一个人走到附中门口,低着头看地面,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白色裙摆。 “阿启,毕业快乐。” 抬眸往上看,时雨穿着舞裙站在霞光里,笑意温柔。陈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一时说不出话。 时雨摘下自己胸前的学号牌,戴在陈启的衬衫上。 “陈启同学,你愿意做我毕业舞会的舞伴吗?” 那一刻,交换学号牌像新娘新郎交换胸花。陈启小心翼翼地给时雨佩上自己的学号,对她说:“我愿意。” 操场灯光昏暗,营造草地舞会的氛围。 旋转拥抱间,他们偷偷靠近,把友谊地久天长的背景音乐当成婚礼合唱曲,把毕业舞会当成婚礼的彩排。 彼时,时雨为了陪陈启参加一场舞会,不惜请半周的假回国。所以后来,两小时车程不到的异地恋,让陈启那么难过。 闫佳楷说他被宠坏,他说:“可能吧,由奢入俭难。” 被爱过才会有落差,才会贪心。 共同回忆太多,一旦提起就轻易停不下来。 “半夜找这个做什么?”陈启眼神晦暗,“已经用不上了,扔掉也没事。” 时雨点头:“就是打算取下来扔掉来着,太占地方。” 陈启沉默,然后意味不明地念她名字:“时雨。” “一枚学号牌能占多少地方?”他向前逼近,压迫感很强,“我没空陪你玩忆往昔的游戏。” 时雨不退也不躲,抬起脸直视他凝着复杂情绪的眼眸。 “我也不想每天只能忆往昔,”时雨趁势,巧妙地把自己嵌进陈启怀里,“可你不愿意改成现在进行时,我只好吃些陈年旧糖,聊以慰藉。” 陈启往后退一步,双手攥紧她肩头,用力到微微颤抖。 许久,似玩味说:“你在为下一次的忆往昔攒素材?想要了就来找我,要够了就分手。我是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精神抚慰犬吗?” 时雨心跳突突地,艰涩说:“是你答应联姻的,没错吧?” 陈启:“是我答应的,可我对联姻对象,和对爱人,不一样。” 时雨:“噢,原来你会把联姻对象抱回房间,只因为她穿高跟鞋不舒服。你会上门跟她道歉,虽然道歉礼物买错。你还会开车陪她赴宴,即使自己工作上的事一团乱麻。” 陈启想打断时雨,时雨伸手捂他的嘴,眨了眨眼,慢条斯理说:“陈先生,原来你,这么体贴啊。” 第17章 意外 我的未婚妻我自己照顾 书房里寂静无声。 陈启敛睫看时雨, 脸往后退着,离开她的手掌。 “不是你教的么,要绅士, 体贴, 对每一个人好。即使那人心思在我或我对象身上, 即使那人是前任。” 时雨抿唇,表情写着“一言难尽”。 陈启拿走自己的学号牌,极其冷漠地说:“抱歉啊, 你的学号牌我弄丢了,没法还给你。这一枚我得拿回去,毕竟是我的东西。” 书房门打开又关上, 室内寂静无声。过几分钟, 时雨走出去, 听听客卧浴室有水声。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向时雨袭来。陈启对她防备心很重, 就像在看一块有毒的蛋糕, 漂亮香甜,尝一口就会死。 淋浴停了,响起“咔哒”开门声。 时雨还站在原地, 蓦然看见一副滴水裸半身,手臂和腹肌线条完美, 像照着时雨的偏好练的。 陈启肩上披着浴巾走出来,沉嗓音问:“我就住这间, 行吗?” 怎么看都不是随意选的客房,这间离时雨的主卧最远。 时雨偏开视线,说“行”,陈启退回去关门:“晚安。” 房子隔音做得好,门一关上就什么声响都没有了。时雨走回自己房间, 仰面躺倒,思索用什么方法把断崖分手的实情告诉陈启。 想着想着,她困倦得不行,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陈启已经不在客房。 时雨点开微信,看到最后一条消息:“你安排一下,什么时候见双方父母。要是没空想,我安排也行。” 正要回复,新的消息提醒发了过来,江雪说:“濛濛,我周五晚上八点到首都机场。” 时雨退出去给陈启回:“下周吧,这周五我去接阿雪。” 陈启隔了半小时才复:“好。” 时雨用冷水洗了把脸,换好衣服,边下楼边给江雪回微信,约定去沁园吃顿饭。 这星期照常过,时雨开车上下班,周中回爸妈家吃饭,告知他们陈启下周才有空上门拜访。 时云廷说:“他材料实验室那事儿,真挺棘手的。” 时雨问:“没有人员伤亡,为什么说棘手?” 时云廷说:“这一爆炸,损失至少百亿,里头还有公家投资。前几天调查组漏了点消息,说不排除人为作案的可能。原来只是意外事故,这下涉及刑案了,有得查。” 就因为这事,陈启忙得脚不沾地。时雨五个工作日没看见他,也没收到一条微信。 周五下午下班,时雨出门等余筱珊的车,两人一起去接江雪。 “今儿开什么车?” “最新提的那辆。” “了解。” 时雨站在络通财经楼门口,很快等到余筱珊的车,开车门上车。 余筱珊问:“我在边上见着林琛的车了,他来络通有事儿?” 时雨说:“不清楚,可能和别人有约。” 余筱珊发动车,没再多问。车开出公司园区,往首都机场去。这时刚好是晚高峰,绿灯都磨磨蹭蹭地不一定能过。 “阿雪还不如坐机场专线回来,”余筱珊笑说,“堵车堵得呀。” 时雨说:“机场专线出来,还不是得开车去沁园。” 余筱珊换前行档,开过一个红绿灯。突然间,从右侧冲出来一辆快车,直往他们车上撞。 “筱珊!”时雨吓懵一瞬。 余筱珊急打方向盘,车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往左漂移,躲开那车后立刻急刹车。 然而还是被撞到车后门,凹下去一块。 “怎么开车的?!”余筱珊骂了一句,连忙来看时雨情况,“濛濛你怎么样?” 时雨刚被晃一下,额头撞到车窗,从发根处流下一丝血线。 余筱珊急道:“濛濛,你撞到头了!” 时雨摆摆手说:“没事儿,喊交警吧。” 余筱珊先报交警,接着下车跟人理论。时雨坐在副驾驶上,给江雪发微信,说可能接不了她了。 交警赶到,询问时雨的伤情,建议她去做个检查,以检查结果做赔偿的根据。 余筱珊说:“我留下处理后续的事,濛濛你先去医院。” 时雨隐隐约约感觉头疼,颔首说:“嗯,我去一趟。” 附近刚好有个医院,步行就能到。时雨说自己过去就行,余筱珊不太放心,暗地里给陈启发了信息。 陈启接到信息时还在加班开会,助理看见他手机屏幕亮了,屏保壁纸是张聊天记录截图。 “稍等。”陈启拿起手机看微信。 下属纷纷低头,看似在读手上的文件材料,实则打开了无领导工作小群。 “小陈总第一次开会中途回信息。” “脸色越来越黑了,完蛋,该不会实验室那边又有新说法?” “不要啊,我不要加班啊。” “现在就是加班,周五的,晚上!” …… 陈启回完信息直接站了起来,宣布:“散会,明晚补一个线上会议。” 助理肖然跟上来问:“启哥,需要我跟着吗?” 陈启说:“你开车。” 说完长腿一迈,肖然跑着才能跟上,在陈启到电梯之前先摁亮电梯按钮。 从取车到坐在车上,陈启一直焦虑地看手机。 肖然打着方向盘问:“出什么事了?” 陈启说:“时雨出车祸了。” “啊?”肖然大惊,“时小姐自己开车吗?” “朋友开的,”陈启低着头回信息,“少废话,开快点。” 肖然赶紧闭嘴,专心开车。 — 时雨独自走路去医院,半道上抹一把额头流下的血,双腿突然发软。为避免摔倒,她在路边蹲下,缓了将近十分钟。 再睁开眼时,眼前蓦地出现一双黑皮鞋。 男人单膝跪地,着急问:“时小姐,需要帮助吗?” 是林琛。 时雨说:“不用,我自己……” 话没说完,林琛的双手从时雨身侧穿过,把她捞了起来。 “我背你去医院,只有两百米。” 时雨愣着没动,林琛当机立断,揽着她的膝弯和腰抱起她。 “林先生!” “叫我林琛就好。” 林琛步速很快,没多久就赶到医院楼下。与此同时,陈启的车停在他们面前,拦住林琛的去路。 车门开,再“砰”地一声关上。 肖然愣愣地看老板气势汹汹走向另一个高个子男人,眼神里充斥着不友善。 “多谢林先生好心,”陈启朝时雨伸出手,“但我的未婚妻,我自己可以照顾。” 时雨头晕眼花,貌似听见陈启的声音,推了一把林琛,终于从他怀里下来。 林琛难得不客气地说:“陈先生就是这样照顾未婚妻的吗?时小姐出车祸,一个人走路去医院的时候,陈先生在哪里?” “这段堵车你不知道啊?”陈启忍了又忍,把脏话咽回去,“倒是你,怎么这么巧就在附近?” 林琛故意模棱两可说:“不巧,我跟时小姐同路。” 陈启理所当然理解为,林琛和时雨一起给江雪接风,从机场回来不出意外就是朋友聚餐。 时雨还晕着,没心思听他们对话,也就没能反驳。 陈启快气疯了,直接抱起时雨就走。 肖然停好车追上来,跑前跑后挂号约检查,然后来邀功。 “启哥,我插队成功了,排390号的大姐愿意让时小姐先拍。” “怎么插队?” “我说,我给她三千块钱。” 陈启突然无语,不知道还能这样操作。不过也好,他本想换个私立医院,免得时雨等太久。 肖然问:“这肯定能报销吧?” 时雨摸着脑袋上的纱布,神智回来一些,无奈说:“不用。” “需要,”陈启立刻给肖然转钱,“再给你五百当辛苦费。” 肖然觉得自己简直聪明绝顶,转头去自动贩售机给时雨买了一杯热咖啡。 陈启看了一眼说:“给我,时雨不喝。” 肖然问:“时小姐不喝咖啡?” 陈启说:“不喝牛奶,奶咖不行。” 肖然有些懊恼,陈启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就行。” 390号几乎是最早的一个号,肖然走后不久,时雨就进去拍头部CT。陈启在外等着,焦虑地划拉手机,看到周展宇发来微信。 “阿雪接到了。濛濛怎么样,晚上沁园还去不去?” 陈启说:“你们去,我看过检查结果再说。” 拍完片子,时雨坐在陈启旁边不吭声,陈启突然问:“为什么对牛奶过敏?” 时雨迟疑了,最后还是很小声地说:“可能,水土不服。” 陈启转过身来,单手撩起她的长发,露出前额,目不转睛地盯着伤处棉纱看。 “我没事儿,”时雨眨着眼,“就有点轻微晕血,只要不看到伤口和流下来的血就行。” “你以前,”陈启欲言又止,“牛奶不过敏,也不晕血。” 时雨一本正经说:“波士顿克我。在北京好好的,在费城和纽约都好好的,偏偏去了H大就开始这儿不对劲,那儿也不对劲。” 陈启放下手,问她还有哪里不舒服,她说没有。又问车祸是怎么发生的,她说:“过马路,被人从侧面撞了。好在筱珊玩赛车,躲那一下真厉害,换我开车我可能……” “别说了,”陈启把手掌挡在她唇上,“不吉利的话,别说。” 她笑了一笑:“怎么,年纪到了开始信这些?” 陈启放下手,转脸回去,没回答。 报告等了半小时,陈启拿着片子去找医师,医师说脑部只有皮外伤,没别的问题。陈启这才放心,领药方去买涂外伤的药。 时雨跟在他身后问:“你还要加班?” 他说:“我还有心情加班?” 时雨说:“那沁园,你去不去?” 他思索一番说:“得去,怕周展宇说错话。” “展宇去了?” “他接的江雪。” 时雨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翻出手机,果然看见江雪的消息:“展宇来接我了。” 陈启解下围巾,盖在时雨头上,松松系了个结。 “这么冷的天不戴帽子。” “你不也没戴。” “我可没有一个月进两次医院。” 时雨无力反驳,跟上去扯了一下陈启的衣袖问:“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了?” 陈启:“筱珊通知。” 时雨“哦”了一声。陈启很想问,林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能更快到达现场?是偶遇,还是本来就和时雨同行。 思来想去,陈启还是害怕时雨给出一个自己不想听的答案,没有问出口。 时雨再次洞察他所思所想似的,主动解释:“林琛在附近办事,我们只是偶然遇见。” 陈启莫名地有些恼,硬气说:“我没问。” “你没问,”时雨轻快地走向副驾车门,“可我想说,不行吗?” 等时雨坐进他的车里,系好安全带,陈启才启唇,说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行”。 第18章 有幸 不能保证做正人君子 从医院去沁园, 陈启开车,时雨坐副驾,两个人距离很近。 “把手套箱打开, ”陈启直视前方说, “里边有肖然刚买的饭团和热豆浆, 吃了垫垫肚子。” 时雨把盖子揭下,果然看见便利店包装袋。 她问:“那你呢,你吃晚餐没?” 陈启说:“不饿。” 塑料袋摩擦的声音响了一阵, 时雨掰下一块紫米饭团,送进自己嘴里。再掰下一块,递到陈启嘴边。 “吃点, 免得低血糖, 又出车祸。” 陈启把那饭团叼走, 格外注意地避开了时雨的手, 然后说:“别说那些晦气的话。” “封建迷信要不得。” “你想倒霉我不想奉陪。” “这么薄情啊。” 时雨弯着眼睛转脸看陈启, 陈启不由自主捏紧方向盘,感觉车轮随时都能打漂。 薄情的究竟是谁,陈启都不想说。 车里安静了几分钟, 陈启转移话题问:“你的伤怎么样?要是不舒服就别去沁园了,我送你回家。” 时雨说:“没不舒服, 我答应阿雪去见她,得去。” 陈启不再回话, 专心开车往沁园走。 今晚的接风局就几个熟悉的朋友,周展宇、余筱珊和闫佳楷。进了包间,江雪上前抱住时雨,满眼都是心疼。 “我让阿启不带你来,等我明天去看你, 怎么还是来了?” “我想来嘛。” 时雨和江雪很久没见面,彼此都很想念。闻言,江雪把时雨搂得更紧,半晌才松开。 今晚气温很低,不适合在时雨爱的流水小院摆桌。几个人挤一间中式小茶室,分外温馨。 茶点已经上过几回,时雨和陈启车进园的同时,侍者开始准备上热菜。 江雪笑着说:“吃中餐真的很幸福。” 余筱姗说:“那可不,我再也不想吃沙拉了。” 三五老友相聚,光是交流近况就能说上半天。提到闫佳楷的生日派对,江雪直说可惜,没能早些回来。 闫佳楷说:“你要早回来参加我生日舞会,展宇就不至于没个舞伴,杵在边上一整晚了。你是不知道,未婚男士属他最惹眼,姑娘们眼睛都快盯穿咯,他硬是一个都不去邀请。” 周展宇说:“我就不爱跳你们那种舞怎么了,年纪轻轻不去蹦点热闹的,跳这玩意儿。濛濛家里安排也就算了,阿楷你自己办生日会,你怎么合计的你……” 闫佳楷的心思也是明明白白摆在面上,陈启听了直蹙眉。 “打住啊,”闫佳楷及时喊停,“今晚互不揭短,不然咱俩脸上都不好看。” 周展宇撇嘴,目光扫过江雪又收回去,低头喝酒。 江雪忍不住说:“展宇,少喝点。” 周展宇自戳心肺:“怎么着,还没进门就想当我嫂子,管着我啊?可是我哥都不管,你也少来。” 江雪和时雨的脸色都变了。 陈启见状,隔着矮桌踹了周展宇一脚:“要发酒疯出去发,对阿雪撒什么气?” 周展宇一针见血说:“呸,你是在乎阿雪么,不过是死恋爱脑看时雨脸色,比我好到哪里去?” 陈启被下脸面,第一反应是要扔筷子。最后还是忍住了,时雨在这,他不跟发酒疯的人计较。 谁知周展宇蹬鼻子上脸,自言自语说:“你还有脸色可看呢,我想看也看不着,你不知道自己多幸运啊,还不珍惜……” 闫佳楷自己都醉醺醺的,看架势不对,连忙来搅局。 “说什么呢?周展宇,你酒量也太差了,就这?” 这一晚,闫佳楷和周展宇莽足了劲拼酒,喝到最后俩人都睁不开眼了。 陈启因为要开车,滴酒没沾。 后半夜散场,周展宇爬上江雪家的车就不肯下来,说喝大了回家要被爸妈棍棒伺候。 司机很为难,周展宇趴在车窗上说:“嫂子,收留我吧。” 江雪给他定了个酒店,吩咐司机把他送过去。 回程路上,时雨感觉透不过气,把车窗开了一条缝。额头上的伤似乎在疼痛,挑动着她的神经,迫使她回忆这场闹剧。 越想越头痛。 待她回过神,车子已经驶入丽贝湾的大门,往地库开去。 “今晚住这?” “嗯,这里近,时小姐凑合一下吧。” 车外路灯在地上拖出一道黑影,时雨看着,想起陈启跟他表白的那个平安夜,正好也是她第一次来丽贝湾的日子。 周五晚上,圣诞活动结束,陈启问时雨要不要跟他回去。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说。 为上学方便,时雨住在海雅,父母偶尔回来陪她,这一晚刚好不在。犹豫几分钟后,她终究没抗住陈启的恳求,点了头。 那张发给闫佳楷的,气得他拉黑陈启的照片,就是这时拍的。 陈启乐得找不着北,把时雨堵在沙发上亲了又亲。从一开始的小心试探,到后来的缠绵深入,他越来越上道。 时雨想到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有些抗拒。 陈启后撤些距离,瞳色幽森,克制道:“今晚我睡客房,主卧大床最舒服,让给你,行吗?” 时雨脸红红的,点头说行。 于是这一晚再没发生什么越轨的事。 时雨洗好澡出来,穿着陈启的长袖T恤,双腿光着,陈启眼睛只好往地上看。 “裤子放在T恤旁边,怎么没穿?” “哥哥,你的腰围,是我能穿的吗?” “……” 陈启有些受不了似的,撇开目光说:“不要叫我哥哥。” 时雨随手拿起一条围巾,围着做裙子。陈启催她去床上盖被,两人笑着推搡,一来二去又惹红脸。 临走前,时雨牵着陈启的手,问他可不可以留在主卧。 “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时雨裹着绒被说,“陌生床我睡不惯,你可不可以陪我?” 陈启顿住片刻,然后转身来亲她,蜻蜓点水的一下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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