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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和阿启接吻让他吃了一嘴血。他好紧张啊,我好难过。” “波士顿下雪了,我的手比雪还要冷。陈启问我是腻了吗,还是爱上别人了,为什么一定要分手。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用上次分手的理由搪塞他。他生气了,把我弄得好疼,我留恋这种疼。” “明天动手术,只有爸妈和孟英陪我。好想陈启,听说他回苏州待了大半年,不知道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笔迹不再漂亮,歪歪扭扭地,像小孩子的字。也没详细内容,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好想陈启”和“陈启”。 翻过一页,手书字迹重新变得好看,写的却是让人心碎的词句。 “阿启,我可能要走了。想到要把你一个人留在世上,我非常绝望。分手的时候,我希望你忘了我,重新生活。免得年纪轻轻,要接受天人永隔。现在我真的要走了,却不能接受你忘了我,未来某一天与别的女孩步入婚姻殿堂,生下与我无关的孩子。” “你说你一辈子不会爱上别的人,哪怕我不要你。可我知道,你的父母在为你物色联姻对象,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女孩。阿启,我突然不想放弃,不管是生命还是你。” …… 毛毯遮挡,泪水顺着陈启的鬓边流下,洇湿黑发。 三个半小时过去,飞机落地香港国际机场,天全黑了。 陈启走路很快,肖然的通行证还没掏出来,老板已经出关。他小跑跟上老板,说安排了车,问现在要去哪里。 两人坐上车,陈启点开微信,看到时雨发来的地址,瞳孔骤然紧缩。是医院,时雨她,真的去医院了。 车开出机场,陈启给时雨打电话,没响两声就接了。 “阿启,”手机里传来时雨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你到了吗?” 陈启心里慌张,一听时雨说话,立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尽可能不带任何焦急情绪。 “我从机场过去,你别害怕,这病有得治。” 时雨含着哭腔说:“我联系了我之前的医生,很怕她来不及赶到。” 陈启:“怎么会来不及,来不及我们就回美国,我陪你。” 时雨:“回不了,医生说阿英目前没有转院的条件。” 陈启沉默了很久,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哽咽问:“孟英病了,不是你,对吗?” 时雨突然崩溃:“嗯,我表弟病了。Doctor Walton说,只有不到百分之三的遗传概率。可为什么我和孟英都病了,这是不是说明,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也……” 如果以后我们有孩子。 陈启像被小爱神的金箭反复射中,心里酸酸胀胀,箭簇带出的血都是甜的。 “不会的,”陈启阻止她说完这句话,“不会遗传。要实在害怕我们就不生孩子,这都是不着急考虑的事儿。” 时雨没回应,陈启听到一道男声在她旁边,是很熟悉,但一时认不出的音色。 “时小姐,可否给我半个钟时间?我想,我们可以单独聊一聊。” 时雨保持着通话的姿势,掀起湿润眼帘,视线定在来人的脸上。 “林琛。” 第23章 夺爱 我不恨你了行不行 医院没有会客厅, 林琛借了一间会诊室,坐在正中位置。 桌面摆着一份收购协议,被收购方是华森研究所, 也就是为时雨提供治疗方案和特效药的那家生物医药所。 林琛开门见山说:“如时小姐所见, 华森研究所已成为雅和医药海外事业的一部分。时小姐先前用过的特效药还未正式投产, 只能通过申请参与临床试验获得用药资格。然而据我所知,今年的申请额已经满了,时小姐再怎么联系医生, 也拿不到药。” 时雨也没跟他绕弯子,直接问:“林先生不如直说,需要我怎么配合?” 林琛以放松的姿态坐在椅子上, 却有极强压迫感。时雨看他从容不迫, 甚至有一种对当前局面全盘掌握的镇定, 不由得心生厌恶。 “时小姐果然讲求效率, 既然这样, 林某只好冒昧了。” 会诊室里只有两个人,林琛忽然坐直,向前倾身, 唇角衔着淡淡笑意。 “时小姐,嫁给我。” 时雨眸色变冷, 迂回说:“林先生现在求爱,似乎太晚了。我和陈启的婚讯已经公布, 这时改嫁他人有违契约精神。” 林琛无所谓道:“只是公布婚讯,并没有登记。没有登记,等于还没有订立契约,不是吗?陈启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世达不能给你的, 雅和也能给。” 时雨:“抱歉,我选陈启不是因为他能给我什么。” 林琛:“难道你想说,因为爱?” 最后一个字说完,林琛不觉失笑,仿佛这是什么滑稽至极的事。 时雨深吸一口气:“是的,因为我爱他。” 林琛收回笑容,文雅皮相之下的劣性展露无遗:“爱不能救你弟弟的命,时小姐最好再考虑一下。” 时雨摩挲着手机,拖延说:“我再考虑一下。” 林琛抬起腕表看一眼:“孟小少爷时间不多了,我们半小时内解决这件事,如何?” 时雨起身走到门边,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 “林先生,”时雨蓦然紧张起来,“您不至于为了一场婚事做到这种程度吧?” 林琛说:“对我来说这不只是一场婚事而已,我不想让场外因素干扰你的独立判断。时雨,我喜欢你,从初次见面就喜欢。” 时雨表情很复杂:“你的喜欢我无福消受。” 林琛向时雨走近,把她困在门内。时雨想从侧面躲开,被林琛长臂一揽,圈了回来。 “是吗?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无福消受呢。” 林琛一手扣住时雨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拴住她的腰,让她整个身体被迫纳入他的怀抱。 时雨浑身发毛,心口一阵又一阵抽紧。她抬手落掌,照林琛脸上扇了一耳光。 林琛被打得脸偏向一边,怔了一瞬,随后笑起来:“力气不小。” 像看待一只无力逃脱的猫,言语里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就连被打,也是伤及不了性命的撒娇而已。 时雨很是恼火,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来,被林琛在半空捉住。“咚”的一声,她后脑勺重重一磕,抵在门上,林琛压在她身前。 “再这样我报警了。”时雨说。 林琛微眯起眼,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向外看,俯身靠近时雨。 时雨身后的门猛地震动一下,似乎被人砸了。恰好林琛的唇吻向时雨脸颊,被她躲过。 会诊室外,陈启正在踹门。 林琛松开时雨,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陈启把门锁拆了,杀气腾腾地冲过来。 时雨刚扇的一掌红痕还没消,陈启又砸了一拳。林琛第一下没躲,等陈启出第二拳才反击,两人西装革履地扭打在一起。 肖然站在门外傻了。 这,这是在医院捉奸吗? 时雨提醒肖然:“叫人。” 肖然忙不迭领命,跑出去叫医院的安保来。时雨回过头,见陈启把林琛掀翻在地,朝着脸又是一击。 “阿启,差不多可以了。” 时雨从背后抱住陈启,最后那一拳没能砸下去。陈启猛地反身抱紧时雨,带她远离林琛。 “陈二少真是,年富力强啊。” 林琛用手背擦嘴角的血,慢慢站起来,虽然狼狈,但不急躁。 陈启说:“没把你打死是我力气小了。” 林琛轻浮地笑着:“你要打就打啊,已经打完了。时小姐答应我重新考虑联姻对象,这样说来,我们又回到同一起跑线。” 陈启身体僵住。 林琛的保镖匆忙赶到,询问要不要报警,林琛小幅摇头,转而对时雨说:“时小姐,我明早再来看你。” 话落,他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转身离开。 陈启突然觉得很恐慌。这天早晨,他在时雨的身边醒来,吻着时雨的锁骨,被一片柔软亲密地裹住。 为什么到了晚上,又有人跟他说,时雨会重新选择联姻对象。 时雨看出他的焦虑,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在等你来。” 陈启收紧怀抱,倒退走进会诊室,反手锁上门,抱着时雨靠墙缓缓坐下。 诊疗室里安静无事,只剩两道急促的呼吸紧密纠缠。 时雨握起陈启发红的双手,问他疼不疼。陈启反握时雨,两双手紧紧扣着压在心口。 “这儿疼,”他呼吸困难,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特别疼。” 想着林琛说的那句话,他心慌意乱,声线微颤。 “我来晚了,你还要我吗?” 时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认真看他眼睛。 “林琛在胡说八道,你别理他。” 时雨把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末句重申:“阿启,没人能和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你从一开始就在我的终点。” 陈启问:“真的?” 时雨双手托起他的下颌,温柔吻他:“真的。” 陈启心宽了些,得以分出精力关心孟英:“这种药没有别的途径能买到?” 时雨说:“没有。但我可以找一个人帮忙,把药偷出来。” “谁?” “一个你很讨厌的人。” “Andre·Thomert,”陈启马上想到这个名字,“我记得他是华森研究所的研究员。” 时雨小声叹气:“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分手那段时间,他和我来往很密切。” 陈启失声了,半天说不出话。 时雨坐在他的腿上,低着头给安德烈发信息。安德烈回复迅速,一口答应去“偷”药,时雨让他小心,别被发现了。 “这是我参与实验的成品,怎么能算偷呢?” “你可能会被解雇。” “那就解雇吧。如果我手上有救人的药品,却什么也不做,看着一个人去死,那我从事这份工作的意义是什么?等我好消息!” 安德烈发了个超级英雄的卡通图,意气风发去做英雄了。 时雨收好手机,抬头亲陈启的下巴,尝到一点咸泪水味。陈启略微侧过脸,嘴唇贴上时雨的唇,很慢很慢地吻她。 这样温吞地亲了好一会儿,陈启突然发力,咬着时雨下唇,不轻不在地磨了一下。 然后是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泪水蹭到时雨肩膀上,他埋首不肯抬,把脆弱的一面藏进爱人的怀里。 “你生病这件事,闫佳楷知道吗?他知道,凭什么我不知道?” “快把我弄死了你。” 话说到一半,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但时雨全都能听懂。她揉着陈启后脑勺,想多少辩解两句,陈启忽地抱着她站起来,把她放在椅子上,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要发作的前兆。 时雨抱着双臂,提示他:“这里有监控。” 陈启语气不善:“林琛肯定关了,再者,我又没要把你怎么样。” 时雨默不作声走近他,伸手勾他脖子,没骨头似的要抱。他的心像棉花糖,柔软甜腻,轻易原谅三年恒久的痛苦,曾经以为一生一世也走不出的穷途末路。 “我怎么想的,在随笔里写了,你看了吗?” “嗯。” “抱歉,我自作主张,以为生离比死别更好接受。” “你确实是自作主张。” 时雨反驳不了,余话全咽回去,没有往下说。 陈启心里堵得慌,双手紧紧箍住时雨的腰,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片刻也不分离。 又过很久,他说:“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 时雨闷声地:“嗯?” “你和Andre只是朋友,对吗?” “是的。” “你没有移情别恋,也没有三心二意。” “当然了。” “你和他之间没有超越朋友的交往。” 问到这一句,时雨噤声片刻,诚实说:“不算是。” 陈启手臂一僵,全身的血又开始凉透。 时雨说:“我们分手后,他曾向我表达过,想和我约会。” “我拒绝了,”时雨看着陈启的眼睛,“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我仍然爱陈启。” 吻随着话音落下而落下,时雨仰着脸,腰向后折,上半身完全贴在陈启怀里,呼吸勾连呼吸。 余筱珊说得对,时雨天生会哄人,偏偏遇到陈启,最好哄。 陈启问:“我们算复合了?” 时雨说:“不算的。空窗期太长了,等于再谈一次。” 陈启:“总之,我们和好了。” 时雨:“你原谅我了吗?” 陈启:“不原谅。假如是我生命快到尽头,瞒着你,不让你陪我走最后一程,你恨不恨我?” 时雨缄默不言,陈启单手抬起她下巴,追问:“恨不恨我?” 很突然地,时雨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陈启一下就把周身的气势全慌没。 “怎么哭了?”他用指腹给她擦眼泪,“别哭啊祖宗,我不恨你了行不行?” 时雨说:“我会恨你的。要是你一句话不跟我说就擅自走了,我没办法接受。” 陈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为她理直气壮的双重标准,还有毫不避讳的表白。 “所以,我可以暂时不原谅你吗?”陈启问。 时雨犹豫三秒,反问:“那什么时候才能原谅?” “不着急,”陈启手指轻轻摸着她的脸颊,“时间还早。” 他们将共度一生,这会是很长、很好的一生。 陈启早就原谅了时雨,不受他自己控制地,早就原谅所有折磨与苦痛。 但他想任性一次。 总不能每一次都是他在心惊胆战,而时雨有恃无恐。 我倒是想少爱她一点。陈启无望地想,可我真的做不到。那就只好先说“不原谅”,让她也明白,心悬在云端是什么感觉。 “我总会原谅你的,但时间还早。” 第24章 姐夫 吃旁系血亲的醋正常吗 港岛深夜, 孟英在两面环窗的宽敞病房中醒来。 窗帘遮了城市灯光,病房里竖着一高一矮的两条人影,矮的那个是他表姐, 高的是…… 孟英努力睁开眼睛, 看到陈启的脸, 和时雨疗养期经常偷偷看的照片对上了。 “姐夫。”他干涩开口。 时雨和陈启都愣了,似乎没听清孟英在说什么。 孟英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姐夫,我想喝水。” 孟家的习惯, 只要屋里还有能动的其他人,就绝不会使唤时雨去做事。哪怕孟英和陈启第一次见面,完全不熟, 他也没有跟他客气的意思。 陈启确认孟英在叫他, 还是“姐夫”这种称呼, 不由乐了。 “要喝水?乖昂, 姐夫给你拿水喝。” 时雨坐在床沿, 牵起孟英的手说:“阿英,别害怕,我已经差人去找药了。这病我能治好, 你就也能治好,最紧要的是你不要放弃自己。” 孟英笑着点头:“嗯, 我不怕的。” 陈启端水过来,摁下病床的按钮, 让孟英能半坐喝水。 孟英说:“多谢姐夫。” 陈启听他四个字都说得磕磕巴巴的,微笑道:“没事儿,你就讲粤语也行,我能听懂。” 孟英问:“你怎么会听懂的?” 陈启说:“学呗。你姐留美的时候身边有广州人,俩人一对上就不说普通话, 给我急得,找老师学广东话去了。” 就像一个月速记全本法语歌词一样,陈启想参与时雨的全部生活,为此行动力很强。 孟英的目光在姐姐脸上停留,见她双眼红肿,明显大哭了一场。但嘴唇红润,气色比在美的时候好得多。 知道时雨过得好,他就放心了。 “姐,叫阿明进来陪我,你去睡觉啊。” 阿明是孟英的男佣,现在在病房外厅侯着。 时雨轻拍孟英手背,起身说:“有事打电话给我。” 孟英点头,目送陈启揽着时雨离开,脸上浮现笑意。 孟家老宅离医院比较远,孟安琪给表姐安排附近的酒店,免得她跑上跑下不方便。 到达酒店房间,美东时间下午一点半,安德烈打来电话。陈启让时雨先睡,自己拿着手机走出客厅,示意后续他处理。 安德烈兴奋地说:“嘿Ivy,猜我拿到多少药?整整三个疗程!我该怎么送药给你,你在……” 陈启用英文报了个机场名,安德烈听到男人的声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 “Hello?” “我是时雨的丈夫。” 安德烈又愣住一段时间,陈启能听见他在那边“Oh my God”“Jesus”地乱喊。 “请你镇定,”陈启揉着太阳穴说,“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钱,你可能面临起诉,甚至失业。这笔钱包含药物失窃的赔偿金、你的律师费、诉讼费以及失业赔偿金。如果你愿意,可以来参加我和时雨的婚礼,我为你支付全部费用。” 安德烈说:“是你,Chen,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所以你的意思是,Ivy已经和你登记了?” 陈启面不改色:“是的,我们只差一场婚礼。” “很遗憾,噢不,我是说,我为你们感到高兴。” “谢谢。” 安德烈记下送药的地址,不无难过地说:“我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陈启唇角上扬:“欢迎。” 电话挂了,他耳边仿佛响起胜利的号角。原来给情敌发喜讯这么爽?真想把时雨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找出来,按落款姓名挨个联系过去。 听着,我和时雨要结婚了,你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吗? 是的,我们的婚礼,我和时雨。 陈启光是想象就忍不住笑,一路维持这个表情回到卧房。出乎意料的是时雨还没睡,他觉得自己表情好傻,立刻不笑了。 时雨坐在床上,因为没带换洗衣物,穿着酒店提供的香槟色交领睡衣。衣领略宽,从陈启的高度看下去,几乎一览无余。 她问:“Andre怎么说?” 陈启:“我让他送药去机场,医生处方和过关手续有专人跟进。” 时雨:“多久能到?” 陈启:“三天以内。” 三天还是太久了,况且这种没上市的药申报自用也可能被拦。时雨放心不下,眉头紧紧皱着。 陈启脱了衣服,套上同款睡衣,坐到时雨身边。时雨突然扑进他怀里,枕着他的腹部闭上眼睛。 “软一点比较舒服,我知道你腹肌练得好,别绷紧了。” 陈启有点尴尬,扯来枕头给时雨垫,自己钻进被窝抱着她。 “没有故意绷紧,我就那么硬。” 被窝里很闷,时雨热得脸红。陈启把手搁在她背后轻拍,哄她睡觉。 “晚安,明天醒来孟英就好了。” 时雨抬起头吻他脸颊:“晚安。” — 孟家绕海关接个药不算什么难事,当晚就跟陈启的人联系好,预备做交接工作。 第二天早晨,时雨在陈启怀里醒来,陈启正坐着回信息。 时雨说:“早晨。” 陈启低头亲她:“早晨。” 她爬起来挤走陈启的手机位,黏黏糊糊地接了一会儿吻。 陈启说:“大早上的,别招我。” 时雨坐回另一边,拢紧衣领说:“吃完早饭去医院,你冷静一下。” 陈启觉得她简直倒打一耙。是谁先不冷静?小舅子人命关天,他总不会这么畜生。 时雨下床换衣服,背对陈启,遮也遮不住什么重点。 陈启把她拉回床上,拿被子裹住了,沉着脸说:“别去医院,林琛那混蛋不是说了还要找你吗?” 时雨说:“可是孟英想见我。” 陈启纠结半天,还是妥协:“我陪你,不许离开我的视线。” 时雨安抚地抱抱他:“好。” 九点整,两人收拾好出门。孟安琪亲自开车接他们,车上备了两杯咖啡,都不含牛奶。 医院病房是一个套间,这时外厅坐着孟英的父母,一见时雨就迎上前来,谢她帮忙联系华森研究所。 舅父说:“听闻林家三少刚收购华森不久,我们出高价购买试验名额,他却说不符合州法规,拿不到用药资格,还好有你啊。” 时雨直接说:“林琛为人不行,日后有生意上的往来,舅父要多加小心。” 舅父问:“他为难你了?” 舅母看到陈启脸上有伤,着急问:“怎么回事,阿启被人打了?” 陈启说:“我没事,就一点小摩擦而已。” 舅父怒上心头:“这个林琛真是没教训,林家怎么养的,等我去打个电话。” 林家老一辈都还在,就怕林琛大权在握,已经不听教训了。 时雨和陈启走进卧室,陪刚醒来的孟英聊天。 “其实不用这么多人陪啊,”孟英笑起来露出小虎牙,“既然回来了,不如带姐夫去看阿爷,还有阿嫲也在家等你。” 时雨把咖啡递给他,淡笑说:“陪你一阵就去看阿嫲,顺便同阿爷讲下,我要结婚啦。” 孟英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红封包提前给你呀。” 时雨拒绝:“婚期还远,你要快点好起来,亲自去上礼。” 孟英只好收回红包,病中没什么气势,但很严肃地对陈启说:“姐夫,你要对我表姐好。” 陈启说:“我保证。” “表姐住院的时候你都不在,她又要治疗又要想你,好辛苦的。” “想我?” 时雨及时打断这个话题:“阿英,不要说了。” 孟英惋惜地笑了一笑。 探病待到中午,孟家的车来接时雨。时雨起身,揉乱孟英的头发:“好好养病,明天再来看你。” 电梯下行时,陈启站在时雨身后,回想着时雨温温柔柔对待孟英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吃味。 这是不对的。孟英是时雨的亲表弟,又是病人,时雨关心他是很正常的事。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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