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怪气、指桑骂槐的不是他们。祈善也懒得应付计较,随便找了借口带着那盘报酬走了。 出门不多会儿便遇上要回正厅的翟欢。 祈善道:“翟大郎君在此做客?” 翟欢:“拜访名士。” 名士??? 他这位仇家??? 祈善歪头,回忆了会儿,想起来了。 他这位仇家爬得快、会抱大腿,但名声不好。为了弥补短板,时常邀请四宝郡各地名士一块儿玩,将“投其所好”四个字发挥到极致。 有什么名士路过他的地盘,他也一个不放过,让客人充分感觉到东道主的热情好客,送钱送人送温暖,为人仗义、热情大方。 一来二去,竟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士(媛),在名士圈(名媛圈)蛮有存在感。 祈善笑眯眯问道:“其人如何?” 翟欢:“……”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又像是将什么话都说了,看得祈善心情愉悦不少。 他拍拍翟欢的肩膀,神秘道:“好好玩。” 翟欢:“玩?” “听闻这位郡守后院养的妾室,各个都是尽态极妍、姿色无双,小友或许有福了……” 翟欢:“……” 他表情越发僵硬,看得祈善心情大好,在他肩上做了个“拂”的动作,仿佛翟欢在这间宅子沾上什么赃物,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翟欢冲祈善背影道:“先生也小心。” 既然这位郡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必也不会让祈善轻易带走那些金元宝,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祈善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不过他丁点儿不慌,用这些钱在郡府派来的人眼皮底下,大肆采购,但没有全买米粮,大部分都是木头炭火、布匹种子,少数农具、笔墨纸砚,让人搞不清楚他想搞什么。 装了满满四十多车。 祈善不是在买买买的路上就是到处喝酒玩乐,有时抓住酒肆的酒鬼都能唠嗑一时辰。 没一点儿有用内容。 废话连篇,听得人哈欠连连。 祈善却乐在其中,偶尔还会揣着他那只叫“素商”的狸奴采买上好的料子或者小鱼干。 如此过了三四天,祈善终于包袱款款踏出孝城。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伙人跟上。 贼眉鼠眼,不怀好意。 他们也是偶然听说这穷文士身怀巨财,本着错过这村没这店的原则,准备干票大的。 谁知跟到郊外,视线中的人突兀消失。 “人?人呢?” “怎么突然不见了?” 就在他们惊慌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笑。 “诸君可是在找在下?” 一回头,却见清癯瘦弱的青衫文士,手执长剑,面带微笑,远远一看仿佛笔直青竹。 小贼们:“……” 不过半刻钟。 祈善将擦拭剑身血迹的手帕随手一丢。 收剑入鞘,悠悠往深山而去。 隐约的,还能听到他与人低语。 “素商,陪阿爹回去敲钟。” “你问敲什么钟啊?” “自然是敲那歹人的丧钟!” 110:食不言 退下,让朕来 沈棠这几天过得很不快乐。 各种意义上的不快乐。 先前在孝城,无聊了还能出门摆个摊、卖个酒、逛个街,但深山老林除了一帮土匪,啥也没有。人生寂寞如雪,她感觉自己再这样咸鱼下去,绝对会闲到发霉。 “五郎真无聊,不如帮半步操练民兵。” 沈棠想也不想就拒绝:“才不要,大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冲天的汗臭味。一天的运动量就大大超出一个阿宅一年的总量……” 她不是没跑去围观共叔武练兵。 看了一回就让阿宅“瑟瑟发抖”。 说是练兵,实在是抬举,那个规模连小区楼下老爷子老太太的广场舞团都能碾压――简单来说就是稀稀疏疏几十号人,在共叔武指令操控下学习劈砍刺之类的基础动作。 同一个动作重复数百遍是常事。 上午技巧,下午体能。 第二天早上回来继续循环。 这个强度,普通人根本吃不消。 不是没人跑出来反对,结果就是被共叔武两指捏断喉咙,直接杀鸡儆猴,直言他们之中有谁受不住都可以选择自尽,他们都是俘虏,俘虏还跟他谈条件,活得不耐烦了? 死了两只鸡后,剩下的猴儿安静如鸡。 这些猴儿逐渐意识到训练他们的人很冷血,他们若是不听从命令,共叔武根本不会在意他们死一个还是死两个,还是全部死了。若他们服从命令,绝对能吃得饱饱的。 一天两顿正餐,朝食和飧食供应充足,额外三顿加餐补充体能,应对高强度训练。他们自我安慰这是给地主打工,训练便是工作内容。获得食物越多越累不是理所当然? 当土匪/混混饥两顿饱一顿,碰上硬茬勒紧裤腰带更是常事,现在能吃饱很好了。 一番自我洗脑,居然慢慢适应下来。 甚至用这番言论给身边的人洗脑。 那些不安分的,见无人站出来迎合自己,自己一人孤立无援,自然也怂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一点儿也不想尝尝共叔武那两根手指硬,还是他们的脖子硬…… 褚曜道:“那五郎去东厨帮忙,储粮不够,祈善那厮还不知道要在孝城墨迹几天。” 变大饼! 这是沈棠的强项。 她负责变大饼,林风负责将变出来的大饼放入干净的竹筐,整整齐齐码好,统计数字。第一次看到这项绝技,林风着实吃惊许久:“文心言灵还能变出食物?” 沈棠变到一半饿了,将手中大饼嘴里一塞,一边叼着一边含糊道:“是能啊,但一句言灵才一个大饼。供应几十号上百号人没问题,再多就不行。且不说文气消耗,光念言灵就能让我喉咙冒火。” 正如祈善说的很鸡肋。 林风道:“但能吃饱就很好了。” 饥荒的时候,草根树皮都不够分。饿极了,连泥巴都能往嘴里塞,或是易子而食。 自家这位郎君真的很神奇。 沈棠哈哈笑道:“我也这么觉得。” 一个竹筐大概能放五十个大饼。 林风清点一遍没问题,往竹筐盖上一层干净的粗糙白纱布,用以防尘,再送去东厨。这些饼切成块,混入汤水中煮饼汤。因为没菜,厨娘准备将青梅果肉替代…… 不管滋味如何,总比清汤寡水强,她道:“不知道山里有没有野猪,抓几头猪崽子回来养,养大不就有肉吃了?还能熬油。” 喝着微酸的饼汤,沈棠突然想到了猪,又由猪想到了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糖醋里脊、梅菜扣肉……一系列的菜肴。馋得她舔舔唇,被自己想象中的菜搞得涎水分泌。 要是这些都没有…… 她记得猪油拌饭滋味也蛮好的。 林风道:“豕?听闻滋味很是腥臊……” 她听家中仆从说过,那都是普通穷人百姓才会吃的,稍微有点钱也不会选择它,羊鸡犬都比豕好。据说它们的肉有一股说不出的腥臊,熬出来的油也带着异味。 林风长这么大就没吃过。 不,她府上伺候的下人都不吃。 刚说完,她就想起自己现在的情况,想尝尝猪肉都未必有资格,默默止口不言。沈棠贴心转了话题:“可我听说猪肉腥臊是因为没阉。若将它们阉掉再养大,滋味非常非常香。” 林风又问:“那得养多久才能吃上?” “阉掉应该养几个月就行?” 沈棠不太确定。 “几个月是几个月?”林风很认真。 “不知道,有机会养养就知道了。” 林风:“时间这么短,能长多大?” 沈棠若有所思:“听说阉掉的猪会很懒,没有性激素刺激嘛,不爱动也不爱打架,整天懒散不动可不就很快就胖起来了?” 嗯,其实人也一样。 林风好奇:“郎君从哪儿听说这些道理?” 若豕肉按照这法子养,滋味不再腥臊,那该多受百姓欢迎,这都能当做传家机密了,没有亲密交情,怎会轻易告诉旁人? 郎君又怎么会和这种人打交道? 沈棠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听说的,反正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就行。 去抓几头小猪仔,想来几个月后,红烧排骨、红烧猪蹄、糖醋里脊、梅菜扣肉…… 通通有希望端上她的食案! 说养就养,沈棠准备下午去碰碰运气。 喝了一口饼汤,她倏地道:“哦哦哦,还有,猪不能养在厕坑旁,一定要将猪和厕坑分开……好像是、好像是防止什么虫病?什么虫病来着让我想想,对!对了!绦虫病!” 林风:“绦虫病是什么病?” 沈棠:“让身体长出绦虫的病。” “……那豕为什么要吃人粪?” 沈棠猜测:“大概是为了节省饲料?不过这种养殖不太卫生,猪若吃了人粪中的虫卵,会生出囊尾蚴,这种猪再被人吃了就会长出好长好长好长好长的白虫子,很可怕!” 吃人粪长大的豕,再进人口,四舍五入,人吃人粪?林风看着碗中的饼汤,脸色变了又变,喉咙滚动,仿佛鼻尖已经嗅到异味。 林风勉强压下异样:“有多可怕?” 沈棠双手比划:“我想想,你见过曲蟮吗?那玩意儿跟曲蟮差不多样子,比曲蟮瘦,最短的就一根指节,最长的能有五六丈,这么长的东西长在你身体里,到处乱爬,从五脏六腑顺着往脖颈、喉咙,最后爬到你脑子……” 林风光是想想就惨白了脸。 惊呼一声“啊”! 一侧无奈停下筷子的褚曜和共叔武。 “五郎……” 食不言,吃饭的时候能不说话吗? 说话,能不说这么恶心的吗? ------题外话------ 沈棠:不能|?ω?`) PS:香菇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猪带绦虫的图例,不过现在都很难见到这种病例了,依稀记得要吃药拉出来,要是没有拉干净,残余的还会再长出来。得了这种,猪带绦虫会一节一节脱落爬出gang门,会动……记得实习的时候,轮转科室的时候听说有个病人就得了这个,大家伙儿就跟看动物园珍稀国宝一样。 111:养猪大户,发家致富(上) 退下,让朕来 郡府,书房。 “你说那些人都被杀了?”郡守听了管家回禀的消息,尾随祈善的歹人被其尽数击毙,他神情虽有意外但并不怎么震惊,挥了挥手道,“此事本府已经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这消息也进一步作证此祈善非彼祈善。 他认识的祈善,真真是人如其名。 揣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有着济弱扶倾的志向。温柔敦厚、温良恭俭,见过他的人,无一不说他的眉目被仁慈浸染过。 哪怕郡守非常厌恶、忌惮此人,不止一次讥嘲他脑子有问题,得了“善人病”,但也不得不承认,少有人能像他这般贯彻始终的。 毕生所求便是“目之所及无饿殍、耳之所闻无哀嚎”。若非必要,他连一只蚂蚁的性命都不想伤害。若非世道,他甚至不会修习那些被广泛应用于战场,堪称战场利器的言灵。 祈善曾说,他一看那些文心言灵便看到了尸山血海,每条每个字都沾着无数的血。多少战争血泪,皆因君主欲念而起? 郡守最看不得他矫揉造作的模样: 郡守撇嘴: 祈善道: 郡守: 祈善: 郡守那时还是年轻气盛的少年人,他比祈善年长许多,见识阅历也多,知世故也精通世故,对祈善这番言辞并不多做评论。心里则想着,若是祈善入了官场,迟早会被教做人。 君主做事,用得着小小文士指手画脚?哼――哦,还是个自命不凡的六品中下文心。郡守面上与祈善笑语晏晏,心里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某种程度上,祈善挺好理解。 那些歹人只是想谋财而非害命,若真是他认识的那个祈善,以本尊的脾性,至多打一顿,情节严重便悬吊示众,以示惩戒,不至于要其性命,更别说全灭,一个活口不留。 而且―― 剑术算是祈善的短板。 二人相识那阵,他都是殿后辅助的。 那些歹人虽是普通人,但有人数优势,以祈善的武力,逃跑绰绰有余,杀人就省了。 此番种种,郡守对这个假祈善没了兴趣,管家是服侍多年的老人,一下子便看清了郡守的打算,喏了一声告退。没一会儿,屏风后走出来一张沈棠熟悉的熟面孔――乌元。 月华楼的倌儿,前一任北漠质子。 他从屏风后绕出来,郡守起身行礼。 乌元道:“不试着招揽招揽这个祈善?” 郡守摇摇头:“非是同路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 当然,这只是他的借口。 真正的理由是他笃定这个假冒祈善已经有主,贸然招揽会惊动背后的“政敌”。 乌元:“此人在他国颇有名声。” 毕竟是能跟顾池一样“声名狼藉”、“人见人憎”的文心文士,除了北漠,谁能毫无芥蒂地接纳他们?北漠如今就需要这样的人才,对西北诸国、对中原各地都熟悉的人。 若能真正降服,益处多多。 郡守面上笑着应和,内心则翻起白眼――也就北漠这些犄角旮旯的蛮子这么没见过世面,乍听一个名士就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以为人家如何如何牛批,真真是小家子气。 哦,这个假冒祈善算哪门子名士! 其他小国混不下去被撵回来的货色。 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仇家无数,与不少势力结仇,不就是去哪儿都不欢迎? 再说,人家都走了,搁这儿嚎什么? 若非十乌还与北漠有些合作,还需此人从中牵桥搭线,他都不乐意待见这位北漠弃子。 二人聊天氛围看似热络,实则没什么干货,郡守到底还是比乌元多吃几年饭,心眼也比他多,聊到一桩兵器生意,竟是不欢而散。 乌元回到潜伏的月华楼,脸色阴沉。 他回来的时候,顾池正与养伤中的龚骋下棋,正杀得火热。意外的,局面竟是龚骋略占上风。顾池好似被人抽了骨头,歪着身子,屈肘托腮,看着棋面局势发呆。 若仔细看,瞧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龚骋打趣道:“先生还不落子?” 顾池道:“急什么?” 说着落了一子,却是一步废棋。 本就倾斜的局势越发明朗。 龚骋经过龚氏大乱,早已没了早前的胜负心,也知道不是顾池心不在焉,自己会输得很惨。可难得赢一回,也值得开心,揶揄顾池:“先生,你莫不是准备用窥心扭转胜负?” 顾池老脸一僵,讪讪:“这不至于。” 看了眼一塌糊涂的棋面,弃子认输。他刚刚是走神去听乌元的内心――也不是诚心,只是乌元离得近,心声又非常暴躁,用北漠的各种语言问候四宝郡郡守,让他分神。 其中还有一部分祈善相关的内容。 顾池也间接知道祈善在郡府碰见的事情,内心哑然之余也忍不住发笑――倘若祈善这厮这么简单,何至于结仇无数,“弑主”天赋一再发动,还能全身而退回来浪? 至于乌元想招揽祈善这个想法…… 顾池也不是反对。 只是吧,祈善这人哪里都不错,就是有点儿废“主君”,一个不慎就被他恁死了,命不硬的不建议尝试这么干。活着不好吗? 呵呵,祈善也想问自己一句。 活着不好吗???隐居不香吗???为什么脑抽要孤注一掷尝试最后一次??? 这都罢了,为何要找个骑猪的??? 是的,骑猪。 祈善摆脱了跟踪耳目,搞死了要抢劫的歹人,想法给民宅老夫妇留了消息交代安排,揣着他家素商欢欢喜喜去往“新宅”。刚来到半山腰的位置,大老远就听到熟悉的鬼吼鬼叫。 祈善:“???” 不待他疑惑,远远就看到他家那位沈小郎君,正两腿一跨,骑着头青面獠牙,浑身通黑的黑面郎,狂奔在山路之上,屁股后边儿跟着二十多头大小不一的猪仔…… “驾!” 猪仔屁股后边儿,一袭布衣,小脸通红的林风手拎着根牛皮鞭,气喘吁吁地小跑跟上。 “郎君,慢点等我啊!” 祈善:“……” ------题外话------ |?ω?`) 棠妹的画风总跟别人不太一样。 28号,也就是过了凌晨,双倍月票和打赏四倍月票(打赏应该是众筹,晚上8点开始到24点之间)应该就开始了。大家有月票的话,球球给香菇吧。新书第一个月的月票榜真的真的想争一争。 PS:大家去看女频的月票新书榜,点开可以看到香菇应该27或者28日增月票连冠(月底三天日冠没希望的,大家都懂),争取最后总名次好看点。第一名不行,二三总该得一个吧?对吧??? 112:养猪大户,发家致富(中) 退下,让朕来 关于骑猪这事儿,沈棠可以狡辩两句。 上回吃饭提过养猪,阉猪肉质肥美以及养猪的一些注意事项,她以为就没下文了――或许哪天心血来潮会去抓几只猪仔养养――谁知第二天,太阳透过窗户斜射入户,她睁着眯瞪的眼从床榻上爬起,林风这丫头端来洗漱用水时,脸蛋上是难掩的喜色。 “今天有什么好事?”她漱完口,擦完脸,调侃道,“嘴角都要勾上后耳根了。” 林风分明已经喜上眉梢,却故作稳重,还刻意压低声音让自己听着成熟:“褚先生不让说,说是要郎君亲自去看才有惊喜。” 沈棠一头雾水,但还是将林风哄了出去,整理好亵衣的衣摆,换上干净衣物。以指成梳将头发拢成一束,有用木梳整理不服帖的上翘碎发,嘴里叼着根发绳,一边捆一边走出屋。 林风早等不及了。 “郎君快些。”她小声催促。 “别拉着呀,我这不是来了?”难得见到重孝在身的林风露出这年纪该有的童真稚色,沈棠也生出几分兴致,手一挥,“走走走,咱们去看看无晦准备的‘惊喜’到底有多惊喜。” 然后―― 看着被栅栏围起来的二十多只小猪仔,她沉默了,扑鼻而来的臭味折磨她的鼻子,吭哧吭哧的嘈杂声音蹂躏她的耳朵。 与她的沉默无语不同,林风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活猪,眼睛亮晶晶的,写满好奇。 要不是害怕,都想上手摸摸。 这些猪仔被仔细洗过,身上并无淤泥脏污。大部分都是黑背粉蹄,远远一看像是披着张黑毯子,黑色从背部延伸至面部、鼻子、嘴部,故称“黑面郎”,剩下则是通体乌黑。 沈棠咽了咽口水。 不是馋的,她被褚曜吓的。 动作这么快的吗??? “山里抓的?” 褚曜道:“不是,跟农户买的。” 沈棠好奇:“现在还有养得起猪的?” 不是说人都吃不饱了吗? 褚曜神色怪哉地反问:“怎么没有?这世上总有人富得流油,也总有人穷得衣不蔽体,即便是康泰盛世,也有穷到卖儿鬻女的人家,二者区别只在于多少而非有无。” 沈棠不死心:“真不是进山掏了野猪窝?” 褚曜好笑:“没这精力。” 能花钱去买干嘛进山碰运气抓? 野猪可不好惹,现在这个土匪窝,除了共叔武和五郎,有谁能正面跟野猪对打? 别提祈不善那厮,那厮还没回来呢! 沈棠看着一群猪崽崽,馋劲儿上头:“今晚宰哪只吃?我听说本土猪长得慢,瘦肉少,脂肪多,不知道烤乳猪怎么样……一定要烤熟,也不知道这些猪身上有无囊尾蚴……” 谁知褚曜意味深长地反问。 “谁说它们能吃?” 沈棠一惊:“……不吃,养着吗?” “对,养着。” 沈棠眉头耷拉,失落地瘪瘪嘴,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拍着林风的肩膀:“养着也好,现在宰的话,你就吃不了了。待你出孝,正好猪也大了,咱们宰个几头大摆宴席!” 林风迟疑了会儿,点点头。 褚曜:“五郎,你养。” 沈棠表情瞬间凝固,懵逼:“哈?” 谁养??? “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憾矣!曜日思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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