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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这次肯定能日万成功)! 344:西北乱局(七) 退下,让朕来 “可恨!着实可恨至极!” 吕绝被这俩人理直气壮、毫无愧疚悔改之心的话气得怒火填胸,仿佛喷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火焰尾巴。他握紧了手中柴刀刀柄,克制将两人脑袋砍下来�A冲动。 “畜牲也不屑干出这种混账事!”炽盛怒火几乎要将吕绝的理智燃烧殆尽,“难道在你们眼中,庶民的命就不是人命了吗?” 那名半吊子文心文士面如死灰。 他恨沈棠,骂她是贼,骂顾池几个是狗,也恨浮姑庶民落井下石,但不意味着他真什么都不懂。至少他知道自己交代这些实话的下场――绝无生路,必死无疑! 反正横竖是死,他也豁出去了。 他啐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不慎牵动嘴角伤口,松动的牙床沁出更多温热腥甜的血,顺着舌头弥漫整个口腔。神情轻蔑不屑,反道:“庶民贱命怎能算是人命?” 吕绝被这话彻底激怒。 反手将柴刀竖直捅其大腿。 大半刀身没入血肉,洞穿出个窟窿。 半吊子文心文士口中发出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吕绝握着刀柄在他血肉中搅动几下,神色狰狞宛若恶鬼,炽热气息喷吐在此人面颊上:“这么点儿疼就遭不住了?” 说着又往下一划。 伤口鲜血喷涌如注。 吕绝稍微用力拔出那柄柴刀,冷厉道:“你只是疼两下,其他人命都要没了!” 这道伤口极大。 被大腿压着的野草从中穿过。 这血腥凶残的一幕看傻了另一人。 一想到同样的伤口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他便忍不住两股战战,张口向吕绝求饶:“壮、壮士,我、我是冤枉的。被贼人胁迫才干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壮士,我再也不敢了……” “求壮士饶我一命……” 吕绝挥刀泄愤的时候,顾池始终保持沉默,目光远眺,似乎在欣赏风景。直到听到那段毫无骨气的求饶,他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不屑哂笑:“求饶?你可真是孬种。” 倘若这二人一条道走到黑,顾池心情一好,说不定会留他们一具全尸呢。 却不想这人骨头这般软。 吓唬吓唬就开始求饶。 转念一想,顾池就懂了。 他们的性命远比庶民珍贵。 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轻易死了,岂不是可惜?再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半吊子文心文士也讥嘲地看着同伙,虽然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狰狞扭曲,但丝毫不影响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轻蔑不屑。呵,冲仇人摇尾乞怜的断脊之犬,丢人现眼! 吕绝抬首征求顾池的意见。 “先生,这二人杀不杀?” “这么杀了,便宜了。”顾池神色漠然,他有的是手段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特别是对付这些所谓的硬骨头,效果极佳,“带回去让主公发落……”账,慢慢算! 吕绝纵有不爽,但还是抱拳:“唯!” 虽然成功抓到散播疫病的罪魁祸首,但此事远未结束,其中仍有诸多疑点。 “先生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是回浮姑城的方向。 顾池:“去瞧一瞧那个尸坑。” 此次疫病乃是人为,往井水投放带着病气的死老鼠传到了人身上,但两三年前上周村和下周村的疫病,又是怎么来的?根据治所记载,此次疫病猛烈,致死极高。 传播范围仅限于两个村落。 看似是上一任郡守决策果断,派兵封村才成功阻拦疫病蔓延,但这真是事实? 顾池见多识广,他深知疫病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上任郡守也没这份能耐。 吕绝不解:“尸坑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却丝毫不含糊。 他一手一个提着,快步跟上顾池。 吕绝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疼得半吊子文心文士哀哀惨叫,几度失血昏迷过去。 尸坑在上周村和下周村交界处。 位置荒凉隐蔽,杂草已有腰高。 还未完全靠近便嗅到极具刺激性的恶臭,尸坑附近躺倒不少腐烂程度极高的鸟禽尸体。大部分尸体还在尸坑横七竖八躺着,另有十几具被人挖出来,四处散落。 吕绝被这气味冲得脸色发黑。 他道:“先生,让我去吧。” 顾池摇头:“无事。” 尸坑内外的尸体爬满无数正在蠕动的蛆虫,他走近其中一具,定睛细看两眼,抬手从怀中摸出双手套,紧跟着又取出双类似筷子的竹制品以及,一只精巧小碟子。 吕绝:“???” 就在他脑中生出奇奇怪怪画面的同时,顾池头也不回地道:“守生,你离远些,注意武气护体,莫要被疬气冲撞了。” “唯!”吕绝担心顾池,忍不住努力伸长脖子,一瞬不瞬看着先生的动作,同时警戒四周,生怕手上这俩还有其他同伙,瞧了半晌,才问,“先生啊,你、你这是作甚呢?” 只见顾池用那双指节分明的右手执箸,尖端在尸体上拨弄来、拨弄去,拨开密密麻麻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蛆虫。他似乎在尸体上翻找什么,半晌夹出一物。 吕绝没看清那是啥。 只看到顾池将东西小心翼翼放在碟中,乍一看还以为是蘸酱的动作,准备那啥。 顾池:“……” 他原本还能绷得住。 但吕绝心声的内容将他恶心到了。 未免吕绝脑补更多恶心东西,顾池端着碟子起身,递到吕绝眼前让他细看。 “你瞧。” 吕绝嫌弃地后仰避开。 “先生,这蛆虫有甚好看的?” 又臭又恶心,沾着黏糊糊的泛黄尸水,也不知先生是怎么绷得住不呕吐的。 顾池反问:“你觉得这是蛆虫?” “这不是蛆虫还能是甚?” 吕绝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凑近细看,俄顷发现了不对――跟普通蛆虫相比,碟子里这条虫子体型明显大几圈,浑身沾满无数细密小点,小点像是缩小的白芝麻粒。 头部和尾部也跟蛆虫不同。 身体两侧还长着数十条蜷缩的腿。 背部是交错复杂的黑色纹路。 与其说是蛆虫,更像是蛴螬虫。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或者说,什么虫子? 顾池拨弄已经死掉的虫子,眸色渐冷,他道:“虫?准确来说,这是一种蛊虫!你看它身上这些白点,俱是虫卵。蛊虫虫卵靠着汲取精血才能孵化,孵化之后继续产卵也需要大量的精血,寻常人十天半月就得毙命!” 吕绝虽不知这是什么蛊虫,但光听这俩字就忍不住汗毛倒竖,恨不得后退一射之地。他看着尸坑,又看顾池从尸体扒拉出来的蛊虫尸体,道:“若这是蛊虫……那么,上周村和下周村的疫病也是人为做的?” 若是真疫病,随便都能死上一城。 两三年前的疫病确实蹊跷。 “多半是了。” 顾池又从其他尸体找到另外几条已经死亡的蛊虫……这次疫病的罪魁祸首,绝对是这玩意儿没得跑了。他指挥吕绝寻来木柴甘草,清出大片空地,用以焚尸。 不止是人尸,还有附近的鸟尸。 二人忙活到了黄昏十分,才带着俩半死不活的“漏网之鱼”以及一碟子蛊虫尸体和虫卵回到了浮姑城。为求稳妥,这些虫卵被他用纸张布帕重重包裹,沈棠等候许久。 “望潮,可有结果?” 浮姑城仍旧戒严,沈棠也两天一夜未睡,往日精气饱满的她看着有些恹恹。 顾池舒了口气:“幸不辱命。” 这话落在沈棠几人耳中宛若天籁。 “找到疫病源头了?” “准确来说,这不是疫病。” 董老医师一听这话不赞同了。 “这不是疫病是什么?” 顾池小心翼翼打开那一碟子。 瞬时,尸臭扑鼻,没有心理准备的董老医师差点儿被熏过去,好半晌才缓过来。 众人目光狐疑地看着顾池,不知他带回几条蛆虫是啥意思。这就是疫病源头? 顾池:“这是蛊虫、蛊虫的虫卵。” “蛊?” 这个字触动沈棠某些记忆。去岁,她在联盟军大营外跟公西仇碰头,后者就提过蛊虫的事――少冲中了蛊,河尹境内又爆发蛊虫造成的“疫病”――这真是巧合? 蛊虫可不会凭空冒出来。 下蛊之人是谁? 一个个问题在沈棠脑中上下乱窜。 只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这种蛊虫怎么解?” 董老医师捻着灰白的胡须,道:“若真是蛊虫,只消在它们汲取大量气血产卵之前,引出来即可……难怪寻常药物不起作用。” 毕竟他是学医的,不是玩蛊的。 对于巫蛊,也只是一知半解。 沈棠问:“引出来?该怎么引?” 董老医师道:“这就不知了,只是听恩师提及过,蛊虫各有喜好。引它们出来就要用它们最喜欢的东西,诸如旺盛的气血、某种气味、武气、文气甚至是花卉……” 蛊虫千万种,脾性各不同。 鬼知道这玩意儿喜欢什么? 沈棠:“……” 董老医师又补充一句:“动作一定要快,这些可都是普通人,精气血无法与文心文士、武胆武者相比。一旦蛊虫准备产卵,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回天乏术……” 沈棠问道:“多久?” 董老医师判断了一下病号们的病情,估摸了一个大致时间:“至多还有两天。” 根据情况来看,这蛊虫急性子。 “两天……行,我知道了,取碗来!” “取碗作甚?” 沈棠右手化出一柄许久未见的宝剑。 毫不迟疑地用左手抓住剑身。 在众人还未反应时,抹出一道血痕。 “放血!” 她去年能跟公西仇掰手腕,帐下这些武胆武者不是她对手,一众文心文士一个赛一个斯文,凑得齐老弱病残组合。思来想去,肯定是她的血对蛊虫最有吸引力。 “你们愣着作甚?” “拿碗过来接住啊――” 看着鲜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被泥土吸收,沈棠那叫一个心疼。手往前一递,悬于桌面之上――流血流在桌上,回头还能搜集起来。董老医师这才惊醒,大叫。 “沈君你这是何苦――”没轻没重地放血,也不怕落下病根,实在是太鲁莽了! 沈棠的血足足流了小半碗。 董老医师一边念叨一边帮她包扎好,刚打上结,屋外走进来面色不善的祈善,后者半举着鲜血流淌的左手,伤口皮肉外翻,一进来就问:“主公受伤了?” 还没等到答案先等来了一只碗。 祈善:“???” 沈棠愧疚看着祈善:“是我大意了。” 她在那一瞬真没想那么多。 祈善:“???” 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所幸此事解释起来不复杂,三言两语之下,祈善很快就明白伤口怎么回事。 他无奈道:“需要血,要么让善来,要么让半步几个来,岂能让主公自损贵体?” 还不确定这些血有无作用,主公一下子放这么多,万一没用岂不是浪费? 董老医师端着两碗血去病区。 研究怎么用血逼出蛊虫。 沈棠这里也不停歇。 既然知道有人往井水丢了死老鼠,老鼠尸体就一定要打捞上来,被污染的井水也要封掉,免得重蹈覆辙。目前来看,应该是有人无意间饮用生水,喝到了虫卵。 沈棠无奈:“多喝热水、忌喝生水,这么简单的道理还需三申五令吗?” 她这个郡守简直是老妈子。 治下庶民洗澡,她要督促着。 喝热水,她也要盯着。 口头叮嘱还不行,还得盖章下令! 但庆幸的是,发现及时,趁着大范围传播之前控制住,尽可能减少伤亡。只要引出这些蛊虫,这场危机应该就能解除了。只是,沈棠这口气明显松得有些早了。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坏事都喜欢扎堆来。 等待消息的空隙,她耳尖听到屋外急匆匆靠近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谁。 “文注。” 来人正是徐解。 此时徐解的脸色宛若抹了一层厚厚的锅底灰,几乎要与天上黑漆夜色融为一体。沈棠冲着他招呼受伤的左手:“这有个好消息。” 徐解脸色难看地笑了笑,气息听着虚弱不少:“巧了,解这里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 “天海也出现一模一样的疫病!” 沈棠惊得险些打翻桌上茶盅。 “天海也出现了?” 好家伙―― 这是要将几个一网打尽吗? ------题外话------ ?�^?�^? 嘿嘿,睡觉觉去了(|3[����] PS:嘿嘿,推荐好姬友云芨的《藏珠》,白金出品,必属精品,走过路过切不可错过。香菇已经挂上链接了,点进去就能看到哦。 345:西北乱局(八) 退下,让朕来 徐解忧形于色。 他道:“嗯,情况还很严重。” 天海郡境内几个县镇村落都有发现。 现在已经开始封村。 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下来。 徐解被困在浮姑城无法轻易离开,便青鸟传信给守在城外的心腹随侍,让随侍带着徐家家主的信物回去,支取物资方便,不给外界落下话柄――徐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有些声音始终反对帮助吴贤,不满徐解选择,想反过来控制吴贤当傀儡。 徐解不担心旁�A。 只担心这些脑子不清楚的上赶找死。 倘若吴贤因此杀他们,他真拦不住。 吴贤连亲兄弟都能下手呢。 徐解一想到这里,脑阔就钝疼。 沈棠先是蹙眉凝神,又是伸展眉梢,笑道:“文注就不想听听我这里的好消息?” “好消息?” 徐解看着沈棠,心脏似加速一瞬。 沈君在他说了天海出现疫病之事还能笑得出来,莫非――他脑中浮现某个可能。 “莫非沈君找到疫病治疗之法了?” “倒也不是。”她没将话说得太满。 徐解闻言,神情失落一瞬。 沈棠紧跟着又道:“虽未找到治疗之法,但已经摸清楚这次疫病的源头,控制疫病也是早晚的事。此次与其说是‘疫病’,倒不如说是一场‘蛊祸’,是蛊虫引起的。” “蛊祸?” 徐解起初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个“蛊”。 直到听到“蛊虫”二字。 脸色骤黑:“有人下蛊?” 谁能悄无声息给天海、浮姑、上南几地下蛊?这蛊虫的杀伤力跟疫病也差不离了,一旦控制不住,扩散蔓延,几地生灵死伤无数。徐解看着沈棠包扎的左手,鲜血从伤口淌出晕染白布,瞬时明白伤口怎么回事。 沈君这是为治下庶民以身犯险啊。 这让徐解如何不对这面墙头生好感? “伤口不严重,已经包扎过了。”注意到徐解的视线,沈棠嘿嘿笑着蜷缩左手掌心,收回手,拍拍身侧的席垫,示意徐解坐下来喝杯茶润润喉、降降火,“很快就有消息。” 凡事不要慌。 “你现在急上火也没用啊。” 若真有蛊虫被引出来,这次“疫病”危机也就解开了,徐解正好将消息传回去。 徐解只得依从。 沈棠笑着给他沏了一杯凉茶。 “降火、静心。” 徐解却没这份心情。 视线不断往门口的方向瞥去。 沈棠呷了口放凉的茶水,暗想吴贤这会儿是不是被“疫病”搞得焦头烂额,治所上下乱成一锅粥?说句不厚道的风凉话,一想到吴贤倒霉了,她甚至有些暗爽。 谁让吴贤将她当成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她有火气也只能咽下肚!好好一桩暴富的酒水生意,吴贤吃肉、她喝汤!最后还是靠着“山寨”大法才赚了一笔小钱钱。 暗爽归暗爽。 她只想看吴贤狼狈倒霉,但不想看着无辜庶民因为“疫病”枉送性命。她这里找到治疗之法,必会第一时间跟吴贤、谷仁几个分享。现在是跟阎王爷抢时间。 这一等便是半个时辰。 终于,董老医师穿着防护服过来。 脸上却没有沈棠期待的喜色。 沈棠和徐解俱是心下一紧。 “董老,情况如何?” 徐解忙起身迎上前。 “不敢当、不敢当。”听到徐解对自己的称呼,董老医师受宠若惊。他不了解徐解,但也听过天海徐氏的名头。作为家主,徐解不论是地位名声都远胜于他这个医师。 “蛊虫引出来了没?” 沈棠可没耐心听他们没营养的寒暄。 她直奔主题 董老医师:“引是引出来了……” 沈君这碗血对蛊虫的吸引力还不是一般大,拿进病区靠近病人,他们身体内的蛊虫便好似发了疯般想钻出来。昏迷许久的病人也被折腾得不轻,连神智都清醒了。 “那不是好事?” 为何董老医师却无喜色? 自然是因为―― “沈君,此次疫病恐怕,不止是蛊虫作祟。”这话,董老医师说得艰难。 沈棠多久没睡,董老医师就多久没睡,他一把年纪,身子骨遭不住,但还是强撑着连轴转。见沈棠二人似乎没明白,继续解释:“病区共有病患,轻症、中症、重症,合计四十七,仅有二十五人有蛊虫反应……剩下二十二人怕是真的染了疫病。” 徐解:“……” 沈棠:“……” 好家伙,蛊虫+疫病??? 这是叠加debuff呢??? “怎、怎会如此?” 董老医师倒不是非常意外。 要不说蛊虫这玩意儿邪门呢? 这种蛊虫不仅会让人产生类似疫病的反应,还会以人体精气血为养料,令其产生疬气。疬气传到旁人身体,就会让那人染上疫病。也或许跟井水被污染有关。 井水不仅有蛊虫虫卵,还有被投喂腐肉、蛊虫尸体的老鼠尸体。老鼠这种动物,本身就喜欢出没各种肮脏阴冷潮湿的地方,难说这些老鼠自身带着啥疬气。 只能说―― 运气太差了。 见沈君神色慌张、六神无主,董老医师给沈棠喂了一颗定心丸。他缓缓道:“不过,沈君莫慌张。老朽的药方对中了蛊虫的病患无用,但对疫病病患倒是有些效果。” 对症下药。 董老医师用针对疫病的法子治疗蛊虫自然无用,但对疫病病情轻的有效果。有两名病患服下药,发了一场热汗,体温不似先前那么滚烫。脉搏较之先前稳定不少。 这也让董老医师捡回几分信心。 “有效果?” “嗯。” “呼――”沈棠跌落谷底的情绪又被拉回,有效果至少证明董老医师的治疗思路是对的,比束手无策要好。她看向徐解,又问:“能否让文注抄撰一份药方病案?” 董老医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抄撰药方病案?” 他不着痕迹看了眼徐解。 老人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看他只是一名医师,没什么好出身,医术也不算精湛,但好歹活了一把年纪,丰富的阅历足以弥补某些短板。例如,他知道徐解是天海一系,更是吴贤的心腹。 吴贤是谁? 跟沈君称兄道弟的人。 二人现在合作,未来就说不好了。 换而言之,吴贤是潜在对手。 削弱对手就是变相增强自身,还有比用疫病拖垮对方营盘更便捷轻松的? 沈君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顾好自家一亩三分地,天海吴贤自会元气大伤。 实力威胁不到自己的邻居才是好邻居。 外界也不会因此指责沈君。 他琢磨了一下,委婉地提醒沈棠:“一病一人一方,千病千人千方。同一张药方不可能适用每一个人,我等也不清楚天海的情况,贸然给予药方病案,怕是……” 董老医师并未直接点破。 但也委婉告知药方不能乱给。 倒不是说董老医师不肯救治其他人,作为医师,他恨不得天下无病,但他是河尹医师而非天海医师,当以河尹、河尹庶民为重。 “这个没事,天海在吴兄治理下富饶得很,养了不少医师,他们拿到药方病案,应该会根据病患具体情况调整剂量配方。咱们只提供大致思路,即便不起作用,吴兄也不会因此迁怒。”沈棠这话说得坦坦荡荡,似乎没听懂董老医师话中的委婉艺术。 她真没听懂? 恐怕只有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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