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什么办法呢,东西都在人家手上,她也只能忍了。 把人赶走之后,阿缠回到后院的灶房,刚才她用来装骨粉的碗里还留下一层底子。 这东西不好拿出来卖,容易被小心眼的白休命翻后账,但她可以用来调制一些特殊的香。 阿缠将骨粉装进瓷瓶里收好,脑子里已经在盘算新的香方了。 做香饵没花太长时间,主要是封旸这人干活实在是利落,阿缠干脆回到屋里,将自己之前买来的香料拿出来,用碾子磨成粉。 大部分的香料不需要额外炮制,磨粉就能用,但是对粉的细腻程度有一定要求。 磨了没一会儿她就觉得手疼,翻过掌心一看,磨破了一块皮。 她忍不住想,自己身边什么时候能有个像封旸一样能干的人呢? 晌午,阿缠受够了自己糟糕的手艺,去外面新支的面摊吃了一碗鸡汤面,味道一般,她勉强吃了大半碗就回家了。 走到家门口,意外发现有人在等着她。 “你是……赵管家?” 自从赵铭出事,阿缠和赵家就再无来往,今日赵府的管家竟然寻了过来。 赵富转过身,见到阿缠后赶忙上前行礼:“表姑娘,可算是等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 赵富吞吞吐吐道:“是这样,老爷和老太爷等人的尸身已经被送回府上了,三日后出殡,不知姑娘到时候是否有空?” “我还以为赵府并不欢迎我。”阿缠戏谑道。 “怎么会,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阿缠也不与他纠结,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是我们二姑娘让小人来请表姑娘的。 “知道了,我会去的。” 做人要有始有终,她总要亲眼看看赵家人的结局。 三日之后,阿缠如约来到赵府。 比起上一次小林氏出殡,这一次的赵府显得分外冷清。 阿缠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最近连她家附近的茶馆说书先生都换了故事,故事的主角变成了杀妻害子养外室,狼心狗肺的赵大官人,可不就是她那位姨父。 也不知道赵家的案子到底是怎么被宣扬出去的,虽然下面百姓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但赵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了。 赵铭死后,倒是人人都记住了他。 赵家人的灵堂依旧设在曾经的院子里,问了管家阿缠才知道,赵府只置办了三个人的丧仪,那位苏夫人的尸首被送归赵府之后,赵闻月已经吩咐人卷一张席子,扔去乱葬岗了。 “赵文奇呢?”阿缠又问。 管家也不隐瞒,说道:“文奇公子受到惊吓,得了癔症,他本就是过继来的,不是我赵家人,也被姑娘赶出去了,前几日还在家门外转悠,这几日已经不知所踪。” 阿缠没有再问下去。 虽然这个结局在预料之内,但赵闻月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凉薄。 她会这么对外人,也会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娘,她果然只爱她自己。 去灵堂的路上,管家还告诉阿缠,赵闻月前两日找来了一群僧人在府中念经超度,听说是担心爷奶和她爹的冤魂不散。 她娘化为厉鬼大概是让她吃了教训,这次没敢钉棺材。 阿缠去灵堂上香的时候,见到里面并排摆着的三口棺材,棺材旁还有三名僧人在念往生咒。 看来是真的很怕她爹找来,阿缠没告诉她,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变为鬼的,能化为厉鬼,也算是一种另类却不可控的机缘了。 她上完香后,赵闻月朝她走了过来。 短短几日,接连戴重孝,赵闻月憔悴了很多,看见阿缠也不像之前那样尖锐了。 “今日多谢你能来。” 她爹死后,那些平日里关系好的友人同僚就像不存在一样,谁都没有来上柱香。 赵闻月心中悲愤,又不知道找谁诉苦。 她没想到季婵竟然真的会来,不由有些感动。 “日后你打算怎么办?”阿缠问她。 预料中的答案应该是回乡守孝三年,但赵闻月永远能让人出乎意料。 她说:“前两日薛郎来提亲了,我答应了。” “提亲?”阿缠声音微抬,“你要嫁给他?” 赵闻月像是被人戳到了痛处一样,脸变了变,最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他要纳我为妾。” 阿缠的表情很是古怪,赵闻月以为她看不起自己,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如今赵家再没人能支撑门楣,爹的名声也没了,还有哪家人肯娶我?” 那可说不定,阿缠心想,只要心气不那么高,找人嫁了当个正头娘子不难。 她如今被算是被赵铭牵连,但整个赵府的家业都属于她了,有家业傍身,总会有人心动的。 说到底,是她依旧舍不下薛明堂。 薛明堂就更有意思了,他不但舍不下赵家的家业,还不舍得给出自己正妻的位置。 阿缠懒得管她的选择,但又想到了小林氏,还是多嘴了一句:“你要想好,给人做妾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早就想好了,薛郎也和我保证过,将来等他爹娘能接纳我了,再把我扶正。” 阿缠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祝她心想事成了。 快要到出殡的时间了,依旧没人来,阿缠问身旁的赵闻月:“你的薛郎不来给你父亲上柱香吗?” 赵闻月替他解释:“薛郎并非不想来,是他受了伤,正在家中养伤,来不了。” 薛明堂没来,薛家是派了个管家来。 阿缠话音才落下,薛家的管家就进来了。他神色有些倨傲,进了灵堂后径自点了三炷香,转过来的时候还等着赵闻月先与他见礼才点了下头。 那管家也不管此处场合,对赵闻月道:“赵姑娘,后日我们薛府的轿子就来抬你入府。” “怎么会这么着急,薛郎不是说……” 管家不耐烦地打断她:“这是我们夫人的意思,我家公子受了伤,正好赵姑娘入府可以冲冲喜,还是说赵姑娘不愿意?” 赵闻月闭上嘴,半晌才点点头:“知道了,我会准备好的。” 那管家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离开前还不忘记补充一句:“对了,赵姑娘把嫁妆也准备好,到时候府中会派人来抬。” 薛府管家离开后,过了没一会儿,竟然又走进来一人。 那人四十多岁,容貌儒雅俊朗,身着白色锦袍,看着像是个读书人。 赵府管家匆匆进门,在赵闻月耳边道:“姑娘,这位是刑部左侍郎严立儒严大人。” 阿缠也听到了管家的话,不禁扬了扬眉,竟然是位大人物。 严大人上完香后,转向赵闻月,赵闻月立刻行礼,那位严大人也还了礼。 他看着赵闻月,叹息一声道:“我与赵兄师出同门,日后你若有是什么困难,可去府中寻我。” 所有听到这话的人都意外了,这可是刑部左侍郎,正三品大员,他说出的话可不是一般的有分量。 赵闻月也不是不知好歹,眼中闪过喜色:大声道:“多谢世伯。” 严立儒微微颔首,他看了眼正好奇打量他的阿缠,朝她笑了一下,这才离开。 “这位严大人可真是好人。”赵管家也忍不住感慨道。 “严大人说与姨父师出同门,他们的老师是谁?”阿缠好奇地问。 赵闻月不知,管家赵富却是知道的。 赵富的表情有些唏嘘:“是前任国子监祭酒陈大人,据说十分有学问,连如今声名显赫的齐大儒也曾是陈大人的学生。后来陈大人出事,老爷便不再提及了。” “那位陈大人倒是厉害,接连教出了姨父与严大人这般高官,竟还能教出大儒。”阿缠真心夸赞道。 “谁说不是呢,可惜了遭了妖祸,最后尸首都被啃食了。” 这是阿缠第二次听人提起前任国子监祭酒了,还真是有些巧。 她想,若是那位陈大人还活着,说不定靠着自己的学生都能过得不错了,真是可惜。 “说起来,前两日我听人说严大人帮了一位拦路的妇人洗脱冤屈,如今上京百姓都叫严大人严青天呢。有严大人的承诺,日后小姐算是有了保障。”管家又道。 赵闻月笑了笑:“薛郎与严大人都出自刑部,即便是看在严大人的面子上,薛郎也会对我好的。” 她果然无药可救了,无论什么事都能扯到薛明堂身上。 阿缠有时候真的怀疑,小林氏生赵闻月的时候,忘记生下脑子了。 “如此倒是要恭喜表妹了。”阿缠的语气中听不出什么喜意。 赵闻月却以为她是真的在恭喜,脸上的喜色都要掩饰不住了。 很快出殡的时辰到了,赵闻月在管家的协助下继续主持丧仪流程。不久前才经历一次,这次她显得很熟练。 阿缠上过香了,便也不打算继续留在赵家,离开前,阿缠对赵闻月说:“日后若是表妹在薛家过得不好,可以差人告诉我。” “不会的。”赵闻月斩钉截铁道。 阿缠没再说什么,她与小林氏的情谊也就只剩下这句话了。 第29章 她就这样突然不见了。…… 转眼立夏已过,南来北往的行人都换上了单衣。 阿缠体弱,偶尔还是会觉得手脚冰凉,便学着老人家,天气好的时候搬个凳子出来坐在门口晒太阳。 徐掌柜得空了也喜欢在外面坐着,偶尔心情好,还会给附近的小孩子们讲故事。 近来他店里上了新的话本子,故事都翻新了,徐掌柜今日就在给几个蹲在他身边的小孩子讲严青天的故事。 阿缠半眯着眼沐浴在日光下,也偏着头听徐掌柜的故事。 写话本的人颇有些功力,还会先抑后扬。 先写故事的主角身世如何凄惨,全家含冤而死无处申诉,后又写主角历经万难来到上京,上告无门,最后遇到了严青天,拦轿喊冤。最终在严青天的帮助下,真凶伏法,大圆满结局。 徐掌柜讲完,围着他的小孩们立刻呼喊起了严青天,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阿缠听完了故事,看着日头,差不多也到用午饭的时候了,她在自己做的难吃的饭和外面做的难吃的面中间摇摆不定。 如果想吃更好的,就要去两条街外,她不想走。 “对了季姑娘,街尾最近开了一家食肆,你可曾去过?”徐老板见阿缠起身,便朝她道。 “什么时候开的?”阿缠好奇,她最近没往街尾去。 “就前两日,那食肆的老板娘手艺很是不错,季姑娘可以去尝尝。” 徐老板很喜欢和阿缠分享他的美食心得,因为她每次都会捧场。 阿缠从善如流地往街尾去了,走了半条街,果然看到了新开的食肆。 沿街的店铺,越靠近街尾生意就越冷清,那食肆倒是出乎意料的,食客竟然还不少。 阿缠进店的时候,屋子里每张桌子上都坐了客人。 她没急着走,而是打量起这家店,店面不大,贴墙摆着两条长桌,能坐六名客人。 另一面墙边摆着两张方桌,可以拼桌坐八个人。 墙上挂着食牌,只有两个,写着今日提供的吃食,都是面,一个打卤面,一个鸡丝面。 打卤面七文,鸡丝面八文钱,比起外面的面摊要贵上两文,不过见到食客们都埋头吃得香,阿缠便也打算尝一尝。 这时,隔开灶房和前面的帘子掀开,她听到老板娘在灶房里喊:“一碗鸡丝面一碗打卤面,哪位客人的?” 阿缠旁边桌子的一个胖大叔站了起来:“这儿了。” 他数了十三文钱扔进帘子后的钱匣子里,自己端着两碗面回到位置上。 这时恰好有客人吃完走了,老板娘出来收拾碗筷,见到阿缠笑着对她道:“姑娘要吃什么?” “我要一碗鸡丝面。” “姑娘稍等。”老板娘利落地端起碗筷回到灶房,大概是去给她做面了。 阿缠有些诧异,她竟然见过这位老板娘。 是那日在茶楼外,被自家相公打得很惨的陈娘子。 只是短短几日不见,她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很快,鸡丝面就做好了,一碗细面,浇着清亮的鸡汤,上面铺着一层鸡丝,还有翠绿的葱花。 阿缠尝了一口,觉得以后自己的一日三餐都吃面也不是不行。 之后几天,阿缠日日都去陈娘子的食肆吃饭,渐渐的两人也就熟识起来,每天陈娘子还会特地给阿缠留位置。 陈娘子见阿缠每日都吃鸡丝面,知道她喜欢鸡肉,有一日特地凉拌了一碟鸡丝给她尝。 吃完之后,阿缠差一点就要拉着陈娘子结拜了。 出乎意料的,陈娘子的性子与阿缠以为的大相径庭,她并不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待人接物爽朗大方,很是让人喜欢。 有一次阿缠起得晚了,没到午饭的时间就去了食肆,竟然见到这片坊市最有名的媒婆站在店里说要给陈娘子说亲。 说的还是一位丧妻的富商,据说是吃过一次陈娘子的面,立刻对她情根深种,一定要将她娶回家中。 阿缠偷偷在心里感慨,真是受欢迎啊。 这天下午,她将做好的安神香丸和十几粒混着一点点龙骨粉末的熏香丸放到后院阴干,看着已经到申时了,赶忙洗了手往街尾去。 陈娘子的食肆并不提供暮食,阿缠与陈娘子熟悉后,她听闻阿缠晚上无处用饭,便提议若是阿缠愿意,可以来食肆与她一道用饭,一顿饭五文钱。 遇到这种好事,阿缠当然立刻就答应下来。 反正她很快就有银子了,每天十几文的三餐支出都不心疼了。 其实不光阿缠对陈娘子印象好,陈娘子也很是喜欢阿缠。 之前上门的媒婆与她闲聊时还说过阿缠,说阿缠孤身一人住在街上,身子弱,不常出门,但长得漂亮而且性情温柔。若不是时常与官家人有来往,早就有登徒子上门了。 今日,陈娘子买了条两条鲫鱼,炖了豆腐汤。又将鸡架子卤了,拆骨装一盘,阿缠定是爱吃的。 她端着饭菜出来,听见门响,以为是阿缠来了,眼中喊着笑意:“总算是来了。” 结果话出口才发现走进来的人并不是阿缠。 陈娘子见到来人,眼中笑意淡去,语气有些冷淡:“你怎么来了?” 走进食肆的,是曾与阿缠在赵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刑部左侍郎严立儒。 阿缠走进食肆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别人。陈娘子正在与那人说话,语气并不友好,脸色也很冷淡。 直到见到了阿缠,陈娘子眉宇间才带了几分暖色,朝着站在门口的她道:“快进来吧,饭菜已经做好了。” 严立儒转过身,见到阿缠不由愣了一下。 他记性极好,一眼就认出了她。 “季姑娘。” 阿缠暗想,看来这位严大人是知道她身份的。 对方先开口了,她不能装作没看到,便也朝对方规矩地行了个礼:“季婵见过严大人。” 严立儒微微颔首,又转头看向陈娘子,语气温和道:“那些来寻你麻烦的人,我已经让人处理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阿缠知道他在说什么,这几日不知为何总有人来闹事,因为这个,食客都少了些。 陈娘子语气冷淡道:“若是严大人日后不再出现,我也不会遇到这些麻烦。” 阿缠很意外,她还以为是街上哪家食肆眼红陈娘子生意好,雇来的泼皮,原来竟然不是吗? 听她的意思,那些闹事的人,与严大人有关? “阿慧。”严大人似有些无奈地叫她的小名。 陈娘子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只道:“天色不早了,严大人该归家了,免得回去晚了,家人担心。” 严立儒面上似乎有些失落,但在陈娘子面前,还是退让了:“我这就离开,你不要生气。” 等严立儒走了,陈娘子又笑着招呼阿缠坐下吃饭。 见阿缠坐下后不时偷瞄几眼,等她转过头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陈娘子觉得有趣,忍不住笑道:“有什么话就问吧,别在心里憋着了,免得晚上睡不着。” “你与严大人是什么关系啊?” “我爹曾是他的老师,我与他算是青梅竹马。你对他很好奇?” “是很好奇。”阿缠没有否认,“最近徐老板铺子里卖的最好的话本就是以严大人为原型写的,我天天听他在门口讲故事,最近讲到有一妇人拦住严青天喊冤了。” 陈娘子止不住笑,原本对她而言算是晦暗的过往,从阿缠口中说出来,反而没有那么让人难过了。 “巧了,我就是那话本中拦住他喊冤的人。” “啊?”这个阿缠倒是没想到。 陈娘子用并不带多少情绪的声音说着:“那日我被前夫打得狠了,又恰好看到他经过,便逼着他帮了忙。” 顿了顿,她又说:“算是我挟恩图报吧,他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帮我和离,又警告了我前夫。和离后,我拿着剩余的嫁妆在这里开了店。” “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呢?” 这个问题陈娘子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别愣着了,快吃饭吧,一会儿鱼汤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她给阿缠盛了碗鱼汤:“快尝尝,味道很鲜。” 阿缠果然很快就被鲜美的鱼汤转移了注意力。 那日严大人走后,闹事的人果然不再出现,没几日,陈娘子食肆的生意又恢复了。 这天下午,阿缠不死心地在家里用针戳布,试图缝个香囊出来,然而只缝了一半就肉眼可见的缝歪了。 她正想着该如何把这块布毁尸灭迹的时候,就听见了敲门声。 她头也没抬地道:“门没关,进来吧。” 多亏徐老板的好人缘,阿缠的香丸能驱蛇虫鼠蚁的消息都传到三条街外了,最近不少开店的老板过来买香丸,着实让她小赚了一笔,她的店也算是正式开张了。 她放下了缝制失败的布料,一抬头,竟然见到陈娘子站在柜台前,不由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这些时日食肆中有老鼠出没,我听人说你店中卖的香丸能驱鼠虫,效果极好,所以来买一丸。” 阿缠回身从博古架上取了一粒香丸给陈娘子:“二十文一枚,一枚能用一个月,放在屋子的角落里就行,只管一间屋子。” “尽够了。”陈娘子数了二十文钱给阿缠,见她放在一旁缝制的歪歪扭扭的半成品香囊忍不住笑,“你这是在做香囊?” 阿缠脸微微泛红,小声嘟哝:“我就是随便试试。” “我女红还不错,不然我教教你?”陈娘子笑问。 看她这手艺,怕是在家的时候都没学过女红吧。 “可以吗?”阿缠眼睛顿时一亮。 陈娘子拿起她缝了一半的香囊,将线拆了,开始教她怎么落针,用什么样的针法。 很快,一个小香囊就缝好了。 末了,陈娘子还挑了绿色的绣线,在上面给她绣了几根竹子,几片竹叶,这香囊的身价立刻暴涨。 阿缠拿着香囊爱不释手,她想到了什么,转身从博古架最上面的盒子里取出一粒香丸来给陈娘子:“你送我亲手缝制的香囊,我送你亲手制的香丸。” 陈娘子当然知道香料贵,还想推拒,就听阿缠说:“这香丸里没用什么昂贵的香料,只有方子是家传的,别人没见过而已,没什么旁的用途,就是味道闻着不错。” 其实是有些其他用途的,不过陈娘子肯定用不上,只闻味道就好。 她将香丸递给陈娘子,陈娘子接过放在鼻下嗅闻,味道很淡,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让人忍不住一再想闻,而且她竟然觉得有些饿了,这东西好像有点刺激食欲? 陈娘子确实很喜欢这枚香丸的味道,听阿缠这样说了,便也不在客套,将香丸收下了。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外经过一辆奢华的马车,那马车原本已经走了过去,不曾想突然又停了下来。 车中下来两个丫鬟,摆好了马凳,一名穿着华丽的中年妇人被两名丫鬟搀扶着下了车。 那妇人看都没看左右,径直朝着阿缠的店里走来。 “夫人是要买香吗?”阿缠有些疑惑,瞧这位的穿着打扮,应当是很有身份的人,怎么会来昌平坊这种平民聚集的地方? 她自问自己的香丸名声还没大到那个地步。 那贵妇看都没看阿缠,目光始终落在陈娘子脸上。 陈娘子抬眼,见到来人,扯出一抹笑:“是阿玉啊,真巧,好多年不见了。” 那贵妇人也笑:“可不是巧么,我听夫君说你在这附近开店,本想着多年未见,来见见你,没想到半路在这里见到了。” “前些时日有人来我店里找麻烦,恰好严大人撞见,便顺手帮了我一把。”陈娘子语气顿了顿,“阿玉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你与夫君青梅竹马这些年,即便不看往日的情分,只看陈老大人,他也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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