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到张憬淮就在一旁看着她。她避开了张憬淮的目光,退回了马车里。 张憬淮见她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便知道她心中火气尚未消散,哄了他几日,就是为了让季婵与她同行,如今目的达到,连敷衍都不愿意了。 他也不恼,这次确实是她受了委屈。父亲一直想让他早日成婚生子,早就对他养着申回雪心有不满。 如今见他终于定亲,就当他已经不在意申回雪了,趁他不在时派了教养嬷嬷过来磋磨她。 她倒是硬气,什么都不说,回头只与他置气。 或许,此番带她离开上京也好,能远离上京的纷纷扰扰。 张憬淮策马来到队伍最前,出声吩咐一声:“出发。” 排列有序的队伍缓缓前行,白休命的马却纹丝不动。 阿缠疑惑地转头问他:“怎么了?” “以你现在的身体,骑马超过一个时辰,第二日就下不了地。”白休命并不是在危言耸听,而是早就见识过她脆弱的的小身板。 “我当然知道。”阿缠哼哼一声,“我才刚把人气走,当然要多装一会儿才能让他们相信。等那些碍眼的人走远了,你再把我放回去。” 她的态度十分理所当然,方才指使白休命十分顺手,现在已经开始习惯了。 白休命格外的好说话:“行。” 阿缠伸手摸摸黑马的大脑袋:“快跑。” 身下的龙血马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小跑了起来。 很快,龙血马就超过了队伍最前面的张憬淮。跑出一段路了,阿缠见队伍远远跟在后面,才问白休命:“白大人,你这个弟弟对你明显不怀好意,你去西陵都没有带下属吗?” “没有。” 阿缠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那也太危险了,我今日才得罪了他,如果他对我心怀不轨,你又分身乏术可怎么是好?” 敢情是担心她自己的安危。 白休命失笑:“你倒是想的长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一看就特别小心眼,我这是未雨绸缪。” “那就别离开我的视线。” “好吧。”阿缠蔫下来。 “为什么突然想去西陵?”白休命突然问。 “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最近看了本游记,上面说济水横贯雍州与西陵,两岸风光极美。恰好回雪要回乡,我就跟她一起走了。” 阿缠对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十分满意,听起来就让人信服。 可惜她现在面对的是白休命。 白休命哼笑一声:“你上次说,要去看看害你的人,结果从她手中拿走了两片指甲,你猜,我这次信不信你的话?” 阿缠身体顿时僵住,左右瞄了瞄,心想现在跳下马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她不安分地扭了扭:“你都听见了啊?” “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一个犯下数宗杀人罪的凶手和你单独相处?” 当时田婆子但凡有一分异动,也就不会活着走出那间屋子。 她回想了一下当日自己说过什么,想到她对田婆子大放厥词,阿缠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羞恼:“你那日都没揭穿我,干嘛今天突然又提起来。” “免得有人得意忘形。” “我才没有,我这次说的可都是真的。”阿缠再次重复一遍,疑惑地问白休命,“上次薛氏去明镜司告状的时候,你怎么没告发我?” “如果薛氏死了,你现在就在明镜司的监狱里了。” 言外之意,只要下手有分寸,人还没死,他就替她瞒下了这个秘密。 “白大人。”阿缠眨眨眼,眼里溢满了感动。 “嗯?” “你真好……看。” 白休命眼中满是疑惑,阿缠贴心解释:“你不是让我换个词夸你吗,我换了。” 第86章 祭蛟神 申映烛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身体因为愤怒还在微微发抖。 申映霄见到她面上不由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二公子不是让你跟着白休命吗,你怎么回来了?” 申映烛深深吸了几口气,并没有回答兄长的问题。方才经历的那一幕,她实难以启齿。 申映霄见状蹙起眉:“你是不是又耍小性子了?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与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和二公子是万万不可能的,那白休命虽然与王位无缘,到底也算是青年才俊,哪里配不上你?” “哥!”申映烛终于忍不住出声,“白休命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方才竟然让人羞辱我!” “什么?”申映霄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他做了什么?” “他带了个女人同行,两个人当着我的面亲亲我我,那个女人还嘲讽我,二公子亲眼所见。” “好啊,白休命可真是好样的。”申映霄阴恻恻道,“当初他在西陵王府过得连条狗都不如,若不是父亲饶他一命,他早就死了。不过在上京呆了几年,他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申映烛要比申映霄小上好几岁,自然不知道当年之事,不禁诧异道:“哥,你说的是真的?” 她在京中特地打听过白休命,这人是明王养子,可谓风光无限。没想到,也有那般狼狈的时候。 “自然是真的。”申映霄冷嗤一声,“区区三境而已,还敢不把我们申家人放在眼里,是该给他点教训尝尝,让他知道,我申家的人不是他能欺负的。” 听到兄长要为自己出头,申映烛心中自是高兴的,不过很快又迟疑道:“我听人说,他曾经斩杀过四境黑龙,旁人都说他只有三境,你说他会不会隐藏了实力?” 申映霄瞥了妹妹一眼,嗤笑道:“那些传言不过是明镜司为他造势,你竟真的信了?若他能斩杀四境黑龙,五境之下哪里还有人是他的对手?他还至于在明镜司当一个小小的四品官? 上次公子见了镇北侯,镇北侯亲口说的,白休命不过是凭借上京的阵法才堪堪够资格与他交手,真正的实力,只有三境。” 申映烛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尚不知王爷与二公子对他是否另有安排,我们不好擅作主张,若是真的伤了他,坏了王爷与二公子的计划,倒是我们的罪过了。” 申映霄闻言略犹豫了一下:“罢了,那就先放他一马。” “但是那个女人一定要死,我要让她没法活着到西陵!”申映烛眼中满是杀意。 “好,都听你的。” 阿缠在马背上颠簸了近一个时辰,被送回马车里的时候,腿已经有些软了。 但出游的新鲜劲还没过,精神依旧显得有些亢奋,她又翻出了叶子牌,邀请回雪一起玩。 申回雪从没有和人玩过叶子牌,陈慧在旁教了她一会儿,很快她就上手了。 三个人在车中一直玩到了傍晚,阿缠已经感觉到有些饿了,但前行的队伍依旧未停。 她只好吃了些点心顶着,一直到了戌时,队伍才终于进了县城。 他们的车队在县城中一家客栈外停了下来,掌柜小跑着迎了出来。 掌柜只见队伍最前方的护卫,便知道车队中人定然来历不凡,丝毫不敢怠慢,忙让小二安置马车和行李,引着一行人进了客栈。 阿缠被申回雪扶着下马车的时候,见到西陵的队伍刚好从后面追了上来。 不过这家客栈没有容纳下几十号人的房间了,他们今晚只能另寻他处。 她也只是随意往车队那边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谁知经过她身旁的马车中竟然隐隐传出了哭声。 阿缠往那马车看去,心里猜测,该不会是白休命的那个弟弟强抢民女吧? 下一刻她便听到马车中隐隐传来说话声。 一妇人好声好气地劝道:“姑娘,你都哭了一路了,再哭下去明日会说不出话的。” “说不出话又能如何,现在也没人在乎了。爹娘对我如此狠心,早知今日,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后面那年轻女子的声音实在过于熟悉,让阿缠一时愣住,连回雪叫她都没听到。 “阿缠,你怎么了?”申回雪见阿缠一直看着西陵队伍中的一辆马车,有些疑惑地问。 “我好像听到了熟人的声音?”阿缠也有些不确定,薛滢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别想了,你不是饿了吗,快进去吃饭吧。” “好。”阿缠跟着申回雪进了客栈,客栈一楼摆着数张桌子,张憬淮与白休命在其中一张靠窗的桌子旁坐下了,见她们进来,张憬淮招了招手。 申回雪蹙了蹙眉,低声对阿缠说:“要去世子的那一桌吗,如果你不想的话……” “没关系,我们过去吧。”阿缠不想让申回雪为难,她对此并不介意,一路吃穿住行都是人家提供的,怎么也该给主人一个面子。 陈慧不需要吃饭,她与两人招呼了一声后,便先回了房间去洗漱。 阿缠与申回雪走到了桌旁坐下,小二走过来,请他们点菜。 张憬淮客气地对阿缠道:“季姑娘有什么想吃的?” “来只烧鸡。”阿缠一点都不客气。 小二歉意道:“姑娘,小店没有烧鸡,若是姑娘想吃鸡肉,大厨做的蘑菇煨鸡也不错,还有鸡肉圆子,很是可口。” “那就都要。” 张憬淮又点了几道菜,才让小二离开。 等人走了,他笑着对阿缠道:“季姑娘与回雪口味倒是很相似。” 阿缠笑而不语,心道我们狐狸的事情你少管。 她倒了杯白水,朝张憬淮举了举:“还要多谢世子一路照拂。” “季姑娘客气了。”张憬淮端起茶杯与她碰了碰。 客栈的厨子出菜速度很快,阿缠很快就埋头吃了起来,无暇关注旁人。 等她吃了八分饱,桌上的其余三人都已经放下了筷子,看了她不知道多久。 见她吃完了,张憬淮才起身,对阿缠与白休命道:“我与回雪先回房了。” 他们两人走了,白休命也要起身,却被阿缠一把抓住袖子。 “怎么了?”白休命转过头,问她。 阿缠朝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说:“白大人帮我个忙呗。” “杀人放火不行。” “我可是良民,才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阿缠一脸正直。 “什么忙?” “我方才在西陵的队伍里听到了薛滢的声音,你能不能找人去帮我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听错了?” 她还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听错,那就是薛滢的说话声。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阿缠疑惑。 “晋阳侯将薛滢嫁给了申映烛的兄长,这次薛滢跟着他们一起回西陵,等到了西陵就会成婚。” 阿缠自诩见多识广,还是第一次被惊到。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为什么她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晋阳侯把薛滢嫁到西陵?薛氏怎么会同意的?” “这就要问你了。” “我?”阿缠不解,“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氏为了解除诅咒,答应将女儿嫁给申映霄,拜你所赐。” 阿缠立刻将自己的嘴合上,做出痛心疾首状:“骨肉分离,可真是人间惨事,希望晋阳侯与夫人一切安好。” 她还不知道,自己那小小的报复,竟然还有这般精彩的后续,买通灵木的银子花的可真是太值了。可惜没能亲眼见到薛氏卖女儿,略有些遗憾。 白休命见她嘴角的笑意都要压不住了,无奈摇头:“去歇着吧。” 第二日,阿缠将此事说给了陈慧与申回雪听。 陈慧听后问:“薛氏为了活命不择手段可以理解,那申映霄为何要娶薛滢?” 这件事阿缠并无头绪,昨日白休命也没说。 倒是申回雪思索了片刻低声道:“我可能知道原因。” 见两人都转头看了过来,她才道:“我听说早些年申氏一族因为猎杀了太多妖族,受大妖诅咒,很多族人年纪轻轻便会早亡。 族内想了很多法子驱逐诅咒,但都失败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想出了分担诅咒的法子,只要找到与身中诅咒的弟子命数相合的女子成婚,便能将诅咒与对方分担。” “你是说申映霄要娶薛滢,是为了分担诅咒?” 申回雪道:“应该是吧,不过我与申映霄并不熟悉,此前并不知道他中了诅咒。但若是他执意要娶薛滢,想来只会是这个理由。” “可惜我们已经离开了上京,不能将这个好消息与晋阳侯夫人分享了。” 之后一段时日,阿缠一直都关注着西陵的队伍。终于在一起午间歇息的时候,看到了薛滢。 薛滢瘦了许多,脸颊都凹了进去。 她跟在申映烛身旁,与对方说话的时候,不经意转头看见了阿缠。 她脸上的惊讶太过明显,一旁的申映烛见状问她:“看谁呢?” “季婵。”这两个字薛滢说得咬牙切齿。 若非季婵,爹娘怎么会将她远嫁? 她原本应该嫁给前途无限的官宦子弟,再不济也是勋贵家的次子。如今却要嫁给一个无官无职,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人? 即便申映霄比她想象中的要强上一些,也不能让薛滢心中的恨意消除。 她的人生,全都被季婵毁了! 见薛滢脸上表情复杂,申映烛问:“你认得她?” “当然认识,她与我家有不同戴天之仇。” “这样啊……”申映烛忽然笑了,一手压在薛滢肩膀上,低声与她说,“看在你即将嫁给我哥的份上,我送你一份大礼。” 薛滢看向申映烛。 “我替你除掉她,如何?” 薛滢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狂喜之色:“真的?” “自然是真的。” 申映烛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车队已经要到雍州了。很快,这个碍眼的女人就会消失了。 队伍出发的前两日,阿缠精力十足,还有心思赏景吃零嘴,过了十日后,陈慧与申回雪都无之前无异,她却像是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赶路时,不但早起晚歇,还要颠簸一整日。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修了官道,有些路实在难走,坐在马车里颠得她浑身疼。 幸好,马上就要到雍州了。 今日刚过卯时,队伍便出发了。这段路还算平稳,阿缠侧身躺在马车中,难得睡了个舒服的回笼觉而没有被打断。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都是嘈杂的人声,慧娘不在马车中,只有回雪坐在一旁看着她带来的话本。 见阿缠动了动,申回雪笑道:“睡醒了?” “车怎么停了?”阿缠打了个呵欠,捋了捋散乱的发丝,懒洋洋地问。 “车队已经进了雍州城,今日恐怕要歇在这里,等船队来接。” 阿缠闻言将车窗的帘子掀开,外面是热闹的街市,街边有小贩招呼着卖货,街上行人往来,好不热闹。 她们还未下马车,忽然听到远处锣鼓声震天。 阿缠探头朝声音来处看去,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一支数百人组成的队伍往这边走来。 走在前面的八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彩色雕像,那雕像远远看去像是蛇形,等近了些阿缠才确认,那是一头蛟。 这雕像看起来怎么与当日在田婆子那里见到的有些相似,她忍不住想道。 等抬着雕像的人从马车旁经过,后面跟着的人,抬着尚未宰杀的猪牛羊三牲,还有各种新鲜的瓜果和点心。 阿缠对凑过来的申回雪小声道:“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雍州有什么习俗吗?” 申回雪摇头:“我以前没听人说过啊。” 两人正小声说话的时候,又见队伍后面的人并排抬着两张大红色的宽大椅子,那椅子上一左一右坐了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阿缠听到坐在上面的两个小孩不停喊着:“祭蛟神,除百病,保平安。” 还想再看的时候,车窗前已经被涌过来围观的雍州百姓挡住了。 等两人走下马车的时候,只能看到队伍末尾那些敲锣打鼓的人了。 停留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随着队伍一起向前,很快,街上的行人都变少了许多。 阿缠眼疾手快叫住了一个腿脚有些慢的大娘,温声细语地问:“大娘,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那大娘回身打量了阿缠与申回雪一番,才问:“你们是外乡人吧?” “是啊,我们途经此地,便见到一群人抬着蛟龙神像过去了。” 大娘似乎对阿缠这个称呼很满意,这才给她解释道:“我们是在祭蛟神。” “蛟神?” 大娘提起蛟神,顿时一脸虔诚:“蛟神是我们的守护神,只要今年给足了祭品,来年在济水打鱼的时候,就会平平安安。” 阿缠了然,这蛟神的作用与倒是与龙族重叠了。 “那队伍后面拿着的那些东西,都是祭品了?我方才可看到了一头活牛。”阿缠做惊讶状。 大娘立刻得意地笑了起来:“都是祭品。给蛟神的祭品当然得是最好的,必须是活物才行。” “可是我还在队伍中看到了两个小孩子,他们是做什么的?”阿缠又问。 大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们当然也是给蛟神的祭品了。” 阿缠声音幽幽:“这蛟神,还吃人啊?” 大娘见队伍走远了,急着想要追上去,匆匆回了一句:“哎呀,你不懂,这都是我们主动献给蛟神的。” 阿缠倒是知道,有些山野精怪喜欢收人的祭品,但大多都是知道分寸的。开始收活人祭品的时候,就是取死有道了。 雍州百姓以童男童女祭祀,难道就没人管?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问问白休命,抬头便见到白休命就站在二楼的窗口往相反的方向看。 阿缠也转头看过去,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一队骑着龙血马,身着明镜司官袍的明镜司卫策马疾驰而来,为首那人更是凌空跃起,在空中几个腾挪,直接落在了祭神队伍的最前端。 也不知道那人做了什么,那巨大的蛟龙雕像忽然整个裂开。 祭神的队伍变得骚乱起来,那些百姓将手中的祭品都扔下,朝着明镜司卫涌去,看架势,像是要将他们撕了似的。 在一阵吵嚷声中,阿缠听到有人嘶吼:“你们打碎了蛟神像,蛟神是会发怒的。” 随后她又听到了一声接声的狗官,路旁似乎还有人扔起了石子和菜叶子。 虽然她觉得明镜司卫有时候是挺不讲理,但是今日这样的场面被骂,还真是够冤枉的。 见街面上乱了起来,阿缠与申回雪一起进了客栈。 刚走进去,她就在柜台后见到了一个缩小版的蛟龙像。站在柜台后的掌柜并未注意到进来的二人,而是不住探头往外看瞧,口中还念叨着怎么好损坏蛟神像,作孽云云。 本以为只是有少数人狂热信仰那个所谓的蛟神,可如今连客栈都摆着蛟龙像,这雍州城信仰蛟神的应当不会少了。 突然遇到了这种事,阿缠也没了逛雍州城的心思,她在客栈中歇了半日,到了酉时末,突然收到消息,说船已经到了码头,趁着还未宵禁,他们打算这就登船。 阿缠随着车队赶往码头,幸好客栈距离码头不算远,到了码头,她便看到了水上停着的四艘船,以及提前到了的西陵的队伍。 西陵那边的人已经上了船,余下两艘船似乎是给他们留着的。 张憬淮带来的护卫与船夫将行李分别抬到两艘船上,他带着一多半护卫与申回雪上了第一艘船。 阿缠抢不走申回雪,却眼疾手快地捉住了白休命的手,把人强抢上了船。白休命倒也没甩开她的手,很主动的被抢走了。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只听船老大吼了一嗓子“开船”,脚下的船便缓缓动了起来。 四艘船先后驶出码头,济水幽深宽阔,可供几艘船并行。 阿缠乘坐的这艘船行进速度略微慢了些,她也完全不介意。 这还是她第一次乘船,她站在甲板上,与船老大搭话,问何时才能到西陵。 船老大笑道:“姑娘莫要着急,从雍州到西陵,走水路只需两日。姑娘今晚好生歇息,明日一早就能见到两岸风光,这景色可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 想着前些时日她还与慧娘说起济水两岸风光,如今却能亲眼见到,阿缠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期待。 虽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可她现在完全睡不着,便站在甲板上吹着河风,望着远处只有轮廓的起伏山峦,还有前面的几艘船上挑高的灯笼。 虽然已经过了中秋,可雍州这边温度要比上京高上许多,夜晚才有些凉意。 甲板上的风吹得人昏昏欲睡,阿缠终于生出了睡意,打算回船舱睡觉。 就在这时,他们的艘船不知道撞上了什么,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阿缠死死抓住栏杆,才刚稳住身体,平静的水面忽然翻起巨大的水花,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中钻了出来。 大量的河水落下,她甚至还未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手中抓着的栏杆突然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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