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在庙中观察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那些杂乱的脚印上。 通过这些脚印,和一些细微的线索,他便已在心中还原了昨日庙中的情形,四个家丁死于失血过多,他们身上没有打斗的痕迹,制住他们的人应该是修士。 他们死的时候,庙中人还未起冲突。不知为何那名修士杀了丫鬟,又因为不明原因从庙中逃跑。 那个人逃跑后,太妃离开了破庙。之后,那个人又回来,将角落里的人带走。 梁彦微眯了眯眼,问赵鸿良:“太妃身边可有修士跟随?” 赵鸿良赶忙答道:“有,太妃的随身护卫名叫赵隐,是三境修士。” “不出意外的话,太妃的失踪,就是与此人有关了。”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赵鸿良一脸不信,本想说什么,却突然警惕地闭上了嘴。 梁彦对他未出口的话并不好奇,他循着太妃的脚印走出破庙,站在庙外四处观察,一眼就看到了山对面的庄子。 “太妃若是被人背叛,刚从那人手中逃脱,她会做什么?”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在问身边的人。 “当然是回京。”赵鸿良回道。 “但是走回去太慢了,也容易被人追上。” 赵鸿良闻言皱眉:“那太妃……” 梁彦扬了扬下巴:“太妃最有可能去那里求助,走!” 说罢,他带着下属直奔对面的庄子,只留下两人留在破庙里守着。 庄子外,梁彦一行人敲了半天的门都不见人来开门,他没有再等,直接让属下破门。 庄子的大门被暴力破开,门一打开,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梁彦心下一沉,他带着人往前走了没多远,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一个木架子,上面挂着一具尸体,架子下还倒着两具尸体。 看尸体的情况,人死了快一天了。 挂在架子上的尸体垂着头,看不清容貌,破烂的衣裙上染满了血,身上血肉模糊,想来死前遭受过非人折磨。 看到尸体的瞬间,赵鸿良就踉跄着扑了上去,口中连声叫着“小妹”,边痛哭出声。 梁彦心中暗道糟糕,北荒王太妃竟然真的死了。他正打算上前检查尸体,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小心泄露出的内息,他当即将腰间佩刀抽了出来,身后的下属也都警惕地抽出了刀。 “出来吧,我知道你还在这里。”梁彦锐利的目光扫视周围,最后看向屋门紧闭的那间屋子,高声喊道。 等了片刻无人回应,他又道:“你没有逃走,是因为你知道谋害太妃罪不可恕,你插翅难逃。” “这位大人倒是很了解我,不知在哪处高就?” 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尚隐的声音响起。 “兵马指挥司都指挥梁彦。”梁彦自报家门。 “哦,和我一样,是赵家养的狗。” 梁彦面色不变:“这里已经被包围了,阁下无路可走,不如出来一见?” 片刻之后,尚隐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屋门口。 但是除了他之外,他身边还多了道娇小的身影,他挟持了一个人。 梁彦见状眉头皱得越发的紧,心中暗忖,这人毫不掩饰的在庄子里杀了太妃,非但不逃,还抓了个女人当人质,他究竟想干什么? 原本试图将太妃从架子上放下来的赵鸿良听到了尚隐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眼底隐隐充血:“赵隐,你怎么敢?太妃可是你……你这个畜生,简直毫无人性,丧尽天良!” 尚隐眼神淡漠地看着赵鸿良:“太妃是我什么,你怎么不说了?不如我来替你说,她可是我亲祖母,对吗?” 这句话着实震惊了梁彦和他的一干下属。 还未到而立的北荒王显然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子,这件事已经涉及到了太妃的隐私,若杀了太妃的真是眼前之人,这事恐怕不是抓了凶手回去这么简单了。 赵鸿良眼神闪烁,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赵隐,你疯了。” “我没有疯。”尚隐语气平静,“我没有亲手杀死她,杀她的是赵巡,而赵巡死于赵泽谦之手,我不过是杀了赵泽谦而已。” “那是你父亲和你亲弟弟!”赵鸿良没想到赵隐这么凶残,竟然让他们互相残杀。 “他们可没有把我当成亲人,他们姓赵,而我姓尚。在我眼里,他们都是我的仇人。”尚隐冷笑一声,“你们赵家一手遮天,和北荒王勾结,害死我尚家满门,赵鸿良,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梁彦听到尚隐的话,心中越发的后悔帮这个忙了。事情比他想象的更严重,这里不但涉及到了太妃的阴私,竟然还牵扯到了北荒王府。 他已经在心中盘算,自己该如何才能脱身,就怕赵家愿意放过他,北荒王也不会放过他。 赵鸿良听到这段话后脸色泛青,他咬着牙,声音森寒:“梁彦,杀了他,让他闭嘴!” 梁彦看了眼被尚隐挟持的面上满是惊恐的年轻女子,当下不再迟疑,朝属下吩咐道:“此人罪大恶极,就地诛杀!” “是。” 梁彦带人冲上前来,尚隐抓着阿缠一跃而起,直接跃出了庄子。梁彦紧追不舍,手中甩出暗器,不是奔着尚隐,而是奔着被他挟持的阿缠。 那暗器才到近前就被尚隐打掉,他一边躲避身后的人,一边嘲讽道:“不愧是赵家的走狗,为了灭我的口,连人质都不放过。” 做都做了,梁彦也不再隐藏,他拎着刀,紧追不舍,口中还道:“本官从不杀无辜之人,分明是你凶残成性,不但杀了人质,还屠杀了这庄子里的所有人。” 显然,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收尾。 “你这么做,就不怕被人知道吗?”尚隐再一次躲过后面射来的暗箭。 “不会有人知道。”说罢,梁彦手中的刀甩出,他整个人身形一闪,忽然来到了尚隐前面。 接住刀后,他毫不迟疑地连劈数刀,刀光纵横闪烁,寒意凛冽,尚隐面色微变,这位都指挥修为与他相当,但实战相当厉害,实力不俗。 若是他独自应对还行,偏偏他还带着阿缠,梁彦的刀光将他和阿缠都笼罩在内,为了护着阿缠,他硬生生受了两刀。 刀光撕碎了尚隐腰侧和手臂上的布料,划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你倒是心肠不错,死到临头还要救人质。” 尚隐还未说话,就听到阿缠带着哭腔哀求道:“大人,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梁彦看向阿缠,心头微微一动,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很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动摇,然而这动摇也只产生了片刻,便被强行压下。 “恐怕不行,只怪你运气不好,听到了不该听的话,下辈子不要乱跑了。” 话音落下,梁彦再次与尚隐交手。 两人过了数十招,他一跃至半空中,手中的刀尚未落下,忽然腰侧剧痛,下一刻,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跌落在地,吐血不止。 梁彦趴伏在地上,一双黑色官靴子出现在他视线中,他艰难地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白……休命?” “她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说出来让本官也听一听。”白休命垂眼看着梁彦。 梁彦一手捂着腰,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白大人一定是听错了。” 他指着尚隐道:“此人极度凶残,先后杀死北荒王太妃与赵巡父子,还挟持人质意图与官府对抗。方才下官追缉时,发现他对那女子多有回护,料想他们定然是同谋无疑,故而出手,还请白大人明查。” “原来是同谋啊。”白休命微微偏头,看向被尚隐钳制的阿缠,眼神意味深长。 阿缠在白休命的目光下,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梁彦的下属和赵鸿良已然追了上来,而不远处,马蹄声响起,明镜司卫骑着龙血马也到了。 一群人将尚隐和阿缠团团围住。 看到白休命出现在这里,赵鸿良心道不好,却也没办法让梁彦当着白休命的面杀人,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询问:“白大人怎么来了?” 白休命淡漠的目光自赵鸿良面上扫过:“本官接到报案,有人被挟持了。” “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能让白大人亲自……”赵鸿良话说了一半,忽然止住。 所有人都看向被尚隐挟持的阿缠。 一开始,谁也没有将一个被挟持的人质放在心里,赵鸿良与梁彦根本就没想让她活下来,甚至包括了庄子里的所有人。 然而本该顺利的计划,却因为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人质发生了变化。 “白大人,救命……”阿缠看着不远处的白休命,小声呜咽着,眼泪跟珠串一样往下掉,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站在阿缠身旁的尚隐就被吓了一跳,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哭就哭了? 完了,这个女人竟然认识白休命! 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赵鸿良看向梁彦,想要让他想办法,梁彦此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换一个人,他还敢做些小动作,趁机让人意外身亡,但是白休命修为比他高出一截,且这人心狠手辣,若是被对方发现说不定会让他当场殉职。 他怕丢乌纱帽,但更怕丢了命。 白休命没理会两人的眉眼官司,直截了当地对尚隐说:“把人放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 这是尚隐第一次看到白休命,虽然在调查到这人的时候,他就被告知这位白大人不好惹,可亲眼见到真人带来的冲击比他想象的更强烈。 这是个和北荒王截然不同的人,北荒王面上看着是温文有礼的,但是这个人,即使只看外表,都觉得危险。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尚隐可能更想问问阿缠,究竟是怎么做到和这样的人关系匪浅的? 尚隐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可以放人,也不想提任何要求,我只想求一个公道。” “公道?说来听听?”白休命饶有兴趣地开口。 然而尚隐还未开口,赵鸿良就打断了他的话:“白大人,他是我儿赵巡的子嗣,多年来被太妃养在身边悉心教养,他有传自母族的疯癫之症,如今他杀父杀弟,定然是病入膏肓,他的话不足取信。” 白休命的目光扫向赵鸿良,一直看得他头皮发麻,才开口:“赵大人,本官没有允许之前,不要擅自开口,否则本官当你故意阻挠明镜司办案,听懂了吗?” 赵鸿良被他毫不留情地当众警告,面上过不去,却只能在心中暗道白休命不过是倚仗明王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继续想下去,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赵鸿良脖子上,那刀的刀刃竟隐隐压入皮肉中,在他脖子上印出了一道红痕,江开在他身边阴恻恻地问:“赵大人,我家大人的话,你听懂了吗?” 赵鸿良憋屈地点点头,敢怒不敢言。 “说吧。”白休命将目光转回尚隐身上。 尚隐不再迟疑,开口道:“我叫尚隐,是赵巡的儿子,也是北荒王太妃的亲孙子,二十多年前被灭门的尚家,就是我娘的母族。” 白休命挑了下眉,竟然姓尚。 “接着说,本官听着。” 尚隐吸了口气:“赵岐和先代北荒王勾结,灭了我尚家满门,而后瓜分了尚家财物。北荒王用这些财物在北荒囤兵,意图谋反。赵家、赵家夺走了尚家的御鬼术,意图用在先皇身上,获取皇室机密。” 后面这一段这是阿缠完善后的说法,听起来似乎更容易实现,但尚隐还是觉得有点离谱,毕竟御鬼术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赵岐显然没有那个天赋,但阿缠说别人又不知道,赵岐就算有办法自证,但皇帝怀疑一个人是不需要证据的。 这一串话说出来,周围一片沉默,谁也不敢说话,连呼吸声都减弱了。 先是告亲王谋反,再告前朝帝师窥探皇室隐秘,这是要把天捅破吧? “这和你杀北荒王太妃有什么关系?”唯有白休命不受影响,继续问。 “她是罪魁祸首,就是她勾结先代北荒王杀了我外祖一家,她还杀了我祖父,她的前夫,然后在我面前害死了我母亲。我杀她除了报仇,就是想要用我这条命来求陛下伸冤。” 说完,尚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我全族死的惨,我小时候被北荒王太妃用来威胁我母亲,后来我母亲因我而死,太妃又将我训练成她的死士。 离开北荒之后,我见四海升平百姓和乐,心知当今陛下是明君,实在是不忍陛下被北荒王和赵家欺瞒,又想为尚家复仇,故而出此下策。我愿意为所做的事付出代价,也求大人给我和尚家一个公道。” 尚隐说得情真意切让人动容,白休命的目光却在一旁的阿缠身上。 她今日穿的有些单薄,没有梳精致的发髻,长发只编了辫子垂在身前。因为刚才哭过,眼睛还是红的,看人都是怯生生的。 明知道她是装的,可他就是移不开目光。 “你有证据吗?”白休命一边分神看着阿缠,一边问。 “有,我们尚家的财物至今还有一半留在赵家,就在赵家的暗库中,不久之前有一盏香炉丢失,上面刻着我尚家的印记。” “哦?那倒是巧了,那香炉如今就在本官手中。” 尚隐赶忙又道:“太妃曾为了取回流落在外的香炉,曾派四境修士去将香炉带回,那修士名为荒林,是北荒王府的护卫,大人若是不信,可拷问太妃身边的丫鬟,有三名丫鬟至今仍在赵府。” 听着两人一问一答,赵鸿良的手脚逐渐变冷,他预感到这件事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赵大人和梁大人有什么想要对本官说的吗?”等尚隐说完,白休命的目光终于转向两人。 梁彦隐隐察觉到不对,白休命何时如此好说话了,竟然有耐心听一个罪犯说这么多话? 可他无暇多想,只能尽量撇清和赵家的关系:“下官只是帮赵大人寻太妃的踪迹,还请白大人明鉴。” 赵鸿良身为赵家人,却无法用这样的借口,他姿态强硬道:“我父亲一生清廉,为大夏为陛下尽心尽力,白大人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便要定我赵家的罪!此人分明包藏祸心。” “赵大人尽可放心,今日这里发生的一切,本官都会如实禀明圣上。不过在此之前,还请诸位配合明镜司。” 两人当然不愿意配合,梁彦开口:“白大人,虽然你是上官,但我们兵马指挥司不归明镜司管。” “确实如此。”白休命笑了一下,“但你们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若是不愿意配合,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本官就只好灭口了。” 不久之前,梁彦还想灭别人的口,转眼间就风水轮流转了。 梁彦闭上了嘴,赵鸿良依旧一脸惊怒:“你敢!” “让赵大人看看本官敢不敢。” 白休命说完,江开已经抽出匕首,直接在赵鸿良腿上来了一刀。 赵鸿良捂着大腿惨叫着倒地,没有人敢上前。 梁彦和他的下属们已经惊呆了,早知道明镜司行事猖狂,却不想竟然嚣张成这样。 这可是帝师的嫡长子,还是朝廷命官,虽然官职不高,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因为一句冒犯的话给了一刀? “梁大人也想试试吗?”白休命问梁彦。 梁彦猛地摇头,他浑身紧绷,因为察觉到了面前这人隐藏在眼中的杀意,他心中不解,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 白休命没有再看梁彦,他对下属吩咐:“给他带上镣铐,安全带回明镜司。” “是。”身边的明镜司卫上前给尚隐带镣铐,尚隐丝毫没有反抗,反而主动伸出手。 被带走前,尚隐看了眼阿缠,阿缠和他对视一眼,目送他离开。 将无关之人都清理了,终于,白休命将目光落到了阿缠身上,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还不过来?” 比之方才的冷淡强势,此时的他足以称得上温柔。 看完了整场热闹,还充分参与其中的阿缠此时心满意足。 她拎着裙摆,脚步轻盈地来到白休命身前站定,微微仰起头,眸中水波流转,红唇微启:“白大人的救命之恩,民女实在无以为报。” 白休命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 只听阿缠话锋一转:“只能以身相许了。” 一旁的梁彦目瞪口呆,倒是明镜司卫们,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最多偷瞄几眼,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白休命哼笑一声:“本官记下了。” 第165章 被人挟持好玩吗? 见并不打算追究的样子,阿缠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回城的时候,大人能顺路把我带上吗?” “你不是喜欢在外面散心吗,回城干什么?” 啧,这语气,看来还是有点心气不顺。 阿缠往白休命身边凑了凑,表现得十分乖顺:“我当然是要跟着大人一起走了,大人去哪我就去哪。” “哦。”白休命语气冷淡,“本官要考虑一下。” 此时两人靠得近,却没有触碰到彼此。阿缠悄悄伸手去勾他的手指,勾了两下都被他故意躲开,第三次终于勾住了。 她晃了晃两人勾在一起的手:“求求大人带上我吧,庄子上现在还摆着三具尸体呢,实在太吓人了,多看一眼我都要做噩梦。” “是吗,这么害怕?” “嗯。”阿缠猛点头,“特别可怕。” “多看几眼就习惯了。” 阿缠吸了吸鼻子,眼眶瞬间又红了,声音微微颤抖着,听着可怜极了:“既然这是大人的命令,我听着就是。” 她松开白休命的手,往前挪了两步,然后又挪两步。 “回来。” 阿缠立刻转身,迅速回到白休命身边。 “本官便暂且为你破例一次。” “谢谢大人。”阿缠瞬间眉开眼笑,转过身,一眼就瞧见了众多龙血马中,体型最高大的那匹黑马。 她小跑到那匹马前,摸摸它的脸,示意它看自己一眼。 黑马敷衍地瞅了一眼阿缠,然后将脸转到一边,似乎表示它知道了,然后阿缠绕到旁边,抓着马鞍顺利爬到了马背上。 防止这男人突然翻脸改变主意,她得先把回去的位置占好。 阿缠才刚坐上去,一旁有人打了个响指,身下的马踢踢踏踏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你慢点,我还没坐稳呢。”阿缠不满地抱怨。 黑马打了个响鼻,大概是嫌她事多。 若非只有短短几步路,一人一马可能还要吵一架。 黑马停在白休命身旁,他翻身上马,一手习惯性扣住阿缠的腰,然后对手下人吩咐道:“去庄子上为北荒王太妃收尸,动静小一些,不要惊到庄户。” “是。” 随即又看向僵立在原地的梁彦:“梁大人。” 梁彦似乎正在走神,反应略微有些迟缓:“……白大人有何吩咐?” “梁大人是如何找到北荒王太妃尸体的?” 听到他只是问这个问题,梁彦松了口气,如实回道:“下官在庄子对面半山腰的破庙中发现了太妃以及赵府家丁的踪迹,然后根据庙中残留的痕迹,寻到了庄子上,发现了尸体。” “梁大人倒是追踪的一把好手。” “白大人过奖了。” “听到了?”白休命瞥了眼一旁候着的江开。 “属下这就带人过去。” 这案子既然由白休命接手,明镜司自然也要去探查现场,防止日后卷宗上出现错漏。 江开带人离开后,其余明镜司卫则将梁彦带来的下属看管起来,至于赵鸿良,因为腿伤的原因,得以被抬着走,而梁彦身后也站了两人。 虽然这两人修为都不如他,但梁彦却不敢露出丝毫异常。 “事急从权,委屈梁大人了。”白休命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梁彦忙道:“不敢。” 对方每次开口,都让他格外的紧张。 他不敢抬头去看马上的人,却一眼就能看到浅绿色绣着兰草花纹的裙摆与白休命朱红色的官袍下摆交叠在一起的画面。 说来有些可笑,梁彦很早之前就听说过眼前这位白大人的风流韵事。 让他记忆最深的就是白休命为了一个女人半夜敲开宫门的那件事,那时他还好奇过,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白休命这样的人上心。 他曾特地找人打听过,知道那个女人是晋阳侯府的弃女,姓季,也知道白休命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得罪晋阳侯府。 当时的他只是想要知道这位白大人的忌讳,以免日后不小心冲撞了。却没想到他真的遇到了对方,不但没能把人认出来,还把人往死里得罪。 梁彦的紧张被白休命看在眼里,他却什么都没做。 处理完了这里的事,他调转马头,带着其余下属回城。 一路上,阿缠乖乖地靠坐在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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