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他是冲着季婵这个名字来的,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随意。” 冷淡地回了两个字,她便继续低头吃面,连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一丝。 白斩荒也不介意,他就那样坐在阿缠对面,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店铺老板神情忐忑地将一碗面送了上来,还想问是否有别的吩咐,被白斩荒看了一眼,那老板一个哆嗦,赶忙退了下去。 白斩荒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阿缠在吃,他的目光从阿缠白皙的手,移到她小巧的耳垂上。 今日阿缠戴着一对红宝石桃花耳坠,做工极为精巧,并不似寻常首饰铺子的工艺。 白斩荒认得出来,这工艺出自皇室。 他以前也曾送过珠宝首饰给她,但她只是收了却从来没有戴过。 那时候他觉得,以她的容貌,确实不需要额外的珠宝点缀,以为她不喜欢,便再也没有送过。 原来并不是不喜欢。 阿缠将碗中的面吃了大半才放下筷子,她用帕子擦了擦嘴,从荷包中摸出几枚铜板放下,站起身打算离开。 一直沉默着的白斩荒终于出声:“姑娘,我们聊聊。” 直到这时阿缠才正眼看向他,两人目光相对,隔着一个陌生的皮囊,但她总觉得他能看到自己似的。 “我应该不认识公子?” 白斩荒笑了一下:“在下白斩荒。” 阿缠故作诧异:“原来是北荒王,民女这厢有礼了。” 白斩荒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阿缠坐回了椅子上:“王爷想同民女聊什么?” “就聊聊你庄子上发生的那件事吧。” “可是,明镜司的大人再三警告过民女,当日之事不能随便与人说。”阿缠回想了一下那日的事,白休命没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白斩荒能打听到也不奇怪。 “姑娘倒是听话,若是本王一定要听你说呢?” “民女自然不敢不从,王爷想从哪一段听起?”阿缠从善如流。 “我娘死的时候,姑娘可曾亲眼见过?” 阿缠神色不动,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不曾见过,当时民女被关在了屋子里。” 白斩荒忽然说:“她死的很惨。” “王爷节哀。” 他定定地看着阿缠,从她脸上看不到半分额外的情绪,愤恨、畅快、慌乱都没有。 果然是阿缠。 “听说那日绑匪并没有伤害姑娘。” “民女运气好,明镜司的大人们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 “明镜司的……白休命吗?” “是的。” 白斩荒注意到,在他说出白休命这个名字的时候,阿缠的嘴角几不可见地翘了翘。 他将目光从阿缠脸上移开。 “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民女该回家了。” “……姑娘慢走。” 阿缠朝他微微颔首,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 她的身影从窗前经过,很快就消失在了白斩荒的视线中。 白斩荒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想没关系,他们相识不过一年,阿缠图一时新鲜罢了。 白斩荒去昌平坊见过阿缠这个消息,在半个时辰后传到了白休命的耳中。 彼时,封旸正在向白休命汇报,他已经去过了林家,从林家人口中问出了吕道长的消息,但吕道长本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白休命对此不算意外,会从林家下手的,除了白斩荒之外没有其他人,这人做事足够谨慎,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对方的目的不过是把阿缠真正的身份摆在他眼。 “还真是贼心不死啊。”白休命低声自语。 “什么?”封旸有些疑惑地问。 白休命没理他,问道:“那道人是如何蛊惑林家人的?” 封旸回道:“林家人说,他们家中小儿与林老爷先后做了噩梦,梦境都与季姑娘有关,那道人在旁蛊惑,让他们认为季姑娘身份有异。” “旁人说了,他们就信?” “林家人在回京路上遇到妖祸,那道人恰好救了他们一家,故而他们对对方很是信服。”封旸顿了顿,说道,“属下以为,那妖祸怕也只是取信林家人的计谋。” 白休命不置可否,只吩咐道:“将林家筛一遍,确认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再派两个人盯着。” “属下明白。” 封旸领命离去,不多时一名明镜司卫前来汇报。 “大人,属下发现北荒王出现在了昌平坊,季姑娘外出用饭时,北荒王与季姑娘同桌,两人还说了几句话。” 这名明镜司卫是白休命派去跟着白斩荒的,隐匿手段一流。 “知道了,继续盯着。”白休命声音中喜怒不辨,即使得知白斩荒去见了阿缠,也没有半分情绪泄露。 他一直在衙门中处理公务,直至夜深,手边案卷都已经批复过,才放下笔,离开了明镜司。 而此时,阿缠刚刚沐浴结束。 今日她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在睡觉前先看两页话本,而是坐在梳妆台前,思索起今日与白斩荒的见面。 白日里白斩荒的表现丝毫没有让阿缠打消心中的警惕,这人可不是太妃,如果那么容易糊弄,当初北荒王的几个儿子,就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了。 这人在北荒的时候,向来以亲民形象示人,颁发的政令也多是利民之举。 但他内里十分冷漠,虽然不至于对平民百姓如何,却也不会真的如此温和。 他今日对她的态度,不对劲。 即使这里是在上京,即使他可能知道一些自己与白休命的关系,也不会用这样温和的态度来对待一个亲眼见证他亲娘死亡的人。 而且他问自己的那些话并无多少意义,真想知道细节,衙门中应该有更详尽的记载,就算衙门不配合,他想看也不难。 除非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太妃,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斩荒发现了她的身份吗? 阿缠还不能确定,心中却已经充满了警惕。 白斩荒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不似北荒王太妃,这人处处谨慎,寻常外出时,身边都带着两名四境护卫。 心思深沉,手段也层出不穷,至少现在,阿缠还没有想出能够对付他的手段,除非白休命失了智,愿意为她去杀了白斩荒。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阿缠也只是想想。 她原以为自己隐在暗处,有足够的时间来思索对策,可若是她的身份被发现,留给她的时间就不多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无用,她需要得到强大的力量,至少可以保全自己。 这个念头一动,体内藏着的内丹似乎察觉到了阿缠心中所想,悄无声息地浮在她面前。 在光线昏暗的房间中,金灿灿的内丹仿佛让整个屋子都亮了起来。 阿缠注视着这枚内丹,从旷野之地回来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得到内丹做出决定也已经很久了,她却依旧没有用过它。 为什么呢? 因为妖化很危险,由人变妖充满了不确定性,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她总要先保全自己,慢慢来。因为她在上京还有慧娘和朋友,她不能不管不顾,总要安排好一切。 因为…… 她给自己找了太多的理由,但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她没办法欺骗自己,真正让她迟疑的,是白休命。 一旦使用内丹成功妖化,修为至少会恢复到曾经的水平。 大夏境内,怎么会允许大妖肆意出没,只要她做了选择,就得离开这里。 默然良久,阿缠终于伸出手,点在了内丹上。 随着她心念一动,内丹中泄露出一缕妖气,缠在了她手上,顺着指尖慢慢渗入她体内。 只是一缕很淡的妖力,阿缠的身体却在强烈的排斥。 不只是因为种族不同,无法容纳妖力,还因为她心中的不确定。 阿缠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内丹上,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第192章 没事,会好的 身体的不适应并没有让阿缠停下来,妖气依旧在源源不断地往她体内渗透,她手背上的血管逐渐呈现出诡异的青色,慢慢往上手臂蔓延。 手臂上的温度逐渐消退,血管中的血液仿佛凝结成了冰,让她的手几乎失去知觉。 就在这时一股暖风吹了进来,或许那只是寻常的晚风,但拂在她冰寒的手臂上,便格外的温暖。 只是,屋子里为什么会有风? 这个念头闪过,阿缠的身体微微一滞,她放下手,缓缓地转过身,入眼便是不知何时打开的房门,以及站在房门外面无表情的白休命。 这样的白休命让她感觉熟悉又陌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和现在很像。 掩藏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了,阿缠此时表现的比她曾经预想的要冷静得多。 她就坐在那里,看着白休命迈步走入屋中,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关闭。 她分神地想,或许此刻,这间屋子已经被隔离开来,慧娘大概不会察觉到丝毫异样。 白休命站在阿缠面前,低头看着那颗依旧在滴溜溜转的金色内丹。 良久,才终于开口:“五境内丹。” 阿缠眼睫微颤了颤,没有说话。 “你去旷野之地,就是为了这颗内丹?” 白休命足够聪明,他根本不需要向阿缠求证,就已经猜到了内丹的来历。 他差点忘记了,当初父王将阿缠的尸身要走,说是故人子嗣,而他父王的故人中恰好有一位五境狐妖,不久之前他还去祭奠过。 在旷野之地的种种,从他眼前一一闪过,去祭拜西景时,她的异样,巫族大祭司对她的特别偏爱,如今都有了答案。 “不是,我原本只是去那里寻找爹娘的踪迹,我没想过他们已经不在了。”事已至此,隐瞒已经没有意义,阿缠显得格外坦然。 只是在提及爹娘时,声音中透出一丝哽咽。 白休命心尖一颤,却强压下那股情绪。 “是大祭司将内丹给了你。” 阿缠点了点头:“是。” “想用它来做什么?” 阿缠撇过头,避开了他迫人的目光。 白休命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姿态强硬地将她的脸转了回来一字一句地问:“告诉我,想用它来做什么?” 阿缠被迫仰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是能将人吞没的深渊,看似平静无波,底下却掩藏着尸山血海。 他在生气,很生气。 阿缠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身体告诉她眼前的人变得很危险,意识却不想远离,甚至想要哄哄他。 她没有这么做,只是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不是看见了吗,我想要变回原来的样子。” 白休命咬着牙:“但你现在是人,你知不知道强行吸收妖气入体的后果?” “我知道,成功了会从人变成妖,失败了会死。”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大,阿缠微微蹙了蹙眉。 白休命放下了手,他死死盯着阿缠,喉结滚动:“变成妖之后呢?” 他对阿缠说:“你知道,三境之上的妖族进入上京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阿缠是知道的,大夏的上京于妖族而言,是禁地。 “当然,可以有特例,那要在你身上留下契痕,你愿意吗?” 阿缠不需要回答,这个选项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白休命也知道她不可能愿意。 她的沉默,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白休命弯下膝盖,半跪在她面前,与她平视:“你不愿意嫁给我,因为你没有想过和我有以后,对吗?” 他的手抚上阿缠的侧脸,手指滑入她的鬓发中,只是稍稍用力,阿缠便倾身靠向他。 他们靠得极尽,近到她几乎能听到白休命的呼吸声。 “说话!” “没有想过。” 这个答案并未出乎白休命的意料,可从阿缠口中说出来,却成功点燃了他的怒火。 “我算什么,你的消遣吗?” 阿缠抓住他的手腕,低声说:“不是。” 他是她唯一动过心的人,是她每次想起来,都会不自觉开心的人。 白休命怒极反笑:“不是。只是你的未来,没有我的位置而已。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而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阿缠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一步,但如果真的走到那里了,或许她真的会这么选择。 只看她细微的表情变化,白休命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阿缠,你有没有心?” 在这样的质问声中,阿缠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想听对不起。” 可他想要听的话,阿缠不能说给他听。 两个人都沉默着,白休命始终没能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闭了闭眼,扣着阿缠后脑的手微一用力,两人的唇撞到了一起。他压着她,不许她退开,强迫她打开牙关,与她撕咬研磨。 阿缠感觉到了疼,却依旧闭着眼,承受着他的宣泄,直至白休命自己停了下来。 他捧着她的脸,他们额头相抵,剧烈地喘息着。 阿缠的口中都是铁锈味,他们的血混到了一起。 “阿缠。”白休命的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颤抖,“你哄哄我。” 只要她开口,就算是骗他,他也认了。 阿缠很会哄他,以往的每一次,即使还没有察觉到对她的喜欢时,他都无法抗拒。 但这一次,她无声的拒绝了。 那张瓷白的小脸上,不喜不悲,她就那样看着他,不解释也不挽留。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的选择中,不会有他的存在。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他依旧不死心。 “……没有。” “你可真狠。”他将这句话喂入她口中,一触及离。 白休命站起身,深深地注视着阿缠,然后转身。 离开之前,他低声道:“白斩荒认出了你,自己小心。” 说完迈步离开,再没有一丝犹豫。 房门打开,然后关闭,将阿缠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 阿缠看着紧闭的房门,白休命问她没有想过未来,她其实想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反反复复的想。可是她天平的彼端,站着阿爹阿娘,她追寻了他们那么久,对他们的渴望早已深入骨髓,没办法放开手,去选择白休命。 所以,就不必让他知道了。 这天晚上,阿缠一整夜都没有睡。她蜷缩着坐在床上,只觉得身体很冷。 明明已经做好了选择,不会再回头,可是只要想到白休命,就好像呼吸都要停滞了,心闷闷的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 她根本不想哭,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第二日清早,到了阿缠往日起床的时间,陈慧始终不见房中有动静,上前去敲了敲门。 “阿缠,睡醒了吗?” “我在。”里面传来了阿缠的声音,那嗓音哑得不像样子,陈慧心里惊了一跳,推了下门,房门便开了。 她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坐在床上,顶着一双红肿眼睛的阿缠。 “你怎么了?”陈慧快步走到床边,语气担忧。 阿缠抬头看了眼陈慧,吸了吸鼻子:“白休命知道了。” “知道什……”陈慧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嗯。”阿缠迟缓地点了点头。 无论在何时,陈慧都毫无疑问地偏心阿缠,她道:“知道了又如何,如果他无法接受,说明你们本来就不合适。” 阿缠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瓮声瓮气地说:“他接受了。” 其实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有让白休命很惊讶,他介意的,从始至终都是另一件事。 他临走时特地提到了白斩荒,恐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人早有交锋。 这次轮到陈慧懵了:“那你这是怎么了?” “昨晚他看到我吸收内丹中的妖气,他知道了我想变回妖。” 陈慧的眼神先是茫然,随后变为了然。 阿缠变回妖,这对她来说没有丝毫影响,不能留在上京,她们可以去其他任何地方。 可白休命,恐怕并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个活着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牵绊与责任,白休命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抛却一切,跟着阿缠离开。 所以,当阿缠决定离开的那一日,就是他被抛下的时候。 提前知道了这些,也只会让矛盾提早爆发,没办法解决问题。 阿缠有自己的选择,对方也有自己的坚持,这件事无解。 陈慧叹了口气,白休命在她眼里,虽然有诸多不好,可他对阿缠足够好。 但感情,从来不是人生的全部。 她无法评判谁对谁错,只能轻轻拍了拍阿缠的背,对她说:“我给你煮一碗鸡汤馄饨好不好,吃完了再睡一觉,等你睡醒再来想这些事。” “好。”阿缠乖乖点头。 第一次争执,便是如此的伤筋动骨。其实算不得争执,但却是真的伤身伤心。 几日过去,白休命再也没有出现,阿缠似乎已经开始接受这个结局,却也始终提不起精神。 幸好她在陈慧的照顾下,没有伤了身体。 而另外一边,在接连旷了三日早朝后,明王出现在了白休命府上。 他在府中找了一圈,最后在水榭上找到了人。 白休命一条腿支起,依靠着水榭的一角檐柱席地而坐,他手臂搭在支起的腿上,手中还拎着一个酒壶。 他身边的地面上,上横七竖八堆放着许多空掉的酒坛。 看到明王出现,他也只是往后仰了仰头,叫了声:“父王。” 明王看他这颓废的模样,倒也没有训斥,只是问:“出了什么事?” 白休命闭了闭眼,轻声说:“没事,会好的。” 第193章 意外中的意外,果然还…… 看儿子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明王实在很难相信他的话。 “秦横找本王告状,说你这几天一直没去衙门。” “明天就去。” “明天也不用去了,青州出了个大妖,衙门里死了一半的人,地方镇抚使受了重伤,你带人过去看看。” 白休命扔下手中的酒壶,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檐柱稳了下身子,才回道:“知道了。” “所以,究竟怎么了?”说完了正事,明王还没忘记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白休命忍了又忍,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父王,你还记得去年上元节闯入上京的狐妖吗?” 明王不自觉地挑了下眉:“自然记得。” “你说那是你故人的女儿。”白休命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你知道她没死吗?” 明王轻咳一声,在儿子颇有些执拗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这个……看出来了。” “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明王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姑娘也没干什么作奸犯科的事,你情我愿的,也算不上夺舍。” “所以您从头到尾都知道她是谁?” “啊,这个么……”明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 白休命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虽然他们之间的事和明王的隐瞒没有关系,但他会忍不住想,如果早知道,他会…… 会什么呢? 会克制住,不会和阿缠有以后吗? 想到这个可能,白休命心口就阵阵抽痛。 或许,当初不知真相,才是最好。 见儿子很快又变得颓然,明王好奇地问:“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和她吵架了?” 见他不回答,明王追问:“你不会动手了吧?” 知道儿子对妖族的态度,明王以往也劝过,但是没什么用。在修炼一途上,拥有太过强烈的执念,对于破境有害无益,偏偏他说了没用。 所以知道儿子喜欢上的小姑娘身份有问题的时候,他非但没有阻止,还乐见其成。 难道适得其反了?应该不会啊。 白休命扯了扯唇角:“没有。” 根本没吵起来,他就被单方面被抛弃了。 “没有就行,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的明王完全看不出自家儿子内心的崩溃。 “知道了。”白休命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第一次这么想把他父王的嘴堵住,“您还是先回去吧。” 明王这次倒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儿子的嫌弃,他哼了声:“以为我愿意管你。” 送走了明王,白休命回去洗了个澡,冲掉了一身的酒气,便躺到床上睡了过去,从阿缠那里回来,他一直没有合过眼。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都是阿缠的身影,睁眼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中只剩怅然。 第二日一早,白休命带人离京,直奔青州。 消息传到白斩荒耳中时,他正在书房中练字。 白斩荒的字写得极好,而且他还有一个天赋,能够模仿别人的字迹。阿缠初到北荒时,他教她习字,她学的很好。 “王爷,白休命今早已赶往青州,北延也传来消息,青州那边已经布置妥当。”荒舞站在桌旁向他汇报。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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