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是蒋主任首肯赵医生亲自做的手术，你个泼妇懂什么？” “况且现在是下班时间，医院是你家开的啊，凭什么你想找谁就找谁。” 我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戳破手心，连医院里一个小护士都知道蒋主任和赵医生是一对金童玉女，反而我这个正牌老婆像过街老鼠。 “砰”的一声玻璃四溅，我摔碎水杯用碎玻璃抵住自己喉咙威胁道。 “就凭你们这是医疗事故！就凭我是蒋怀丞他老婆！” “我儿子不是正常术后出血，而是被人错切了命根子！快给蒋丞佑打电话！” 我对自己下手不轻，玻璃片几乎扎穿喉部，每说一句话脖子都往出冒血。 小护士白了脸，忿忿不平给蒋怀丞去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立马夺走手机语无伦次的求救。 第2章 “蒋怀丞你快回来，命根子，儿子的命根子没了。” “断肢缝合不能超过六小时，你再不回来救他，他这辈子就毁了！” 2 现在的我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想救儿子。 电话对面呼蒋怀丞停顿了几秒，他知道我绝不会用儿子开玩笑。 “好，你等等，我马上……” 可那头突然传来冯妙娇滴滴的声音。 “师兄，你这是不放心我的医术吗？” “人家可是你的亲传师妹，是你亲手养大的玫瑰，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不相信我？” 冯妙确实是蒋怀丞的实习生，可她是跨专业学医，以前是学行政的根本没上过手术台。 蒋怀丞的声音立即变得寒冷如冰。 “周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我两这是正常公办。” “命根子断了？你怎么不干脆说他死了，一个包皮手术而已，为了诬陷妙妙连自己亲儿子都诅咒，你这种泼妇真是没救了。” “哎呀，嫂子也是心急，师兄你看这件蕾丝内衣好看吗？你买件回去给哄嫂子。” 我崩溃了，儿子现在生死不明，而我的老公和别的女人在挑内衣，什么公办需要逛内衣店。 挂完电话护士鄙夷的走开，或许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吃醋的疯婆子。 因为术后感染发烧儿子整个人都开始抽搐，我想抱他又怕弄疼，只能一遍遍的用物理帮他降温。 儿子发出断断续续的气声。 “爸爸，我勇不勇敢。” 这一刻我泪如雨下，这是我试管三年才怀上的孩子，平时难免管的精细些，因为儿子的性格绵软，蒋怀丞总是很嫌弃。 这次儿子就是想着爸爸说要勇敢才配合手术的。 是妈妈的错，妈妈对不起你。 儿子看到我哭想给我擦眼泪，起身间突然出血，身下床单瞬间被鲜血泡透。 见状我慌了跑的鞋都丢了一只，疯狂捶着病房门再次求救。 好在值班护士又折返了回来。 还没等我说明儿子的情况，她身后就窜出几个彪形大汉。 “这女的疯了，一晚上在这碰瓷，蒋主任说了她本来就有精神病，你们看着弄就行。” 说完那几个男人淫笑着走过来，粗暴抬起我捆上病床，我整个人被摆弄成一个大字。 无数大手趁机在我身上游走，连大腿根也被掐出青紫。 我手腕上被勒出血痕无法动弹只能艰难的用头示意护士看向儿子。 “孩子已经大出血了，如果不及时治就没命了，求你了找个医生来。” 他们给我注射了镇定剂，我砰砰用头撞着铁架子床，泪水混合血液的蛰疼才能让我清醒一些。 护士看见儿子身下被血泡到发黑的床单，膝盖一软，连忙通知蒋怀丞。 “主任，您要不回来看看，这小孩确实出了不少血。” 蒋怀丞长叹一口气不耐烦回到。 “术后出血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还是医务人员有没有常识？这都不能处理，走人算了。” “还有如果那女的再闹，直接丢出去就行。” 电话挂断后我希冀的看着护士，期待她能给儿子止血。 第3章 没想到她捂着鼻子远远瞟了一眼，转身从柜子里拧开一瓶双氧水就往上浇。 “听到没，术后伤口出点血很正常，你鬼吼鬼叫干什么？弄脏床单记得赔偿。” “这台手术可是冯医生主刀，蒋主任负责，能有什么差错，你这种太子妈我们见多了。” 双氧水接触儿子伤口的瞬间，周围皮肉立马翻卷变白。 她还不停用镊子搅动儿子伤口里的嫩肉。 儿子疼到痉挛身体扭曲又被护士狠狠拉直，喉咙里发出嗬嗬声。 看着疼到哭不出声的儿子，我拼命捶打铁床挣扎着下地。 “儿子，儿子再坚持一下，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3 他才五岁本来应该无忧无虑的成长，现在却躺在这里。命根子被切断。 可笑蒋怀丞是全市最好的外科医生，救过无数断肢病人，可他却不愿意回来救自己的儿子。 眼看儿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我用力一抽，咬牙折断了自己的手腕。 忍着右手断掉的剧痛，慢慢的我挪到儿子旁边，紧紧贴住他小小的身体。 你是妈妈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妈妈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你。 昏沉间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突然闪了两下，我用力捏着断骨用疼痛刺激自己醒过来。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要试试。 拖着断掉的右手一路跪爬，我终于拿到手机拨通120。 “喂，我儿子现在下体受伤大出血，我们的地址在平康医院……” 可那边的接线员却无情的拒绝了我。 “病人转院需要主治医生开具证明，况且你们已经在本市最好的医院，请不要过度浪费医疗资源。” 我拿着手机几乎要绝望，此时儿子瞳孔已经有些涣散。 他一遍遍小声呢喃。 “妈妈我好疼啊，爸爸呢，他不是说只要我当勇敢男子汉，他就陪着我吗？” 我听的心肝都要碎了，恨不得疼的是我。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只能贴着他额头安抚。 “宝宝你别睡，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现在我没有任何奢望，儿子没有子孙根了我都认了，我只想他活着，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我绝望的拍着门，玻璃被震碎扎穿我的手掌，可我感觉不到痛。 只要我的孩子能得救，哪怕现在让我立刻去死我都愿意。 或许是上天听到我的祷告了吧。 面前的房门突然打开一道缝，我拼命爬出去只看到保洁阿姨匆忙的背影。 我知道这是她能做的极限了，以前我每次过来时都帮她留着空瓶子。 手腕断了，我就用手肘爬着上前，很快双肘被磨到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我不知疲倦的爬着，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终于，一双皮鞋停在我眼前。 我不管不顾拽着来人的裤脚，嘴里反复念叨。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说完我就晕了过去。 4 再清醒时，我以为儿子早已得到救治。 没想到他歪歪扭扭被扔在医疗废物里，身上全是污秽。 猛然头皮一痛，有人揪着我的头发强迫我抬头。 “就是你说我女儿做手术出事故了？我看你是专门来医闹的。” 第4章 “真不知道怀丞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女人，赶紧死了给我女儿让位。” 来人竟然是冯妙的妈妈，也是这医院的院长，她一直想让蒋怀丞当女婿，没想到当年被我截胡。 我趴在地上不要命的朝她磕头，地板很快被鲜血濡湿。 “求你了救救孩子，只要你愿意救他我明天就去跟蒋怀丞离婚，孩子我也带走，绝对不会打扰他两的生活。” 冯院长一脚踹翻我，又重新关起了门。 “我女儿金枝玉叶绝不嫁二婚男，要嫁也只能是丧偶。” 我闭起眼睛任由血水糊住眼睛，我和儿子今天恐怕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 他要是出事，我就一头撞死在旁边，免得孩子路上孤单。 突然电话响了，冯院长眼神复杂走到暗处接听。 “是怀丞吗？老师亲自过来看了，孩子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他们母子俩都安排了特护病房。” “别跟老师客气，你在那边安心开会，这边交给我。 “呀，碰巧孩子睡着了，这会儿不能跟你通话。” 看来蒋怀丞的心里还有儿子，我拼命全力嘶吼。 “她骗你的！孩子现在情况很不好，她帮冯妙掩盖事故。”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蒋怀丞立马恼羞成怒，他隔着电话对我破口大骂。 “你整天闲的发慌是不是，我师妹主刀你嫌是实习生，我老师过去看你又污蔑她。” “既然你对谁都不满意，干脆就滚出医院。” 在冯妙妈妈的冷笑里蒋怀丞挂了电话。 我和儿子如同两条死狗一样被她拖回角落里。 “怀丞都发话了，垃圾就该在垃圾堆里，老实等死给我女儿腾位置吧。” 垃圾房里蚊虫横飞，苍蝇顺着血腥味在儿子的伤口处产卵。 尽管我不停的驱赶却仍然无济于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儿子开始不再回应我的话，整个人身体先是发凉再是伤口处发出恶臭，随即肉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蛆虫。 我紧紧抱住儿子轻晃，给他唱最喜欢的童谣，希望他能再叫我一声妈妈。 朦胧间我似乎听到蒋怀丞的声音。 我用力踮着脚从窗口望出去，冯妙被众人推到蒋怀丞怀里。 两个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周围的人不停起哄。 “祝贺赵医生第一台手术病人出院，两个功臣不亲一个？” 出院？指的是我们吗，谁能想到我们被关进垃圾房了。 仅仅一门之隔。 蒋怀丞跟姘头在外面名利双收，儿子似乎也听到了爸爸的声音最后抽搐了两下，在我怀里断了气。 事已至此，我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留恋。 我脱下唯一能看的衣服，给儿子擦了擦脸。 儿子喜欢干净，衣服和小脸弄脏就会不高兴，但是蒋怀丞很讨厌这点，他说儿子是矫情。 可我亲眼看到过冯妙因为裙边弄脏闹脾气，他半蹲着帮冯妙处理，冯妙就不矫情了吗？ 其实是我和儿子的一切他都看不上吧。 “宝宝，要是有下辈子记得选个爱你的爸爸。” 擦干净儿子的脸后，我用衣服把他紧紧绑在我的后背，对准身后那面靠海的窗户狠狠冲下去。 第5章 儿子是我带到这个世界来的，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走。 “阿！有人跳海了！” 5 楼下突然有人惊呼。 蒋怀丞转身向窗户看去，心脏猛的一股窒息感，像被一只大手无形狠狠攥住。 可脸上柔软的触感立马拉回他的注意力，冯妙献上一枚香吻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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