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道,“让杂役们封箱吧。” 叶长庚站在院子里,俊朗的面容有一丝冷峻:“我自己封。” “我来帮你。”叶柔说着拿起红绸布,叶长庚却又接过去。“我来,”他淡淡道,“待会儿京兆府会来查点人口,你到前厅去吧。” 叶长庚领着纳采队伍出发时,京兆府吏员正巧到达安国公府。 一行两人,一个手持籍册走在后面,一个笑着对叶长庚施礼。 “叶都尉,恭喜恭喜,卑职有礼了!” 三辆马车上摞满红绸包裹的礼物,不用看,便知道是吉礼。 叶长庚简单点头,道:“辛苦各位。” 那吏员还想多说几句话:“今天街上怪乱的,裴氏住在金城坊?” “不去金城坊,”叶长庚上马道,“去河东道,绛州。” “哟!”京兆府的人叹了一声,“那可是裴氏祖宅,族长也在那里吧?叶都尉有心了。” 叶长庚笑笑,拍马向前。 其实关于去哪里纳采的事,安国公府托人同裴氏商量过。 裴氏在京都有宅院,有长辈,裴茉的父亲甚至就在京都做官。但安国公府认为既然裴茉生活在河东道,跟着族长长大,那就到河东道提亲。 安国公府不怕麻烦,也不在乎路途遥远。 皇后很满意,认为安国公府给足了裴氏脸面,知时务、懂礼数,已经向裴氏低头。 为了试探他们是不是真心,皇后建议娶亲也到绛州迎娶。 也就是说,需要前往女方家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都要渡过黄河,到绛州去。 一来一回,数次折腾,才能娶到裴氏女。 叶长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且说归宁也可以回绛州。 “那倒不必了,”裴茉的父亲在皇后面前笑起来,“微臣就在京都,归宁宴就在京都办吧。” 所以今日端午佳节,叶长庚带着纳采礼物,要出城到绛州去。 城门口,白羡鱼犯了难。 “接太子殿下令,城门封闭,非急事不准外出。”他说完恭贺的话,有些过意不去道。 叶长庚笑笑。 “京兆府已经查过安国公府了,我这娶亲,不算急事吗?还请白武候长通融。” 白羡鱼干笑一声。 这当然不算急事,不过作为太子一党的成员,他应该帮忙促成这桩婚事。 叶长庚娶了太子妃的堂妹,只有两种结局:为裴氏所用,或者被裴氏监督。 他在心里摇头。 他才不会为了权势,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如此,”白羡鱼看看左右道,“检查一下,便放行吧。” 大唐城门的检查,向来严格。 叶娇曾经为了查清一位将军带了什么,不惜动武,惊动皇帝。 白羡鱼原本做事吊儿郎当,被叶娇严管过一阵子后,认真得很。 一个小武候手捧记档,其余几个人查点货物,查到第二辆马车,便发觉了不寻常的东西。 “里面是什么?”武候指着一个黑色的布袋问。 那袋子很大,里面隐约有东西在颤动。 白羡鱼凑过去,皱眉道:“打开看看。” “不用看,”叶长庚上前阻拦,“是大雁,纳采用的大雁。” 白羡鱼的脸有些扭曲。 “叶都尉,”他指着袋子道,“您看这布袋被撑得这么大,除了大雁,还有别的东西吧?” 白羡鱼话音刚落,袋子里便有什么东西“哼”了一声。 几个检查的武候退后几步,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不希望查出什么。 安国公府风头正盛,跟他们作对没有好处。 白羡鱼也有些纠结,他抬袖挡脸,侧头劝叶长庚。 “都尉,就当我没看到,今日这城门,您就别出去了。” “不行,”叶长庚却板着脸道,“纳采途中半路而回,若让裴氏知道了,我怎么交代?” 白羡鱼又劝了几句,实在无奈,只好呼喊准备检查第三辆马车的武候。 几个武候把沉甸甸的袋子抬出马车,放在地上,就要当场打开。 “弄丢了东西,你们可要负责任。”叶长庚面色阴沉。 “我们赔。”白羡鱼道。 袋子打开,一只没有绑腿的大雁“嗖”地一声跃出来,在地上迷糊地跳了几下,向城门方向飞去。 “我的雁!”叶长庚抬脚就踢武候,“赔我大雁!” 那武候吃痛,捂着屁股去追了。 “里面还有什么?”白羡鱼却很镇定。 袋子继续向下扒拉,里面的东西扭动着,哼唧着,忽然一跃而起,窜出去了。 武候吓得闪到一边,瞪大眼睛,看到一头狂奔的猪。 “我的猪!”叶长庚随便踢向离他最近的人,“赔我的猪!” 武候们乱作一团,有追猪的,有追雁的,还有帮忙把散落在地的礼物放回去的。 只有白羡鱼愣在原地,诧异道:“我懂为什么带雁,但是,怎么会带一头猪?” 叶长庚很生气,但还是回答道:“路上吃的。” 路太远,所以烤乳猪吗? 安国公府,果然不好惹。 …… 注:河东裴氏的祖宅,在绛州,也就是现在的山西运城哦。 第251章 大雁已飞过城门,消失不见。好在羽毛剪短了些,它飞得并不高,起起伏伏,给了武候捕捉的机会。 至于那头猪,则横冲直撞又快又滑,让追它的人吃了不少苦头。 一时间,城门口的武候要么去追雁要么去捉猪,就只剩下白羡鱼尴尬地站在原地,摸摸后脑,对叶长庚笑笑。再整整衣服,对叶长庚笑笑。 “叶都尉,您放心,这猪要是抓不到,我赔你一头。” “你赔不起,”叶长庚冷着脸道,“这头猪是从出生起,就只吃新鲜稻谷、蔬菜,每隔两天,要挤一桶牛奶喂它,等它……” 白羡鱼咽了一口口水,打断叶长庚的话道:“等它长大,就肉质鲜美是吧?我照着这样的,给您喂大一头。” 叶长庚瞥了他一眼,继续道:“等它长大了,配种下崽。” “下崽?”白羡鱼神情错愕。 “对啊,”叶长庚指着远处肥瘦适中、蛮力很大的小猪道,“这便是那头猪下的崽,一窝八只,挑最壮实的,喂它稻米和牛奶,每日在饲料中加一些药草,偶尔带出城外遛弯,好不容易养大的。” 乖乖—— 白羡鱼倒吸一口冷气:“所以我若赔你这头猪,得从猪它妈养起。” 也不是赔不起,就是太费功夫。 叶长庚哼了一声:“所以你最好给我抓回来。” 抓抓抓,抓逃犯都没有抓这头猪重要。 白羡鱼对武候吆喝了好几句,又忍不住道:“叶都尉,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安国公府的饭菜好吃了。”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叶长庚道,“那是因为厨艺好。” 白羡鱼含笑点头。 他知道,是叶姐姐厨艺好。 “其实,”看着眼前乱糟糟的抓猪场景,叶长庚道,“你真没必要搜我。魏王是怎么失败的?我们安国公府,最希望那些囚犯死干净。” 魏王夺宫失败,是因为叶长庚和李策在晋州揭穿臂张弩案,是因为叶娇进宫救驾。 他们是魏王,是鲁氏的敌人。 安国公府只会担心那些囚犯报复,绝不会救敌人的性命。 白羡鱼神思沉沉,莫名有些担忧。 武候铺人仰马翻,那头猪终于被抓住。 “小心点,”白羡鱼警告部下,“别把猪弄伤了。” 武候们歪着嘴、喘着气、翻着白眼,相互扶着,累得不想说话。 “头儿,受伤的是咱们好吧?这头猪难缠得很,真想给它杀了吃了。” “别,”白羡鱼咧着嘴摇头,“你可吃不起,贵得很。” 猪已经被塞回袋子,抬进马车。听白羡鱼这么说,叶长庚走到第三辆马车前。 “这就算贵了?继续搜查,让你们看看我这鹿皮,更贵。” 他说着掀开红绸,打开一个木箱,提起里面的鹿皮,给众人看。 武候们站都站不住,根本不想再看。 白羡鱼也连连摆手道:“叶都尉快去吧,大雁在城门外抓住了,等马车出了城,给您装上。” 叶长庚这句话本来就带着挑衅,闻言再不客气,重重合上木箱,翻身上马。 “走!”他扬鞭道。 武候向两边避让,城门大开。 有百姓不满地询问:“为什么他能出去,我们不能?” “他有皇后指婚,你们有吗?”小武候举鞭驱赶。 “对,”白羡鱼揉着下巴,低声补了一句,“他还有猪,你们有吗?” 出城三十里,叶长庚吩咐随从埋锅造饭。 吃完饭,天色已不早,又淅淅沥沥下起雨,便决定扎营休息。 安国公府带来的营帐是从军中借来的,遮风避雨。只是地面潮湿,难免休息不好。 想到还要这么往绛州折腾好几遍,媒人的脸有些白。 算了,看在钱的面子上,只当出来游玩了。 雨不算大,浓密的槐树林下,篝火熊熊燃烧。偶尔有雨水滴落,也只是化作轻飘飘的烟,绕着叶长庚,似叹息般飘散。 割下一大块烤乳猪后腿肉,又盛了一碗白粥,叶长庚穿过密林,走到马车旁。 “公子。”冯劫对他点头,看一眼马车内。 装鹿皮的箱子仍然合着盖,红绸掀开一半。如果仔细看,会发现箱壁上方有蛇形凸起纹路,顶着箱盖,以至于并不能合严实。 叶长庚打开箱盖,拿出两件鹿皮,又取下一层薄隔板,看到了蜷缩在箱底的孩子。 李北辰。 箱底逼仄,他的膝盖紧抵下颚,一动不动。 “出来吧。”叶长庚低声道。 李北辰先是转过头,继而伸出一根胳膊,胳膊按着箱壁,努力想要调整姿势,却怎么也坐不起来。 时间太久,他的身体已经麻木。 叶长庚没有扶,等着李北辰慢慢活动手指和腿脚,一点点坐直。 爬出箱子时,这孩子甚至露出一点胜利的笑容。但这点笑容很快消失,他有些胆怯地偷看叶长庚。 这个大哥哥不爱说话。 自从把他从名叫“娇娇”的姐姐那里带走,就只是让他待在马车里。 李北辰想,或许是因为这位大哥哥的一只手臂受了伤,心情不好。 接过叶长庚递来的饭,李北辰狼吞虎咽。 上一顿饭,还是一个馒头。 李北辰吃到一半,叶长庚才想起烤肉上忘了撒盐巴。不过看这孩子吃饭的样子,似乎仍然美味可口。 他受伤的眼睛被包裹着,时不时会用手碰一下,不知是疼,还是痒。 “吃完了下车。”叶长庚道。 他点燃火把,撑起一把雨伞,大步向前走去。李北辰跟在他后面,似乎唯恐被落下,小跑着贴近。 雨滴很密,李北辰先是用小手遮挡,后来试探着往叶长庚伞下挪了挪。 叶长庚没有拒绝,李北辰便大着胆子,钻到伞下去了。 雨伞往孩子这边偏过来。 “谢谢你带我出城。”李北辰仰起头,认真道。 叶长庚没有说话。 他做这些,只是因为叶娇要救,又想起同严从铮的情谊,顺手罢了。 他不怎么喜欢孩子,总觉得小孩子阴晴不定、难以控制。 他更不喜欢李琛的孩子。 李琛、格桑梅朵、晋州、悬崖、水流和目盲,这些都让他心情不适。 没有得到回应,李北辰不再言语。 他攥紧衣袍,小跑着,努力跟上叶长庚的脚步。每次累得喘气,觉得自己跟不上时,叶长庚的脚步便慢下来。 在官道上转过几个弯,夜色更黑,叶长庚手中的火把支撑不住,熄灭了。 他骤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天。 雨停了,乌云却仍旧遮蔽星辰,看不到北极星的位置。 说起来,他和这个孩子的名字,都是星辰。 “应该是这里。”叶长庚站在道旁,淡淡道。 李北辰乖巧地陪他站着,学着叶长庚的语气道:“是姐姐说的道士要来接我了吗?” “嗯。”叶长庚回应道。 有了这个回应,李北辰顿时激动起来,小嘴喋喋不休道:“姐姐让我想个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严欠。” 叶长庚眉心微蹙,道:“严……” “严,我舅舅的姓氏,也是我母亲的姓氏。”李北辰道。 李姓的确太显眼。叶长庚道:“哪个欠?” “欠债的欠,”李北辰的声音慢慢低沉下来,“我能活着,欠了太多人的债。这些债不能白欠着,以后慢慢还,找机会还,总会还上的。” 叶长庚心中微动。 若不是这孩子早慧聪颖、巧舌如簧,便是他真的心思纯澈,值得自己跑这一趟。 “那也不必起这么个名字。”叶长庚脸上有了笑容,李北辰却突然躲到他身后,道:“什么声音?” 是马车的声音。 先是声音越来越近,接着模糊看到一团昏黄的光,那光摇摇晃晃,走近了,才看出是马车前挂着灯笼。 道士王迁山亲自驾车,见到叶长庚,有些过意不去道:“这几日住在青崖观,堵车了。” 青崖观如今香客如云,的确容易堵车。 叶长庚把他身后的孩子推出来。 “劳烦道长。” “不劳烦不劳烦,”王迁山把李北辰拉上车,“王妃说了,欲求天仙,当立一千三百善。这孩子是我的功德,我带着他,积德行善去。” 叶长庚浅笑,递过去一沓银票。 “不要不要。”王迁山推了几下,叶长庚还是塞给他。 两人就此分别,马车在夜色中继续向前,走得极慢。 “贫道俗名王迁山,”王迁山扭头介绍自己,“师出天台山,修正一道,所以你看到我吃肉喝酒,可不要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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