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在,也知道防着他们。可他们是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啊,到底是为什么,连家人亲人,都不可信了?” 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权力,为了万无一失得到帝位。 手撑竹节伞,一步步走出大明宫的六皇子李璨,看到了这一幕。 “五哥哭了。”他转身换了个方向,以免尴尬。 身后的随从道:“赵王殿下这是担忧圣上,是至纯至孝。” “不是,”李璨转头看向大明宫晨光下璀璨的琉璃瓦,淡淡道,“他是小时候哭得太少了。” 不像他,生母死后,被某位嫔妃主动养在身边,却差点要去他半条命。 如果不是李璟把他带去紫宸殿,如果不是太子开口要他陪在身边,他早就死了。 小时候太顺利的人,很难看到人生残酷。等长大后发现了,自然接受不了。 李璨转头看了看李璟。 五哥,会好的。 他在心里道。 人的心可以很坚硬。看多了,你就会麻木了,然后你会像我一样,依附最强大的那个人,度过余生。 毕竟他是你的亲哥哥。 而他,很快就是皇帝了。 …… 第276章 宫宴结束得晚,很多朝臣只歇了两个时辰,便整理衣冠,前来上朝。 在大明宫门口接受检查、验明身份后,略带倦意地迈步上殿,木然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困得连彼此打招呼都只是点点头。 可这个时候,突然听说皇后被夺了金册,皇帝重病不醒,太子再次协理朝政。 仿佛有人在耳边“哐当”敲了一声锣,瞬时间困意全无,怔愣片刻后,便开始询问身边的同僚。 但这件事瞒得紧,问来问去,只知道皇后是因为宫女犯错,又神智混乱,才被夺去金册,安心休养。 皇帝是因为走夜路摔了一跤,摔得挺惨,头破血流昏迷至今。 所以太子这次虽说是协理朝政,但其实所有朝事,都由他一人决断了。 有人心中悻悻,认为不清不楚夺了皇后的金册,是对裴氏的羞辱;有人低头沉思,怀疑太子是否足够睿智,能担负得起大唐江山;有人神色自得,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伍,得空该想一想太子登基后的年号。 当然,也有人蹙眉捋须,提醒自己以后走路小心点。 一把老骨头了,可不经摔。 朝臣混乱片刻,渐渐恢复肃静,开始向太子禀告重要朝事。 太子李璋已经有过协理朝政的经验,这一次他的神色更加从容。虽是侧坐在龙椅上,但俨然如新帝登基了。 户部禀告,河南道夏粮欠收三成。 李璋命户部查清欠收原因,协商减轻税赋的方案。 兵部禀告,吐蕃已退至甘泉水以南,大唐军队顺利驻守要塞。 太子点头,问道:“这件事不是一个月以前报过吗?” 兵部尚书宋守节夸太子记性好,说驻守的时候还起过小冲突。吐蕃那边说他们的使团还有几位使节没有回去,想在重要道路上驻扎等待,被大唐军队撵走了。也就前些日子才处理妥当。 这点冲突也要报吗? 太子缓缓点头,而其余朝臣大多都在翻白眼。 你们兵部是不是也闲起来了啊?或者想在未来新帝这里多露露脸? 不过面对他们的这些白眼,兵部侍郎姜敏瞪了回去。 其余朝臣便不太服气,他们全都搜肠刮肚开始禀告,要做出平日勤于政务,本部衙非常忙碌的样子。 到最后,连医署的官员都能露脸,禀告说有几种药材越来越缺,很难买到,比如虎杖、金刚藤、大黄…… 不过没有等这位官员说完,李璋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件事要问一问户部,看是不是药材产地的问题。” 医署官员面色通红,唯唯诺诺应下来。 早朝这才结束,准备禀告琐事的朝臣也才统统闭嘴。 早朝后,李璋去看望皇帝,在病床前守了一个时辰,才在宫人的劝说下回到东宫休息。 傅明烛早等在书房里。 “圣上龙体如何?” 与其说是担忧,不如说他在高兴。 皇帝病得太是时候了。 李珑幽禁,李琏守墓,李琛已死,唯一的劲敌李策远在河东道以北,追杀格桑梅朵。 李璋可以借此事拉拢朝臣、打压异己,即便皇帝过阵子苏醒,李策也回天乏力了。 但是傅明烛能想到的这些,李璋也早已想到,所以他脸上没有傅明烛期待的表情。 李璋面色沉重道:“不太好。” 大唐推行仁孝之道,他如今敢露出一丝笑脸,都会被御史弹劾。既然如此,那便无论在外在内,都要克己慎行。 傅明烛也连忙收敛了神色,道:“宫里的这些御医试试,宫外也要试试。我会去找些名医来。” 李璋似乎没有听到傅明烛的话。他看一眼李璨的位置,眉心微动道:“六殿下没有来?” “他呀?”傅明烛嗤声,“宫门口遇见,白了我一眼,说是写信去了。” 事实上,李璨说的是:“我瞧着你今日的打扮,像是要去作法。什么时候傅公子改行要跳大神了呢?看着你这样子,我实在是写不了信。得了,你去东宫,我回府里吧。”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傅明烛等李璨离开两百步,才在地上啐了一口。 李璋走到傅明烛对面,缓缓坐下。 傅明烛连忙起身,因为仓促,甚至还端着喝到一半的茶水。 他和李璨可同席而坐,却不敢跟李璋没大没小。 李璋示意他不要拘礼。 “你也写封信,”李璋目色沉沉,“写给李策。” “楚王?”傅明烛咧开嘴,“我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也没跟他通过信啊。” 傅明烛盯着茶水,在心里打鼓。 太子多疑,不会是怀疑自己的忠心吧? 李璋不在意傅明烛想些什么,他在意李策的病情。 尸毒未清,所以不能忧惧愤怒? “你就说,”李璋道,“你好心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赵王李璟在寿宴上误服催情酒,强行奸淫楚王妃,被父皇撞见。” “什么?” 傅明烛手中的杯子掉下去,泼了自己一身的茶水。 李璋抬头看他,奚落道:“不然你以为,什么事会让母后一夜之间被收缴金册,让父皇气到如此地步?” 什么事? 傅明烛腹诽道,你们李家,什么事都很有可能。 “赵王得手了?”不知为何,他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就得手了? 当初无论他怎么哄,叶娇可都是不肯亲近的。 最多只让碰碰手,还得洗干净以后才能碰。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去招惹秦白薇。 傅明烛一直怀疑李策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叶娇就范。现在不用管李策的手段了,原来催情药就可以。 傅明烛有些后悔。 真是走了弯路了! 李璋道:“那倒没有,老五知道轻重。” 傅明烛长舒一口气,又有些遗憾。 李璟同李策关系很好,根据李璨最新的情报,崔锦儿的家族想要拉拢李策,并且扶持李璟即位。 他们两个如果能闹翻,就更好了。 “我这封信,半真半假的,等楚王收到真的消息,也就不恼赵王了。”傅明烛道。 李璨那样鬼机灵的人都忌惮李策,他也不想招惹。 “无妨,”李璋拿起水壶,唇角微抿,“本宫只是想气一气他。” 最好气死在北地,别回来了。 李璋想了想,似乎为亡夫服丧三年,就可以再嫁了。 三年有些长,得想些别的手段。 傅明烛只好答应下来。 你想气他,你怎么不自己气呢? 他懊恼地铺开信纸,在李璋若有若无的视线下,开始编造谎言。 夏日里,叶娇便不喜马车,喜欢骑马。 今日她穿着衣裙,所以是侧身骑在马上。 刚出御街,等在拐角处的林镜便跑上来。 他双眼通红,按紧腰刀,神情愤怒又无措,看着叶娇,问:“王妃,你……” 看这样子,显然已经得到消息了。 宫中有李策的人手,他们虽然隐在暗处,无法帮忙,但却把消息传给林镜。可林镜身份低微,无法进宫。 这个夜晚,林镜就只能守在御街,煎熬地等待消息。 叶娇道:“我没事。” 她翻身下马,手握缰绳走了几步,忽然道:“林镜,你走吧。” 林镜的脚步猛然停顿,再抬头时,已经被叶娇落下好几步。 他慌忙跟上,低头问:“王妃,您让我走去哪里?” 叶娇同样低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不忍去看林镜,却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 “那时我让你跟着我办事,是知道你有能耐,会是个好帮手。也是觉得自己有能耐,能给你带来好前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跟着我,说不定是死路一条。” 从叶娇开始说话,林镜便紧咬嘴唇。听到这一句,下唇几乎被他咬破,他闷声道:“武候长你知道,我从不怕死。” 叶娇早已不是武候长,可在林镜心里,那是他认识她时,她的第一个身份。如今情急之下说错,他忙又改口道:“王妃,我以前是个窃贼,后来听你的话,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跟着你走的路,就是好路。别的地方,我哪儿都不去。” 他执拗地跟着叶娇,寸步不离。 但是叶娇走到楚王府门前时,转身挡住了他。 “昨夜之后,我已经不相信就藩能有什么好日子。如果你还念我们的情分,就把楚王给你的消息网原封不动交出来,然后继续回兵部做事。姜大人不会为难你,你的禄米会只增不减。” 林镜不说话,英俊笔挺的少年跪下去,就跪在楚王府门口。 叶娇强忍泪水,一字一句道:“如果我死了,别烧纸钱,给我带一屉光禄坊的包子就好。” “王妃……”林镜低头喃喃,泪流满面。 叶娇决绝地转身,并且让门房关紧府门。 “若有人问起,”她对门房道,“你就说他没办好事,我不要他了。” …… 第277章 林镜抬袖抹一把泪,便不再哭。 他只是直挺挺跪着,在夏日的烈焰下,跪得汗水湿透衣襟。 烈日把衣服烤干,府门的阴影擦着他掠过,又渐渐拉长。 别人不敢忤逆王妃,只有水雯出来好几次。给他送水,他不喝,给他吃的,他不接。 水雯无奈,去求叶娇。 叶娇正在写信,斟酌字句,唯恐昨日发生的事吓到李策。 就算不是从她这里,也会有别人把宫中的事禀告给李策。 昨夜李璋处死太多人,即便李策在宫中有人传达消息,也不能知晓事件全貌。 语焉不详地说给他,难免会让他担忧。 而不久前,叶娇从那位帮助溺水男童易容的术士口中,得知李策余毒未清,最忌忧惧愤怒。 这件事叶娇问过李策。 他当时云淡风轻地笑笑,握住叶娇的手,说是因为在墓中被盗墓贼伤过。的确还有些余毒,但已无碍。 无碍什么? 叶娇才不信他的鬼话。 信写到一半,水雯抹着泪说,林镜快晒熟了,不管他做错了什么,能不能允准他进来。有个码头扛大包的苦力,昨日就晒死了。 叶娇不为所动,认真写完了信,差人送出去,看了一眼日光。 “他还不走?” “不走。”水雯有些着急。 “找几个人把他抬走,”叶娇冷声道,“直接抬回家,顺便把他家里那些丫头护卫,都要回来。” 林镜家中只有身体不好的母亲。之前叶娇送了丫头护卫给他,悉心照料,让他安心做事。如今全部要回来,真是要恩断义绝了。 水雯不敢再劝,带着人出去,到底还想给林镜留些情面,蹲在地上劝他。 “小哥,你若再不走,王妃就要人把你抬走了。” 林镜置若罔闻,府中立刻出来好几个人,抓着他的手臂脚踝,把他整个人拉起来,丢入马车。 早就有不少百姓围着看热闹,此时终于一哄而散,猜想着林镜的身份,各做各的事去。 林镜没有挣扎,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马车车顶,神情倔强又呆滞。 马车七拐八拐,在林宅前停下。 跟随叶娇做事后,林镜翻修了宅院。但是宅门依旧很小,马车驶不进去。 林镜躺着,身体僵硬死了一般。楚王府的护卫毫不客气,再次把他拉下来,拖拽着进屋,不理会林母的询问,丢在床上,扬长而去。 离开前,他们带走了叶娇安排来的护卫丫头。 林母追出去,询问是不是自己儿子做错了事。如果是儿子的错,她愿意去给王妃磕头认错。 一个护卫简单道:“林小大人以后专心为兵部做事就好。他吃朝廷的俸禄,不能留在楚王府。” “被赶走了啊?” 六皇子李璨轻轻吹干信笺,慢条斯理道。 前来汇报的随从目露嘲讽:“忠心耿耿跟着人家,只不过昨日稍稍办错一件事,就被赶出来了。” 办错了事,自然是指负责侦察消息,却没能预先探听到皇后的计谋。 但是打听宫中的消息,何其艰难?李璨自己,也只是知道了杜潇然同御厨说话,御厨割伤手指。 别的事,一无所知。 看来李策安插在宫中的人手和他一样,还不够多。 叶娇过于苛刻了。 李璨点点头,用火漆印章封好信笺,悠悠道:“真是个小可怜。” 这声音语调,竟像是同情起对方了。 “但是也有可能,”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道,“是叶娇的计谋。” 随从面露警惕:“计谋?” “楚王妃不仅漂亮,还要变聪明了。”李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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