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求皇帝责罚。皇帝不忍,给了他一个太傅的虚职,准他非要事不必上朝。 那么,还有谁能聪明到体察圣意,主动帮李策说句话呢? 最好那人擅长吵架,毕竟李璨就是个口舌伶俐的。 “的确如此。” 终于有朝臣抬起头,皇帝听到那人的声音,便在心中高兴。 那是他尚未来得及拔擢的兵部侍郎姜敏。 宋守节已辞掉尚书之职,姜敏再年长几岁,便能补缺接任了。 他冷眼看看李璨,道:楚王的确未再解释本金来处,但却算不上藐视法堂。只因当初三皇子齐王殿下,把楚王的侍卫燕云抓住了,污蔑燕云盗墓。可又怎样?他拿的那些东西,还不如六皇子府上的陶瓷摆件有年头呢。” 朝中顿时一片低笑,但李璨却不依不挠。 “所以你们,便要包庇他吗?” “不是包庇,”大理寺的人也出来说话,“实在是因为楚王性情温良,是冰魂素魄般的人物,不会做出盗墓的事。” 李璨沉沉地摇头。 他的唇角噙着一丝笑,说出的话却义愤填膺起来:“你们包庇楚王,是因为他不顾安危,拯救甘州流民吗?是因为他以一己之力,为晋州百姓伸张正义吗?是因为他纵死不惧,在北境奋勇杀敌吗?还是因为他不止一次,在宫变中力挽狂澜、卫护陛下和你们吗?你们是为了江山社稷包庇楚王,还是为了你们自己的心?” 当然不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心,那不就是结党营私了吗? “是为了江山社稷!”刑部侍郎王厘忽然大声道。 “那我就很奇怪了……”李璨话锋一转,“这些日子,你们一直推举赵王晋封太子。那么楚王获罪被罚,同江山社稷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江山社稷是赵王的事,又为何如此维护楚王? 朝臣面面相觑,而御座上的皇帝,则哑然失笑。 李璨又是弹劾又是吵架,说的都是质疑是指证,却把李策过往为朝廷做过的事,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他到底是断了手,还是断了头?脑袋懵了吗?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皇帝紧绷着脸,问。 “该到皇陵去,”李璨道,“逼楚王交出钥匙,查一查那个无法打开的密室。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也便能让大家看清,楚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从李琏发现密室,便派人守在那里,日日夜夜不曾离开。中间只出过燕云那档事,而李策本人,再未能接近过。 如果要彻查这件事,只能如此。 不查,李策的人品便会被人拿此事质疑,当作把柄,嘲笑诟病。 皇帝看看朝臣们,心道实在不行,就差人去查查吧,也给朝廷一个交代。 派去的人一定得足够聪明,真查出了李策盗墓,也不能闹得人尽皆知。不过若真如此,这太子位,便与李策无关了。 盗掘皇陵、侮辱先祖,那是伤风败俗、人神共愤的事。 皇帝在心中择选朝臣,并且腹诽。 这些人可真自在,拿着朝廷的俸禄,还能进山透透气,赏赏花,看看风景抓抓鱼。 想到这里,皇帝突然眼睛一亮,心都跳快了几分,声音也扬起来,道:“这样吧,十五日后,朕便要启程前往九嵕山祭拜先祖,到那时一起查吧,朕亲自查。” 李璨满意地跪地叩首。 这下轮到太常寺和礼部官员面面相觑。 祭祖?十五日后?我们怎么不知道?来得及准备吗? 说一出是一出吗? 什么时候上朝如玩命了? 然而他们尚未进言,朝臣们便纷纷跪地,高呼着圣上圣明,退朝了。 想必那些朝臣也非常想去九嵕山转一圈。 几位官员瞠目结舌,一面高呼圣明,一面掩下苦大仇深的表情,待下朝后急急奔向衙署。 不得了啦!皇帝要出城祭祖了! 甭问,问就是突发奇想不让咱们活了。 …… 第456章 早朝后,关于皇帝要前往九嵕山祭祖,且要巡查皇陵守卫的消息,便在朝野间传开了。 严从铮正在兴庆宫内,秘查舒文身份泄露的事。他吃惊地起身,手中的名册账目险些掉落。 太后听宫人禀告完,神色不由也紧张了些。 “戍楼,”她屏退左右,关切道,“你觉得,楚王真的会盗墓吗?” 严从铮转身朝向太后,恭敬地答:“微臣相信,绝不会。” “那他做生意的本金,是哪儿来的呢?”太后摇头,“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哀家可听说,他那生意颇大。” “微臣认为,”严从铮俊朗的脸颊谨慎郑重,“楚王才智过人,既然擅长打理朝政,那些做生意的窍门,也必能窥之一二,融会贯通。即便最初只有几两银子,假以时日,也能攒下家资。” 这话未能安抚到太后,但太后对严从铮笑笑,道:“别‘微臣微臣’地自称了,你跟他们一样,唤我皇祖母吧。泄露秘密的人,查到了吗?” 其实严从铮应该唤皇外祖母,毕竟皇太后是舒文的外婆。 但是仅仅相处几日,太后便对这个外孙女婿青睐有加,也便不论那么仔细了。 长公主离京前,特地提起泄密者的事。 朝中不能有人同敌人里应外合,太后身边也绝不能有奸细。 长公主当年未婚而孕,只有宋守节和太后身边的几位嬷嬷和内侍知道。这些人很少出宫,他们唯一能接触的,便是前来兴庆宫拜访的宾客。 严从铮详查了近几年的宾客名单,只查到一个可疑的人。 与那人有接触的,也只有一个内侍。 “略有些眉目。”严从铮道。 “查清楚吧,”太后颔首,“哀家身边,得干干净净的。” 离开宫殿时,太后特意嘱咐严从铮:“关于舒文的身世,你来决定让不让她知道。告诉她无论她的父亲是谁,她都是我大唐的公主,是哀家的嫡亲外孙女。” 严从铮想了想,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放放。 他有更忧心的事。 “九嵕山那里,我能帮忙吗?”离开兴庆宫,严从铮直奔楚王府。 他在前厅等了很久,才等到楚王夫妻。 青峰说他们去治病了,也不知怎么治的,两个人都是面颊微红,眼神迷离。看到严从铮,叶娇甚至有些羞赧地向李策身后躲了躲。 怎么了啊,她那个性格,竟会害羞。 好在李策神色如常,他牵着叶娇走过来,对严从铮点头,道:“多谢挂念,不过父皇要做的事,我等岂敢违抗?” 严从铮疑虑更重。 不违抗,若真查出来,怎么办? “更何况本王做了那么多,”李策微笑道,“若真有什么错事,父皇也会宽宏大量的。” 叶娇的气息平稳了些,笑道:“若真需要严大哥帮忙,怎么帮?” “怎么都可以,”严从铮正色道,“比如圣上的马车坏了、山石塌落挡住了去路、某位倒霉的朝臣跌断了腿,大凶之兆,不宜祭天。” 叶娇瞪大了眼睛。 “严大哥你可真有本事!”她真心夸赞,夸得李策按住她抚掌的手臂。 “真的有本事!”叶娇挣脱出手,又拍了一下,才顽皮地问道,“只不过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的大臣。我要事先备些伤筋动骨的药膏,到时候卖给他!” 严从铮认真道:“请楚王妃指一个。” 指一个…… 李策剑眉微皱。 严从铮果然是有些少年侠气的,让人心中……酸涩。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婉拒了严从铮的好意:“你忙着查兴庆宫的事,又和舒文新婚,多去陪陪她吧。” 请你们一定要感情稳固。 舒文可是本王的妹妹。她就算不是本王的妹妹,她就算是个女魔头,你们也一定要感情稳固。 严从铮离开楚王府,又直奔安国公府。 楚王夫妇把这件事当作儿戏,叶长庚和叶羲夫妇总有分寸吧? 叶长庚正与人在书房商议什么,见到严从铮,并未瞒他,直言道:“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请问叶兄怎么安排?”严从铮急道。 是不是也得让谁摔断腿? 叶长庚的眼中划过一道冷光:“怎么安排?我这些年从未懈怠,难道还不能护住自己的家人吗?” 他心中不只有忠君奉上、江山社稷,还有他的家人。他从十岁起,便想要张开羽翼,护住的母亲和妹妹们。现如今,再加上他的妻子,加上妹夫,或者还有半个妹夫。 人只多了几个,他便护不住了吗? 严从铮稍稍放心,目光坚定道:“若有什么我能做的,静候吩咐。” 叶长庚重重拍着他的肩膀,与他把臂而行,亲自把严从铮送回去。 门外还停着一匹马,那是圣上赏给武候铺的马。 不用猜,便知是白羡鱼。 他的眼底蓄积着担忧,也蓄积愿意舍身的勇气。 “我可以守着城门,”白羡鱼道,“不让他们出去。” 管他是皇帝还是朝臣,只要大门不开,难不成还能翻出去吗? 耽搁几个时辰,便错过吉时,不能出城了。 “你先把我放出去!”远远地响起一个声音,是赵王李璟。 城门已经下钥,李璟却要出去。 “殿下出城做什么?”白羡鱼惊讶道。 “本王要跑了,”李璟慌慌张张道,“本王已收拾好东西,带着王妃,带着孩子,天南海北跑出去。不在京都了!自从那些功德从天而降,本王就知道准没好事儿!这几日他们竟让我当太子?他们是要杀了我!杀我我不怕,我有小九呢。结果今日,他们竟把主意打到小九头上了!那本王干脆趁夜偷偷跑了,没了我,他们得找上一阵,就顾不上去九嵕山了。” 听起来……倒似乎是个办法。 “殿下准备了多少行李?”白羡鱼在心里计算需要偷偷把城门打开多久。 “不多!”李璟道,“也就十车!” 没办法,他得让锦儿和女儿吃好穿好睡好,光女儿的尿布,就有半车呢! 十车…… 白羡鱼和严从铮对视一眼,只觉得无能为力。 十车行李,必然会惊动其他人。 “要不……”白羡鱼道,“我还是去求求叶伯父吧。求他想想办法。殿下您别急着出城,真要出去,明日您自己,先跑吧。” 叶长庚把喋喋不休的李璟和沉默不语的严从铮送出坊街,等他转身回家,发现白羡鱼正跟着他。 这条鱼,滑得很。 “父亲出去了,谁都不见。”叶长庚道。 “那……”白羡鱼问,“家里有饭吗?我很饿。” …… 第457章 叶长庚眉毛竖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吃饭。你是饭桶转生的吗? 可白羡鱼又道:“如果柔姐姐也没有吃,我可以带她出去吃。我怕她心情不好,影响食欲。” 叶长庚神色稍霁,想起上次白羡鱼来用饭,叶柔送来的加餐里,那支红烛。 他点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去问问柔儿。” 虽然答应了,但叶长庚还是嫌弃地看了白羡鱼一眼。 柔姐姐……真是,腻得很。 叶长庚特地回了一趟自己的院落,让裴茉帮忙去问问叶柔。 “乖茉儿,路上慢点,提着灯。”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也好几百步呢。 裴茉乖巧地点头,带着奶娘含笑去了。 今日父亲母亲都不在家,她这个做嫂子的,的确该去陪陪妹妹。不知母亲有没有找到父亲。 今日夫君说,如果明日不回来,就要全家出动去寻了。 叶羲是跟着李策和叶娇一同回京的。 他就住在安国公府,每日除了吃饭,常把自己锁在房间,不知在做些什么。 三餐虽然正常,可他的神情却愈发憔悴。 皇帝祭祖的事传来,叶羲屋内的灯通宵亮了一宿,便匆匆出门了。 翌日叶夫人不放心,找了出去。 她在青崖观外的悬崖上,找到叶羲。 叶羲双目通红,手指捏着一个诀,仰头看天,念念有词。 叶夫人走过去,轻声呼唤,唯恐他跌到崖底去。 叶羲似乎已经聋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半晌忽然失落地喃喃:“忘了,我全忘了!” 几日之内,他像老了十岁。 叶夫人和冯劫再也不敢多等,他们从两边包抄,抓住叶羲的双臂,把他拉下崖边。 “你忘了什么?我帮你想想。”叶夫人问。 叶羲看着她,怔怔许久,才似魂魄归体,长叹一声,眼角泪光闪烁。 “我忘了那些术法,忘了六十四卦、紫薇斗数,忘了四柱命相、六柱风水。我不仅是忘了,我抬头看天,天空无一物。低头看地,地只是层层黄土。我失去了与天地沟通的能力。”他茫然无措,神情灰败。 “失去就失去了,有什么关系?”叶夫人沉声道。 “妍微,”叶羲颓然道,“我也曾觉得,失去便失去,夺走便夺走,那是无所谓的事。可如今娇娇又遇难事,我以后,帮不上他们的忙,无用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虽然出家修道,却时刻关注着家里的情况。用心修行,未来也能助子女一臂之力。 可如今他不再能占卜推演,帮不上孩子们了。 “叶羲!”叶夫人厉声打断叶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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