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清丽出尘。 叶长庚对她拱手回礼,才阔步而去。 要回家了! 离家半年,他已经很想家了。 母亲怎么样,妹妹们怎么样了?家里的仆人听不听话,外面的生意怎么样?叶长庚在初雪中纵马向前,没忘了隐藏好身上的伤口,整理衣服,擦干净头脸。 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容光焕发,母亲才不会担忧心疼。 暮鼓阵阵,叶长庚纵马走到街口,忽然看到十几个武侯簇拥着一位身穿红裙、肩裹白狐大氅的女子。他觉得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叶娇。 他与叶娇已经在杨泉山见过一面,那时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话。 此时见妹妹被一群武侯夹在中间,而妹妹神情难过,顿时恼怒。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欺负到我妹妹头上?” 说着就要上前揍人。 叶娇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纵马过来,对叶长庚挥手。 “叶将军,您可别拔刀。是我,记得吗?” “白武侯长,”叶长庚挂念地看着妹妹,对白羡鱼冷哼一声,“却不知我妹妹犯了什么王法,被你们左右挟制,马都跑不快了。” 叶娇已经骑马过来,闻言笑着抱住双臂。 她刚刚同李策吵过一架,这会儿见到哥哥,觉得又委屈又开心。 白羡鱼苦着脸。 “叶将军,您赶紧打听打听吧,眼下令妹贵为大唐长安武侯长,是小弟我的上司了。我们可不是挟制,是簇拥,是拱卫,是从御街口接回来,拍马溜须呢。” 叶长庚惊讶地看向叶娇,见她清澈的桃花眼转了转,突然抬手指挥身后的武侯。 “你们两个,去维持一下大兴善寺门口的秩序;你们三个,到昌明观转转;你、你、还有你们,都到东市去,看看昨日放生在放生池里的乌龟死了没。监督一下,再看到有人放生毒蛇,就地拿下!” “是!是!遵命!”武侯们应声如雷,接着迅速掉转马头,依令行事了。这干净利落的安排和惟命是从的回应,惊得叶长庚目瞪口呆。 怎么他才离家半年,京都的武侯,就归妹妹管了? 关键是管得还很不错,精神风貌可比以前强多了。 白羡鱼看着散开的武侯,对叶长庚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叶娇已经开始对白羡鱼发号施令。 “白队长,”她吩咐道,“圣上治罪了禁军统领,这几日的安防,你要格外注意啊。” “是,是。”白羡鱼假装郑重,拍马离去,叶娇才笑嘻嘻地看着叶长庚。 “怎么样?我厉害吗?” “厉害!”叶长庚对她竖起拇指,又道,“可是我看你刚才的安排,也太劳累了些。” “不累,”叶娇道,“本来我们是要去喝大酒的,刚才那样,是我故意显摆自己,其实平时没什么大事。” 叶长庚闻言哈哈大笑。 “走吧,你得跟哥哥讲讲,怎么就得了个官做。” 叶娇持缰转向,淡淡道:“这还要多谢楚王殿下了。” 是李策拒婚,她才利用皇帝的同情心,讨了个官。 考虑到哥哥听到真相后很可能会去揍李策一顿,她还是迟些说吧。 两匹突厥马并骑向前,朝里坊最深处,那盏高挂的红灯笼跃去。 那是家的方向,初雪飞扬,游子归家。 李策只歇了一个晚上,第二日就要离开京都,送返流民了。 马车走得很慢,在出城的明德门前,他再次看到叶娇。 雪依旧下着,叶娇站在城门前,把手里的小暖炉丢给白羡鱼,正在说些什么。白羡鱼笑嘻嘻地,紧挨叶娇站着,恨不得钻到叶娇的衣服里。 李策的马车走得很慢,慢慢靠近叶娇,随从青峰高喊道:“叶武侯长,今日是你值守啊?” 青峰自认和叶娇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就算主人没有开口,他也能搭几句话。 叶娇看到他,站在原地点头道:“是青峰啊,要出城吗?” “是啊!”青峰驾马再靠近一点,扬声道,“我们殿下要出城赈灾了,老规矩,叶武侯长来搜车吧。” 他眼巴巴地看着叶娇。 心里的话写在脸上。 赶紧来搜吧,送上门的殿下,不搜白不搜。 …… 第80章 叶娇站在原地,没有向马车挪动哪怕一步。 她的脸上带着恪尽职守的认真,却并没有留神李策的马车,反而关心起青峰来。 “你昨日受了伤,好些了吗?” 昨日在杨泉山,青峰为了阻止阎季德,被打得遍体鳞伤。这才休息了一个晚上,就活蹦乱跳继续驾车了。 青峰受宠若惊道:“承蒙武侯长垂问,好得差不多了。”他抓住马车的车帘,把话题往李策身上引,“我们殿下也受伤了,叶武侯长这回搜车的时候,可小心些。” 来吧,搜一搜,关心两句,你们俩就能和好啦。 叶娇闻言点头,青峰强忍激动的心情,麻溜掀开车帘,就等着叶娇钻进去。叶娇却对身边的白羡鱼道:“小鱼去搜吧,动作轻些,别弄坏了楚王殿下。” 这话听起来像在关心,可是那云淡风轻又有些漠然的语气,仿佛是在提醒顽劣的孩童——别踢这棵树,别跳臭水沟,别欺负那只可怜的癞蛤蟆。 白羡鱼抱紧手炉,乖顺地答应着,就向马车走来。 青峰的手僵在空中,想放下车帘,白羡鱼已经滑不溜秋地钻进去。 “武侯长……”寒风扑面而来,青峰有些不甘心道,“您不亲自搜吗?” 叶娇浅笑摇头:“虽然我已经是朝廷命官,但毕竟男女有别,还是避嫌些好。” 是这样吗? 青峰表情灰败,无可奈何地小声嘀咕:“上回脱衣服搜时,也没说避嫌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此看来,他的主子是失宠了啊。 青峰揉了揉自己冻僵的脸,拍掉肩头的雪花,整个人垂头丧气。像冷宫中弃妃的丫头那样,感觉暗无天日,有些为主人委屈,又觉得主人不争气,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而马车内的白羡鱼也不太好受。 他弯着腰进来,看到李策端坐窗前,脸色苍白,手边的小炭炉将熄未熄,虽然拥炉围裘,却不知怎的让人看出几分凄凉。 白羡鱼照样是两不得罪,他笑眯眯道:“卑职就是走个过场,殿下您这里自然是不必搜的。我这就出去。” 李策却叫住了他。 “白队长,”李策温和道,“本王这一去,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有件事,想托你帮忙。” 白羡鱼的腰再弯几分。 “殿下您尽管吩咐,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他仔细听着,听完连连点头,全部应承下来。钻出马车时,白羡鱼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长高了些,昂首挺胸。 他现在混得真不错,连着两位王爷,都托他办事呢。赵王托他不要求娶叶娇,楚王这件事嘛,也跟叶娇有关。 瞧瞧,叶娇就是他的福星。 李策的马车吱吱呀呀穿过城门,飞扬的白雪层层叠叠,给车顶勾勒一条柔和的银边。 白羡鱼慢悠悠走回来,对叶娇禀报。 “搜过了,卑职可是不惜得罪楚王殿下,也要对武侯长您惟命是从啊。” 叶娇沉沉点头,唇角微弯道:“上回圣上赏赐的突厥马,我送你一匹。” 叶娇上任那日,在城门口搜查宗全武有功,圣上赏了两匹马。她自己骑了一匹,另外一匹拴在武侯铺。 那马娇贵,要请专人饲养,每日还要吃不少精细草料,武侯铺快要养不起了。 “当真?”白羡鱼跳起来,落地时踩到冰雪,险些摔倒。 “去牵吧。”叶娇对他挥手,白羡鱼转身就跑,竟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碍眼的离开,叶娇迈步爬上城墙。 官道笔直,雪天的视线不太好,叶娇极目望去,见李策的马车行进得有些缓慢,就在距离城墙数十丈处。 她在垛口上划拉一把雪,团成雪球,向那辆马车远远地丢过去。 “啪!”地一声,雪团砸到马车车厢。 马车停下,青峰跳下车,左右看看,不知道是谁砸的,只好又爬上车。 这次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加快,叶娇连连砸出好几个雪团,直到马车变成模糊的小点,越来越远。 “可恶!”她嘟囔着,揉搓冰冷的手。 “武侯长,请用。”身后有人轻唤,叶娇转身,见一个小武侯递上手炉。 手炉的温度刚刚好,不烫手,却能瞬间把热度传遍全身。 叶娇见这人有些熟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值?” 那小武侯微微抬头,眼中有崇敬和感激的光芒,跪地道:“武侯长,是我啊。我是白队长的手下,名叫林镜。” 他约莫十七八岁,跟叶娇一般高,身形消瘦,许是受过不少委屈,表情始终有些忧郁紧张。如果再吃胖些,眉心展开,应该是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叶娇想起来了。 她上任当天,这个小武侯因为偷盗,被白羡鱼捆在梅花桩上。他先是提醒叶娇有埋伏,接着在城门口被宗全武责打。 是叶娇把小武侯救下来,让他回家养伤。 “你的伤好了?”叶娇问。 林镜的声音很小:“多亏武侯长,卑职才能活命。日后无论武侯长吩咐什么,卑职愿效犬马之劳报答。” 叶娇示意林镜起来。 “地上凉,”她道,“你的伤刚好,别再冻到膝盖。以后你跟着我,认真做事,好好做人,便是对武侯铺的报答。” 叶娇说着走下城墙,而林镜垂头恭送,紧张得不敢偷看叶娇一眼。 他的手指在风雪中张开,让冰凉的寒气压下内心的激动。 叶武侯长她……在关心我吗?林镜自卑地看看自己,心中暖意融融。 这一日回家途中,林镜被一伙人围住。 “哟!终于露面了!”为首的男人啐口吐沫道,“今晚老规矩,你值守,我们上梁。” 所谓“上梁”,自然是偷盗。 林镜家境贫困,父亲过世,母亲常年服药。武侯的薪俸很少,他不得已常常同地痞们混在一起。半夜值守时,容许这些地皮偷盗,事后拿些好处。 “不去了。”林镜站在雪后的窄巷内,拒绝道,“我是武侯,以后不再做监守自盗的事。” 地痞们怔住,接着哄堂大笑。 “你开什么玩笑?”他们捧腹道,“打算饿死自己吗?” 林镜被他们笑得无地自容,勉强也挤出一丝笑,内心有些松动。 从小到大,他一直被人孤立和排斥。后来进了武侯铺,原以为能扬眉吐气,结果还是被欺负。 是这些地痞,接近他,恭维他,把他当兄弟,给他找钱的门路。 现在拒绝他们,仿佛是一种背叛。 地痞们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揽住林镜的肩膀,笑道:“你受伤这些日子,兄弟们不敢出手,苦等着你呢。今日,明日,后日,咱们大干三十天!” 林镜呆呆地站着,地痞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 今日,明日,后日……恐怕他们不止要干三十天。他今日妥协,那么这一辈子,都会是武侯铺的叛徒。 “我……”林镜的手在衣袖中攥紧,下定决心道,“不做了。” 雪慢慢停了,地痞们先是质疑,后来是劝解,最后终于是咒骂和殴打。 林镜被人推倒在雪里,脑袋顶着一团雪泥,一群人围着他,拳打脚踢。 他蜷缩起身子,努力护住脖子和头脸。疼痛在身体四处炸开,他拼命咬紧牙关,紧闭双眼。 打吧,打吧,林镜心道。 你们消消气,等你们打完,我就不再是以前的林镜了。 他的脑海中是冰雪覆盖的城墙,那位身穿红裙,肩裹白狐大氅的姑娘,对他露出笑容。 ——“以后你跟着我,认真做事,好好做人,便是对武侯铺的报答。” 从今天起,林镜要认真做事,好好做人。 因为叶长庚回来了,安国公府再一次宾客盈门,到处都是恭维祝贺声。 作为叶长庚妹妹叶娇的武侯铺亲信,白羡鱼自然也是要登门祝贺的。 他在大厅内端着酒水跑来跑去,左右逢源,结交京都权贵。刚吃过两盏酒,便见禁军副统领严从铮到了。 严从铮的官职比叶长庚大,所以白羡鱼立刻丢开别人,去跟严从铮打招呼。 严从铮的视线却在大厅内寻找着什么。 “找我们叶武侯长吧?”白羡鱼偷笑道。 严从铮表情不自然地点头。 白羡鱼连忙向他透露消息。 “宰相府的公子来了,把我们长官拉去那边说话了。” “宰相府的公子?”严从铮有些意外。 “傅明烛啊,”白羡鱼啧啧两声,“就是那个婚前与人苟合,跟我们武侯长退婚的傅明烛。看着一表人才,脑袋却被驴踢过。我瞧着他那个样子,我们武侯长还要吃亏啊……” 白羡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严从铮便朝着花园方向,快步去了。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询问身边安国公府的婢女。 “你们府中,有金疮药吗?” 瞧这架势,似乎单单是金疮药,还不够啊。搞不好就得准备一副棺材了。 白羡鱼悄悄抬脚,去看好戏。 …… 第81章 “叶娇……”傅明烛试探着开口,只说了一个名字,便被叶娇打断。 “请勿唤人名讳。” 她站在扫干净雪粒的青石砖上,名贵的翻领赤狐大氅裹着薄肩,螓首微抬,神情冷淡,偏又恪守礼仪分寸,让人挑不出毛病。 傅明烛无声叹息,因为喝了些酒,脸颊红润,重新唤道:“叶小姐,我听说你在杨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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