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放心,本官并未将此案内情告诉任何人。” 严立儒微微颔首。 刑部接手此案后,严立儒将案子交到了心腹手中。 第二日,那人便追踪到了凶手的痕迹,在他们赶车出城后,直接将二人射杀。 那人带着的刑部司吏在马车上找到了属于严夫人的首饰,证实了车中男子就是杀害严夫人的凶手。 随即,他们又得知车中女子乃是严夫人的贴身丫鬟,这起凶案的起因也找到了。 严夫人养的情夫与她的贴身丫鬟互生情愫,两人决心私奔,却苦于没有盘缠,便在严夫人与情夫厮混之时将她杀害,取走她身上昂贵的首饰,一起亡命天涯。 杀人凶手与帮凶因为拒捕被格杀当场,这案子并无任何疑点,就此便可以结案了。 严府众人是在方玉离府的第三日,刑部司吏上门,将她的尸体运回严府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夫人并没有去什么寺庙,而是被人害死了。 终于被从祠堂放出来的严呈听到他娘被杀的消息几乎傻了,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死了? 他红着眼睛抓住那刑部司吏的手臂,朝他吼:“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司吏吞吞吐吐也不肯说。 严呈更是认为其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揪着那人衣领:“你说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那司吏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严夫人是被她的情夫与贴身丫鬟害死的。” 原本的哭喊声一瞬间都消失了。 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吴老头脚步也顿住,脸色十分精彩。 他虽是被侯爷派来保护方玉的,却也不会时时刻刻贴身保护。 有时候方玉不需要,他便不会跟着。 他从没有想过,方玉不需要他跟着的时候,是去会情夫。 吴老头并没有听信那刑部司吏的一面之词,上前掀开盖在方玉身上的白布探查起来。 他发现方玉后脑有一处磕碰伤痕,却并不是因此而死,而是被人勒死的。 他轻易便推断出方玉死前的过程,她被人推倒倒后磕到了后脑,然后凶手用麻绳勒死了她。 耳垂和脖子上的痕迹是首饰被拽走留下的,那凶手杀人之后抢走了她的首饰。 吴老头站起身,看向最后走进府的严立儒,语气像是质问:“严大人,我们姑娘被害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我?” 严立儒脸色却比他更难看:“你整日跟着夫人,为何不告诉本官她时常出府是去了何处?” 吴老头立刻气弱:“我不知道此事。” “难道本官就该知道吗?”严立儒深吸一口气,“她夜不归宿,本官为了她的名声替她寻了借口,结果呢?你知道昨日京兆尹上门时,本官在想什么吗?” 吴老头沉默不语。 “本官这张脸,被她丢尽了。”严立儒黑着脸,一字一句道。 此刻,就连一贯嚣张的严呈都不敢再说一个字。 好半晌,严立儒情绪渐渐平复,才开口道:“此案两名嫌疑人因拒捕被就地处决,此案已结。” 说完他转向一旁道:“管家。” “老爷。” “置办夫人的丧礼。” “是。” 严立儒又看向吴老头:“阁下还有什么疑问?” 吴老头本想质疑严立儒让手下杀掉两名嫌疑人的行为,可又转念一想,似乎能够明白他的做法了。 如果嫌疑人不死,人进了刑部大牢,问出了口供,镇北侯之女与人偷情被杀之事可能就瞒不住了。 到时候不光是严立儒丢人,他们侯爷同样丢人。 最后,他只能道:“没有。” 严府的葬礼办的很低调,周遭百姓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严青天的夫人日前遭遇不测,被歹人所害。 方玉出殡那日,还有不少百姓冲着严青天的面子,在路边设下路祭,一时间很是肃穆悲凉。 阿缠在严夫人出殡的第二日,在茶楼听严青天断案故事的时候,听到隔壁桌有人问说书先生:“刘老,听闻前几日严青天的夫人被害身亡,可有此事啊?” 那说书先生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确有此事。” 周围立刻嘈杂起来,有人已经喊了起来:“莫不是严青天为百姓申冤得罪了权贵,那些人暗害了严夫人?” “这个老朽就不知了,不过大家不必担忧,凶手在严夫人被害不久就已经被绳之以法,严青天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 阿缠捻着花生的手微顿了一下,耳边还充斥着“好人没好报”的声音。 她仔细将花生壳压开,从里面挑出三枚红皮花生,又将花生皮搓掉,一粒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 炒过的花生很香,伴着今日听来的故事,就更美味了。 说书先生下半场的故事还没讲完,阿缠便付了账离开了茶楼。 前些日子,封旸送来了一把门钥匙和一叠地契与房契,都是季婵母亲留下的嫁妆。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归拢那些嫁妆,除了郊外的庄子未曾去过外,其他的铺子宅子都去了一遍,也与租铺子的掌柜们重新定了租赁契约。 今日她好容易有了闲暇,倒是听了一出好戏。 想来慧娘在严府的日子还算安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离开严府,又会如何脱身? 这样的念头只在阿缠脑中一闪而逝,还未深究,却见她的店铺外,站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直到走近了阿缠才有些意外地叫出对方名字:“赵闻月,你怎么在这儿?” 赵闻月转过身,看到款款而来的阿缠,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自己在薛家被那老太婆折腾的整日休息不好,人都憔悴了许多,季婵却看着比之前更加明艳动人。 若不是自己家中出了变故,她本该过得比季婵更好才是。 阿缠并未错过她眼中的情绪,但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来到门前问:“表妹今日怎么来找我了?可是有什么事?” 她一边问,一边用钥匙开了锁。 房门被打开,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艾草香传出,香气中还带着一丝清凉,那是阿缠近来为端午节特意配置的驱邪香丸。 里面用了薄荷、艾草、菖蒲等香草,调配之后散发出的味道比之装了香草末的驱邪香囊更好闻。 端午前几日驱邪香丸卖的极好,虽然卖的便宜,也没赚几个钱,却将铺子的名声打了出去。 赵闻月似乎也很喜欢这股味道,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味道?” “是我制的香丸。”阿缠随手从柜台上取了一个香囊递给赵闻月。 赵闻月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手上的香囊,凑近闻了闻上面的味道:“这是你自己做的香丸?” “是啊。”阿缠又问了一遍,“表妹今日可是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赵闻月语气相当不客气,随即又轻咳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她原本是想找阿缠说话的,在薛府的生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薛郎对她一直很好,可是薛老太太很是刁钻,不但处处与她为难,竟然还想动她的嫁妆。 赵闻月整日与那老太太纠缠,薛郎最近很忙,根本没心情听她抱怨,只是一味让她忍让,她心中郁郁,却不知该与谁诉苦。 母亲不在了,往日的好友得知她给人做妾后就与她再无来往,想来想去,只剩下季婵了。 阿缠笑笑,并不将她的态度放在心上:“表妹请坐。” 她引赵闻月坐下,又道:“表妹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赵闻月眼睛一亮。 “可是与薛大人有关?” 赵闻月连连点头,先是与阿缠说了一番薛老太太的丑恶嘴脸,后又说起了薛明堂。 “相公近来很是烦躁,夜里都休息不好,听丫鬟说他已经好些时日没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么严重,表妹可是薛大人的贴心人,可知是因为什么?”阿缠露出好奇的神情。 阿缠的话让赵闻月很是熨帖,便将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应当知晓活尸的案子吧?那案子一直是夫君负责的,谁知那活尸甚是刁钻,原是在昌平坊,如今却躲去了常乐坊,至今都还没抓到。” 阿缠有些意外,常乐坊那不是严府所在的坊市吗? 那头活尸一开始出现在昌平坊的时候阿缠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个意外,现在看来,它怎么像是在追寻慧娘? 慧娘有什么特别吗? 它咬死了慧娘,吞吃过她的血肉…… 阿缠好看的柳眉微一挑,慧娘的血肉里可融入了龙骨粉,那活尸不会是冲着龙骨粉来的吧? 可这样的话,它该冲着自己啊? 或许……它要的是混杂着血肉的龙骨粉。它至今没能对慧娘下手,说不定是因为慧娘身上的味道被遮掩了,味道太淡,它无法精准地找到目标了。 阿缠忽然笑了一下,这个猜测,倒是让她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你笑什么?”赵闻月不解地问。 “没什么。”阿缠转移话题,“想来薛大人是因为平日压力太大,所以才整夜无眠,这倒也不难办。” “你有办法?”赵闻月立刻追问。 “我可以为表妹调制一些安神香粉,表妹每晚给薛大人点上,应当能够助眠。” “你有这么好心?我记得你和薛家一直不对付吧?”赵闻月难得精明了一回。 阿缠深色坦然:“我是和薛家人不对付,但我更想要银子,特制的香粉价格可不便宜,订金五两,到时候再付十两,无效退钱,香粉给你可以随便找人去验,如何?” 赵闻月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十五两银子而已,对她只是小钱。 “好,我什么时候来取香粉?” “后日就行。” 今日,阿缠要去一趟猎铺,买两种特殊的香料,明日应该就能调制出她特地为薛明堂准备的香粉了。 赵闻月扔了一小锭银子给阿缠:“那好,我后日再来找你。” 见赵闻月要走,阿缠叫住了她,装了两枚香丸给她:“表妹看着憔悴许多,是否也是不得安眠?可以将这两枚香丸挂在床头,就能睡好了。” 赵闻月接了她的香丸走了。 阿缠站在门口目送远去,那两枚香丸是效果很好的安神香,等用了之后,她应该就会更信任自己的调香手艺了。 第36章 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下午,阿缠去了猎铺买了三株沸血草,这种草药通常用来炼制活血丹,活血丹是给低阶修士服用的一种迅速激发体内潜能的药丸。 沸血草的效果,就是将药丸的药性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人的体内。 除了沸血草之外,她又买了一块无香根,这是一种花的根,黄褐色,有婴儿拳头大小,只要一些汁水,就会中和掉沸血草特有的味道,让人无法分辨成分又能够保留药性。 这两种特殊的材料要价都不算贵,加起来只要了二十两银子,而且是立即拿货,不需要等待。 这次买卖比预料中的顺利,阿缠心情不错,离开西市的时候,还在门口买了五张糖饼。 买了东西后她见天色还早,便想顺便去一趟天街,将之前订的衣服取回家。 季婵母亲的嫁妆里有一间铺子在天街,被人租赁下来开了制衣坊,那制衣坊这些年在上京越发有名气,前些时日阿缠与制衣坊的掌柜签订新的租赁契约时,顺便在那里订了几件新衣。 那掌柜给了她不小的折扣,阿缠也没吝啬花银子,订下了五套新衣裳。 从西市到天街制衣坊的路程不算很远,阿缠是走着过去的。 穿行天街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队明镜司卫骑着龙血马奔驰而来。 天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阿缠反应稍微慢了点,但也即及时退回了路边。 没想到领队的人到她身边的时候竟勒马停了下来:“季姑娘?” 阿缠抬头看向马上的人,竟是与她有过数面之缘的江千户。 “江大人安好。”阿缠与他打招呼,有些好奇地问,“江大人这是要出城办差?” “对,有人在京郊附近的山上发现了虎妖,我去瞅一眼。”江开大咧咧地回道。 阿缠做惊恐状:“那发现虎妖的人没事吧?” “没事,一群无所事事的勋贵子弟发现的。”江开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哦对了,薛昭也在那群人里。” 他家大人为了这位季姑娘与晋阳侯府撕破了脸,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当然要查清楚侯府中都有些什么人,以后迟早用得上。 所以那帮勋贵子弟屁滚尿流地来明镜司报案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薛昭。 阿缠立刻转变了态度:“哎呀,竟然没事,真是太可惜了。” 江开哈哈大笑,朝阿缠拱拱手:“季姑娘路上小心,我就先走了。” “唉等等。”阿缠叫住正要走的江开,将手里拎着的一包糖饼递了过去,“刚买的糖饼,送给江千户路上当干粮吃吧。” 江开也不客气,蒲扇一般的大手抓过油纸包:“那就谢谢季姑娘了,回头再遇上那小子,我替姑娘揍他两顿。”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缠笑眯眯地目送江开策马离去。 阿缠走到制衣坊外,还未进门,就听到门内有男子的声音:“把你们这里的成衣拿几套出来。” 这制衣坊接待男宾与女宾,不过内有东西二室,可以去内室选料量体,倒也并不会被冒犯。 阿缠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迈步走了进去。 进来之后她才发现,厅里竟然站了一群年轻公子,他们形容十分狼狈,身上布料昂贵的衣服几乎都有脏污破损,像是刚从哪里逃难出来的一样。 她心想该不会真的这么巧,才听江开说几名勋贵公子遇到了虎妖,就在这里见到了他们? 只是扫了一眼,阿缠就见到了站在几人中的薛昭。 还真是他们。 她看过去的时候,薛昭略显阴沉的目光也正朝她看过来。 这时恰好掌柜走了过来,挡住了薛昭的视线。 “几位公子请稍侯,我这就去取新衣。”接待男宾的掌柜满脸堆笑地将几人引去西室。 阿缠没再看他们,转过身与接待女宾的掌柜道:“掌柜,我是来取新衣的。” 那位女掌柜认出了阿缠,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季姑娘的新衣都已经做好了,还请姑娘去内室换上,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们再为姑娘改。” 阿缠欣然应下。 她在东室将五套衣裳都换了一遍,并无任何不妥之处,那掌柜每见她换一套衣裳就在旁边夸一遍,用词都没有重复过,阿缠忍不住想,人家的成功果然是有道理的。 将衣服换下来之后,掌柜将新衣包好,又贴心地询问需不需要帮她雇一辆马车,阿缠自然答应下来。 等马车到了,她走出内室,见到薛昭他们换了身新衣服也都出来了,不过那群人里又多出了一个薛明堂。 阿缠瞥了他们一眼,心想,薛家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薛明堂也见到了阿缠,但并未有什么反应。 他是得到消息过来接薛昭的,薛昭会选在这里买衣服,只是因为这家铺子以前名义上是属于他娘的,他们全家的衣裳都在这里订做。 结果才过了没多久,这铺子就落到了季婵手里。 薛昭自然是对此事不满,不过上次被白休命教训过之后,他好歹学会了克制,没有对阿缠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只是刻意无视了她。 看着阿缠坐马车离开之后,薛昭走到薛明堂身边,低声道:“舅舅,娘亲因为她病了好几日,难道真要看她这么得意下去?” 薛明堂微眯了眯眼,这段时日他一直让人盯着季婵,发现她与白休命近一个月时间都无往来。 虽然不知道之前季婵是怎么打动了白休命,但他们的关系显然还没有到阿姐以为的那个地步。 季婵是一定要解决的,还要趁着她和白休命之间并无更深的瓜葛之前动手。 原本薛明堂还在犹豫,但最近恰好有了一个极佳的借口。 看来,他需要找个法子,将那头四处乱窜的活尸赶回昌平坊,这样才容易制造意外。 阿缠可不知有人对她这般虎视眈眈。 她回到家后,将买来的沸血草在烧着火的灶台上烘干,另一边将无香根磨碎,挤出的汁水反复滴在沸血草上。 这样炮制了一个多时辰,沸血草已经被烘干,草叶上自带的淡淡的血腥味也彻底消散了。 阿缠检查了一下沸血草的干度,满意地将它们取下,放到碾子里碾成粉。 然后又从柜子中选出制作安神香的各种香料磨成粉混合在一起,最后倒入龙骨粉搅拌均匀。 数种粉末混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腊梅香,存在感并不强,却清新怡人。 这香粉最适合用来打香篆,虽然浪费了些,但效果一定很好。阿缠将香粉包好,等着赵闻月后日来取。 到了约定那日,赵闻月一直到晌午过后才来了阿缠店里。 她出门前刚与薛家那老虔婆吵了一架,心情并不好,到了店里本想拿了香粉立刻就走,却被阿缠叫住。 “表妹可会打香篆?”阿缠问。 赵闻月点头:“学过一点。” “那便好。”阿缠将包好的香粉递给她,“这些香粉可以用五次,每晚睡前点燃即可,不过这香是针对薛大人的症状调配的,表妹若是没有失眠,近些时日最好与薛大人分房睡。” 赵闻月脸微红,她本也不与薛明堂睡在一处。 那薛家的老太婆说她只是个妾,不能与她儿子同住,非要让她搬去其他偏院。 赵闻月自然是不满的,刚进薛家的时候,因为这事儿与那老太婆闹了好几场。 不过这些自然是不能告诉阿缠的,她接过香粉后,将准备好的银子给了阿缠便匆匆离开了。 赵闻月拿到香粉并没有立刻回薛家,而是来到了薛家附近一处小有名气的香料店,她进店后直接让店里的伙计将老板叫了出来。 “姑娘可是要买香粉?”香料店的老板态度温和地问。 “你们这里可能够检验出香粉的用料是否妥帖?”赵闻月问。 那老板只是微愣了一下,便点头道:“自然是可以的。” “那你帮我看看这袋香粉有没有问题?” 事关薛明堂的安危,赵闻月可是分外仔细。虽然季婵说是为了银子才与她做的这笔生意,但她还是要谨慎些,毕竟薛郎才是她的家人。 那掌柜拿着装香粉的袋子闻了又闻,又捻了些香粉出来放到熏炉上试了下味道,末了才笑着对赵闻月道:“姑娘不必担心,这只是一种安神香,香气清雅,调香之人很有品味。” “香粉没有问题吗?” “倒也不能说没有问题,这香料下的重了些,对失眠之人或许有奇效,寻常人最好不要用。” 这掌柜的话倒是和季婵之前交代的一样,赵闻月听到对方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 晚上,等薛明堂从他母亲那里回到房间,就闻到一股淡香。赵闻月穿着单薄的衣裙坐在窗前的矮几上,正在打香篆。 薛明堂走过去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赵闻月声音放柔:“这是我特地为夫君买的安神香,你这几日睡得不好,听闻这香粉的效果很好。” 薛明堂倒也没拒绝,只问:“在哪儿买的安神香?” 赵闻月立刻道:“就在附近的香料店里买的,好闻吗?” 她今日确实在那家香料店里买了两样香粉,不过都不是安神香。 虽然夫君从不与她说季婵的事,但她觉得薛家人对季婵应该是心有芥蒂的,最好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提起香料是从季婵那里买的比较好。 薛明堂凑近闻了闻,这味道他确实很喜欢,便点点头:“好闻。” 赵闻月打好了香纂,用线香将香粉点燃,盖上香炉的盖子。 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很快整个屋子都散发着一股淡淡梅香。 等赵闻月离开后,薛明堂靠在床头,心里想着最近做出的布置, 他需得尽早抓住那头活尸了,这案子拖得太久,虽然上头因为没出人命,没有催促过,可若是再拖延下去,怕是要在严立儒心里落个无能的形象。 近来,他已经摸到了那头活尸的行踪轨迹,但要想将活尸驱赶至昌平坊还需要有人帮忙,或许可以让严大人派个人来帮他? 平日里一想到这桩案子,他就彻夜难眠,今日却觉得眼皮渐渐沉了下来。 薛明堂躺回床榻上,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香炉中的香粉在缓慢燃烧着,龙骨粉的味道在沸血草的催化下逐渐侵入薛明堂的四肢百骸,而他却一无所知。 第二日,薛明堂睡了一个好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起床后,他去矮几上的香炉里看了一眼,里面的香粉都已经燃尽了。 他不禁想,这香
相关推荐:
薄情怀(1v1)
萌物(高干)
私定男伴设计师 (NPH)
学长,我们牵手吧 (BL)《不校园攻宠受系列》
[网王同人] 立海小哭包
火影之最强白眼
玩笑(H)
三岁半修仙,洗白系统早来五百年
末世女重生六零年代日常
仙道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