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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目光落在前方的何从之身上。 何从之一如以往的模样,那张清隽的脸上神色淡淡。 活脱脱一副沈芙熟悉的样子。 但是不知为何,沈芙的心忍不住的开始跳动起来。 她总觉得何太医的话音里有什么别的含义。 捏紧着纸张的手情不自禁的拧紧了几分。 沈芙眉眼之间闪过一丝疑惑。 只是片刻之间,又彻底的掩盖住了。 “今日本宫有事,来不及感谢。”沈芙握紧了手掌。 竟是有些不敢去看前方的人:“改日再谢何太医。” 何从之朝着沈芙行了个礼。 二话没说,低下头弯腰轻轻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沈芙的心才开始不停地慌张跳动起来。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看着上面的字,下意识的想要出门去寻万岁爷。 只是沈芙才刚刚站起身,还没走两步脚步就开始停顿住了。 此时去找万岁爷,若是万岁爷问起来,沈芙该如何去解释这张纸的由来? 万岁爷若是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她该如何说? 想要解释,那必然就要去说出何太医。 想到这里,沈芙静静拧着的眉心不肯松开。 她不知为何,竟是不敢捅出何太医来。 不行。 沈芙安稳的坐下,若是让万岁爷与何从之见面。 她虽不知为何,但是沈芙总觉得到时候万岁爷必然是会生出不好的想法的。 说出何从之,只怕是会添乱。 但是不说,沈芙又没有办法去解释,自己从哪里知道的这个消息。 她握紧手中的东西,犹犹豫豫心乱如麻。 这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紫苏放低脚步声,缓缓的走了进:“娘娘。” 她目光朝着四周转了一圈,瞧着何从之没在之后,莫名儿的松了口气。 刚刚她就听说何太医去而复返。 紫苏心中就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飞快的跑来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何从之后,紫苏那一棵高高悬挂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何太医不在。 她转过身,眸光朝着沈芙的方向看了一眼。 等着目光看见坐在软塌上的沈芙后。 紫苏的心又跟着瞬间扬起:“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是刚刚何太医说了自己什么话吧。 紫苏本放低的心又跟着扬起,就像是被人揪住了般,急忙朝着沈芙道:“娘娘,是不是刚刚何太医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她语气担心极了,飞速的朝着沈芙道:“娘娘,我不喜欢何太医了。” 何太医也没什么,不过是比别的男子要英俊一些。 但是男子光是英俊这点儿也什么用。 他又不喜欢自己。 强扭的瓜不甜,紫苏心里想的明白。何太医的目光从来都不会是看向自己的。 既然这样,那自己也不要去喜欢何太医就是了。 “刚刚何太医无论是说了什么,奴婢都不认的。”紫苏飞速的朝着沈芙解释着。 “娘娘您别相信何太医的一面之词。” 沈芙听着紫苏的话,眉眼间带着几分无奈。 她直起身,拧着眉心看向紫苏:“何太医没有说关于你的事。” 没说关乎她的事。 紫苏听到这话,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她咬着唇,强行压下嘴角之处的失落。 随后才又抬起头:“那主子这是怎么了?” 她从刚进门开始,主子就是这么一副受伤的样子。 神色的难看,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还是说,主子您是哪里不舒服?”紫苏伸出手,作势就要去轻碰着沈芙的身上。 “奴才去给您叫太医来?” “不是。”沈芙摇着头:“本宫身子好的很。” “那主子您这是……” 沈芙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你自己看。” 紫苏愣愣的接过沈芙手中的东西。 她是识的字的。 紫苏自幼就跟在沈芙身边,看过书,识得大部分的字。 哪怕是自己手中的纸张内,有些字不认识,可是大部分的字紫苏却还是看过的。 “娘娘,这是……这是谁写的?”紫苏牙齿上下打着颤儿。 心中有个想法想说,但却是不敢相信般不敢直接开口。 “就是你想的那样!”沈芙闭了闭眼睛。 “沈常山写的。” “他!他怎么会?!”紫苏的手不住的哆嗦。 “他,他不是娘娘您的父亲?都是亲生的骨肉,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张纸上写的东西,就算是她看不懂。 可大部分的意思她还是懂得。 沈常山在上面训斥娘娘不配为儿女,说她逼迫家人去死。 还气病祖母,下旨残害姨娘……种种罪行,单单一样就会让人心中发惊。 “这样的罪行都怪在娘娘身上。”紫苏的声音都在颤儿。 “沈常山是想让娘娘死不成?” 沈芙紧闭着的眼眸又睁开,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只怕是这呢恨我,想让我去死。” 何从之说满京都都是这个东西。 那就说明沈常山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了。 沈常山将这件事情放在明面儿上。 那就说明,他想让这件事发酵大。 闹的整个京都人尽皆知,百姓们信或者是不信,沈芙的名声也算是臭了。 “你说对了,他就是想让本宫死!” 沈芙的指腹死死的揉着眉心,指尖用力到不敢松开。 “娘娘,您跟他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紫苏声音哽咽:“他至于这么来对付娘娘您。” “本宫跟他的仇恨只怕是没有。” 沈芙叹着气。 “但是本宫与他那位姨娘是有的。” 沈常山极为宠爱他那位姨娘崔氏。 沈芙仔细一想,也算是猜到他的理由与动机。 他对这位崔姨娘太过宠爱。 可万岁爷杖打了崔氏,沈常山便将这一切的缘由怪在了她身上。 这么做,无非就是在报复她罢了。 “那位崔姨娘还真的是他的命根子。 ” 沈芙说出这句话时,嘴角里克制不住的冷笑。 “娘娘。” 紫苏在一旁愣愣儿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沉默了半晌,紫苏就在以为娘娘会这么一直伤心下去的时候。 却见沈芙抬起头道:“你偷偷去乾清宫。” “想个法子,将这件事告诉小宝子。” 沈芙帮过他,以小宝子的为人,必然是会来帮沈芙的。 沈常山将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沈芙不知道万岁爷此时知不知晓。但是她得快点让万岁爷去处理。 气病祖母,杖打姨娘的罪名……沈芙可是担当不起。 倘若是真的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不说沈芙的名声有碍,到时候就连五皇子都要跟着受牵连。 这是沈芙最不愿意看见的。 “主子放心,奴婢这就去做!”紫苏飞速的点了点头,捧着怀中的东西就要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 只是出门的时候,紫苏还是有些忍不住问:“娘娘,您怎么知道万岁爷现在还不知道?” 若是万岁爷早就知晓了呢? 此次前去,岂不是让白去一趟么? 沈芙坐在椅子上,轻轻地揉着眉心:“万岁爷不知道的。” 她轻垂着眼眸,柔弱的眼眸掩盖在眼睫之下,可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如此的笃定: “万岁爷若是知晓,必然是会想法子来护我周全!” 娘娘这话说的竟是这么有信心。 紫苏揣着怀中的东西,一路朝着乾清宫跑时还忍不住的去想。 万岁爷是真的不知道吗? 若是万岁爷知道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与娘娘说呢? 紫苏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揣测什么。 可是等一路跑到乾清宫后,她心里的思绪却还是一直没有放下来。 :“紫苏姑娘,您怎么来了?” 刚到乾清宫门口,小宝子听说合欢殿的奴才要见他,便就立马过来。 :“可是昭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小宝子说着,抬脚就想着朝合欢殿走。 :“不是!” 紫苏喘着气儿,掌心拦住他:“昭妃娘娘有事要嘱咐你。” 昭妃娘娘救了自己,还救了干爹。 小宝子一颗心早就放在了昭妃娘娘身上了。 哪里还会拒绝。 “娘娘若是有用得上地方,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紫苏这才掏出怀中的东西递过去:“听说这东西满京都都是的。” “这东西……”小宝子看过一眼,便也就知道这东西不是那么简单。 这是有人要害昭妃主子啊。 “娘娘如今可还好?”小宝子将东西收入袖中,忍不住的关怀:“你回去让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去查清楚,告诉万岁爷的。” “娘娘刚为此已经难过了一场了。”这里面的内容写的如此的令人生气,娘娘怎么会不伤心。 紫苏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小宝子又忍不住的问:“万岁爷不知晓吗?” “自然是不知。” 小宝子将东西踹入袖子里,十分自然的摇头:“万岁爷一直在觐见朝中的大臣,这东西若不是你松过来,万岁爷压根儿就不知道。” 与娘娘所说的一样。 紫苏见着小宝子这么说,不知为何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 果然是这样。 娘娘的相信没有错,万岁爷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万岁爷知道了,一定会帮主子。 她嘴角挤出一丝笑,提心吊胆了一路的心此刻也放了下来。 娘娘总算是没有白相信。 走之前,她也没忘了记起来吩咐:“娘娘说了,这件事得由公公你去捅破。” 紫苏嘱咐道:“公公你记得,刚刚我来过的事情你就当做没看见。” “你让娘娘放心。” 小宝子踹着东西回去。 进门之前,想到什么,又特意派人去打听了一番。 确定之后这才进屋禀报:“万岁爷。” 殿内,箫煜才刚刚见完朝中大臣。 马上就要到年关,礼部、户部的事情最多。 箫煜刚刚与那些大臣们商议完,此时脑袋都是胀的。 “什么事?”小宝子放下手中的托盘,连忙过去给万岁爷捏肩膀。 “刚刚奴才打听到一件事,是关乎昭妃娘娘的。” “只是奴才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说!” 小宝子回答的小心翼翼的。 只是才刚刚说完,那双微微紧闭着的眼眸便睁开。 箫煜那双泛红的眼睛里,满是的凌厉:“说!” 关乎沈芙的事情,箫煜自然是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万岁爷,奴才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去说……”小宝子犹豫着,将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随即双手奉上。 “万岁爷您看了就知道了。” 箫煜低下头轻轻瞥了一眼,刚开始还算是平静的眼眸。 可等着看清楚上面的字后,那双半阖着的眸光却是一下子睁开。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箫煜一把拽过那张纸。 带着指骨的指腹整个捏紧,很快就揉成了一团。 小宝子看了一眼,吓得立马低下头:“是进宫采买的奴才发现的。” 他来之前已经去证实过,这件事确有其事不是诬陷。 京都四处,各大酒楼已经不少地方都出现了。 见过这东西的人,自然也就不少。 小宝子确定了这消息正确之后,这才敢来万岁爷面前禀报:“奴才是无意间发现的,可听说外面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怕是也不假。” 如今知道的人还不算多。 就算是传遍了也只是半个京都人,若是还不管,只怕是整个京都都知晓了。 :‘“写出这个东西的人,就是见不得昭妃娘娘好。”小宝子没去敢看万岁爷的脸,只是低下头飞速道。 “也是见不得五皇子好。”昭妃娘娘不管如何,五皇子总是无辜。 五皇子还这么小,沈常山这么问做,就是在害了五皇子。 果然,万岁爷的眼神在听到昭妃娘娘时,已经变了。 可等再听见五皇子后,那双眼里更是闪过杀意。 “沈常山!” 箫煜一掌心拍在桌面上,龙案上的茶盏立即碎成了两半。 “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您息怒。”小宝子极少见到万岁爷如此生气,吓得赶忙跪在地上磕着头。 “传朕的命令下去,全城去搜查这个东西。”箫煜看着桌面上的东西冷笑。 “若是有谁敢随意嚼舌头,说昭妃娘娘的不好,就拉去大理寺!” “奴才遵命。”小宝子跪在地上,急忙磕着头。 他飞速的出去吩咐,之后才又回来:“万岁爷放心,事情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娘娘与五皇子一定会没事的。”小宝子连声安慰。 “派出去盯着沈家人的侍卫呢?” 箫煜的怒火已经悄然间消失的差不多了。 他坐在龙椅上,双手紧扣着放在身前。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小宝子来与他说的。 若是小宝子没看见,又或者是迟了一步。 这件事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到时候会如何是好? 箫煜甚至都不敢想。 倘若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到时候沈芙的心中该会有多难受? “侍卫们……”小宝子犹豫着:“大概是不知道吧。” 最后几个字轻轻地,让人压根儿就听不清楚。 箫煜冷笑着从椅子上站起,随手将手中的毛笔扔回桌面上:“降职,五十军棍处理。” “重新给朕换一批来!”小宝子得了吩咐,立即点头。 便见万岁爷抬脚朝外走去。 小宝子跟在身后,看着万岁爷的背影。 不用想也是知晓,万岁爷这必然是去昭妃娘娘那儿的。 ****** 合欢殿内 沈芙自打见了那个东西后,心情不好。 整个下午,合欢殿内都是寂静无声。 奴才们知晓她情绪不对,也无人敢多嘴。 连着脚步声比起以往里来都安静了许多。 箫煜过来的时候,沈芙正躺在床榻上小憩。 她微拧着眉心,那张精致的眉眼间都透着几分疲倦。 箫煜瞧着便只觉得心都跟着疼了一瞬。 :“怎么了这是?”箫煜赶忙上前,指腹落在沈芙的脸颊上:“朕怎么瞧着你今日心情不好。” 宽大的掌心里一片温热,沈芙察觉到那股炙热之后,下意识的扬起脸在那脸颊上来回蹭了蹭。 “万岁爷来了。” 沈芙挣扎着要从床榻上下来,只是箫煜伸出手,却是将她按了回去。 “朕说过你不用行礼,日后都不用。” 万岁爷的语气里温和要命,沈芙的脸被被迫扬起在万岁爷的胸膛上。 察觉到内里的一阵滚烫。 她只觉得心都跟着静了静:“嫔妾哪里有心情不好?” 沈芙扬起头,朝着万岁爷笑着:“嫔妾刚刚做了个噩梦而已,梦到万岁爷不在嫔妾身边,嫔妾这才不舒服。” 她嗓音娇俏,扬起脸,灵动的双眼落在他身上。 撒着娇,只让人觉得心都跟着融化了。 沈芙说着,又咬了咬唇:“万岁爷如何来了?” 她眉眼之间分明是带着雀跃的,但却还是好奇的问:“不是说,这段时日万岁爷累得很,要来的少一些么?” 沈芙嗓音沙哑着,还未说出口就让人心中克制不住的泛疼。 箫煜的手轻轻地拍打着沈芙的后背:“朕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万岁爷这应当是查到了吧。 沈芙的心中细细密密的一阵疼,但还是装作无辜的抬起头,满是不解的朝着万岁爷的看去:“万岁爷有什么事说就是。” “朕……”箫煜看着沈芙这张无辜的脸,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纯洁。 这样无辜的人,该如何去与她解释。 她的父亲做出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呢? “万岁爷怎么不说?”沈芙当做无意的问。 箫煜不敢去看沈芙的双眼。 他说不出口。 咳嗽了一声,才将袖中的东西送到沈芙面前:“你自己看。” 第479章 皇贵妃 沈芙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可等着目光真的落在那纸上时, 哪怕是沈芙早就直到这张纸上写的什么。 但是骤然看见,却还是克制不住的心中一颤。 “这……这是什么?”沈芙当做不知,颤抖的眼眸微微扬起。 疑惑的朝着万岁爷的方向看去,可是拿着纸的手却是在不住的颤抖着。 “阿芙,是你看到的这样。” 箫煜的嗓音再是温柔,可却还是不能抚平沈芙所收到的伤害。 指尖轻轻地抚着沈芙的头:“你别担心,朕已经派人去处理干净了。” 沈芙听到这话,一直高高悬挂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好在还来得及。 她让小宝子去提醒,就是怕这一切都晚了,好在的是她去的早。 京都的风声应当是停了。 沈芙内心松了口气,但是捏着这张纸的手却还是在不住的微微发着抖:“万岁爷,这上面写的,是……是谁的手笔?” 她睁大了眼睛,用力的看着那上面。 试图去辨认上面的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阿芙,这应当……”箫煜顿了顿,分明有些不忍心,却还是道:“这应当是沈常山所写。” 这东西的由来,是从哪里来的 ,箫煜自然是早就查了个清楚。 字迹是谁的也是一眼就认的出来。 再且说…… 敢公然去斥责昭妃娘娘不孝,除了沈常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之外,还有谁? 沈芙咬着唇,满脸的不可置信。 颤巍巍的眼眸落在万岁爷的身上,沈芙嗓音哆嗦着。 “他为何要这么做?” 沈芙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之中也同样都是疑惑。 她到现在还不懂,究竟是有什么仇什么恨。 以至于沈常山这么做。 “朕也不知。”箫煜伸出手,掌心落在沈芙的脸上。 “总之你无需担心。”沈常山敢这么对付他的阿芙,那他就会让他跟着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朕必然是会让他后悔今日的决定!” 沈芙听出万岁爷说这话之时,嗓音之中的冷意。 必然是知晓万岁爷不会放过沈常山。 说实话,沈芙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之时,心中竟是连半点儿涟漪都没有。 沈常山这招实在是太过狠毒。 不仅是败坏了她的名声,也等于是直接牵连了团儿。 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 沈芙阖上眼眸,掩盖住眼眸中的冷意。 不过是为了他那个妾室。 “沈常山那个妾室崔娘。”沈芙的声音在室内缓缓的升起。 “他当时就是为了那个崔娘,不要我的母亲。”她生母顾氏,本该是千娇万宠着长大的。 顾家虽是经商,但是在富庶之地的苏州, 自幼也是如明珠一般捧在掌心中的。 可是自打她母亲嫁入京都,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没了,沈芙生下来时,甚至是没能看见自己的生身母亲。 每每想起来,沈芙心中就如同刀剜一般,以至于恨沈常山,也恨崔姨娘。 “在阿芙的心里,哪怕是沈常山未曾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但是到底还是给了阿芙性命。” “阿芙从不怪他,可是,却也没想过害他。” 沈芙捏着东西的手都在哆嗦着:“如今,他这样陷害我,字字句句都在说我的不是。” 她实在是不懂,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这才巴不得将她往死路上去逼呢? 可是后来,沈芙又想通了。 是因为他那个妾室受了伤。 在沈常山的心里,任何人都不如他那个崔娘来的有分量。 于他心里,旁人都是草芥,唯独他那崔娘是块宝。 任何人伤了他的崔娘,那就只有去死的份儿。 沈芙一开始还没懂。 可若是这么一想,那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哪怕是亲生的女儿也抵不过他那宝贝崔娘的一根儿毫毛。 这么一想,沈常山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朕也猜到他是因为那个女子。”箫煜刚刚没说,不过是怕沈芙心里伤心而已。 但是沈芙既然自己知晓,那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箫煜伸出手,指腹轻轻地落在沈芙的脸颊上,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朕定然是会给你一个解释。” “这上面所写的,都不是嫔妾,对吧。”沈芙哽咽的抬起头,柔弱的目光落在万岁爷的脸上。 “这些都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箫煜怕她难受,一把接过沈芙手中的东西,指腹稍稍用力,立即便撕扯的粉碎。 “他胡言乱语的,不过是为了让你难受。” “你要是真的上了当,那就算是中了他的计谋了。” 万岁爷显然是不会安慰人。 语气低沉,唯独那双看向沈芙的双眼中满是担心。 “嫔妾知道。”沈芙娇滴滴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虚弱无力的倚靠在他的肩头处,整个人柔弱可依:“若不是万岁爷,嫔妾只怕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柔弱的嗓音里带着泪,她娇的恨不得让人一把揉入怀里。 箫煜的后脊骨发颤,如愿的伸出手将人勾住,轻轻地将人笼在自己的怀中。 :“你任何人都不需要,只需要有朕在就好。”这句话他不知道对沈芙说了多少遍。 但是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要更加的坚定。 “只要朕在你的身边,那就无人敢去欺负你!” 箫煜说这话时,眉眼间满是冰冷。 沈常山! 后牙槽用力的咬紧,箫煜心中默默念叨着。 沈常山,他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嫔妾只有万岁爷一人。”沈芙的下巴落在万岁爷的肩头处,泛红的眼眸之下,丝丝缕缕的温情。 那眸光就像是潺潺流水,落在人身上时,只觉得心口都跟着阵阵发酸。 :“若是万岁爷不要嫔妾了,那嫔妾只怕是只有死了。” 沈芙咬着唇,发颤的嗓音里面满是担心。 可就是这短短几个字,却是说的箫煜的心都要跟着融化了。 “朕怎么舍得让你去死?” 箫煜的手指落在沈芙的头上,掌心一下下的抚摸着沈芙的后脑勺。 死字这个字说出来,他的心都跟着跳动了一下。 箫煜克制不住的去想。 若是真的有一个人去死,他怕是宁愿是自己,也不会想是沈芙。 想到这里,箫煜侧过头,轻轻地吻着沈芙的脸颊:“不要胡说,朕不会让你有任何陷入危险的可能。” “可是……”沈芙贝齿微咬着,掀开眸光担忧的落在箫煜的身上。 :“可是嫔妾所有的一切都是万岁爷给得,若是有一日万岁爷不愿意给了怎么办?” 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担忧。 不知是不是太过委屈,沈芙竟是不知不觉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若是没有万岁爷,沈芙该如何是好。” 怎么可能? 箫煜下意识的想去辩解,可是还未说出口,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怀中之人怯怯不安的样子。 知晓沈芙是没有安全感。 :“你等朕一会儿。”箫煜抚着沈芙的脑门儿。 随后出去吩咐几句,没有一会儿就回来了。 “万岁爷去做什么去了?”沈芙看着身侧的人,问道。 箫煜的指尖落在沈芙的脸颊上::“你稍等一会儿就知晓了。” 沈芙没等多久,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随后便见小宝子捧着锦盒朝着他们 走来:“万岁爷,东西拿来了。” 箫煜接过锦盒,禁止的走向沈芙的面前。 “这是什么?”沈芙问。 他没回沈芙的话,只是将锦盒双手递到沈芙的手边:“你自己打开看看。” 沈芙半跪在软塌上,看着面前紫檀小叶的锦盒,上面雕刻着龙凤呈现。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可等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沈芙却是即刻愣在原地。 里面放着的不是别的,而是贵妃的宝印。 “这是贵妃宝印”沈芙抬起头。 却见前方箫煜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带着笑的。 狭长的眼眸微眯着,他看向沈芙的眼神里面满是宠溺:“是皇贵妃。” 他没等沈芙开口,将那宝印从锦盒中掏了出来。 握在掌心之中,随后拉过沈芙的手摸摸的送到沈芙的手中。 “如今,这是你的了,朕的昭皇贵妃。” 手中的宝印仿若是有千斤重,沈芙抱紧了怀中的宝印,还在愣神。 这时,小宝子低低笑了几声,抬起手朝着外面拍了拍手掌心。 “恭喜皇贵妃,贺喜皇贵妃。”只见以紫苏小桂子等人为首的几人进屋,跪在地上接连的朝着沈芙行礼。 “恭祝皇贵妃荣升,皇贵妃万福金安。” 沈芙听着这些话,低下头默默地看着怀中的黄贵妃宝印。 颤抖着的心口跳动着。 从今日开始,她离那高不可攀的宝座,又近了一步。 *********** 京都的一处小院之中。 夜晚的风大,雪花簌簌的,很快就积在了枝丫上。 风雪之中,沈常山单薄的身子走在雪地里。 他像是一夜未归,身上衣裳早就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长靴走了一晚上,脚底早就沾染了泥,走在这冰天雪地的白雪上,落下一片腌臜的脚印。 就算是如此,沈常山却还是撑着油纸扇,另外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护着怀中的药包。 那是给崔娘的药引! 那三十大板下去,崔娘那身娇体弱的身子很快就扛不住了。 每日里需要人参鹿茸补身子不多,药钱也得要三两一副。 这是沈常山刚刚拿了银子去买的。 想到崔娘,沈常山只觉得自己心锥心般的疼。 崔娘虽是没有性命之忧,但到底是伤了身子,后背之处伤痕累累,当时身上的衣裳都被打烂了。 沈常山每看一眼,心中便只觉得一阵紧缩。 崔娘何苦要吃这些苦楚,都是自己无用,才害的崔娘受苦。 他心疼崔娘,恨不得自己代替崔娘去受这些苦。 沈常山心疼的甚至是不敢细看。 若是能有的选,他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她,也好过如今痛在崔娘身,又痛在他心上。 沈常山一路都是对崔娘的愧意,那落在胸口处的掌心却是压的更紧了几分。 崔娘的药可不能出了什么猜错。 经过长街,又拐到小路,到最后到了一处狭小的院子门口,沈常山才一把推开门。 嘎吱一声,破旧的门在风中摇摇晃晃。 “老爷,您回来了。”门口烧水的嬷嬷见他,赶忙开口。 “姨娘今日怎么样?”沈常山边关心边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他被贬了官职,连着沈宅都被迫搬看了出去,如今沈家一家老小都住在这间小屋子里,身边就剩下这唯一一个伺候的嬷嬷。 听着老爷说姨娘,嬷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 老夫人也跟着病了。 但是老爷的一门心思都落在崔姨娘的身上,压根儿就没有关心过老夫人。 嬷嬷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才道:“崔姨娘好的很,刚刚睡了。” “老爷您别担心。”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沈常山出门一趟,心都牵挂在了崔氏的身上。 她如此的柔弱,如今又受了伤,自己的一颗心都记挂在她的身上。 怎么忍得住不担心。 :“这是刚刚拿来的药,你记得熬好等会儿送过来。” 沈常山叹着气,将怀中的药给了那嬷嬷。自己则是推开门朝着屋内走去。 屋外一片冰凉,但是殿内炭火却是足。 一进屋,便就察觉到里面的暖意。 沈常山满意的看着拐角处点燃的银丝炭,这才小心翼翼的继续朝着里走。 殿内,崔姨娘趴着身子正躺在床榻上。 室内传来一股药草味,还有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沈常山闻到这些,便只觉得心都要跟着疼了。 崔娘实在是跟着自己吃了太多的苦。 “崔娘。”沈常山的手试探的去抚摸床榻上的人,却没想到才刚刚伸出去,掌心却是被人一把握住。 :“文清。” 崔姨娘躺在床榻上,说出这几个字时,嗓音都跟着变得缠绵悱恻起来。 “文清,你救救的,我身上疼的厉害。” 崔姨娘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她的生活就天翻地覆的变了个样儿。 之前好好的生活被打破。 如今竟是只能蜗居在这个小地方。 崔姨娘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满是委屈。 “哪里疼,崔娘你哪里不舒服?”沈常山听闻仔细的去检查着崔姨娘上下。 甚至是就连她后背处最小的伤痕都不错过。 “我来给你涂药。”见她喊疼, 沈常山急忙捧着一旁的膏药细细的给她涂抹着。 崔姨娘强忍着,咬着牙将喉咙里的不满给压了下去:“我们在这儿要待多久啊。” 她的手轻轻地,握在了沈常山的手腕上:“你不是说会想法子带我离开这儿吗?” 这里地方又小,宅子也老,四周漏风不说,身边还没有奴才伺候。 她自打跟着沈常山之后,就从未曾吃过一丝苦。 吃穿用度全部都是按照最好的,哪里住过这么差的宅子? 何况她如今身上还有伤。 才搬来几日,崔姨娘便觉得自己快要忍受不住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文清,我不想住在这儿。” 伤口的地方又疼又痒,崔姨娘强忍着不去用手抓。 “你之前说过的,会想法子将崔娘接出去,你可想到了?” :“你再忍忍。”沈常山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心里也是十分酸楚。 “崔娘,我知道你在这儿住不习惯。” 就算是他,又哪里是住的习惯呢?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因为没有办法。 “我也知道你在这儿难受。”沈常山的手轻轻地落在崔娘的肩膀上。 “我已经再想法子了,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想法子让你回去。”他说着,又将怀中的东西拿出来。 “刚刚去给你买的,朱雀街荣家的糕点。”沈常山一路走来,将怀中的东西护的严严实实。 油纸包一打开,里面的糕点还是热乎的:“这是我们崔娘的药引,崔娘吃了药,嘴里苦,正好要吃一块糕点儿甜甜嘴。” 沈常山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糕点拿了一块递过去:“崔娘你尝尝。” 崔姨娘看着沈常山手中的白玉糕, 眼眸里浮现出一丝鄙夷。 这是荣家最便宜的糕点了。 离开沈家,沈常山是半点儿用都没有。 如今竟是连好点儿的桂花酥都买不起了。 崔姨娘强忍着,小心翼翼尝了一块:“文清,你应当不会去求昭妃娘娘吧?” 崔姨娘低下头。 说到昭妃两个字时,她的眼神里浮现出一丝忧心。 她就怕沈芙知晓了什么。 从被杖责开始,崔姨娘心中就是在揣摩这到底是为何。 思来想去,她只得罪了沈芙一人。 圣上日理万机,他哪里会有心思来管她的事。 怕就怕的是,沈芙是不是知晓了些什么。 当年的事,还有,她母亲的事情。 “文清,沈芙虽不是妾生所生,但却也是你的骨血。”崔姨娘小心意的试探着。 “咱们虽是不如自幼看着清如长大那样了解她,但是是你的孩子,总不会差的。” “她哪里比得过清如半分?”沈常山下意识的开口。 说完话后,眼神一下子伤感起来。 “咱们的清如死了,说不定就是被她害死的。” 崔姨娘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狠毒。 分明如今沈芙所拥有的一切应当是清如的才是。 帝王的恩宠,无上的荣耀,甚至是那高不可攀的宝座。 早知道,当年就不应当让沈芙入宫。 每每想到这里,崔姨娘的心中就是一阵后悔。 若不是她想的法子,让沈芙入宫代替侍寝,从而夺得恩宠。 怎么会有今日的沈芙? 那她的女儿,也就不用死了。 可偏偏她的女儿死了,为何沈芙还活着。 每每想到这里,崔姨娘的心里便是一阵恨意。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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