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已经先一步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陛下不让说。” “唉。”阿缠叹了口气,皇帝真是一点都不体谅他的臣民。 “不过再过几日应该会有消息传出来了。”见她一脸失落,闻重又补充了一句。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阿缠就更好奇了,过几日到底是几日啊? “多谢闻先生告知。”阿缠心里的小人还在满地打滚,面上还维持着端庄的样子。 将闻先生送到门口,阿缠转头见到宋砚从隔壁书铺里走出来往她这边走,似乎正打算进她的铺子。 好几日不见,宋砚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虽然阿缠不懂相面,但他现在这副模样,有点黑云罩顶的感觉。 “宋公子可是身体不适?”阿缠语气关切地问。 宋砚摇摇头,声音发虚:“多谢姑娘关心,只是这几日休息不好,徐掌柜说姑娘卖的安神香能够助眠,我想买一些。” “当然没问题。” 阿缠带着宋砚走进店里,她将两种安神香拿出来让宋砚挑选,一种是香粉,一种是塔香。 宋砚选了塔香,应该是图方便。 阿缠夹了十枚塔香装好,随意与宋砚闲聊道:“宋公子方才与闻先生下棋了吗,这次是谁赢了?” 两人每次下棋都会引来附近许多棋友,她偶尔听人评价,说两人的棋艺在上京都算得上顶尖,不过今日书铺外似乎并没有人聚集? 宋砚笑了一下:“今日没有下棋,闻先生见我气色不好,说来日再战。” 阿缠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宋砚的脸,提醒道:“如果宋公子一直睡不好,还是要尽早看大夫,安神香也只能辅助睡眠,并不能根治病症。” “在下明白,请姑娘放心。” “那就好。”见他听进去了,阿缠也就没有多说,又随意找了个话题,“方才闻先生与我说,过两日就知晓登闻鼓是因何而响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案子?” 宋砚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直到听阿缠叫他才反应过来,笑道:“不管是什么案子,想来罪魁祸首都会受到惩罚,受害者也会得到安息吧。” “应该会的。” 宋砚突然又说:“再过几日,我打算回乡了。” “回老家吗?怎么这么突然?”阿缠有些意外,她觉得以宋砚的才情,就算不科举,留在上京也会有不错的生活,说不定还会成为一方名士。 最近几日徐老板偷偷告诉她,宋砚的画被许多达官显贵看上,越发的值钱了。 阿缠之前还在想,要不要从宋砚这里买一幅画收藏起来呢。 “想做的事都做完了,也该回去看一眼,了却心事。” 阿缠觉得回乡应该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可是宋砚看起来并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还想从宋公子这里求一幅画呢。” “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画,山水、人物、植物、还是动物?” 阿缠立刻道:“动物,最好是鸡,栩栩如生的那种。” 过了晚饭时间,慧娘通常都不许她再吃肉,因为她脾胃弱,晚上再吃容易积食。 她就只能挂上一幅画望梅止渴了,饿了就多看几眼,想来宋公子的画技一定能达到她的要求。 “待在下离开上京之前,一定将姑娘要的画画出来。” 阿缠立刻高兴道:“那就多谢宋公子了。” 又过了四日,明日便是中元节了,阿缠早起去街头卖花的大娘那里订了一篮子花明日祭祖用,那大娘认得阿缠的脸,答应得十分痛快,还没要阿缠的订金,说明日一早让女儿将花送去她店里再给钱。 回铺子的路上,阿缠又闻到羊肉胡饼的香味,顺着味儿就找过去了。 这胡饼摊位的生意极好,许多人坐在旁边支起的凳子上喝肉汤吃肉饼,还有一群人和她一样在排队。 阿缠等着无聊,便听摊位上的人说话,恰好听人说起了那日敲登闻鼓的事。 那闲聊的两人的穿着看着不像是平民,说话也无所顾忌。 其中一人神秘兮兮道:“你们知道吗,有人按照宝木先生的话本去济州寻找宋国公府的嫡子,竟然真的把人找到了。” 对方的同伴急切地问:“后来呢,回京了吗?” “回是回了,可惜是被抬回来的,人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白骨喽。” “嘶,按照宝木先生话本写的,那人岂不是被……”说话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当然是被害死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敲登闻鼓?那嫡子的同窗得了别人指点,找人验过尸骨了,确认了他是被害死的,毅然带着棺材上京告御状,告的就是宋国公府世子杀人灭口。” “胆子可真大,那可是国公府世子,他就不怕被半路灭口了?” “嘿嘿,反正人家活着见到皇上了,我听人说今早宋国公府世子回京了,家门都没进直接进了宫,也不知道这案子到底会怎么判?” “宝木先生不是说了,就是那个世子杀了嫡子,杀人肯定要偿命啊。”突然有人插嘴道。 摊位上不少人都看过宝木先生的复仇记,听到两人交谈,不一会儿就聚集过来一群人。 说话的两人见人多,兴致更浓了,那最先说起这个话题的人闻言摇头:“此言差矣,宋国公那嫡子的尸体都变成一堆白骨了,想确认凶手哪有那么容易,我隐约听人说宋国公府有人出来顶罪,我看这事儿要悬了。” “这帮勋贵可真不是个东西!”有人唾了一口。 “就算找不到证据,想来陛下也会惩罚他们吧?”有人语气中带着期待。 “惩罚有什么用,那个嫡子就这么死了,人家原本活的好好的,先是被换了身份,又被扔了,最后还被害死了,凶手未来说不定还能当上国公,要我是那嫡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 听着一群人议论纷纷,阿缠心中的疑惑终于解了。 同时,她也有和那些人一样的好奇,如果凶手真的是宋国公府世子,他真的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宝木先生只写了复仇记的上一半,下一半却是正在发生。 她看话本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但这是现实不是话本,剧情未必会按照作者的心意去发展。 此时,早朝刚结束,皇帝还未离开龙椅,众大臣依旧留在殿内。 禁卫军统领上殿禀报:“陛下,宋国公府世子宋熙已在大殿外等候。” “宣宋熙上殿。” 第67章 谁教你这么祭祖的? “宣——宋熙上殿——” 大太监的声音传到殿外,一名身穿黑甲的高大年轻人大步走入殿中。 宋熙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周身气势却要比这朝堂上大部分武将还要强势,他下巴上有一层青色胡茬,显然从西陵回上京的这一路上没敢耽搁。 “臣宋熙,拜见陛下。”宋熙走到殿中,跪地磕头,声音洪亮。 看见这样的宋熙,一些朝臣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难怪要将嫡子与庶子调换,若真是宋承良做的,他可能还真是为了宋国公府好。 宋熙看起来着实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是个武学奇才,唯一的缺点就是出身,如果这件事没有被揭穿,宋国公府未来可期。 “宋熙,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响起。 “臣不知,还请陛下示下。” “你可听过宋煜这个名字?” 宋熙沉默半晌,面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臣……听过。” “你何时知道自己并非宋国公的嫡子?” “臣在调查出宋煜的身份后才知道真相。”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皇帝追问。 “臣、臣让人暗地里将他接回上京。” “那他为什么会死?” 宋熙跪在大殿中央沉默不语。 “宋熙,回答朕的问题。” 宋熙垂着头,终于开口:“是臣御下不严,害死了他。” 他又重复了一句:“是臣害死了他。” “御下不严?你将此事告诉了谁?” 宋熙并不回答皇帝的问题,而是道:“此人已被臣处决,宋煜身死,归根结底是臣的下属为了维护臣的地位,臣愿意为宋煜偿命,求陛下责罚。” 这番话说出来,就连之前步步紧逼,让皇帝不得不将人从西陵召回来的齐海都忍不住多看了宋熙两眼。 有这么个有脑子还有天赋的儿子,宋国公府何愁不兴。 “朕在问你,那个下属是谁?”皇帝的声音能听出几分不悦,宋熙却依旧不为之所动。 最后,皇帝冷哼一声:“宋熙欺君罔上,夺去其西陵军统帅之位,以及国公府世子身份。” 宋熙面上没有半分动摇,又朝皇帝磕头:“草民宋熙,谢陛下恩典。” 皇帝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继续道:“宋国公包庇其子,罪不可恕……” “陛下。”宋熙终于出声打断了皇帝的话,他面上紧绷,肩膀塌了,终于说出了那个名字:“是良叔,宋承良。” 这个名字被说出口后,朝中大臣开始交头接耳。 宋熙能说出这个名字并不能代表什么,说不得他早就得到了宋国公府的通知,也可能是早就与宋承良对过口供。 但在皇帝的一次次逼问下他才肯松口,却让人觉得他的话就是真的。 不管真假,至少能看得出,宋熙比其宋国公府的其余人,要聪明许多。 皇帝没有再看宋熙一眼,而是开口问:“刑部尚书,大理寺卿,案子调查得如何了?” 刑部尚书先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根据宋承良的口供,提审了参与谋害宋煜的相关之人,可以确认杀害宋煜的命令由宋承良下达,宋煜死后,他还下令并买通宋煜的亲戚,以急症的名义将其提前下葬。” “就这些?” “臣还提审了宋熙身边的小厮丫鬟以及护卫,无人能证明宋熙曾下令杀害宋煜。” 皇帝没什么反应,又问:“大理寺卿呢,查到了什么?” 大理寺卿上前一步:“陛下,臣询问了宋国公夫人,对方承认其子出生当日便被宋承良派人抱走,之后不久,她就发现自己的儿子成了国公府嫡子,但她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而是隐瞒了下来。如今,宋国公夫人因犯欺君之罪,已被大理寺收押。” “陛下,一切皆由草民而起,真正犯欺君之罪的是草民,求陛下明察。” 皇帝看着大殿中磕头不起的宋熙,目光平静:“宋国公对此事也不知情吗?” 大理寺卿愣了愣才道:“臣询问过国公府中老人,得知先国公故去那夜,宋国公中途曾离开过,听闻其夫人血崩,但宋国曾去看过一眼。臣无法确定,宋国公是否知晓此事。” 听两人说完调查结果,众臣心中都已了然,无论宋承良有多大可能是受宋熙的指使才去杀的宋煜,宋承良现在认了罪,刑部也没找到其他证据,宋熙就是无辜的。 现在唯一能判处宋熙有罪的,就是他欺君这一条罪名,但这个罪名是否要安在宋熙的脑袋上,还要看陛下的意思。 “宋国公昏庸无能,致嫡子被害,罢免其官职,令其在府中思过一年。”随即皇帝看向宋熙,“宋熙……与其父一同思过。” “谢陛下。” 退朝后,宋熙孤身往宫外走去。与来时不同,如今的他没了爵位没了官职,看起来一无所有。 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陛下没有夺宋国公府的爵位,等这件事过去后,世子之位迟早还是宋熙的。 只是他想要在朝堂上出头,怕是还要再耽搁几年。不过他是修士,本来寿命就比旁人要长,耽搁得起。 故而见宋熙一个人,几名勋贵还上前怕了拍他肩膀,出声安慰了几句。 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如今在皇帝这里已经盖棺定论,只等案子收尾,就能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了。 这次皇帝并没有警告朝臣,所以关于这个案子的消息,在当天下午就已经传到了市井中。 阿缠有时候忍不住怀疑,那些传消息的人,可能天天趴在朝臣床下,不然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其实如果没有看过复仇记,她对这个判决结果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案子也查了,并无证据。 可宝木先生书中的所有细节几乎都对应上了,真凶这个最重要的人选,可能写错吗? 若宝木先生写的才是真相,嫡子死了,真凶只是被夺了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世子之位,这个结局看起来就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与阿缠有同样想法的人或许还有许多,但他们也只能与身边人说一说这些不满,骂一骂宋国公府。无人知晓,那死掉的嫡子得知这个结果,是否会不平? 第二日,阿缠与慧娘并未开店营业。 今日慧娘要去祭拜亡故的家人,她便提前将阿缠送回了崇明坊的府中,阿缠要在府上祭祖,恰好府上空间大,她也能施展得开。 慧娘将阿缠送到府外,又将买的祭品还有一篮子花搬入府中,便驾车离开了。 阿缠将祭品搬到后院的园子中,这园子她一直没有打理过,只有慧娘之前扫了扫过高的草,所以看起来更像是一片荒地。 她从柴房里找到一把镰刀,扫出了一片空地,随后在园子里四处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三块大石头搬了过来。 她将石头并排插入地上,然后将花和分别用猪肉、牛肉、羊肉做好的祭品摆上。 根据那本书上的记载,原本的祭祀,猪牛羊根本不被考虑,真正的祭品都是高等阶且罕见的妖兽或者直接用妖族。 但这个条件对阿缠来说有点难达成,就连人类祭祀用的三牲她都订不到整头的,现在这个就凑合用吧,先祖抱怨她也听不见,就当他们很满意好了。 祭品摆好后,阿缠又拿出一个稍大一些的香炉,她从身旁放香的木匣子里取出三炷香点上,然后又取三根。 这样反复重复了许多次,最后香炉中被插满了香,她才罢手。 祭品可以省略,但是香不行。 不巧的是她的祖宗略多,所以要点的香也多,反正今天,她做的这些香都得烧完。 阿缠做的香已经尽可能的还原了祭祀用香,唯一的缺点就是烟大。 一香炉的香都还没烧完,整个园子都被烟气笼罩,不过她昨天调整了一下配方,烟气中还着甜丝丝的香味,除了自己可能会被腌入味,没有太大问题。 这时园子里刮起了一阵风,源源不断的烟气被刮上天,篮子中的花也被吹得散落一地。 阿缠仰头看着天空,虽然什么都感觉不到,不过先祖肯定是很满意她的祭祀。 就在这时,旁边的墙上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季姑娘。” 说话的人声音耳熟,阿缠转头一看,那不是江开吗? “江大人,你怎么在我家墙上?”阿缠眨眨眼,眸中满是惊讶。 “大人在外面敲门,一直不见有人应门,便让属下来这里寻姑娘。”江开道。 “白大人也来了,有什么事吗?”阿缠心想,难道是来给自己送虎皮的? 江开干笑了一声,没有解释。 阿缠起身往前院走去,走了没多久,果然听到了门环被拍响的声音。 她上前打开门,见到白休命一身朱红官袍,负手站在门外,他身后还有一队明镜司卫。 站在白休命身边拍门的中年男人看着有些陌生,没见过。 这时,江开已经从园子外墙那边绕了回来,安静地站回白休命身后。 “白大人,你找我有事吗?”阿缠问。 “你刚才在园子里干什么?” “祭祖啊。”阿缠一脸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说这是人类的习俗么? “带我们去看看。”白休命语气并不强硬,却不容拒绝。 “行吧。”阿缠觉得这些人怪怪的,转身带着他们进了自己的宅子,往园子走去。 刚一进园子,所有人都被扑面而来的烟气糊了一脸。 “白大人你看,我就说吧,这明显不正常。”方才敲门的中年人开口道。 白休命没理他,继续往前走,然后就看到了阿缠立起的石头,摆出来的简陋的祭品,还有满满一香炉的香。 “你在祭祀什么?”白休命又问了一遍。 “先祖啊,刚刚不是说了吗。” “牌位呢?” 阿缠理所当然地道:“我又不记得他们名字,用石头代替一下,先祖不会介意的。” “那这些香是怎么回事?”白休命看着依旧在不停往外散发烟气的香炉,眼中难得出现了几分疑惑。 “那是给先祖供奉的香火。” 白休命沉默地盯着阿缠看了片刻,才开口问:“谁教你这么祭祖的?” “我自己研究的。”阿缠十分乐于分享自己的经验,“书上都说了,先民以烟气沟通先祖,这么多的烟气,先祖肯定会很高兴,说不定今晚还会入我的梦夸赞我。” 除白休命之外,在场其余人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尤其是那个中年人,就是他将巡逻的明镜司卫叫了过来,结果人家真的在认真祭祖,这就很尴尬了。 江开见自家大人半晌无语,只好委婉道:“季姑娘,这么重的烟气,说不定会熏到你的先祖。” “不可能,这可是我专门为先祖做的香,先祖一定喜欢。”阿缠大部分时候,都格外的自信。 况且她用的就是以前祭祖的香方,怎么可能出问题。 江开败退,这事儿还得靠他家大人来。 白休命终于开口:“你的烟能不能沟通先祖另说,你周围的邻居已经快被熏死了,他们甚至怀疑你在进行yin祭,想要将房子点燃,将他们一起献祭了。” 现在轮到阿缠无语了,隔壁谁啊,这么没见识? 中年人听阿缠说完,面上流露出些许尴尬,出声解释道:“姑娘府上的烟气实在太大,是在下误会了。”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以前上京也不是没那种趁着中元节闹事的疯子。 有些人暗地里拜了不该拜的东西,每逢中元节这样的日子,意志便会异常薄弱,十分容易被操纵。 那些东西要的祭品,不是普通的三牲,而是血食。每逢中元节,上京都会抓到这样的人,都要闹出点事来。 若非如此,明镜司也不会在中元节这日倾巢而出在京中巡视了。 阿缠看了眼中年人,想来对方应该是隔壁府上的管事。 对方态度这么好,倒是让阿缠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也是她光想着让祖宗高兴,忘了邻里问题了。 她赶忙道:“是我点了太多香,惊扰了贵府。” 见两人解除了误会,确认阿缠只是单纯的在祭祖,白休命就打算带人离开了。 见他要走,阿缠追在他身后叫他:“白大人。” “还有事?”白休命脚步放缓。 江开见状赶忙带着下属和那中年人快步离开。 “我的虎皮啊,你是不是忘了?” “没忘,虎皮在我府上,你若是着急要,可以去我府上取。” 阿缠语气中满是疑惑:“为什么会在你府上?” “因为指挥使也看上了那块虎皮,本官只好提前将虎皮取走。”白休命语气平淡,仿佛口中的指挥使不是他上司一样。 与他目光相对的瞬间,阿缠突然心领神会,大肆夸赞道:“大人果真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白休命神色不变,似乎不怎么满意。 阿缠绞尽脑汁搜刮溢美之词无果,然后果断放弃。 “要不改日我请大人吃饭?”人类的交往,请吃饭才是最真诚的,这是阿缠最早学会的道理。 “……行,本官等着。” 见白休命终于松口,阿缠立刻追问:“大人还没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呢?什么时候去方便,今天可以吗?你会在家吗?” 白休命将地址说了一遍,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你随时可以去,本官今日不会回府。” “哦,那大人府上的人认得我吗?”阿缠又问。 “不认得,但他们认识银子,一千两别忘了。”白休命提醒。 阿缠撇撇嘴,行吧。 白休命今日似乎是真的很忙,只与阿缠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下属匆匆离开了。 阿缠关好门回到园子里,等着这一炉香烧完,不敢再插满香炉,只点燃七八柱香慢慢烧,烟气顿时小了许多。 直到陈慧从郊外陈家的墓地回来,阿缠的香都还没烧完,但她已经把自己熏得很香了。 用了午饭后,阿缠继续蹲在园子里烧香,她忍不住想,祭祖实在是太累了,今年经验不足,明年的线香她要做成粗的,就不用盯着烧香了。 最后一根香烧完,天边一片红霞,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阿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将祭品放在园子里没动,转身回了前院。 陈慧正在躺椅上看着阿缠强烈推荐给她的百战神将录第三册 ,阿缠见状凑过去问:“慧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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