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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来的东西…… 请带走吧。” 骆澜月没有接。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转身走向门口。 阳光从她背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她的身影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下。阮彦初站在原地,突然泪如雨下。 不是为了骆清珺,也不是为了骆澜月。 而是为了他自己 —— 那个终于学会为自己流泪的阮彦初。 墓园的清晨笼罩着一层薄雾。 阮彦初抱着一束白玫瑰,沿着石板小路前行。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个绒布盒子。 骆清珺的墓碑安静地立在角落。 “清珺,我来看你了。” 他蹲下身,轻轻拂去墓碑上的落叶。 白玫瑰被小心地放在碑前,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枚银戒指,放在玫瑰旁边。 “物归原主。” 他轻声说,指尖在冰凉的碑面上停留片刻,“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 但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微风拂过,带动玫瑰轻轻摇曳,像是无声的回应。 阮彦初站起身,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远处,骆澜月靠在一棵橡树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她本不该来的,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她看着他弯腰放下戒指,看着他对墓碑说话时微微扬起的嘴角,看着他转身离去时轻盈的步伐…… 这一刻,骆澜月终于明白,自己永远失去了他。 不是因为他失忆,而是因为他终于真正地放下了。 放下骆清珺,放下了仇恨,放下了所有。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林先生的买家已经撤资,林先生因商业欺诈和故意杀人罪被警方带走。我们这边需要行动吗?” 骆澜月锁上屏幕,目光追随着远处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直到阮彦初完全消失在墓园门口,她才低声回答:“不必管。” 骆澜月走到骆清珺的墓前,看着墓碑上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竟有些恍惚。 书店里,阮彦初正在整理最后一批订单。风铃叮当作响,老板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真要走?” 老板娘不舍地问。 阮彦初笑着接过信:“只是去旅行一段时间。这是下个月的订单安排,我都交代给小水了。” 出租车缓缓驶出小镇,阮彦初望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街景,心里出奇地平静。 手机里是刚订好的机票信息 —— 巴黎,那个骆清珺曾经说要带他去却永远无法兑现承诺的城市。 机场大厅灯火通明。阮彦初办理完登机手续,转身时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抬头,对上了骆澜月深邃的眼睛。 “你……”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别紧张。” 骆澜月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只是…… 来送送你。”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醒,人群开始向安检口移动。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却仿佛横亘着万水千山。 “巴黎很美。” 最终是骆澜月先开口,“春天的时候,塞纳河边的樱花……”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巴黎?” 阮彦初打断她。 骆澜月苦笑:“我答应过不再干涉你的生活,但至少…… 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她递过一个信封,“这里面有一些你可能需要的东西。” 阮彦初没有接:“我不需要你的……” “不是钱。” 她轻声说,“是我姐的日记。我想…… 她希望你看到。” 信封很薄,却能看出里面装着什么。 阮彦初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骆澜月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谢谢。” 他将信封放进随身背包,“但我不会因为这本日记就……” “我知道。” 骆澜月打断他,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只是为你们…… 做最后一件事。至于其他…… 祝你旅途愉快,彦初。”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坦然地叫他的名字,不带任何占有欲或愧疚,只是一个简单的告别。 彦初微微颔首,转身走向安检口,没有再回头。 骆澜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她想起阮彦初曾经说过的话:“我不恨你,但我不会再为你活一次。” 现在,他真的做到了。 飞机冲上云霄时,阮彦初终于打开了那本日记。 扉页上是骆清珺熟悉的笔迹: 窗外,云海在脚下铺展,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他轻轻抚过那些字迹,突然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 泪水无声滑落,但这一次,它是温暖的。 阮彦初合上日记,望向舷窗外无垠的蓝天。 他知道,这趟旅程将不再有过去的阴影,只有属于他自己的、崭新的未来。 巴黎的冬日阳光总是带着几分温柔。 阮彦初推开书屋的玻璃门,风铃发出熟悉的清脆声响。 书店不大,六十平米的空间里摆满了中法文书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橡木长桌,上面永远摆着当季的鲜花。 今天是一束白色的玛格丽特。 “阮先生,新到的绘本放在哪里?” 年轻的店员玛侬抱着纸箱问道。 “儿童区靠窗的那个书架。” 阮彦初用法语回答,口音已经几乎听不出异国口音。 这是他在巴黎的第三年,他经营的书屋也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现在成了左岸小有名气的文化沙龙,每周都有读书会和插花课。 他整理着新到的书籍,手指忽然触到一本装帧特别的画册。 封面上是水墨风格的江南小镇 —— 青砖黛瓦,细雨蒙蒙,带着故乡的影子。 翻开扉页,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没有署名,但那锋利挺拔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阮彦初轻轻合上画册,将它放在展示区。 窗外,塞纳河波光粼粼,游船缓缓驶过。他不再像从前那样,看到与过去相关的东西就心绪翻涌。 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与回忆和平共处。 南城的雨季依旧缠绵。 骆澜月站在青溪书店的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三年来,她每个月都会来这里一次,就像完成某种无声的仪式。 “女士,我们要打烊了。” 店员小声提醒。 骆澜月点点头,目光扫过书架,突然在角落发现一本手绘本。封面上用铅笔写着《花语》,字迹清秀工整。 她翻开,第一页是蓝色鸢尾,旁边标注着花语: 一页页翻过,每一幅画旁都有详细的笔记。 在白色玛格丽特那页,她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骆澜月将画册紧紧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已经消散的温度。 诺曼底的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阮彦初赤脚走在沙滩上,头发被风吹乱。 潮水一次次漫过脚踝,又退去。 远处,几个孩子在堆沙堡,笑声随风飘来。 他驻足观望,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骆清珺曾说想跟他去看海。如今他站在异国的海滩上,心中不再有遗憾,只有淡淡的怀念。 手机震动,是书店发来的消息。一位顾客想订购那本江南水乡画册,询问是否有作者签名版。 阮彦初回复说会帮忙联系,然后继续沿着海岸线漫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却自由。 墓园的黄昏格外寂静。骆澜月将一束白色玛格丽特放在骆清珺的墓前,旁边是那本《花语》手绘本。 “姐,我又来看你了。"她席地而坐,手指抚过冰冷的墓碑," 三年了,我还是…… 走不出来。”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 骆澜月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 —— 巴黎左岸的一家书店,阮彦初正在窗边整理书籍,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他过得很好…… 比在我身边时好得多。” 她将照片放在花束旁。 暮色渐浓,骆澜月的身影在墓碑前佝偻成一团。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女人,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后悔…… 真的好后悔……” 她的低语消散在晚风中,无人回应。 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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