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鹿死了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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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沈明朗见她丝毫没半句关心自己，只关注她还能不能上大学，暗自觉得很可笑，觉得自己真是活该。随后，齐兰儿闹上了，形象也不顾了，扯着他嚷嚷说必须赔偿。 “我不管！是你说要赔偿我的，我要上大学，还要去京都，这些是你欠我的。你都已经答应了。” 沈明朗后悔莫急，低声：“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答应。我要是知道你是一个野心勃勃，还心肠歹毒的女人，我就不该答应。 “呸！”齐兰儿冷哼：“是你自己觉得对不起我，非要补偿我的。是你亲手偷了陆帆的录取通知书给我，还帮我走动改名的事。是你每天献殷勤对我好，躲书房跟我搞暧昧，不肯再跟陆帆同房。这些事都是你自愿的，我可从来没逼过你。” 沈明朗浑身火烧，俊脸羞愧涨红。齐兰儿哭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 “说我野心勃勃，明明是你纵容了我的野心。是你把陆帆的一切都送给我，是你自己主动抢了她的给我。都是你自己做的，怎么反过来怪我？” 沈明朗羞恼不已，头都不敢抬，狼狈逃了出去。 “阿明。”婆婆拉住他，“陆帆那个小贱人还没回来吗？” 沈明朗皱眉：“妈，你怎么能这样子叫小帆。她好歹是你的儿媳妇。” 婆婆不悦撇嘴：“是你说她是乡下来的，粗坯上不了台面，活该她得洗衣做饭干活。是你说她得伺候我照顾我的。” 沈明朗如遭雷劈，愣在原地。陆帆虽是孤儿，可她读书上进，凭一己之力考了全省第一名，被京大那么好的大学录取。第7章可他却瞧不起她，故意作贱她。是他，是他自己。是他一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是他作死弄丢了一个那么爱他的好女人。沈明朗踉跄跌倒，悲鸣般抱头痛哭。７此时的我，早已远在千里之外。我顺利到达京都，在班主任的接待下，正式加入外语大学的特训班初级班。校园生活多姿多彩，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我仿若那久旱逢甘露的树苗，拼命汲取知识海洋的养分。从早到晚，不敢松懈一刻，努力学习，卯足劲练习同声传译的各种技巧。一个月后，我顺利通过了同声传译的初级考试，晋级到中级班。中级班的老师很年轻，听说是留学海外多年，专攻语言学和翻译学的前辈。他文质彬彬，斯文儒雅，刚见面就主动上前跟我握手。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位擅长三种外语的小陆同学，久仰大名。” 我微窘，鞠躬：“老师好，我叫陆帆。” 他温柔扶起我，柔声：“我只大你两三岁而已，喊我的名字即可。” 我不大敢开口。 “我叫林渊。”他微笑打趣：“跟你一样，都是单字。我叫你小陆，你可不能喊我‘老林’哦。” 我哈哈笑了。林渊赞道：“你的笑容给人很纯粹的感觉，记得要多笑。” 我用力点点头。林渊传授的是口译技巧和一些笔译知识点，外加一些会议同声传译技巧。他教学很有趣，所有同学都很喜欢他的课，包括我。可能是我太好学，他下课后都会额外抽时间给我培训会议同声传译重点技巧，周末放假还邀请我去他宿舍看电视。我一边看新闻会议，一边磕磕碰碰做着翻译。林渊安静听着，时不时做出纠正，温声安慰我调整语速输出，耳听八方的同时，如何做速记等等。在他的帮助下，我进步飞速，竟在半年后晋升到高级班。林渊率先跑来恭喜我，还说我打破了外语大学特训班两次纪录，希望我再接再厉，再次打破纪录从高级班毕业。我却有些舍不得他，低低跟他答谢。林渊似乎瞧出我的心思，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傻瓜，我已经申请教高级班的政治会议同声传译。咱们还会继续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我红着脸，心砰砰然乱跳，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我……” 他温和拍了拍我的脑袋，似乎丝毫不在意，似乎给足我空间。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语罢，他微笑转身要离开—— “我离过婚。”我突然开口。他侧过身来，眸光心疼而温柔。 “傻瓜，我早就看过你的档案。你的过去，可惜我无法参与，更可恨没能早些认识你。庆幸，我们能在这儿相聚相识。希望你的未来，我的未来，能有缘交织成一幅美丽幸福的画卷。” 我泪光闪烁。林渊笑了笑，笑容和煦温暖。第8章 “我给你时间。现在的你，该好好学习。我对你很有信心，期待能陪着你一起蜕变成蝶。” 我激动又感动，主动拉住了他的手。８寒冬过后，京都迎来了春暖花开。一天，我正准备出门，却被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喊住了。 “媳妇！” 竟是沈明朗。他瘦削了许多，俊脸有些黑，脸色也不甚好看。我淡声：“你喊错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沈明朗眼底的光黯淡下去，仍勉强扯了一个笑容。 “你变化真大……刚刚我差点儿认不出你来。” 我只是礼貌微微一笑。以前的我只能穿婆婆的旧衣，又瘦又黑，头发枯黄，不是在厨房忙碌团团转，就在田地里挥汗如雨。此时的我自信阳光，穿着一尘不染白衬衣，及膝黑裙子，柔顺黑发及肩，脸色白皙红润，手中抱着的不是干柴或麦秆，却是几本厚厚的书籍。难怪他认不出来。沈明朗嘴巴嚅动，似乎努力想开口，却开不了。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摇头，眸光很坚定。 “不可能了。” 他红着眼眶，低声：“齐兰儿已经回去了……她不会影响到我们了。我已经知道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再让你难过。” 我仍是摇头。 “不能，回不去了。” 哪怕没齐兰儿，还会有李兰儿、林兰儿、赵兰儿。让我一次次心凉心寒，最终死心的人——是他。不是其他人。沈明朗哽咽：“哪怕一次，都不行吗？小帆，我们毕竟当过一年多夫妻，你怎么忍心不爱我了？一夜夫妻百夜恩，你怎么舍得啊？” 我再次摇头。上辈子的种种悲惨让我格外清醒。这一世及时冷静抽身离去，不然恐怕仍是万劫不复的后果。这时，一辆汽车徐徐开过来。林渊摇下车窗，喊：“帆帆！快，要迟到了。” 我连忙上车。沈明朗似乎在后面追，林渊瞥了他一眼，加快踩油门，立刻将他甩得远远的。我没解释，林渊也没问。两人默契到了会议现场，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会议结束后，记者纷纷涌上前来。我作为翻译，陪同在领导人身边亦步亦趋。闪光灯噼里啪啦响，我淡定冷静，反应灵敏快速传译。国外友人微笑颔首，跟领导们一一握手，还主动跟我握手，赞我的口语水平极地道，让他听着很亲切。我自信微微鞠躬，用流利的外语答谢。记者和工作人员的大后方，是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汹涌的人群中，我隐约看到了沈明朗的身影。他背影瘦削而孤寂，带着无尽悔意，悄悄黯然离去。我没搭理，完成工作后，回到办公区。林渊温柔低笑，给我竖起大拇指，随后递给我一个保温瓶。 “好样的。先喝点水，一会儿带你去找好吃的。” 我笑盈盈点头。往事不可追，未来却可期。一切都会很美好。我最倒霉的一年，来了个云游道士。他给我爹出主意，让我拜个保家仙压一压，兴许能活过十岁。我爹是个粗人，在乱世凭枪杆子发家。他把副官叫到面前算了一笔账，「一只保家仙活十岁，两只活二十岁，二十只能活两百岁，是也不是？」副官掰着指头数，「大帅，您算得很对。」我爹一发狠，把十里八乡的猪牛羊都收了当供品。「老子的姑娘要活一万岁！」那一年，我爹骑着猪和我一起进了老山林，拜下保家仙十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