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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机械地解开被血浸透的纱布,草草处理了腰间的伤口。 而后,他走到柜子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铁盒。 里面全是和骆清珺有关的东西。 一张电影票根,一枚纽扣,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 他轻轻抚过照片上女人温柔的笑脸,指尖微微发抖。 “再等等我,清珺…… 我很快就能去见你了。”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是骆澜月的来电。 “去买些晚昱爱吃的,送到蓝湾会所。” 通话被干脆地切断,连一个 “不” 字的机会都没给她。 窗外,暴雨如注。 阮彦初站在窗前看了片刻,沉默地拿起伞走进雨幕中。 他在网红店门口排了将近一小时的队,浑身冻得发僵,才终于买到林晚昱点名要的寿司。 赶到会所时,头发还在滴水。 上下打量着浑身湿透的阮彦初,忽然轻笑出声:“早听圈子里说彦初哥对澜月百依百顺,以前我还不信呢。” 他转头看向骆澜月,“现在看来,传言一点都没夸张。” 骆澜月坐在沙发深处,修长的双腿交叠,手中水晶杯里的琥珀色液体微微晃动。 她抬眸扫了阮彦初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林晚昱打开木盒,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个太腻了,我不想吃了。” 他抬头看向阮彦初,语气自然:“彦初,能麻烦你去买另一家的吗?我记得那家没那么腻。” 阮彦初沉默两秒,点头:“好。” 他转身又走进雨里。 第二次买回来时,林晚昱又摇头:“这个好像不够新鲜……” 第三次,她说:“味道不对,是不是买错了?” 第四次…… 阮彦初浑身湿透,指尖冻得发白,呼吸间都带着寒气。 林晚昱终于没再挑剔,满意地笑了:“谢谢彦初。” 他转头骆澜月揽入怀里,轻声道:“澜月,我想好第九十八件事了。” “什么?” 骆澜月的声音温柔。 “我要你把这一桌子的酒喝完。” 空气瞬间凝固。 骆澜月的几个闺蜜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划出沉闷的声响。 “林晚昱,你疯了吧?澜月酒精过敏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 林晚昱说的理所当然,“可我就是想要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她明明过敏,却愿意为我喝酒,不就证明她很爱我吗?” “你 ——” 有人忍不住拍桌,“上次澜月为了你去深海潜水,差点没有上岸!上上次为了你跳伞差点摔断腿!这还不够证明?你到底要作践她到什么时候?非要把澜月作到不爱你才甘心是不是?!” 林晚昱眼眶瞬间发红,无辜地看向骆澜月:“澜月,我没有那个意思…… 我只是……” “我喝。” 骆澜月已经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她冷白的皮肤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变得粗重。 “澜月!” 众人惊呼。 就在她伸手去拿第二杯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 阮彦初夺过酒杯,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让开。” 骆澜月声音沙哑。 “你酒精过敏,死了就不能再爱他了,你愿意?”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林晚昱:“一杯足够证明她的真心。如果继续喝,过敏反应会要了她的命。” “所以,剩下的,我来喝。” 林晚昱似乎被他说服了,撇了撇嘴:“行啊,你喝就你喝。” 阮彦初从大衣口袋掏出过敏药,不容拒绝地塞进骆澜月手里。 然后直接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下去。 烈酒像火一样烧过喉咙,他强忍着反胃,一瓶接一瓶地喝。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只剩下液体滑过喉咙的吞咽声。 骆澜月攥着那板药,指节发白。 她看着阮彦初苍白的侧脸,胸口突然闷得发疼。 这些年,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默不作声地挡在她前面,替她承受一切伤害。 她本以为自己对他的付出毫无感觉,可此刻,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她烦躁地松了松领口,试图忽略心头那股异样的情绪,一遍遍告诉自己 —— 她喜欢的是林晚昱,不是阮彦初。 也不可能是阮彦初! 聚会散场时,阮彦初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他扶着墙壁稳住身形,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站姿。 骆澜月站在吧台结账,目光却不由自主追随着那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直到服务员第三次提醒,她才回过神签单。 她转身去开车,让阮彦初先带林晚昱出去。 阮彦初点点头,搀扶着微醺的林晚昱往外走。 谁曾想经过人工湖时,林晚昱故意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了湖里! “啊 ——!” 尖叫声响起,骆澜月闻声冲过来,刚好看到林晚昱落水的瞬间。 她眼神骤冷,一把掐住阮彦初的喉咙:“阮彦初!你吃了豹子胆,敢推他?!” 阮彦初被她拽得一个踉跄,湿透的衬衫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他望进她盛怒的眼底,轻轻摇头:“我没有……” “我亲眼所见,你还敢撒谎!” 骆澜月猛地收紧手指,看着他因疼痛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却丝毫没有心软,“既然你这么喜欢害人,那就自己尝尝滋味!” 话音未落,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入湖中。 “扑通 ——” 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阮彦初。 他本就因为术后恢复不佳浑身发冷,此刻更是疼得蜷缩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骆澜月冷冷地看着他,对保镖下令:“看着他,不准他上来。” 湖水刺骨,阮彦初的意识逐渐模糊。 最后看到的,是骆澜月带着林晚昱离开的背影。 …… 再醒来时,阮彦初发现自己躺在骆家客房的床上。 骆澜月就坐在床边,纤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眸深邃,翻涌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你刚开了刀,为什么不早说?” 阮彦初虚弱地扯了扯嘴角:“说了,你就会不让我下去吗?” 空气瞬间凝固。 骆澜月指尖的香烟被捏得变形,烟草碎屑簌簌落下。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晚昱?” “我没有。”阮彦初声音冰冷,“是他故意自己跳下去的。” “阮彦初!” 骆澜月厉声道,“晚昱不是那种人!” 阮彦初不再辩解,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她永远不会信他。 骆澜月深吸一口气,从手袋里取出一份烫金文件扔在床上。 “将功补过,晚昱的生日宴快到了,你来筹备。” “他的喜好和禁忌都在上面,别出任何差错。” 阮彦初翻开文件,指尖微微颤抖。 那些细致入微的喜好记录,让他想起曾经也有人这样用心记着他的所有 —— 骆清珺总是能准确地说出他喜欢的咖啡温度,记得他每一件衬衫的颜色。 见他出神,骆澜月皱眉:“听清楚了没有?” “嗯。” 他轻声应道,“你真的很爱他。” 他缓缓下床,准备起身去筹办,却在穿外套的时候手机不小心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屏幕亮起的瞬间,骆澜月瞳孔骤然紧缩 —— 锁屏上是阮彦初被一个与她七分相似的女人温柔拥在怀里, 那人看他的眼神,仿佛他是世间至宝。 骆澜月弯腰捡起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着机身。 “你怎么会有我年少时的照片?” 阮彦初猛地抢回手机,声音有些发紧:“你看错了。” “不可能。” 骆澜月眼神锐利,“那件校服是我高中时的,连上面的胸针都一模一样。” 照片上的脸有些模糊,但轮廓确实像极了她少年时期。 可少年时的她,分明不认识阮彦初!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脑海。 骆澜月松开他的手腕,眼神古怪地看向他:“你就这么喜欢我?连我少年时的照片都要裁下来,然后再故意把你自己 P 在旁边?” 阮彦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要告诉她,照片上的人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个已经永远离开的骆清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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