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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谢书假笑着,吩咐宫人上菜,确实是家常便饭,都是一些没怎么花心思的小菜。 “明歌,秀秀,如今在盛京,我认识的,能叙旧的小娘子也唯有你们了。” 秋玉秀有些惶恐,不知道一向眼高于顶的谢书会这般谦虚,她如今贵为贵妃娘娘,身份与她们云泥之别。 秋玉秀紧张地看了一眼明歌,不知道谢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歌淡淡拂袖坐下,说道:“有炉子吗?烤烤火。春雨里带着寒气,若是贴身穿着,回去就要感染风寒了。” 她身体也没有那么娇弱,只是心有些冷,想烤烤火,去去心里的潮气。 谢书吩咐人去燃炉子。 明歌坐在小火炉边,烤着浸湿的袖摆,见秋玉秀坐立难安的模样,淡淡说道:“你怕她做什么,过来烤烤火,她如今是后宫唯一的妃子,前朝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不敢吃了你。” 谢书冷着脸,不太想笑了。 秋玉秀挪到她身边,烤着火,想说几句吉祥喜庆的话,但是对着谢书实在说不出来,索性闭嘴。 “我来时,看到有人出去了,是秋慕白?”明歌抬眼看她,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的,像是一潭深不见底 的深水。 谢书吃了一惊,想否认已经来不及。 明歌微微一笑,伸出纤细如玉的手指,慢悠悠地烤着火,说道:“他不敢见我。” 殿内宫人俱是一惊,觉得这娘子简直胆大包天,陛下铁血男儿,横刀杀来的帝位,怎会不敢见一个小娘子。 明歌低低一笑,重复了一声:“他真的不敢见我。” 笑声到最后,隐隐带着一丝冰冷的怒意,秋慕白为何不敢见她,必然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第550章 你以为我是来叙旧的吗 殿内,气氛陡然间有些压抑。 谢书见她谈笑间,变脸如翻书,眉眼间都是冰冷的怒意,气势迫人,丝毫不比帝王威严弱,心口微跳,找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陛下怎么会不敢见你。 他只是不想见你罢了。你以为在你选择了别人以后,陛下对你还会一如往初吗?别做梦了。你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 这话说的,秋玉秀都不忍直视。 谢贵妃如今惯会自欺欺人的,陛下若是不肯见明歌,何必早早将她请入宫,让她住承明殿附近的朝露宫,又会看一眼就离开,痕迹太重了。 想当初她搬离晋国公府,这位昔日的兄长可从来没管过她的死活,怎会心血来潮想起来做好兄长。 不过是因为明歌罢了。 明歌翻着袖摆,垂眸静静地烤着火,秋慕白和她的拉锯战还未结束,若是从她一入盛京开始,秋慕白就派人接她入宫,宣她觐见,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般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步。 如今那些堆积的情绪犹如火星子,一点就燃,他反而不敢轻易见她。她也在想,这一面,是她杀了秋慕白,还是秋慕白彻底成为一个疯子,杀了她呢! 这一顿饭吃的人如坐针毡。 秋玉秀从未吃过这样煎熬的晚膳。 谢书脾气比当年在晋国公府时还要差,阴着脸不说话,一说话就阴阳怪气,许是这些年过的着实不太好,连带着面相都有些改变,再无当年九洲第一美人的气质,只剩下珠玉堆砌的雍容华贵,难掩心境苍老和诸事不顺的不甘。 明歌也不说话,甚至筷子都没怎么动,并没有给谢书脸面。 秋玉秀埋头吃饭,脸都险些埋进了碗里,好不容易等晚膳撤了下去,再也等不及,起身就要告辞。 谢书也没有拦,只是冷冷地看着明歌,说道:“你说,我们最后,谁会活的更久一些。” 宫人脸色骤变。 这话说的十分的古怪和突兀。 谢书也知晓她不该说这样的话,这话要是传到秋慕白的耳中,她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但是她忍不了,这一顿饭吃的她有些疯。不好过就不好过,总比被人无视的好。 要疯就一起疯啊! 这顿晚膳,她一直都在看着月明歌,想从她身上看到一丁点的畏惧、不安和自卑,没有,半点都没有,这座帝宫,这无上的权势都不能让她有半点畏惧,她只是那样静静地坐在小炉前烤着火,像是一潭深水,一座山,清冷如月,仿佛她是个笑话。 谢书的高傲被践踏的一败涂地,被人狠狠地碾碎踩进了泥里。自她出生起,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自己高贵的出身和美貌,这些年,家族覆灭,父亲母亲惨死,谢氏落入他人之手,她被和离被休弃,被人当做一个摆设放在这深宫里,她都没有低下高贵的头颅,她总是在想,就算没有爱,她还是后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啊。 可是就算是她,心底对皇权,对掌握她生死的新帝,对着无上的权势都是深深畏惧的,怕的要死却不敢表露出来,但是月明歌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毁掉了她的一切,美貌不如她,出身高贵又如何,还是害怕皇权帝位。 就像一面照妖镜,照出了镜子里面目可憎,瑟瑟发抖的可怜虫。 谢书克制着心底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尖锐刻薄地说道:“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明歌讶然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在烛火下,面容半隐在夜色中,棱角尖锐,像是一个冷静的疯子。 她沉思了数秒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触动了这位昔日九洲第一美人的逆鳞,随即了然道:“谢书,你最爱的其实是你自己吧。” 谢书最爱的是她的美貌,她高贵的出身,她被九洲人艳羡的目光,她高高在上的地位,直到自己出现,夺走了她的光芒。 所以这些年来,谢书恨她,恨之入骨,她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秋慕白,她活在这座帝宫,如履薄冰,因为欲望太多,恐惧也更多,所以自己的无欲无求反而让谢书疯狂。 明歌淡漠一笑,原来苍天不会饶过任何人。这样很好,很好。 她转身,拉着秋玉秀,走入夜色中。 谢书平静疯癫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看着她在夜色中的背影,许久跌坐在榻上,痛哭出声。 原来这世间最懂她的是她的敌人,何其可笑。 回去途中,雨终于停了。 秋玉秀一步三回头,见毓秀宫中隐隐传来哭声,差点怀疑自己幻听了,走出老远还有些不敢置信。 谢书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痛哭,怎么会让宫人看到她的软弱,怎么会在人前这般失态? 这样混乱的一夜,等到明日谢书清醒过来,不会要杀了所有听到她哭声的人,包括她吧? 秋玉秀欲言又止:“明歌,她明日会不会后悔……” 明歌没有说话,提了一盏灯笼,沿着雨后的长街走着,见不远处的承明殿灯火通明,淡淡说道:“秀秀,我还有事情,你先回去吧。” 秋玉秀马上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死死地攥住她的手,惊恐道:“不行,你不能去。” 陛下没有召见她,明歌若是去了,谁也不知道后果。 明歌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等明日,你就出宫回去吧,这宫里不是什么好去处。” 秋玉秀眼圈一红,她不敢出宫,陛下没有下旨意,别说她,那些曾经荣极一时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煊赫门庭,最终都是血染盛京,埋入乱葬岗的结局。 那早就不是她的兄长,而是大盛朝开国帝王,可生杀予夺的陛下。 “你去了会怎样?” 明歌看着深浓的夜色:“要去了才知道。” 她有些等不下去了,趁着秋慕白还有几分理智在,趁早了结。她怕这人要是疯了,会更麻烦。 秋玉秀落下泪来,摇头抓着她的手不放,仿佛这一放,便永远见不到了。 明歌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髻,没有再说什么,挣脱她的手,转身没入夜色中,朝着承明殿走去。 她走出许远,回头看去,看到秋玉秀站在长街上的身影,孤苦伶仃的,怯弱的身影。 夜色深浓,看不太清神情。 明歌漠然转身,亲手斩断了她的第二根尘缘。第一根在她入宫那日,与谢景焕告别的时候,就被她亲手斩断了。 斩尘缘这种事情,比她想象的要简单一点。 有六长老照顾谢景焕,谢景焕也能反过来照顾六长老和小草,她很放心。 至于秋玉秀,她们之间的情分早在那年的晋国公府就尽了。她如今才看透罢了。 明歌渐渐意识到,去年中洲一行,她介入了太多人的因果,所以有人要为她死,她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明歌不再回头,提着那盏不算明亮的宫灯,缓步走到承明殿。 “月娘子,陛下已经歇下了。”秋慕白的贴身内官看到她脸色大变,小心翼翼地说道,“娘子稍等片刻,奴才去看看陛下醒了没有。” 言下之意,他得去通传,至于陛下见不见,取决于陛下有没有睡醒。 明歌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站在宫门前,看着飞檐上一排排的脊兽,犹记那年她初入清河郡,看着崔府的府邸,感叹万分,可今日才知晓,崔府规格不如帝宫千分之一。 那内官很快就小跑着前来禀报:“娘子,陛下召见。” 明歌随着他进殿,殿内烛火明晃晃地照人眼。 殿门在身后关闭,殿内已经没有空无一人。 明歌将那盏宫灯挂在门口的架子上,顺手还捋顺了上面的流苏。 “你理那流苏做什么?”秋慕白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见她专心致志地捋着一盏宫灯,不禁嗤笑,不过是一盏灯罢了,明日也许就丢弃到了角落里,也值得她如此专注吗? 明歌挂好了那宫灯,看着绸缎上画的如意图案,想起她年少时溜下山时在南阳买的花灯,想起风眠洲给她买的各种灯。即使是一盏灯,也需要被人温柔地对待。 那人对她一直都是如此温柔,如今回头看,依旧能温暖她的心。 明歌抬眼看向屏风后的秋慕白,信步上前。 秋慕白见她进殿之后就一言不发,先是挂灯,然后直勾勾地看着他,快步之间就已经越过屏风,朝他走来。 他捏紧没来得及扔掉的佛珠,心口跳动如鼓,浑身僵硬如石,这是第一次,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径直地坚定地朝他走来。 他没有想到明歌会突然前来,她一向有胆色,做事出其不意。如今紧张的人变成他了。 秋慕白隐隐懊恼,这一场期待已久的见面里,他被打的猝不及防,落了下风。 不过到底是帝王,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冷峻,凤眼眯起,冷冷说道:“月明歌,问你话呢。” 明歌衣角翻飞,快步走到桌案前,看着面色阴冷的秋慕白,伸手将他从桌案后拉了出来。 秋慕白脸色微变,顺从地站起身来,被她拉着的手腕隐隐发麻,战栗到近乎颤抖,眉眼的冷意融化,正要开口,便见她冷若冰霜地拔出手中的匕首,狠狠插入了他的胸口。 鲜血溅出来。 明歌眼前是一片模糊的血色,手因为太用力而隐隐颤抖,她这一刀插的极稳,避开了秋慕白的要害。 她看着他狠戾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平静道:“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叙旧的吗?秋慕白!” 秋慕白低低笑出声来,大手死死地握住她的手,将那柄匕首插的更深,嘶哑开口:“受伤的是我,为何你却要哭了?月明歌,你没有杀过人吧?不敢杀帝王吧,你们月氏一族从不介入中洲因果,你这样算不算介入我的因果,我们生生世世都会纠缠不清?” 他凤眼猩红,面无表情地拔出那柄匕首,收至袖笼里,见她脸色比自己还苍白,小脸上溅的都是他的血,内心莫名有一股畅快之意。 他伸手想擦掉她脸上的血迹。 明歌推开他的手,冷冷道:“滚开。” 秋慕白被她大力推开,撞在桌案上,各部的奏折掉落一地。他低低笑出声来,凤眼清亮:“见到你,我很高兴,明歌。你终于又回到我的掌心了。” 明歌见他帝王龙袍被鲜血染红,这人还疯言疯语,砸掉桌案上的八角香炉,冷冷喊道:“来人,陛下遇刺了。” 殿外传来一阵慌乱声,内官和铁甲卫齐齐涌进来,看着遇刺的陛下和行凶的月娘子,脸色骤变。 “来人,快传御医。” “陛下,陛下……” 内官涌上来。 明歌退至一边,慢条斯理地用袖口擦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 秋慕白脸色铁青地看着涌进来的众人,不过他到底失血有些多,加上这些天头痛欲裂,心情起伏不定,身体早就扛不住,此刻眼前一黑,只来得及说道:“别动她。” 秋慕白昏死过去。 内官和铁甲卫脸色齐齐一变。 内殿又是一阵混乱。 明歌静静地擦着手上粘稠的血迹,越擦越擦不干净,最后便扯掉了弄脏的袖摆,面无表情地往殿外走去。 因有了陛下的金口玉言,谁也不敢动明歌,但是也不敢放她走,更不敢拦她,于是一队铁甲卫便死死地跟着她。 太医局的御医们提着药箱惊慌失色地赶到,看着一身血的明歌,脸色骤变,这,这不是昔日在摘星楼一战成名的月娘子吗? 月娘子不是陛下同父异母的妹妹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别说御医们弄不清楚情况,就连内官和铁甲卫也是战战兢兢,受伤昏迷的陛下护着行凶者,一身是血的月娘子面不改色地去毓秀宫,这帝宫的水深的谁也看不清。 承明殿这边一片混乱,毓秀宫那边,谢书痛哭之后很快就清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处理掉这些宫人,就见外面一阵混乱,说陛下遇刺了。 “陛下遇刺了。” “御医们全都赶到承明殿去了。” “月娘子朝咱们毓秀宫来了。” 谢书冷声道:“说清楚,说不清楚就拔掉你们的舌头。” “娘娘,月娘子在承明殿行刺陛下,此刻正朝着咱们毓秀宫走来,后面还带着一队铁甲卫。” 谢书一屁股坐在软榻上,脸色惨白,好一个月明歌,前脚行刺秋慕白,后脚就来毓秀宫,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她授意的。 她要疯了。 不是,是月明歌疯了。她竟然真的去杀秋慕白。 第551章 往后,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毓秀宫内,谢书呆坐在榻上,觉得这世界太荒诞了。 月明歌去刺杀秋慕白,秋慕白那样的身手竟然能被她得逞,事后月明歌没有被铁甲卫就地诛杀,反而带着一队铁甲卫来她毓秀宫? 她想干什么?她想将刺杀的事情引向她,将她拖下水? 谢书遍体生寒。 “娘娘,月娘子来了。”宫人声音发颤地提醒着,这位娘子可是闯过承明殿都无恙的,此刻带着铁甲卫不请自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陛下被刺的事情要是跟毓秀宫扯上关系,第一个被处理的就是她们这些奴婢。 谢书下意识就要关殿门,但是已然来不及,起身就见明歌从殿外径自走进来,外面雨早就停了,她衣裳上带血,就连脸上都是没有擦干净的血迹,乌黑的杏眸深的犹如宫里埋了无数尸体的水潭,让人不敢直视。 “月明歌,你来做什么?”谢书强自镇定,声音发颤道,“你刺杀了陛下,难道还要刺杀我不成?” 明歌直勾勾地看着她,见她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轻笑了一声:“杀你?倒是不错的想法。” 她走到谢书面前,伸手攫住她发抖的手腕,压低声音,冷冷说道:“我俩单聊。” 谢书被她气势所慑,不敢反抗半分,又怕她当着人前说出她们的交易,慌忙说道:“你们都退,退下。” 宫人们战战兢兢地退下,铁甲卫守在殿外,没有擅自闯进来。 明歌松开她的手腕,垂眸冷冷说道:“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刺杀了秋慕白,他身受重伤,此刻还未苏醒,所以,风眠洲在哪里?” 谢书犹如看疯子一般地看向她:“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出的了帝宫吗?就算你出得去,你以为陛下会放过那些与你有关联的人? 泉城谢氏、萧家满门,还有你大月国的长老和女官,所有和你有关联的人,陛下一个都不会犯过,只会展开疯狂的报复。” 明歌冰冰凉凉地笑:“秋慕白第一个报复的不应该是你吗?谢书,如今你好像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你我之间的约定何人知晓?陛下知道你我势同水火,绝对不会相信你构陷我的话。” 明歌眼睫微敛,声音冷了几分:“我今夜很是疲惫了,若是你想违约,不肯说出风眠洲的下落,那我便要回承明殿了。” 谢书心惊肉跳,险些跳起来:“你回承明殿做什么?” “与你无关。” 谢书神情变了又变,看向外面的铁甲卫,死死地抓住桌沿,低声说道:“三个月前,我见过他。” 谢书想起那日见到风眠洲时的情况,那是二月里,盛京城还是天寒地冻的季节,早春的春风吹绿了一点点了尖尖,万物依旧凋零,尤其是帝宫,冷的让人心里发寒。 那时秋慕白登基已有两月,她入宫也有两月,但是后宫大权一直不在她手中,她也见不到秋慕白,就如同一尊被人摆在宫里的华丽摆设,除此以外,新帝都没有将她当个人来看。 那时她对秋慕白还心存幻想,便经常去承明殿必经的那个小花园,心想着能偶遇新帝,结果没有偶遇到秋慕白,却意外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时天色昏暗,那人一袭青衣,背影颀长如修竹,清瘦温雅,眉目温润,随着新帝的贴身内官,蔽人耳目地进了承明殿。 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风眠洲,这般风采和气质,九洲无人能及,她年少时也曾心生爱慕,也曾被无情拒绝。 那一夜回去她辗转反侧,然而第二日,第三日,乃至后面的很多天,宫里没有任何有关风眠洲的消息,那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九洲各地渐渐传出风眠洲死在南疆的传言。 但是她知道,传言是假,因为她在帝宫见过风眠洲,惊鸿一瞥。 谢书说出自己所见,盯着明歌:“一次行刺换一个消息,月明歌,若是你想害我,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风眠洲的下落。 杀了秋慕白,我就告诉你。还有,下次行刺后,不准直接来毓秀宫,等我召见你。” 明歌眼睫微颤,二月里,那就是说是三个月前的事情,若是他还活着,那也已经被囚禁折磨了三个月。 她捏紧指尖,深呼吸,久久不言语。 谢书等的不耐烦,催促道:“你该走了。” 月明歌不能留在毓秀宫,否则她一定会被她牵连。 明歌冷淡看了她一眼,一眼就看穿她的打算,谢书压根就不希望秋慕白死,她不过是希望她死,一次行刺,两次行刺,每一次的行刺就是刀尖起舞,都会将她和秋慕白逼向更疯狂的边缘。 最后不是秋慕白死,就是她死。 谢书不过是借刀杀人。 “下一次,我要见到风眠洲。”明歌一字一顿道。 谢书不敢置信地瞪她:“你疯了吧?” 一开始只说要知道风眠洲的下落,现在竟然要见他本人。她以为帝宫是她说了算吗? 明歌冷笑:“若是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到,那我们就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不如你猜,我去承明殿亲自问秋慕白,会不会来的更快一点?” 谢书脸色骤变,知道她话里的威胁,若是她没有利用价值,月明歌就会亲自跟秋慕白做交易,至于是什么交易,用脚趾想也知道。 秋慕白最想得到的是她。月明歌只要虚与委蛇一番,获得帝王欢心,确实比什么都强。到时候这后宫就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谢书咬牙切齿道:“好。” 明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再停留,面无表情地出了毓秀宫,无论谢书知不知道风眠洲的下落,都会尽全力帮她找风眠洲,在这深宫里,谢书的身份比她好用,她也着实不想跟秋慕白交易,那是她最不齿的行为。 * 承明殿内,帝王只短暂地昏死过去,很快就清醒过来。 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御医,烛火昏暗,气氛压抑。秋慕白的伤势只是看着吓人,实则并没有很严重。 他久经沙场,受过更严重的伤,都能死扛过来,短暂的昏迷还是因为情绪起伏过大。 帝王睁眼,在昏暗的烛火下找着明歌的身影,无果,脸色骤变阴沉起来。 “人呢?” “陛下醒了。”内官喜极而泣。 秋慕白挣扎着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吓得一众御医跪地死死地拦着。 “陛下失血过多,不宜起身。” “陛下被刺的部位离心脉极近,需要静养。” 秋慕白被一群人拦着,脸色惨白,喘气坐下来,问了第二遍:“人呢?” 内官率先反应过来,慌忙说道:“月娘子去了毓秀宫,有一队铁甲卫跟着,人没事。奴才这就让人去请月娘子。” 秋慕白听闻她没事,松了一口气,随即脸色灰败起来,她没事,但是也不在承明殿,刺杀他之后就直接去找谢书,好的很,好的很。 她宁可去找谢书,都不肯留在这里,看他死了没有。 帝王低低笑出声来,凤眼微微狠戾:“不准去。” 说的他求着她来承明殿一样,说的他没她不行一样。秋慕白一脚踢开碍事的御医,伤口崩裂开来,鲜血瞬间就染红了才换的寝衣。 殿内,众人伏在地上,战战兢兢。 帝王脸色阴冷地坐在榻上,这一番动作之后,精神气比之前还差,心口提的那口气终于泄掉,徒生一股无力感。 “她去毓秀宫做什么?” 内官和御医们见帝王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和理智,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禀陛下,月娘子去毓秀宫和贵妃娘娘说了几句话,便离开,回朝露宫了。铁甲卫离的太远,并未听清内容。” 秋慕白垂眸,凤眼幽暗地沉思。 明歌是为了风眠洲回中洲的,早在泉城的时候,她就和谢景焕利用九洲舆论,想以帝姬的身份重返盛京,与他正面交手。 萧缭被他打了几十大板,人还困在萧府。 所以明歌回盛京之后,见的第一个人是谢书。 她见他第一面就是行刺,行刺完,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也不管他的死活,然后去见了谢书。 帝王冷笑了两声,眼底迸发出冰冷的杀意,谢书!!! “让谢贵妃来侍疾。” 内官连忙小碎步出去,宣谢贵妃来侍疾。 * 陛下遇刺,宫中戒严,消息传回朝露宫里时,秋玉秀脸色惨白。 夜色一点点地深浓,她在朝露宫里坐立不安,想去承明殿,却又不敢去,只得等在庭院内,派人去打听承明殿的消息。 这宫里,谁人敢打听帝王的消息? 秋玉秀在庭院内等了又等,终于看到有人执灯前来,当前一人赫然就是明歌。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秋玉秀大喜,迎上前去,然后看清明歌笼罩在宫灯下的面容,一身的血迹,身后的铁甲卫犹如黑暗中的执行者,冰冷阴森。 秋玉秀脸色惨白,驻足不前。 明歌回到朝露宫,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那盏宫灯放在宫门前,朝着身后的铁甲卫说道:“到了,你们回吧。” 铁甲卫们对视一眼,不敢回,但是想到这位娘子那些震惊九洲的传奇事迹,想到她殿前行刺,陛下却不肯伤她分毫,最终退守夜色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秋玉秀见那些铁甲卫都走了,脸色这才恢复了几分气血,上前来紧紧地握住明歌的手,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歌见她在庭院内等了一段时间,鬓发上还带着潮气,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说道:“秀秀,你这两年为何没有改回姓氏?” 秋玉秀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明歌看向那盏地上的孤灯,淡淡说道:“你不是秋家女,既然已经离开了晋国公府,为何不改回自己的姓氏呢?你想着只要晋国公府没倒,这姓氏就是你最后的倚仗,若是倒了你再改回来。 你知道我是去刺杀秋慕白的,所以不敢跟我去承明殿,刺杀的消息传回来,你依旧没有去承明殿,只是站在庭院中等消息。 若是我回来,我们依旧是好姐妹,若是我回不来,你等了我一夜,良心也能过得去,是吗?这些年,怯弱已经变成了你的保护色,你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秋玉秀脸色苍白,红着眼睛哽咽道:“不是的,明歌姐,我不敢去,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去闯承明殿,我知道,陛下是不会对你怎样的。” 明歌微微一笑,是呀,她什么都明白,只要一句胆小怯弱就能解释一切。 明歌看向那盏被风吹灭的宫灯,淡淡说道:“秀秀,以后我们不能做姐妹了。” 她说完,进了朝露宫,关上了偏殿的门。 秋玉秀站在夜色中,被夜风吹的浑身发抖,她呆呆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内心隐隐恐慌起来。 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胆小,她不敢去。她不是月明歌,没有万千宠爱,更没有那么多护着她爱她的世家郎君们,她永远都是一个人,所以她拿什么去? 秋玉秀站在庭院内,眼泪滑落,低低地笑出声来。 往后,她真的是一个人了。 * 第二日一早,秋玉秀就出宫去了,领的是圣命。 明歌起来时,秋玉秀已经离开了。 这座帝宫里,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帝王。 明歌站在窗前看着已经呈衰败之势的蔷薇花,觉得春日要尽了。 “昨夜,陛下传谢贵妃侍疾,贵妃娘娘在承明殿外跪了一夜。” “陛下不喜贵妃娘娘已久,会不会是要?” “你们不要命了,宫中也敢说是非……” 宫人小声议论的声音陡然消失,几个穿着宫装的宫婢身影一闪而过。 明歌掐下窗前的蔷薇花,垂眸冷笑,传话都传到她眼皮底下来了。 “启禀娘子,有访客。”一个眼熟的宫人前来禀告。 明歌认出她是朝露宫的管事宫女,这几日一直是她在负责朝露宫的事情。 “何人来访?” “是左都御史萧大人。” 萧缭?明歌闻言微愣,却见一身御史官服的萧缭正一拐一拐地进了朝露宫,一年多未见,萧缭清瘦了许多,昔日风流不羁的萧家五郎早已经是历经两朝的重臣,还是弹劾百官,监察百官的御史。 听说他眼里容不得沙子,日日弹劾,就连帝王都敢痛骂,在朝堂上人憎狗嫌,偏偏又得陛下器重,恨的人牙痒却又得罪不起。 明歌看着如今未到三十,两鬓就生出白发的萧缭,眼圈微潮湿,笑道:“萧大人是被狗咬了吗?怎么走路一拐一拐的?” 萧缭看见她,百感交集,悲从心来,眼看就要哭出来,结果听闻这话,破涕为笑,哽咽道:“可不是被狗咬了吗?” 狗皇帝前些天随便寻了个由头,打的他皮开肉绽,害他卧床不起,无法去见明歌。 如今他刚能下床,秋慕白那厮就来宣他入宫。 来朝露宫之前,他去了一趟承明殿,那里围的跟水桶一般,铁甲卫看人的眼神都带刀子,见到陛下重伤卧床,连早朝都没去,萧缭这才知晓,昨夜秋慕白遇刺,行刺的正是明歌。 陛下自登基以来,第一次没上早朝,前朝一片哗然。 秋慕白那厮,心思深,宣他入宫,却是要他来见明歌。 第552章 他两年前就在等她了 和萧缭一起来的,还有一位道人,那人赫然就是失踪两年的跛脚道士。 跛脚道士站在朝露宫的门口,只露出一双草鞋,并未进来。 萧缭顺着明歌的视线,看过去,低声说道:“那位是莫问道长,那年世家祭上,你应当还有印象吧。就在你来盛京的前一个月,莫道长来了盛京,进宫见了陛下,被陛下封为国师,刚才来时,路上偶遇到了国师,国师说路过。” 萧缭心里对这位道长还停留在那年小孤山上,两人夜里抠脚吃烤红薯的印象,谁能想到不足三年时光,他成了大盛朝的左都御史,抢他红薯吃的跛脚道士成了国师。 莫问在民间的威望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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