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张氏差点咬碎一口白牙,勉强维持着笑脸。 “伯爷,我还是觉得不妥,我们要预防万一。” 诚意伯也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张氏的不乐意,他定定看了张氏半晌,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声音严厉而强势。 “没有万一,林妈妈一看就是心怀宽广的人,好了,玉兰,你不用多说,等那位妈妈到了就送去澄心园。” 轰! 张氏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瞬间断了,脱口而出:“不行,我不同意!” 砰的一声,诚意伯重重将茶盏放到桌上,黑脸喝道:“张氏!” “伯爷,四娘身边已经有了林妈妈你还上赶着送一个,我的三娘呢,堂堂伯府嫡出大小姐,你连关心都不关心一下,眼里只有四娘那个丫头,什么好的都往她那里送,心都偏得没边了,也不怕将来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为了女儿,憋了一肚子不甘的张氏咬牙豁出去爆发了。 一个吃了绝育药的丫头片子,早就废了,也就伯爷不知情将她当宝。 诚意伯听张氏提起三娘,额头青筋直跳:“张氏 ,闭嘴!” 这几日他一直等三娘认错悔改,可是三娘呢,依然我行我素。 诚意伯失望又寒心。 “张氏,你别忘了,三娘前些日子说过的话,既然她不屑家族,就不要想再得到家族任何的资源和培养!” 这话一出,张氏脸一僵,嘴唇抖了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整个人蓦地焉了下去,她怎么可能忘了,她私下不知劝说了多少次,三娘依旧固执坚持己见。 “伯爷,三娘还小,若是有宫里出来的妈妈教导,说不定会悔改认错。”张氏犹不死心。 诚意伯冷冷看着张氏,若不是张氏给四娘定了一门上好的亲事,他早就甩袖离去。 “三娘若是悔改,以家族利益为重,我会再动用关系给她寻个宫里出来的妈妈。” 诚意伯没有将话说死,府里的姑娘只有四个,舍弃掉一个他也舍不得。 张氏得到了伯爷的承诺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伯爷没有彻底放弃三娘就好。 “伯爷放心,我会好好劝说三娘,等那位妈妈进府我就将她送去澄心园。” 诚意伯脸色稍霁,他对张氏要求不高,只要打理好后院,不算计他的子嗣,不损害伯府的利益就够了。 前几日母亲说张氏小动作不断,若不是派大夫确诊四娘无碍,诚意伯绝对不会给张氏好脸色。 “嗯,这事就交给你了。” 诚意伯见时候不早去了,淡淡的抛下一句话,没有在正院多待,匆匆去了书房。 张氏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四娘那丫头越来越出色,她的三娘最近不知怎么回事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得。 变了个人……变了个人…… 张氏脸色陡然大变,是了,从三娘突然大闹悔婚又反悔,她就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 三娘那么聪慧,又怎么会突然做出顶撞父母的事来? 怕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 张氏越想越可疑,这下坐不住了,连忙叫孙妈妈和高妈妈两个心腹进来。 被张氏怀疑被换了芯子的阮三娘犹不知情。 青山书院的传言,阮溪不当回事,但阮三娘在阮余文那里得知温公子系了四妹做的香囊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嫉妒使她面目全非。 阮三娘想了想,四妹和温公子传信交流,她和齐越安有婚约,也可以效仿他们和齐越安传信交流感情。 想到就做,阮三娘当晚就给齐越安写了一封信。 “只有信太单调了,再加一束花吧。” 阮三娘看着密封好的信,自言自语了一句,决定第二日一早去花园摘了一束月季花随信一起送去淮阳侯府。 古人就喜欢送香囊荷包罗帕什么的,真老土。 阮三娘撇撇嘴,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阮溪和温公子,明日齐越安收到她的信和花后肯定会很惊喜。 阮三娘美滋滋入睡,做着爱□□业双丰收的美梦。 殊不知自己的变化引起了张氏的怀疑。 …… 第二天一早,晨曦微露,阮溪刚起床,嫡母张氏身边的孙妈妈带了话过来。 嫡母今早准备去云华寺上香,巳时出发。 “素玉,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怎么突然说要去云华寺上香?”阮溪忍不住惊讶,一般去庙里上香都会先定个好日子提前说一声,哪有这么匆忙的。 “是,小姐。”素玉领命出去了。 阮溪在素珠的服侍下梳洗,心里活泛开了,这些天一直待在伯府,能去庙里,阮溪还是很高兴的,她一直惦记要给原主点长明灯。 这次去云华寺正好可以将原主攒下的银钱暗地里请庙里的大师点长明灯。 原主记忆里也有过一次和府里三个姐姐一起被老太太带去云华寺上香的经历,只是这唯一的一次上香经历有不如无,记忆模模糊糊的。 梳洗完后,素玉也回来了,手里还提着食盒,一边摆早饭一边将探到的消息说出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夫人去云华寺上香是临时起意,除了老太太,夫人和您,还有三小姐,林姨娘,小少爷三位主子一起去云华寺。” 阮溪这下淡定了。 古代贵妇人都喜欢去庙里上香求签,嫡母张氏估计是心血来潮。 老太太也同去并不奇怪,毕竟老太太平日里吃斋念佛。 “对了,奴婢还听到一个事,三小姐一大早在府里的大花园摘了一大束月季花,说要送给齐二公子。” 素玉说起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十分古怪。 旁边的素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姐,三小姐这是准备效仿您和温公子吗?” 阮溪瞅了她们一眼,淡定道:“你们想多了。” 素玉素珠:“……” 早饭清淡养生,吃过早饭,阮溪去隔壁厢房和林妈妈说了一下去云华寺上香的事,林妈妈想了想决定和阮四小姐一同前往。 眼看时候不早了,阮溪连忙带着林妈妈和素玉素珠去正院。 花厅里,嫡母张氏穿戴一新站在老太太身侧,阮三娘亲热的搀扶着老太太的胳膊说笑,没有发现张氏扫过她时眼底的隐忍和阴翳。 林姨娘带着小胖墩阮余敏颇为恭敬的站在另一边。 阮溪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最迟过来,她连忙过去请安告罪。 嫡母张氏此刻没有心思理会阮溪这个庶女,淡淡点头,阮溪轻飘飘的过关。 老太太瞅着越来越出色的四孙女,目光在她头上的羊脂玉玲珑簪顿了顿,看向林妈妈,笑着道:“四娘这番变化我这把老骨头都震到了,还是林妈妈会教人。” 林妈妈微微屈膝行礼:“老夫人谬赞,四小姐天资聪慧。” 阮溪脸红,她和原主比还差了一点,全赖林妈妈这几日悉心教导和她私下的努力。 书画绣艺,阮溪本身有基础,说不上精通,但捡起来十分容易,尤其是手工和刺绣,曾是她的生活来源。琴和棋以及鉴定这几方面就不行,这是原主的强项。 老太太看到阮溪脸红的模样,慈爱的笑了笑。 林妈妈见状也笑了笑。 阮三娘一见四妹到来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再看她头上那支温公子送的羊脂玉簪子,羡慕嫉妒不已,看了一眼又一眼。 张氏越看三娘的表现心里越沉。 阮溪被这道炙热的视线盯得不舒服,忍不住抬头朝阮三娘问好,然后转向林姨娘和小胖墩也打了招呼。 等待马车的时候,老太太和颜悦色与阮溪说话,阮溪也得知两位哥哥不去云华寺的原因。 其实今日是青山书院的假日,阮余文不用去书院,可以一同去云华寺,只是阮余文是勤勉的人,留在府里看书。 庶兄则在另外的书院读书,距离比较远,也没有假日。 突然被老太太冷落的阮三娘脸色很不好看,她偷偷瞪了阮溪一眼,依旧亲热的挽着老太太的胳膊,不时还插一下话,特意抢话。 阮溪不在意。 老太太的笑容却淡了许多,奇怪的是张氏竟然一言不发,没有为阮三娘打圆场,也没阻止她的举动,似乎冷眼旁观。 阮溪一头雾水。 这时高妈妈进来禀告马车备好了,众人前呼后拥离开了花厅。 马车有三辆,老太太和张氏坐了第一辆马车,阮溪和阮三娘坐一辆,林姨娘和小胖墩坐一辆,还有一大群护卫骑马等待。 到了时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 京城繁华热闹,人声鼎沸。 阮溪坐在马车里隔着车帘往外看,感受古代都城的繁荣景象。 同阮溪坐一辆马车的阮三娘撇撇嘴,这京城有什么好看的,她上辈子就看腻了,不过四妹一直待在府里,出门的机会寥寥无几,想想也是可怜。 马车不疾不徐的驶过几条街,突然停了下来。 阮溪一愣,这才出门没多久吧,阮三娘却动作极快的掀开车帘探头往外看。 这一看,阮三娘瞪大眼睛,竟然遇上了温府的护卫和马车。 还有一位骑在高头骏马上的俊美男子,风光霁月,笑容温润清雅。 “温公子!” 阮三娘惊呼出声。 车厢里的阮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花花,感谢华音的地雷。 ☆、第22章 世上总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巧合,这一次诚意伯府一行人今日临时决定去云华寺上香,温夫人和温公子以及温家的几位女眷也选在今日去云华寺上香。 还恰巧路上碰上,两家因为阮溪的关系如今也算是姻亲了,得知都是去云华寺上香,阮老太太笑着提出同行,温夫人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挺拔背影,同意了。 阮溪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抿唇轻笑,感叹了一句好巧,她旁边的林妈妈微微一笑,暗道阮四小姐和温公子还真有缘分。 阮三娘很不舒服,总觉得什么好事都往四妹身上堆。 四妹的命真是好得令人嫉妒。 这次去上香,她得寻大师看看她和四妹的生辰八字。 阮三娘暗暗握拳。 “四妹,有温公子同行,你是不是很开心?” 阮溪落落大方点头承认:“是啊,很开心。”她确实开心,这几日和温公子传信交流,两人的关系自是亲近了许多。 她和温公子现在应该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吧。 阮三娘看着四妹脸上明媚欢喜的笑容,一阵气闷,心里不无恶意的想,若是四妹知道温公子是断袖,还高不高兴得起来。 阮溪见阮三娘突然安静下来不知在想什么,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端坐在马车里不时透过车帘往外看古代的街景。 一个时辰后,云华寺到了。 云华寺历史悠久,香火鼎盛,是京城有名的寺庙。 达官贵人和平头百姓都喜欢到云华寺烧香。 只是官宦女眷皇室宗亲到云华寺上香都会被直接请到禅房里。 因此诚意伯府和温府一行人的马车直接进入云华寺里面。 禅房有数十间,老太太信佛,每年都会来云华寺烧香拜佛,添香油钱。 阮溪和阮三娘一同下了马车,准备过去和老太太嫡母她们汇合。 刚走了一步,阮溪若有所感的扭头望向某个方向,和一道温和含笑的目光碰撞到一起。 是温公子! 他朝她眨了下眼,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回见。 阮溪从他的唇形辨出了这两个字,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俏脸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红晕。 温公子笑容清雅。 两人无声的遥遥对视,落入了温夫人和老太太等人眼中。 老太太乐见其成。 阮三娘望了一眼不远处俊美如玉的温公子,眼中闪过嫉妒之色。 温夫人的目光在阮溪身上停顿,隐隐透着一丝审视和挑剔。 这是温夫人第一次见到诚意伯府的阮四小姐,仔细察看,她的容貌仪态气质都可以媲美世家专门培养的贵女,这一点温夫人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她的庶出身份是温夫人的一根刺,因为儿子这个未婚妻,最近她总是受到几位姐妹的冷嘲热讽。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位阮四小姐得到了林妈妈的肯定和称赞,应该可以入老太太的眼。 这时,阮三娘突然用力拉住阮溪的手:“四妹,走了,别让老太太和母亲久等。” 阮溪一个吃痛,目光定定看着阮三娘:“三姐,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四妹,我一时没有控制住手劲。”阮三娘讪讪一笑忙松开了手。 阮溪没有说什么,回头朝远处的温公子笑了笑,转身和阮三娘一同去老太太身边。 知客僧迎了过来,老太太说了几句话,知客僧便带着她们一群人到其中一间清静的大禅房前,只是进去的只有伯府的六位主子,护卫和其他人都站在禅房门口。 禅房里坐着一位大师,年过花甲,眉目慈祥,一眼看去,便觉心平气和。 “见过慧元大师,叨扰了。”老太太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家礼节。 “施主不必多礼,不知施主今日来是抽签还是测事。”慧元大师微微一笑,目光落在阮溪他们三个小辈身上。 老太太回道:“两者皆有,麻烦大师了。” 慧元大师唱了个喏。 张氏在看到慧元大师时眼里闪过一丝激动,待老太太问完,她迅速站到慧元大师前面,急急问道。 “大师,我可以请您做一场驱邪法事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吓了一跳,驱邪法事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阮溪心里一阵警惕和不安,莫非她哪里暴露了? 老太太皱眉,看向张氏的眼神带了一抹锐利和警告:“张氏,别胡闹,伯府一向干干净净,哪里需要做法事?” “婆母,我没有胡闹,我今天就要请大师为三娘做一场法事。”张氏说完,目光冷冷的看向惊愕的阮三娘。 她今日一定要让大师将占据了她女儿身体的野鬼赶走。 这话一出,阮溪暗暗松口气的满是不可思议。 原著书中,并没有提到高调无比与原来判若两人的阮三娘被发现换了魂的情节。 这一世,阮三娘已经很低调了,怎么突然被张氏察觉了。 到底哪里出了偏差? 与阮溪的想法一样,此刻阮三娘脑子里一片慌乱,明明上一世她都没有被发现换了人,这一世怎么突然就发现了? 不行,她得稳住! “娘,我人好好的,没有中邪,没有被恶鬼附身,不用做法事驱邪!”阮三娘一脸委屈的喊道。 “张氏,我看你是忙昏头了,三娘眼神清正,哪里像中邪的样子。”老太太怒斥道,张氏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万一传出去,三娘的声誉就毁了。 慧元大师的目光落在阮三娘身上,微微一凝,眼底诧异。 “母亲,您别管,我自己的女儿我最清楚。”张氏是铁了心认定自己的女儿被野鬼占了身子。 不然怎会说出那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阮溪安安静静不吱声,远离这趟浑水,林姨娘目光闪动,小胖墩好奇的看着。 “娘,我真的是三娘,您的女儿啊!”阮三娘心里有鬼,面上却红了眼眶,可怜兮兮的看着张氏。 张氏不为所动,冷着脸:“说,你到底是谁?” 小胖墩也跟着好奇的问:“三姐,你是谁?” 阮溪:“……” 林姨娘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捂住儿子的嘴。 老太太被张氏愚蠢的举动气得心肝疼,她喝道:“张氏,闭嘴!”然后转向慧元大师,目光带了一声乞求:“大师,我这孙女没不妥吧?” 阮三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暗自祈祷这慧元大师浪得虚名。 慧元大师深深看了阮三娘一眼,微笑道:“诸位放心,这位小施主没有不妥,也没有被野鬼占据身子。” 这话说得很有技巧,没有说是不是本人。 老太太暗暗松了口气,她是最不希望三孙女出事的人。 一旦传出三娘被野鬼占了身子的流言,势必会影响到四娘。 这是老太太不愿意看到的,这样就很好。 阮三娘心下一松,连忙抬头看慧元大师,被他了然的眼神吓了一跳。 她心里一阵心虚不安。 慧元大师到底看没看出来? 张氏愣住了,怎么可能,那女儿突然性子大变……慧元大师是高僧,定然不会撒谎,可是她还想要再求证一下…… “大师,您……” “张氏,大师已断言三娘没有被野鬼占据身子,此事到此为止。”老太太人老成精,哪里没看出张氏的打算,立即打断了张氏的话,一锤定音。 张氏只好先揭过这事,但心里终究存了一丝怀疑。 阮三娘暗道好险,总算过了这一关,但她决定以后远着张氏远一点,毕竟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十分容易露出破绽。 阮溪默默将大师的细微表情收入眼底,看来大师应该看出了阮三娘并非原主,却没有说出来。 阮溪这么一想忍不住抬头看向慧元大师,正好对上慧元大师含笑了然的双眼。 阮溪:“……” 果然被看穿了。 只是慧元大师并没有说出来,她和阮三娘不一样,她悄无声息度过了一场危机。 这一番折腾,时间到了正午,云华寺的僧人准备了美味的素斋。 阮溪和阮三娘出了禅房,两人均不约而同轻松起来。 云华寺的素斋闻名京城,饭后,老太太去另一间禅房,让他们各自带着下人护卫自由行动。 老太太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是想给四孙女和温公子制造机会相处。 阮溪并不知老太太的一番苦心,她考虑一番后决定去求见慧元大师为原主点长明灯。 慧元大师单独见了阮溪。 “大师,谢谢您!” 阮溪莫名其妙的道谢,慧元大师一点都不意外。 “不必道谢,这是小施主和她的缘分。” 阮溪怔了怔,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一觉醒来就穿了过来,犹记得她被弃孤儿院时,院长在她身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有她出生时间,排八字的话,和原主的八字一模一样。 也许就像大师说的,这是她和原主的缘分。 “大师,我想给她点长明灯,请大师成全。” 阮溪说完,将写了原主生辰八字的纸条以及原主所攒的银钱都拿了出来。 慧元大师接过纸条拢入袖中,微微一笑:“小施主有心了。” 阮溪抿了抿唇,眼神清正:“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慧元大师目光和善,笑容慈祥:“小施主心地慈悲,是有福之人。” “承大师吉言。”阮溪尊敬的行了个佛家礼节。 事情办完,阮溪没有再打扰慧元大师,待她出了禅房,就看到一位俊俏的小厮正和林妈妈她们站在一起。 那位俊俏小厮见阮溪踏出禅房,连忙迎了上去,行礼后恭敬道。 “阮四小姐,在下张清,是温公子的贴身小厮,公子在前面的禅房等您。” 说完,张清很体贴的多说了一句。 “您放心,前面一排禅房十分清静,只有公子一人。” 阮溪:“……” 温公子可以的,竟然在云华寺单独约见她这个未婚妻。 ☆、第23章 阮溪看了一眼林妈妈和素玉,林妈妈含笑瞅着她,目光含蓄,隐隐透着鼓励,素玉则十分直白,恨不得自家小姐立即跟张清去见温公子。 阮溪:“……” 若来云华寺的只有温公子,阮溪当然不会犹豫,可是温公子的母亲温夫人和其他家眷也来了,她单独去见温公子会不会不太好。 阮溪有点弄不懂温公子的想法。 张清见阮四小姐似在犹疑,颇为机灵道:“四小姐,公子说会一直在禅房等您。” 阮溪:“……” 温公子真是一再刷新她对他的印象。 “小姐,您快去吧,别让温公子久等了。”素玉看小姐一动不动,都快急死了,催促道。 温公子人品端方,风光霁月,是小姐的未婚夫,素玉一点都不担心温公子会对小姐做有损清誉的事来。 林妈妈只一眼便明了四小姐的顾虑,笑着劝了一句:“四小姐您先不用担心,见过温公子再说。” 阮溪见林妈妈都认为她该去见温公子,她也不再迟疑。 “好。” “四小姐,这边请!”张清大喜,连忙在前面带路。 阮溪带着林妈妈素玉两人跟着张清来到温公子的禅房前,环视四周,果然如张清说的一样,周围十分清静,空无一人。 “四小姐,公子在里面等您。”张清恭敬道。 阮溪定了定神,独自上前一步伸手敲门。 “叩叩……” 连续敲了两下后,正欲敲第三下,阮溪抬起的手还未落下,木门瞬间开了,一张俊美含笑的脸庞映入眼帘。 阮溪的手一个不小心落到了温公子的俊脸上,她恍若触电般迅速收回手。 感到脸上一闪而逝的温热触感,温公子的呼吸微微一顿,瞬间恢复平稳。 “你来了。” 温公子的声音清朗温柔,俊颜近在咫尺,还有刚刚的意外碰触,阮溪的脸颊微微发烫,心跳莫名加快起来。 “嗯。” 她强装镇定应了一声,努力平稳心跳。 “进来吧。”温公子无声一笑,极有风度的站在一侧,让阮溪进屋。 阮溪提起裙摆正欲踏入禅房,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温公子的腰间系着的那个熟悉的鱼莲香囊时顿了顿,没想到温公子这么重视她的礼物,阮溪眼里透出一丝开心,唇角不自觉的翘起。 “你做的香囊很好看。”温公子循着她的视线低头瞅了瞅腰间的鱼莲香囊,含笑赞了一句。 阮溪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笑道:“温公子喜欢就好。”说完她迈步进了屋子。 温公子关上木门,还特意拴上门栓,转身看到阮溪惊讶奇怪的模样,他深深的瞅了她一眼,淡然自若的解释:“防止有人突然闯进来。” 这举动真是有损他谦谦君子的形象,解释也敷衍,阮溪嘴角抽了一下。 原著书中的温公子前期是风光霁月的翩翩贵公子,后期是人人敬畏的刑部尚书。 在阮溪眼中,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温公子。 此时此刻,温公子把门拴住,孤男寡女……不,是定了亲的未婚男女共处一室,阮溪还有空暇想七想八,足以证明她信任温公子的人品。 温公子见阮溪对他的话和行为似乎极为陌生,眉梢挑了挑。 禅房安静空荡,檀香袅袅,只有正中间的墙壁挂了一幅送子观音图。 阮溪和温公子面对面坐着,温公子动作流畅给阮溪沏茶。 一股异样旖旎的气氛在禅房流淌。 “温公子,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现在有点像话本里说的偷偷私会?” 阮溪环视四周,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话一出,旖旎的气氛瞬间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温公子表情微妙,初见阮溪时,她的胆子极大,再见时装的规规矩矩,被他拆穿后,在他面前再也没有装过,现在更加随意自然。 这种感觉挺好的。 只是温公子听到她将他们的约谈说成是偷偷私会,不禁哑然失笑,将沏好的茶递给阮溪,温公子一本正经纠正:“四娘,我们是未婚夫妻,怎能说是偷偷私会,应该说光明正大相处。” 阮溪瞥了一眼拴住的门,空荡安静的小禅房,光明正大在哪里。 温公子这是睁眼说瞎话吧。 温公子瞅着阮溪的小动作,无语又好笑,问道。 “四娘,有没有觉得这间禅房很熟悉?” 阮溪抿了口微涩的茶水,莫名其妙的看了温公子一眼:“这一排禅房都大同小异,看起来当然熟悉。” 温公子眉峰一挑,干脆直截了当问了一句:“四娘,你还没有想起来吗?” 阮溪听了温公子这话心里蓦地一紧,想起来什么…… 原主两年前来云华寺上香的记忆模模糊糊的,阮溪压根儿不知原主发生了什么事。 最重要的是,听温公子的语气,原主似乎两年前就和温公子有过接触…… 阮溪一直觉得温公子同意和原主定亲很奇怪,甚至还知道原主藏拙的事,难道今日就要揭晓真相了吗? 阮溪心里隐隐有点紧张,更多的是激动。 “我只记得两年前和祖母来云华寺上过香,但云华寺里的记忆却一片迷糊。” “温公子,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温公子微微一笑,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慢条斯理的回道:“四娘,与其让别人告知,不如你自己想起来。” 实在是当时的情况对他来说有点……有点难以启齿。 听说离开云华寺后,四娘突然失去云华寺的那段记忆。 温公子当时知道后颇为意外。 若是四娘一直想不起来,他也会履行承诺,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承诺已经提前履行了。 犹记得当时母亲随口询问他的意思时,他还以为四娘记起了云华寺发生的事等不及要他履行承诺,便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阮溪:“……” 在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温公子突然给她来一句,你自己想起来,阮溪整个人都不好了。 温公子这个焉坏的家伙。 温公子瞅着阮溪呆若木鸡,难以置信的模样,心情颇好的安慰。 “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别在意,说不定哪一天突然想起来。” 他提前履行了承诺,四娘是否记得已经不重要了。 阮溪:“……” 原主已经没了,她去哪里寻回那段记忆。 看温公子似乎不在意她是否记得,阮溪无语,也许那段记忆并不重要吧。 阮溪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想了想便放下了,瞅着温公子从容一笑:“温公子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对了,温公子你突然约见我不会是想问我忘却的往事吧?” 话里满是揶揄。 温公子见阮溪一下子调整过来,微微讶然,他动作优雅的抿了口茶,悠然一笑道:“提起往事只是顺带,我约见你,只是说一下我母亲的态度,让你安心。” 在约见四娘前,温公子和母亲谈过一次,得知母亲对四娘的第一印象其实很好,但是四娘的庶出身份,母亲十分不满意。 毕竟是做长嫂,母亲怕四娘将来压不住下面的弟媳们。 这对温公子来说并不是事,他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 阮溪误会了温公子话里的意思,淡定道:“其实不用温公子提醒,我也知道温夫人肯定不满意我这个未来儿媳妇。” “我相信,若有机会,温夫人肯定会解除你我的婚约。” 阮溪说是这么说,但不代表她会退缩放弃,她会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让自己更出色。 温公子是个很不错的夫君人选,只有努力过了,将来方不会后悔。 温公子闻言眉峰微蹙,双眸定定凝视着她,温润的嗓音透着沉稳坚定。 “四娘,不管我母亲是否满意你这个儿媳妇,我都不会背弃我们的婚约。” 四娘忘了两年前的事,温公子却记得清清楚楚。 虽说当时四娘的语气散漫随意,好像带着玩笑的成分,温公子却认真的做下承诺,放在了心上。 他一开始点头同意这门亲事,只是履行自己的承诺,但最近几天和阮溪频繁且愉悦的传信交流,温公子渐渐对阮溪这个未婚妻生出了异样的欢喜感觉。 觉得和阮溪未来一起生活也是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 阮溪惊讶,她没有想到温公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对上温公子认真深邃的双眸,她的脸颊悄然发烫,白玉一般的脸庞染上了动人的红晕。 温公子见状,心中涌起一抹奇异的悸动,嘴角悄然弯了一弯。 “四娘,你且安心,母亲对你的第一印象极好。” 阮溪的表情有些古怪,自古以来婆媳之间的关系是最微妙难言的关系。 温夫人怎会只看她一眼就满意她这个未来儿媳妇。 阮溪是不信的。 温公子将阮溪的表情尽收眼底,从容一笑,没有避讳坦言道:“其实也有不满意的地方,母亲唯一不满意的就是你的庶出身份。” “母亲十分看重嫡庶。” 这才正常,她又不是银子人见人爱,阮溪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 “我这辈子就是庶女的身份,你若娶了我,温夫人不满意也没办法。” “只是到时怕是要令温公子为难了。”阮溪狡黠一笑。 温公子哭笑不得,看向阮溪的目光一片柔软。 这样的四娘挺可爱的。 温公子唇角扬起,意味深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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