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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太火了,盛都的书商都赚麻了,赚的那些银子,殿下都让人送到国库去了。” 宫人说着有些惋惜,虽然朝华殿内,从不缺衣短食,但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殿下竟然全都搬到了国库去。 秋墨衍失笑:“若是那些老臣知道你称病躲在这里写话本子,不去理会朝政,只怕会哭倒盛都城墙。” 长歌拈了一块果子吃着,笑道:“我写的话本子不是给这些老顽固看的,管他们呢。” 秋墨衍神情复杂,看长歌这样,似乎十分开心,但是她和自己不同,他已经给她铺好了路,若是她想登上那个位置,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她却安然地自封在这朝华殿。 秋墨衍问道:“为何叫烟雨公子?” 长歌淡淡说道:“烟雨沾湿了青衣。” 他以画做青衣公子,那她便以书做烟雨公子。 秋墨衍:“说来也巧,民间有一位青衣公子,书画一绝,你这名字与他倒是有几分缘分。你见过这位青衣公子吗?” 长歌摇头:“不曾。” 秋墨衍既然放弃皇位,那么应当就不会再召穆青衣回盛都,她一生不得出帝宫,这一世想必是不会再相识。 秋墨衍惋惜道:“那可惜了。可惜你不爱画画,不然我就厚着脸皮为你讨要一幅来,他的画犹如九天闲云,妙笔生花,只有为圣的心境才能画出那样的画,写出那样的字。” 秋墨衍感叹了一番,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 “下次再见,恐怕就要等秋日里了。”秋墨衍欲言又止,谋划了一年,萧霁称帝的时机已经成熟,朝中的老臣大多都倒向了他,他手中的权势散去了七八,最晚秋日里,萧霁就会废除幼帝,称帝。 长歌点头,笑道:“那你带几只秋蟹过来。” 秋墨衍柔声说道:“好。” 元和三年初秋,摄政王萧霁废除幼帝,不废一兵一卒称帝,改朝换代。 消息传到朝华殿时,宫人们有些战战兢兢,改朝换代这样的大事,上位者大多都是斩草除根的,如今大盛朝旧帝和幼帝安在,宫中还住着一位大帝姬,新帝怎会安睡? 只是一连等了七日,没有任何旨意抵达朝华殿,服侍长歌的宫人们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觉得最凶险的日子是渡过了。 陛下登基,第一时间没有对帝姬殿下出手,往后应当都不会出手了。 长歌这边没有任何的变动,但是秋墨衍和飞章却被萧霁先后封王,派往了封地,秋墨衍去的是蜀地,飞章去的是北地。 这在史书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新皇登基,旧朝两帝尚存,这样的局面不知道是该说新皇心慈手软,还是说两帝毫无世俗的欲望,过于佛系了点。 总之,事情便这样诡异地发生了。 长歌没有等到秋蟹,秋墨衍去蜀地的时候,她也无法去送,只让人送去了蜀地的地理杂记和御寒的大氅。 蜀地与盛都有千里之遥,秋墨衍又是旧朝旧帝的身份,这一去,他们兄妹便再无相见的可能了。 秋墨衍走后,便是飞章。 飞章走之前,来朝华宫哭了整整一日,最后嗷着嗓子,抱着她的腿,承诺道:“阿姐,太傅说等我成年了,就可以回盛都来看望阿姐,阿姐,你等我,等我长大。” 小家伙说完,又哭唧唧地抹着泪花儿。 长歌失笑,摸着他的小脑袋说道:“那我等小飞章长大?北地是个能锻炼人的地方,也许过几年,小飞章就长成英武不凡的郎君了。” 小家伙抹掉眼泪,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 秋墨衍走的时候,她内心尚且没有波澜,飞章走时,她看着四四方方的宫墙,眼圈有些发酸,都走了,宫墙外的人进不来,宫墙内的人出不去。 终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秋墨衍和飞章先后去了封地,朝华殿便再无外人来,时间久了,就连宫人们都不大来这偏僻的宫殿,每个月只有小太监送一应物品过来。 宫人们见新皇登基,始终不曾来朝华殿,这里犹如是帝宫里被遗忘的角落,便相继求到她跟前,想出宫去。 她应允了。 身边只留下了四个宫女,两个嬷嬷和几个暗卫,朝华殿便越发清冷起来。 长歌也不是很在意,每日写写话本子,听宫女说着外面的八卦趣事,偶尔再种点花草,时间过的飞快。 “殿下,如今外面都在传,陛下登基小半年了都不纳妃选后,说陛下……”后面的话,宫女不敢说出口,只比划了一下。 如今宫里都说陛下好男色,可是明明陛下之前明明常来朝华殿,她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一两年不知道为何,却再也不来。 长歌闻言错愕了一下。 好男色?萧霁? 她扶额,觉得这流言属实有些离谱。 “萧霁身边也没人?” 宫女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前朝大臣们都要头撞柱子,逼陛下封后选妃,陛下只冷冷说道,想撞就去撞吧,尸骨抬出去填护城河,这一批死了,明年开春再选一批学子入朝。” “听说陛下每日批阅奏折忙到深夜。” “宫里只有几位太妃娘娘,余下的便只剩下我们这样的宫女了,但是陛下不喜女人近身。” 说起来也奇怪,兆信帝在位时,满后宫都是花枝招展的妃子,兆信帝驾崩之后,没有子嗣,妃嫔以下的都求了恩典放出宫去自行婚配了,余下的不是出家当了比丘尼,就是殉葬了。 后来登基的两帝,也没有什么皇后妃子了,这帝宫的女人渐渐少的可怜。 “现在外面都在传,陛下要么是不喜女子,要么就是……” 长歌看向宫人:“就是什么?” “那话有些不堪,殿下还是不要听的好。” “哎呀,有什么不能说的,殿下每日在殿内插花写话本子,若是再不听点八卦,日子都要憋屈死了。外面都在传,说陛下喜欢您,不敢封后封妃子,怕您吃醋,陛下不封后封妃子,其实是在宫里金屋藏娇呢。” “你可别胡说八道吧,外人不知道,你我不清楚吗?陛下一年多都未踏进朝华殿,哪来的金屋藏娇。依我看,陛下以前常来,就是拿殿下当幌子的。” “不会真的是……” 长歌扶额,真的是越说越离谱了,幸好她这朝华殿冷的跟冷宫没什么区别,不会让外人听见。 只是萧霁不曾封后封妃,她属实没有想到。 他想做什么? “殿下,你倒是说说话呀。” “就是,就是,殿下,你再不说说话,以后都不爱说话了。” 长歌淡淡说道:“这些话出了朝华殿就不要说了,萧霁的八卦不是你们能议论的,他那人十分的睚眦必报,心眼小的很。” 若是被他知道,宫女们传他喜欢男色,只怕会震怒。 宫人们脸色骤然惨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我睚眦必报?心眼小?”萧霁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帝王的盛气,听不出喜怒。 长歌闻言身子一僵,果然不能人后论是非,因为很容易被逮到,社死现场。 她转身看向站在门外的萧霁,黑色深沉的帝王锦袍,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只飞龙,一年多未见,他变得越发深沉莫测,眉眼间渐生孤寡的冷酷之色。 第367章 泼天富贵要轮到你啦 萧霁一年多首次涉足朝华殿,长歌很是意外,又没有那么意外。 “你怎么来了?” 言语中十分的寻常,宫人们吓的跪了一地,殿下竟然没有用敬语,如今的陛下可不是当年的摄政王大人,殿下也早已不是监国帝姬,身份悬殊,若是触怒陛下,那后果不堪设想。 朝华殿已经封殿近两年,再封下去,人都要疯了。 萧霁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宽大袖摆下的五指紧紧攥紧,这一年多来,暗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汇报朝华殿的情况,他克制着没有见她,想着只要不见,也许就能忘记,他便能成为毫无软肋的帝王。 这一年多来,效果确实很好,登基前不见,登基时不见,登基后也不来见她,只是将她身边的人都尽数撵走,让她孤独地待在深宫里,时间久了,也许她就会想着见他,来求他,可是一等就是半年多,他从除夕等到春暮,从天明等到日暮,等的满朝文武都来逼他封后纳妃。 他想着,那便娶吧,只是送来的那些秀女画像,一打开都变成了她的模样,他翻箱倒柜去找她的画像,一幅幅都是这些年凭着记忆画的。 他不善丹青,但是独独画她画的极好,她在窗台前看书小憩的模样,她在夜里娇艳如春日海棠的模样,还有执子淡笑间杀伐决断的模样,每一帧都像是刻在了心里,他拿着匕首想将她挖去,挖的心口血迹淋淋,却越挖记得越深。 他如此煎熬,痛苦,本以为她见到他,会露出一丝欣喜或者异样的情绪,然而她只是那样平淡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来了?” 那一刻,萧霁突然之间心如死灰。 “只是路过,闻到了院子里的桂花香。”他声音低沉,带着帝王的威严和冷酷,视线落在庭院里的那株桂花树。 朝华殿位置偏僻,原本是弃妃的寝殿,跟冷宫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长歌住惯了,多来是一直住在这里,这处寝殿唯一的特色就是那一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桂花树,每到金秋季节,桂香飘的满帝宫都闻得见。 长歌微笑:“陛下若是喜欢桂花,回宫时,我让宫人剪几支带回去插花。” 她也很喜欢庭院里的这一株桂花树,这树承载了她无数的回忆和情感,但是也怀念她在帝都的庄园,今时今日,长歌才恍然惊觉,原来她把那里当家了。 大盛朝也罢,如今的梦境轮回也罢,都是逝去的时光,唯有那个地方是她将要去的地方。 曾经以为自己是异世浮萍,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归属感。 “听说你化名烟雨公子,写了不少的民间话本子,被世家贵女追捧,她们知道写话本子的是女娘吗?” 萧霁径自在窗台前坐下,坐的是她常坐的位置,软榻上似乎沾了她身上的幽香,淡淡的,萦绕在鼻尖,犹如丝线一般将心口一点点地缠绕。 长歌错愕,随即说道:“只是写着玩,打发时间。” 她让宫人上了一杯热茶,站在窗台前,一时之间,殿内一片沉默。 宫人们额头渗出冷汗,她们平时是很少说八卦的,只是近来陛下封后纳妃的事情闹的太沸腾,脑子一抽就说起了这桩事,谁能想到一年多都没有来的陛下会突然来朝华殿。 陛下不会要问责吧? 长歌见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知道他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挥手让宫人们尽数退下,守在门外,然后随意地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深宫的日子很是寂寞,她每天走的最远的路就是从屋内走到大门,一共117步,没有刻意地数,但是走了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里,她学会了种植花草,学会了写话本子,还学会了跟宫女们玩骰子赌钱,照着古方酿酒,做各种果子点心,总之不让自己闲下来。 萧霁来之前,她正准备今日做一些羊羹和茶饼,配茶喝,这个季节,闻着桂香,吃着羊羹,喝茶,一天时间就打发了。 长歌忙自己的事情,萧霁意外的沉默,只吩咐宫人取来奏折,就坐在朝华殿内批阅。 莫说萧霁身边的人傻眼,就连朝华殿的宫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两位主子一年多没见面,一见面没说两句话就各忙各的事情,偏偏气氛十分的融洽。 “你们家主子真是淡定……”萧霁身边的宫人朝着大宫女竖了一个手指头,佩服的五体投地,如今宫里对这位主子的流言蜚语非常多,除了兆信帝的几位太妃娘娘如今还在宫里,这宫里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主人。 秋长歌一个前朝帝姬,新帝登基时没有撵她出宫,没有褫夺她的帝姬身份,就仿佛遗忘了这么一个人,让人议论纷纷,如今就连他们都看不明白,这位主子到底是什么主子。 秋主子在朝华殿自封宫门一年多,见到了陛下竟然还能这样冷淡,着实令人佩服。 “长歌殿下性情如此,陛下今日怎么来了?”宫女小心翼翼地赔笑着。 “陛下的心思,杂家怎么敢揣度,你们小心伺候着就是,没准被泼天的富贵就要轮到朝华殿了。” 陛下在封后纳妃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一众重臣,然后又到了朝华殿来看长歌殿下,这其中的深意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长歌殿下是前朝帝姬,照理说是决计不能入后宫的,否则日后若是诞下皇子,那这天下岂不是又成了秋氏的天下,复辟了旧朝?想想都是一场噩梦。 偏偏陛下跟满朝文武此刻因为封后纳妃的事情僵持住了,若是陛下不点头,那这天下就会后继无人,这么一看陛下要纳什么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只要陛下肯点头! 这时机真的十分的微妙呀。 “泼天富贵?”宫人们脸色惨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救命,不会真的是她们所想的那样吧?当年陛下还是摄政王的时候,是时常宿在朝华殿,那时长歌殿下冷若冰霜。 朝华殿封殿这一年多以来,长歌殿下悠闲淡然,一点都不伤心,若是真的对陛下有什么心思,凭着她那张绝色的脸蛋,天底下哪个男人能抵抗? 这泼天富贵,她们承受不了啊。 萧霁一直待到了下午,等长歌做好了羊羹和茶饼,让人取了新茶来,饮了。 她做的羊羹十分的滑嫩可口,茶饼也透着一股茶香味,吃的人食欲大增,萧霁感觉自己以前吃的都是垃圾,这一年多来,她不问朝政,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竟然能做出这样美味的茶点。 只可惜她手金贵,只做了两碟子,几口就吃完了。 萧霁欲言又止,想吃又开不了口。 “没了。”长歌堵死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她只有兴致来的时候才会自己动手做一些点心,以前她是断然不会这些的,也决计不会每日下厨。 自己下厨才知其中的辛苦,而她和傅怀瑾在一起的时候,傅怀瑾是一日下厨两餐,余下的一餐因她减脂省掉了。 他明明可以请厨师,却依旧每日下厨。 长歌垂眼,低低一叹,对面萧霁的脸色冷峻了起来,冷冷说道:“你在想谁?” 秋墨衍还是谁?不像是秋墨衍,毕竟他们是兄妹,是她之前说的心上人吗?他派人查过,一无所获,这些年,她从未出过宫,出过盛都,满朝上下能进宫的世家子弟和官员,都被他一一调查过,根本就没有查出任何的异常来。 他不知道,她是何时动的心,对谁动的心,那个人像是压根就不存在这个世界,却又好像无所不在。 长歌回过神来,见他脸色阴沉,淡淡说道:“陛下该回去了。” 他今天在她这里待了大半日,消息定然会传出去,到时候那些老臣的心思又该活络了起来。 萧霁脸色冰冷,挥袖离开,走的又急又快。 宫人们脸色微变,等陛下的銮驾离开,关了殿门,这才惊魂未定地回来。 “殿下,陛下走时怒气冲冲,会不会因此触怒陛下……” 她们如今可不比当年,殿下早已不是监国帝姬,这天下也不再姓秋。 “不会。”长歌看着白玉碟子里被吃光的茶点,咬牙说道,“竟然没有给我留一块。” 宫人们呆若木鸡。 长歌殿下的心,真的很大。 萧霁怒气冲冲地离开,朝华殿的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等了数日,见没有降罪的旨意下来,集体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刚写下来,帝王銮驾又来了。 这一次又待了大半日,直到用完晚膳,夜色降临,陛下才离开,走之前还剪了两截桂枝。 如此,便有了以后的第三次,第四次,萧霁来的频率也从七天变成了六天,五天,最后是隔天就来一次,次数频繁到朝华殿的宫人面如土色。 朝华殿外也闹翻了天,外人只知道陛下如今正值盛年,既不封后,也不纳妃,却日日都要前朝帝姬的殿内,这样的恩宠简直是前所未有。 只有朝华殿内和萧霁身边亲近的人才知晓,这两位主子,真的只是见一面而已,陛下来朝华殿日常就是批阅奏折,然后偶尔会问问长歌殿下的意见。 长歌殿下十次里有九次就是懒得搭理的,不是种花看话本子,就是在桂花树下睡着午觉,陛下想吃一回羊羹和茶饼,都要斗智斗勇赢了才能吃到。 这样的相处,也算是恩宠吗? 宫人们泪流满面,只觉得陛下这辈子都无望封后纳妃了。 朝堂的风言风语自然传到了长歌耳中,只是如今已经是元和四年,这日子踮一踮脚尖,也就有了盼头。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是半个字都没有理会。 她不理会,外面的人却不同,随着萧霁隔日就来朝华殿,原本清冷了一年多的殿宇瞬间就重新成了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每日来来回回的宫人数不胜数。 今日来送丝绸布料,明日来讨要几株桂花,后日又有命妇崴了脚要死要活要进来休息的,总之每日来叨扰的方式是五花八门。 长歌原本是爱坐在桂花树下的长椅上晒太阳睡觉的,结果不想被当猴子,被迫回到了屋内。 “帝姬生的这般花容月貌,陛下也不曾褫夺您的帝姬身份,不知道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我这里有盛都适龄的世家郎君,帝姬想看一看吗?” 几句寒暄之后,对方直接开门见山,抛出了杀手锏,取出了一堆男子画像来。 今日来的是三位朝堂命妇,都是朝堂一品、二品大员的家眷,三十左右,正是女娘最风华正茂的年龄,穿的却十分的成熟稳重。 这三人长歌没有记错的话,她们的夫君都是新臣一党,支持萧霁改朝换代的那一拨,既是萧霁的臣下,这是来试探她的口风吗? 她垂眼翻看着画册,都是一些朝中适龄的官宦子弟,翻着翻着,翻到了一张清风明月的画像,她指尖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翻过去。 “多谢几位夫人,只是当初我哥哥远赴蜀地时,我曾经发过誓,等我兄长娶妻之后,我再考虑婚嫁之事,如今兄长未成婚,我也无心嫁娶。” 她淡淡微笑,将这件事情随意地遮掩了过去。 那三位命妇很是会审时度势,看人脸色,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坐着吃了一盏茶,便没有机会继续赖着不走,便起身告辞。 三人出了朝华殿,径自前去拜见萧霁。 “夫人的意思是,她翻看了这些画册,然后说无心嫁娶?每一张都看了吗?”萧霁视线落在其中一张最为出色的画像上面,这是他请的最有名的画师做的画,力求画像跟真人达到八分的相似。 这厚厚的画册,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尚书令大人家的小郎君穆青衣,这位穆家郎君自小就被家人送出了盛都,这些年都不曾回来过。 这一年多来,他只是偶然得知穆青衣跟秋墨衍有书信来往,私交甚密,于是将他的画像放了进去。 原本只是心血来潮的举动,但是试探出来的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 “回禀陛下,长歌帝姬每一张画像都看了,臣妇看的清清楚楚,帝姬每张画像看的时间都是一样长短,并没有对哪张画像格外关注,看完之后便说了无心嫁娶的话。” 萧霁拳头攥紧,英挺的眉头深深皱起来,心口冰冷,她一向最擅长掩饰心意,就是每张画像都看,没有特殊的地方才最特殊。 以穆青衣的长相,足以吊打这一画册的世家郎君,那样清风明月的风姿,迷尽名门贵女,她却丝毫没有意外,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除非她知道这个人。 至于每张画像都看,不过是做给他看的。 原来,他找了这么久的男人,是尚书令大人家的郎君,在诸国游学,被称为百年来最有望成圣儒的道门子弟。 她好深的心思,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萧霁面色冰冷起来。 第368章 现在所有人都在同情您 晚间起了大风,下了一场雨,打落了一院子的桂花。 长歌坐在窗台前,看着宫人剪了两根湿漉漉的桂花枝,替换了已经开败的花,琢磨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那三名命妇一定是萧霁派人试探的人,只是怎么会有穆青衣的画像?如果她没有记错,秋墨衍走后,穆青衣就没有回盛都的理由。 难道他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回来了? 长歌有些不确定,这几年为了隐藏他的存在,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过穆青衣半个字,就连秋墨衍也不知晓她认识那位名誉天下的道家子弟。 “帝姬,起风了,今夜陛下应当是不会过来了,我帮您关上窗户吧。” 她点头,看着宫人关上窗户,晚膳时间过了,萧霁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宫女关了窗户,欲言又止:“长歌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近来宫里有一个流言,说陛下迟迟不封后是想娶殿下,陛下起先是故意跟满朝文武在封后的事情上闹僵,现在前朝一大半大臣的态度都软了下来,松了口,意思好像是,无论是哪家的女娘,只要陛下愿意封后纳妃,能生下皇子,都是可以的……” 宫女小心翼翼说着,见长歌的脸色越来越冷,后面的话吓的不敢再说。 其实陛下的心思,她们就算再蠢笨,这些年也看清楚了。长歌殿下还是监国大帝姬的时候,陛下就时常过来宿在朝华殿,后来两人不知为了何事闹翻,也没有祸及到旧帝和幼帝。 随着两任帝王禅位被派往偏僻的封地,唯有长歌殿下依旧留在了帝宫,并且衣食住行都跟之前没有区别,帝宫里没有女主人,殿下就是唯一的。 如今出了封后纳妃的事情,陛下的心思,路人皆知。 “我曾经立过誓言,此生不嫁,这件事情,陛下也知道,以后这样的流言听听就好,不要传了。” “是。”宫人欲言又止,终是按下不提。 就怕长歌殿下没有这个心思,但是陛下有,那可是九五之尊,立过的誓言算什么,他想娶,殿下难道还能抗争吗? 宫里的风向一向跟上位者的心思有关。 因穆青衣的画像凭空出现在朝华殿,长歌夜间睡下,然后猛然惊醒过来。 屋外电闪雷鸣,突如其来的暴雨倾盆而下,风雨吹开窗户,她坐在床榻上,猛然意识到她犯了一个巨大的失误。 穆青衣的画像是萧霁故意放进去的,她假装不认识,却暴露了自己认识穆青衣的真相。 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娘,看到那张画像时都不会如她这样淡定,何况画像上的穆青衣穿的是布衣襦衫,身份标注是道家子弟,跟其他的世家郎君格格不入。 长歌眼眸微眯,咬住下唇,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萧霁竟然耿耿于怀,一直想查出那个人的身份,如此看来,他应当是相信自己两年前说的那一番言论了。 长歌披着外袍起身,点亮屋内的蜡烛,喊来暗卫。 这一年多来,为了避免萧霁的猜忌,她已经许久不曾探查外界的信息,就连秋墨衍和飞章的事情都走的是明路,每月一封书信也是走的邮驿。 如今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必须确定心中的疑惑。 “尚书令家的小郎君,穆青衣如今身在何处?何曾回盛都?” 暗卫听见召唤,犹如一道幽暗的影子,站在屏风外,低声回禀:“殿下问的可是那位名满天下的道门弟子,穆青衣自从五年前下青山之后,一直在诸国游历,悬壶济世,不曾回过盛都。” 旁人或许暗卫不知,但是那位青衣公子盛名在外,这些年每到一处都引起巨大轰动,深受各国的欢迎,所以这件事情做不得假。 长歌指尖攥紧,果然,那幅画是对她的试探。萧霁知道了。 “此人在民间的威望犹如圣儒,殿下要查此人吗?” 长歌摆手道:“不用了。” 既是不曾回过盛都,他们便没有认识的可能,这一世就这样吧,她出不了帝宫,他也回不了盛都,皆是宿命。 “有人来了。”暗卫说完,消失在屏风外。 屋外风雨声中,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宫人提着灯,从风雨中走过来。 “殿下,陛下过来了。”守夜的宫女惊慌失措地进来,话音未落,就见萧霁冒雨进了屋,顿时满屋都是风雨。 宫人们尽数退下。 萧霁站在屏风外,帝王锦袍被风雨淋湿,水滴一点点地滴下来。 长歌见他面容冷酷苍白,发丝都在滴着水,显然这一趟来的急,甚至都没来得及披上大氅,就冒雨前来了。 “你怎么深夜前来了?” 长歌淡淡开口,裹紧身上的外袍,一场秋雨一场寒,就快到盛都最寒冷的季节了。 萧霁凤眼幽暗地盯着她,然后面无表情地脱下被淋湿的外袍,冷冷说道:“这么晚了,你不也没睡?” 她的作息一向正常,今夜如此不正常,是因为被某人乱了心神吗?不过是一幅画像。 萧霁薄唇冷酷下压,觉得自己简直是自作孽。 “我换人进来帮陛下换干净的衣服。” “不用,你来帮我换。”萧霁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然我就杀了穆青衣。” 眼底都是杀气。 他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已经是万人之上了。 长歌皱起眉尖,淡淡说道:“只是换件衣服而已,喊打喊杀做什么,这些年,我都已经学会自己做茶点了,世上之事,并没有什么难学的。” 她走过去,吩咐宫人取来干净的衣裳。 “殿下,如今外面风雨太大,去取衣裳要耽搁一段时间,怕陛下穿着湿衣染了风寒,奴婢记得早几年,陛下的一些旧衣裳尚在。” 宫人说的是两三年前的旧衣裳。那时萧霁时常要宿在这边,并且在这边备了衣裳,不过长歌殿下不待见,所以后来这些旧衣裳都尽数被她们压箱底了,也没敢扔,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派上了用场。 萧霁脸色稍霁:“那就取来吧。” 长歌抿唇,没有想到殿内竟然还有他的物品,早知道就应该尽数丢了,让他染上风寒,让他作,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发疯。 宫人战战兢兢地取来旧衣裳,是萧霁当摄政王时的锦袍,寝衣和衬衣都一应齐全,那时萧霁还酷爱穿紫色锦袍,不似现在,成为帝王,穿的都是最庄重沉稳的黑色。 长歌垂眼,面无表情帮他换了衣服,冷冷说道:“我要睡了,陛下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她说完,踢了鞋袜,上了床榻,没有管他。 萧霁冷嗤了一声:“在外间置一个床榻,今夜风雨太大,就宿在这里。” 宫人们吓的跪了一地。 宿在朝华殿?传出去,前朝后宫就全知道了。 况且陛下竟然要睡在外间,这,这…… 宫人们去置办外间的床榻,换新的被褥和一应的物件,如此一折腾夜更深了。 长歌听着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闭眼睡觉,感觉她的一亩三分地一点点地被逼的越来越小,小的只剩下这屏风之内的范围了。 当年的那道誓言,如今却成了保护她的一道屏障。只盼着萧霁保持着帝王的理智,因为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成婚生子的字眼。 到后半夜,长歌昏昏沉沉地睡去,隐约记得夜间的雨下的极大,闪电声,雷鸣声,如同要劈开天际一般,鼻尖始终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令她昏昏沉沉,意识不醒。 萧霁宿在朝华殿的事情犹如一阵风一般很快就传了出去,宫里宫外的传言就越发诡异。 那些试探的目光终于不再盯着朝华殿,因为陛下亲自印证了,也就无需试探了。 朝华殿反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里里外外都戒严了起来。 “殿下,奴婢刚才出去取月份例银,发现外面有铁甲卫巡逻。” “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日子。” 那时候朝华殿外也是日夜都有铁甲卫巡逻,除了陛下的寝殿,这里算是守卫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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