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的主意。” 明歌微愣:“他的意思?你们?” 谢景焕点头:“晋国公府一事之后,我与秋家便是死敌,更是谢书的肉中刺,眼中钉,世人都认定我投靠了风家,事实上,风家确实是我最好的选择。 泉城离南阳郡不算远,南阳郡李氏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我若是在南阳站稳脚跟,日后也能以南阳为根基,重返泉城。 这是我和风眠洲一致认为的决定。” 他来打下南阳郡,风眠洲也少一个后顾之忧。事实上,他到了南阳郡之后才惊觉,事情远比他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这几个月,风眠洲和明歌远去西北寻药,九洲各地都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别的不说,单说南阳郡,就危机四伏。 一个小小李家,后背有三股势力的影子,他这只黄雀前来,险些成了瓮中鳖。 谢景焕看着面前明媚灿烂的女娘,不忍心告诉她,南阳郡现在已经成为了九洲最危险的地方。 “你想取代李家?我之前在酒肆内听说,李家家主病重,几个儿子争权夺势,你还未出手吗?李家三子李希是风眠洲的人,你与李希接上头了吗?” 谢景焕摇头,清秀的面容透出一丝的凝重:“没有,李希叛变了,或者说,李希藏得太深,他根本就不是风眠洲布下的棋子,他的背后另有其人,如今李家家主病重,李家大郎和二郎都早已经成为了阶下囚,只是外人不知晓罢了。 现在整个南阳郡都是李希做主,若非我机警,早就成了李希的瓮中鳖了。” 明歌大惊:“你说的是那个贪生怕死,见风使舵的李希?他背后是何人?” 谢景焕眉眼微深,一字一顿地说道:“秋慕白!” 明歌瞳孔一缩,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此刻,秋慕白就在南阳郡!”谢景焕吐出下一句话来。 明歌脸色骤变:“他来做什么?” 谢景焕:“你和风眠洲消失在西北的这段时间,秋慕白早就到了南阳郡,控制住了整个南阳郡,李希不过是他的马前卒。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没有几人。 我不知道如何给你们报信,就只能蹲守在这里。你进城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秋慕白耳中了。 明歌,秋慕白很有可能会暗中跟踪你,找到你家去,然后拿你全族人来要挟你,用你来要挟风家或者更多人。” 明歌脸色铁青,没有想到西北一行,被直接偷家了,若非遇到谢景焕,她此刻还欢欢喜喜地买买买,明日就带着一堆物资回大月山。 明歌捏紧手中的茶杯。 “秋慕白是疯了吗?远离盛京,来到南疆这种穷乡僻壤之地,他就不怕回不去吗?” 谢景焕垂眸,低声说道:“那人,是个疯的。盛京有谢家为他打掩护,沧州军又都是他的人,秋慕白能一路悄无声息地南下,说明沿途的几大世家有一大半归顺了他,若是他想兵发盛京,并不是难事,但是他却选择来南疆。 明歌,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明歌:“你说。” 谢景焕:“他是冲你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你身后的大月国来的。抱歉,我并非要打探你的隐私,只是老太爷临终时透露过只言片语,我结合盛京发生的那些事情,多方调查,这才知晓你的来历。 你们月氏族人每隔十几二十年就出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六十年前助谢家崛起的月老先生,五十年前在渭城救下一城人的女医者,四十年前杀一人引来半个世家和皇族追杀的游侠,还有二十年前,出现在姑苏的你阿娘,以及去年震惊九洲的你。 只要有心,就能顺着这些线索查到你们月氏族人。 秋慕白应当已经完全知晓你的来历了,所以舍弃盛京,南下南疆,就想在此地设局瓮中捉鳖。 此时风眠洲要回盛京救父,你在南疆孤立无援,这果真是最好的时机。” 明歌娇躯微颤,定定地看着谢景焕,不敢置信地问道:“秋慕白会布这样大的一盘棋,只为了来南疆抓我?他是疯了吗?如果他权势倾天,难道不是应该去攻打盛京吗?” 谢景焕垂眸,低哑说道:“是疯了,也没完全疯。” 秋慕白为爱疯了。都是男人,他有些懂秋慕白。 他也心悦明歌,但是更多的是敬佩和爱慕,还有感恩,但是秋慕白那样的人,一个年少时就目睹生父杀妻杀子的少年世子,隐忍二十年不发,内心应该早就坠入黑暗深渊,没有半点光,只剩下无尽的扭曲。 所以他内心并无父子纲常,君臣大义,只有无尽的野心和恨意,后来见到了南疆来的明歌,只要稍微地感受到一丝温暖,就会为此疯狂,想要得到和占有! 秋慕白就不能用正常人来看待。 他也是到了南阳郡,发现异常,孤身潜入调查,才将所有的碎片拼凑出来,得出这样疯狂的答案。 明歌深呼吸,在屋内来回踱步,看着外面的天色,低声说道:“糟了,大爷爷还在客栈里!” 她和大长老进城之后,大长老去客栈,她径自就到了酒肆买酒,与谢景焕说话这会子功夫,估计秋慕白的人都已经将客栈团团包围了。 大长老年纪大了,怎么会是秋慕白的对手! 谢景焕:“别慌,我的人时刻盯着李府,秋慕白此刻还隐身在南阳郡,不敢现身,若是李家有动静,我的人会来禀报的。” 怕就怕李家按兵不动,如今整个南阳郡都是秋慕白的人,明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才是最糟糕的。 明歌已然冷静了下来,虽说大月国这些年并不过问九洲之事,但是南阳郡有大月国隐卫,如果秋慕白想抓她和大长老,探听大月国之事,阿娘应该不会一无所知。 大月国的山门也不是那么好闯的,何况还有固若金汤的云雾天宫。 明歌看向谢景焕:“今日之事多谢你示警,谢郎君,南阳郡已经是是非之地,你想取代李家的计划只怕要泡汤了,趁着谢氏和秋慕白的注意力都在南阳,你可以回泉城徐徐图之,联系上风眠洲,直取谢家老巢。 谢氏若是在你的手上,也能切断秋慕白的一臂。 至于南疆之事,我自有打算。” 谢景焕沉默不语,他何尝不知道此刻回泉城是好时机,谢书和谢家大部分的耳目注意力都在南阳,泉城反而成了空城。 他杀一个回马枪,回泉城夺权,对所有人都好,还能制衡秋慕白,对南阳形成威胁,但是他若是走了,明歌便要孤立无援了。 谢景焕抬眼看她,目光隐隐炙热:“你希望我回泉城?” 明歌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九洲将乱,秋慕白手握重兵,又暗中和诸多世家结盟,盛京岌岌可危,偏隅一角的南阳都如此危险,何况是其他地方。 谢景焕不是她的工具人,回泉城之路定然凶险,夺权更凶险,就算谢景焕夺下了泉城,拿到了谢家大权,他和秋慕白也早晚有一战,这不是回泉城的路,这是逼他入九洲乱局的路,这条路去了便不死不休。 还有风眠洲!秋慕白最想铲除的应该就是世家之首的风家吧! 明歌此刻才意识到,九洲的局是何等的残忍。若是她不曾下山历练,没有搅和进九洲风云,也许此刻还能安然地坐在大月山的新月潭下垂钓,感叹山中无岁月,然而她却一脚踩进了这乱象里。 她眼眸微暗,许久,低声说道:“不知道。” 她不知道谢景焕的路,也不知道大月国的未来,先祖留下的那道箴言就如同一道符咒,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是入局还是斩尘缘?这不仅仅是谢景焕要面临的选择,也是她要做的选择。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一个身影闯进内院,急急地说道:“郎君,大事不好了,镖局被重重包围了。” 明歌和谢景焕脸色骤变! * 黑压压的府兵重重把控了整条街,与南阳松散懒怠的守城兵不同,这些府兵满脸肃杀,盔甲铁剑都散发出阴森的煞气,像是真正的久经沙场的将士。 过往路人噤若寒蝉,还未等人驱赶,就四散逃命去了! 街尾的华丽马车内,秋慕白端坐在内,垂眸品着南疆新春的野茶,这里的茶虽然没有江南的茶出名,但是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有种回味无穷的余甘。 整整十个月,泉城初见,到南阳郡,整整十个月,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全身血液都隐隐激动,想噬咬最甜美的果实。 只是人等的太久,反而越发冷静,跟过去隐忍二十年相比,这十个月像是弹指一挥间,不算久。 “主上,镖局四周都布控了,只要他们敢突围,必会被重弓手射成刺猬。”秋慕白的副将在马车外沉声汇报着。 这可是边城军的精锐!主上在边城养了这么多年的精锐,没有去盛京攻破皇城,反而到了南阳这小小的郡县!若是让这镖局里的人走失一人,都是他们的耻辱! 秋慕白放下杯子,掀起帘帐,静静地看向镖局门口,薄唇溢出一丝冷酷的笑意:“去,拿我的名帖进去,请谢家郎君过来喝茶。” 谢景焕确实警觉,竟然躲到了南阳郡来,只可惜,他的目标也是南疆,所以谢景焕若是不降他,那他就一刀刀刮了他,将他的尸体挂在南阳郡的城门上,免得日后成为他的心腹大患。 副将微惊:“还要拿名帖去请?不如直接绑了来!” 秋慕白:“都是世家子弟,先礼后兵,给点薄面。” 秋慕白垂眸,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他等的根本就不是谢景焕,而是明歌。这么多天没见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忘记他。 南疆果然很美,是个让人想留下来生活的地方,所以他的铁骑会踏遍南疆的每一寸土地,直到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 第521章 你的软肋不就是我吗 整条街道被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气氛凝固压抑到极致,庭院内,谢景焕的人也如临大敌。 “郎君,对方是征战沙场的边境军,目测有百人以上,藏在暗处的还有弓箭手,我们誓死护卫郎君突围出去!” 镖局内原本潜伏的人手就不多,此刻遇到的又是边城精锐,杀敌无数,以强弓弩和士兵围剿他们一个小小镖局二十几人,摆明了不给他们任何活路。 谢景焕俊秀的面容微微凝重,侧耳听着外围的动静,没有任何动静,就连蝉都不再鸣叫,周遭像是一片死地。 “秋慕白还真的看得起我!”谢景焕抬眼看向明歌,眼底闪过一丝的决然,“女娘,我护送你离开。” 就算他死,也绝对不会让明歌落到秋慕白的手中。 明歌抬头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走不掉的,外面全都是弓箭手,就算是两军对峙,都是一场险战,何况镖局内这些人并未经历过血腥的战场。 如果想突围出去,这些曾经戍边的将士都得死。 明歌握紧指尖,克制着内心的杀意,突然意识到为何先祖会带人隐居山野,为何大月国的人很少开杀戒。 大长老被背叛被重伤,没有杀谢家老太爷,三长老悬壶济世,阿娘身中奇毒也没有派暗卫去杀秋言喻,唯有六长老,修的是游侠道,以杀救世,杀的也都是该杀之人,但是这些年即使遇到喜欢的女娘,也因为杀道没有再往前一步,蹉跎了四十年光阴。 祁连山一道,她取血驱毒虫,已经险些破了杀戒,那日是命悬一线,那些死士最后被风家人所杀,但是今日,她若是破杀戒…… “明歌,莫要被杀戮控制!” 阿娘的叮嘱犹在眼前,明歌指尖微颤,深深吐出一口气,她自小所学,杀一人易,杀百人易,可她不能那样做,她所学,先祖传承下来的诸多绝学都只是为了自保,而非是杀戮。 “谢景焕,他要抓的人是我,我会让他放你们离开。”明歌抬眼看向年轻俊秀的郎君,微微一笑,“抱歉,与你重逢,还未请你喝酒,还未带你去游玩南疆。” 谢景焕表情微微哀伤,沙哑说道:“我也曾幻想与女娘在南疆喝酒畅聊,看尽四季花,可惜我们生在了一个不太安宁的世道。 明歌。” 他唤她的闺名,声音微微沙哑:“刚才的问题我已经有了答案,每个人都有自己信奉的道,来南疆之前我是软弱的,我想过放弃谢家的权势之争,在这里安身立命,过一些平淡的生活,可来了之后我才发现,南疆也不再是净土,若是我们尚且有还击之力的人都选择装聋作哑,不闻不问,见不到百姓的疾苦,朝堂的黑暗以及世家的腐朽,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又该如何? 他们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在这暗黑的世道,沦为权势王座上的白骨。 我不愿意这样活一辈子,做一个没有道义,没有信仰,没有慈悲心的人,所以,若是今日不死,我会回到泉城去,走我该走的路。 若是有一日,天下太平,我再来南疆找你喝酒。” 明歌听的动容,仿佛第一次认识谢景焕,当年泉城初见,他只是一个腼腆俊秀的年轻郎君,因为她,一步步被推到了谢家的权势之争中,在权势倾轧中被迫快速成长,变得沉稳,却并不冷漠。 她错了,她大错特错,她总以为自己出身大月国,身负数不清的宝藏绝学,先祖又多出能人异士,便高高在上,总以为她能改变很多事情,能改变中洲一些人的命运,但是谢景焕的话让她意识到,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或生或死,或明或灭,皆在命数里,无法改变。 明歌内心豁然开朗,仿佛心中的那盏灯终于被她点明,她朝着年轻俊秀的郎君,灿烂一笑:“那我们就等天下太平,再一起喝酒赏花,游遍南疆。” 谢景焕眼眸微亮,郑重点头:“好。” “郎君,秋慕白送来了拜帖。” 大军压境,不攻不打,却送来拜帖,也不知道这晋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景焕接过拜帖,说道:“明歌,我去去就回。” 这一去凶多吉少,不过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要护送明歌回大月山。 “秋慕白此刻应该就在外面,我去见他,然后会安排人护送你从后门突围,只要你离开南阳郡,隐入深山,秋慕白也就无可奈何了,他绝无可能在南阳郡久留。” 明歌心中已有主意,点头道:“前路凶险,多加小心。” 谢景焕带着左右两个心腹去前门见秋慕白,余下的都留下来护送明歌从后门突围。 明歌等他离开,这才垂眸倒了一杯冷掉的清茶,喝了一口。秋慕白动用了这么多人来包围这里,想必大长老那里并没有太多人手,只要大长老出了城,回到大月山,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对不起,阿娘,命数无法改变,可若是不去争一争,也许我会抱憾终身。” 明歌捏紧手中的杯子,她不要就这样回到大月国,继续做那个岁月静好的月明歌,不要六长老一辈子都与所爱的女娘分别两地,不要阿娘带着丧夫之痛,看着恶人逍遥法外,不要三长老空有一身医术,无法施展…… 她要,破除那些枷锁一般的族规,还族人自由,她要,报杀父之仇,让罪魁祸首付出应有的代价,她要去做那些值得做的事情,去救值得救的人,为此就算她一生无法回到大月山,死在中洲,都无所畏惧。 先祖初平天下,才隐居避世,如今天下乱象已呈,她要入世。 * 街尾暗巷。 “主上,那位大月国的长老消失在客栈了。” 秋慕白垂眸摩挲着手中的杯盏,俊美的眉眼一点点地沉了下来。消失了?虽说主力精锐不在那边,但是他也派了两队人马过去,没有想到一个七八十岁,即将踩进棺材里的老人家,竟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 看来大月国确实是有些底蕴的。 难怪他们每一代有人入世,都能在中洲掀起一番风浪。 “无妨,只要这里飞不出一只苍蝇,就足够了。” 他的目标一直都是明歌。 “谢景焕来了。” 说话间,只见谢景焕带着心腹左右走出镖局门口,年轻俊秀的世家子弟面不改色地朗声说道:“原来是秋国公大驾光临,算起来,谢家和晋国公府联姻之后,秋谢本是一家人,不知道国公爷带人包围此地,是何意?” 秋慕白掀开帘子,从马车内走下来,凤眼幽暗地看了一眼他身后,淡漠开口:“谢郎君,当初在盛京,你派死士伪装我秋家人,欲置我于死地,后又欲夺谢家家主之位,败走南阳郡,今日我来,自然是请郎君回谢家,领族规家法。” 秋慕白冷笑一声,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这满街都是他的人,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传不到路人的耳中,为他正名,与其挣扎,不如早点上路。 谢景焕见他眉眼都是杀戮之色,手握紧腰后的刀剑,缓缓拔剑,开口道:“国公爷,这是你我私怨,你若是带秋家府兵来劫我,我无话可说,可你带的是戍边守城的将士,大夏朝将士非诏不得离开边城,保家卫国的将士竟然沦为你的私兵,你是想谋反吗?” 秋慕白微微一笑:“来人,拿下,用他的血祭旗。” 天下大义都是哄骗那些无知之辈,真正的话语权永远伴随着血腥,掌握在当权者手中,只要他拿下盛京,他便是大义,何人敢说他谋反。 后世史书依旧会尊称他为开国帝君,古往今来都是如此,大夏朝的皇位也是如此得来的。 说话间,潮水般的士兵涌上去,将谢景焕三人团团围住。 “拔剑!”谢景焕面不改色地叫道。 “誓与郎君血战到底。”左右心腹视死如归,大声喊道。 只要他们在前面多拖一秒钟,后面的人就能多一丝生还的希望! 秋慕白看着三人与铁甲卫血战,薄唇泛起一丝冷酷的弧度,闻着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凤眼幽深地看向天际。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那只小云雀想要突围,怕是会失望。他不急,他喜欢陪她玩游戏,越是桀骜不驯的猎物,驯服之后才会越忠心。 “主上,情况不对劲。”心腹副将脸色骤变,眼见着谢景焕三人在重重包围下满身是血,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局势骤然逆转,所有靠近谢景焕三人的将士全都无声息地倒下去,弓箭手,一直隐在暗处的弓箭手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秋慕白俊脸微沉:“去取我的弓箭来。” 他要亲手射杀谢景焕。 “主上……小心……”副将话音未落,就痛的眼前一黑,浑身僵硬使不出一丝力气。 秋慕白瞳孔一缩,本被逼的险象环生的谢景焕三人也瞳孔一缩,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就见秋慕白的将士一个个地倒下去。 “小心。”谢景焕脸色骤变,拔刀劈开一只不起眼的毒蜂。 “是毒蜂,好多的毒蜂。”没有中招的人看着飞起来的毒蜂,脸色骤变,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杀着突然飞过来的毒蜂。 场面一时混乱。 “这是南疆的铁头蜂,被它咬一口,毒素会瞬间随着血液流遍全身,中者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我们南疆人最喜欢拿它泡酒了。” 明歌慢悠悠地从镖局里走出来,拍了拍手上被染上的花汁,微笑道:“抱歉呀,刚才在后院烧了一些花花草草,不小心就引来了这些铁头蜂。 秋慕白,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竟然敢带兵攻打南疆?你当我们南疆毒虫猛兽是吃素的吗?” 明歌微笑地站在镖局门口,看着已经被放倒一大半的将士,见那些铁头蜂被尽数杀死,暗暗可惜。可惜了这些毒蜂。 这一招只能出其不意,日后再想使,秋慕白定然会有防备。 秋慕白俊脸微沉,不怒反笑:“明歌,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来南疆吗?” 明歌走到谢景焕身边,见他和左右心腹满身是血,冷冷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慕白:“听说你祖上是大夏朝的安宁王一脉,血统比大夏朝旁支过继的高祖还要纯正一些,当年安宁王平复天下,辅佐高祖上位,随后便将自己一脉从皇室玉牒中划去,带着数不清的财富和绝学隐居南疆,后世史书从无记载。 如今大夏朝朝堂黑暗腐朽,世家权势倾天,割据为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此次我来南疆,就是为了迎回皇室正统,为天下万民谋一条生路。” 谢景焕等人脸色骤变,齐齐看向明歌。 明歌俏脸发冷,没有想到秋慕白竟然查到了百年前的事情,要将大月国拖入九洲的泥潭里。想必此番言论很快就会传遍九洲,到时候大月国没有栖身之地,反而还会成为世家和皇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秋慕白打着迎回皇室正统的幌子,实则是起兵谋反。 明歌微笑道:“秋国公,你编故事的能力挺强的,你自己想谋反,何苦捏造出一个皇室正统来,我们南疆乃至蛮夷之地,怕是没有你要的皇室正统,不如你回盛京再寻一个?” 秋慕白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否认没有关系,你是安宁王一脉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九洲,当年高祖皇帝虽然抹掉了史书和皇室玉牒,但是传承百年的世家依旧有记录者。 我很期待到时候的盛况。” 她和风家的关系举世皆知,风家在盛京还会有立足之地吗?皇室猜忌忌惮,世家也早就想推翻皇室,分一杯从龙之功,这天下不乱也得乱。 不,已经乱了。 秋慕白凤眼幽暗地盯着明歌:“我知晓你会用毒,也会阵法,不过这里不是山林,没有那么多的毒虫猛兽供你驱使,也没有诡谲地势供你布阵,明歌,我知道你还有很多手段没有施展,不过南阳郡尽在我手,你若是消失,我便杀屠尽满城! 我说到做到!” “你疯了吗?”谢景焕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怒斥道。 “大夏朝民不聊生,我如今所做,都是为民谋福祉,天若黑暗,我便要掀了这番天地。” 秋慕白冰冷霸气地说道:“为此,流血都是值得的。” 一派胡言,诡辩!他分明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编出如此冠冕堂皇的一套说辞!谢景焕险些气得吐血,脸色惨白地站在明歌身前。 “他在拖延时间,明歌,你先走!” 明歌看向匆匆赶来的军医,铁头蜂的毒素不致命,被咬的人只是全身僵硬,血流不畅,这种毒素解开就能无恙。 秋慕白早就吩咐人去找了医者来解毒。 她走不了了,就算她回到大月国,南疆也永无宁日,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明歌心头第一次泛起冰冷的杀意:“秋慕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想杀一人。” 秋慕白凤眼含笑:“那你便走到我面前来,杀我!对了,你不是一直想杀我父亲吗?我把他带到南疆了。你想见他吗?或者说,你想见见昔日的那些友人? 秋玉秀,萧缭?亦或者泉城那日送你珊瑚玉树的那家人?林府那些人?你说,你从南疆一路走到盛京,再到西北,一路上遇到了多少人? 你想让他们都曝尸荒野,死不瞑目吗?” “你知道我能做到!做人别有软肋!” 明歌捏紧指尖,忽然觉得天地之大,她无处容身。 秋慕白走到她面前,在谢景焕杀人的目光中,将所有的疯狂藏在平静的笑容里,一字一顿道:“不如牺牲你一人,救所有人?” 明歌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冷冷说道:“秋慕白,你爱我爱到发疯了吧,你的软肋不就是我吗?” 他这么疯,不就是因为爱她吗?还想控制她,做梦! 第522章 九洲秘闻 秋慕白脸被打的火辣辣地疼,凤眼幽暗地盯着她,没错,他是爱她爱的发疯,从未这样想疯狂地占有,想让她陪他在这黑暗中一起沉沦。 她根本不知道,一个常年生活在黑暗泥沼中的人,是如何渴望着光。 她不该出现,不该在他面前展现那样美好温暖的一面,让他心生了妄念,却又无情地碾碎。 凭什么,是风眠洲先遇到的她,凭什么她能对所有人微笑,独独对他冷漠。弱者摇尾乞怜是不配得到爱的,他要,掠夺属于他的爱! 秋慕白擦了擦唇角,平静地微笑道:“我只有一个软肋,你的软肋却有很多个,时间不早了,走吧,这时候回到李府,还能赶得上吃晚饭,我带了盛京的厨子来,做你最爱的饭菜。” 谢景焕睚眦欲裂:“你做梦!” 他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这么疯的人。 秋慕白冰冷地扫视了他一眼:“谢郎君也一起吧,我知道你铮铮铁骨,再等下去,你那些下属的血都要流尽了。他们就活该为你们丧命吗?” 谢景焕呼吸一滞,死死地攥住明歌的手腕:“别去!” 明歌看着他惨白的面容,见他身上鲜血染湿了襦衫,沾到她的袖摆上,轻轻摇头:“你说过,你有你要走的道,我也有我的。 秋慕白只是想卑微求爱,根本不敢对我怎样,你走吧。” 明歌朝他使了个眼神,只要谢景焕离开,跟风眠洲取的联系,就能对南阳进行围剿之势,她想走随时都能走。 谢景焕脸色几番变化,许久咬牙说道:“女娘保重。” 秋慕白:“放他们离开。” 谢景焕深深地看了一眼明歌,带着镖局内的众人,消失在街角暗巷里。 秋慕白见人走了,伸手拉住她的手,微笑道:“走吧,上马车。” 明歌垂眸看着他的手,淡漠说道:“你手上的老茧刮痛我了。” 常年骑马狩猎,带兵打仗的人,掌心和虎口都是老茧。 秋慕白唇角的笑容微僵,面无表情地缩回了手:“等回去,明歌帮我剪掉吧。” 明歌没吱声。 铁甲卫犹如潮水般来去匆匆,很快就消失在南阳郡的街道上。 明歌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面前的李府。自从八岁那年开始,她每年都会偷偷下山来玩耍,也来过南阳郡几次,但是还是第一次来李府。 李家府邸自然比不上盛京世家大族,不过在南阳郡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门第。 一身锦袍的李家三郎君李希带人等在门前,看见明歌的瞬间,表情十分的微妙,随即十分狗腿地上前来:“大人和女娘回来了。” 李希不敢提秋慕白的身份,这位国公爷带着重兵不动声色地抵达南阳郡,分分钟能让南阳郡姓秋。只是没有想到秋慕白竟然真的将明歌捉回来了。 李希对明歌十分的忌惮,这女娘身法很是诡谲,而且会机关术,之前在客栈内还驱使毒蜘蛛险些要了他的命,总之是南疆最难缠最神秘的那一类人。 秋慕白竟然不怕死,捉了月明歌。 明歌今日心情十分恶劣,眼看着就要回家见到阿娘了,一进城就被人瓮中捉鳖。 她冷眼瞧着李希,冷笑道:“恭喜三郎君,弑父弑兄成功,马上就要接管南阳郡,成为世家家主了。” 李希脸颊一阵抽搐,敢怒不敢言。 “不过九洲世家林立,世家大族都是要遵守世家之约的吧,不知道你叛出世家,会不会遭到九洲世家的讨伐呀?” 她微笑,如今九洲世家之首依旧是风家,李希背叛风眠洲,站在秋慕白的阵营里,等于叛出世家,站在皇权那一边,日子不好过呀。 难不成秋慕白会为了保他,得罪世家大族? “女娘这话说笑了,我李家乃晋国公府家奴,何来背叛一说。”李希皮笑肉不笑地解释,并非他想背叛风眠洲,而是在成为世家之前,李家就是秋家的家奴,之前种种不过是做戏。 家奴?秋慕白的棋子竟然埋的这样深吗?明歌垂眸,懒得与他再说,拂袖进了府邸。 李希见明歌走在前面,秋慕白跟在后面,哪里像囚犯,分明是贵女回府,顿时心里一惊,此前秋慕白就在府上收拾出了最好的雅间,险些搬空了库房,为的就是月明歌? 糟了。没有想到秋慕白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未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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