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单子,薄薄一张纸,却是徐老亲笔写的。 长歌微愣。 傅家人大吃一惊,又隐隐放下心来,只要宋星河不是来坏事的就行。早就听怀瑾说,徐家想认长歌为外孙女,虽然他们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也很懂分寸地不去过问。 这是怕长歌娘家不显,宋星河是来给长歌撑腰来了。 季成泽瞥到嫁妆单子上的内容,脸色微变,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徐家怎么会想收长歌为外孙女,没听她提过,但是女儿的事情,他知道的甚少。 季成泽一边羞愧自责,一边又有些高兴。 傅家老太太笑道:“徐老真是有心了,我是十分喜欢长歌这个孩子的,只要他们俩能好好的,傅家不需要女方嫁妆,长歌和亲家公有什么要求也尽管提,但凡我们能做到。” 这话说的十分的有底气。 傅家确实敢这样承诺。 宋星河微笑道:“这是外公的心意,也是我的意思。我知道傅家不在乎这些,但是如今外面传的不太好听,既然有这个能力,我便不希望外面说我们长歌高攀。” 宋星河这话说的有些狂妄,但是长歌嫁傅怀瑾真是一点都没有高攀。 这一点,傅怀瑾知道,他也知道。 傅家老太太看向最小的儿子,用眼神询问着。老太太是不希望徐家掺和进儿女亲事的,这就意味着以后傅家和徐家就要彻底地捆绑在一起。 这对傅家而言不是好事。家族树大根深固然是好事,但是傅家已然是这样的地位,只一个儿子从政,余下都当富贵闲人,再多加一个徐家,过犹不及啊。 傅怀瑾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接受这张嫁妆单子,若是需要给女方撑面子,这嫁妆单子他们傅家也能出,但是这事他要顾及长歌的感受,老太太说了不算,徐家说了不算,他说了更不算,得看长歌的意思。 傅怀瑾:“长歌,你怎么看?” 没有人问季成泽的意见,季成泽话到嘴边又默默地吞咽了下去,捏着掌心的汗,私心里是希望女儿能接受徐家的好意。 这年头哪里有嫌弃后台多,靠山硬的?有徐家撑腰,这桩婚事就门当户对,以后傅家也断然不敢欺负长歌啊! 众人视线都看向长歌。 长歌取过那张嫁妆单子,粗粗算了算,除去他们送的古董字帖的价值,徐老给她的这份嫁妆单子价值已经过亿了。 就算是帝都豪门嫁女,这份嫁妆单子也是顶尖的。 她放下手中的嫁妆单子,看向宋星河:“你和徐老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份嫁妆单子我不能收。若只是因为外界传言难听,犯不着。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捂嘴不让人说吗? 我父母都是老实忠厚之人,自请跟季家断绝关系之后,白手起家,挣下的家业不多,断然不能跟你们钟鸣鼎食之家相比,不过可保衣食无忧。 我和傅怀瑾都不看重物质外在,更注重向内求,若是只用来撑面子,以嫁妆多寡来堵人嘴是下下之策。” 季成泽失望地张了张嘴,怎么,就给拒了呢? 傅家老太太和几个儿子对视一眼,眼底满是笑意,自从今日见面,长歌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甚合她的心意。 她敢说,满帝都的豪门贵女,没有一个能比秋长歌更优秀出色的了。 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为人处世真是太有章法了。 难怪,难怪,怀瑾一心想娶她,为她做尽了荒唐事。 宋星河知道她一向说一不二,深呼吸道:“你可蠢了?给你的你不要,你知道外面传的多难听吗?你能咽下这口气,我可不能。作为你的兄长,结婚可以,但是必须该办的办,绝对不能马虎,也不能过分低调。 虽然我们名义上没关系,但是你也算半个徐家女,结婚半点都不能委屈。” 宋星河有些急,说话不觉快速快了些。她是什么路边的猫猫狗狗,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吗?以他说,就该狠狠打那些人的嘴巴子。 大盛朝的监国大帝姬成婚,是下嫁,不是外面说的飞上枝头变凤凰,更不是攀龙附凤。 傅家人见他竟然动了气,一时之间有些侧目,看得出来,宋星河是真的拿长歌当妹妹看,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论感情亲疏,季成泽夫妇看来都比不上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今日哪里是来跟亲家公、亲家母见面的,最难搞的竟然是一个外人。 傅家老太太心如明镜,笑眯眯地问道:“小宋,你对长歌和怀瑾的婚事有什么想法吗?傅家没有要求,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只要他们家怀瑾能得偿所愿,娶到心爱的姑娘,不再一心出家,一切都好说。 宋星河见老太太发了话,慢腾腾地取出一个小册子:“您老看看,结婚的细节问题我都整理成册子了。” 草!傅和玉看着那厚厚的小册子,险些跳起来,到底谁结婚? 长歌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就不该让他进门,他是想来搅黄这桩婚事吧? 第595章 动听 这个小册子上,是宋星河根据大盛朝帝姬下嫁的礼仪,删删减减整理出来的。古代礼仪繁琐且多,很多都不适用现代婚礼。 宋星河倒不是独断专裁,非要傅家按照这上面的礼仪来,而是先告诉他们规矩,想娶大盛朝的帝姬,就是这样一件繁琐的事情。 先刁难,然后再简化,如此傅家才会感恩戴德。 这个恶人他来做,季家父母是个没主心骨的,靠不住,他们这辈子做的最有魄力的事情大概就是有骨气地脱离了季家,余下办的事情都没眼看,一切都得靠他。 傅家人传了一圈,看了一圈,就连脾气最好的傅家二哥都沉默了,小册子传到了傅怀瑾手上。 傅怀瑾一看就知道宋星河打的主意,这小册子上写的不夸张,如果是在大盛朝确实要按照这个规格来娶帝姬,只是现在很多礼仪办不到。 “前面的都能办到,只是大舅哥,你这只给了中式婚礼的礼仪规格,没有给西式婚礼的,若是长歌喜欢西式婚礼,还要大舅哥再受累一下,再出个西式的规格礼仪。” 傅和玉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小叔叔是拿宋星河当免费劳力? 不是,这两人结婚,怎么皇帝不急太监急。光他们外人来操心啊! 宋星河皮笑肉不笑道:“行。” 长歌拿过那小册子,看也不看地还给了宋星河,说道:“婚事我不过问,傅怀瑾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婚礼那日,你坐主桌。” 一句话瞬间就安抚了宋星河。宋星河眉开眼笑。 季成泽张大嘴巴,这才憋出了一句话:“长歌,真不过问啊?” 长歌点头,淡淡笑道:“入乡随俗,我都可以。” 一句话将皮球踢给了傅家。 傅家人反而头疼起来,宋星河的那些规矩虽然离谱且夸张,但是真要这么办,操心的就是徐家,现在秋长歌否决了这个方案,且没提任何要求,那压力就来到了傅家。 以傅家的地位难不成真的要随随便便给儿子办婚礼? 他们傅家还得拿出一套不让任何人说话的方案来。 不过这种喜事,就算受累傅家人也是高兴的。 现在谈了两桩事,婚事全由傅家做主,女方不需要任何嫁妆,还需要商议的就是婚期了。 傅家老太太笑道:“亲家公,你们有选好的黄道吉日吗?婚期大约是什么想法?” 老太太终于想起这个被遗忘的亲家,笑眯眯地问了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季成泽心一抖,这事长歌没说过啊。 “婚期主要是看长歌和怀瑾怎么想。” 众人微笑,敢情这当爹的是真的半点主都做不到啊,这样也好,当甩手掌柜,乐的逍遥。 傅怀瑾:“我们等过两日上山去拜访一下无名禅师,合一合我和长歌的八字,然后再定婚期,大约是春暮夏初的时候,这样有四五个月的时间来准备,没那么仓促。” 这已经是傅怀瑾算过最快的婚期了。 再快,他怕长歌嫌烦,直接不结了。时间也特意挑在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免得宾客和新人都受累。 秋长歌:“可以。” 简单两个字,一锤定音。 余下的就是一些具体的细节,长歌懒得过问,一切都让傅怀瑾安排。 老太太见事情谈的差不多,茶也喝了,笑道:“到饭点了,我们去花园餐厅用餐吧。” 众人移步花园餐厅。 季成泽走在最后,感觉婚事什么都谈了,但是又没谈,跟他没什么关系。 傅怀瑾带着众人先去花园餐厅,这边老太太落后一步,笑眯眯地取了一份厚厚的聘礼单子,递给季成泽:“亲家,这是傅家的聘礼单子,您过目一下。” 季成泽诚惶诚恐地接过来,一看傻了眼。这聘礼单子也太重了。 “这这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季成泽下意识地拒绝。 老太太慈爱笑道:“这聘礼是怀瑾亲自拟定的,他自己拿了一部分资产,两个哥哥贴补了一些,我也拿了一些,不为什么,就是表示我们傅家的诚意,也是给长歌一些傍身的资产,让她底气更足一些。 我们是真心想成这一桩婚事,亲家千万不要推辞。” 季成泽这一下真的感受到了傅家的诚意,忐忑的心安定了几分,说道:“我们也是十分喜欢这个女婿,长歌这孩子从小吃了很多苦,跟我和安然都不太亲近,我们很对不起她,内心无比愧疚,万幸还有怀瑾这孩子包容她,照顾她。 其实对我们来说,只要长歌嫁个疼她爱她的人就足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老太太,这聘礼单子我不敢收,得先问问长歌的意见。” 老太太见这个亲家虽然做不了主,但是如长歌说的那样忠厚老实,很有自知之明,凡事都知道问女儿的意见,也暗暗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至于安然,外面一直传她是个疯子,但是今日长歌毫不避讳地就带安然过来,老太太也细细打量了一下,是个安静秀美的姑娘,心智有些异于常人,但是身上有一股美术生的气质,比较黏女儿,喝茶画画都是安安静静的,很是惹人怜惜。 季成泽夫妇在他们这个圈子反而显得难能可贵,不作妖,不耍心眼,不算计,大事小事全听女儿的,否则要是结亲结到了季家大房那样的,老太太真的要晚上睡不着觉了。 现在老太太对儿媳妇高度满意,对亲家也很认可,这门亲事结的方方面面都还很欢喜,心态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 老太太笑道:“那我们去餐厅吧。” 聘礼单子给了,至于秋长歌要不要收,那是他们小夫妻的事情,这事她就不操心了,她就操心一下老三来年五六月份的婚事。 长歌回到家时,才知道聘礼单子的事情。 午饭之后就是听非遗戏曲,季成泽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只能揣着那份厚厚的聘礼单子,跟车到了湖墅别墅的庄园。 长歌惊讶地看了看聘礼单子,让季成泽先带安然回去休息,回来问傅怀瑾。 “这聘礼单子是你准备的?” 长歌将聘礼单子放在料理台上。 傅怀瑾在准备晚饭,扫了一眼,点头道:“嗯。” 长歌一时沉默,傅怀瑾怕是把他一半的资产都添进去了,除了房产、古董收藏、国外的葡萄酒庄园,还有各种股份,令人咂舌。 长歌决定与他认真谈一谈:“傅怀瑾,你傅家低调了一辈子,真的要大办婚事,告诉外人你们光聘礼就花了这么钱?” 傅怀瑾见她有些不高兴,走过来抱住她,低低说道:“我只是不想委屈你。” 老太太也问他,是不是一定要这样,他点了点头,没有说原因,但是母亲并没有阻拦,只是又添了一些她陪嫁的古董珠宝。 他知道,他娶的是谁,这些都是轻的。他想给她最大的尊重。 长歌贴了贴他的额头,低低叹气:“我不需要这些,傅怀瑾,你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想要昭告世人,我都可以,只是那些都是虚浮的,我们与别人不同,成亲只需要祭拜天地神明,对着山川大河立誓即可。 傅家的财富是你累世功德的回馈,没有这样平白赠人的道理,我没有与之交换的东西,也不需要这些。” 傅怀瑾眼眸深邃,低哑说道:“你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东西。” “感情是相互的,我并没有多给一分一毫。”她的感情淡薄,甚至不如傅怀瑾的深浓。 “可这是我想给你的,我不希望外人轻视你半分,他们不懂你,也不懂你的道,我懂,我便不能无视,不能无动于衷。你是我傅怀瑾的妻子,值得一切。” 妻子?长歌心潮涌动,眼眸微微潮湿,她被他说动了。 她第一次知晓,他的情话是如此动听。 她像是看到了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女秋长歌,对于未来有了些许的期待,她想,他们往后在一起多久吵一次架,吵架了谁会先低头认错,他们能活到多少岁,能不能白发苍苍的时候,也能互相搀扶着上山看晨曦日出。 他给了她爱情,怕爱情太过虚无缥缈,又给了她一半的财富资产,让她没有任何反悔的机会,这真是一个心思深沉,步步为营的男人。 “那我也给自己备些嫁妆吧。”长歌微微一笑,被他说服。 傅怀瑾眼眸发亮,低头吻她:“傅夫人,结婚的时候你只要带上你自己就好了。” * 自打两人决定要结婚,很多利益便彻底地捆绑在一起,分不了彼此。 对于傅怀瑾给她的庞大聘礼资产,长歌将聘礼单子发给了宋星河,宋星河很快就打来了电话。 “傅家给的?” “嗯。” 宋星河沉默了数秒钟,硬是憋出了一句话:“挺大方。” 这一下就连他都有些无话可说,谁家还没结婚就开始拿资产绑着女方?生怕她跑了!这桩婚事他就算想挑刺,感觉也无处可挑。 傅家可真是滑不溜秋的。 “恕我说一句煞风景的话,现在看一切都是美好的,若是有一日你俩感情破裂,傅家今日能给你的,以后就能让你加倍吐出来,权势这东西我虽然享尽了好处,却也厌恶至极。 傅怀瑾也好,陆西泽也好,都不是良配。” 最后一句无比的酸。 长歌失笑道:“你没意见就好。” 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星河脸色微青,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皱的能打结,从小到大都这样,心里比谁都有主意,偏偏还要来问他的意见,显得他如同傻子。 说两句不爱听的,就挂电话,哼,德行! “给谁打电话?”傅怀瑾洗完澡出来,就见她穿着丝滑的睡衣,散落着长发,打电话。 “宋星河,他今日跑去摆谱,气气他。” 傅怀瑾闻言低低笑出声来,走过来抱住她道:“大舅哥也不算摆谱,娘家人确实要去给你撑腰的,若是显得好说话,难免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长歌挑眉看他:“你还帮他说话,刚才他可是说你坏话呢。” 傅怀瑾揉着她柔软丝滑的发丝,低哑说道:“占尽世间之美,总是要遭人嫉恨的,大舅哥嫉妒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总得给人留点活路。” 秋长歌笑道:“这话可千万不能让他听见,不然他会闹你婚礼的。” 傅怀瑾见她笑的眼眸波光潋滟,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笑道:“好。还请夫人保密。” 长歌被他吻的眼皮发痒,忍不住伸手推他,说道:“还有正事。” “什么正事?我们不是在办正事吗?” 秋长歌:“……” 她脸颊发烫,一秒秒懂对方的含义,只是她真的有正事。 秋长歌:“我要观星盘起卦。” 傅怀瑾神情微凝:“出什么大事了?” 认识长歌这么久,她从未观过星盘,更没有起过卦。 长歌淡淡摇头:“只是想看一看国运走势。” 傅怀瑾脸色微变,算国运,国运和天道一样虚无缥缈,观命盘算国运,就算是黎平也办不到。如今太平盛世,她好端端的观星盘做什么? 长歌垂眸淡淡说道:“自从秋慕白消失之后,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今你我婚事在即,看似繁花美景,我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重,观星盘才能解我所惑。 这三日我们分房睡,我要准备三日,才能观星盘。” 很多话没有点透,也不能点透。她相信傅怀瑾能理解。这世间万物守恒,她和秋慕白都来自于过去,如今秋慕白消失,她活了下来,这个世界的危机化解,系统完成任务重返母星,但是长歌觉得她的危机却来临了。 她必须观星盘。 傅怀瑾脸色凝重,他的觉悟和接受力都比一般人高,知道长歌的存在多少属于逆天那一范畴的,她与这个世界的羁绊越深越好。 “好,我联系一下黎老,必要的时候为你护法。” “黎平不行,他年纪太大,恐有性命之忧,请无名禅师。” 傅怀瑾点头:“好,明日我上山去请他。” 随后两人分房睡。 第二天一大清早,傅怀瑾就上山去了小寺庙。山上积雪未化,积水成冰,路极其难行,冬日里寺庙门前清冷,门前的老树都挂满了雾凇。 傅怀瑾拄着登山杖爬上山,觉得这山上的路还得修,回头再拨点钱过来,把山间的栈道和铁索护栏直接修到寺庙门口来,这样也方便冬日上山来的香客。 第596章 反噬 外面天寒地冻,寺庙内却烧着暖炉,弥漫着檀香和斋菜的烟火气。 无名禅师许久没见他,十分高兴地拉着他坐下来吃斋菜,然后喝茶下棋。傅怀瑾平时种的野茶,每到采摘的时候,无名禅师就闻着味道过来,帮着采摘,然后名正言顺地化缘一两斤野茶。 “你种植的野茶到底放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比外面的茶叶要清香一些?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茶日夜都听着寺庙诵经声?” 傅怀瑾淡淡笑:“长歌与你说的?那是我逗她的话。这野茶种植用的土壤里含有多种稀有矿物质,营养均衡,自然清香扑鼻。” 其实因为数量稀少,加上种植不易,所以才显得这茶格外珍贵,真要比,怎么能比得上那些千年古树上的茶叶? “果然是你,哈哈哈哈。”无名禅师乐的开怀大笑,外人只看得到傅怀瑾温润平和的一面,唯有他知道傅怀瑾是个有趣的人。 傅怀瑾与他下了一盘棋,出乎意外地输了。 无名见他有些心不在焉,觉得胜之不武,也不下了:“听说你与秋施主要结婚了?” 傅怀瑾微愣:“禅师是如何得知的?” 无名从蒲团下面摸出手机:“满帝都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吗?既然要结婚,为何又心事重重?你在担心什么?” “长歌想观星盘算国运。”傅怀瑾说道,“我想拜托您帮她护法。” 无名闻言笑容淡去,一脸凝重道:“观星盘?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为何不拦着?” 傅怀瑾苦笑:“她要做的事情,我拦不住。长歌所见天地之宽广是我不能及的程度,所以我才清晨上山叨扰大师。 以她如今的情况,能否观星盘?” 无名禅师仰头看着院子里的雾凇树:“那是我的知识盲区,我之所学并不涉及道术,但是也知晓,上古道术传承消失,是因为它们不该存在于世,或者说当今的世道不需要道术了。 秋施主此举是逆天而行。如今太平盛世,她为何要观星盘测国运?” 无名看着他的面相,“咦”了一声。 傅怀瑾脸色微变,想起她秋慕白死后,长歌心中始终不安,有几次半夜惊醒,说她再也无法入梦了。 他觉得这是好事。长歌不能入梦,说明十世轮回的通道已经关闭,因果已经形成了闭环,他们就能如普通人一样过简单安宁的日子。 他再也不用担心会失去长歌。 但是现在想来,秋慕白事件依旧带来了可怕的影响力,秋慕白死了,但是与她同一个时代的长歌还活着,像是冥冥中有一种诡异的平衡被打破。 傅怀瑾猛然站起身来,焦急地问道:“无名,长歌若是观星盘,测国运,扭转乾坤会付出什么代价?” 无名垂目,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重则丧命,轻则缠绵病榻。皆看她观的是什么,求的又是什么?抱歉,我不懂道术,此事帮不了秋施主。 你还是回家去看看吧。” 傅怀瑾来不及多说,朝着他点头,转身就急匆匆地下山。 无名站在结满冰棱的屋檐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幽幽叹了一口气,傅怀瑾的面相中有刚化去的一劫,他知道秋长歌为何要做这样逆天的事情,观星盘,测国运,做那个扇动蝴蝶翅膀的人,将自己的命运和无数人的命运绑在一起,以一己之力改变一些悲惨的未来,一旦让她闯过去就否极泰来,否则她命里的恶果,都将由与她命运惜惜相关的傅怀瑾来承受。 这是大善。 难怪昨夜星象有些古怪,原来是有人在观星盘,测国运。 就是不知道秋长歌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傅怀瑾急急下山,想起长歌昨夜的些许异常来,结合着无名禅师没有道尽的话语,瞬间就知道昨夜长歌是故意支开他,她昨夜就观了星盘。 傅怀瑾心急如焚,下山时还摔了一跤,万幸积雪太厚,摔的不算疼,一拐一拐地下山,直接回家。 已经临近中午,家中依旧静悄悄的,卧室的房门紧闭,小毛球坐在卧室门前挠门,看到他飞奔过来,“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傅怀瑾抱起小毛球,喊道:“长歌?” 屋内没动静,他心口发凉,急急推开卧室的门,偌大的卧室里,床上没有人,被褥连睡过的痕迹都没有,卧室内残留着淡淡的焚香,露台的门打开着,寒风吹起轻纱帘帐。 傅怀瑾声音发紧:“长歌?” 没有回应。 “汪汪汪——”小毛球从傅怀瑾怀里溜下来,飞奔到露台上。 他脸色惨白,冲到露台上,只见长歌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靠坐在露台的沙发上,摸着冲进怀里的小毛球,沙哑说道:“傅怀瑾?” 她喊他的名字,一直都是连名带姓,从不亲昵撒娇,也不会严词厉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像一朵轻淡的云朵。 傅怀瑾听到这个声音,险些落泪,紧绷的心弦缓下来,走过去,绕过地上燃尽的焚香和碎裂的道具,大力抱住她,声音发哑:“刚才我喊你,你都没有回应我。” 他以为,他以为她出事了。 秋长歌身子有些发冷,伸手抱住他,平静地说道:“傅怀瑾,我看不见了,你给黎平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昨夜他要找黎平被她拦住,不过是怕他半夜给黎平打电话,得知她观星盘的真相。如今这世道,观星盘、测国运无异于自寻死路。万幸的是,她闯了过来,也付出了代价。 傅怀瑾脸色苍白如雪,急急捧起她的脸,查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睛依旧灿如星辰,波光潋滟,只是没有焦距,她看不见他。 傅怀瑾浑身发冷,摸出手机给黎平打电话:“黎老,长歌出事了,您能来一趟吗?” 电话那边人仰马翻。 傅怀瑾挂了电话,又拨通了120,还没开口,电话就被长歌挂断:“失明是道术反噬,去医院没有用。等黎平到了,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他,不能去医院。” 傅怀瑾深呼吸,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屋,脱掉厚厚的羽绒服,搓着她冰冷的手脚,想发火,又觉得是他无能,只能压抑着重重的怒火,问道:“告诉我,怎么做?” 长歌摇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哑声说道:“有点冷。” 傅怀瑾抱紧她,双眼有些发红:“等会就不冷了。” 昨夜她观星结束应该就失明了,她都没有喊他,反而是支开他。 长歌闭上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闻到他衣服上的檀香,知道他一大清早就上山去了,他对她说的话一向没有半点怀疑,是个很好骗的人。 她薄唇微微上扬,她喜欢这样好骗的傅怀瑾。 长歌精力耗尽,在傅怀瑾怀里昏昏沉沉地睡去。 傅怀瑾头一次看到她这样苍白羸弱的模样,见她昏睡过去,屏住呼吸,手指发颤地搭着她的脉搏,听着她沉稳的脉搏跳动声,这才吐出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地给她盖着被子,给无名发信息:“长歌失明了。” 无名那边很快就回复:“应是做了逆天之事引起的道术反噬,只要没有当场殒命就算是闯过鬼门关了。” 傅怀瑾看着“鬼门关”三个字,双眼赤红,看着昏睡的秋长歌,咬牙切齿道:“你若是有事,这婚也不必结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不动声色地就完成了,不仅没有告诉他真相,还将他支开了,要是她有事,难道要他这辈子都活在悔恨中吗? 也没有这辈子,要是她有事,他估计也…… 傅怀瑾心口发苦,见她在昏睡中都紧皱着眉尖,低低叹气,伸手一点点地抚平她的眉尖。 傅怀瑾:“要如何恢复视力?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和反噬?” 无名:“问秋施主。” 傅怀瑾深呼吸,知道自己在为难无名,他一个和尚就算有些功德念力在身,也不懂道门的事情,这件事情还得问黎平,除了长歌,他是唯一对道术有了解的人。 傅怀瑾怕她醒了会饿,下楼去盛了一小盅鱼汤,然后给医院打电话,将自己未来一个月的时间全都空出来。 长歌失明这段时间,他不仅要对外界瞒着这个消息,还要在家照顾她,所以医院那边暂时不去了。 傅怀瑾一直是特聘专家,医院那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当医生一直是因为热爱和仁心,生怕他回去继承家业,理由都不敢问,一口答应,给他休长假,休到他愿意回来上班开始。 他请假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傅家肯定会得到消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黎平过来,等长歌苏醒过来,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下一步要如何做。 一个小时之后,黎平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庄园,黎家大儿子亲自开的车,老先生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直接穿着家里的大棉鞋过来了。 黎平见到傅怀瑾的第一句话就问道:“秋小友出了什么事情?” “上去说。”傅怀瑾看了一眼黎家大儿子:“长歌昏迷不醒,家里没人,还望黎先生在客厅稍稍照应一下。” “好的好的。”黎家大儿子哪里敢上楼,进入女眷的卧室,连连点头。要是情况不对,他就打120,可不能让老头子胡乱给人治病。 黎老随着傅怀瑾上楼,进入卧室,闻到卧室里的焚香,脸色微微凝重:“傅先生,秋小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怀瑾脸色黯淡:“我去喊醒长歌,她有事情想与您说。” 傅怀瑾上前,轻轻喊醒长歌,半扶着她坐起身来:“黎老来了,你饿不饿,我给你熬了鱼汤。” 秋长歌感应到卧室内的第三人的气息,点头朝着黎平的方向说道:“黎老,稍等。” 她没力气说话,想喝点傅怀瑾熬的鱼汤。他喜欢熬野生鲫鱼汤,都是从江里面弄来的野生鱼,汤汁又鲜美又醇厚,每次她都能喝一大碗。 傅怀瑾给她倒了一小碗鱼汤,喂她喝了点。 长歌润了润嗓子,喝完鱼汤,恢复了一些精神。 黎老见她这副气血两虚的模样,分明是受到了重创,脸色微变道:“小友,你这是做了什么?” 怎么感觉她眼睛看不见? 长歌淡淡一笑,虚弱地说道:“观星盘,测国运。” 短短六个字,惊得黎平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观星盘,测国运?想当初他想观秋长歌的星盘,结果病了三个月,躺在医院里差点一命呜呼,观个人的星盘尚且如此,她竟然要测国运? 那可是千千万万人的星盘。 “你糊涂啊!”黎老反应过来,又急又气道,“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如今天下太平,你何苦介入他人的因果?白白折损了自己!小傅,你也不拦着点。你若是一味宠着她惯
相关推荐:
交易情爱(H)
萌物(高干)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实习小护士
芊芊入怀
认输(ABO)
珊璐短篇CP文
花样宠妻:猎户撞上小作精
碧荷衍生文
身娇肉贵惹人爱[快穿]